龜川先生遺稿/卷二十五

卷二十四 龜川先生遺稿
卷之二十五
作者:李世弼
卷二十六

喪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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返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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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尙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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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子喪親。窮天莫及。猶冀其魂氣返于室堂。得以承事如生。則人道之重且大。無過於此。然魂氣之於體魄。雖旣相離。猶當眷戀。故每有安於墓所之疑。題主後不設奠。不暇焚祝文。只酌酒懷祝。劃卽返哭于家。始行虞祭以安之者。實有精義。苟或不能致謹於此。以致魂氣不能善返于室堂。則向後盡禮。皆歸虗套。其罪有不可勝言者矣。

凡人之死也。魂神離去於魄。以衣招魂。復歸於魄。於是立帛於尸柩之前。以爲依憑之地。及其葬也。尸柩旣入地矣。魂神將移主矣。其彷徨飄散。殆同始喪之時。急返殯宮而行虞於木主。故檀弓曰。葬日虞。不忍離也。註曰。弗忍其無所歸。周禮註又曰。葬卽反虞者。以其不忍一日未有所歸。䟽又曰。日中而虞。是不忍一日使父母精神離散。故不忍離也。然則葬而卽行虞祭。無他意。不忍無所歸。祭而安神也。今來說則曰。魂氣之於體魄。雖旣相離。猶當眷戀。故每有安於墓所之疑。題主後不暇焚祝。卽返哭而始行虞祭云云。果如來說。則行虞者。不過慮其魂氣眷戀體魄。有安於墓所之疑而然矣。檀弓諸說。本無如此意思。何哉。人之始死。魂升魄降。卽理之常也。雖以招魂復魄。猶惧其或未能來復。况不待招魂而魂自眷戀體魄。每有安於墓所之疑哉。設或當初返哭時不察禮意。而不致謹愼。使魂氣不能善返室堂。如來說之意。向後子孫。極其誠敬以祭之。則魂氣長留墓山。而廟中則無神。如人之在彼而不在此。更無感格之道耶。語類安卿問人於其親。始死則復其魂魄。又爲重爲主。節次奠祭。所以聚其精神。使之不散。若親死而其子幼稚。或在他鄕。不得盡其萃聚之事。不知日後祭祀。更萃得他否。朱子答曰。自家精神。自在這裏。朱子此說。甚有意味。此又仔細商量處也。

答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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竊覸來示。有返虞時前儀之文。豈如或人之所謂空馬空轎之爲耶。此本俗禮之尤無稽者。闕之誠得宜。

答朴孫文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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返哭時。靈轎及侍陪等事。有同浮文。不欲爲如何。

返哭時。靈轎侍陪等事。本非禮書所載。不欲爲之者。似爲得宜。

頤菴曰。返魂是亡親事。廬墓是孝子事。不可相混。各得其道可也。

愚按。返魂自是正禮也。廬墓一時權宜也。輕重本有別。而頤菴以各得其道爲言。恐失之過矣。

禮說○喪禮○虞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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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洪致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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亡父窆禮。在於開月十五日。祖父母合葬。在於開月十七日。而若以奠當先重之義。十七日葬後。先行祖父虞祭。翌日次行祖母初虞。則亡父虞祭。亦當行於十九日矣。經五日行虞。恐非不出是日之義。伏望下敎如何。

並有喪。葬後行父虞。明日行母虞。卽先重後輕之古禮也。雖在同日之內。父母兩虞。若差先後行。則不失先重後輕之大體。故愼齋,魯西問答之意如此。然則新舊喪下棺後。實土纔過二三次。而使執事者。行祀土之祭。祭畢。仍以緦服。行舊喪之虞。虞畢。脫緦服齊。而行題主之奠。奠畢。卽返魂墓下。行新喪之初虞。虞後又行先府君之初虞。則似無經過五箇日之患矣。未知如何。葬日事力如或不逮。許多祭奠。並擧爲難。則十八日曉頭行虞事。仍爲返魂亦如何。十八日雖非柔日。初虞則元無剛柔日取擇之義。直行於葬日也。先府君初虞。當行於葬日。而旣爲退行則惟當以初虞不擇之義處之而已。然終若以非柔日爲難。則十七日雖夜深。亦爲並行似宜。

答尹汝章世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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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有人先遭父喪。過一月又遭祖喪。葬父之後。其虞祭。何以爲之耶。虞是安神之祭。不可少緩。但祖喪在殯。不可行虞。未知如何。如有次子或長孫。則在山題主奠後。或有攝行初虞之道耶。

明齋答曰。曾與玄石論此禮矣。雜記三年之喪旣顈。其練祥皆行䟽。庾氏之說有曰。後喪旣殯。得爲前喪虞祔。此說可據。然卒哭與祔。可以退行。故玄石以爲當只行虞祭。未知如何。有次子則攝行。恐無不可矣。鄙人於今春。以此禮問于明齋。則所答如此。槩鄙人所問。將葬父喪。又遭祖喪。今此喪事。才掩母壙。旋遭父喪。此雖少異。後喪在殯。疑於前喪之行虞則一也。大抵葬禮已擧。尸柩入地。則神魂飄散。無所依泊。雖曰立木主是憑是依。非虞無以安神。故題主奠畢。未暇焚祝而急行返虞之禮者。其意夫豈偶然哉。庾氏非不知後喪葬前行虞於前喪爲不安。而若待後喪葬後而行之。則神魂之飄散。將至三月。人子情理。尤涉罔極。有此不得已之論。玄石,明齋。皆據庾說以行虞爲斷。而至於卒,祔。則與安神之虞。緩急有別。退行亦無妨。故爲說乃如是矣。未知如何。

與尹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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返魂何間爲之。而虞祭亦何以爲定耶。此中士友之議。以爲小記曰。父母之喪偕。先葬者不虞祔。待後事其葬服斬衰。旣曰先葬者不虞祔待後事。則尹尙書喪未葬虞前。何可先行其內喪之虞耶。庾說之証。有違小記之旨。似難用矣。答之曰。小記註鄭氏曰偕俱也。謂同月若同日也云云。夫偕喪若同月同日。則其葬也雖不必同日。在於同月內。而葬日之相近則可知矣。曾子問並有喪條註曰。及葬母而返。卽於父殯設奠告。語於賓以明日啓父殯之期云云。若明日啓父之殯。旣夕禮䟽曰。夙興開殯。一日又厥明卽葬。則葬母第三日當葬父。而其葬日之相近。又可知也。由是見之。雖曰葬母先於葬父。兩喪之參差。不過數日之內。則依奠則先重後輕之例。先行父虞。無足爲恠也。又按曾子問並有喪下註。張子曰。古有掘壙以葬。旣並有喪。則先葬者必不復土。以待後葬之入。相去日近故也。見此不復土之語。所謂先葬母。似是下棺壙中而已。復土而成墳則在於父柩入壙之後。亦甚明白。下棺訖。實土三遍。返哭行虞。又是旣夕禮之意也。盖父未葬則母雖入壙。不得實土矣。旣不得實土則母之虞祔。無以擧行。卽事禮之當然也。及其葬父。並與母葬而實土。然後兩喪虞祔。方可行矣。虞祔旣在於一時則安得不先父而後母耶。若夫庾氏所謂後喪旣殯。得爲前喪之虞祔者。見其文勢。或前喪將葬而遭後喪。或前喪葬未及虞祔而遭後喪。此與小記偕喪。曾子問並有喪。葬皆同月日又相近。而不得不先父之虞祔。曲折不同。各自爲一義。不可引彼而證此之不然也。今欲待後喪葬後。行前喪之虞祔。則或有過葬三月。而猶不得行者矣。此則禮經所不言。子心所不忍。檀弓曰。葬日虞。不忍一日離也。鄭註曰。不忍其無所歸。然則葬而卽虞。亦爲其不忍無所歸。况葬而不虞。至三月之久耶。小記之義。庾氏夫豈不知哉。但三月不虞。自是禮家之大變。據雜記三年喪旣顈。其練祥皆行之文。以爲葬前雖㐫。虞祭亦㐫。故雖在未顈之前。行虞本無所碍。有此變通之論。玄石,明齋。皆從庾說。盖以是故耳。駱洞內喪。才得平土。又有外喪。卽葬而不虞祔也。庾說於此似爲的証。今不可一槩爲斷。遽以爲非也。未知如何。

雜記曰。如同宮則雖臣妾。葬而後祭。鄭註曰。祭謂祥也。庾氏曰。小祥之祭。似涉於吉。尸柩至㐫。故不可以相干。其虞祔得以爲之矣。所謂虞祔得以爲之者。亦以㐫故也。鄭目錄曰。虞於五禮屬㐫。檀弓註又曰。虞祭之時尙㐫。槩卒哭爲喪中之吉祭。練祥比卒哭而尤吉。同宮如或在殯。不忍㐫時以行吉祭。卽禮也。至於虞祭在於旣葬之後。則亦可謂之向吉。而行於卒哭之前。則猶不離於㐫禮。故雖尸柩在殯之時。虞祔則得以爲之云者。與後喪旣殯。得爲前喪虞祔之說。同一義例。而揆以雜記之旨。似不爲悖。亦如何。

與朴尙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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喪服小記曰。旣葬而不報虞。則雖主人皆冠。及虞則皆免。陳氏註曰。前章言赴葬者赴虞。今言不赴虞。謂以事故阻之也。旣不得赴虞。故且冠以餙首。及虞則主人至緦小功者皆免也。

前日盛敎曰。若後世旣殯。得爲前喪虞祔。雖是庾氏之說。然小記陳註。釋旣葬而不報虞之義而曰。謂以事故阻之也。則前喪未虞。遭後喪。獨非事故而不阻於前喪之虞祔耶。庾論誠可疑矣。此言不無所據也。然續解虞變服條。旣葬不報虞則雖主人皆冠。鄭註曰。有故不得疾虞。雖主人皆冠。不可久無餙也。孔䟽又曰。前云赴葬者赴虞。於疾葬者疾虞。今依時而葬。不依時而虞。主人以下則皆冠。不可久無餙也。盖啓殯之日。復用初喪之禮。故主人及諸服人。括髮免散帶垂以至三虞。卽古禮也。如或旣葬不虞。葬後不虞之前日猶多。則不可長着免而無餙首。故鄭註所謂不可久無餙。孔䟽所謂不可久無餙。禮記陳註所謂冠以餙首者。皆以其喪冠脫免而餙首云矣。若曰以事故阻之。果包後喪而言。則前喪葬時之免。後喪䯻髮。主人已爲脫矣。後喪初喪之冠。成服之日。主人方着頭矣。豈以久無餙首爲言。亦豈以前喪之冠。又爲餙首之理耶。前日駱洞喪人。前喪葬時。雖持前葬冠絰。後喪初喪。已持後喪冠絰。則久無餙首。非所可言。據鄭,孔,陳必言首無餙者推之。則所謂事故者。只指他事故。非包後喪而言也。他事故。如我國壬丙兵亂。辛亥染患。而未及虞者亦有之。况中原事變多端之地耶。大抵以事故不得行虞。或父或母之喪。似當包言。而但註䟽三說。皆無此意。抑或以後喪旣殯。得爲前喪虞祔者。卽禮之當然。故旣葬不報虞一段。釋之者只言他故。而不言後喪。以其未虞之喪冠。言其餙首而然耶。此固致詳之處也。

夫虞卽安神之祭也。故檀弓曰。葬日虞。弗忍一日離也。䟽曰。葬之朝爲奠。及日中而虞。是不忍一日使父母精神離散。故云不忍離也。據此則葬後不報虞。如非兵亂或他急故。行虞不得之時。亦不可遅退可知也。夫以庾氏習於禮學。小記旣葬不報虞之義。亦豈不察哉。然而雖父母兄弟臣妾。殯在同宮。一則曰後喪旣殯。得爲前喪之虞祔。一則曰小祥之祭。以涉於吉。尸柩至㐫故不可以相干。虞祔則得以爲之者。盖虞亦㐫禮。謂不相碍。重言復言。意非偶然。而勉齋不爲刪去。又編入於續解。則豈但庾氏之見而已也。况禮經及註䟽中。後喪旣殯。不爲前喪虞祔。本無可據之明文者耶。

答朴尙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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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觀下喩。以主人皆冠之文。而明註中事故之非包後喪而言者。固然也。此則侍生之見亦同矣。但尊誨則但住在事故上。以其不包或父或母之喪。而爲行虞之證。愚見則就事故上又進一步而言之。其所異同。正在此處。

註說所謂事故。非包後喪而言一欵。尊旨旣符於淺見。此則更無可論之事。而其曰又上一步言之者。未知指何而言耶。如曰。小記此條中。有又上一步言之處。則不報虞則皆冠之文。只指非後喪之事。故不可以此爲証於盛說矣。如曰。小說此條外。有又上一步言之處。則當初高明。據此條爲言者果是何意。而未知此條外何文可以又上一步之証耶。此淺見有所未曉者也。

盖所謂事故者。雖未知其果爲如何。而毋論大小。但比父喪。則皆爲下焉而且輕者。不待言而知矣。然則雖是僅爲事故。而亦不得依時而虞。故論禮者。特立不赴虞之文。以著其變焉。

鄭氏註曰。有故不得疾虞。雖主人皆冠。陳氏註曰。今言不赴虞。謂以事故阻之也。由是見之。葬而不赴虞。盖以事故阻之。而若論其事故輕重之如何。則若非萬分不得已之事故。必無旣葬而不虞之理。故如我國壬丙兵禍。辛亥染患之類耳。當此急遽之時。或不依時而葬。或當葬月雖依時而葬。其未遑於立主行虞。則自是事變之當然。雖使好禮君子當之。亦無如之何矣。是以小記不責其葬而不虞。使主人皆冠者。亦不過從事變而處之耳。今來敎則曰。雖是菫爲事故。而亦不得依時而虞。故論禮者。特立不報虞之文。夫菫爲事故而不依時虞者。言其可以虞而不虞者耳。與向所謂遭兵禍未遑於行虞。事實不同。原其情狀。自是禮家之罪人。論禮者唯當譏斥之必嚴。豈有曲恕其可虞而不虞之罪。又從而復立不虞則皆冠之文哉。此段盛論。似非小記之本旨。未知如何。

况在父喪之初。是爲何等罔極之變故。而謂可以赴虞乎。未論禮意之如何。越斬衰之擗踊。而盥濯以卽母虞。决是難行。恐不害爲朱子所謂幽明之間兩無憾焉者也。

後喪已殯。不爲前喪之虞。禮經及註䟽。無可據之文。來說則决難行虞。爲言無於禮之禮。如是力斷。豈不未安耶。未論禮意之如何云者。亦爲未安。今此講論。卽禮之大節目。於此未論禮意之如何。則其所爲斷者。亦不幾於臆見乎。此又當商量之處也。

若註䟽三說之並不及於後喪者。以其只解得本文皆冠之文而然耳。似尤不當以是爲證也。

三註䟽。只解本文皆冠之文。誠如來說。但葬母而繼有父喪者。果不行母虞。則小記旣葬不報虞。當包其義。而據其皆冠之文及註䟽三說。其所以不虞者。如不指繼有父喪。可知矣。無乃父喪殯後當行母虞。如庾氏之說。故經文及註說。皆無其義耶。不然當言而不言者。抑何故耶。淺見小記此條。不必爲高明之所據。亦如何如何。

至於庾氏兩說。固未見續解本文。不敢輕易仰對。但以雜記之文與下諭所引者而言之。則槩可知矣。盖其所謂虞祔得以爲之者。固與後喪旣殯。得爲前喪虞祔之說。同一語例。然則此原指兄弟之殯而後當虞祔父母而言。不可以之爲殯父虞母之證也。

雜記曰。父母之喪將祭。而昆弟死。旣殯而祭。如同宮則雖臣妾。葬而后祭。䟽庾氏云小祥之祭。已涉於吉。尸柩至㐫。故不可以相干。其虞祔則得爲之矣。前書中。雖以父母兄弟臣妾總合言之。其下區而別之。一則曰云云。一則曰云云。其大旨亦不過曰或父或兄弟臣妾殯在同宮。則前喪二祥。雖不可行。虞祔自是㐫祭。行之而可無得云矣。盖據雜記庾䟽而言之。初不以兄弟殯後當虞父母。亦爲殯父虞母之証也。然更見鄙書草。文字未瑩而主意不著。高明之疑之者。無足爲恠也。

唯旣顈。其練祥皆行。䟽說果爲何據。然亦非是現載於本文者。只爲註䟽中以意推測之辭。未必其件件盡是。盖如其言則虞與祔。皆在必行。尤何可從之耶。賈氏之言。其未知是否者。恐已戱破乎此也。

雖不現載於本文。以己意推測爲說。亦註䟽之例規也。試以喪服不言高祖一欵言之。緦麻三月章經文。言族曾祖父母族祖父母。鄭註曰。族曾祖者。曾祖昆弟之親也。族祖父者。亦高祖之孫。則高祖有服明矣。賈䟽又曰。齊衰三月章。直見曾祖父母。不言高祖。以爲無服。鄭從下鄕上推之。高祖有服可知云云。高祖有服。經文不言。以鄭氏據族曾祖一句。言高祖之有服。此亦非以意推測之辭耶。至若庾氏之意。練祥卽喪中之吉祭。雖行於旣顈之後。虞祔則與練祥有殊。後喪旣殯。得以行之云者。雖亦出於推測。其說誠有次序之可據也。然虞與祔亦不無別。而必並言之。此則誠所未曉也。唯當分其非是去就之而已。豈可以言祔之不當。並廢其當行之虞事耶。庾氏此說。入於雜記䟽中。而禮記䟽。皆孔穎達之文。非賈氏之說也。孔䟽以未知然否爲說。則雖有疑難之意。以且依錄之爲言。則亦非斥絶之辭也。庾,孔兩說。設有不合之意。其間是非。後人何能的知。而遽以覷破乎此。爲斷定之論耶。况勉齋旣不刪庾說而編入於續解。則其不以庾說爲非。可知矣。若使勉齋當今日卞論。則其果斥庾說而從高明之所云乎。抑亦扶庾說而如淺見之所言乎。此又不可以一槩爲斷。

且以不忍一日離也之義而言之。則雖在父初沒之日。必卽行之。不越母之葬日。方不使其精神離散。又何可遅待旣殯。以致多日之久乎。旣遅待其旣殯。則業已與不忍一日離之義背矣。無寧退而俟後喪葬後之爲愈也。

父死未殯。孝子方在哭擗中則不忍一日離之義。雖曰喪禮之最重。此時其可以行母虞論之耶。殯後事禮則與未殯時有別。於此又不行虞。必待後喪之葬後。則前喪神魂之飄散。至於三朔之久矣。殯前不虞。雖有事禮之不得已。其在子心。罔極冞深。况於殯後三朔。又不得行虞者耶。今此來說曰。業已與不忍一日離之義背矣。無寧退而俟後喪葬後之爲愈。此實非淺料所及者也。如何如何。

但不可全然無事。故向來尹台宅初喪時。使之告行虞於後喪葬後之由於前喪几筵。以寓安神之意於其間。

鄭氏曰。骨肉歸于土。魂氣則無所不之。孝子爲其彷徨。三祭以安之。盖以孝子念親罔極之心。雖三獻盛祭。至再至三。而猶懼其先靈之或不安集。一張告辭。豈爲安神之寓意耶。前行喪虞在於後喪葬後。則三朔之後。方擧其祭。此曲折則告于几筵。猶或可也。因此告辭以寓安神之意。則與鄭氏所謂三祭以安。有所不類。亦如何。

盖一則以不赴虞之文爲主。一則以不虞祔待後事之文爲證而然耳。固知所謂待後事者。指後喪之相去日近者而言。與未虞母而遭父喪者有異。然禮家有旁照之事。則此類亦可以比例相援故耳。

小記所謂旣葬而不報虞。如向日尹台家之喪。則父喪冠絰。方在主人之首矣。豈有以前日母冠又爲餙首之理耶。據其主人皆冠之文。則所謂旣葬不虞。只緣時急之事故。初非旋有父喪而然也。果爾則小記此條主意。與尹公家喪變曲折。逈然不同。而來書曰。一則以不赴虞之文爲主。抑以爲不赴虞。有包言後葬之義者而然耶。何以曰爲主云耶。先葬者不虞祔待後事。來書欲以爲傍照之証。此亦異於淺見矣。曾子問並有喪條禮註曰。及葬母而返。卽於父殯設奠。告語於賓。以明日啓父殯之期。旣夕禮䟽又曰。夙興開殯。一日又厥明卽葬。由此見之。今日葬母。明日啓父殯。又明日葬父喪矣。若畢母虞。欲爲葬父則葬父日限。未免遅退矣。母虞父葬。相間行之則其間禮節。似或掣肘矣。不虞祔待後事。不但爲葬日之相近而已耶。曾子問。並有喪下註。張子又曰。古有掘壙以葬。旣並有喪。則先葬者必不復土。以待後葬之入。相去日近故也。見此不復土之語。所謂先葬母。似是下棺壙中而已。至於復土則似在父柩入壙之後也。旣夕禮又曰。下棺訖。實土三徧。返哭行虞。旣曰不得實土則不但未及於三編而已。母之虞祔。無以擧行。卽事禮之當然也。及其葬父。並與母葬而實土三徧。然後兩喪虞祔。方可行矣。虞祔之行。旣在於一時。則其在先重後輕之義。安得不先父而後母耶。若夫駱洞之喪葬母實土三編。當返哭行虞。而遭父之喪。如欲父喪葬後行母之虞。其所以安神。退在三朔之外矣。彼此事實。本不相近。於此又欲施先重後輕之義。則其可乎。小記此論。恐不爲盛說之傍證。未知如何。

虞之爲祭。尙是㐫禮。下諭之主於庾說者。固在於此也。然以虞易奠。是爲祭之始。故自此孝子須親自酌獻。今爲母之虞。而不盥濯以卽事乎。則是猶奠也而不成虞。將盥濯以卽事乎。則斬衰之初喪。又不可越也。然則未論於禮如何。形勢自然行不得。伏乞以此更入下量如何。

旣夕禮註。自卒至殯。自啓至葬。主人之禮其變同。則始虞與葬服同。三虞皆同。盖小斂。主人始着免。至成服。脫免而着喪冠。又至啓殯。脫喪冠而復着免。以當小斂之節。雖葬後三虞。仍亦着免。則其不變小斂服之意。亦可見矣。鄭目錄所謂虞是㐫禮者。不其然乎。是以當父喪之殯後。行着免之母虞。有何爲碍之端。來書以父喪未葬。不當盥濯爲言。此則不無所執。而但父葬前暫時盥濯。卽喪禮節目間所變也。母魂之三朔離散。卽喪禮大體上所變也。其將曰節目難變。而任其母魂之離散乎。抑將曰節目暫變。而使其母魂之安集乎。當虞而不虞。先靈彷徨則所葬埋者母柩。所未集者母魂。三朔未虞之前。朝夕上食。朔望殷奠。以禮推之。俱涉虗說。此豈非喪禮之一大變。子心之所可忍者耶。量輕重變通行虞。初非忽於父喪而然。則何可謂於禮如何。亦何可謂形勢行不得耶。

答明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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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敎曰。朋友往復間文字。不能謄置。前日俯問。未記何事。而所謂雜記䟽庾氏說。非玄石之書。似是鄙人質於玄石者也。彼此書今無可考。而更思之。後喪葬前。行前喪虞祔。終似未安。庾說似難從矣。

上年世弼禀目曰。有人先遭父喪。過一月又遭祖喪。葬父之後。其虞祭。何以爲之耶。虞是安神之祭。不可少緩。但祖喪在殯。行父虞。未知如何。如有次子或長孫。則在山題主奠後。告由行虞耶。門下答書曰。曾與玄石論此禮矣。雜記三年喪旣顈。其練祥皆行。䟽庾氏說有曰後喪旣殯。得爲前喪虞祔。此說可據。然卒哭與祔。可以退行。故玄石以爲當只行虞祭。未知如何。有次子則攝行恐無不可云云。盖後喪旣殯。前喪行虞與否。古今禮書。無論說處。唯庾氏始有所言。而門下又與玄石更加戡定。只以行虞爲斷。則此於處變之道。可謂得之正義矣。今此來敎曰。更思之。後喪葬前。行前喪之虞。終似未安。庾說似難從也。淺見竊有所未曉焉。檀弓曰。葬日虞。不忍一日離也。註曰。不忍其無所歸。䟽曰。葬之朝爲奠。及日中而虞。弗忍一日使父母精神離散。故云不忍離也。然則葬而卽虞。不忍使父母精神至於離散也。今若後喪葬後。如何前喪虞祭。則後喪未葬之前。卽前喪神魂飄散無依之日。此所以虞祭之不得不徑行。而庾氏說。亦難輕棄者。未知如何。

或曰。小記曰。父母之喪偕。先葬者不虞祔。待後事。曾子問又曰。並有喪。先重後輕。然則母喪雖葬。父喪未葬前。先行其虞祭。豈不有違於小記曾子問之旨耶。答之曰。小記註鄭氏曰。偕俱也。謂同月若同日也云云。夫偕喪若同月同日。則其葬也雖不必同日。在於同月內。而葬日之相近則可知矣。曾子問註曰。及其葬母而返。告殯以明日啓父殯之期云云。若明日啓父之殯。則葬母第三日當葬父。而其葬日之相近。又可知也。偕喪之葬日參差。不過三四日之間。則其虞也。依奠則先重而後輕之例。先行父虞。無足爲恠也。至於葬母未虞。又遭父喪。行虞必待三朔後葬父。則其虞之遅速曲折。與小記曾子問。逈然不同。似不可引此而爲必待父葬之証文也。又按曾子問並有喪下註。張子曰。古有掘壙以葬。旣並有喪則先葬者必不復土。以待後葬之入。相去日近故也。見此不復土之語。所謂先葬母。似是下棺壙中而已。復土而成墳。在於父柩入壙之後。亦甚明白。下棺訖實土三徧。返哭行虞。又是旣夕禮之意也。盖父未葬則母雖下棺。不得實土矣。旣未得實土。則母之虞祔。雖欲行之。其可得耶。及其葬父。並與母壙實土。然後兩喪虞祔。方可言矣。兩喪虞祔。旣在於一時。則安得不先父而後母耶。據此則小記之待後事。曾子問之先重後輕。與庾䟽各爲一義。自不相妨。尤見其不當引喩也。

或曰。父未葬。喪人不敢盥濯。禮也。欲行母虞。亦當盥濯。得不有違於禮意耶。答之曰。父葬前暫時盥濯。卽喪禮節目間所變也。母魂之三朔飄散。卽喪禮大體上所變也。其將曰節目難變。而任其母魂之飄散乎。抑將曰節目暫變。而使其母魂安集乎。當虞不虞。先靈彷徨。則所葬埋者母柩。所未集者母魂。三朔不虞之前。朝夕上食。朔望殷奠。以禮言之。俱涉虗設。此豈非喪禮之一大變。子心之所不忍者耶。量輕重變通行虞。實出於不得已之意。則葬前盥濯。非不知未安而然也。

或曰。殯在同宮。雖臣妾之喪。葬而後祭。則父殯方在同宮。而行母之虞。得無吉㐫相干之嫌乎。答之曰。旣夕禮註。自卒至殯。自啓至葬。主人之禮其變同。則始虞與葬服同。三虞皆同。盖小斂。主人始着免。至成服。脫免而着喪冠。又至啓殯。脫喪冠而復着免。以當小斂之節。雖葬後三虞。仍亦着免。則其不變小斂服。而猶存㐫禮之意。亦可見矣。鄭目錄曰。虞於五禮屬㐫。檀弓註又曰。虞祭之時。尙㐫云云。是以。庾氏䟽所謂小祥之祭。已涉於吉。尸柩至㐫。故不可以相干。其虞祔得以爲之者。亦有所以也云云。亦如何。

近日見沙溪答金巘問目。曰並有喪者。待父葬設父虞祔後。又爲母設虞祔。禮也。今此所問之喪母葬纔畢。又有父喪。而母之虞祔。待父葬後設行。則當在三月之後。不可闕然無安神之奠。但喪人旣遭斬衰。不可爲母行虞祭。依來示。以他親代行初再虞。待父葬畢。行三虞卒哭祔祭。似合於情禮。但無明文可據耳。右見沙溪集書卷二十二丈。見此沙老答問之語。他親代行之說。雖異淺見。後事不待之意。幸而相符。又以但無明文可據言之。庾氏說。此老偶未見而有此言耶。且父葬前。使服人行母虞。固有曲折。而若無服人則任其母魂三朔飄散。而終不行虞耶。淺見依庾意而行之似宜。未知如何。

答金直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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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虞卒哭等祭。並無炙肝。何也。如時祭祭始祖先祖等祭。自初獻至終獻。並有炙肝。唯虞卒哭獨無之。此或有深意於其間耶。

士虞禮陳饌具條鄭註曰。肝俎在燔東。啚又曰。肝俎燔俎。主人酳尸條曰。賓長以肝從實于俎。鄭註曰。從實炙肝之俎也。其所謂酳尸者。與饗神曲折。雖自不同。虞祭時用炙肝則其來久矣。丘氏儀節虞祭進饌條曰。祝以魚肉炙肝米麵食進。列靈座前卓子上。沙溪家禮集覽虞祭進饌條。引儀節以補炙肝之闕。其下虞祭之圖。又必設炙。炙則炙肝也。喪禮備要虞祭祝進饌條曰。以盤奉魚肉炙肝。奠于盤盞之東。盖丘氏溪老之意。皆以虞祭當有炙肝。故有此補設。然則虞卒炙肝之無文。無乃文不備之致耶。且來說曰。時祭祭始祖先祖等祭。初終獻並有炙肝。此似未詳。盖亞獻終獻。皆肉炙。非炙肝也。

答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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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初虞。卽倚杖於室外則朝夕哭上食及朔望奠。當去杖。而今人多不去杖。未知如何。

初虞後去杖。明有禮文則今人之不去。自是今人之所失。

答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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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遭父喪。後遭祖喪者。葬父而祖喪尙在殯。則父之虞卒。將何以爲之耶。

雜記曰。父母之喪將祭。昆弟死。旣殯而祭。如同宮則雖臣妾之喪。葬而后祭。據此。祖殯方在同宮。則父之虞卒。亦不可遽行矣。然雜記如三年之喪則旣顈。其練祥皆行。䟽曰。庾氏云若後喪旣顈。前喪練祥皆行。若後喪旣殯。得爲前喪虞祔。未知是否。且依錄之云云。盖虞祭卽安神之祭。葬而不可遅退。故庾說如此。䟽以未知是否錄之。則雖非許可之辭。亦不以不可斥之。則似不無參酌之道。故雖祖喪在殯。葬父後姑留山所。或返魂還家行三虞。至於卒祔則徐待祖葬。似合禮意。玄石,明齋亦皆從庾說矣。如有次子長孫。則告辭攝行。亦無不可。都在量處。

答鄭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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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禮。再虞用柔日。三虞,卒哭。又用剛日。何故耶。

禮經註䟽可考。檀弓卒哭成事。䟽曰。鄭註士虞禮云。虞。安也。所以安神。虞皆用柔日。柔日者。鄭註士虞禮云柔日陰。陰取其靜。最後一虞用剛日。故士虞記云三虞卒哭用剛日。鄭註云用剛日。剛日陽也。陽取其動。謂動而將祔廟也。

答朴尙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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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卞論經義者。錯看言者之本旨。而誤答之人或有之。况此老昏中所言。豈無錯看耶。此則寬恕之可矣。前後往復。支節漸生。辭說爲多。衰耗精力。誠無一一條卞之望。就彼此書中。撮其大旨數句語。更以奉禀。於此幸有以合。則其餘無俟於多言而合矣。另加商量指敎。幸甚。

前日鄙說曰。葬母而繼有父喪者。果不行母虞。則小記旣葬不報虞。當包其義。而據主人皆冠之文及註䟽三說。其所以不虞者。本不指繼有父喪。可知矣。無乃父喪殯後。當行母虞。如庾氏之說。故經文及註說。皆無其意耶。不然當言而不言者。抑何故耶。淺見小記此條。不必爲高明之証語。亦如何。

答書曰。註說家不以父喪不虞母之意明白表出者。依本文皆冠之文解之故如是。是固已言之矣。然亦以其禮變之無窮。不能預準備盡說了故耳。今必以本文中無父喪字。而謂不可爲不虞之証。則愚淺之見。雖欲不愈言。而愈不合。不可得也。伏乞將上况字意。試更思量焉。

愚按。答書所謂註說家依本文皆冠之文而解之。故不以父喪不虞母之意明白表出云者。其說誠然。但註說則從本文解之。固可如此矣。本文不言父喪。而只言皆冠。示若以事故阻虞者然。豈無其故耶。當時記禮者之本意。到今雖不敢妄度。其立文垂訓之際。某事阻於虞。某故不阻於虞。必有深思熟講而後始可筆之於書。如曰不知父喪之重於事故。則决無是理。如曰雖知之。未及言說。則亦無是理。况小記此說。不過以事故言其不虞而已。若夫父喪。事故中最重且大者也。記禮者言千古阻虞之變禮。而言事故之輕。使後人據輕而推知其重。豈其然乎。若曰重喪未葬。不可行輕重之虞。則直據重喪以斷輕喪之阻虞可矣。何必加不報之文。反使父喪之重。若無所阻於母之虞耶。如使父喪果有可阻之義。而小記中初無不報之文。則其將以小記之無証。廢其可阻之義耶。此說無甚輕重於盛論。而前後來說。必以是爲証語。非淺料所及也。盖事故之阻虞者。兵亂之類是也。兵亂比之父喪。雖若輕矣。蒼黃奔避之勢。或反有急於父喪者。是以雖菫得葬埋。而未及造主者有之。設或造主。不暇返哭而行虞者亦有之。至如天下大疫之類。又是事故之一也。小記旣葬而不報虞。盖因此等事故。雖欲行虞。未暇於行虞者而言耳。本非可以虞而不虞也。若夫葬母未虞而遭父喪者。成服前。雖非行虞之時。成服後。安知無參酌變通之道耶。若拘於父喪而阻母之虞。則母魂飄散。不得安集。亦如註䟽之說矣。三朔未虞之前。其可曰魂返室堂而依之於主耶。如使不虞飄散之說。謂浪談虗說則已矣。如曰此說卽喪禮大體上所關。於此不思所以變通安神之道。任其三朔之飄散。果是禮意耶。以小記不言父喪之阻虞。他經傳註䟽。亦無阻虞之文。則殯父之後。卽行母虞。自是次第事故耶。果爾則事故輕。父喪重之卞。似不必深論。未知如何。

父母偕喪。先葬者不虞祔。待後事。與葬母而旋遭父喪者。曲折不同。曾以橫渠註說卞之。而今此來說曰。許多證據。不能盡對。惟所謂不虞祔待後事者。未論葬父日期之近遠。以父喪之尙在殯也。而未可從事於母之虞祔故耳。盖高見與淺見。主意不同。則於此又不合。亦不是恠事。近見沙溪答金巘問曰。並有喪者。待父葬設祔虞。祔後又爲母設虞祔。禮也。今此所問之喪母葬纔畢。又有父喪。而母之虞祔。待父葬後設行。則當在三月之後。不可闕然無安神之奠。但喪人旣遭斬衰。不可爲母行虞祭。依來示。以他親代行初再虞。待父葬畢。行三虞卒哭祔祭。似合於情禮。但無明文可據耳。右見沙溪集書卷二十二丈。見此沙老答問之語。他親代行之說。雖異淺見。後事不待之意。幸而相符。又以但無明文可據言之。庾氏所謂後喪旣殯。得爲前喪之虞祔。此老偶未見而有此言耶。第一條答說曰。凡訓解之體。有只依得經傳本文。不假推廣而自爲完具者。有本文雖不言似。而因此認彼。得之於言外者。其規非一云云。此說正得訓解之體。甚善甚善。但因此認彼。得之於言外者之下。僭以愚見。又補一說曰。有本文當言而不言者。則究其所以肰。而得其不言之意。如此肰後其所訓解無所遺漏也。盖小記旣有以事故阻虞之意。則當先擧事故之重者。明白立說。以詔後人。卽事體之當肰。而今只擧事故之輕者。而不擧事故之重者。論以常例。極涉可疑。今其可疑之端。不復講究。唯以因此認彼之規。欲以爲準。則此於本文之義。訓解之體。或有所未盡察者耶。大抵雖是事故之輕。猶不得報虞。况父喪之重乎者。卽盛說也。經文只言主人皆冠。不言父喪則其不阻母虞。亦可推之者。卽淺見也。未知不報虞之文。果如高明之所言乎。抑如淺見之所云乎。經之主意。誠難的指。而凡論禮之規。必待有明文。沙老之意。旣與庾說。大旨相同。則庾說之無甚可疑。庶可知矣。吾輩自得之私見。姑勿論之。只以庾氏,沙老之言爲據。以待後世之知禮者。似爲寡過。亦如何。

來說末端曰。以不赴虞之文爲主之義。前日親奉音旨。盖不以爲不可。竊自幸有爛熳而無參差矣。及承前後再度下諭。不啻與始料相左云云。

前日此禮面討時。高明引不報虞之文。以事故阻之註而曰。此可爲今日証文。註旣曰以事故阻之。則兼包父喪而阻其母虞。亦似經旨。故鄙言果有云云。其後更詳主人皆冠之文。則不包父喪。明白無疑。前書所云。盖出此也。當初高明所論。只是大綱說。鄙病昏中。聽之亦未審悉。所以有始同終異之歎。肰若論其失。彼此當平分其半矣。可呵。

答南子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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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虞至禫。雖三獻禮。而其節目。不如時祭之備。故不爲各進炙耶。此則未曾考證。不敢質言。而今當一從家禮之文。似當矣。

愚按家禮初虞具饌註曰。具饌如朝奠。朝奠之朝。卽朔字之誤也。考朔日則於朝奠設饌。註曰。饌用肉魚麵米食羹飯各一器。別無用炙之文。虞祭不言用炙。自可推知。從家禮文則似不用炙矣。肰儀禮士虞禮曰。賓長以肝從。實于俎。鄭註曰。從實肝炙于俎也。據此則虞祭用炙。出於儀禮明文。家禮引朔奠。不言用炙。是闕文也。儀節虞祭進饌曰。祝以魚肉炙肝進。列于靈座前。備要虞祭進饌註。亦曰以盤奉魚肉炙肝。家禮虞祭之不言進炙。實通於祔練祥禫。肰丘儀備要。補闕如此。添酒乃是侑神也。旣是主人之任。則執事之代之者。嫌不得行拜禮。自虞至禫。似當爲一例矣。

愚按寒岡曰。侑食無再拜。豈非以悲遑不能備禮。只令執事就添盞中酒也。執事之代之者。嫌不得行拜禮。與寒岡此說。大旨則相近。

答丁士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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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祭進茶之時。禮無退羹之文。又無减飯置茶之儀。而俗有此禮。其得禮之正耶。

家禮初虞祝啓門條註。執事點茶。時祭啓門條註。主人主婦。奉茶分進于考妣之前云者。卽我國生人飯時進熟冷之意也。至於退羹置茶之節。禮無其文。而我國從生時所行之例。祭時亦肰。然三年內象生時則可也。而三年後祭則只當如家禮之點茶。

答洪君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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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禮虞卒練祥等祭。亞獻則主婦爲之。而我國士大夫家祭禮。無婦人爲亞終獻之事。似非家禮之本意。如何。

凡我國男子婦人。內外隔絶。比中原不啻較嚴。虞卒練祥。遠近族戚親知。或皆來參。主婦出而爲亞獻。非便故廢而不行耶。肰祠堂朔參點茶及時忌祭。婦人依禮行亞獻。有何不可之理耶。

答柳汝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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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溪答魯西書。遭妻喪之後。遭祖母喪者。以小記言之。固非偕喪之例。葬妻而不虞不祔。猶不葬也。禮有不葬赴虞卒哭以俟三月之文。若得行此則猶爲可也。而其夫方在祖母之重喪。决不可行云云。

先遭妻喪而後遭祖母喪者。妻喪虞祭。必待祖母葬後。則其魂魄之飄散。將至三月之久。此甚未安。其夫方在祖母之重喪。雖不可行妻虞。使其子與孫攝行其虞。似合權宜之道。若無子與孫則他服人亦可耶。沙溪曰。母葬纔畢。又有父喪。而母之虞祔。若待父葬後則當在三月之後。不可闕肰無安神之奠。但喪人旣遭斬衰。不可爲母行虞。以他親代行初再虞。待父葬畢。行三虞卒哭祔祭。合於情理。但無明文可據云云。服人攝行。沙溪亦有其說矣。

答李子始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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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敎又曰。古禮初喪。有塗殯之禮。至引時始啓殯。故復用散垂等節。三虞本是用喪禮之祭。非爲尙㐫而復用初喪之禮也。

家禮註。楊氏曰。古禮啓殯斬衰。男子括髮。婦人髽。盖小斂括髮髽。今啓殯。亦見尸柩。故變同小斂之節。又曰。古禮啓殯之後。斬衰。男子免。至虞皆免。肰則啓殯着免。以至于虞。爲同小斂之意也。鄭目錄曰。虞於五禮屬㐫。檀弓註又曰。虞祭尙㐫。肰則尙㐫字。古人已用之。來敎何疑於鄙說耶。溫公以後。古禮遂廢。以至家禮。發引時未有啓殯之節。故所謂散垂着免。雖若無可施之地。肰人或行之。其虞與祔祝辭之多寡不同。如前日鄙書所云。禮意恐如是。

先遭妻喪而後遭祖父母重喪者。其妻喪虞祭。依沙溪語。使輕重攝行。則其祝辭。以攝行服人稱謂耶。此祝措語。亦何以爲之耶。

某年月日。夫姓某名某。身有重喪。未經葬禮。今此虞祀。不敢將事。使子某或侄某昭告于亡室某封某氏。日月不居。奄及初虞。悲悼酸苦。自不勝堪。謹以淸酌庶羞。陳此祫事云云。可耶。

答洪致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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禮父未葬。不敢變服則今將改葬母墓。而啓墓之時。其不敢別爲服緦明矣。宜遵用重之義。欲以祖母斬衰行事。而但啓母墳。乃在先祖破墓之後。故又已服先祖改葬緦矣。此服雖曰緦。其義則反重於祖母齊衰。寧以先祖改葬之緦行事。其亦不背於禮意耶。

輕喪葬時。不釋重斬。禮也。肰哀先妣遷葬。不制緦服。則葬後之虞。將用何服。三月之後。又除何緦耶。似依重喪中遭輕喪而服之之例。啓墓時當持緦服矣。遷柩行至江上時。與重喪偕行有別。仍持其緦。姑隨柩行。及至新舊喪發引之日。當以先兄主改塟之緦爲主耳。

亡母改葬虞祭。當行於祖父母初虞後翌日。而備要改葬條。有祭畢撤靈座之文。觀此則未虞前撤靈座。事甚未安。但虗設靈座於墓上。以待翌日虞祭。亦甚無義。固宜移設於行館。而丘儀。有行虞於墓之文。肰則移設似或未安耶。

遷葬明日。行虞於山所。似是爲安體魄之意也。惟其行虞。只隔一宵。故不撤靈座而待明行之也。今番虞祭則當行於數日後。葬後下來時。仍爲並撤。行虞時。復上山陳設以過。似宜矣。

家禮罷朝夕奠之語。在於初虞後。而亡父初虞。當行於祖父母葬後。則其間朝夕奠。似不可廢矣。未知如何。

旣立主成墳。則虞祭雖未及行。便是葬後。初喪之奠。不可復設。

答金直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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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在母喪者。父當爲主。而備要虞祭祝下註。有母亡稱哀子。父母俱亡。稱孤哀子之說。父旣爲主。則所謂母亡稱哀子者何耶。望乞詳云。

此非虞祭祝下註。卽題主祝下註也。盖父在母喪。父在家主祭。則哀子之稱。似不當用於祝辭矣。但父或奉事在外。或得罪謫居。則若是子。父不在家而不得主祭矣。題主則雖不得不以亡室書之。虞卒或祥禫。子或措辭代行矣。肰則哀子。安得不書於祝耶。盖備要慮其父不在家之變禮。特言之耳。肰母亡字下。添父不在家則五字。尤似詳明。未知如何。

答李士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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讀祝者。卒哭以前。出於主人之右。卒哭以後則出於主人之左。若以神位爲主。則宜以神位之左右論。而今乃言主人之左右。此則何義耶。

祝辭中。旣以主人書名。則此則主人告神之語。所謂左右。只指主人而言。初無指神之義矣。神道之尙左。尤非可論於此也。第以卒哭前後。分主人之左右者。抑何意哉。盖檀弓註曰。㐫事尙右。陰也。吉事尙左。陽也。肰則虞卒哭讀祝之分左右。盖由於虞卒哭卞吉㐫之義矣。是以朱子曰。未葬時。奠而不祭。虞始用祭禮。卒哭則又謂之吉祭。其說則高氏說已詳矣。而其所制儀。復無吉㐫之卞。惟溫公。以虞祭讀祝於主人之右。卒哭讀祝於主人之左爲別。盖得禮意云云。朱子此說。尤自明白矣。

答安載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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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祭祝文曰祫事。卒哭始日成事。未知何意。

檀弓卒哭曰成事。䟽曰。虞祭之時。以其尙㐫。祭禮未成。今旣卒無時之哭。唯有朝夕二哭。漸就於吉。故云成事。祭以吉爲成告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