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 開巖先生文集
卷三
作者:金宇宏
1772年
卷四

上退溪先生問目己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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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宏等。考禮謬誤。題奉祀於寫者之右。今悟其非。欲改正。而未知因練祭與大祥之日。孰爲得宜。

答。題奉祀名。朱子家禮。其下左旁。本謂寫者左旁。非有可疑。而後賢又有題神主左旁者。今人多主後出之說。必欲不用朱子說。尋常所未喩也。今若欲改。固當於練祭改之。何必更俟大祥而後爲之。葢大祥改題主時。新主尙在几筳。雖俟其日改題。亦與先世改題。別一節次。均是別一節次。先事而爲之。恐無妨也。

小祥別製服古也。據家禮雖云陳練服。而無別製衣裳之文。又據禮記檀弓練服黃裏註曰。正服不可變。以練爲中衣。承衰而已。今擬不製服。但作練冠去首絰以下。又以練布製承衰之中衣。庶幾從簡而不失存古。

答。小祥不別製服。朱子所以斟酌損益。得時宜之禮。如所示爲之甚當。

朱子云斬衰草鞋。齊衰麻鞋。宇宏等考禮未悉。成服時用藁草鞋。今似不可中改。但按檀弓練有繩屨之文。註云麻繩屨也。欲據此小祥改作麻鞋。

答。小祥改作麻鞋。禮有所未合宜者。中而覺之。據禮而改之。豈有所不可者乎。滉懵於禮學。承問之及。卛爾奉報。汰哉之誚。無所逃免。惶恐惶恐。

上退溪先生書庚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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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宏等。稽顙再拜言。近日未審台候起居何如。哀苦中仰慕無已。宇宏等罪積不滅。已迫大祥。伏蒙台慈。祗奉几筳。苟存視息。就中仰達惶悚。祥儀有疑處。敢以仰質門下。伏乞一一鑑察。商量折衷而去取之。使迷矇不昧所行。不勝哀幸。餘伏祝爲道崇珍。

問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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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禮祭饌有醋楪。弊家三年之中。只象平目用醬代之。後日家廟常祭當何如。又饌有塩楪而不言設處。丘氏儀節則塩醋二楪。並設於前一行。而亦不設醬。醬者食之主也。於祭不設。抑有何義。

答。只一依禮文塩醋俱設。其設豦。且當從丘氏。然凡飮食之類。古今有殊。不能必其盡同。以今所宜言之。塩不必楪設。各就其器而用之。醬則恐不可不設也。所謂象平日用醬代之者得之。

禫冠用草玄笠。是玄冠極未安。五禮儀用白笠。俗用草笠。不知何据。今欲黲布裏笠如何。

答。草玄笠固未安。五禮儀白笠之制。不知自何時變而爲玄冠也。若此等事。何也皆不能據禮變俗。今不敢硬說。

告祭時。果一大盤。只一器否。盞盤是盞臺否。

答。一大盤。盤中所設。恐不止一器而已。盞盤。應是盞臺。

祝文云㓗牲。無牲云庶羞。今或買肉則從無牲例否。如或殺牛則曰一元大武。鷄則曰翰音可否。家禮祭圖牲無設處。如用之。不知設於何所。

答。牲不特殺則不可用㓗牲等語。士大夫廟祭。不聞以一元大武爲祝詞。假使一時因事殺牛。非平日每祭輒殺牛。則一用此辭而後不用。尤恐不可也。

禮云斷杖而無焚衰之文。今人焚衰。不知何據。曲禮云祭服敝則焚之。衰亦祭服也。焚之似得。或有據禮不當焚云者。其說如何。

答。滉所疑亦如來喩。但若當焚之。家禮何故不言。是未知耳。

禫日變服之節與下問穌齋者。必大同而本目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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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過詢禫日變服之節。所疑果似有之。然變服禮之大節目。若果祭而後始變吉服。家禮當明言以曉人。豈宜泛然云皆如大祥之儀。其無陳服之文。豈不以喪服之漸變者當陳。吉服之卽常者不當陳也耶。且旣祭之後。改服之節。又當何如而可。納主而後變則是不告神以喪畢之故。抑未納主而吉則吉後都無所爲於告神喪畢之節。恐皆未安也。甞觀禮經自禫卽吉。其間服變之節。殆有五六。周禮文繁乃如此。後世固未可一一而從之。故家禮只如此。今若以尙有哭泣之文。純吉未安。只得依丘氏素服而祭。何如何如。至如上丁國忌之避不避。無所考據。尤不敢輕說。只在僉加商度之宜。竊恐禫古卜日以祭。其無恒定之日可知。退行亥日。甚或可乎。滉不學昧禮。每於誤訪。妄有陳獻。極知愚僭。不加斥外。復此咨問。跼蹐尤深。

雜記曰父母之喪將祭。而昆弟死。旣殯而祭。同宮則葬而後祭。祭謂大小祥之祭也。喪服傳曰有死於宮中則三月不擧祭。今妹歸夫家有年。以喪來此。死於是而殯於是則是同宮也。先妣禫事。爲之三月不擧乎。又卒哭之前。四時吉祭。似不可行。如朔望參謁。薦以時食之類。可以行之無礙否。

答。右禮益所難處。從古禮則葬前未可擧行審矣。但此等事。人家比比有之。練祥等祭。必依古禮葬後而行。或葬不得以時。因此而廢大祭。似甚爲難。竟不知當如何。亦在僉議善處幸甚。

問盧穌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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魯人之祔。孔子之所善。今欲造一槨以容兩棺。不知可否。只恐新舊二棺。高下長短。必相不同。則不免有槨內空闕之患。不知當如何。

答。合葬非古也。衛魯之祔。皆一槨也。而其異者特以一物隔否耳。孔子謂旣是一槨。合之爲可。故善魯。妄意只同穴而各用槨爲便。亦朱子之遺意也。

禫儀只如祥。他無可疑者。但未知是日變服而後祭耶。抑祭而後變耶。或云禮稱厥明行事。皆如大祥。則固有出易服之節也。或云祥有陳服。而禫無陳吉服之文。則宜無易服一節。只得祭畢而後服常服耶。二說未知孰是。丘氏則直云素服。而中間無易服之文。疑或有據。竊恐練祥之事則漸殺而非全變。必因祭而改服。故有出易服之節。禫則卽吉之事。必終事而後變。所以無此一節歟。葢禫非純吉之祭也。其文曰孤哀。而其事有哭盡哀等節。猶是喪人也。猶是喪祭也。宜若未可以吉服也。禫畢而人子致喪之事終焉。於是乎變而之吉。無乃古人之意乎。又恐禫服是禫祭時所服故名。否則其名以禫抑何義耶。然今人多從前一節。孤哀等私有未安於心。未知所定。敢以求正。

答。從祥至吉之服有六。其三禫祭玄冠一云朝服黃裳。其四禫訖朝服綅冠。一云黃裳若以此義推之。禫服非純吉非純凶可知。今也處得却甚難。瓊山以朱禮無陳吉服文。直書素服爲儀節。今未敢違。雖違衆不恤也。示意所右。克愜鄙情。

雜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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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日磾殺子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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論曰子可以殺乎。罪闕國家。而義重於恩。則以義滅親者權也。子不可以殺乎。敎之不素而陷之大罪然後。割天屬之情者忍也。不知敎養之有道。不知恩義之輕重。而能忍人之所不可忍。割人之所不可割。則是豈非忍人乎。夫父子天性也。知事父之道然後。可以知待子之道。盡處常之道然後。可以論處變之道。旣不知孝於父而望其慈於子。旣不知處其常而望其處乎變。不亦難乎。昔金日磾休屠王太子。父死國滅而沒入官。蒙上信愛而子爲弄兒。及其不謹而與宮人戱。則以父而殺其子。嗚呼。始以子爲上弄兒。常在傍側。則是處其子於狎昵驕淫之地也。旣處以狎昵驕淫之地。而竟以驕淫之罪。至於手忍。則是日磾陷其子於必死之地而因以殺之也。君子之於子。敎之必有其方。養之必有其素。使之知君臣之禮然後。爲子者亦知君上之不可褻。宮人之不可戱。而自不陷於可殺之罪矣。日磾則不然。敎之無方。養之無素。不能使之知君臣之禮。則其至於與宮人戱者。非其子之罪也。特日磾有以致之耳。夫如是則日磾之心可知也。何以言之。休屠王。日磾之父也。武帝旣以不降而殺之。則武帝迺日磾之讎也。爲日磾者。力不能報則死之可也。而俛首臣漢。恪謹職事。猶恐見忤於武帝而不能保全其身。是則以保全之念而忘其父也。惟其不知事父之義。故亦不知敎子之道。帝以其子爲弄臣。則喜其得寵而納之宮中。以爲戱玩之資。及其與宮人戱。則其心必以爲貴戚之所甞竊怨。而因淫亂之失。間之於帝。則恐一朝得罪而禍及其身也。於是乎割至情而至於剚刃。是則以保全之念而刑其子矣。不然則刑人殺人。自有國典。子之罪可殺則國必殺之。子之罪可赦則國必赦之。又何滅天性之慈。加忍於天屬然後。可以治其子之罪乎。日磾之臣於漢。養馬而馬肥。且如過殿而不敢忤視。親近左右而未有過失者。無非所以圖保全而固寵利也。及其殺子而上爲之哀泣而心敬日磾。噫日磾之殺子。固所以求其心敬也。嗚呼。石厚之凶謀。黨於公子而石碏殺之者。以其罪關國家而恩輕義重耳。大抵父之於子。慈愛之眞情。出於天性。有不容自己者。自非罪關國家如石厚則以父殺子。人情之所不忍也。子之於父。父之於子。其心一也。未有孝於父而不慈於子者。亦未有忍於子而能孝於父者也。日磾事父之道旣如彼。故其待子之道又如彼。愚見日磾之心。終始一忍字而已矣。始以保全之術。在於忘父。則能忘其不可忘之父。終以保全之計。在於殺子。則能殺其不可殺之子。一保全之心。竟至於忘其父而殺其子。甚矣日磾之心術也。其所以不肯納女於後宮者。非其本心也。亦以其欲釣篤信之名而益固其寵也。昔樂羊之食其子。吳起之殺其妻。君子以非人情罪之。日磾之計。亦與起之求將羊之媚君。無以異矣。其可謂有不忍人之心者乎。噫人心之所不可泯滅者。慈愛之天也。至於禽獸之微。無不知愛其子也。保全之心。萌於胷中。而慈愛之心。斲喪泯滅。無復有存者。人心之危。豈不大加畏哉。日磾之忘父殺子。其心術固可知矣。武帝終以托孤之寄。歸之日磾。以武帝之明。亦陷於日磾之術中。其心亦已荒矣。謹論。

答星州士林文乙丑七月二十二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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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此倡義之秋。幸有應響之人。先爲貴州賀其有人。而後幸吾鄕能得同聲也。空校之敎。實獲我心。然而館學之空。初非好事。三旬伏閤。未回天聽。則臣子悶迫之情。不得不已也。平安箕子之殿。黃海文獻之堂。已有空學之擧。而出於逆耳之後。則於事不悖。於理當然。至於嶺南之人。久闕詣闕之誠。君心之聽與不聽。時未決也。而臣子之去就。不可輕率。故以淺薄之慮。私有一得之愚。有懷於中者。在所不隱。而况貴州不以幣鄕爲無似而下問也哉。君實退歸之章。出於五論新法之後。叔夜不堪之行。在於三上封章之餘。則豈可以逆料君心而輕决去就也哉。弊邑雖曰無人。於事豈不審處。叫義天門。必復君讎。不幸未遂。願死不得。則退而空校。時亦未晩。吾軰去就於此日。豈不綽綽乎哉。而况釋菜日迫。儒者而退坐。則駿奔於文廟者。不知何人也。若夫念四之期。固如貴州之示。後四而八。何害於理。等卽趁前期先上京師。以待貴州之人而同决去就。豈可在嶺外千里之遠。預定空校之議乎。

西行日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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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靖乙丑秋七月初三日晴。柳光初,趙成之,金敬夫會于北溪。爲奏䟽也。時賊僧普雨負通天之罪。兩司交章。未回天聽。太學諸生䟽三十上。至於空館。以至松京,楊州並上章叫閤。亦未感宸聦。吾嶺南亦欲一進瞽說。而每讀聖批。遙知聖心所在。必待虞哭之後。故遲滯到今也。遂出會文。通于本所諸員。

二十三日晴。齊會于司馬所。錄䟽下姓名三百人。䟽頭金敬夫也。初柳光美以爲身退南州。名達北闕。甚似未安。請只書詣闕之人。而金精甫馳其胤覺。兼簡金德容。止錄其名成之。以爲路遠千里。雖未盡赴。一寸微忱。人孰不有。列名䟽下。拜䟽境上。於情理無礙。於是僉議如一而遂錄之。

二十四日晴。金宇宏敬夫,高應擎伯樑,曺仲良景善,洪秀民士俊,陸瑞應時,宋亮景明,姜䨞太蘇,李元伯君晦,趙徽子美,柳得春時伯。臨行入辭城主。兩城主各設酒果以餞之。鄕老議定拜䟽之儀。設帳幕于北川邊。安䟽櫃于高足床上。金範德容,柳震光初,金彦健精甫,趙允成成之,盧黿禎甫,郭昭,暉仲,鄭大鈞重甫,柳霽光美,鄭國鈞叔擧,閔汝諧伯兪,金得可大中及趙允澄澄之,金錞仲和,金弘敏重遠,康景禧子吉,金覺景先等四十餘人。黌生朴應麟等九十人。寶灘書院宋齊民等十餘人。鳳城書院康汝煕等二十餘人。淵嶽書院申汝杞等十餘人。修善書院盧忠等十餘人。玉成書院金城等三十餘人。白華書院黃夢昌等十餘人。鳳山書院朴餘慶等三十餘人。愚谷書院金璜等十餘人。近巖書院崔斯立等三十餘人。皆著白冠白衣。東西分立。令林世長吳大立執禮通謁。四拜畢。䟽頭陪䟽。安之車上。令兩奴荷擔。遵正路徐行。粉袍三百。挾路左右。鞠躬祗送。步隨數里許。又於道左設餞別之所。德容執盃促膝而坐曰。公等辭氣太激。婉詞柔聲之義。亦不可不知也。袖出一詩曰斬馬寒鋩凜雪霜。書生直氣貫靑蒼。雷霆勇進無難色。應感天心第一章。光初繼之曰行旌日下肅秋霜。遠送方知格彼蒼。自是聖聦憐粉布。排雲不必兩三章。成之握手曰草野危言。畢陳不諱。雷霆之威。不形於外。吾君眞聖君也。公等此行。必回天聽。精甫曰進言於君者。當以不激不偸。公等叫閤之日。須毋忘此言。臨別同然一辭曰。公等回天討賊。快洩輿憤。歸來他日。等當迎會此地。各以一盃相賀。不亦樂乎。鄭重甫亦以二十韻律詩贈別。姜霔澤遠適患腫症。自恨未參詣闕之列。書以送行。語多剴切。午後發行。途遇雨下。跋涉濘路。夕抵咸寧客廨。主倅李萬鍾黃昏始來見曰都下章甫。尙未回天。諸君之誠。果能格君乎。唯願行李好往好還。洪沂景淸崔縝縝之來與同宿。終夜大雨。

二十五日。乍晴乍陰。天明而飯。行到虎溪。臨溪午炊。因待君晦。自山陽覲親來也。夕投聞喜客軒。主倅愼君龜禎先使人來問。少頃出見。仍設酒果以慰之。加恩縣人李柱亦來見曰。館學已聚。朝議已定。今之奏䟽。無乃太晩乎。夜大雨。

二十六日。終夕大雨。不得已仍留。主倅頻使人相問。

二十七日雨。冒雨而發。夕投水回村。

二十八日晴。是日乃泰陵卒哭。相與脫白笠白帶。維新倅帖給半載船一隻。榮川權上舍徽君美,南上舍夢龜,文祥繼至。亦䟽事也。

二十九日晴。時江水大漲。樓巖之船來艤獺川。飯後登舟。歷神勒寺到淸心樓下。欲繫船投宿。水勢甚㥯。未及回櫓。瞥眠之頃。已過燕灘。回望樓上則有斑衣卉服羅倚軒窓者。日本使也。過潛隱灘。泊保德里。初欲下宿漁村。村遠路濘。適有泊岸虛舟。希淳,伯樑,君美,文祥宿於船尾。太蘇,子美,景明,時伯宿於船腰。敬夫,景善,士俊,應時,君晦。借宿虛舟。

三十日陰。遠村鷄鳴。東方欲白。虛舟之人。還就舊所。始整櫓而行。日未晡。迫豆毛浦下船。陪䟽由東大門入。

八月初一日晴。留治䟽事。洪直長涉杭仲趁曉來訪。李上舍仁豪士彦,趙秀才光憲叔度來話終夕。夕李佐郞珥叔獻來見。姜學諭霽明遠以酒肴來慰。相與盃話終容。

初二日晴。早食後令京邸人玉男。肩荷䟽凾。又令奴軰四人。執杖前導。呵禁雜人。又令二人擁凾左右。等黑巾白袍。以次步隨。到弘化門外。令守門將入告政院。則門將老㥘昏劣。莫知所爲。再三開諭然後。通禀政院。政院招一人先問䟽意大槩。遂許入。敬夫,景善,子美陪䟽由東夾門入。將進䟽。院吏以無外封。失事例告。借紙於安內翰容。㥯造外封。敬夫手持䟽文。入置于同副案上。同副卽任公呂也。承宣曰自今至初四。乃大祭致齋。而䟽中有刑殺等語。不可入達。留䟽姑出待。四日祭後。來竢發落云。歸路令應時軰人見東部。預定後日寫䟽之所。爲書通于泮宮。

初三日晴。館奴持泮中復書來。以掌議有病。未能獨斷。從當議通云云。掌議洪,有司黃皆着署不名。而病云者申姓也。吳學錄健子强,鄭博士琢子精來訪。

初四日晴。昨聞兩司合坐于東部。玉堂齊會于本廳。共議入啓而不知何事也。朝因洪杭仲得見朝報。則請竄領相尹元衡不允矣。飯後到闕門外。政院書吏書䟽頭姓名。出問來否。敬夫與景善,子美入政院。則曰䟽尾當書年月日云。卽書入達。與黃佐郞允吉吉哉,權內翰徵休翁,趙正字廷機。從容穩叙。未末批下。批曰觀此䟽辭。普雨已定其罪。更無所爲之事矣。政院招䟽頭以示之。遂出門外。相與含淚。缺然而退。將夕盧公瑞來話。

初五日晴。朝往東部。欲寫䟽文。則兩司以啓事已先會矣。因往蓮池洞趙叔度家。令太蘇寫䟽。䟽則敬夫之作也。寫畢陪進弘化門外。敬夫太蘇子美共入政院。院吏以䟽中建廢二字錯畫。來云速改。遂刀割筆正以進。將夕批下。批曰普雨已定其罪。今不可有他議也。相與扼腕而退。中途聞咸昌,龍宮,榮川,醴泉人入城。使玉男通于各邑京邸。使知吾儕之寓處。淸道盧玉溪亦以䟽事入洛。將昏來見。三司駁元衡。不允。

初六日晴。淸晨而起。凈掃內廳。使君晦寫䟽。䟽出子美。䟽曰云云。咸昌鄭承祖景胤,郭守仁景宅。龍宮安上舍秀臣汝弼,姜霙仲潤等六人相繼來訪共議。則二邑當奏別䟽云。食後陪䟽直進弘化門外。敬夫,君晦,子美共入政院。院吏以䟽文來問塗字非是。答以史記本字。則卽呼司謁入奏。遂退門外。則淸道,咸昌,龍宮諸儒來。共待批。批曰再陳足矣。何必累日煩䟽乎。國家已定之罪。不可續續加罪也。將夕退來。申上舍津濟世來訪。敬夫同榜人也。三司亦不蒙允。

初七日晴。李內翰景明如晦來見。晨起寫䟽。君晦之筆而敬夫之作也。䟽曰云云。食後陪進弘化門外。敬夫,君晦,時伯共入政院。將夕批下。批曰鄕村儒生。懷誠上京。累日陳䟽。討賊之意。可謂切矣。然國家酌量。已定其罪。豈可以䟽辭。追論加罪乎。且曰大臣陰贊大臣賊雨根柢。欲動搖大臣。至陳無理之說。必不深思而如此煩䟽也。有何大臣陰贊賊雨之術乎。固不可從矣。咸昌,龍宮,醴泉,榮川,淸道合二十餘人。列名別䟽。䟽則德容之文。在鄕時所作也。以其邑所製皆未穩。故借用䟽曰云云。批下云普雨雖僧。不可誅戮人命也。已定其罪。更無所爲之事矣。遂退向東部。共定合䟽之議。日暮而散。洪杭仲送䟽紙七幅筆兩柄。柳注書大源亦致一管。三司駁元衡。只命遆相。

初八日晴。吳子强來見。鄭子精贈㓗紙二束。爲起草之資。早食後齊進于東部寫䟽。䟽出伯樑。使權徽筆之。畫甚不精可恨。䟽曰云云。午後陪進弘化門外。敬夫與製寫。共入政院。呈䟽之後。分行對坐。右副承旨洪仁慶送酒以慰。安汝弼之年友也。姜明遠亦致酒肴。泮宮答書來。書云更䟽之議。已定於就館之日。固不待他論。但慮事以動。兾回天聽。此齋中之意云云。掌議洪,有司黃具皆着署不名。而一掌議申又不署矣。申乃濟世古斯文光漢之胤也。獨以就館爲恥。挺然倡義。欲責苟且之失。而身單力孤。不能行其意。故不參泮中之議云。將夕批下云鄕村儒生。不可支離煩䟽也。予意已盡言之矣。黃昏。知禮鄭上舍埏彦成,大丘全上舍慶昌李賀,星州李上舍仁博汝約六七人。自鄕始入城。來問奏䟽之奇。星州之人多至七十云。可見鄕風之好義也。三司請竄元衡不允。夜半大雷雨。

初九日晴。早食後齊會于東部寫䟽。太蘇之筆。敬夫之作也。午初畢寫。陪進弘化門外。敬夫,太蘇入政院。申初批下。云普雨今無更改之事。不須累日陳䟽也。故不允。星州,大丘欲來奏䟽。故批已下而留待于門外。左右相五判書以雷變辭職。兼請竄元衡。而禮判尹春年以其族。不許共事。再三啓請。一不蒙允。三司政院亦未見兪允。

初十日晴。早食後會于東部。敬夫以䟽頭。趁曉未飯而往。景善亦以有司隨之。又使太蘇寫䟽。䟽曰云云。子美之製也。午後陪進弘化門外。星州已朝奏一封。分兩行立以待之。敬夫,太蘇,子美共入政院。呈䟽後入注晝廳。盃話移時。將夕批下。云雨雖一僧。是亦人命也。已定其罪。遠黜濟州。更無所爲之事矣。出門外。三司請竄元衡不允。

十一日晴。敬夫,景善趁曉先往。食後會于東部。星州李仁博等六十人。大丘全慶昌等十五人合䟽。䟽曰云云。寫䟽李上舍仁壽靜叟。開寧人也。製䟽李上舍憙子修。醴泉人也。午後陪䟽分行而進。䟽頭中於兩行。有司四人隨䟽頭後。作對而行。其餘隨行者各五十餘人也。敬夫與製寫。入政院。將夕受批以出。批曰已定之罪。累日請加。支離不中。而况動搖首相。並論於䟽中乎。决不可從䟽意矣。仍於門外。更定䟽議。日暮而退。三司亦未蒙允。

十二日晴。敬夫,景善趁曉先往。食後齊會子東部。善山,三嘉來同䟽。䟽出全季賀。寫則李弘量仲容。星山人也。䟽曰云云。寫畢將出。狂風大雷。雨雹交下。未初始霽。遂陪䟽而進門外。敬夫與製寫。共入政院。呈後與安內翰容盃話于藝文館。俄而院吏招䟽頭。卽入受批。批曰普雨不可加罪之意。已盡言之。而煩䟽至此。予意不寧。予以不敏之主。豈不拒諫乎。治人當得其中。豈可以僧殺之也。更無所爲之事矣。金參軍逸駿送䟽紙十幅。同道人也。三同亦未蒙允。

十三日晴。敬夫趁曉先往。景善有恙未叅。食後齊會于東部。固城,慶山,高靈,靈山,玄風,陜川來同䟽。䟽出子美,李敬思之筆也。䟽曰云云。午後陪進門外。敬夫,子美,敬思共入政院。呈䟽後坐注書廳。杯談終夕。夕批下曰人君當以好生爲主。禽獸不可妄殺。僧雖異物。何敢已定其罪。又追殺之也。請誅人命。輕論大臣。恐乖國家之仁政也。首相豈有崇佛護雨之理乎。且曰以二君待首相云。予心驚駭。如此無理之說。不須煩陳於䟽上也。普雨更無所爲之事矣。三司亦不蒙允。

十四日晴。敬夫,景善趁曉先往。食後齊會于東部。金山呂上舍應龜文瑞等三人來合䟽。䟽伯樑之作而君晦之筆也。䟽曰云云。午後進門外。敬夫,伯樑,君晦共入政院。呈䟽後來守門廳午食。俄而批下曰予意盡言。更無所爲之事。不必煩論也。故不允。三司亦未蒙允。卜相則李相國浚慶,尹相國漑,洪四宰暹,權判書轍而李相膺命。

十五日晴。早食齊會于東部。豊基,居昌,咸安,㓒原,安陰,宜寧始來䟽。䟽與筆皆静叟也。䟽曰云云。未初進門外。敬夫,静叟陪入政院。將夕批下曰。將已定事。累日煩䟽可乎。雨雖一僧。豈敢續續加罪也。不允。三司請竄元衡。未蒙允可。則兩司條列罪目。又卽奏䟽。鄭持平淹文仲之作也。舍人兪泓率六曹郞廳上䟽請黜。亦不允。是日俗所謂嘉排節也。月下傳盃。秋風滿箔。凄然有思親遠地愛君無益之懷焉。遂招下人羅跪于庭。各以兩盃慰餽。夜半而散。

十六日晴。早食後齊會于東部。金海,昌原,慶州,山陰,聞慶始來合䟽。製䟽李子修也。寫䟽羅應文徳章。星州人也。午末進門外。敬夫與製寫。入政院呈䟽。䟽曰云云。入達後。注書邀敬夫,子美。與黃佐郞允吉吉哉,黃佐郞廷式景中飮。夕批下曰諸生多日留京䟽上。非不至矣。然旣黜孤島。又何加罪乎。人君託於復讎。喜殺人命。則固非美事也。僧雖不關。至於誅戮則决不可爲之事矣。所當退思。故不允。三司請竄元衡。政院再啓。曹卽上䟽。皆不允。公瑞乘月來訪。吉哉致䟽紙八幅黃毛三柄。本所使令李䢖領糧米四十斗。自鄕八來。

十七日晴。伯樑携禹習讀滌早朝入來。食後齊進于東部。聞慶,蔚山,彦陽,昌寧,丹城始來合䟽。製䟽呂文瑞。寫䟽成彭年頤翁。安陰人。䟽曰云云。午後陪進門外。敬夫與製寫。共入政院呈䟽。將夕批下。云諸生雖欲討賊。自上旣定罰于孤島。追論誅戮。决非得爲之事也。何敢煩䟽事涉騷擾乎。言須得中。不必煩論矣。三司政府六曹卽廳。請竄元衡不允。

十八日晴。食後齊會于東部。軍威始來合䟽。季賀製䟽。太蘇寫䟽。䟽曰云云。午進門外。敬夫與製寫。陪入政院。呈䟽後還出門外。議曰一道幾聚。尙無掌議。宜定兩人。使有統領。以鄭上舍彪文伯,鄭上舍埏彦成爲之。趙慶之午備酒餠。送慰于東部。將夕批下云。生殺在於人君。自上量處。已定其罰。豈以諸生之煩䟽。喜誅人命乎。决不可續續追論矣。三司曹卽讀書堂藝文館各上封章。請竄元衡不允。

十九日晴。食後齊進于東部。咸陽靑松始來合䟽。是日製䟽。次在伯樑。伯樑有恙。子美代製。寫者成頤翁也。䟽曰云云。寫畢陪進弘化門外。日己申矣。敬夫與頤翁,子美共入政院。呈䟽後坐注書廳。杯話從容。院吏以日入來報。將昏批下曰欲誅賊雨。敢陳雜說。微僧之罪。今不可論也。已定之罰。亦不可加也。更無所爲之事矣。遂出門則時過閉門。而以三司啓留門矣。三司亦未蒙允。

二十日晴。早食後齊進于東部。靑松閔宗孝行源來合䟽。䟽出子美。筆者柳世漢。安陰人也。䟽曰云云。午進門外。敬夫與製寫。共入政院呈䟽後驟。雨卽晴。是日於東部。約于一道曰伏闕半月。䟽上二十。遠方䟽賤。其責已盡。挽回天聽。邈不可期。淹延歲月。痛哭奈何。贏糧已竭。勢不可久。當以念五。斷章以退。無緣下鄕於五日之前者。士林損徒。不齒同列云。書于壁上。使之周知。將夕批下曰刑政在於國家。豈可以鄕儒之言。輕改已定之罰乎。言已煩而䟽已足。不可多日陳䟽矣。故不允。三司交奏。四館上䟽。皆不伸遠黜之請。

二十一日晴。早食後齊會于東部。製䟽文瑞。寫䟽君晦。䟽曰云云。午後進門外。敬夫與製寫。共入政院呈䟽後出。將夕批下曰將已定事。紛請加罪不已。予未知其果當也。况今日乃先后忌辰齋戒之日。上亦方有恙。則果可煩䟽之時乎。决不可改之矣。子美時伯看貿白楮十五束黃毛十八條。將以修日記也。仍出敦義門外宿。將昏李叔獻酒肴來慰。三司請竄元衡不允。只許罷職。

二十二日晴。子美,時伯早還。食後齊會于東部。聞湖西儒生約束於故兵曹。使子美往問立議卽返。東萊,梁山,晉州合䟽。䟽出敬夫而太蘇書之。䟽曰云云。午後進門外。敬夫太蘇共入政院。而子美從之。進䟽後。與柳注書大源,具假注時仲,權內翰休翁,黃佐郞吉哉盃話從容。將夕批下云諸生雖請殺人。而固不可誅戮人命也。方當自上有恙之時。空煩陳䟽。不卽退去。恐不識臣子之道也。今無所更爲之事矣。三司亦不蒙允。李領相上䟽極陳士氣公論之爲國家元氣。請誅普雨黜元衡。仍辭職不允。

二十三日晴。食後齊會于東部寫䟽。䟽季賀之作也。頤翁書。䟽曰云云。午後進門外。敬夫與製寫偕入。政院呈䟽後。出守門廳。湖西奏䟽。等望其來也。整行以待。亦陪䟽分行。振隊而進。行各百餘人。䟽頭朴春元。丁酉生員也。俄而批下曰可誅之事則至今不下快從之答乎。反復思之。固不可加誅矣。今方自上有恙之時。不可煩䟽也。遂與湖西相損而退。四館之鄕于嶺南者。爲具酒肴。行慰禮于東部。盧博士猉公瑞,權學正文海灝源。尙州人也。吳學錄健子强。山陰人也。李內翰景明如晦。星州人也。鄭博士琢子精。醴泉人也。都學錄希寧子壽。咸陽人也。姜學論霽明遠。龍宮人也。三司請元衡竄黜事不允。湖西亦不蒙允。

二十四日晴。食後齊進于東部。草溪始來合䟽。䟽出子美。君晦書䟽。䟽曰云云。日午書畢。敬夫,子美,君晦共入政院呈䟽後。入注書廳。與大源,休翁杯話移時。將夕批下曰予意盡言。空煩陳䟽。有何益乎。决無所爲之事。莫如退思也。故不允。是日於東部議定約束曰凡我同䟽之人。誠不回天。情極悶迫。他無所爲。當廢一擧。雖或退擧。亦不可赴。今年內亦不可圖點。如有負約赴擧者。則士林損徒。終身不齒同列。或有許與同列者。永永損徒。且各還其鄕。聚會一境之儒。並通此約。俾無一人之赴。不從之人。各於其鄕。亦用前憲。預䟽諸邑。各書一通以歸。太蘇,子美,時伯。同仲潤出敦義門外。三司又不蒙允。

二十五日晴。太蘇子美時伯戴星而返。早食後會于東部。聚䟽文。文瑞敬夫之作也。議用文瑞之䟽。使君晦書䟽。䟽曰云云。午後進弘化門外。湖西已奏章。整行而待。泮儒亦陪䟽。自北而來。蒲目儒冠。不覺涕下。敬夫君晦子美陪入政院。與泮中䟽頭成子深彦容,湖西䟽頭朴春元仁仲等。坐于兩司依幕。談抱從容。黃承宣瑞。與彦容話。泫然流涕曰今觀嶺南告退之䟽。辭激情愴。讀之令人憤涕。自下云院吏以注書意招敬夫子美。遂入本廳。柳注書大源擧杯爲別曰。千里贏糧。兩旬伏閤。辛酸艱苦。固不足說。舊義而來。缺望而還。可謂悽慘。具假注時仲亦與敬夫繾綣曰。一月政院。朝夕顔面。今日分袂。南北悠然。至於時事。言則傷神。天耶勢耶。痛恨奈何。須於歸路。駐笏龍華松面間。以卜幽棲之地。歲晩優游。吾與壯元耳。將夕批下曰䟽意雖切。已定難改。更無所爲之事矣。遂出門外。先與湖西損別。次與同道相別。握手告散。人莫不含淚。太蘇,伯樑亦告歸以散。敬夫以同榜之招。往文瑞家。與文叔裁,吳子强,都子壽,鄭子精屬杯吟詩。夜半而還。鄕人李茸庇遠,與弟萱聞遠。左蠏右酒。來以爲餞。亦夜深而歸。是日領相率通政以上入啓于明政殿庭。朴承任以承文判校爲䟽頭。率六寺七監主簿以上一會于訓鍊院。呈䟽于明政門外。右庭李景明以藝文奉敎爲䟽頭。率四館諸員。上䟽于明政門外。左庭舍人兪泓率六曹郞官。亦上封章。至於三司五啓。政院再請。皆願遠竄元衡。而一不蒙允。湖西亦未蒙允。

寓庵集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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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諱彦忠字直卿。姓洪氏。系出缶溪。官至吏曹正郞。贈左贊成謚文匡公諱貴達之第四子也。先生十六始學。二十三中蓮榜。是年登龍門。學之幾何年而文章乃如是。葢其得於天資者多也。觀其臨難自挽及萬事悠悠只付天等語。非有定見者。安能如許從容歟。妻母洪氏。先生女也。藏此稿以待今日久矣。余來是道。妻母請壽之傳甚懇。余惟先生一身。小無點痕。士子亦必樂觀之。故付淸牧金仲老令公主其事。公卽諾之。萬曆壬午六月工告訖。先生之外孫女壻。通政大夫守忠淸道觀察使金宇宏謹跋。

祭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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祭退溪先生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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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遠言堙。正學榛蕪。洙泗澤渴。伊洛波枯。吾道東來。曰自箕疇。千載歸來。數三眞儒。道之大備。待我先生。出塵襟懷。天挺英明。志學初年。遠大是期。脫落世習。奮然有爲。膾炙圖書。蒭豢義理。篤好沉潛。要以爲己。進德修業。道爲己責。理無不窮。書無不讀。年高德卲。晩益精熟。向裡鞭辟。旣博而約。惟敬作所。動靜貫徹。克復功深。誠明灑落。汗馬心地。卓然有得。惟仁是求。顔巷有樂。陶山之下。洛水之側。數間精舍。藏修之所。考槃之樂。永矢不告。人間榮寵。非我思且。出處義比。枉尺不爲。歷事四朝。易退難進。非果忘世。身惟道殉。命召朝勤。䟽箋夕奏。倘來雖崇。懷寶未售。惟有獻圖。卽聖學十圖忠誠篤至。告老乞骸。言歸故里。欣迎志士。講論不輟。覿德聞風。士多奮發。嗟我先生。學正道醇。得其正宗。當世一人。嗟惟此學。所差毫釐。或鶩於高。或趨於卑。正如程門。末失墮空。朱後泒分。繳文義中。先生之學。平正坦夷。有的其緖。紫陽依歸。其學其文。與之一揆。觀其文者。是謂韓柳。有德有言。匪文之務。觀其筆者。是謂籀隷。心正筆正。書迺餘緖。見其廉退。服其高節。見其安分。歎其淸德。未見其全。只見一端。先生之德。北斗泰山。七十而化。進進聖域。加以數年。大成可集。如何一朝。遽爾楹夢。樑壞山頹。孰不爲慟。國失蓍龜。士誰就質。昔我拜床。不見取瑟。事與心違。雖負立雪。如不至是。虛過此生。棘欒問禮。示我周行。勉所不及。賴免罪過。負墻摳衣。待我休暇。今至於斯。已矣何及。淚落懸泉。摧慕空切。縻職難解。匍匐計違。斬板未會。幽明增悲。見誠無地。述情荒辭。庶幾陟降。神之聽之。

祭柳眉巖希春先生應敎時。與校理尹睍,許篈,副校理丁胤福,沈忠謙,白倠讓,副修撰李毅中聯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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惟靈。天資粹美。絶出等夷。冲虛和易。瑩然無疵。立志伊夙。賢聖與師。耽書嗜學。博究典墳。資深培厚。德容粹溫。策名儀朝。遭逢不偶。邇班昵侍。啓沃聖主。昊天鞠凶。運際陽九。忠而受戮。毒流薦紳。曩斥載奸。公卽其人。坐誣投荒。知我者天。扁舟過瀧。瘴雨蠻烟。一褐北海。卄年霜雪。人皆謂危。公不爲戚。鞱忠裒信。勵志愈確。稽經證史。日有新得。有來摳衣。奬成誘掖。著書垂後。羽翼斯道。先生季年。聖鑑洞照。命遷湖甸。賜環有期。龍湖攀斷。血涕漣洏。當宁嗣志。圖任耉成。起自謫籍。置彼周行。職長論思。班視貳卿。陳謨密勿。玉色敷腴。邦家大蔡。經帷舊儒。出入諷議。一堂都兪。衆皆貪榮。公獨知止。封章屢貢。乞退不已。上鑑誠赤。暫許優閒。筍輿故山。野服黃冠。婆娑林下。簡編是閱。素髮垂領。丹心懸極。裒書投進。寓誠芹曝。違期匪久。眷注猶切。增秩催召。俾輔台德。重入脩門。朝野加額。謂副虛佇。進登揆席。云胡不淑。二竪爲灾。技殫醫窮。棟撓樑摧。天柱欹傾。士林顦顇。哲人遽萎。邦其殄瘁。痛切宸嚴。輟食齎咨。玉音良悼。侍臣載悲。不慦一老。天意難知。宇宏等。忝僚契。襲薰蘭室。擊蒙砭愚。實承提挈。花甎晝漏。愧隨高躅。靑綾並直。幾露心曲。林廬消息。只憑書尺。闕下重逢。喜覩顔範。孰云今日。纊息遽奄。有憤誰啓。有疑誰稽。寢門一哭。非爲吾私。永隔儀形。沉痛欲絶。睠彼兆域。邈在南服。卽遠斯亟。靈輀將發。丹旐翩翩。山重水復。葬不臨壙。罙增㣼怛。含哀薦觴。兾賜歆格。嗚呼哀哉。

墓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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察訪洪公墓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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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明朝鮮國朝奉大夫。行幽谷道察訪公。姓洪諱胤崔字繼叔。系出南陽右族也。祖諱永孝縣監。考諱頫承仕郞。妣靑松沈氏。亦巨閥也。公以正德丁卯生。生未三歲。養於監役崔公自傑之家。崔之配洪氏。卽承仕之姊也。公業文多才而功未成。頗以詩酒自娛。居鄕有長者風。弟之女孤嫁之如己出。凡視子侄無町疃。莅臧穫恩威並。歲壬寅。拜幽谷道察訪。丙午七月四日終。葬于州北古沙村深谷坤坐艮向之原。初娶南原梁氏。長興令濟之女。生三男。長曰瀹。次曰涉縣監。次曰泌。皆無后。後娶缶溪洪氏正郞彦忠之女。生三女。長適大司諫金宇宏。次適李安仁。次適趙光憲。洪氏立公之七寸侄進士約昌爲後。金宇宏生二男一女。長得可別坐。次義可。女柳成龜。李安仁生一男二女。男應命。女長鄭光先。次李汝吉。趙光憲生四男三女。長靖,次翊洪氏侍養,次竑,次竣。女皆幼。約昌生三子二女。長民獻,次民逸,次民選。女皆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