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集㸃勘 (四庫全書本)/全覽

韓集㸃勘 全覽


  欽定四庫全書     集部二
  韓集㸃勘       别集類一
  提要
  等謹案韓集㸃勘四巻
  國朝陳景雲撰景雲即撰通鑑胡注舉正者是編因廖瑩中世綵堂所註韓集舉正其誤因彚成編巻首注曰校東雅堂本以廖註為徐時泰東雅堂所翻雕也末有景雲自䟦稱瑩中麄涉文義全無學識其博采諸條不特遴擇失當即文義亦多踈舛今觀所校考據史傳訂正訓詁刪繁補闕較原本實為精宻如别知賦之一旦為仇證以爾雅元和聖徳詩之麻列證以李白夢游天姥詩城南聫句之疆氓證以周禮鄭註梁國公主挽歌之厭翟證以毛詩鄭箋師說之句讀證以經典釋文送韓侍御序之所治證以魏文帝與吴質書祭李使君文之驚透證以揚雄方言左思賦烏氏廟碑之立議證以漢書顔注太原郡公神道碑之耆事證以王安石文劉統軍墓誌之父訟證以漢書段熲傳太傅董公行狀之其子乃證以唐書李萬榮傳以至郾城聮句之諛噱當為庾噱證以李藩傳進學解之守正當為宗王證以新唐書及文粹皆援據精確他如引赤藤杖歌證南宫不止稱禮部引唐志五岳四瀆令證廟令老人引徳宗祔廟髙宗已祧證諱辨之治字亦具有典據而於時事辨别尤詳可稱善本惟尸子先見公羊傳而云出漢書稍為疎漏又次潼闗先寄張十二閣老詩忽㕘宋人諧謔一條非惟無預於校讐乃併無預於韓集殊乖體例耳乾隆四十六年五月恭校上
  總纂官紀昀陸錫熊孫士毅
  總 校 官陸 費 墀
















  欽定四庫全書
  韓集㸃勘巻一校東雅堂本
  長洲陳景雲撰
  李序
  教人自為注 韓子作樊宗師墓銘云惟古於詞必已出降而不能乃剽賊序所謂教人自為者正訓以詞必已出耳為當如字讀注與音並非 注論語十巻 張水部祭韓子詩魯論未訖注手跡猶微茫則此云十巻者乃未成之書也今所傳論語筆解出後人偽託
  目録
  祭文中祭虞部張員外後脫祭河南張員外一題又祭滂文後衍祭張給事一題
  巻首宋莒公語
  馮元諡章靖以博洽稱宋史有傳莒公雅重之故校韓集特從馮本
  感二鳥賦 觸白日之隆景 景古影字時方仲夏故曰隆景 雖家到而户説 二句指光範上書不遇事離騷衆不可戸説兮孰云察余之中情公語本此或作户曉者非 篇末注引歐公語 結句明云無羡斯類而歐公乃以不過羡二烏光榮議之非篤論也
  復志賦 將就食於江南 注全採洪譜之文但多貞元元年四字按歐陽詹哀辭云建中貞元間余就食江南則非至貞元元年始避地江左也此四字當删去
  閔已賦 題注 公之去徐在府主未薨之前外集有題李生壁文可証非因府䘮而罷也 本傳有才高數黜官語盖謂貞元末由御史黜官至元和初自謫籍召為博士久之又從省郎下遷也此賦作於貞元中在公從事使府之後未除朝官之前晁説失之咸通本乃咸通中中書舍人令狐澄藏本第五巻寄崔立之詩視物隔䙰褷下注引澄本即此本也
  别知賦 題注 按公與崔羣書貞元十八年也書云僕自少至今從事往還朋友間一十七年則公之取友天下當自貞元二年入都之歲始也是賦作於二十年歲行猶未滿兩周故曰將也注非 知來者二句 言此别之後良友既不可以頻得而遷客又未離謫地故申之以倚郭郛云云也舊注解來者未切蔓引論語尤可削 斯百一而為収文粹作斯一旦而為仇 按爾雅釋詁云仇匹也詩與子同仇一旦為仇猶言傾盖如故也似作仇字其義獨長而諸本未採
  元和聖徳詩 題注 按序云臣日與羣臣序立紫宸殿陛下親望穆穆之光則此詩必非分教東都時作也 所在麻列 按麻南宋初蜀人韓仲韶本作森朱子之説盖暗與舊本合特偶未採及耳然太白夢游仙姥詩仙之人兮列如麻則作麻列亦似有據分卒禁禦注神策京師行營 按師當作西 區外句注鎭州常山縣 按縣當作郡 滌濯剗磢句注詩勿翦韓詩作勿剗見經典釋文此注所本
  南山詩 海浴褰鵬噣注 或作騫之騫當作鶱 爛熳堆衆皺注 朱子言此蜀本之誤者當謂嘉祐中蘇溥刋本上言方從蜀人韓仲韶本則南宋初臨卭韓醇所刋本也盖石蟇之注雖出於韓而字之從⿰則嘉祐蜀本已然故特分别言之耳又沈元用名晦錢塘人崇寧六年進士第一人宣和中甞刋韓栁集後入金曽再應舉登第歸朝歴官徽猷閣學士
  將歸操 題注聞殺鳴犢作 鳴上當從蜀本増竇字狄之水兮注與清水合沛瀆 按沛當作泲
  别鵠操 題注 鵠與鶴本一字古人皆通用
  秋懐詩 題注 按詩乃元和初自江陵掾召為國子博士時作行狀云時宰相有愛公者將以文學職處公有争先者搆飛語公恐及難求分司東都是詩中有云學堂日無事盖方官國子也又云南山見高稜則猶未赴東都也至語穽心兵諸語其在已聞飛語後歟更以釋言篇參証公元和元年六月進見相國鄭公後數日即有為䜛於相國之座者則是秋正公憂䜛畏譏時也 彼時何卒卒注 司馬相如當作司馬遷 汲古得修綆注 莊子外篇綆短者不可以汲深荀語本之注自當引莊
  赴江陵途中 將疑斷還不注 蔡説非誤洪譜自疎耳方氏増考年譜辨之詳矣按公岳陽樓詩云前年出官由此禍最無妄姦猜畏彈射斥逐恣欺誑又祭張署文云彼婉孌者實憚吾曹側肩帖耳有舌如刀皆斥王韋之黨非謂李實也苕溪一條當删 昨者京師至 京師當從蜀本作京使
  岐山下二首 題注 據唐史程昔範敬宗初官拾遺為宰相李逢吉私人名在八闗十六子之列則昔範乃名非字也
  北極贈李觀注 題下注已見前巻重雲篇此複出當删
  此日足可惜 假道盟津注即盟津也 盟當作孟東西出陳許 東西當從宋閩本作東南 按公始至徐徐帥館之睢上至秋方辟為從事詳見與東野書中注家自失採遂誤以為初至即授幕職也此詩乃未為從事時作故喜張之來有連延三十日晨坐達五更之語若已入使院則方晨入暮歸安得此閒適耶合全篇細讀之舊注之疎益見矣 淮之水舒舒 時送籍返和州故有淮水楚山二句和隸淮南又楚地也
  醉贈張秘書 性情方浩浩 東坡文見客舉杯徐引則吾胸中為之浩浩焉又題畫詩聚蚊金谷是何人皆本公詩語法言淵騫篇貨殖曰蚊此蚊字所本阿買不識字注或問阿買是退之何人 按或問下脫魯直二字此必其子姪小字句乃韓仲韶注既引趙説此注複出當删
  送靈師 梟盧叱回旋注 按晉史劉毅擲得雉大喜曰非不能盧不事此耳舊注删改本文殊晦澁不可解又誤晉作宋 千尋墮幽泉注尋或作潯 按潯與尋同兩潯字並當作潯見説文 開忠二州牧按開牧未詳忠牧盖謂李吉甫也吉甫以貞元中自郎署左官於外及在忠州又六年不遷故曰失職是詩作於貞元二十年而二牧之贈僧詩則又在前觀下昨者句可知矣 落落王員外注 戸部當作吏部
  縣齋有懐 風雨靈臺夜 謂官四門博士也漢光武立明堂辟雍靈臺號三雍宫 誰為傾國媒注李延年傳漢武帝歌 按傳當作侍 何能一戰霸注按公馬少監誌云始余初冠應進士貢在京師後五六年吾成進士去而東遊則貢在京師者乃未成進士以前事至登第後上宰相書則自稱前鄉貢進士矣此注貢於京師四字當削 何用畢婚嫁注後漢向平字子平 按上平字當作長
  合江亭 范石湖驂鸞録曰合江亭今名緑浄閣取韓詩緑浄不可唾句盖石湖赴桂林時過此而目覩其懸牓也 邦君實王佐句宋本下注故相齊映所作老郎一聨下注宇文郎中炫又増其制君侯一聨下前刺史元澄無政廉使楊公中丞奏黜之朝廷遂用鄒君此考異所謂篇内三處注文也按此三條定公自注之文刋本誤以為出於後人而削之題下注亦止採二條尚遺其一 宇文炫官終刑部郎徳宗欲復用盧杞炫時為拾遺與同官陳京等力争而止風節偉矣
  陪杜侍御游湘西寺 題注湘西觀察使 按湘西當作湖南 指摘困瑕垢 按公自陽山遇赦僅量移江陵法曹盖本道廉使楊憑故抑之贈張功曹詩所謂州家申名使家抑坎軻祗得移荆蠻是也時韋王之勢方熾憑之抑公乃迎合權貴意耳詩中椒蘭絳灌自斥韋王而指瑕摘垢盖謂使家之抑也
  岳陽樓 朝過宜春口注 按公是時方自潭抵岳以趨荆南不應過袁州之境觀下夜䌫巴陵洲句則宜春口盖在岳州之南乃洞庭中小洲渚名也注承洪譜之誤 擢拜識天仗 謂御史之擢也唐制三院御史有缺悉由御史大夫及中丞薦授貞元之季御史臺久不除大夫皆中丞專其事公之入臺時李汶為中丞盖由汶薦也時同官中名最著者如栁宗元劉禹錫李程張署等俱汶所薦故宗元祭汶文云慎擇寮吏必薪之楚斯篤論矣時公先貶官於外故不預祭耳惜史逸汶傳而薦公事尤失傳當以宗元祭文及新史王播傳參考自可得之 但懼失宜當當謂奏當也奏當見漢書師古注當謂處其罪時公量移江陵法曹故云爾言惟恐司刑而不得其平也
  送文暢 昔在四門館注 按博士上衍國子二字觀題下注自明 少小學城闕 按詩子衿刺學校廢也少小句盖言此僧少甞為士耳注未明悉 僕射領北門 謂河東帥嚴綬也注承洪譜之誤唐以太原為北門屢見於史田季安時鎮魏博不當言北門至宋都大梁始以魏地為北門如㓂萊公鎮魏自言北門鎻鑰非凖不可是也洪説失之又唐河東帥府兼統蕃部觀公作鄭儋墓誌可見故下繼以盛徳之句
  答張徹 日月垂十齡 按公此詩發端云首叙始識靣而其下以浚郊避亂睢岸連居為識靣之始則知公與徹邂逅在貞元十五年已夘去汴居徐之日至丙戌凡八年故曰垂十齡也若從丙子訖元和改元之歲已踰十載與詩語不符矣 淚眥還雙熒注按公詩叙朝正畢與徹相别惟畢事驅傳馬二聨言已歸彭城而徹留長安省選以下四句又另叙十七年以後事公赴省謁選者再至十八年春始有四門博士之授省選逮投足者謂此也公謁選入都復與徹相聚及公得官而徹方下第且有逺適故繼以塵袪淚眥二語皆惜别之詞舊注通指為十六年事非也 漸階羣振鷺注 按揚雄劇秦美新云振鷺之聲充庭鴻鸞之黨漸階又韓詩振鷺篇于彼西雍薛君章句曰鷺潔白之鳥西雍文王之雍言文王之辟雍學士皆潔白之人則漸階句語本揚子而義取韓詩盖與下句並切太學言之也又注引法言釋螟蛉是矣而肖之矣下删速哉七十子之肖仲尼也十字則學誨之義晦矣
  薦士 妥帖力排奡 妥帖二字本陸士衡文賦 使以歸期告 按公薦東野於鄭餘慶當在元和初若貞元十九年餘慶方在郴州貶所不得有此薦也感物増戀嫪注聲韻云姻嫪説文云固也 按韻當作類姻固二字並當作婟
  古風 題注 貞元之季人主方瀆貨外吏多掊克以事進奉有稅外方圓之目科率日多民力重困公詩殆以是時作史記平凖書云告緡獄興商賈中家以上大率破民偷甘食好衣不事畜藏之産篇末四語意盖本此
  嗟哉董生行 生祥下瑞無時期 按時當從宋閩本作休
  汴州亂 題注 首章意乃公羊子所云下無方伯次篇則上無天子也
  利劍 題注 按此詩歲月無可考詳味詩意似為疾䜛而作與汴州事無渉又孟東野送公從軍詩中有行為孤劍咏句疑指此詩從軍盖公初赴汴幕時也
  汴泗交流 東坡文彭城三靣阻水樓堞之下以汴泗為池 此詩張僕射有和篇其末云韓生許我為斯藝勸我徐驅作安計不知戎事竟何成且愧吾人一言惠盖撃毬之事雖不為即止亦深以公言為有當也
  鳴雁 公在徐幕時有與李習之書云僕於此豈以爲大相知乎將亦有所病而求息於此也違憂懐惠即有病求息意
  桃源圖 題注 武陵太守當是竇常常兄弟五人並以詩擅名有聨珠集行世元和十年常為朗州刺史朗州唐武陵郡之官寄劉夢得詩栁子厚和之見栁集中韓有岳陽樓别竇司直庠詩及竇司業牟墓誌二人皆常之弟常之刺朗亦見牟誌又朗州至宋因避聖祖諱改為鼎州 南宫先生疑是盧虞部汀韓盧倡和甚多詳見本集臨卭韓本題下注必與一郎官賡和廖本改郎官為禮部郎非也尚書諸曹唐代統稱南宫盖猶云南省不專指禮部如和虞部赤藤杖詩稱虞部為南宫即其証也
  八月十五夜贈張功曹 滌瑕蕩垢 按揚雄文滌瑕蕩穢
  謁衡岳 廟令老人 按唐制五岳四瀆令各一人正九品上掌祭祀此廟令盖謂衡岳廟中令也
  古意 題注 據宋建安魏本自公縣齋有懐以下皆樊氏澤之語又自仲尼悲麟至微沈子幾晦哉悉樊氏引沈顔登華㫖之文也此下更有按公諸詩及國史補所云公實如此初無他㫖也四語盖顔自詫得詩微㫖而樊氏深不然之故力辨其非廖瑩中昧於文義輒删樊説四句全失其本意矣顔吳郡人傳師之孫唐末進士仕吳為翰林學士登華㫖篇文苑文粹並載
  憶昨行 陽山鳥道出臨武注 按江南乃湖南之誤又連屬廣南此宋制也唐則郴連並隸湖南 宋朱新仲猗覺寮雜志云韓詩驛馬距地驅頻隤蜀人謂立地為拒地立地者不容少休意按蜀人方言如土銼岸溉之類屢見杜詩盖少陵久寓蜀地故旅中所咏即用土人語耳韓子陽山之行路不由蜀何故忽採方言入詩乎漢書甘延壽傳䟦距注云有人連坐相把據地而能㧞取之拒地之拒殆與距同夫人以手據地可曰距則馬以足躆徐廣史記注躆與據同謂以足據持之地亦可言拒矣韓子時從臨武踰嶺南出經鳥道之險驛馬力疲足倦據地不前策之而猶不能升故曰驅頻隤正取虺隤義也 近者三姦悉破碎 按三姦斥伾叔文執誼李軌法言注謂三桓陳恒王莽也故公永貞行云天位未許庸夫干盖直以窺覦神器之罪坐諸人又篇中侯景九錫語其意亦同後人讀至此亦不能無嘻其甚矣之疑也 君當先行我待滿按公詩意方欲與張君結隠嵩洛間所謂君當先
  行者即䝉上投檄北去言之耳此與寒食出游詩皆叙張方有邕管之辟並未及雍掾之除盖此時張之新命尚未下也注誤 從此直到耉與駘注 詩中耉字别本有作耆者故有閟宫以下十三字注今正文既作耉此注當削 昨者宋本作昨日則以下八句似謂是歲八月朔順宗内禪之赦及細考之非也唐制赦書日行五百里計旬餘即可逹郴州功曹以是月十四日在郴聞赦理或有之但觀州家申名使家抑句時使府駐潭州自郴申潭文移往復其事豈一二日可了乎則作昨日自誤也又洪譜亦謂此指憲宗受禪之赦不知憲宗受禪無赦至踰年改元始頒赦耳其考尤疎
  劉生詩 倒心回腸為青眸 按青眸即指上歌舞之人公感春詩云豔姬踏舞筵青眸刺劒㦸可以互證倒心回腸言劉生目成意移耳為當讀去聲且注不引宋玉高唐賦感心動耳回腸傷氣之文而舉司馬遷書既屬蔓引至採阮籍青眼事尤誤
  鄭羣贈簟 首句注 按笛當作簟蘄州貢簟見唐史地理志故曰天下知
  游青龍寺贈崔補闕 去歲羈帆注 按注乃採樊氏語而江陵下删原文竢命於湘中一句則與本句湘水不相闗矣 年少 按補闕十七登第少公八歲元和初列官諫署年方踰壯故有年少得途句
  贈崔立之評事 題注 按公答崔立之書首稱斯立足下盖字斯立而名立之也注誤 勿嫌法官未登朝 立之貞元中登第後復中詞科初授校書郎秩滿除畿尉當時相傳畿尉有六道入為御史評事京尉者有佛道仙道人道之分見崔琬御史臺記京尉即赤尉謂長安萬年二赤縣也勿嫌法官二句盖言立之自畿尉召入止遷評事不得御史但比赤尉尚有仙凡之異耳盖除御史則登朝為常參官矣唐常參官一名登朝官 本巻後有酬崔十六少府攝伊陽尉乃别是一人非斯立也斯立行二十六亦見韓詩與少府之行異又少府以赤尉攝伊陽令未甞為伊陽尉伊陽為畿縣非赤縣注全誤 錢帛縱空衣可凖 唐百官月俸多給錢帛縱空謂官閒禄薄也摵摵井梧注潘岳秋思賦 按思當作興
  哭楊兵部 題注 知當作刺知州之置自宋始唐無此官又李習之陸歙州述言云言字衍
  赤藤杖歌 滇王掃宫避使者注當如避道之避 按如下脫避舍二字
  崔十六少府攝伊陽 題注 按詩意言己新居洛下而崔以赤尉繼至遂與鄰居則公與崔相識在元和二年分教東都後非自江陵召入時也河南洛陽二赤縣皆在東都郭下崔之攝伊陽盖以赤尉權畿令也
  送侯叅謀 題注 按公以國子博士分司東都至是已三載詩云幸同學省官又云東司絶教授盖與侯並為分司官也已而公除都官郎分司如前而侯則往應河中之辟注未明曉 人馬何蹻騰注馬逝也按逝當作壯
  感春第三首 放車載草農事濟 按時討王承宗於恒州配河南府饋運車四千兩河南尹房式以凶旱人貧難以徴發憲宗可其奏放車載草指此事也起居諫議注 按裴度為河南功曹西川節度使武元衡奏辟掌書記尋自蜀召為起居舍人非從河南入也注仍洪譜之誤方氏増考已辨之矣
  送李翺 題注 四年正月已酉 按下文是月有乙未丁酉則其前不合有己酉當是乙酉之誤
  送石處士 常山險猶恃 按公送石處士序云方今冦聚於恒師環其疆恒州成徳軍治所也時方討成徳帥王承宗中尉吐突承璀統行營兵駐邢軍久無功故有鉅鹿師欲老二句邢州唐亦稱鉅鹿郡屬昭義軍先是承璀兵深入成徳境為承宗所挫故退屯於邢當石洪赴河陽時尚未有洗雪承宗詔故曰去去事方急也注引赦承宗事誤
  招楊之罘 食有肉與魚注馮讙遷之幸舍 按當作遷馮讙幸舍
  寄盧仝 獨抱遺經究終始 按晁氏讀書志唐盧仝春秋摘微四巻祖無擇得之於金陵崇文總目所不載獨抱遺經句殆指是書言之惜其不傳也














  韓集㸃勘巻一



  欽定四庫全書
  韓集㸃勘巻二
  長洲陳景雲撰
  石鼓歌 歌中叙元和初為博士甞告祭酒以石鼓所在勸其移置太學惜未之從故有中朝大官二句歐公集古録云石鼓在今鳯翔孔子廟先時散棄於野鄭餘慶始置於廟按餘慶帥鳯翔在元和九年乃韓子作詩後事竊因歐公之言詳考之知韓公前此所告之祭酒即餘慶也公為博士之歲餘慶以故相為祭酒故曰中朝大官餘慶為祭酒三月旋拜尹洛之命意其蒞官日淺故公所請未及施行耶至遷鎮鳯翔即有移置孔廟事盖理公前語也然則石鼓之得久存於世不至銷蝕埋沒如公詩所嘆者固出自鄭相収拾之力而亦公在太學有以啓之耳先儒作石鼓考者如王厚之鄭漁仲諸公皆援据該博而初不言鳯翔移置事自公發其端故表而出之
  題炭谷湫祠堂 匣裏雌䧺鳥 按鳥當作劍
  送陸暢歸江南 名以能詩聞注 唐史公主傳無雲陽主疑非雲安即岐陽之誤暢長慶初入江西廉使王仲舒幕府至太和末以前鳯翔少尹預誅鄭注事見唐史
  送劉師服 師服歸後復入京師元和十二年駙馬都尉于季友坐居䘮宴飲得罪師服以與同飲笞四十流連州貽持令名二句惜其不能誦之終身乃至犯刑而辱親也
  調張籍 刺手㧞鯨牙 按刺手當與送窮文捩手覆羮同義注誤
  寄崔立之 首句注 按西城謂寓都城西耳詩中明言客居京城也藍田在都城東南不當言西雪後寄崔丞詩云藍田十月雪塞闗我興南望愁羣山尤可證也注非 不敢捩眼窺注 前説是送窮文捩手覆羮可證詩話一條當削 視物隔䙰褷 下注澄字謂唐人令狐澄本即上文姚令威所據唐本是也詳見方氏舉正澄桂管廉使定之孫相國楚之從孫附見舊史楚傳乾符中歴中書舍人别見新史藝文志又舊史楚傳後附子綯及孫滈偶滈下衍一澄字新史世系表及藝文志遂誤以澄為楚之孫綯之子方氏亦沿其誤澄所著有貞陵遺事見新志又甞書其從祖楚白樓賦見趙氏金石録 咎責塞两儀注乃魏道輔語然福不盈眥禍溢於世此班固賔戲
  之文又魏人章疏所本道輔語猶未詳也 觀名計之利注 按觀之名計之利莊子雜篇中語朱子偶失記耳
  月蝕詩 按玉川月蝕詩洪景盧言指宦官吐突承璀用事見容齋續筆其説為長
  孟生詩 窅黙咸池音 按蘇子容詩孟郊篇什况咸池自注云唐人題孟郊詩三百篇為咸池集取退之詩義又劉貢父詩話亦云孟有集號咸池僅三百篇至宋次道䟦東野詩却云蜀人蹇濟用退之贈郊句纂成咸池二巻一百八十篇與蘇劉之説不同未詳孰是 無為久滯淫 按國語底著淫滯賈逵注淫久也此盖倒用與上參差同
  示爽 強顔班行内注 按題下注近之觀名科二聨乃已登科入使府者則詩當作於長慶中非元和間知制誥時也後注與前相戾又凡列朝班者皆可云在班行内非典誥之稱後説尤無據
  贈别元十八 題注 按樊説是特語猶未詳白序作於元和十二年正裴行立帥桂時大林寺在江州廬山元十八甞搆溪亭於山之東南見樂天詩又樂天有送元十八出廬山從事南海詩盖同游大林後尋赴嶺外使幕矣本從事桂林而云南海者殆以桂林亦嶺南五管之一故可通稱耶 英英桂林伯注按伯謂九州之伯左傳云五侯九伯是也注未分曉已覧贈子篇注 按注説是也栁序稱元生之為
  學恢博而貫統韓贈詩第五篇即申言序意耳但考子厚送僧浩初序云近李生礎自東都至退之寓書曰見送元生序云云退之在東都送李生還湖南乃元和四年事則見栁送元序必更在其前見序與貶潮相去已踰十載不當止云想風采三年疑三年二字傳録有誤栁序作於永州方送元生為湖嶺之游其栖止廬山盖南游廻棹後事也 嶷嶷桂林伯注按歐陽生哀辭云容貎嶷嶷然此句盖亦稱其容
  貎之莊至史記其徳嶷嶷乃五帝本紀中稱帝嚳語若引以頌美臣下不倫甚矣
  别趙子 婆娑句注 王衍當作王愆期事詳晉史陶侃鎮荆時衍死久矣
  除官赴闕 湓城去鄂渚 陸游入蜀記云自江州至鄂州七百里泝流雖日得便風亦須三四日韓詩云湓城去鄂渚風便一日耳過矣按通典尋陽西南到江夏六百里江夏鄂州理所
  南山有高樹 題注 下篇非為李宗閔作方氏辨之甚詳語見下篇題下此注及下篇三字與後篇當是為宗閔作句並當削詩話尤贅
  猛虎行 出逐猴入居 按猴方本作猚朱子辨之然猴字亦竊疑未安盖猴非虎敵明甚若入居其穴乃劘虎牙而餧之肉耳虎何憚而不敢歸穴乎猴猚二字俱傳録有誤
  奉酬盧給事 按東坡謝賜御書詩云袖有驪珠三十四盖化公此詩二語為一也證以坡詩方説之誤益明
  南内賀朝歸 按唐南内興慶宫非人主正衙朝賀地據新史穆宗母郭太后居興慶宫朔望三朝穆宗率百官詣宫門上壽則此南内朝賀乃朝太后也此詩疑公在穆宗朝除京兆尹與中丞李紳争臺㕘後作唐人以中丞居風憲多呼為法吏詩云法吏多少年磨淬出圭角法吏自指中丞也又皇甫湜作公墓誌其中叙争臺參事斥紳為佞臣有⿱其鋩之語詩所謂圭角殆猶誌之言鋩均指紳之得君勢盛也據實録京尹之除在長慶二年六月其復除兵部侍郎則是冬十月觀篇首秋曦句則詩以秋日作正臺府不協移牒紛然時也 致官九列齊 舊注以此詩為公官庻子日作非也官庻子在元和中朝南内乃長慶間事前後了不相渉又自舍人改庻子乃自要職徙閒官非貶也此詩盖作於貶潮還朝後三黜謂為御史郎官及刑部侍郎時凡三黜官耳况明言致官九列齊庻子之官不得齊於九列則注説之誤益明矣 著籍朝厥妻 命婦亦入朝太后注未明悉
  雜詩 題注 按第七巻雜詩題下注公時為右庻子元和十一年作與譴瘧鬼題下注元和十三年為刑部侍郎時作二説皆未有確據又第十巻中閒游題下語亦然皆當削
  譴瘧鬼 出汝去莫違 按出當從宋閩本作咄與張十八同效阮步兵 辟如兎得蹄注 按得兎而忘蹄本莊子語王弼周易略例引之繋辭無此文
  城南聨句 禮䑕拱而立注 按文子曰聖人師拱䑕制禮故曰禮䑕杜詩野䑕拱亂穴又注陸機當作陸璣 浙玉炊香粳 注説是折稌見内則尤古浙作折之明證盖浙與淅亦音異而義同耳又魏文之文當作武 趙燕錫媌娙注 按娥字説文云帝堯之女舜妻娥皇字也秦晉謂好曰娙娥此注倒其文據漢書娙娥武帝所置後宫位號顔師古注美好貎釋韓詩娙字顔注可與説文兼引 運田閒彊甿 按周禮以彊予任甿鄭注彊予謂民有餘力復予之田若餘夫然彊甿本此
  納凉聨句 掃寛延鮮飈 按此下脱注一條誤刋入後秋雨聨句颼飀卧江汰下當改正
  征蜀聨句 塡隍𠋘㑻傄注 玉篇㑻傄健也盖言填隍士之奮力 戰恤時銷洗 恤當從宋蜀本作血
  雨中寄孟刑部 按舊史簡自倉部員外郎遷司封郎中新史所謂他曹乃司封非刑部盖自戸曹遷吏曹故曰他曹也又韓子誌李干墓文中稱簡為工部尚書簡歴此官亦未見於史盖與不著其除刑部同則史之所略多矣 鬭塲再鳴先 按再鳴者謂幾道登第後又擢詞科也鄭羣墓銘中有再鳴以文句與此語意正同
  逺游聨句 題注 按注謂遠游即東野役於江南時其説似是而非盖役於江南乃赴溧陽尉任役謂吏役也遠游在初春而歸期訂晚秋豈有赴官而春去秋還者又詩中歴叙吳楚諸地盖時將為湖嶺之游故云爾觀東野集中有過彭澤次沅湘及連州吟諸詩殆皆此游作亦可略見游跡之逺矣 取之詎灼灼 按取之劉貢父詩話作前知為是
  郾城聨句 此年名作噩注 按元和二年當作十二年 宫娃分綽約注 按風俗通當作通俗文 親交獻謏噱 按謏廣韻蘇奏切怒言也與下噱字義相反不應連用宋杭蜀本皆作諛又與上句諂字意複亦恐非是疑廋字之訛廋辭見國語又唐書李藩傳王仲舒與同舍郎置酒邀賔為俳説廋語相狎獻廋噱者殆亦同此耳 五狩朝恒岱 按五岳獨言朝恒岱者因二岳在恒鄆二州境時王承宗李師道皆未納土故也 雪下収新息注 詩以晚秋作至雪夜入蔡乃是冬十月事注不當引
  义魚招張功曹 題注 按詩作於貞元二十年春至陽山後乃俟新命於衡陽前一年也祭李郴州文中叙投义魚詩事在俟新命之先而謝郴州寄紙筆詩又在投义魚詩之前謝詩有虞卿正著書句盖方在謫居故云爾益可証是詩為陽山時作公以是冬與張署會宿界上而义魚在春故有思我友憶同僚之語而招之來邑也舊注非
  木居士 按題木居士詩洪譜不繫某年然譜以郴州祈雨及郴口諸詩並繋之乙酉而木居士廟在衡州屬邑公自郴赴衡甞憇其地故留題云爾是時羣邪之勢猶盛正公他詩所謂伾文未揃時也二詩盖專指伾文言之栁子厚既坐伾文黨譴逐後與人書追叙伾文始末云素卑賤暴起領事射利求進者填門排户誦公詩而論其世正可引栁以注韓也 次篇前二句申言伾文寒微暴貴出自糞土而驟升雲霄也當二人勢盛時其黨互相推奬有伊傅管葛之目伊傅殆指伾文而管葛則劉栁輩標榜之詞也後二句殆深斥當時之大言夸飾謂二人可伯仲伊呂之流歟伾文既揃後三十餘年而夢得作子劉子自傳猶盛稱其才謂有逺祖景略風是直取燼餘之木復雕畫之也
  喜雪 授簡慕前規注謝靈運雪賦 按靈運當作惠連
  入闗咏馬 題注 舊注誤方氏舉正亦以此詩為元和改元西歸日作亦誤也公元和中自河南令入為職方員外郎因前過華州時見華隂令栁澗事上䟽論之坐是下遷博士公詩疑縁此而作華州乃入潼闗孔道也公先以言事逺謫廻翔久之方有省郎之召乃復以抗直左官宜不能無慨於中故以馬之一鳴輒斥自比耶若從江陵還朝時公年未踰强仕不應有歲晚力微之慨矣 樊澤之曰歲晚力微不應鳴也其説是盖不應鳴而鳴斯為妄矣 唐人詩文中凡止稱闗者皆謂潼闗至藍田武闗則必繋闗名以别之即公集中亦然可參考也 李林甫欲絶言路有立仗馬一鳴輒斥語事見本傳一鳴二字本此
  梁國公主挽歌 移封大國新 按公主始封普寧元和中徙永昌及薨追封梁國自郡封進國封故云爾龍轜非厭翟 按周王姬下嫁車服下王后一等
  乘厭翟車見詩鄭箋歴代因之唐制亦爾觀新史趙國公主傳可見
  和崔舍人咏月 重門限禁扃 按崔時以翰林學士兼舍人方供奉禁闥故有重門句然舍人内直亦在禁中公掌制日甞有仙郎宿禁中語
  咏雪贈張籍 紛紛碎若挼 按挼有乃禾素回二音此當從素回切廣韻曰撃也如從乃禾切不惟乖韻義亦不協矣
  酬王二舍人雪中見寄 按題下注皆方氏語其説良是至涯為舍人本傳略之二語初疑其未諦按王適誌文云中書舍人王涯獨孤郁考二人本傳皆止以郎官知制誥未甞官舍人而誌文與詩題云爾者盖唐代凡知制誥官例得稱舍人以制誥本舍人典之而以他官兼知即職與之同故亦得稱之如劉夢得哭郁詩亦稱舍人此尤可證然韓集中祭虞部張員外文文苑英華詳具年月日下并列同祭姓名六人首云中書舍人王涯次云考功郎中知制誥韓愈未甞以二人俱掌外制並稱舍人則方云涯為舍人而本傳略之者其説亦是也 韓子赴江陵途中有寄贈王二十補闕詩即涯也又有次石頭驛寄王十中丞詩則仲舒也二王姓同行異即見本集至王璠呼涯為二十兄又别見唐史 涯傳無為舍人事而仲舒官舍人詳見碑誌及史傳或本題下誤注仲舒盖由此又栁子厚集中稱仲舒為舍人獻𢎞農公詩自注而仲舒除此官在子厚殁後此又知制誥得稱舍人之一証也
  送侯喜 如今便别長官去 按一官之長曰長官漢孔氏書傳及鄭氏詩箋中皆有此稱其來久矣
  奉和盧四兄元日朝回 戎服上趨承北極 按唐制朝日百官班定金吾將軍先出班報平安戎服句謂此
  送李六協律 宋諸本題下皆注翺字殆因韓子代張籍上李浙東書中有李協律翺故耳然翺之行七非六也即見本集與楊子書此誤正與以王舍人為仲舒同
  贈張十八助教 題注 按四門國子兩署也博士助教兩官也注合而言之殆近麞邉鹿鹿邉麞矣
  和席八韻 題注 按席謙與杜子美同時名見杜集與韓子相去殊逺又謙本道士注家之謬有如此者直當削去何必存而辨之 公時與䕫同掌外制故有倚玉一聨或作市誤也及公貶潮而䕫猶在右掖公之謫詞即䕫所草
  廣宣上人頻見過 按廣宣以詩召入供奉内道塲有集名紅樓皆應制之作縁此頗怙恩挾勢干謁公卿甞私傳禁中語於韋右丞貫之貫之叱而出之公詩意亦猶是也
  太安池 舊注疑太安池即安樂公主定昆池其説近之下公主當年一絶即咏太安池耳游太平公主山莊一題諸本無之為是唐本太安池下注闕字殆偶逸是詩也據雍録定昆池在長安西南十五里故有臺榭壓城闉句又朝野僉載言定昆池方四十九里直抵南山尤可作第二聨注 或疑游太平公主山莊一題當繋是詩後下注闕字亦可通
  閒游 子雲祗自守注安帝時丁傅董賢用事 按安當作哀
  和李司勲過連昌宫 題注 遺老即謂開元遺老時上距開元六十年當日遺民宜尚有存者如元微之連昌宫詞亦借宫邉老人立言是也詩意盖謂昔年父老幸値元和中興皆欣欣復見太平之盛惟安樂而思終庻克紹開元之治免蹈天寶之覆轍耳宫雖置於顯慶而開寶間車駕幸東都屢駐此宫故公詩云爾舊注皆未得其觧
  次潼闗先寄張十二閣老 中興遺史紹興元年三月張浚自陜西回蜀宣司幹官郭弈有詩云秦山去盡蜀山來日照闗門两扇開刺史莫辭迎候逺相公新送陜西回盖改韓詩以誚浚富平喪師事是可採入拊掌録也
  次潼闗上都統相公 題注 按淮西之平裴度以宰相督戰李商隠韓碑詩所謂腰懸相印作都統是也舊注以韓𢎞當之誤
  桃林夜賀晉公 題注 按桃林在潼闗東詩盖作於次潼闗前上都統詩中冠盖相望句即謂在桃林遇銜詔西來者
  送李員外院長分司東都 韓子從晉公還都後擢刑部侍郎叙平蔡功也同時幕僚如馮宿李宗閔皆遷官獨正封不得例遷且反奉分司之命是必有泥其進者故腹聨云爾正封後歴中書舍人有詩名牡丹一篇尤為時傳誦見松𤗉雜録
  元日酬蔡州馬尚書 按蔡州疑當作華州舊史憲宗紀十三年十一月以華州刺史令狐楚充河陽節度使十四年三月以華州刺史馬總充鄆濮曹等州觀察使則總之除華州當即在十三年冬紀偶略之而本傳云十四年自忠武改華州四字盖三字之誤耳四年元日總正在華公於都下酬其去年元日在蔡所寄詩故中有三峯之語
  答道士寄樹雞注 龍城雲仙二録新舊史藝文志皆無之洪容齋力斥龍城録為妄書而云或以為劉無言所著至朱子語類及張邦基墨莊漫録中則謂二録皆王銍性之偽撰按無言名燾湖州人元祐三年進士有文譽東坡甞和其詩銍亦北宋末名士陸放翁深推其記問該洽而生平好撰偽書欺世識者嗤之則洪張二説似朱張尤為得實矣容齋又甞言孔傳續白氏六帖採摭唐事殊有功而悉載雲仙録諸事自穢其書雲仙散録馮贄撰按孔帖兼載二録而容齋獨舉雲仙盖偶遺其一要之此二録皆底下惡書也注家不辨而俱引之殆亦穢韓子之詩矣
  左遷至藍田闗 雲横秦嶺 按班固西都賦曰於是晞秦嶺通典云在藍田界
  次鄧州界 早晩王師収海嶽 按海嶽之地皆在鄆部時鄆寇將平故云爾先是淮西甫平即有赦令公亦冀平鄆之後當例降徳音可遂因此内移耳詩以初春作因有雷雨句及仲春而海岳収矣縁降赦在秋故至冬始自潮移袁也
  晩次宣溪 題注 此赴潮過韶作公以是春三月至潮安得入夏尚在韶乎注非
  題秀禪師房 按題驛梁詩題云貶潮州刺史乘驛赴任其時方為嚴程所廹塗中山水皆未暇游眺故後日移袁過韶寄詩韶守有欲借圖經開看佳處之語則到僧家把漁竿必非赴潮時事定量移後過其地而留題也後詩題下注尚未考及此
  韶州留别張端公 江總虞翻 按南史江總傳梁元帝徴為始興内史始興即韶州以江比張盖用當州故事又吳志虞翻傳孫權徙翻交州裴注引翻别傳有自恨骨體不媚犯上獲罪當長殁海隅諸語公自以直諫謫潮與翻之徙交同又潮州地亦漢交郡所轄故以翻自比舊注未明
  游西林寺 題注 魏𢎞下脫簡字白樂天游大林寺序可證𢎞簡見貞元末有墓誌在栁子厚集其游廬山盖攝官江州刺史時也又長慶初有樞宻内臣魏𢎞簡乃姓名偶同者
  自袁州還京 歲暮難相値一聨 按公以冬日次安陸歲已暮矣然末聨又非專言時序也韓詩歲聿其暮薛君章句曰暮晚也謂君年歲已晚詩意本此盖公早歲與隨州同佐汴幕是時舊寮多逝僅存二人故深喜晼晚相値之難耳合後寄隨州詩觀之義益明矣
  雨中寄張博士 歲晚偏蕭瑟 按觀雷頻以下三句則時非冬日可知兼觀白樂天和篇中有葉濕蠶病語盖苦雨在初夏明矣落句歲晚之義與寄周隨州馬僕射二詩中歲暮歲晏同楚辭及年歲之未晏兮正公所本也
  奉和張侍郎 再領須句國注 按衍鄆之二字東平郡名須昌其屬邑唐之鄆州即晉東平郡也通典云鄆州古須句國似尤簡宜當採之 仍遷少昊司馬總始以檢校禮部尚書鎮天平及召入未至復令還鎮加檢校刑部尚書故有是句司寇秋官秋月其帝少昊故云爾又天平屬邑曲阜本少昊之墟此句盖雙闗再鎮天平意注未明悉
  早春與張十八博士 題注 令狐澄本作三弟亦非楊嗣復行六非三也見白樂天集嗣復後入相唐史有傳澄生長貴胄而於近時宰輔亦偶未悉其行次足知考訂之難此諱行録之可資採證也館閣書目諱行録一巻以四聲編登科進士族系名字行第官秩及父祖諱主司名氏起興元二年盡大中七年其書出於唐季新史藝文志作諱行略宋志作録至撰書人姓名則二志俱逸之矣行户郎反或讀本字非
  送桂州嚴大夫 飛鸞不假驂 按驂鸞二字本江淹别賦至范至能帥桂林著驂鸞録則又取韓詩語
  奉和李相公題蕭家林亭 題注 按遇本作遘避高宗嫌名易之非誤













  韓集㸃勘巻二
<集部,別集類,漢至五代,韓集點勘>



  欽定四庫全書
  韓集㸃勘巻三
  長洲陳景雲撰
  原道 題注 按東坡云云亦伊川語誤以為蘇説自蜀本韓仲韶注始及後閩中魏仲舉五百家注本已削之此復採入何也
  行難 自越州徴拜祠部員外郎 按越州乃浙東治所觀察使領之李習之陸歙州述云由侍御史入為祠部員外郎盖自浙東使府御史召為省郎
  師説 題注 按栁子厚誌文云衡湘以南為進士皆以子厚為師則當時學者之宗仰盛矣何云人不歸之耶且言子厚因學者不歸已而歸韓故有答韋嚴二書其説尤鄙陋當削 授之書而習其句讀注按周禮天官宫正注讀字陸氏釋文云戚如字徐音豆戚謂梁戚衮徐謂晉徐邈也山谷盖從戚讀非以意創又陸氏列戚於徐前則亦以其讀為長故公羊序中句讀字不音以此文選笛賦注投與逗古字通音豆投句之所止也
  進學解 弟子事先生於兹有年注 按此文作於職方左遷後史傳甚明似無可疑而方本以時易年其説尚有未安盖此句乃伏後三年博士之根作年為是此弟子雖假設之辭然唐時國子生亦有久在學舍者如何蕃入太學二十餘年陽城諭諸生以歸省是也 行雖修而不顯於衆注 按泊字與顯字義絶不相近恐是白之誤盖誤白作泊後又轉訛為洎耳 荀卿守正 按守正新史文粹並作宗王東坡荀卿論言卿明王道述禮樂則作宗王似較守正尤精切非訛也 欲進其豨苓 按豨苓即莊子所謂豕苓音義云一名豬苓藥草名也方回猪矢之説妄矣
  諱辨 與賀争名注 按董説是也元稹為禮部在長慶初賀前卒久矣 律文三條皆本禮經故即引鄭氏原注釋之下文云考之於經質之於律謂此 不聞又諱治天下之治 按治乃高宗廟諱而此文及平淮西碑俱不避盖徳宗祔廟之年高宗已祧矣文與碑皆作於後已祧不諱禮也 注傳有五皓之稱傳當作博見楚辭招魂王逸注五白博齒也
  釋言 為我寫子詩書 按史言公舉進士投文公卿間故相鄭餘慶頗為延譽由是知名盖鄭相知公在早歲非自江陵召還始受知也公登第之歲鄭入翰林其後鄭相自以職親地近遂與公久不相聞及貞元之季公始登朝而鄭相已逺謫再秉國鈞特擢公幕掾因悉徴其歴年詩文也 於後之數月 按月南宋本作日為是洪譜同公始見鄭相在元和元年六月而李翰林以次年正月入相相去僅七月以下文再云累月語推之則前當作數日明矣
  張中丞傳後叙 愈甞從事於汴徐 按雙廟在宋州汴府支郡也又泗州亦徐府支郡從事二句盖貫下祭雙廟與過泗州两事言之或本两府作两州非也
  汴州東西水門記 嚚童噭嘑 按嚚童謂李廼也與送張道士詩中呼吳元濟為狂童同
  藍田縣丞㕔壁記 題下注貞元四年進士下脫六年中博學宏辭科一句此條乃樊澤之語其説是也又出於人三字亦見栁子厚誌文尤可證樊説之有據諺數慢必曰丞注 按公酬崔少府詩云但聞赤
  縣尉不比博士慢與此記慢字同義即公論鹽法狀中所謂散慢官也諺數慢必曰丞者盖當時俗語歴數内外官職之慢莫丞若耳數讀上聲方説得之虞山錢受之在萬厯末作送楊縣丞序引韓記以慢字作慢侮解誤甚 雁鶩行以進 按莊子外篇士成綺雁行 一躡故迹 按漢書鄒陽傳人主必襲按劒相眄之迹師古注言躡其故迹
  科斗書後記 平劉展於淮西 按西當作南
  鄆州谿堂詩序 且六十年注 按李納下當删子字補傳子師古師古傳師道九字
  爭臣論 為禄仕者也 按詩君子陽陽序君子遭亂相招為禄仕鄭箋禄仕者茍得禄而已不求道行
  改葬服議 子思曰三年之䘮未葬服不變雖有其文未著其人 按子思之説雖出孔叢子而自子思以來未有行之者也惟南史張種値侯景亂奉母東奔鄉里母卒又廹凶荒未葬服雖畢居家飲食恒若在喪王僧辯奏起為中從事并為具葬禮葬訖種方即吉史傳中僅有此一事則其事仍以二十七月為斷而未甞不除也外此則未見其人
  禘祫議 按時既勅㫖令百寮集議公方官國子博士亦百寮之一乃自言賤不及議者盖唐代都省集議惟朝官得與國子博士非朝官見公下年論權停選舉狀故曰賤不及議也朝官亦名常參官文官五品以上及两省供奉官監察御史員外郎太常博士
  答楊子書 題注 按栁子厚與楊誨之第二書元和六年也時誨之年未二十若當貞元十七年韓子與敬之書時甫數齡耳其非敬之之兄易明矣敬之從父憑誨之父也子厚有憑從子承之哀辭作於貞元之季承之踰冠而夭所作辭賦書論甚偉見於哀辭則謂遠其兄甚者乃指承之耳又哀辭云有弟哀號弟即敬之也
  上宰相第三書 今閣下為輔相亦近耳 按漢書霍光傳上曰將軍之廣明都即属耳師古注属耳近耳也公語本此顔注之近謂近日也趙憬賈躭盧邁俱於貞元九年五月入相距公上書時已涉三載似不得云近而公云然者盖以三相在位歲月較周公之輔相七年猶為近耳
  代張籍與李浙東書 題下或注巽字當作遜下以巽同二人並見唐史遜以元和五年自常州除浙東見舊史憲宗紀而遜傳云由衢州遷新史因之並誤也栁子厚以元和四年與遜弟建書末有已白常州煦僕語謂遜也明年即遷浙東無刺衢事當以憲紀為正
  上張僕射書 題注 按少陵在嚴鄭公幕府其遣悶呈鄭公詩中有曉入昬歸之句詩以秋日作疑使院從事之晨入夜出起九月訖二月乃當時幕府定制如此殆恐季秋後晷短事緐故限出入之制耶公雖論此事亦未聞見從盖舊制難改也
  與崔羣書 書言從一官於此者謂為四門博士也洪氏年譜甚明題下注盖本之是時公已去徐三年在徐幕注當削
  與陸祠部書 按書末言方今在朝廷者多以游讌娛樂為事此謂王仲舒裴茝諸人也王裴輩皆朝賢有清望者止以頻聚讌飲遂為䜛人所中斥官此書在諸賢未譴之前年盖所見卓矣
  答陳商書 按商字述聖官終秘書監甞預修武宗實録則大中間事
  答吕毉山人書 少安無𨅶 按左氏襄七年傳吾子其少安注安徐也
  送孟東野序 尸佼 按尸佼魯人秦相商君師之鞅死逃入蜀見班史藝文志上眘到注亦據班志但四十六篇六當作二
  送許郢州序 題注 按以權文公送郢州序參證盖從水部郎出守又舉其字曰叔載則仲輿乃名也又世系表仲輿作仲容郢州作鄧州誤至或作志雍之注亦非志雍乃郢州子見世系表 雖恒相求而喜不相遇 按喜一作苦為是謝叠山文章軌範中無此一字覺句法尤健
  送竇從事序 鉅海敵其陽 敵南宋臨卭本作敞為長海敞其陽謂越地之南風氣宣洩太甚也上句連山隔其陰則謂越北風氣與中原否閡不通也故下云風氣之殊著自古昔盖䝉上山海言之
  送李愿歸盤谷序 可濯可沿注 按本真文章正宗引此作眞本為是 同時有两李愿一隠盤谷一為西平王晟子南宋慶元中建安魏本此序後附刋高從一記以證所送之非西平子按高䟦即汪季路與朱子書中所謂家藏盤谷碑本有後語是也然但以韓序及和盧郎中送盤谷子嵗月考之則两李愿事跡自明無俟引高記也序作於貞元十七年西平子時為宿衛將至和盧詩則元和七年也西平子方官節度使皆見唐史無栖隠事
  送董邵南序 董生不得志於冇司事在貞元中詳見公詩時仕路壅滯两河諸侯競引豪傑為謀主由是藩鎮益強朝廷旰食此開成初宰相李石告文宗云爾董生北游正幕府急才王室多事之日文中立言尚欲招燕趙之士則鬰鬰適兹土者其亦可以息駕矣送之所以留之其辭絞而婉矣
  贈崔復州序 按詩碩䑕小序曰刺重歛也其首章曰爰得我所二章曰爰得我直此序專為于頔重歛而作與詩人所刺同發端先言小民不得其所能自直於鄉里之吏者鮮盖即用詩語而反之民窮歛急惟仁人至庻有來蘇之望曰崔君之仁足以蘓復人痛乎其言之矣
  張童子序 以及五都之長注 按序中言北過大河之陽唐河陽軍治孟津非蒲州也蒲乃河中節度使治所地在大河之東非河陽也方説誤 糓梁傳水北曰陽孟津在河南而軍有河陽號縁節度使雖治孟津而領懐州刺史懐在河北故也
  何堅序 道之守陽公注 按十九年當從栁集陽司業遺愛碣作十五年
  王秀才序 或為事物是非相感發下脫於是有託而逃焉者也一句當從諸本増入
  王塤秀才序 馯臂子弓 按論語微子篇朱張陸氏音義引王弼注朱張字子弓荀卿以比孔子公指子弓為孔門馯臂雖據弟子傳然王注似亦未可廢李端公序 貞元間劉禹錫在杜佑淮南幕府與僚友㑹飲聨句李端公益為坐客之首唐人稱御史為端公盖是時已為使府御史矣後佑入朝府罷端公宦久不調因游河朔入幽帥劉濟幕甞作詩有不上望京樓之句盖中之鬰鬰深矣及至東都而韓子送之歸府諷其効忠燕帥修開元時藩臣之禮盖深以乃心王室朂之觀舊史所載端公在幽州詩則知斯序立言之㫖矣 十日十二子相配 按甲乙丙丁之属十日為母子丑寅卯等十二辰為子見周禮匠人疏 其將復平 按两平字文粹與宋浙蜀二本並同朱子盖暗與古合
  送區册序 鳥言夷靣 按周禮夷𨽻掌與鳥言貉𨽻掌與獸言鄭司農云夷狄之人或曉鳥獸之言鳥言本此
  送楊少尹序 後世無工畫者 按晉顧愷之梁張僧繇並畫羣公祖二疏圖見舊史禇無量傳 白以為其都少尹 按唐以河中府為中都設大尹少尹如東西两都制其都者中都也
  送鄭尚書序 風魚 慶元閩本作風雨為是徐偃王廟碑無怪風劇雨義同此也 家属百人注 李訓當作鄭注朱子引通鑑偶誤
  送水陸運使韓侍御歸所治序 題注 按魏文帝及陳思王與吳質書中並有所治字正不必乙
  韋侍講盛山十二詩序 皆集闕下注 按許康佐歴官具見唐史本傳無刺洋尹京事則此使君必非康佐與以嚴謨為嚴武同
  石鼎聨句序 龍頭一聨 按菌蠢見選南都賦又易大有九四爻辭匪其彭干寶注彭亨驕滿貎見經典釋文 磨礲去圭角 按禮記儒行篇毁方而瓦合鄭注去已之大圭角與衆人小合磨礲句本此
  祭田横文 題注 按晁説非也首句明云貞元十九年盖作於未入汴幕之先公既抑於宏詞試光範上書復不見省録薄遊鳯翔亦無所遇故發憤太息於横激於時貴之不能得士耳至從裴相平淮西乃此後二十餘年事尤不足置辨
  歐陽生哀辭 閩越人舉進士由詹始注李成公錡按錡當作椅獨孤及福州學碑銘閩本無儒家流公至而俗易謂椅也新史宗室世系表蜀王湛五世孫椅為福建觀察使 李翺既為之傳 按李習之作詹傳歐公云已逸而新史所載事迹有出於哀辭外者盖宋子京好採摭小說故也
  祭穆員外文 題注 按篇首不載某年員外之父秘書監寧以貞元十年殁又三年母裴太夫人繼亡故曰痛毒之懐六年以并也又注中宣州觀察使當作秘書監為宣使者乃秘書長子贊員外之兄也
  祭郴州李使君文 按權文公李郴州志言時宰盛推其理行方圖陟明而韓子祭文則深惜其被䜛欲為之雪謗於身後盖甞挂吏議志特微其詞耳 覷鱗介之驚透 按驚透二字本左太冲吳都賦揚雄方言透驚也
  祭虞部張員外文 存皆表白 按表當從宋本作衰又内廹家之亦當從宋本作家私
  祭河南張員外文 一又相語 又當從宋本作夕七日鹿魚注 鹿魚當作鹿角 首下凥髙 凥當作尻注同 丞相南討注 十六年當作十二年議兵大梁注 都統下使將二字有誤
  祭裴太常文 題注 按文苑此篇乃元和九年作舊史憲宗紀元和六年皇太子寧薨國典無太子薨禮司業裴茝精禮學特勅於西内定儀又新史藝文志茝元和太常少卿盖從司業遷太常以九年卒官也茝所著有内外親族五服儀二巻書儀二巻並詳新志則太常為茝無疑舊注云其人無可考非也又茝在貞元末為韋執誼所䜛斥官於外亦見本集後順宗實録末巻
  祭侯主簿文 遣男殿中省進馬佶 按進馬官名属殿中省見新史百官志又續通典云進馬侍衛中資蔭官唐舊儀凡大陳設馬在樂懸之北與大𤉢相次進馬二人戎服執鞭侍立馬左隨馬進退
  祭馬僕射文 命公并侯 按方鎮表元和十三年廢淮西節度使忠武軍増領蔡州時總方自蔡移許故曰并侯舊注未明 遂殿交州 謂為安南都䕶也詩殿天子之邦毛傳殿鎮也公本此注誤
  祭鄭夫人文 百口偕行 按公謫潮州有過始興感懐詩云目前百口還相逐舊事無人可共論盖追憶音日始興北還後偕行避地之人也以詩証文則他本作百日之誤益明矣
  祭十二郎文 三世一身 語見北史王慧龍傳河南少尹裴君墓誌 召公主書記 按公甞記南陽公鎮徐州十一年中掌書記者凡三人許孟容杜兼李博獨無復名當是復先以記室辟既至而更授他職耳公作記之明年南陽捐館觀此誌中三遷句及在徐府勤而有勞諸語則復之從事於徐有年非其至在李博後故不獲挂名㕔記也又南陽薨時馮宿實主書記此則繼博為之者復之未甞主記更明矣
  河南少尹李公墓誌 改度支郎中使注度支或作屯田 按使字當属下句讀使侍郎者領度支使之侍郎也今誤斷其句更以其下不禮其属觀之則作改度支為是屯田非度支属也
  江西觀察使韋公墓誌 不如属之河東便 按此河東乃謂蒲州非晉陽也與韓𢎞妻誌公居河東同蒲州古河東地以晉陽為河東自唐代始而蒲州則置河中府矣
  河南府王屋尉畢君墓誌 繼數尹 按徐之從事為河南尹謂杜兼也兼以元和四年十一月卒繼之者陜虢觀察使房式五年冬式自河南徙宣歙以鄂岳觀察使郗士美繼之詳見舊史憲宗紀
  河中府法曹張君墓碣 按文先述圓妻語曰妾夫在嶺南其中又曰事宣武軍節度使得官至監察御史坐事貶嶺南正與李肇所記合圓之逺貶已大書著明而注尚云未甞略及貶謫意何也圓既遷掾河中其吏幹日益有聞汴帥忌其向用修隙因㗖以甘言斃之逆旅此固情事所有此又詳書其遇害之地亦不為無意也
  贈司勲員外郎孔君墓誌 一歲再奏 按盧從史以貞元二十年帥昭義至元和五年而敗首尾共七載孔戡之去昭義即從史流日南之前一年故曰從史居五六歲益驕君争云云則戡之留昭義久矣留字若連一歲為句殊與前文不相應留字當属上讀而一歲再奏四字絶句盖從史初甚重戡故一歲中奏遷其官者再也
  河南尹杜君墓誌 字某 按兼字叔通見權文公送杜少尹序而史云字處𢎞盖有两字
  韓集㸃勘巻三



  欽定四庫全書
  韓集㸃勘巻四
  長洲陳景雲撰
  烏氏廟碑 盧從史始立議 按漢書鄒陽傳羊勝公孫詭欲使梁王求為漢嗣袁盎等皆建以為不可師古曰建謂立議則立議猶言建議也或以立字斷句非 至馬都山 按樊氏所謂或者之論皆温公考異中語盖温公所見韓集乃祥符杭本其文作走可突干渤海上至馬都山渤海下無擾海二字與今本不同故公云爾至謂公未見許碑樊説是也 唐平盧一鎮分契丹渤海之間契丹在平盧西北而渤海在其東馬都山當是平盧東境與渤海接壤之地又唐以平盧帥兼領海運事自承玼既却渤海之兵於是東陲息警運道無虞故歲罷運錢以千萬計也石嶺軍使 按石嶺軍在河東忻州秀容縣因屯軍邉地故有積粟厲兵出入畊戰事若左領軍則職典禁旅不當有下二語且左領軍止有將軍無軍使或本自誤也
  河東節度使鄭公神道碑 自號白雲翁 按令狐楚表奏十巻盖集前後佐桂林太原二府事四帥幕下所草非專為鄭儋從事時作也初桂帥王珙奏辟楚楚以父官并州不得奉飬未甞預帥府燕樂滿歲謝歸太原諸帥皆髙其行相繼引入幕府及後表奏之編自佐桂林幕府始自號白雲孺子盖用狄梁公登太行遥望并州親舍事方氏媚儋之誚恐承小説之失實也
  田氏先廟碑銘 勿亟勿遲 按春秋桓公八年春正月己夘烝公羊傳曰譏亟也注亟數也釋文音去冀反勿亟義本此或讀居力反作急字觧者非 可作承輔 按漢書淮南衡山王不務遵蕃臣職以承輔天子
  劉統軍碑 以勢自憚 按劉除陳州由佐新帥上官説却蔡兵之功元侯即謂新帥言劉之威名本在節使上而能盡廵属之禮以事大府故曰以勢自憚也注引韓全義事殊誤 峻之大夫 按峻猶陟也張説平貞眘碑銘云嚴嚴憲府公三峻之與此同作浚非 及癸已歲 按統軍以元和八年五月許州水災事徴還六月歸第至冬而卒秋涌水出之秋字定傳録誤况下文明云六月隆熱則上不應言秋尤明矣
  清河郡公房公墓碣 字某 按啟字開士見劉夢得集 人吏迎觀望見 按天寶末房太尉為扶風郡守郡後改鳯翔府當其孫為此府參軍時乃祖故吏民定尚有存者故云
  太原郡公神道碑 興官耆事 按耆與嗜同王介甫葛度支墓銘有樂職嗜事語正用韓文尤可證明朱子之説
  曹成王碑 救兵州東北属鄉還 按兵州文章正宗作其州為是盖䝉上梏其州之文謂隨州也属鄉方本作厲鄉與唐史合舊史曹王皋令伊慎撃李希烈兵於随州厲鄉大破之按漢書地理志南陽隨縣下注厲鄉故厲國隨縣在唐為隨州故九域志云厲鄉隨州村名盖本漢志朱子言當作属鄉盖從嘉祐杭本又言厲鄉属亳雖本史記老子苦縣厲鄉曲里人注然曹王戰處乃隨之厲鄉非亳境也又權徳輿伊慎碑引兵攻隨走康叔於厲鄉康叔李希烈所遣將也盖曹王遣慎撃走希烈兵之在厲鄉者故曰救耳權韓两碑尤可互證又自𦧟隨光化以下五句皆叙取隨州事無及安州語朱子去安尚逺之説亦非
  扶風郡夫人墓誌 司徒侍中莊武公之冡婦 按侍中二子少府其次也則盧夫人乃介婦今云冡婦未詳或疑少府是嫡子故云爾然以公少府兄行狀考之盖同母無嫡庻之異也 長子後注 按繼祖乃徳宗賜名事見李肇國史補則少監誌云諱繼祖非有誤也朱子之説誤
  秘書少監獨孤府君墓誌 按誌言君生之年憲公殁世則始生而孤明矣注二歲語誤 秘書兄朗舊史誤以為弟新史已正之盖據公誌 誌言上將有所相不可於衆謂裴均也不著其姓名盖縁均帥江陵時公甞在幕府以故吏為府主諱耳與秘監同諫之李約其斥均之辭甚醜見新史均傳但史誤以為徳宗時事亦當據公誌正之 秘監妻權夫人以夫殁之歲十月卒其父文公作誌言子誨生十年即此誌之天官也誌以四月作盖其時猶未命名故稱其小名耳本傳及世系表皆言名庠必又後來所改也
  虞部員外郎張府君墓誌 孝權大父注 誌言大父諱孝先注或作奉先按或本是也唐人重家諱不應犯祖名
  衛府君墓誌 贈太子洗馬諱某之孫注 方氏増考年譜云此誌今本皆作衛之𤣥及質之善本實中立非之𤣥中立字退之所謂善本即汪彥章所據王仲信本也方氏又云中立餌竒藥求不死而卒死故白樂天謂退之服硫黄一病訖不痊孔毅夫陳無已之徒皆指以為公晚年惑金石藥非也觀白氏所紀退之微之杜子崔君三四人皆非有聞於時者適以中立之字偶同耳其説最辨而核詳見慶元魏本所刋韓文類譜中廖瑩中集諸家之説採魏本為多方氏此條獨在所削且於李博士誌後復引孔陳云云盖反以為篤論矣
  河南令張府君墓誌 抑首促促注 按注上齪字當作齷應劭漢書注喔𪘏急促貎𪘏即齪也二字非特音同其義亦一 帥他遷注李鄘為江東節度使江東當作河東
  劉統軍墓誌 父訟注 父訟或作父誦朱子謂名訟無理疑避諱而改然後漢有司徒尹訟見段熲傳是古人已有名訟者
  鳯翔節度使李公墓誌 宿衛四十餘年 按李公以建中四年扈蹕立功及元和六年自金吾出鎮其居宿衛二十餘年耳四字傳録之誤
  平淮西碑 題注 按羅隠記石烈士事此碑立於蔡州及仆碑磨文後段文昌重撰其文云勒銘淮浦尤明證也後州人以裴晉公督師平蔡特立廟其地兼移叚碑於廟庭至宋政和中州守陳珦因謁晉公廟讀碑文大不平即磨去之重刻韓文事見夷堅志先是祥符間吳興姚鉉輯唐文粹採文昌作而置韓碑陳姚二事前後相反如此 題下注愬妻唐安公主也 按公主下脱女字 稂莠不薅 按薅當從詩釋文讀呼毛反 遂定易定注義成節度使張茂昭按義成當作義武義成乃鄭滑軍號非易定二州
  地 今益以汝注徙𨽻汝州 按𨽻當作理河陽軍本治盟津今移軍駐汝 惟是朔方注 按陜州属陜虢觀察使所轄非東川地注誤 元濟盡并其衆注騎軍 按據史騎當作騾 其往撫師 按漢書李廣傳司馬法曰振旅撫師以征不服 凡兹廷臣注 按判官書記下孫氏原注有皆朝廷之選上皆從之判官謂李正封馮宿書記謂李宗閔不著三人姓名注仍史文之舊也廖本删此二語是直以判官書記之職皆行軍司馬一人兼為之䟱舛甚矣 河南附起注 按汴當作鄆時鄆帥李師道方與蔡冦相首尾與汴無渉又統諸軍討蔡者即汴帥韓𢎞也三方分攻注 按三方分攻即上所謂道古攻其
  東南文通戰其東愬入其西也三方中即已伏後西師之根矣至大軍北乘二句始詳叙顔𦙍武合攻其北之事自常兵時曲至郾城來降乃挈前文大戰十六得栅城縣二十三之要而言之試之新城二句則所謂顔𦙍武合戰益用命也自是賊勢日蹙專備北境故西師得成搗虚之功西師句尤與上分攻相應細尋文義舊注之滅裂自見矣
  南海神廟碑 題注 觀察使當從方氏舉正使上増支字支使之職與書記同公鄆州溪堂詩序作於此碑後中有從事陳曽當即是人盖旋去桂幕而從事於鄆也 來享飲食注享或作慕 按慕當作簒揚子法言簒取也此簒字所本古本揚子亦有誤作慕者盖两字相似易訛也
  羅池廟碑 侯之船兮两旗五句 按舟中樹两旗設寓馬以迎神此嶺外祀神舊俗見南宋臨卭韓本注盖侯船及乘駒諸句皆紀其實也東坡書此詩泊之作汩之然似從集為長盖因中流阻風停橈故有待侯不來之悲耳 北方之人兮二句 此言中原士大夫方多騰口吹毛者也據唐史子厚從永州召還復有嶺外之行盖深為言路所排所謂為侯是非者此也北一作此為一作謂皆誤 宋丘崇重修羅池廟記略云栁侯祠羅池三百餘年英靈猶存元祐五年賜額曰靈文廟崇寧三年賜爵曰文惠侯承糦踐籩袂甞相属所謂施利錢者歲不知幾何率以十萬為公帑用餘則廟得之以備營繕此記乃政和初作施利錢即後代香錢也至紹興末加封文惠昭靈侯致和元年又進封文惠昭靈公見元史盖栁侯著靈南土州人祀之久而益䖍碑文所謂欽於世世者信矣
  江南西道觀察使王公神道碑 公字𢎞中 按法言修身篇或問士如何斯可以禔身曰其為中也𢎞深王公字本此 按仲舒連州之謫乃為同列所擠同列者韋執誼也時雖在郎署方承恩用事故得逞其私與王叔文無預
  許國公神道碑 恒無宿儲 祥符本無恒字為是見舉正碑作於長慶中應避御名 京兆尹 時韓方尹京監䕶喪事者即公也故公祭韓令公文中有云錫秘物之必周余將命而臨視是也祭文乃門人沈亞之代作亞之時為櫟陽尉京兆属邑也
  栁子厚墓誌 勇於為人 按為當讀于偽反鄭康成詩箋云為猶助也史言王叔文宻結栁劉諸人定為死交勇於為人即言子厚黨助叔文而微其辭也不自貴重顧藉 按顧藉之義與顧惜同公上留守相公啟云無一分顧藉心是也或以二字属下非八司馬初貶有永不量移之命後八人中惟程异以大臣李巽力薦復得進用位登宰輔可謂有鉅力推挽矣然物望素輕殁於相位旋即身名俱滅視子厚之以文章傳世百世不磨者所得孰多耶异先子厚卒當韓誌栁墓時正两人盖棺論定之日故誌中云云似專為异而發也太史公有言富貴而名磨滅者不可勝記惟倜儻非常之人稱焉韓子之軒輊栁程猶斯志也
  國子司業竇公墓誌 題注 按送竇從事序中稱殿中侍御史者盖先是司業佐留府之官也誌中明言佐六府五公八遷至檢校虞部郎中則前此使府所歴官具在其中矣注何以不載為疑耶 為郎官令守 按郎官虞部都官郎也令守洛陽令澤州守也守字句絶又前鄭羣墓銘已有郎官郡守語正與此同考異欲乙令守二字則當属下慎法為句恐非
  尚書左丞孔公墓誌 不能進退郎官 按唐制郎官有缺左右丞舉之亦有已在郎署而為丞所汰且甫除而丞不放入省者是郎官進退丞皆得主之故戣自以不能舉職為嗛也
  殿中少監馬君墓誌 按公以貞元三年至京師是夏平凉有吐蕃刼盟事公兄御史弇遇害始主和戎之議者馬燧也公見燧殆在刼盟後燧念弇新殁王事故撫䘏公者特厚耳 玉雪可念注 王丞相下當有夫人二字見世説注
  幽州節度判官張君墓誌銘 自申於闇明 按張平子靈憲中論日之明云由明瞻闇闇還自奪韓子語似本此
  太學博士李君墓誌 司空之後注 後文當作孝文胥其出注 廉頗當作趙奢 年四十八注 按
  長慶三年歲在癸夘干以癸夘卒年四十八則其生當在大厯十一年丙辰非元年也又誌既載卒之歲月及得年若干則始生之年自見此注尤贅 廣川書䟦云李干誌李翺書誌云干字子漸韓集無此按子漸之字當取鴻漸於干義其名從干為是
  毛頴傳 宋王象之輿地紀勝云中山在溧水縣山出兎豪為筆最精韓文毛頴傳中中山謂此按中山兎毫亦見白樂天雞距筆賦白又有紫毫筆詩則云貢自宣城以新史地理志叅証宣州貢筆與詩語合而溧水則宣之属縣也則宣城之貢即出自中山明矣但當秦始皇時楚郡壽春在江之北而溧水中山則江南地秦未克楚都其兵不得先渡江而南朱子所謂雖寓言而不能無失者殆謂此也
  鱷魚文 將其醜類 按定四年傳將其醜類注醜衆也文末年傳注醜類惡物也
  太傅董公行狀 其子乃復欲為士寧之故 按乃當從唐史作廼李萬榮子名也乃廼雖同而字有今古之異諸注家不注萬榮子名盖皆誤以為虚字而略之耳
  薦侯喜狀 題注 鬰為選首者盖州家牒送舉進士之首如張籍舉進士由汴州牒送是其証也汝州刺史領防禦使不𨽻大府故亦得舉士 按盧䖍終秘書監從史之父也
  為裴相公譲官表 又毗邦憲注 按元和十年晉公以中丞兼刑部侍郎故曰又毗邦憲非别除也注中為字當作兼
  舉錢徽自代狀 按集中舉人自代狀凡六篇此其一也餘五篇皆先具新除之官於前如國子監尚書兵部之類此狀乃除刑部侍郎時進首行狀字下當有尚書刑部四字盖偶脱耳 常參官上後三日舉一人自代諸州刺史亦如之皆建中制也以韓子歴官言之如御史職方比部考功中書舍人兵部侍郎及两任吏部侍郎皆當有舉人自代狀而集止有六狀盖逸者已大半矣惟都官之除時方分司東都尚未入省不當輒舉自代人耳又刺袁潮二州止有袁州舉韓泰自代狀而潮州舉狀亦逸之當時雖左降官蒞州亦例舉人自代如栁子厚集中有栁州舉自代人狀即其証也
  舉張正甫自代狀 按長慶中正甫為尚書右丞駁于頔更諡事見頔傳中其剛直可知事在公舉自代後
  論鹽法狀 今臣計其新法亦用十萬不啻 按啻字句絶不啻猶言不止也左傳鮮不五稔杜注少尚當歴五年多則不啻又栁子厚序棊亦有相去千萬不啻語
  海水 題注 公登第後未甞還江南不知注説何據贈崔立之 題注 按正集有酬崔少府詩乃别是一人非崔丞也又少府行十六與崔丞行二十六又不同注誤
  上崔虞部書 儳焉而不終注白頭而新 按漢書鄒陽傳作如新董説盖本新序非誤也
  通解 必謂偏而不通者矣 按此句下脫其可不謂之大賢者哉一句當從宋閩本増
  河南府同官記 題注 此記洪譜繋於元和四年朱子於本傳附注從之盖記中既五年句乃合永貞元年言之上下文義甚明此注中元和五年當作四年又既五年注當削 開府漢陽注 按均入為僕射後加同平章事出鎮㐮陽記中两稱宰相以其新命言之也僕射不為正宰相自唐中葉後已為定制今注脱其加使相事似未明悉 歲時出旌旗 按東都留守其之官例賜旗甲見唐史吕元膺傳出旌旗城外衙之即謂出所賜旌麾也
  潮州請置鄉校牒 無所從學爾 考異云爾或作耳非是按爾字若作語助句絶與耳字無異公他文中亦有爾耳二字两本互異者考異但並存而已今由朱子作耳非是語推之此爾字似當作爾汝之爾属下句讀盖此牒即授趙徳秀才故云然也如公上張僕射書云受牒之明日亦是受署幕職文牒耳又韋執誼貶崖州司户刺史請攝軍事衙推有勿憚縻賢之牒此尤刺史署衙推即牒其人之明証元稹草陳諫除官制中有爾諌語與此牒中爾徳類盖當日自有此文體
  順宗實録巻一 太常卿許孟容譔議文 按議似當作誄
  巻二 追故相忠州刺史陸贄 按陸相貶忠州别駕卒於貶所未甞有刺史之授詳見實録第四巻此刺史二字誤
  巻三 五坊小兒 按南部新書五坊使者鵰鶻鷹鷂狗謂之五坊置使分領之若小兒則又以小閹分𨽻五坊而給本坊役使者也 張薦卒於赤嶺東廻紇辟 按舊史張薦使吐蕃至赤嶺東被病殁於紇壁驛吐蕃傳其柩以歸此廻紇辟乃傳録之誤
  巻四 以尚書左丞韓臯 按新史方鎮表元和元年始升鄂岳觀察為武昌軍節度使當順宗世鄂岳未甞為節鎮武昌軍節度使六字疑衍 六月乙亥按舊史順宗紀是年七月戊辰朔乙亥乃七月八日也六月無乙亥一本作己亥為是又一月中前有乙亥後不當有癸丑以下文癸丑推之乙亥之誤益明贈故忠州别駕陸贄 按追贈陸贄陽城事不繋
  月日以舊史考之乃七月丙子盖日月並脱也又潘孟陽除官之命乃戊寅非戊午七月亦無戊午並當以史為正 議者言叅死由贄注 按贄請令長舉属吏狀長下脱官字
  巻五 貶韋執誼崖州司馬 按新史宰相表執誼之貶在是冬十一月又司馬新舊史執誼傳並作司戸而本紀及宰相表作司馬與實録同當是自司馬再貶司户猶劉栁諸人初貶刺史再貶司馬耳又劉栁等七人但謫逺州無一過嶺者而崖州之貶獨再涉鯨波所竄之地視諸人為最惡宜降秩尤卑紀表苐舉其初貶之官故與本傳互異又執誼至崖州刺史李甲牒攝牙推事盖縁司户與牙推皆州幕官故可牒之兼攝若司馬乃州之上佐刺史不得牒署矣此亦執誼再貶司户之証 張萬福元和元年卒 按前書萬福卒係六月己亥之後但未書日耳則其卒之年月已詳元和元年四字乃衍文 永貞二年正月景戌朔注 按順宗之崩在正月甲申則此月之朔非景戌也戌作寅為是
  飲城南道邉 題注 按題中既不著中丞之姓又無他事可證何由知其為晉公此注當削
  本傳 終秘書郎注 已詳疑已誕之誤王性之有博洽名然其雜著中往往語涉齊諧此説亦近之 調四門博士注 以公博士之除在十七年證洪樊二譜之説最為辨悉按公十七年與楊敬之書有僕守一官且不足以修理語是必在已授博士後益可証公為博士非十八年也 權知國子博士注在江陵有答張徹詩 按答張徹詩乃公從江陵還朝官國子博士日作非在江陵時也 華陰令栁澗注 郎中當作郎官 轉考功注 竄走當作竄定 進中書舍人注去年冬 按洪譜原文作九年為是







  韓集㸃勘巻四
  書後
  近代吳中徐氏東雅堂堂主人徐時泰萬厯中進士歴官工部郎中後崇禎末堂已易主項宫詹煜居之煜後以降流賊名麗丹書里人嘇而焚其宅堂遂燬于火今僅存池塘遺跡而已刋韓集用宋末廖瑩中世綵堂本其注採建安魏仲舉五百家注本為多間有引他書者僅十之三復删節朱子單行考異散入各條下皆出瑩中手也瑩中為賈似道館客事迹見宋史似道傳其人乃粗涉文藝全無學識者其博採諸條不特遴擇失當即文義亦多䟱舛閲者但取魏本及考異全文互勘得失立辨矣瑩中之敗在徳祐元年則書出徳祐前可知徐氏刋此本不著其由來殆深鄙瑩中為人故削其氏名并開板歲月耶今世綵堂韓集與瑩中所輯似道恱生堂禊帖並為世所希有矣廖為閩中著姓世有眉壽高曽多及見曽𤣥故以世綵名堂朱子髙弟廖子晦亦其裔也至於瑩中遂以相門狎客隤其家聲而猶遵奉朱子之書盖先世之緒言猶在不敢㤀淵源所自也雍正丁未春日長洲陳景雲書















  清故文道先生墓誌銘
  吾呉昔多博聞好古砥節勵行之碩儒 本朝百年來位不大而名最著者則有義門何先生何先生及門無慮數百人其最相契如晦翁之於蔡季通呼為老友者是為少章陳先生自何先生殁後先生獨以名徳見推為中吳文獻之重輕者幾三十年乾隆十二年十月十三日以疾卒於家典型凋謝逺近為之嗟嘆卜葬有日故人門弟子咸謂先生有道而文宜按古私諡之義諡曰文道先生其孤具狀徴銘於余按狀先生諱景雲少章其字先世家常熟代有聞人所謂河東陳氏也自曽大父天麟始遷郡城大父明義喜藏書深禪理多與明季遺民故老游父治昌慷慨尚義拯人之急母朱孺人先生生而頴異初就塾時同塾諸兒所課皆能背誦年十七睢州湯文正公撫吳試士㧞置第一十九從義門先生游益講求通儒之學窮究經史晝夜無間學遂大殖父喪服闋補吳江縣學生康熈癸酉試京兆不售而歸再至京館藩邸三年復辭歸時年甫四十以母老遂絶意宦游後藩邸再遣使敦促漕帥赫公命淮安守造廬延請皆堅謝不赴此先生出處不茍之大略也其為學如飢渴之於飲食終日丹鉛不離手凡經史四部書從源及委貫串井然地理制度考據尤詳下及稗官説家無不綜覽而尤深於史學早歲温公通鑑略能成誦前明三百年事談之更僕不倦若身列其間能剖决其毫芒得失者為文章簡嚴有法所著有讀書紀聞十二巻綱目訂誤四巻两漢舉正五巻國志舉正四巻韓集㸃勘四巻栁集㸃勘四巻文選舉正六巻通鑑胡注舉正十巻紀元要略二巻文集四巻皆能有功前哲嘉惠後來其他少時帖括之文及應聘所修通志等書非先生所留意故不復紀也性孝友居父母憂毎慟輒絶歲時祭享必涕泗沾衣與人交有始終外和内剛不因人熱所居老屋數楹朝虀暮鹽人不能堪處之怡然晚歲名益高迹益晦終年杜門足不踏塵市盖先生視世絶少可語世亦鮮知之者所謂不食之碩果讀書之種子豈與世之工鞶帨營華膴者爭一時之得失哉享年七十有八配吳孺人吳江两司㓂後諸生景槐女劬躬守約奉姑至孝雍正十年先卒年五十子男二昇長洲縣學生黄中呉縣學生入國子監女一歸國子生張爾樸孫男四慶曽文雍文寛慶餘以十三年正月廿四日葬於呉山北麓之新阡奉吳孺人祔黄中為人耿介博學有文為先生克家子以余不能取容當世顧獨重焉余雖不獲親炙先生然與其子交深且久遂不敢以不文辭銘曰
  惟道與文立徳立言於時不偶於古獨肩彼富貴者磨滅忽焉先生有書後世永傳吳山之麓鬱鬱新阡我銘幽宫徴在萬年虞山後進王峻頓首拜譔



  文道先生傳
  先生諱景雲字少章呉中人也世為常熟名族稱河東陳氏曽祖天麟始遷郡城祖明義明季避㓂尹山偕里中李灌園侍御遂寧李如石明府結蓮社之契號稱長者父治昌慷慨尚義先生自幼善讀書就傅吳太守綺家太守竒之甞舉同塾兒所課輒能背誦盖已耳熟之矣稍長屬文宿儒器重湯文正公斌廵撫江南試士抜置第一繼從何學士焯講求通儒之學學益大殖學士嘆曰昔朱晦翁呼蔡季通為老友余愧晦翁而子實季通也尋補縣學生康熈癸酉應京兆試假館王文靖公熈第諸公重其名咸願與交先生峻謝不事投謁既不售歸再至京館藩邸以道自重三載復辭歸以母老不出藩邸再遣使敦促漕帥某公命淮安守造廬延請俱弗赴乃益窮究經史參互考訂丹黄甲乙寒暑罔間其汲汲於學猶水火之於人不可一日缺凡古今載籍洞悉源委貫串靡遺於地理典制尤極硏晰即丁字部書cq=147莫不闗覧於前明事跡更若身列其間燭照而數計也為文精核而有體要著文集四巻讀書紀聞十二巻綱目訂誤四巻两漢舉正五巻韓栁㸃勘八巻羣經刋誤四巻文選舉正六巻通鑑胡注舉正十巻紀元要畧二巻皆能發前人之覆為後學津梁有何學士所不逮者學士每以疑義問先生先生曰是出某書某巻第幾頁幾行閲之無不合問輒如響應以是服其博聞強識云秉性孝友與人以誠外和而内剛名高而跡晦為江左儒林之宗晚歲杜門足絶城市朝野望之巋然既卒故人門弟子徴貞曜文表之義私諡曰文道先生贊曰國朝通儒首稱顧徴君炎武厥後江表文獻獨推先生盖有道而能文實徴君之伯仲也余少慕先生及與其子黄中舉詞科得聞先生論議益嘆其學之閎深黄中學行超卓有國士風古稱碩儒有後其信然哉其信然哉年家子仁和沈廷芳拜譔

本作品在全世界都属于公有领域,因为作者逝世已经超过100年,并且于1929年1月1日之前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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