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園學古錄 (四部叢刊本)/卷第三十六

卷第三十五 道園學古錄 卷第三十六
元 虞集 撰 景上海涵芬樓藏明刊本
卷第三十七

道園學古録卷之三十六    歸田藁十

             雍 虞 集 伯生

  記

    𡊮州路儒學新建尊經閣記

宜春之爲郡在江右上游山川完固神氣休明民生其間務

本而力穡志定而用約商賈利欲之誘少都㑹繁夥之習微

尊吏畏法奉命受役歛焉自保政用不煩昔韓文公以文學

爲治其民不忘至今尸而祝之迨夫故宋盱江李氏之作學

記有以極丗變之故而風厲之及張宣公記新學朱文公記

三賢祠大有以教其人其君子有以成其徳其庶民有以從

其化休休乎其無斁也然而丗之相去漸巳逺矣我

國朝以來愼擇牧守豈弟之譽相聞前太守真定張侯宗顔

在郡時嚴君仲毅來長其幕作而言曰

國家恩澤至厚也府公甚賢也吾民甚易治也然而鬼神禍

福之說勝而閭里之趍向易譌豈非學校之不脩而教之無

其素也乎仲毅職在文史何足以知斯文之事哉然志之所

能力之所及作新吾民之觀瞻以定其心志則不敢不勉焉

如其禮樂則有俟乎君子矣乃躬督學賦之入無敢逋遺時

其師弟子執事者廪稍之給而節其浮冗期年而得錢(⿱艹石)

將大作學宫之事今太守廣信張侯熈祖以

成廟𪧐衛之舊連守名郡以寛厚治辦聞其來兹也守居簡

靖民以寧壹監郡通守别駕幕府各思其職咸無間言事有

宜爲順而不撓學校侯職也而所以属諸仲毅者益得盡其

心焉乃購巨材於故家取良甓於遺𢈔作尊經之閣於講堂

之北(⿱艹石)干歩崇基八尺深四十尺廣五十尺楹之崇如深之

數形𫝑規模之大丹艧塗墍稱焉東南學校建立之盛莫或

加矣爲兩廡以属諸講堂之左右作櫺星門于廟門之南餘

屋之適用者以次而就自一木一石一工一役傭估之直親

給以時不及吏手如治家事畫諾之暇日必至焉略無風雨

之間以其涖事之嚴明施諸斯文之崇重是以用約而利周

敏成而固乆足以流美於方來也舊有夫子燕居像奉而置

諸閣移李氏學記石刻置堂中經始於仍改至元之五年𡻕

在已卯四月至八月而落成予以過客得從而𮗚覧焉郡長

吏以下授簡俾爲之記集乃爲之言曰美哉乎尊經之名閣

也人之於天也天下之於君也一家之於其親也盖有恒尊

矣上古民淳朝作夕息於其所尊無所違失由之而不知者

盖有焉聖神之出因天之所示而示之猶未著於言也風氣

旣開人文宣朗帝王迭作巳不能無不親不遜之憂盛哉巍

巍乎成功盛徳之大洋洋乎文章禮樂之興斯民也自得於

天理流行之中有循於日用彛倫之則於其所恒尊何有少

慢於㳟敬奉持者哉孔子出於羣聖之後當丗變之極王者

之迹熄斯民之禍起生乎其丗者不知天之所與者至貴至

重而不可踰也不知君君臣臣父父子子之分不可紊也是

以有憂焉而述作興矣則又因其行事之失而正之以復禮

之常使萬丗之下因其典籍之所存得以行乎治化是以儒

先君子以其功過於堯舜而有罔極之恩焉然則天下萬丗

之於聖人也書之於經也所由以知尊其所恒尊者也可不

尊乎柰何後丗之學者誦習文義以爲工不眞知其可尊之

故異端髙妙以爲勝而謬於其所尊之實其憂可勝道哉是

學也有諸君子之記言在來遊來𮗚於斯閣者必有能尊其

所當尊者矣豈徒爲瑰竒詭異之𮗚而巳乎

    南軒書院新建藏書閣記

𡊮州路南軒書院者祠廣漢張子宣公而列於學官者也故

宋■■時宣公之弟枃定叟守宜春宣公至焉郡人士思宣

公而不敢忘也端平丙申郡守廬山彭方度地於東湖之上

始創書院又七年而後成彭守時爲尚書兵部侍郎記之内

附 國朝以來莫之改也近歳水齧其北址藏書之閣圯焉

其𫝑未巳講堂且危仍改至元之三年山長廬陵趙某始至

凛然憂之告諸大府請加完繕大府聽其言思有所属焉幕

府之長嚴君仲毅進曰仲毅之在此不可使學校有所遺缺

也明年前大守眞定張侯宗顔去爲漕今太守廣信張侯熈

祖始來同寅恊和民以無事仲毅得以致其力焉然書院之

田不足以供𥙊祀廪(“㐭”換為“面”)稍之用是以營繕有所未遑也乃出月

俸爲之先而上下應之即書閣之舊址斵松爲㧍沉布水厎

加曾石焉延十有五丈廣百歩崇二丈畚石加土平接講堂

之址凡若干尺堂始無虞是時郡學新作尊經閣舊閣之材

尚有堅完者以今侯之意與書院奠諸新隄之上復藏書之

舊𮗚閣凡三層皆出飛簷以逺風雨奉宣公之像於閣下以

爲祠又作東西廡以属諸講堂作詠歸亭與立雪亭對大門

之東與老氏之宮接正其界爲亭以表之至元五年某月某

日告成又作水櫃於上流以防衝突之及是役之始終嚴君

日至而趙某譯史鄧某府吏胡某直學趙某皆勤敏覈實克

相其功属予記其事如此嗟夫使幕府之佐其長身任其勞

而不辭則府安有缺事哉然予不敢徒書其土木之功也盖

聞之聖人旣逺周子興焉作爲圖書以發不傳之秘兩程子

継之而其道大行龜山楊氏之歸閩叔子固歎其道之南矣

其傳諸豫章延平者得朱子而張子得於五峯胡氏者生同

時而學同源也斯丗斯文之所係者重矣張子以丞相魏公

之元子天資粹美異於常人自其弱冠巳知求學聖人之道

及得所傳逺有端緒察乎幾㣲萌動之端以愽極乎求仁之

道玩心神明不舎晝夜極講明問辨之功從容以和而不激

極舒遲温厚之意端嚴以正而不阿朝進暮繹同歸一致任

重道逺死而後巳及夫蟬蛻人欲之私春融天理之妙其所

至盛矣哉以之事上涖民以之立言垂教百丗之下學者可

考焉昔在魏公相思陵於艱難之中屢屈於險姦之手大忠

大義時人比之諸葛武侯宣公以爲武侯王佐之才而自比

於𬋩楽必不然也取舊傳而更定之盖以明其父之心焉定

叟之爲弟也才略幾有父風治𡊮之日宣公閒暇而過之所

以端其爲政之本原以見諸行事其民𬒳其徳而不知者多

矣當彭守時其殘墨餘論之猶存而今不復可見豈不重可

數哉遺像嚴然衣冠咨色之在於斯也學者想見其冲和純

粹之氣洋溢充滿反求諸巳知其所不及以自致其變化焉

則固君子之所望也

    尼山書院記

尼山書院山長臨川金谿彭璠歸自魯以興復書院始未爲

言乃爲之次第其事云尼山去曲阜東南六十里今属滕州

鄒縣在滕西百縣鄒東六十里其山五峯西峙中峯則所謂

尼山啓聖王夫人顔氏所禱而生聖人者也山皆石其巔多

蒼栢諸小木皆巨葉霜露旣降絢如渥丹升降各途升之谷

草木枝葉皆上起降之谷皆下垂無或交戾反刺者其東臨

水崖有曰坤靈之洞洞中有聖人石像與顔母之山對其北

則防山聖人合葬其父母處仐書院在其中前有智原之溪

後有中和之壑往昔奉尼山之神而祠之曰毓聖侯其左有

夫子之宫焉故宋慶暦癸未孔子四十六代孫襲文宣公而

兖州仙源縣宗愿作新宫有廟有夫子之殿有夫人之位有

講堂有學舎有𥙊田自是歴宋金至于今盖三百餘年矣宫

不知以何年廢我 國家奄有中夏崇尚孔子之道歳月浸

乆典禮斯備至順三年歳壬申五十四代襲封衍聖公思晦

用林廟管勾簡實理言請復尼山祠廟置官師奉祠因薦璠

可用事聞中書送禮部議 奎章大學士康里公巙時爲尚

書力言其事當行議上至元二年丙子中書左丞王公懋徳

率同列執政者白丞相置尼山書院以璠爲山長六月至官

爲茇舎山中罄竭私橐継以假貸具羊豕爲酒告山之神召

近郷父老受神賜告以興廢之故明日郷父老各以其人至

除荆𣗥撤瓦礫得殿及門之故基諸舎之所在次第而見將

告諸郡縣而經營之山東東西道肅政廉訪司分司寧夏楊

公文書訥行部率其史翟趙郭趣兹山留璠舎一日顧瞻徘

⿰彳囬 -- 徊以其事爲已任命同知滕州事郝寳閭領之首出俸以爲

之先而監州李彦愽鄒縣令張士謙與郡邑之官属凡齊魯

之境與賢士郷大夫民之好事者大出錢而𭄿成之擇木於

山陶甓於野傭僦致逺率車牛服身役連軫載途飲餉相望

役大而民不知勞又得古殿遺構之成材於魯之故家尤

巨麗不數月而大殿成殿門成毓聖侯之祠成學宫在廟之

西放國子監制也作𮗚川亭於坤靈洞之上相傳以爲夫子

之在川上盖在此云継以塑繪聖賢之像成樂器𥙊器以次

成置弟子貟以凡民之子弟俊秀充之皆復其力役乃以明

年之上丁用太牢致祠告成噫其功可謂敏矣夫

朝廷定議於上部使者有司宣力於下以克有成

聖明在上文運宣通於斯可徴焉烏乎古𥘉開物天作兹山

太和氤氲元氣融結流形降神篤生大聖以立三極位天地

育萬物與日月四時貫通於無窮若夫徂徠龜𫎇至于岱宗

雨露風霆往作來復前瞻後際邈然髙深其孰可測哉運㑹

有時聿奠新宇不日之成豈偶然與璠也得以學官從事於

兹可謂榮矣集老且病舊學荒落僅克識其梗槩如此若夫

播爲聲詩⿰⿱亚⿰口亅欠 -- 𰙔誦功徳式薦明享勒之金石則有待於

方今儒林之君子也哉

    重脩張巖書院記

宜春萬載縣獲冨里有故臨江儒學教授千崖張君某丗居

之甞得山水泉石之勝於其南作亭榭園池廣袤數里青山

趙君文記之言其竒偉華麗儗於京洛呉越傳聞者如見繪

𦘕所謂張巖書院者在山之麓有禮殿以祠先聖殿有門廡

有祠以奉周程張邵司馬六君子有樓以藏聖賢之書有堂

以尊師而講學有四齋以居其學者有庖廪(“㐭”換為“面”)器具以給凡用

此又趙君歎其誦詩讀書之美而擬諸廬阜衡嶽之所有者

也千厓君殁子孫出仕京師弗遑于兹者且四十年萍郷榮

君南祥娶張氏則千厓君之子之女子也有子岳孫旣長而

有立禀于其親而請諸舅氏疇願因書院之舊而加葺之以

延師取友率其族人郷黨子弟而就學於斯也舅氏曰是吾

意也岳孫乃以元綂乙亥之春鳩工庀徒致其繕治易朽以

堅飾黯以華割腴田以具食其舅氏又資之以樵蘓之山藝

𬞞之圃不數月而成且備矣十有二月岳孫與巖學之士傅

君任來求文以記之夫南山張氏之亭舘甚多而岳孫獨先

事於書院𮗚其志之所存可謂知本者矣宜春在江右之上

游其風土淳厚其人易與爲善西瞻衡岳則岳麓書院在焉

東望廬阜則白鹿洞在焉此昔賢之所經營皆依乎名山大

川者也今巖學得山水之秀故可托以乆長者乎今天下好

事者築室買田以資講習然一列於學官則行有司之事而

絃誦籩豆殆爲文具者多矣獨巖學違於城闕之喧囂邈乎

公府之拘制饋餉時至無乏絶之慮人迹在邇無岑寂之苦

息焉游焉無所事乎其外及其閒暇可以登髙眺逺而發揮

其詠歌環千里而𮗚之爲學之善地未有過之者矣雖然樂

順適則志易墮乏磨礪則徳每孤前輩寥落師友道廢遺言

之微孰究孰擴趍時尚者竊緒餘以釣利禄務髙虚者假近

似以立名聲䟽鹵自欺之風有不可深言者宜春文物之邦

深山茂林豈無古學之士經明行脩足爲師表者張巖之人

其力致之也乎苟賢者之未易致也則岳麓白鹿洞晦菴朱

子南軒張子之成規緒論在焉宜取而表之相與尊信而從

事焉可也尊信則不摇於異議從事則馴至於成功他日衣

冠之盛彬彬然自巖學而出則張氏榮氏之名顯著於天下

豈直山水光華而巳哉仍改至元之元年十二月具官虞集

    𡊮州路萬載縣重脩宣聖廟學記

萬載縣尹懷孟馮士毅縣學教諭匡廬曹邦來告於集曰學

校之繫於治化大矣風紀之司以爲職任部使者廵行郡縣

下車即理廟學以爲先務而士毅等備貟於此謹廟祀繕學

舎以待教令不敢緩也兹邑之學始作故宋至和中屢遷不

常季年始定于水西内附 國朝因舊無改越五十餘年至

治辛酉之歳僉憲薩德彌失至縣以其規模敝陋弗稱而學

計不足以給用用父老言命縣尹河南張輔延見邑人江州

榷茶大使黄璧咨以脩學之事璧承命以爲巳任禮殿小不

足以容𥙊器樂懸之設進退拜立之位爲四楹之屋於殿南

深丈有八尺廣與殿等以兩廡之迫於左右也移而廣之丈

有五尺徙其門而南之凡三丈有三尺又移檽星門於門之

南三丈有五尺皆更作焉講堂齋舎官𠫊厨屋加葺焉事具

郡人前進士夏鎮記又十年爲至慎辛未僉憲聶公延丗至

以先聖先師及從祀之像設弗嚴知薩公之用人也審又以

咨之黄君受命如𥘉不三月而像設之冕舄裳衣五采絳繍

如章又八年爲仍改至元之四年今副憲完顔公至適殿棟

撓前後簷之交承霤池壊仍薩公聶公之意咨請黄(⿱艹石)受命

亦如之明年陶甓材木具作虗屋架其上以通水飾以文瓦

建以鴟尾而殿益髙以固完矣凡三役三使者一以属黄君

不資於衆人不煩於官府材木之直工役之傭一出於私帑

故無所㑹是以臬司公府標以善士之目焉敢請記之盖聞

之舉直錯諸枉則民服舉枉錯諸直則民不服施諸天下郡

國其道一也又曰魯無君子者斯焉取斯昔人以爲稱人之

善必本於父兄也同民風者將有爲焉豈乏材用之供哉而

審人以托之不以頻煩一士爲嫌者誠有教行乎其間也取

諸父子昆弟之無間言者所以興孝弟也取諸謹愿無干於

官府者所以别善良也取諸樂易而無所厭者所以敦鄙簿

也取諸敏事而不乏者所以懲驕吝也郷黨州閭之衆庶見

而感焉則驕吝鄙薄之風消善良之𩔖盛孝弟之道興而使

者之教行矣尚何憂學校之不修乎乃(⿱艹石)嚴經傳之誦說

爲學則尚廉恥敦厚以閑士習出其俊秀而表之朂其所未

至簡其所未率則有司之教猶有可爲者焉縣令學官勉之

仍改至元之五年秋八月具官虞某記

    南康路都昌縣重脩儒學記

皇朝自國都郡縣皆建學學必有廟以祠先聖先師而學所

以學其學也有司奉 明詔嚴祀典而属教于校官簿海内

外莫敢不䖍敬苟有事焉則必記其事事無不同也記事者

因其地而各有所述以示諷𭄿此南康都昌之脩學所以不

可無記也昔者孟子没而道學失其傳周子起於千載之下

而傳之程子而斯道大明以行聖經賢傳之㫖論說傳受之

備至朱子而蔑有加矣而南康之爲郡也蕞尓湖山之間甫

及百年周子朱子爲之守其化民之速入人之深豈他郡之

所可及哉且都昌之爲邑俗尤淳厚黄灝彭鳯馮椅曹興宗

四君子者實從朱子游講學之懿脩行之篤傳諸其家以及

其郷之人者盡宋之季年衣冠相望猶有可考者沭我

皇元之治者又七十餘年矣今縣令䂊章于友信以爲其曾

大父甞及朱子之門而邑教諭清江宋釗以爲一官五年懼

無以自見於學校相與悉力于廟學功成之日使來求文以

記之按郡志學始建于唐咸通中宋因之建炎之後更作者

皆有記可考内附以來爲大改作禮殿講堂取具而巳其門廡諸

舎責成衆力是以不能堅乆其可書者惟泰定丙寅縣令中

山叚完澤教諭宋守正爲垣以環宫鑄銅爲𥙊器燕器與増

置水田二十七畒耳及釗與于令先後至以仍改至元丁丑

之歳始謀修學謹簿書之出納粟必至𢈔錢必至庫民無敢

隠吏無敢私根括地利之没于民間者而彭氏之子孫喜學

校之有興也共割其私田貳頃以益學賦將有所興作以歳

歉未𠑽二年之間𥙊祀之用師弟子之廪稍旣具㑹其羡得

二百五十餘石爲中綂鈔六千餘貫買株杉之木于旁邑以

巳卯之歳七月經始自禮殿殿門及明倫之堂先賢之祠諸

生講肄之舎下至庖𢈔凡梁棟杗桶一物之旣朽一木之不

堪者悉徹而更以良美之材覆宇堅密締搆髙壮兾可以經

乆焉外三門撓朽甚不稱𮗚美易以桓植築治垣墉而厚周

宻儼然有不可踰之𫝑焉成以其年十一月民既爲記其事

如此而竊有歎焉朱子立朝之日少其臨民於外者惟南康

長沙漳州爲三耳漳潭皆不及朞月獨南康幾三載而荒政

之行都昌之民爲厚講誦之益都昌之士爲深

丗祖皇帝時許文正公實得朱子之書而表章之而其言遂

𬒳于天下然而逺域窮郷執其書而無師友之辨功利進

取之士竊其緒餘以干時樂爲簡易之說者而智不足以及

其髙明姑竊其名以文其虚誕鹵莽而不可與入聖賢之域

則吾安得不有望於是邦是邑邪嗟夫朱子之教人也豈有

他哉其性仁義禮智也其倫則君臣父子夫婦兄弟朋友也

其書易書詩春秋也其學則顔曾思孟之得於孔子而周子

程子起而傳之者也於是乎識察乎問學之博攷驗乎躬行

之實本乎心得以立言端其綂緒以致辨論說之精詳而不

可厭也憂患之深逺而不可忽也千言萬語其在方𠕋所謂

憂之也深故其言之也切其慮之也逺故其說之也詳其不

在兹乎所患丗之學者不能篤信其師說而質之凡近者雖

讀其書而不能有所信粗有才氣者又務爲新竒以欺丗其

亦末如之何也巳哉噫弟子之受命莫信於父兄父兄之成

德莫信於師友邑之君子信其父兄之言信其師友之教以

推至于聖賢之徳業必無他歧矣邑之君子勉之哉仍改至

元之五年庚辰四月虞某記

    瑞昌蔡氏義學記

九江瑞昌有作義學者其一人蔡季霖也季霖没其子士仁

等脩其屋室贍其供給延名師進宗族郷黨而教之如其父

時不敢廢來求書其事以示後來者自朱文公講學白鹿洞

環匡廬山之麓士君子聞風而起者多矣其在德安則有蔡

元思其在瑞昌則有周舜弼與其從弟亨仲孫子仿在都昌

則有彭儀之皆卓然爲髙第弟子而元思事文公最乆辨疑

答問必悟徹實踐而後巳文公没心䘮三年又以事文公者

事黄直卿而卒業焉其晚也與其同門之友數人每季月一

集以相切磋又如此者三十年而郷都州閭之間父兄子弟

相與服行其化庶幾鄒魯之盛矣朱之季年郡縣學敎其土

子以科舉之業相尚夲之則無有之也識者憂之或即先儒

之遺迹或因山水之名勝則爲精舎以處學古之士焉澹泊

堅篤無利欲之感是以朱氏之學行於當丗而九江南康之

間如蔡周諸君子得以化成於其郷也我

國家始置進士舉必欲學者深通朱氏論語大學中庸孟子

說而五經之傳一有定論盖將仗其人專心竭力於此焉

苟有以深嚌其味而極造其㫖必幡然而悟惕然而恐思有

以静存動𥙊如所問所知而用工焉則其人有不爲聖賢之

歸而足爲丗用者乎惜乎或假其言以僥倖一第而遂視之

不啻如筌蹄此不惟上負 國家又負聖賢而其日𭧂月弃

亦巳甚矣今也縁黨庠術序之義建學延師於其家父子足

弟相承而無廢吾故知文公之爲敎元思舜弼之流風遺俗

之猶有存者豈不盛哉難然宫室不患不尊也像設不患不

嚴也食飲居處不患不足也必得師焉端其所以爲敎則存

乎其人而已端之之道如何哉因夫鄉之父兄(⿱艹石)元思舜弼

之所講以逹朱氏之學遡濂洛而求之非聖人之言不言也

非聖人之學不學也辨似是之非决義利之制断然不爲小

人之歸必趍君子之域按其師說循序而進勿雜勿怠終始

而無愧焉及其成也舉而惜之事業不可勝用也然則堯舜

三代之治有不在於今日乎

    屏山書院記

建寧路新作屏山書院者祠屏山先生劉文靖公而始列於

學官者也先生諱子翬字彦沖故宋忠顯公諱韐之季子而

樞宻忠粛公珙之從父與爲友者籍溪胡公原仲受學於其

門者徽國朱文公也先生居崇安之五夫里有屏山書院文

公之所題也

國朝至大忠粛公之五丗孫請於郡以樞宻故地爲書院取

文公五夫里之題扁而掲之第有先生之祠以文公及其從

子樞宻侑食郡人士春秋具祠不廢而未建學立官如書院

之制也元綂𥘉郡守暗都刺上其事以請貳憲李公端以爲

宜如郡言事聞 朝廷至元已卯文書下如其請僉憲左公

荅刺失里行部至郡用朱炘言取建安書院計餘賦之留郡

者爲至元鈔一百五十定以作書院是歳僅以其錢五分之

一以葺先生之祠堂他未遑也至正元年貳憲斡公玉倫徒

之至與郡守麻合馬通守劉伯顔計貲而新之作禮殿奉夫

子燕居先生之祠侑食者無所改而都宫有門凡書院之所

宜爲次第而舉之矣前代之丗家故宅淪謝於二百年之後

者一旦煥然復爲禮樂之宫自學者至於道塗之人莫不感

嘆而興起焉歳十有一月告成郡長貳爲文書使郡人朱炘

走臨川山中致斡公之意使集書其事如此云炘文公之五

丗孫也集旣書其事而嘆曰嗚呼先生逺矣先生之學之精

微猶可得而聞者其在文公之所叙録乎且其遺文二十卷

者文公之所定録而胡公之所叔也誦其詩讀其書以求諸

其爲人其在此矣盖先生之言曰甞卧病莆陽與釋老子之

徒接以爲其言是矣反而觀乎吾書而後有以知吾道之大體

用之全卓然髙風逺識何可及也著而爲書自堯舜禹湯文

武周公孔子顔曾思孟論其所行之道序其所傳之宗盖其

用力積乆而真知深造以爲言者也至於其所自得而指示

學者歴論丗學之所以蔽人心之所以晦吾道之所以不明

者俾知其𫎇之所在而發之以求夫不逺之復而曰不逺復

者入徳之門也嗟夫此顔子之學也先生以顔子之學爲學

而告諸學者亦以顔子之學爲學焉今之學者欲求先生之

學不以顔子之學爲學豈先生之所以望於學者乎盖甞竊

彷彿其志氣神明之萬一矣大才足以用丗而斂退無悶登

山臨水與其師友講明授受不厭不倦而至於嗒然忘言遂

以終日精明髙簡孰得而窺之若夫終身之慕不忘於體魄

之藏俯仰之安不味於死生之際就其所存以極其所至吾

黨小子其何足以言之乎嗟夫聖賢千載不傳之緒中興於

濂洛而丗變隨之胡氏之所得在於籍溪楊氏之所傳至於

延平文公皆受而傳焉原其爲學之端實先生爲之根柢不

然弱冠之門人字而祝之即期以顔曾之事豈無見而然哉

而後知文公之於父師其報均罔極矣諸君子之遺跡皆在

此郷也㑹其通以成其業可不推原於此堂也乎李公端字

彦方丗保定儒家歴御史史舘頌臺成均以至正固有守左

君當海冦犯漳約束保障郡縣頼之斡公字克莊西夏舊族

通經制行泊如諸生繇 禁廷遷御史六命皆耳目之𭔃於

尊師崇道之誼尤篤前郡守暗都刺治郡十年至今人思之

監郡馬合謨郡守麻合馬皆以善治聞倅劉伯顔文雅通敏

幕府諸耇陸文英羅慶恊心以賛之故斯役也無間言而有

成功可以至於乆逺矣督工者前郷貢進士録事判官也先

建安書院山長申屠誠是年十有二月十日前 奎章閣侍

書學士翰林侍 講學士通奉大夫知 制誥同脩 國史

虞集記

    考亭書院重建文公祠堂記

國家提封之廣前代所無而自 京師通都大府至於海表

窮郷下邑莫不建學立師授聖賢之書以教乎其人羣經四

書之說自朱子折𠂻論定學者傳之我 國家尊信其學而

講誦授受必以是爲則而天下之學皆朱子之書書之所行

教之所行也教之所行道之所行也今郡縣學官之外用前

代四書院之制别立書院以居學者因朱子而作者最多建

寧一郡書院凡七皆朱子之游息或因其師友門人而立者

也考亭書院在建陽城西五里其始末有熊禾之記陳義紀

事甚大而備然而賦入不充於廪稍而繕完不能無䟽也至

正元年辛巳通守劉侯伯顔至郡且二年矣文雅樂善以學

校之事爲已任知無不爲文公之五丗孫炘以考亭之事告

通守曰是吾職也乃輟他學之羨積得中統鈔千五百緡以

属諸縣典史陳徳敬共其事與山長朱汝舜直學張隆祖㑹

邑人士而吿以侯意咸曰此吾黨小子願執事焉第侯公府

爲之先爾翕然趍勸而共作新之加葺更造悉視其所宜而

不敢過自堂徂基亦旣合矣而新作文公祠堂先成炘以部

使者太守之命來求屏山書院記遂井求考亭之書焉盖聞

諸炘曰今考亭書院昔朱子之舊宅也其先吏部韋齋之言

曰考亭溪山清𮟏可以卜居朱子不忘先君之言盖至於晚

歳而後能築室以成其志而終身焉於是百五十餘年矣意

其精神魂魄之往來猶顧懷於兹者乎子孫後進來學於斯

者誦詩讀書求其志氣神明之所在嘉𬞞之薦執事有恪髙

堂虗室若有聞乎其音聲瞻前忽後若有見乎其儀刑思其

居處思其嗜好思其言語雨露之沾濡焄蒿之升降觀感而

化之者莫斯之爲近也况夫郷之遺老𪧐師微言緒論家傳

人道耳熟心存者從容誨言以相勉朂則有進有得而不自

知其然者將亦在於斯矣昔者鄒魯之風所以見聞於天下

後丗則亦宻邇聖賢之居云爾吾何幸於考亭見之至正元

年歳辛巳十有二月前奎章閣侍書學士翰林侍講學士

通奉大夫知 制誥同脩 國史雍虞集記

    澧州路慈利州重建三皇廟記

國家之制自國都至於郡邑無有逺邇守令有司之所在皆

得建廟通祀三皇而醫者主之盖爲生民立命之至意也(⿱艹石)

稽在昔

丗祖皇帝丕承大綂神武不殺奄有萬邦天下旣寧兵偃弗

用禮樂刑政治具畢舉以言其事謂農桑爲衣食之夲始置

𭄿農之使而親𭄿之厥有成績而守令得兼其事而揔以大

農學校教化之原也庠序之教孝弟之義聖賢之書脩巳治

人之道大小相承皆命官以掌之於是山川之𤫊神明之祠

凡可以衛吾民之生者莫不秩祀其於民也愛之深而慮之

逺思之至而保之固其復有遺策哉獨念夫血氣動乎形骸

之内寒暑感乎時序之異不能無傷沴者焉則致意於醫者

之學又慮夫師匠不立古學旣絶遐陬逺邑混於一方一曲

相傳之私而不足以通其極也推而上之原其所自出必至

于三聖人然後止是此三聖人之所以惠利生人者不必以

醫之一伎而求夫爲醫之道不上逹於三聖人則不足以盡

其神聖之能事噫制作之盛盖如此而不察者徒以文具應

故事豈足以知聖明之微意乎慈利州逹魯花赤故丞相阿

里海牙之孫丞相親事

丗祖皇帝承命南征以不殺爲務克成大勲㐮漢湖海以來

盡乎南服𬒳其澤旣乆是以監郡之治慈利獨有以知

國朝愛民之實是以於其州之三皇廟獨能深致其力焉廟

成求予記其歳月其廟有殿有廡有門亦有學像設位序皆

如京師之制而氣象宏偉他郡所莫及也噫州之人士有

芷有蘭從長吏而有薦於斯也其亦思夫去 朝廷之逺而

治化之極不異於中州謹身於父母之所全生順時於天地

之所亭毒修地利以給公上循禮義以樂昇平長吏奉宣德

意吾民熈熈然囿 上之恩徳不異於伏羲神農黄帝之盛

豈不盛哉是役也前安定軍民府判官田榮孫實任之其費

中綂鈔五萬餘緡榮孫丗有武功而好文喜教子夲吾蜀人

去官而𨼆居于此州之仙人溪者故併及之

    撫州路樂安縣新建三皇廟記

三皇廟者祠伏羲神農黄帝之神自 國都至于郡縣皆立

諸醫者之學我 國家之制也元綂癸酉之冬前進士爕理

⿰氵専 -- 溥化來爲撫州樂安縣逹魯花赤下車謁廟於委巷歎其圯

陋弗䖍爲政期月簡易明恕之效民安而信之遂以無事乃

度縣治之所當爲者次第爲之民聽從無留難卜地擇材庀

工以改作斯廟其一也旣告成進其人而告之曰古者飲則

𥙊先酒飯則𥙊先食示民不敢忘其初開物成務以興民用

者有𥙊道焉專宫爲廟象人而事之則自後丗矣然而有其

舉之而莫之能廢也上古聖神継夫立極斯民生生之道萬

古頼焉祀典之重禮亦冝之而不特專爲醫者之宗夫求盡

民之生養而思捄其害之者莫要於醫也醫之爲學推所自

起舎此將安所宗哉昔人謂吾邑之地去官府逺無以撫鎮

吾民也置縣于兹餘二百年而衣𬒳我 國家之仁澤亦六

十有餘年矣 天子之命吏代至以時輔吾民生者無間也

今吾之來獲承事於治教休明之日年榖無甚菑害上無徴

調之急外無枹鼓之警苟有少厲於民者上請更之必不見

違庶乎與吾民之少休息也斯廟之作豈特爲觀美而要譽

乎豈將使吾民謟事以干福禱罪如他淫祠之爲乎盖以廣

我 國家推本聖神之道以道吾民之生養而巳吾民俗剛

而好義其君子強於敏學於𮗚感爲易焉吾何言哉雖然廟

因於醫請以醫喻爲吾民者奉其父母所生之身而敬保焉

務夲而力作安分而定志則得其常矣察夫四時寒暑之變

五行争異之沴而謹避之又察夫嗜欲之䧟溺忿狠之觸興

矜勝之煩耗機穽之幽刻毋使有以害乎其中也殘闘壓溺

蠱亂腊毒摶噬蠚螫毋使有以嬰乎其外也脩叙倫理受業

服事以老子長孫於 聖丗而無窮焉區區之志也旣而具

以來告請文記之以刻諸石以示來者其廟之殿崇二十有

二尺深廣皆二十有四尺殿門之崇十有七尺廡之崇亦如

之都宫有垣有門其成則仍改至元元年乙亥之冬也

    崇仁縣重建醫學三皇廟記

傳曰天地之大德曰生盖言乎天地之心生物而巳矣篤生

聖神代天工以前民用開物成務丗以益備因其人倫之常

而教之懼其不率也則有刑威之設焉因其生聚而爲之井

里保息又懼其無以待凌𭧂也則爲之城郭甲兵焉爲之宫

室以蔽其風雨爲之衣裳以宜其燠寒爲之食飲以時其飢

渇猶懼夫六氣之沴害於外七情之感傷於内或不得以全

其生也是以有醫藥砭焫之事焉凡所以因其事而制其變

思盡其道以遂其生物之心而巳矣自是有其德而有其位

者莫不述焉我

丗祖皇帝混一宇内兼取古今之制百度修明以天地之德

爲德以聖神之能爲能凡所以爲民物慮者周且悉矣若夫

所謂醫學三皇廟者盖其一焉天下旣以治安遐邇一家仁

德所𬒳兵息刑措而萬國生聚之衆其癢痾疾痛不得不以

爲憂是以郡縣無間内外皆設廟學置師弟子貟而教以其

藝使推本其先聖先師而祀之作伏羲神農黄帝之像南面

叅坐而以昔者神明之醫與凡爲其學而著名者以次列坐

配享從祀略如近代儒學之制常以歳春秋季月之吉守令

具牲禮行事著爲令受民社之𭔃者罔敢不恭然而在官者

或不足以盡知

國朝聖祖之深意狃於故常而忽其事者盖有之矣非知治

體者孰能職思其憂乎𥘉崇仁縣始以 制書創醫學大徳

八年得舊社壇之地於邑南東門之内計地之直邑之醫士

醵金上送官府更置醫學以祀以教因陋就簡三十有餘年

于兹仍改至元之二年歳在丙子承務郎達魯花赤阿里仁

甫始至而謁祠焉顧瞻而歎曰百里之邑

天子置命吏托以民社而 祖宗累丗嘉惠民物之心無以

顯揚而宣布之㣲逺小臣不敢不盡其心也旣上事縣政以

次脩舉風節廉厲未數月而民信服事或倉卒至皆從容處

之旁邑方騷然圖囬而事巳告集均平有度民不加病方伯

郡守部使者察其能而嘉與之乃得以其優假以行其長民

之事出俸金以作新斯廟焉縣令丞簿尉僚吏克相成之無

間言於是邑士甞爲掌醫之官者與夫習醫以爲業售藥以

爲生與凡有力而好施者讙趍而輻輳不待驅率各効其功

經始於是年之三月爲廟■間基之崇(⿱艹石)干尺深(⿱艹石)干尺廣

(⿱艹石)干尺屋之髙(⿱艹石)干尺凡■楹神門兩廊稱之其都宫有墻

前有門廟之後有講堂醫之師弟子講學在焉邑之長邑有

祀事則齋焉其像設尊者像之其次者繪之凡屋之柱門戸

牖神之室(⿱艹石)座有丹臒梁桷而彩飾䦨楯以石唐皇以甃祀

享食飲各有器以明年丁丑之歳九月告成而行其時事焉

邑之吏民以予甞待罪 國史老而歸寓於斯也請執簡而

書之集乃爲之言曰所謂天地生物之心即人心而可見矣

今吾長民者有以知乎天地之爲德聖神之爲能我

聖祖之爲制作思有以遂其心焉凡爲吾人者何可不盡其

心以求生生之理乎盖甞聞之善養心者莫(⿱艹石)理義脩其孝

弟使無逆理敗常之萌脩其忠信使無險薄放辟之發則善

良相薫和氣洋溢安分受職㓜㓜老老雖有燥濕燠寒之變

情欲事物之感其所傷亦㣲矣是以上古之丗無竒衺之疾

不待鑚灼其肌膚苦毒其腸胃而泰然委順登上壽而不衰

此三皇之所以爲盛也(⿱艹石)夫人欲勝而天理滅良心䘮而百

體隨之内邪外害萬竅並入雖和緩並生於十室其(⿱艹石)之何

哉此又吾賢令長之意不徒在於宫室之美𮗚瞻之崇者集

不敏安得不爲吾邑之父老昆弟子孫言之哉

    𡊮州路分宜縣新建三皇廟記

國家置太常禮儀院以奉天地祖宗之𥙊外則山川鬼神之

祀典咸秩焉其長貳參佐十數人通領之典故議論属諸愽

士而郊社宗廟執禮治樂器服幣各有攸司而審時日庀物

數治文書以達上下中外分𨽻職事者則存乎府史矣是故

干羽舞蹈之容律吕始終之奏玉帛品物之節醪醴牲殺之

籩豆鼎爼之實升降進退之冝鬼神享格之義凡從事於

斯者莫不通習而具知焉故其出爲外有司以其見聞施諸

行事則有非他官所能及者(⿱艹石)分宜縣令周君益臣自户部

史擢爲太常⿰扌⿱彐𧰨 -- 掾者數年歳滿宰晋寧之安邑又宰𡊮之分宜

所以能惓惓不忘於三皇之廟祀也郡縣之祀境内山川鬼

神之在祀典者有 詔令則脩祀焉有故則禱焉其定制通

祀惟社稷與夫子我 國朝始建三皇之廟以祀伏羲神農

黄帝自國都至於郡縣通祀爲三矣𥙊於春秋之季月有司

守令行事醫諸生執禮致拜告享倣於儒學而器服牲幣亦

視以爲法我

聖朝之制也昔者分宜始奉令立三皇廟因縣簿之舊㕔以

爲廟在縣治之左今令居之右歳乆屋壞遷神於門旣弗安

又寓神於他神之廢祠朔望謁拜與歳時𥙊祀大不恭粛守

官於此者視爲故常謾不加省周令以甞從事於太常也獨

知懼焉而邑無他賦可以庀役而心無一息之安也爲政年

餘歳豐民安粗有餘力乃徹故祠而新之度故祠之基東西

得一十六丈自通術達於市深十有二丈作開天之殿以奉

三聖人刻貞木以象之容服之飾如 京廟所定殿有開天

之門外有櫺星之門殿前有三獻官之次門左爲惠民藥局

右則守廟者處焉而都宫環属於外門矣作於仍改至元之

五年三月告成於八月六日嗟夫爲國之以禮者尚矣習於

其文者尚能有所感發如此况乎深知其本而得其意者乎

噫聖人之爲斯民慮者周矣醫之爲義其一焉人之生也有

形體血氣之養七情傷乎内六氣沴乎外與夫變異傷殘之

不虞隨而捄之者其職也是以我

國家重之(⿱艹石)夫推本於三皇者盖欲斯民涵泳於至和之中

休休焉以安雍雍焉以居以樂於無爲而永於天年也而至

於不識不知順帝之則豈非

聖祖神宗設廟祀之𥘉意乎長民之君子尚因是而思焉至

元五年歳己卯九月具官虞某記

    吉安路三皇廟田記

今天下自 國都至於郡縣得通祀者惟社稷之神與學之

先聖先師而醫斈有伏羲神農黄帝之祠居其一焉郡縣儒

學有田以供𥙊祀之牲幣粢盛器皿與師弟子之飲食或因

前代之舊或取閑田給之雖多寡不齊而食與𥙊可不盡取

諸有司矣醫者之學 國朝之制始遍天下其𥘉廟𥙊祀教

養率依倣儒斈然而歳以春秋之季脩祀事有司取具而巳

或至醵諸醫者而師弟子之廪稍無所從出夫

國家制爲通祀有司之重事也伏羲神農黄帝所謂上古開

天立極其神貴且尊矣醫者掌民之疾病察四時六氣之沴

五藏九竅之變養之以食飲氣味之宜攻之以砭焫膏液之

毒其係於生死甚大而其術亦精微矣顧無以資其爲斈之

具差其全否之食是故良有司凛然懼無以稱

聖朝之意而爲醫官而知所重輕者恒懼不能稱其職焉吉

安之爲郡土厚而物殷論人材文物之盛則必稱焉然而醫

之爲斈猶未大有所興發者則時力有所未至耳仍改至元

之二年其守張侯浩介其郡人醫愈郎遼陽行省醫斈提舉

謝縉孫以其修理醫斈之事來告而請書之云其郡始建醫

斈在城南去廬陵縣獄爲近延祐七年郡治中朶兒赤率廬

陵縣丞馮克敏遷廟斈於廬陵縣舊治於是新斈之成十六

七年矣張侯之來有民鄧明逺請以其所得賞田之半歸諸

醫斈以備用狀上侯與同官議許之乃命吉水州逹魯花赤

佛留與其斈教授鄧思泰經田定其頃畒之畔計歳祖之入

得米一百五十石有竒而耕者姓名府乃爲之文書而授諸

醫斈師泰乃白諸府以所収大脩三皇殿與門廡及其講堂

作齋舎及其庖自是𥙊祀有備師徒有舌食矣今郡縣有司

事無大小必咨禀於上無敢少得自遂也故(⿱艹石)醫斈之田誠

在所不可闕然因時制之宜爲乆逺之計則必有事㑹之來

而後得以致其力成其利則張侯與其同宮之志師泰之勞

亦可見矣是年張侯告老去官記未及成今年夏師泰又以

其府官之意來請書之其府同僚官某人某官也至(⿱艹石)三聖

人南面叅坐而食配享從祀之位𥙊之時日牲牢之數議定

於 國家始制廟時此不具書賞田之故則存諸府史云






道園學古録卷之三十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