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六十四 金史
卷六十五 列傳第三 始祖以下諸子
卷六十六 

始祖以下諸子 斡魯 輩魯 謝庫德孫:拔達 謝夷保子:盆納 謝里忽 烏古出 跋黑 崇成本名僕灰 劾孫子:浦家奴 麻頗子:謾都本 弟:謾都訶 子:蠻睹(蠻睹曾孫惟鎔,本名沒烈) 斡帶 斡賽子:宗永 斡者孫:璋本名吾都補,子:鄭家

斡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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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始祖明懿皇后生德帝烏魯,季曰斡魯,女曰注思版,皆福壽之語也。以六十後生子,異之,故皆以嘉名名之焉。

輩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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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德帝思皇后生安帝,季曰輩魯。輩魯與獻祖俱徙海姑水,置屋宇焉。

  輩魯之孫胡率。胡率之子劾者,與景祖長子韓國公劾者同名。韓國公前死,所謂肅宗納劾者之妻加古氏者是也。穆宗四年伐阿疏。阿疏走遼。遼使使來止伐阿疏軍。穆宗陽受遼帝約束,先歸國,留劾者守阿疏城。凡三年,卒攻破之。天會十五年贈特進。

謝庫德孫拔達 謝夷保子盆納 謝里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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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帝節皇后生獻祖,次曰信德,次曰謝庫德,次曰謝夷保,次曰謝里忽。

  謝庫德之孫拔達,謝夷保之子盆納,皆佐世祖有功。盆納勇毅善射,當時有與同名者,嘗有貳志,目之曰「惡盆納」。天會十五年,拔達贈儀同三司,盆納贈開府儀同三司。在世祖時,歡都、冶訶及劾者、拔達、盆納五人者,不離左右,親若手足,元勳之最著者也。明昌五年皆配饗世祖廟廷。

  准德、束里保者,皆加古部人。申乃因、醜阿皆馳滿部人。富者粘沒罕,完顏部人。阿庫德、白達皆雅達瀾水完顏部勃董。此七人者,當攜離之際,能一心竭力輔戴者也。

  達紀、胡蘇皆術甲部勃董。勝昆、主保皆術虎部人。阿庫德,溫蒂痕部人。此五人者,又其次者也。

  世祖初年,跋黑為變,烏春盛強,使人召阿庫德、白達。阿庫德曰:「吾不知其他,死生與太師共之。」太師,謂世祖也。白達大喜曰:「我心正如此耳。烏春兵來,堅壁自守,勿與戰可也。」達紀、胡蘇居琵里郭水,烏春兵出其間,不為變,終拒而不從。勝昆居胡不幹村,其兄滓不乃勃堇,烏春止其家,而以兵圍勝昆。烏春解去,世祖殺滓不乃,勝昆請無孥戮,世祖從之。世祖破桓赧、散達,主保死焉。天會十五年,准德、申乃因、阿庫德、白達皆贈金紫光祿大夫。束里保、醜阿、富者粘沒罕、達紀、胡蘇、勝昆、主保、溫蒂痕、阿庫德皆贈銀青光祿大夫,皆天會十五年追贈。

  又有胡論加古部勝昆勃堇、蟬春水烏延部富者郭赧,畏烏春強,請世祖兵出其間,以為重也。世祖使斜列、躍盤將別軍過之。郭赧教科列取先在烏春軍中二十二人,烏春覺之,殺二人,得二十人。郭赧又以士人益斜列軍。穆宗他日嘉此功不能忘,以斜列之女守甯妻郭赧子胡里罕焉。

  婆多吐水裴滿部斡不勃堇附于世祖,桓赧焚之。斡不卒,世祖厚撫其家。因並錄之,以見立國之艱難雲。

  謝里忽者,昭祖將定法制,諸父、國人不悅,已執昭祖,將殺之。謝里忽亟往,彎弓注矢,射於眾中,眾乃散去,昭祖得免。國俗,有被殺者,心使巫覡以詛祝殺之者,乃系刃於杖端,與眾至其家,歌而詛之曰:「取爾一角指天、一角指地之牛,無名之馬,向之則華面,背之則白尾,橫視之則有左右翼者。」其聲哀切淒婉,若《蒿里》之音。既而以刃畫地,劫取畜產財物而還。其家一經詛祝,家道輒敗。

  及來流水烏薩紮部殺完顏部人,昭祖往烏薩紮部以國俗治之,大有所獲,頒之于諸父昆弟而不及謝里忽。謝里忽曰:「前日免汝于死者吾之力,往治烏薩紮部者吾之謀也。分不及我。何邪。」昭祖於是早起,自齎間金列鞢往饋之。時謝里忽猶未起,擁寢衣而問曰:「爾為誰?」昭祖曰:「石魯先擇此寶,而後頒及他人,敢私布之。」謝里忽既揚言,初不自安,至是乃大喜。列鞢者,腰佩也。

烏古出 跋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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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獻祖恭靖皇后生昭祖,次曰樸都,次曰阿保寒,次曰敵酷,次曰敵古乃,次曰撒里輦,次曰撒葛周。

  昭祖威順皇后生景祖,次曰烏古出。次室達胡末,烏薩紮部人,生跋黑、僕里黑、斡里安。次室高麗人,生胡失答。

  烏古出,初昭祖久無子,有巫者能道神語,甚驗,乃往禱焉。巫良久曰:「男子之魂至矣。此子厚有福德,子孫昌盛;可拜而受之。若生,則名之曰烏古乃。」是為景祖。又良久曰:「女子之魂至矣,可名曰五鵶忍。」又良久曰:「女子之兆複見,可名曰斡都拔。」又久之,複曰:「男子之兆複見,然性不馴良,長則殘忍,無親親之恩,必行非義,不可受也。」昭祖方念後嗣未立,乃曰:「雖不良,亦願受之。」巫者曰:「當名之曰烏古出。」既而生二男二女,其次弟先後皆如巫者之言,遂以巫所命名名之。

  景祖初立,烏古出酗酒,屢悖威順皇后。後曰:「巫言驗矣,悖亂之人終不可留。」遂與景祖謀而殺之。部人怒曰:「此子性如此,在國俗當主父母之業,奈何殺之?」欲殺景祖。後乃匿景祖,出謂眾曰:「為子而悖其母,率是而行,將焉用之?吾割愛而殺之,烏古乃不知也,汝輩寧殺我乎?」眾乃罷去。烏古出之子習不失,自有傳。

  跋黑及同母弟二人,自幼時每爭攘飲食,昭祖見而惡之,曰:「吾娶此妾而生子如此,後必為子孫之患。」世祖初立,跋黑果有異志,誘桓赧、散達、烏春、窩謀罕離間部屬,使貳于世祖。世祖患之,乃加意事之,使為勃堇而不令典兵。

  跋黑既陰與桓赧、烏春謀計,國人皆知之,而童謠有「欲征則附于跋黑,欲死則附於劾里缽、頗刺淑」之語。世祖亦以策探得兄弟部人向背。烏春、桓赧相次以兵來攻,世祖外禦強兵,而內畏跋黑之變。將行,聞跋黑食於其愛妾之父家,肉張咽而死,且喜且悲,乃迎屍而哭之。

崇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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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崇成,本名僕灰,泰州司屬司人,昭祖玄孫也。大定十八年收充奉職,改東宮入殿小底,轉護衛。二十五年,章宗為原王,充本府祗候郎君。明年,上為皇太孫,複為護衛。上即位,授河間府判官,以憂去職。起複為宿直將軍,累遷武衛軍都指揮使。泰和三年卒,賻贈有加。崇成謹飭有守,宿衛二十餘年,未嘗有過,故久侍密近云。

劾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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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景祖昭肅皇后生韓國公劾者,次世祖,次沂國公劾孫,次肅宗,次穆宗。次室注思灰,契丹人,生代國公劾真保。次室溫迪痕氏,名敵本,生虞國公麻頗、隋國公阿離合懣、鄭國公謾都訶。劾者、阿離合懣別有傳。

  劾孫。天會十四年大封宗室,劾孫追封王爵。正隆例降封鄭國公。

子 蒲家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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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子蒲家奴又名昱,嘗從太祖伐留可、塢塔。太祖使蒲家奴招詐都,詐都即降。康宗八年,系遼籍女直紇石烈部阿里保太彎阻兵,招納亡命,邊民多亡歸之。蒲家奴以偏師夜行書止,抵石勒水,襲擊破之,盡俘其孥而還。邊氓自此無複亡者。後與宗雄視泰州地土,太祖因徙萬家屯田於其地。

  天輔五年,蒲家奴為吳勃極烈,遂為都統,使襲遼帝,而以雨潦不果行。既而,忽魯勃極烈杲都統內外諸軍以取中京,蒲家奴等皆為之副。遼帝西走,都統杲使蒲家奴以兵一千助撻懶擊遼都統馬哥,與撻懶不相及,蒲家奴與賽里、斜野降其西北居延之眾。而降民稍複逃散,毗室部亦叛,遂率兵襲之。至鐵呂川,遇敵八千,遂力戰,兵敗。察刺以兵來會,追及敵兵于黃水,獲畜產甚眾。是役也,奧燉按打海被十一創,竟敗敵兵而還。軍于旺國崖西。

  賽里亦以兵會太祖,自草濼追遼帝,蒲家奴、宗望為前鋒,戒之曰:「彼若深溝高壘,未可與戰,即偵伺巡邏,勿令遁去,以俟大軍。若其無備,便可擊也。」上次胡離畛川,吳十、馬和尚至小魚濼,夜潛入遼主營,執新羅奴以還,送知遼帝所在。蒲家奴等晝夜兼行,追及于石輦鐸。我兵四千,至者才千人,遼兵圍之。余睹指遼帝麾蓋,騎兵馳之,遼帝遁去,兵遂潰,所殺甚眾。

  宗翰為西北西南兩路都統,蒲家奴、斡魯為之副。烏虎部叛,蒲家奴討平之。天會間,為司空,封王。天眷二年,宗磐等誅,辭及蒲家奴,詔奪司空。是年,薨。天德初,配享太祖廟廷。正隆二年,例封豫國公。

麻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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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麻頗,天會十五年封王,正隆例封虞國公。

子 謾都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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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長子謾都本,孝友恭謹,多謀而善戰。年十五,隸軍中,從攻窩盧歡。及系遼女直胡失荅等為變,謾都本自為質,遂從胡失荅歸,中途以計殺守者而還。攻甯江州,敢黃龍府,破高永昌,取春、泰州,皆有功,多受賞賚,遂為謀克。討嶺東未服州郡。過土河東山,敗賊三千人。奚、契丹寇土河西,與猛安蒙葛、麻吉擊之。謾都本對敵之中,推鋒力戰,破其眾九萬人。奚眾萬余保阿鄰甸,複擊敗之,降其旁近居人。複以五百騎破遼兵一千,生擒其將以歸。與闍母攻興中府,中流矢卒,年三十七。天眷中,贈金紫光祿大夫,諡英毅。

弟 謾都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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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謾都訶,屢從征伐,天會二年為阿舍勃極烈,參議國政,明年薨。天會十五年,大封宗室,追封王。正隆例封鄭國公,明昌五年,諡定濟。

子 蠻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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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蠻睹,襲父麻頗猛安。蠻睹卒,子掃合襲。掃合卒,子撒合輦襲。撒合輦卒,子惟鎔襲。

蠻睹孫 惟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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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惟鎔本名沒烈,字子鑄,駢脅多力,喜周急人。至甯初,守楊文關有功,兼都統,護漕運。貞祐二年,佩金牌護親軍家屬遷汴,遙授同知祁州軍州事,充提控。貞祐三年,破紅襖賊於大沫堌,惟鎔入自北門,諸軍繼進,生獲劉二祖,功最。遷泰安軍節度副使,改遂王府尉幄都水少監、東平府治中。坐誤以刃傷同知府事紇石烈牙吾塔,當削降殿年,仍從軍自效。討花帽賊于曹、濟間,行省蒙古綱奏其功,複前職。遷邳州經略使,卒。子從傑襲猛安,累功遙授鎮南軍節度副使。

斡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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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世祖翼簡皇后生康宗,次太祖,次魏王斡帶,次太宗,次遼王斜也。次室徒單氏生衛王斡賽,次魯王斡者。次室僕散氏生漢王烏故乃。次室術虎氏生魯王闍母。次室術虎氏生沂王查刺。次室烏古論氏生鄆王昂。

  斡帶,年二十餘,撒改伐留可,斡帶與習不失、阿里合懣等俱為裨將。諸將議攻取,斡帶主攻城便。太祖將至軍,斡帶迎之,謂太祖曰:「留可城且下,忽惑他議。」太祖從之。至軍中,眾議乃決。斡帶急起治攻具。其夜進兵攻城,遲明破之。及二涅囊虎路、二蠢出路寇盜,斡帶盡平之。

  康宗二年甲申,蘇濱水諸部不聽命,康宗使斡帶等往治其事。行次活羅海川撒阿村,召諸部。諸部皆至,惟含國部斡豁勃堇不至。斡准部狄庫德勃堇、職德部廝故速勃堇亦皆遁去,遇塢塔于馬紀嶺,塢塔遂執二人以降。於是,使斡帶將後伐斡豁,募軍于蘇濱水,斡豁元聚固守,攻而拔之。進師北琴海辟登路,攻拔泓忒城,取畔者以歸。

  太祖于母弟中最愛斡帶。斡帶歸自泓忒城,太祖以事如甯江州,欲與斡帶偕行,斡帶曰:「兵役久勞,未及息也。」遂不果行。太祖還,晝寐於來流水傍,夢斡帶之場圃火,禾盡焚,不可撲滅,覺而深念之,以為憂。是時,斡帶已寢疾,太祖至,聞之,過家門不下馬,徑至斡帶所問疾。未幾薨,年三十四。太祖每哭之慟,謂人曰:「予強與之偕行,未必死也。」

  斡帶剛毅果斷,服用整肅,臨戰決策,有世祖風。世祖之世,軍旅之事多專任之。太祖平遼,歎曰:「恨斡帶之不及見也。」天會十五年,追封儀同三司、魏王,諡曰定肅。

斡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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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斡賽,穆宗初,斡准部族相鈔略,遣納根涅孛堇以其兵往治,納根涅擅募蘇濱水人為兵,不別的,輒攻略之。其人來告,穆宗使斡賽及冶訶往問狀。納根涅雖伏而不肯償所取,因遁去。冶訶等皆不欲追,斡賽督軍而進。至把忽嶺西毛密水,及之,大破其眾,納根涅死焉。斡賽撫定蘇濱水民部,執納根涅之母及其妻子而歸。穆宗曰:「斡賽年尚幼,已能集事,可嘉也。」康宗二年甲申,斡帶治蘇濱水諸部,斡賽、斡魯佐之,定諸部而還。

  久之,高麗殺行人阿聒、勝昆,而築九城於曷懶甸。斡賽將內外兵,劾古活你茁、蒲察狄古乃佐之。高麗兵數萬來拒,斡賽分兵為十隊,更出迭人,遂大破之。斡賽母和你隈疾篤,召還,以斡魯代之。未幾,斡賽複至軍,再破高麗軍,進圍其城。七月,高麗請和,盡歸前後亡命及所侵故地,退九城之戍,遂與之和。皇統五年,追封衛國王。

子 宗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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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宗永,本名挑撻,斡賽子。長身美髯,忠確勇毅。天眷初,以宗室子預誅宗磐,擢甯遠大將軍。皇統初,充牌印祗候。五年,出為趙州刺史,秩滿再任,轉興平軍節度使,改大名尹。貞元三年,複為興平軍節度使,曆昭德軍、臨洮、鳳翔尹。

  大定二年,入為工部尚書,與蘇保衡、完顏餘里也遷加伐宋士官賞。宋永性滯不習事,凡與土賊戰者一概加之。世宗久乃知之,謂宰相曰:「若一概追還,必生怨望。若因循不問,則爵賞濫矣。其與土賊戰者,有能以寡敵眾,一人敵三十人以上者,依已遷為定。」改同簽大宗正事、震武軍節度使,卒。

斡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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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斡者,天會十五年大封宗室,追封魯王,正隆例改封公。

孫 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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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子神土懣,驃騎衛上將軍。子璋本名胡麻愈,多勇略,通女直、契丹、漢字。年十八,左副元帥撒離喝引在麾下。以事如京師,見梁王宗弼與語,宗弼悅之。皇統六年,父神土懣卒,宗弼奏璋可襲謀克,詔從之。天德三年,充牌印祗候,以罪免,奪其謀克,寓居中都。

  海陵伐宋,左衛將軍蒲察沙離只同知中都留守,佩金牌掌留府事。世宗即位于遼陽,璋勸沙離只歸世宗,沙離只不從。璋與守城軍官烏林荅石家奴、烏林荅願、徒單三勝、蒲察蒲查等以兵晨入留守府,遂殺沙離只及判官漫撚撒離喝,推宗強子阿瑣為留守,璋行同知留守事。遣石家奴佩沙離只金牌與願、蒲查、中都轉運使左淵子貽慶、大興少尹李天吉子磐奉表如東京,賀即位。世宗嘉之,以願、蒲查為武義將軍,充護衛。貽慶賜及弟,授從仕郎。磐充閤門祗候。就以璋為同知中都事。

  璋以殺沙離只自攝同知留守,世宗因而授之,心常不自安,遂與兵部尚書可喜謀,因世宗謁山陵作亂。大定二年,上謁山陵,璋等九人會於可喜家,說萬戶高松,不從。璋知事不成,乃與可喜共執斡論詣有司陳,上誅可喜、李惟忠等,以璋為彰化軍節度使。

  宋將吳璘出散關,據寶雞以西,詔璋赴元帥都監徒單合喜軍前任使。於是,宋人據原州,甯州刺史顏盞門都以兵四千攻之,不克。宋將姚良輔以兵十萬至原州,權副統完顏習尼列以千騎援門都兵,而姚良輔兵多,諸將皆不敢與戰。及璋至軍,會平涼、涇州、潘原、長武等戍兵,合二萬人。璋使押軍猛安石抹許里阿補以兵二千軍於城北,習尼列以兵三千軍於城西北十里麥子原,皆據高阜為陣。璋以本部兵陣於城西。姚良輔出自北嶺,先遣萬人攻許里阿補,自以軍九萬陣麥子原下,捍以劍盾、行馬,外列騎士,步卒居其中,敢死士鎖足行馬間,持大刀為拒,分為八陣,而別以騎二千襲璋軍。璋方出迎戰,習尼列來報曰:「宋之重兵皆在麥子原矣。」璋遣萬戶特里失烏也以押軍猛安奚慶喜、照撒兵二千援許里阿補,遣撒屋出、崔尹以兵二千益習尼列。許里阿補與宋人接戰,良久,敗之。宋兵在麥子原者最堅,習尼列與移刺補、奧屯撒屋出、崔尹、僕根撒屈出以兵五千沿壕為狀,餘兵皆舍馬步戰,擊其前行騎士,走之。於是,行馬以前沖以長槍,行馬以後射以勁弓。良輔兵稍挫,習尼列乘勝麾兵,撤其行馬,破其七陣。良輔複整兵出,習尼列少卻,而璋已破城下宋兵,與習尼列會。使僕根以伏兵擊良輔。習尼列亦整兵與戰,奮擊之,大破良輔軍,斬首萬餘級,墜壕死者不可勝數,鎖足行馬者盡殪之,獲甲二萬餘,器仗稱是。良輔亦中兩創脫去。遂圍原州,穴其西城,城圮,宋人宵遁。璋等入原州。宋戍軍在寶雞以西,聞之皆自散關遁去。

  京兆尹烏延蒲離黑、丹州刺史赤盞胡速魯改已去德順州,宋吳璘複據之,都監合喜以璋權都統,與習尼列將兵二萬救德順。璋率騎兵前行,與璘騎拴二萬戰于張義堡遂沙山下,敗之,追北四十餘里。璘軍遇隘不得前,斬首數十級。璋至德順,璘據城北險要為營,璋亦策營與璘相望,可三里許。兩軍遇於城東,凡五接戰,璘軍敗走,璋追至城下。璘軍已據城北岡阜,與其城上兵相應,以弩夾射璋軍。璋軍陽卻,城中出兵來追,璋反施與戰,大敗之。合喜遣統軍都監泥河以兵七千來會,與璘軍複戰,敗之。璘遣兵據東山堡,欲樹柵,璋與習尼列、泥河議曰:「敵若據東山堡,此城亦不可拔,宜急擊之。」於是璋先據要地,習尼列以兵逼東山堡,璘兵恃濠相拒,短兵接,璘兵退走,習尼列追擊之。璘城北營兵可六千人,登北岡來戰,璋之漢軍少卻,傷者二百人。璘遂焚璋軍攻城具,璋率移刺補猛安兵逾北岡擊走之。璘軍隔小塹射璋軍,移刺補少卻,習尼列望見北原火發,乃止攻東山堡,亟與將士來赴,引善射者先登,率劉安漢軍三百人擊敗之。璘軍皆走險,璘以軍三萬據險作三陣,皆環以劍盾、行馬。璋遣萬戶石抹迭勒由別路自後擊之,特里失烏也、移刺補以二千人當其前,以強弓射之,璘兵大敗,墮溝壑者甚眾。璋軍度澗追之,斬數千級而還。

  璘軍雖敗,猶恃其眾,都監合喜使武威軍副總管夾古查刺來問策。諸將皆曰:「吳璘恃險,不善野戰,我退軍平涼,彼必棄險就平地,然後可圖也。」璋曰:「不然。彼恃其眾,非特恃險也。昔人有言,'寧棄千軍,不棄寸地',故退兵不如濟師。我退軍平涼,彼軍深入吾地,固壘以拒我,則如之何。」查刺還報,合喜於是親率四萬人赴之。吳璘詰旦乘陰霧晦冥分兵四道來襲,戰於城東,離而複合者數四。漢軍千戶李展率麾下兵先登奮擊之,璘軍陣動。璋乘勝踵擊,璘軍複敗,追至北岡,璘走險,璋急擊之,殺略殆盡。璘分半軍守秦州,合喜駐軍水洛城東,自六盤山至石山頭分兵守之,斷其餉道。璘乃引歸。

  宋經略使荊皋以步騎三萬自德順西去,璋以兵八千、習尼列以兵五千追擊之。習尼列兵乃出其前,還自赤觜,遇其前鋒,敗之于高赤崖下。複與其中軍戰,自日昃至暮,乃罷。荊皋乘夜來襲營,為退軍八十里。明日,習尼列追之。璋兵至上八節,宋兵據險為陣,璋舍馬步戰,地險不得接,相拒至曙。宋兵勸,璋乘之,追至甘穀城,習尼列兵亦至,宋兵宵遁,璋遂班師。習尼列追至伏羌城,不及而還。

  上使禦史中丞達吉視諸軍功狀,達吉舊與璋有隙,故損其功。詔璋將士賞比諸軍半之,璋兼陝西路都統,進官一階。及元帥府上功,璋居多,詔達吉削官兩階,杖八十,解職。上複賞璋及將士如諸軍,以璋為西北路招討使。召為元帥左都監,兼安化軍節度使,賜以弓矢衣帶佩刀。改益都尹,左都監如故。

  宋人棄海州遁去,焚官民廬舍且盡。璋至海州,得所棄糧三萬六千余石,安集其人,複其屯戍。五年,宋人約和,罷三路都統,複置陝西路統軍司,璋為統軍使。上曰:「監軍合喜年老,故授卿此職。邊境無事,且召卿矣。」以本官兼京兆尹。

  召為御史大夫。璋奏:「竊觀文武百官有相為朋黨者,今在台自臣外無女直人,乞不限資考,量材奏擬。」上曰:「朋黨為誰,即糾治之。朕選女直人,未得其人,豈以資考為限,論其人材而已。」頃之,璋奏曰:「太祖武元皇帝受天明命,太宗皇帝奄定宋土,自古帝王之興,必稱受命,當制'大金受命之寶',以明示萬世。」上曰:「卿言正合朕意。」乃遣使夏國市玉,十八年,受命寶成,奏告天地宗廟社稷,上禦正殿。

  十三年,改大興尹,為賀宋正旦使。璋受命使宋,即行,上遣人馳諭璋曰:「宋人若不遵舊禮,慎勿付書。如不令卿等入見,即持書歸。若迫而取之,亦勿赴宴,其回書及禮物一切勿受。」璋至臨安,宋人請以太子接書,不從。宋人就館迫取書,璋與之,且赴宴,多受禮物。有司以聞,上怒,欲置之極刑。左丞相良弼奏曰:「璋為將,大破宋軍,宋人仇之久矣。將因此陷之死地,未可知也。今若殺璋,或者墮其計中耳。」上以為然,乃杖璋百五十,除名,副使客省使高翊杖百,沒入其所受禮物。

  後歲餘,上念璋有征伐功,起為景州刺史,遷武定軍節度使,授山東西路蒲底山拏兀魯河謀克,改臨洮尹。十九年,卒。

  鄆王昂,本名吾都補,世祖最幼子也。常從太祖征伐。天輔六年,昂與稍喝以兵四千監護諸部降人,處之嶺東,就以兵守臨潢府。昂不能撫禦,降人苦之,多叛亡者。上聞之,使出里底戒諭昂。已過上京,諸部皆叛去,惟章湣宮、小室韋二部達內地。詔諳版勃極烈吳乞買曰:「比遣昂徙諸部,多致怨叛,稍喝駐兵不與討襲,致使降人複歸遼主,違命失眾,當置重法。若有所疑,則禁錮之,俟師還定議。」是時,太宗居守,辭不失副之,辭不失勸太宗因國慶可薄其罰,於是杖昂七十,拘之泰州,而殺稍喝。

  天會六年,權元帥左都監。十五年,為西京留守。天眷三年,為平章政事。皇統元年,封漆水郡王。二年,制詔昂暑銜帶「皇叔祖」字,封鄆王。是歲,薨。

子 鄭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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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子鄭家、鶴壽。鶴壽累官耶魯瓦群牧使,死於契丹撒八之難,語在《忠義傳》。

  鄭家,皇統初,以宗室子授定遠大將軍,除磁州刺史。天德間,為右諫議大夫,累遷會甯尹、安化軍節度使,改益都尹。海陵伐宋,為浙東道副統制,與工部尚書蘇保衡以舟師自海道趨臨安,至松林島阻風,泊島間。詰旦,舟人望見敵舟,請為備。鄭家問:「去此幾何?」舟人曰:「以水路測之,且三百里。風迅,行即至矣。」鄭家不曉海路舟楫,不之信。有頃,敵果至,見我軍無備,即以火砲擲之。鄭家顧見左右舟中皆火發,度不得脫,赴水死,時年四十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