資治通鑑考異 (四部叢刊本)/卷第十八

卷第十七 資治通鑑考異 卷第十八
宋 司馬光 撰 景上海涵芬樓藏宋刊本
卷第十九

資治通鑑考異卷第十八


    臣司馬 光奉 勑編集

   唐紀十

建中二年正月戊辰李寶臣薨建中實録云二月丁已寳臣卒疑奏到之

日也今從德宗實録谷況燕南記曰忠志末年唯納妖妄之人兼隂陽術數謟媚苟且之軰爭獻圖䜟稱有尊位詐作朱

草靈芝鑿石上作名字又於後堂院結壇場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清齋菜食置金杯玉斚銀盤云甘露神酒自至其内又言天符下降忠至自

謂命符上天將吏罔有諫者使行文牒布告州縣云靈芝朱草王者之瑞輙生壇上香滿院中靈石呈祥天符飛應甘露

如密神酒盈杯匪我所求不期自至各牒管内郡縣宜令知委同為喜慶也旣而日為妖妄者更相矯云不日當有天神

下降持金箱玉印而至然後即大位為天所授也四方皆自歸伏不待征討海内坐而定矣忠志大恱多以金銀羅錦異

物賞之隂陽妖妄者自知虚偽恐事泄見誅共言相公宜服甘露靈芝草湯即天神降速忠志一任妖者遂於湯中密著

毒藥旣飲畢便失音三日而卒舊𫝊亦以為然按方士妖妄必為一府所疾所憑恃者寶臣一人耳(⿱艹石)酖殺寶臣身在府

中逃無所之安能免死乎計方士雖愚必不為此蓋時人見寶臣曾飲其湯遇疾而死以為方士所酖谷況承而書之耳

五月田恱將兵數萬圍臨洺馬燧傳恱自將兵三萬圍邢州次臨洺燕南記恱自

統馬歩五千人應接今從恱傳

六月加李希烈漢南北招討使德宗實録五月己巳加淮寜節度李希烈

南平郡王漢南漢北通知諸道兵馬使招撫處置使希烈傳曰山南東道節度使梁崇義拒捍朝命迫脅使臣二年六月

詔諸道節度率兵討之加希烈南平郡王兼漢北都知諸道兵馬招撫處置使今從建中實録

七月楊炎罷相舊傳曰初炎之南來途經襄漢固勸梁崇義入朝崇義不能從己懷反側尋又

使其黨李舟奉使馳說崇義因而拒命遂圖叛逆皆炎迫而成之至是德宗欲假希烈兵勢以討崇義炎又固言不可上

不能平㑹德宗甞訪宰相羣臣中可以大任者盧𣏌薦張鎰嚴郢而炎舉崔昭趙惠伯上以炎論議踈闊遂罷炎相建中

寳録曰炎與盧𣏌同執大政𣏌形神詭陋夙為人所䙝而炎氣岸髙峻罕防細故方病飲食無節或為糜餐别食閭中毎

登堂㑹食辭不能偶讒者乗之謂𣏌曰楊公鄙公不欲同食𣏌衘之舊制中書舎人分署尚書六曹以平奏報中廢其職

𣏌議復之以䟽其煩炎不可𣏌曰𣏌不才幸措足於斯亦當有運用以荅天造寕常奉𣏌之手乎因密啓中書主書有過

咎者有詔逐之炎怒曰中書吾局也政之不修吾自理之設不理當共議何隂訴而越官邪因不相平時淮西節度使

李希烈寵任方盛上欲以之平襄陽炎以爲不可上曰卿勿復言遂以希烈統之時夏潦方壯澶漫數百里故希烈軍乆

不得發㑹炎病請急累日𣏌啓免炎相以恱之上以爲然乃使中官朱如玉就第先喻旨翌日遷左僕射謁謝之日恩旨

甚渥𣏌大懼按沈旣濟爲炎所引故建中實録言炎罷相與德宗實録頗異今取其可信者書之然舊傳云梁崇義之反

炎迫而成之亦近誣也

馬燧李抱眞合兵八萬東下壺關舊田恱傳曰七月三日師自壺關東

下收賊盧家砦燧傳云十一月師次邯鄲恐誤今從恱傳燕南記

燧等大破田恱舊李晟傳曰戰於臨洺諸軍皆却晟引兵度洺水乗氷而濟横擊恱軍王師復振擊

恱大破之據此則是臨洺戰在冬也與馬燧傳十一月師次邯鄲相應實録十二月庚寅馬燧加左僕射又云先是恱遣

將康愔領兵圍邢州楊朝光圍臨洺燧與抱眞及神䇿將李晟合𫝑救之大敗賊於雙崗斬楊朝光擒其大將盧子昌乗

勝進軍又破恱於臨洺故燧等加官按實録此戰無月日但於馬燧加官時言之今據燧傳先敗恱於雙崗斬楊朝光居

五日乃進至臨洺即實録此月癸未衆軍破恱於臨洺也實録在此年冬與此相違燕南記亦云七月燧與抱眞兵八萬

自潞府東下壺關先𭣣邯鄲盧家砦朝光戰死臨洺城又大破恱恱退走在李正已死前與實録此月相應臨洺之戰疑

諸軍已集燧等(⿱艹石)未至張伾必不能獨破恱軍新本紀十一月丁丑馬燧及田恱戰于雙崗敗之不知此日何出亦與諸

書相違今止從七月

十月李洧言與海沂刺史王渉馬萬通素有約

舊傳也實録萬通以密州降蓋自沂移密

十一月李納將石隱金實録前作隱金後作隱全今從其前

三年正月馬燧等大破田恱於洹水實録閏月庚戍馬燧等破田恱

於洹水按舊馬燧傳洹水之戰李惟岳救兵與田恱乒猶連營相拒又燕南記惟岳見恱在圍故謀歸順然則洹水戰必

在惟岳死前實録誤也燕南記又曰燧與抱眞雖頻破恱聞李納助軍到乃駐軍𠉀𫝑畫必取之計去恱軍三十里下營

夜坐帳中使心手人潜領恱兵及小將等五十餘人立帳外燧因矯與兵馬衙官已下高語曰昨日所以頻破田恱兵馬

者蓋偶然之事本亦不料有此勝也看恱兵雖敗其將健皆能死戰亦天下之强敵矣今更得李納兵肋其𫝑不小我雖

頻利利則有鈍他日田恱更戰大將必須審看便宜如恱直進不可當鋒耳恱帳外兵將往往共聞燧語良乆曰昨日陳

上獲得田恱將健所由領過旣至燧大罵曰田恱小賊菽麥未分敢肆猖狂妄動兵馬你有何所解與我相敵汝皆不自

𬒳驅入陳又何過也今矜汝放去敗兵等大歡呌拜謝而去具燧前後言見恱恱召大將喜而謂曰馬燧放言懼我對

人罵我此可知矣吾再戰必捷也又恃李納助軍新到乃引兵出洹水又陳燧先伏兵要處佯不勝引退恱使兵盡出逐

燧燧引至伏兵處伏兵齊發横截恱軍兩叚與抱眞縱兵撃之大破恱軍三萬餘人今從馬燧傳

李納軍於濮陽奔還濮州時濮州治鄄城别有濮陽縣

朱滔張孝忠大破李惟岳於束鹿實録及舊惟岳傳止言惟岳一

敗按滔傳曰滔與孝忠征之大破惟岳於束鹿滔命偏師守束鹿進圍深州惟岳乃統萬餘衆及田恱援兵圍束鹿進岳

將王武俊以𮪍三千方陳横進滔繢帛為狻猊象使猛士百人䝉之鼓譟奮馳賊馬驚亂隨擊大破之惟岳焚營而遁據

此則是惟岳再敗也燕南記孟祐先敗惟岳又敗與滔傳相應今從之

二月田恱遣王侑等說滔滔遣王郅說王武俊

王郅作王郢今從燕南記

四月以李士眞李長卿為德棣二州刺史燕南記云授上

眞德棣兩州𮗚察團練使今從實録

田恱遣康愔將萬餘人與馬燧等戰大敗而還

曰五月恱以救軍將至盡率其衆出戰於御河之上大敗而還燧傳曰恱恃燕趙之援又出兵二萬背城而陳燧復與諸

軍擊破之今從實録

借商括僦質所得二百萬緡實録借商統計田宅奴婢等估纔餘八萬貫今

從舊盧𣏌傳𣏌傳又曰杜佑計京師帑廩不支數月且得五百萬貫可支半歳用則兵濟矣於是户部侍郎判度支趙賛

與韋都賔等謀行括借約罷兵後以公錢還敕既下京兆少尹韋貞督貢頗峻長安尉薛萃荷校乗車搜人財貨計富户

田宅奴婢等估纔及八十八萬貫又借僦匱質錢共纔及二百萬貫今從實録

召朱泚於鳳翔示以蠟書幸奉天録曰上命還私第但絶朝謁日給酒肉而已

以内侍一人監之今從實録及舊傳

貶嚴郢費州刺史舊盧𣏌傳云貶郢驩州刺史今從實録

朱滔王武俊大敗官軍堰永濟渠入王莽故河七

月馬燧等退保魏縣實録六月辛巳朱滔王武俊兵至魏州是日李懷光之師亦至七月

庚子馬燧等四節度兵退保魏縣又曰田恱等築堰欲決御河水灌王莽故河以絶我糧道燧令白懷光欲退軍懷光不

可抱眞晟亦欲決死守之賊築堰愈急𫝑迫㑹夜乃俱引退燕南記曰六月朱滔武俊懷光俱至懷光即欲戰馬燧抱眞

不得已從之七月六日懷光等撃滔勝之尋為王武俊所敗其夜決河水絶懷光等西歸之路明日水深三尺餘馬燧與

朱滔有外族之親呼滔為表姪使人說滔曰老夫不度氣力與李相公等昨日先陳王大夫善戰海内所知也司徒五郎

與商議放老夫等却歸太原諸節度亦各還本道當為聞奏河北地任五郎收取滔見武俊戰勝私心忌其勝己乃謂武

俊曰大夫二兄破懷光等氣已沮喪馬司徒旣屈服如此且放去漸圖未晩武俊曰豈有四五節度兵逾十萬使打賊始

經一陳𬒳殺却五萬人將何面目歸見天子今窮蹙詐求退去料不過到洺州界必築壘相待悔難及也滔心明知其事

竟絶水放燧等旣離魏府城下退行三十里遂連魏縣河列營相拒滔雖慙謝武俊終有恨意又同進軍魏橋河東南去

懷光營五里移營在七月中旬也邠志曰三年夏詔懷光率邠甲五千兼統諸軍東征六月師及魏郛戰馬䧟燕人之衆

師入賊營取其寶貨馬公燧曰我二年困此賊彼旦至而夕破之人其謂我何乃稍抽戰卒以孤其𫝑田恱曰馬太原妬

功也朔方軍可襲矣乃使歩卒七百人負刀而趍乗我失度擠之於河死者數百人皆精𮪍也馬公遽命平射三百人爭

橋以出我軍故歩軍不敗軍𫝑大衂詔唐朝臣自河南引軍㑹之舊田恱𫝊曰王武俊以二千𮪍横擊懷光陳滔軍継踵

而進禁軍大敗人相蹈藉投尸於河二十里河水為之不流馬燧𭣣軍保壘是夜王武俊決河水入王莽故河欲隔官軍

水已深三尺糧餉路絶王師計無從出乃遣人告朱滔云云時武俊戰勝滔心忌之即曰大夫二兄已敗官軍馬司徒卑

(⿱艹石)此不宜迫人於險也武俊曰燧等連兵十萬皆是國之名臣一戰而北貽國之耻不知此等何面目見天子邪然吾

不惜放還但不行五十里必反相拒按長曆六月壬子朔七月壬午朔然則辛巳六月三十日庚子七月十九日也滔與

懷光至魏之日滔營壘猶未立懷光即與之戰豈得至七月六日邪戰於惬山之夜武俊決水明日燧等即退保魏縣豈

得至十九日邪實録燕南記所載日皆不可據也然實録多據奏到之日不知戰與移營的在何日要之必在六七月之

際故伹記七月退保魏縣耳朱滔與王武俊同舉兵志在破馬燧軍豈有一戰纔勝遽忌武俊縱燧今去自貽後患邪直

是滔無逺識謂燧等不足畏得其卑辭而縱去耳又舊恱傳云決河水(⿱艹石)决黃河不須築堰決水經日不止三尺旣決之

後不可復壅今從實録決御河水灌王莽河耳

十月吏部侍郎關播同平章事舊播傳曰播為吏部侍郎轉刑部尚書十

月拜銀靑光禄大夫中書侍郎同中書門下平章事今實録自吏部侍郎為相與傳不同疑傳誤明年罷相乃攺刑部尚書

十一月幽州判官李子千恒兾判官鄭濡舊傳作李子牟

鄭儒今從燕南記

己卯朱滔等築壇稱王實録於十一月末云是月朱滔僣稱大兾王燕南記云十月十

一日於下營處各築壇場設儀注告天稽首稱名同日偽立為王舊本紀朱滔王武俊傳皆云十一月而無日推田恱傳

云十一月一日今從之

四年正月顔眞卿使李希烈顔氏行狀以為公至許州希烈前後詐為公表

奏請汴州者數十上知而寢之舊眞卿傳以為希烈逼為章表令雪已願罷兵馬累遣眞卿兄子峴與從吏凡數軰継來

京師上皆不報希烈大宴逆黨倡優斥黷朝政眞卿拂衣起後張伯儀敗績令以首級誇示眞卿號慟周曾謀奉眞卿遂

送眞卿於龍興寺按滔等推尊希列在去年眞卿使許在今年正月蓋滔等始𭄿希烈稱帝希烈但稱都元帥建興王故

今年滔等再遣樊播等𭄿進稱為都統也眞卿剛烈守之以死希烈豈能逼之使為章表雪已行狀云詐為表奏是也

五月李晟為朱滔所敗還保定州燕南記曰晟與張昇雲等圍鄭景濟

於清𫟍自二月至四月滔自統馬步萬五千人救清𫟍四月二日發館陶砦五月内到晟出戰不利城中又出攻晟晟敗

去滔乗勝逐晟等大破之晟奔易州染病不復更出實録曰庚子李晟自清𫟍退保易州舊晟傳曰自正月至于五月㑹

晟病甚不知人者數焉軍吏合謀乃以馬輿還定州今從之實録所云庚子蓋奏到之日也

九月劉德信唐漢臣敗於滬澗徐岱奉天記曰大將唐漢臣劉德信高秉

哲自大梁合統兵一萬屯于汝州三帥各領本軍城小卒衆教令不一軍進至薛店更無佗路又不設支軍賊諜知之乗

霧而進三帥望敵大潰戈楯資實山積馬萬餘蹄皆没焉汝州遂䧟攝刺史李元平為宼所獲賊羅兵比至彭婆今從實録

李勉遣李堅助守東都新傳作李堅華今從實録

十月姚令言將兵五千至京師舊傳云令言率本鎮兵五萬赴援按奉天

記曰哥舒曜表請加師上使涇州節度姚令言赴援令言本領三千請加至五千令從之

賊迎朱泚於晉昌里第舊泚傳作招國里今從實録

涇原孔目官岐靈岳舊傳云判官歧靈岳今從叚公别傳

李忠臣助朱泚叚秀實被殺叚公别傳曰五日夜泚使涇原將李忠臣高昂

等統銳兵五千以襲奉天六日賊泚又令兵馬使韓旻領馬歩二千以継之奉天記曰秀實與海賔密謀誅泚祥入請間

計事而海賔置匕首於靴欲以相應為閽者見覺秀實遽奪源休笏挺而擊之舊泚傳曰秀實與劉海賔謀誅此且虞叛

卒之震驚法駕乃潜為賊符追所發兵至六日兵及駱驛而回因與海賔同入見泚爲陳逆顒之理而海賔於靴中取匕

首為其所覺遂不得前秀實知不可以義動遽奪源休象笏挺而擊泚秀實傳曰與海賔約事急為継而令明禮應於外

及秀實撃泚而海賔等不至按李忠臣等(⿱艹石)已將五千人襲奉天則秀實雖追還是兵無益矣又海賔(⿱艹石)於靴中取匕首

為賊所覺則登時死矣焉能復逃(⿱艹石)為閽者所覺亦應時𬒳擒事迹諠著賊為之備秀實亦不得發矣此數者皆恐難信

今伹取叚公行狀幸奉天録及舊傳可信者存之

李楚琳殺張鎰齊映等獲免舊映傳曰鎰不從映言乃示寛大召楚琳語之曰欲

令公使於外楚琳恐是夜作亂殺鎰以應泚今從鎰傳

丁巳朱泚自將逼奉天以姚令言為元帥奉天記十月十

日賊泚自統衆攻奉天以姚令言為都統今從實録舊泚傳

隴右營田判官韋皐奉天記作鳳翔節度判官今從實録

十一月賊造雲梯髙廣各數丈劇談録曰高九十餘尺下瞰城中今從實録

包佶有錢帛八百萬陳少遊強取之奉天記曰佶以財幣一百八十

萬欲轉輸入城少遊強𭣣之今從舊傳

十二月赦田恱王武俊等罪燕南記十二月二十四日前已云捨武俊等罪

而實録明年正月攺元乃赦武俊等蓋上先已諭㫖赦罪及赦書出始明言之耳

朱希彩燕南記作朱宷今從舊傳

興元元年正月李希烈稱帝希烈稱帝實録舊希烈傳顔眞卿傳皆無年月

今據奉天記幸奉天録皆云赦令旣行諸方莫不向化惟李希烈長惡不悛國號大楚又實録今年閠月庚午詔曰朕苟

存拯物不憚屈身故於歳首特布新令赦其殊死待以𥘉誠使臣纔及於郊畿巨猾已聞於僣竊然則希烈稱帝必在正

月𥘉

希烈將楊峯舊傳作楊豐今從奉天記

吏部侍郎盧翰為兵部侍郎同平章事實録新舊紀表皆同

蓋翰罷領選故自吏部遷兵部耳

杜黃裳宣慰江淮實録去年十二月癸酉已云黃裳使江淮此又有之按舊紀去年十二月

黃裳為給事耳實録誤也

六軍各置統軍實録云詔六軍各置軍使一貟又云因置統軍按舊紀獨置統軍耳今從之

二月韓滉遣王栖曜入寧陵新書相良器傳曰良器為武衞中郎將以兵𨽻

浙西希烈圍寧陵遏水灌之親令軍中明日拔城良器以牧兵至擇弩手善游者㳂河渠夜入及旦伏弩發乗城者皆死

疑韓滉遣栖曜及良器同牧寧陵舊栖曜傳云將強弩數千夜入寧陵與此共是一事今參取之

李懷光屯咸陽累月逗留不進實録云懷光堅壁自守凡八十餘日按懷

光以十一月癸巳解奉天圍李晟以二月戊申徙東渭橋其閒纔七十六日實録所言謂懷光奔河中以前耳今但云累月

甲子加懷光太尉遣李卞諭旨邠志曰十六日詔加懷光太尉按實録甲

子二十三日邠志誤幸奉天録舊傳李弁作李昇今從奉天記

懷光殺張名振石演芬邠志曰懷光投鐡劵于地使者懼焉名振呼於軍門又曰二月

二十一日懷光㧞其軍居咸陽又曰三月三日懷光廵咸陽城名振曰昨日言不反今悉軍此來何也又曰懷光旣殺名

振召演芬責之按名振云昨日言不反今何此來則是呼軍門之明日懷光即移軍咸陽(⿱艹石)至咸陽已十三日因廵城而

名振言之何得云昨日又何得云悉軍此來又名振與演芬同日死按舊傳云郜成義至奉天乃反其言告懷光子璀璀

密告其父懷光(⿱艹石)三月三日則車駕已幸梁洋不在奉天且是時反狀已彰灼如此豈能尚欺人云不反邪今從幸奉天

録悉因投鐵劵言之

懷光别將逹奚小俊邠志作逹奚小進今從實録

丁卯幸梁州邠志二十六日懷光又使持書促遊瓌渾公𫉬而奏之且使其卒物色我軍遊瓌不知不

得以聞又怒瑊之虞己也嫚罵于途上疑其變即日幸梁州今從實録奉天記曰上初抜奉天而車駕至宜壽縣渭水之

陽謂侍臣曰朕之此行莫同永嘉之𫝑因澘然流涕渾瑊對曰臨大難無憂懼者聖人之勇也言訖濟河按新傳李惟簡

追及上於盩厔西然後渾瑊継至則則上至渭陽時瑊猶未來今不取

懷光遣孟保邀車駕邠志作孟廷寶今從實録

三將以追不及還報實録曰纔入駱谷懷光遣其將孟保等以數百𮪍來襲為後軍將矦

仲莊所拒而退遂焚店驛而去舊嚴震傳曰賴山南兵擊之而退輿駕無警急之患今從邠志

三月韓遊瓌還邠州邠志曰韓遊瓌使其子欽緒扈從懷光知之以戴休顔代顔其職仍

假遊瓌邠州刺史將使其黨張昕害之遊瓌旣失兵柄未知所從說客劉南金曰竊觀人心莫不恋主邠有留甲可以圖

変公得之邠殆天假也乃使麾下將范希朝趙懷仙誘其軍歸邠士皆從之休顔率麾下卒據城門士不得盡出其從游

瓌至邠者八百餘人按舊遊瓌傳無受懷光邠州刺史事休顔傳云及李懷光叛據咸陽使誘休顔休顔集三軍斬其使

嬰城自守懷光大駭遂自涇陽夜遁其月拜檢校工部尚書奉天行營節度使且上幸山南命休顔留守奉天遊瓌先發

懷光陰謀二人豈肯更受懷光節度蓋當時出南蒼猝遊瓌扈從不及或以與渾瑊有𨻶不敢南行故帥麾下歸邠州耳

懷光說衆欲屯涇陽幸奉天録曰李晟至東渭橋旬日之後軍用整備懷光患之稍移軍

涇陽與朱泚約同㓕晟軍舊懷光傳曰懐光劫李建徽等軍移於好畤又曰居二旬乃驅兵掠涇陽冨平自同州往河中

朱泚傳曰懷光為泚所賣慙怒憤恥移於好畤按實録三月甲申懷光自咸陽燒營走歸河中幸奉天録曰三月懷光抜

咸陽掠三原等十二縣雞犬無遺老小歩𮪍百餘萬皆不云移軍好畤及涇陽今從邠志及幸奉天録

張昕謀殺諸將之不從者邠志曰三月二十三日張昕戒劉禮等𠂻甲而入昕小吏

李岌密報遊瓌遊壞伏甲先起髙固等帥衆應之遂斬昕于府中遊壞旣據邠府遣李旻懷光乃走蒲州按實録甲申懐

光自咸陽燒營走歸河中然則遊瓌殺昕必在其前今因懷光走見之

懷光燒營東走舊高郢傳曰懷光將歸河中郢言西迎大駕豈非忠乎懷光不聽按德宗因懐

光迫逐遂幸梁州借使懐光欲迎駕德宗豈肯來乎今不取

詔罷懷光副元帥官舊髙郢傳曰懷光歸河中又欲悉衆而西時渾瑊軍孤羣帥未集郢

與李鄘誓死駐之屬懐光長子璀𠉀郢郢乃諭以逆順曰人臣所宜効順且自天寶以來阻兵者今復誰在况國家自有

天命非獨人力今(⿱艹石)恃衆西向自絶于天安知三軍不有奔潰者乎李璀震懼流淚氣索明年春郢與都知兵馬使吕鳴

岳都虞𠉀張延英同謀閒道上表及受密詔事洩二將立死懷光乃大集將卒白刃⿱⿵乃𰀁皿 -- 盈庭引郢詰之郢挺然抗詞無所慙

隱憤氣感發𮗚者淚下懷光慙沮而止按實録懷光以興元元年三月甲申走歸河中己亥以渾瑊為副元帥四月辛丑

朔始臨軒授瑊節鉞與郢傳年月全不相應今不取

四月庚戍曹子逹破韓旻邠志云十日破旻等而實録云乙丑蓋據奏到之日也今

從邠

田希鑒殺馮河清邠志曰興元元年四月渾公受鉞專征出斜谷崔公𭄿吐蕃分軍應援尚

結賛曰邠軍不出乗我也韓公使曹子逹率甲三千赴于渾公吐蕃乃以二萬餘從之李楚琳使石鍠以卒七百人從渾

公進𭣣武功遂居之十日朱泚使韓旻田旻以卒三千宼武功渾公禦之陳于東郊石鍠以其卒降旻于陳渾公軍敗乃

馳登西原建旗收卒㑹邠師以吐蕃至賊不知乃悉衆追渾公遂為吐蕃所覆皆死焉田旻以馬逸獲免吐蕃旣勝泚軍

乃大掠而去涇人相傳言吐蕃肋國有功將以叛卒之孥賞而歸之涇人曰不殺馮公雖吾親族亦將不免矣十四日涇

卒殺河清以田希鍳請命於泚泚授希鍳涇原節度大使賜金帛使和西戎西戎皆授賂焉希鍳䟽涇將之不與已者以

告朱泚請殺之泚曰我曲彼直不許按希鑒殺河清必有宿謀或為此訛言以揺衆耳今從實録河清死在三月今從邠志

五月韓滉運米餉李晟栁玭叙訓曰上𥘉至梁省奏甚恱又知西平聚兵必乏糧糗命

運米百艘按五月初梁州尚未春服月末巳克長安梁潤相去數千里詔命豈能遽達乎今不取

渾瑊奏吐蕃引去實録舊本紀皆云乙丑渾瑊與蕃將論莽羅衣衆大破朱泚將韓旻等於

武功武亭川吐蕃傳亦同邠志曰李懷光竟不署敕結賛亦不進軍又曰渾公出斜谷曹子逹赴渾公吐蕃以二萬𮪍從

之旣勝此軍大掠而去泚使田希鍳以金帛賂之蓋尚結賛雖引兵入塞止屯邠南但遣論莽羅衣將偏軍助瑊破泚於

武功大掠而去旣受泚賂遂引兵歸國瑊於吐蕃歸國之時有此奏耳

滄州亂兵請程華知州事舊張孝忠傳曰遣華往滄州交檢府藏程日華傳曰

孝忠令華詣固烈交郡固烈死孝忠板授華知滄州事燕南記曰孝忠差牙官程華與固烈交割固烈死孝忠聞之當日

差人送文牒令攝刺史按固烈旣去則滄州無主孝忠豈得但令華交檢府藏今從華傳燕南記

六月李晟斬崔宣等𡊮皓興元聖功録載李晟奏宥郭晞狀曰晞頃因鑾輿順動山谷潜

藏逆賊所知舁致城邑迫脅授任前後極多蒼黃之中僞令仍及堅卧當節即懼嚴刑隨俗從官又傷素業然晞已染汚

俗尚可昭明子儀勲勞書在王府父為中興之佐子有疑謗之名非止在其一身實恐玷於先烈況臣揔領士馬孤立渭

橋頻有帛書累陳誠効按晞舊傳泚欲令掌兵晞陽𢉩泚以兵脅之終不語賊知其不可用乃止晞潜奔奉天從駕還京

不云終臣事泚而皓載晟此狀恐非其實今不取

七月高郢數勸李懷光歸欵興元聖功録有李晟奏郢𭄿懷光歸投狀云今

懷光即欲束身蓋自郢之𭄿導今取之

懷光殺孔巢父啖守盈邠志曰七月十二日駕還長安上使諫議大夫孔巢父中官譚

懷仙持詔赦懷光曰奉天之時非卿不能救朕今日之事非朕不能容卿宜委軍赴闕以保官爵使者將至懐光隂導其

卒使留已卒之蕃渾者希懷光意輒害二使欲食其肉懷光翼而覆之全尸以聞今從實録

八月壬寅李希烈殺顔眞卿顔氏行狀其年八月二十四日又使辛景臻等

害公於龍興寺又曰𥘉遭難後嗣曹王辠上表曰臣見蔡州歸順脚力張希璨王仕顆等說去年八月二十四日蔡州城

中見封有鄰兒不得名字云希烈令偽皇城使辛景臻右軍安華於龍興寺殺顔眞卿實録及舊傳云三日今從之

竇文場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王希遷分典禁旅舊竇文場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傳云文場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與霍仙鳴分統禁旅蓋希遷尋

罷而仙鳴代也今從實録

閏月李晟誅田希鑒舊晟傳曰晟至涇州希鍳迎謁於座執而誅之還鎮表李𮗚為涇原

節度使幸奉天録十月丁丑李晟誅田希鍳於涇州實録閏月癸酉除李𮗚涇原節度使丙子以希監為衞尉卿丁丑晟誅希

鑒今從之

李澄為汴滑節度使二月已云上以澄為滑州節度使蓋於時但許之耳

貞元元年七月馬燧入朝請討懷光鄴侯家傳稱李泌語曰臣但恐

梟於帳下太速何足憂也臣能為陛下取之上曰未喻卿意何故以太速為憂而卿能取也對曰臣為陛下憂不在河中

乃在太原今馬燧亦蹭蹬矣領河東十萬之師遣王𫞐領五千人赴難及再幸梁洋遂抽歸本道男暢在奉天亦便北歸

陛下更𭣣復後宣慰云王𫞐擅抽兵馬暢不扈從並宜釋放此則尤不安矣臣比年曾與之言甚有心路今之雄傑也(⿱艹石)

使之有異志則不比希烈朱泚之徒或能旰食伏望陛下聽臣之言緩鞚逺馭以覊之上曰卿所欲何也對曰馬燧保全

河東十餘州以待陛下還宫此亦功也臣為常侍與燧兄炫同列然其兄弟素不相能其語無益臣重表兄鄭叔規為賔

佐臣令以炫意請至京城欲與相見即至臣激燧令其取李懷光自効必可致也因令燧為忠臣矣又曰貞元元年上因

郊天攺元時馬燧在太原遣其行軍鄭叔規奏事請因鴻恩以雪懷光并致書信於先公先公不與之報留其信物且令

叔規謂之曰比年展奉得接語言心期以為丈夫且河東節度以破靈曜之功上所與也奉天之難握十萬彊兵而令懷

光解圍及懷光圖危社稷車駕幸梁洋逢此際㑹又令他人立蓋代之功今聖主已歸宫闕懷光蹭蹬在於近畿旦夕為

帳下所梟乃尸居也不逺出軍𭣣取以自解而快上心看即不及矣(⿱艹石)河中旣平公即如懷光之蹭蹬矣欲於滔俊之下

作倔強之臣亦必不成不言公才略不及也縁腹中有三二百卷書蹭蹬至比必自内慙是進不立忠勲退不能効夷狄

旣而持疑則舟中帳下皆敵國矣可惜八尺之軀聲氣如鍾而心不果決乃婦人也著裙可矣欲奉荅以裙衫而家累在

江東未至今聖上收復之後含垢匿瑕與人更始某又特蒙聽信已於上前保薦可使司徒以取懷光今弟來又請雪之

大失所望且望弟速去為說(⿱艹石)河中旣平司徒何面目更來朝而與士人相見今雖請雪昨赦書亦許束身入朝矣(⿱艹石)

建中同征之故當發一使喻之凖赦歸朝必為保全如不奉詔當領全師問罪因速上表求自征之至河中輕𮪍入朝親

禀廟略乃天與之便也能如是當與司徒為中朝應接有須陳奏必聞聖聽(⿱艹石)不能何敢有書也叔規旣去具奏於上上

毎憂河中驍將逹奚小俊等突犯宫闕居常不安㑹東面苑牆有崩倒者上大驚以為有應之者將啓賊上顧問泌對曰

此賊不足憂也乃猶机上肉耳但恐梟懸太速不得與馬燧藉手為憂上曰古人云輕敵者亡今卿心輕敵如是朕甚憂

之對曰陛下初經難危憂慮太過輕敵者亡誠如聖旨至如懷光豈可謂之敵乎陛下北在梁洋元惡據宫闕渠以朔方

全軍在河中李晟保東渭橋此時足以傍助逆順之勢不然苟欲偷安脅為遟棊亦可而竟如醉如魘都不能動今陛下

復歸京闕又安足慮之哉臣伏計馬燧請討之章即至(⿱艹石)宗社之靈此賊且未為帳下所圖得河東軍有以藉手陛下

無憂矣不喜於平懷先喜得馬燧也旣而馬燧表至請全軍南𭣣河中仍自供糧上大恱召先公對曰馬燧果請全軍討

懷光來矣兼請至行營已來自備軍糧何其畏伏卿如此也對曰此乃畏伏天威而然於臣何有而能使其畏伏臣曾與

之言諳其為人頗見機識𫝑今之雄傑也臣昨故令叔規傳詞以激怒之且曰欲𭔃婦人之服當艱虞之際握十萬彊兵

𭣣復功在它人今聖主已還宫闕惟有懷光不速𭣣取以立功自解它時復何面目至朝廷與公卿相見則蹭蹬之𫝑又

不及懷光猶有解重圍之功料以此告之燧必能覺悟果得如此旣以師至河中旬月當平而燧因此有功便為忠臣矣

上曰當盡用卿言𥘉叔規至太原具以先公言告燧燧搏陛驚曰有是哉頼子之至京也不然燧幾為懐光矣非賢表兄

豈有告燧者乎即日上表請行叔規又請如泌言先寫表本示懷光𭄿其束身歸朝彼必不從然後表請全軍往討則聖

上信司徒誠心又可以忠義告四鄰不然朝救而夕請誅恐中外尤疑燧曰誠然乃令叔規草書寫表本馳驛以告懷光

果不從於是乃請全軍南討尋發太原使者相継奏事及與先公書言征討之謀及須上聞者先公因對皆為奏之又諷令

下營訖輕𮪍由臨晉度朝謁燧皆然之七月乃自臨晉夏陽來朝上大恱燧具告以先公言卿才略必可使圖懷光初見卿

請雪朕所未諭今乃果然比亦有人毁卿言詞百端聞於逺近唯先公保卿於朕朕信其言旣見卿益知先公忠讜豁然

體卿至誠奉國矣燧謝恩出而請先公至中書具說上言泣下拜謝後對上曰馬燧昨對其器質意趣固不易有且甚有

心路感而用之必有成筭皆如卿言信雄豪也按泌到長安數日即除常侍時興元元年七月乙未也八月癸卯加燧晉

慈隰節度使然則癸卯之前燧已取晉慈隰三州矣故朝廷命為副元帥以討懷光十月已抜絳州及猗氏等諸縣矣貞

元元年正月攺元赦於時燧豈得猶在太原雪懷光邪自乙未至癸卯纔九日自長安至晉陽千餘里(⿱艹石)因泌諷諭鄭叔

規始來京師又令叔規還激𭄿燧又使燧以書諭懷光懷光不從然後上表興師伐之事多如此豈九日之内所能容也

此直李繁欲取馬燧平何中之功皆歸於其父耳今從舊燧傳李肇國史補曰馬司徒面雪李懷光上曰惟卿不合雪人

惶恐而退李令聞之請全軍自備資糧以討兇逆由此李馬不平邠志曰七月馬公朝于京師請赦懷光隴右節度李公

晟隧之上表請發兵二萬獨討懷光芻糧之費軍中自備上以李公表示馬公因曰朱泚之反不得已也懷光勃逆使朕

再遷此而可赦何者為罪馬公雨泣曰十日之内請獻其首上遣之按是時懷光垂亡燧功已成八九故自入朝爭之豈

肯面雪懷光邪邪今從舊傳

八月燧率諸軍至河西舊燧傳云燧帥諸軍濟河兵凡八萬陳於城下是日牛名俊斬

懷光首以城降今從邠志

燧斬閻晏等七人邠志云八人今從舊馬燧傳

壬午駱元光殺徐庭光實録甲申駱元光專殺徐庭光上令宰相諭諫官勿論邠志曰

二十日駱公謀於韓公曰徐庭光見詬辱及祖父義不同天是日遂殺之按是月癸亥朔甲申二十二日蓋奏到之日也

今從邠志

二年四月陳仙竒毒殺李希烈杜牧竇烈女傳曰初希烈入汴州聞户曹

參軍竇良女美使甲士至良門取桂娘以去將出門顧其父曰慎無戚必能滅賊使大人取富貴於天子桂娘以才色在

希烈側復能巧曲取信凡希烈之密謀雖妻子不知者悉皆得聞希烈歸蔡州桂娘謂希烈曰忠而勇一軍莫如陳先竒

其妻竇氏先竒寵且信之願得相往來以姊妹叙齒因徐說之使堅先竒之心希烈然之桂娘因以姊事先竒妻甞開曰

為賊遟晩必敗姊宜早圖遺種之城先竒妻然之興元元年四月希烈暴死其子不發䘮欲盡誅老將校以卑少者代之

計未決有獻含桃者桂娘白希烈子請分遺先竒妻且以示無事於外因為蠟帛書曰前日已死殯在後堂欲誅大臣須

自為計以朱染帛丸如含桃先竒𤼵丸見之言於薛育育曰兩日希烈稱疾但怪樂曲雜發晝夜不絶此乃有誅未定示

暇於外事不疑矣明日先竒薛育各以所部譟於牙門請見希烈希烈子迫出拜曰願去偽號一如李納先竒曰爾父勃

逆天子有命誅之因斬希烈及妻子函七首以獻暴其尸於市後兩月呉少誠殺先竒知桂娘謀因亦殺之今從實録及舊傳

十一月吐蕃據鹽州邠志曰十二月三日吐蕃圍監州刺史杜彦光請委城以其衆去吐

蕃許之分軍竊據今據實録在此月

韓滉過汴大出金帛賞勞柳氏叙訓云以綾二十萬四槁軍今從國史補

劉𤣥佐入朝鄴侯家傳曰韓相將 朝覲先公令人報比在闕庭已奏來則必能致大梁入朝今來所

望善諭以致之十二月劉𤣥佐果入朝此蓋李繁掠美今從柳氏叙訓

韓滉短元琇貶雷州司户實録曰初元琇判度支𨵿輔旱儉請運江淮租米以給京

師上以韓滉素著威名加江淮轉運使欲令專督運務琇以滉性剛愎難與集事乃條奏令滉督運江南米至揚子凡一

十八里自楊子以北皆琇主之滉𭰹怒於琇琇以京師錢重貨輕乃於江東監院收獲見錢四十餘萬貫令轉送入關滉

不許誣奏以為運千錢至京師費錢萬上以問琇琇奏曰千錢之重約與一斗米均自江南水路至京所費三二百耳上

然之遣中使齎手詔令運錢滉堅執以為不可及滉揔度支遂逞宿心累誣奏琇至是而貶焉舊崔造傳曰造與元琇素

厚罷使之後以鹽鐡委之而韓滉以司務乆行不可遽攺德宗復以滉為江淮轉運使餘如造所條奏其年秋初江淮漕

米大至京師德宗嘉其功以滉專領度支諸道鹽鐵轉運等使造所條奏皆攺乃罷造知政事貶琇雷州司户鄴侯家傳

曰時元琇判度支江淮進米相次已入汴州而淄青及魏府蝗旱尤甚人皆相食李納無計欲束身入朝元琇乃支米十

五萬石與之納軍遂濟三月入河運第一綱米三萬石自集津車船至三門十日而畢造入渭船亦成米至陜俄而度支

牒至支充河中軍糧先公憂迫不知所為欲使人聞奏先令走馬與韓相謀之韓相報曰慎不可奏某判度支來在外勢

不禁他及𬒳更鼓作言語待某今冬運畢當請朝覲此時面奏時蝗旱運路阻澁自四月初後有一日之内七奉手詔者

皆為催米且言軍國糧儲自今月半後悉盡此米所藉公忠副朕憂屬星夜發遣以濟憂功其旨如此而不知米皆被外

支蓋琇及時宰忌韓相及先公運米功成而不為朝廷大計幾至再亂十月韓相以饋運功成請入朝及對見上大恱言

無不從遂奏運事且言元琇支米與淄青河中臣在外與先公皆不敢奏上大驚即日貶琇為雷州司户二說相違恐各

有所私今但取其大要



資治通鑑考異卷第十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