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坡記
淮陽謝公既得余雪坡文,曰:「先生為余立言,殆吾座右箴矣。然余視今之取富貴者,真幻耳,奚以異於雪之不可摶者耶!先生言蘇雪之誤於幻,亦有味哉,請我終其說。」
余曰:「投雪於爐,以閉堅者,幻也。至人者,一體諸盈虛消息於雪也。目擊道存而訖,亦允所客必於其間。吁!雪之資於道者如是。幻云何哉,幻云何哉?余聞今淮海之傑五人焉,公存中。公自幼喜讀書,一遍即了大義。年逾三十,不屑為章句儒,而慨然有澄清天下之志。杭為南大都會,加以師旅、因以饑饉,雖有大才智,不能善其後。公守將於斯,談笑而理之,三軍無驕容,百姓無菜色,蓋必有度越今之大才智者,人不得而識也。吁!觀其寓雪坡者,則得已。世之豪傑,身罹喪亂,私其托於礪京於金塢於狡兔穴,自謂保固厥身至若子孫無止,不知人境一易,如大幻物,適偕之以速斃。籲!可哀也哉!惟高識之士,得於盈虛消息之外,於不可控搏者是托,若雪坡者是也已。」
其友俞字齋錄吾文去,曰:「知道於雪坡如先生者,是為真知。蘇雪堂之幻入於道矣,雪坡能味幻,其何遠於蘇也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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