龜川先生遺稿/卷十一

卷十 龜川先生遺稿
卷之十一
作者:李世弼
卷十二

喪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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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喪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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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玄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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喪服小記。婦之喪虞卒哭。其夫若子主之。註曰。婦謂凡適婦庶婦也。虞卒哭祭婦。非舅事也。䟽曰。婦之喪虞卒哭。其夫若子主之者。虞與卒哭。其在於寢。故其夫或子主之也。

按。尤齋所謂一主於父在父爲主之說。然後無有妨碍牴牾者。實爲通達快活也。然若從此說。則虞卒哭大小祥。亦舅皆主之矣。然則小記及其註䟽。皆棄而不用。彼此兩說。俱是經文。一取一舍。無乃未安耶。况註䟽者。非不知虞卒祭婦非舅事之說。與父在父爲主之論。有所逕庭。而猶有是言。豈全無曲折而然哉。淺見以爲俱存兩文。各從其義。初喪禮賓。葬後題主。父皆主之。三虞卒哭。練祥二祭。其夫若子主之。如此則兩說各有所據。庶或免彼此取捨之偏。未知如何。

答。虞卒哭。其夫若子主之。實乃小記經文。曾亦有疑於尤丈一時之說矣。但家禮立主註。專以父在父爲主爲主。而備要仍之。盖其葬時以亡婦題主。而至虞卒哭。乃以其夫若子主之。自祔以後終喪入廟。舅又當主之。祝辭儀節。如夫祭妻。稱亡室。與題主婦字不應。又祭妻當拜。與舅祭婦之禮不同。不無出入矛盾者。故反意尤丈之說。雖非古禮。猶得家禮註意。而無甚妨碍矣。今承示意。以本䟽在寢之說爲重。然則當限虞卒哭祥禫。夫自主祭。而姑變亡婦字稱亡室。爲得禮宜耶。抑用攝行例。稱舅使子某云云耶。不敢質言。

追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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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辭書以亡室者。夫自爲主祭也。書以使子者。夫代父攝行也。小記經文。旣曰其夫若子主之。詳味其主字則指其主祭。不指其攝行可知。姑變亡婦字。稱亡室以祭。似合小記主字之旨矣。

答辭又曰。但家禮立主註。專以父在父爲主。而備要仍之。

愚按。家禮立喪主註。專以主喪爲說。故其註固有父主之意。而至於小記經文及註䟽。則就其主喪之中。別說在寢之變禮。至有虞卒非舅事之說。家禮註說。小記語意。各有所指。似不可引彼而證此之不然。未知如何。

答辭。小註亦曰。如夫祭妻。稱亡室。與題主婦字不應。

愚按。此說誠然。但初虞未祭前。先以小記婦寢舅不祭之意祝告後行祭則夫雖主祭。自無主題祝題掣肘之弊。亦如何。

備要立喪主註曰。奔喪。凡喪父在父爲主。䟽案服問云。君所主夫人妻太子適婦。不云主庶婦。若此所言。則亦主庶婦也。是與服問違者。服問所言。通命士以上異宮則庶子各主其喪。今此言是同宮者也。

按。服問所謂君主之君字。似指諸侯也。何以知其然也。旣曰夫人太子。則其指諸侯可知也。盖諸侯絶旁期。而服問主諸侯而言。故只言嫡婦而不言庶婦。異宮庶子。各主其喪。本非與論於此者也。又按奔喪。凡喪父在父爲主。註曰。父歿之後。兄弟雖同居。各主妻子之喪矣。同宮猶然。則異宮從可知矣。父歿。異宮者亦各主喪。則父在異宮之喪。父亦主之。又可知也。以是論之。服問只言嫡婦者。君之所重在於正嫡故也。奔喪凡喪父爲主也者。無論子之嫡庶宮之異同。父皆爲主之意也。此兩條所論。各有所指。而䟽家合爲一說。以求其通。有此奔喪同宮服問異宮之說。似非禮之正意也。

與金直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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昔年。以小記舅不主婦在寢之虞卒。問于文純公丈席。則答語曰。虞卒哭。其夫若子主之。實乃小記經文。曾亦有疑於尤丈一視之說矣。文純公書曰。婦喪舅夫所主之各異。禮固有其文矣。第當行事之際。不免相掣。曾問於尤丈。答云無論嫡庶與同宮異宮。一主於父在父爲主之說。然後無有妨碍牴牾之弊。尋常以爲可据而行之矣。但家禮立主註。專以父在父爲主爲主。而備要仍之。盖其葬時。以亡婦題主。而至虞卒哭。乃以其夫若子主之。自祔以後終喪入廟。舅又當主之。祝辭儀節。如夫祭妻。稱亡室。與題主婦字不應。又祭妻當拜。與舅祭婦之禮不同。不無出入矛盾者。故反意尤丈之說雖非古禮。猶得家禮註意。而無甚妨碍矣。今承示意。以本䟽在寢之說爲重。然則當限虞卒哭祥禫。夫自主祭。而姑變亡婦字稱亡室。爲得禮宜耶。抑用攝行例。稱舅使子某云云耶。不敢質言。厥後又以此意禀于座下。則來說曰。奔喪及小記。並有明文。未知何者爲是。第朱子於陳明仲朔祭子爲主之問。引奔喪以爲答。語類亦曰。妻喪木主。要作妻名。不可作母名。若是婦。須作婦名。翁主之云云。集說亦曰。子有妻子之喪則父主之。統於尊也。尤丈之以奔喪說爲主者。以此故耶云云。此於淺見。猶未釋然。小記曰。婦之喪。虞卒哭。其夫若子主之。祔則舅主之。鄭註曰。婦謂凡嫡婦庶婦也。虞卒哭祭。非舅事也。祔於祖廟。尊者宜主焉。孔䟽曰。婦人喪。虞卒哭。其夫若子主之者。虞與卒哭。其在於寢。故其夫或子得主之。附是祔於祖廟。其事旣重。故舅主之。婦之所祔者。舅之母也云云。盖以婦喪在婦之寢。故舅雖主喪。虞卒則不得主之。而夫或子主之云耳。以此推之。婦喪時禮賓。葬時題主。祔時祭妣。父固主之。而初喪飯含。葬後虞卒及練祥二祭。皆在寢之事。舅不爲之。卽小記經文之意也。練祥二祭。經文註䟽。雖不擧論。旣曰虞卒在寢。舅不主之。則練祥獨非在寢之祭。而舅又主之耶。其練祥之舅不主。亦如虞卒也。且來喩陳明仲之問。卽母喪朔祭則其所謂父者。卽其母之夫也。非其母之舅也。與淺說舅不祭婦在寢之虞卒。主意不同。恐不可以朱子答意引而爲證也。語類所謂若是婦。須作婦名。翁主之。集說所謂子有妻喪則父主之。統于尊也。此兩欵。實爲舅主之證文。而但鄭註,孔䟽非不知虞卒祭婦非舅事之說。與父在父爲主之言。有所逕庭。而猶有此言。則豈全無曲折而然哉。子之妻喪虞卒在寢一欵。則朱子亦無擧論之言。而小記經文。明白如此。此豈廢棄之禮耶。盖凡喪。父在父爲主者。卽統尊之常禮也。虞卒在寢。舅不祭婦者。卽常禮中變節也。俱係禮經。俱有其義。固不可舍此而取彼。又不可引彼而合此。惟當並存其說。各從其義而不悖而已。有何妨碍牴牾之事耶。尤齋專以奔喪爲主。雖在寢之虞卒。舅亦爲主。而小記經文及註䟽諸說。一切不顧。恐或考之未詳也。來敎曰。今高明分葬前後。以奔喪說引於葬前。以小記說引於葬後。其言亦好。而分屬之說。未有明證。不敢質言者。此又異於淺見矣。盖葬後虞卒。在於婦寢。故舅不主之者。此非淺說。卽小記之說也。分屬之明證。豈有踰於此哉。然婦之主書子婦名。則舅之爲主。自可一通貫於葬前葬後矣。或因一時在寢之變禮。雖不主祭。亦何損於父爲主之大軆耶。盖祝辭題亡室。則與其主題亡婦。有不相應矣。然虞未行前。以小記舅不祭在寢之婦。先告辭而行虞卒。則夫或子雖祭。更無主題自相爲碍之弊。未知如何。

答權汝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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禮記。嫡子父在爲妻不杖。庶子父在爲妻杖。據此則嫡子父歿然後方得杖。庶子父雖在。得爲杖。父同而杖異者何也。此言主與不主之有義。不以同居不同居爲異者也。盖嫡子當繼而主祀。故凡主祝必稱亡子亡婦。父皆主而夫不敢主。是以不杖也。庶子不能繼。不能主祀。自當爲別宗者。故父不得主之。是以杖也。然杖與不杖。亶在於主與不主。而主之義有二三。溫公所謂凡喪父在父爲主。註與賓客爲禮。宜使尊者拜賓之謂也。父歿。兄弟同居。各主其喪。註各爲其妻子之喪。通嫡庶各爲妻喪者之謂也。其所謂親同長者主之。註昆弟之喪。宗子主之。宗子主兄弟族人祔祭類之謂也。主之名雖同。取之義有異。觀者不以名亂之。可也。

奔喪曰。凡喪父在父爲主。父歿兄弟同居。各主其喪。䟽曰。凡喪父在父爲主者。言子有妻子喪。其父爲主。若此所言。亦主庶婦。又曰。父子異宮則庶子各主其私喪。今此所言。是同宮者也。又曰。父歿兄弟同居。各主其喪者。謂各爲其妻子爲喪主也。言此父歿同居各主之。當知父在同居則父主之。然則父之主喪與否。不但嫡庶之分而已。盖其主喪。一以重嫡也。一以同居也。嫡子妻喪。父必爲主。本出於重嫡之意。則夫不主而不杖者。初不係於同居異宮之異矣。至於庶子妻喪。異於適婦之喪。故夫爲主而杖之。父不爲之主矣。然與父同居則禮異異宮。父當爲主。故夫不敢主而杖矣。盛說何以曰不以同居不同居爲異耶。且盛說所謂杖與不杖。亶在於主與不主。而主之義有二三。溫公所謂凡喪父在父爲主。註與賓爲禮。宜使尊者云云一欵。似有曲折之可言。所謂註。卽鄭氏註也。今以其註說見。鄭意以爲凡喪父在父爲主云者。父只主與賓爲禮。而其他則子皆主之也。然朱子答陳明仲書曰。喪禮凡喪父在父皆爲主。則父在。子無主喪之禮。語類又曰。妻喪夫主。要作妻名。不可作母名。若是婦。須作婦名。翁主之。不分嫡庶婦。只曰翁主之。則似非只指嫡婦也。旣曰父在子無主喪之禮。又曰。若是婦。須作婦名。翁主之。則奔喪經文所謂凡喪父在父爲主者。以朱子之解看之。其所以爲主。不但在與賓爲禮而止耳。鄭註之落於一邊。據此可知也。寒岡曰。父在父爲主者。禮記奔喪篇。取統於尊之義而言之。非饋奠諸事。皆屬於其子。而父獨與賓客爲禮也。此亦朱子之意也。又按家禮。朔日則於朝奠設饌條註。楊氏復曰。初喪立喪主條。凡主人謂長子。無則以長孫承重。以奉饋奠。今乃父在父爲主。父在。子無主喪之禮。二說不同。何也。盖長子主喪饋奠。以子爲母喪。恩重服重故也。朔奠則父爲主者。朔殷奠。以尊爲主也云云。楊氏之說又如此。則父在父爲主。非止如鄭註所謂與賓爲禮。亦可見矣。溫公雖引鄭註爲說。揆諸朱子之旨。不相符甚也。何可據是而爲準也。盛說又引喪大記之說。大記之言。止於有無後無無主六字。若其子孫有喪云云。非大記。卽溫公之言也。何者。家禮立喪主條註。首有司馬溫公字。而註中所謂奔喪四條。雜記一條。喪大記一條。皆是溫公所引之說。若子孫有喪一條。出於溫公所自爲結末之辭。而其說不過推衍鄭註與賓爲禮之意而已。此亦有違於朱子父在子無主喪之訓。其難徵信。與鄭註同歸。未知如何。

與南子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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朔日則於朝奠設饌下附註。楊氏曰。初喪立喪主條。凡主人謂長子。無則長孫承重以奉饋奠。今乃謂父在父爲主。父在。子無主喪之禮。二說不同。何也。按初喪立喪主時。若是妻喪則當以夫爲喪主。必無舍夫而以子爲喪主之理。家禮所謂長子及長孫承重者。泛指父母之長子或長孫承重爲喪主也。今乃因此謂與父在父爲主之說不同云者。可疑。

此段論說甚明白。淺見本亦如此。楊氏說。殊可疑也。

上明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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備要立喪主條。凡喪父在父爲主。有嫡婦庶婦同宮異宮之說。喪服小記。婦之喪虞卒哭。其夫若子主之。通解續註曰。婦謂凡嫡婦庶婦也。虞卒哭祭婦。非舅事也。彼此俱是經傳。取舍未安。淺見則喪與祭。本來自別。俱存兩說。各從其義。葬前則一依奔喪之說。父皆主之。葬後則一依喪服記續解註之說。其夫若子主之。如此則雖似半上落下。亦各有據。或免取舍禮經之歸矣。未知如何。頃年門下遭孫婦喪時。必有定行之節。幸望詳敎之也。

答曰。婦喪。舅與夫所主之異同。旣有同宮異宮之辨。前者此中所遭則同宮。故專用父爲主之禮。子婦與孫婦何殊。以此不能躬祭。則况辭皆用使字矣。所敎主喪與祭。俱存兩說。喪則父主之。祭則夫與子主之云者。誠爲半上落下。反不如專主一說之爲便。未知如何。今士夫家雖或父子異室而居。實則無異於同宮。專用同宮之禮。恐無所妨矣。若如支庶之遠居者。則方可用異同之禮。題主與祝辭。皆以其夫與子主之矣。未知如何。

此段所敎亦然。敢不三復而致思耶。

與金士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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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時春問。伯父乃繼禰之宗而沒無嗣。以時春舍兄爲後矣。兄亦無後而已亡。當立其後。而姑無可繼者。伯父妻今又棄世。喪無主者。以一家之尊與親者言之。家嚴似當主之。而年老在他。或謂以哀可主。而非徒重喪在身。亦有群從之長於我者。未知何以而可也。及其葬也。主婦似當主贈。而世俗婦女不必往山。所贈當誰爲耶。至於題主。依周元陽祭錄。以顯姑書耶。

玄石答。尊伯父亡時。似亦無主者。其果以顯辟書之耶。然則以顯姑題主。勢所不得已也。至於攝行葬禮。則恐當以諸侄之長者爲之。

李時春之問。旣曰伯叔父乃繼禰之宗而沒無嗣。以時春舍兄爲後云。則其神主當以其繼後子書之。而顯辟之題。不爲擧論可也。設或當初誤以顯辟書之。婦人題主主祭。先儒皆非之。周元陽祭錄。以顯姑書之者。亦出於無男主。恐不可援而爲證也。大抵無後伯叔母喪。若無主人。姪行中最長者。當權題主祭也。雖使伯叔父神主。初已誤書顯辟。其吉祭合櫝時。以侄名一軆改正。以俟他日立后。似合禮意。問答文字。細覽後量處似宜。

答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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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有旣喪其長子。又喪其長孫。長孫又無嗣子矣。今於長孫之喪。其祖當主之耶。亡者之妻當主之耶。祖若主之。其題主與祝式當如何。伏望指敎。

婦人之主喪祭。先儒非之。然無男主則不得已主之。周元陽祭錄所云然也。今所示孫喪其祖在焉。祖主之。禮意當然。其題主則當曰亡孫學生某神主。祝式則當曰祖告于孫某。盖備要題主祝式曰。父告于子某。姪孫餘親皆倣此。

答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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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子文集主式曰。高祖考某官封謚府君神主。喪禮備要題主條曰。考某官封謚府君神主。妣某封某氏神主。妻子稱號見上。題主祝文云。妻則亡室。子則子某也。

見此則婦人書姓貫。出於沙溪。而只書於銘㫌。以示識別之意。至於神主。旣書顯祖妣顯妣或亡室。雖不書姓貫。自可識別。况今嬪宮神主。旣書端懿嬪。則尤自有別。不當以閭巷書銘例爲據。都監之啓請不書鄕貫於神主。恐得之矣。

答全▣▣壽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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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婦。註亡者之妻。虞祭亞獻。註主婦爲之。然則子爲初獻而毋爲亞獻耶。

初喪則家事未傳於子婦。故亡者之妻爲主婦。虞時則母子不可與共事。故喪人之妻爲主婦。所主而言者不同。

易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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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南子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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爲本生父母。男子繼後。女子已嫁者。皆不被髮徒跣。然則父在母喪。亦當一軆耶。

繼後子出嫁女。爲本生父母服。皆不杖期。故不被髮徒跣。至於父在母喪之服。雖曰期年。卽具三年之軆。杖期與不杖期。輕重自別。安得不被髮徒跣耶。

答權汝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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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爲妻喪變服。當去冠否。問解當去吉冠云。所謂吉冠。如𩮰帽子或堂上官所着吉冠之類耶。如布黑笠之類。初不去之耶。

小記註曰。親始死。子服布深衣。去吉冠。問解所謂吉冠字。盖出於此。但古之吉冠。未知其如何。而想必常着之非素冠也。以我國言之。似是常着之黑絲笠布笠之類。不必只據𩮰帽子堂上官所着吉冠而言也。大抵古禮。親始死。子先去冠。家禮妻子婦妾皆去冠。據此則三年服喪者外。更無去冠之禮。而問解及源流所言皆如此。此近從厚之言。姑從之無害也。妻喪雖具三年之軆。終隷於期年條。長子喪則自是斬衰重喪。何可引而爲證耶。

問解所引溫公說。本指小斂變服。與此始死變服。義有不同矣。通解續圖。未及致詳。而禮經所言。只是子爲父母喪去冠而已。未知又有何說。更爲此證文也。

答劉▣▣鎭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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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訣喪祭章曰。父母初歿。妻妾婦及女子被髮。男子則被髮扱上袵徒跣。

問。妻妾是主喪者之妻妾。則婦字從何看乎。或曰。婦是主喪者之婦。而妻妾乃亡人之妻妾云。邦之意則大不然也。妻是亡人之妻。則當曰父歿。而必不曰父母初歿也。疑有誤字。幸願垂敎焉。

只曰父歿。而不曰父母歿。則要訣論喪制之義。只言父喪。不言母喪。其可乎。雖曰父母。又言妻妾。活看則皆通無碍。本非字誤而然也。

答朴凈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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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襲衣註。但言幅巾而無緇冠。言巾則冠在其中耶。

家禮陳襲衣註曰。幅巾一。深衣一。大帶一。履二。其餘襲之所入物件。極其細悉無遺。而冠獨不言。巾與冠又是兩物。則豈以言巾而冠在其中也。亦慮磊嵬難安。不合置于棺中。故不得不去之耳。

飯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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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全▣▣壽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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飯含。用米用珠者何義。

禮運註。飯腥者。用上古未有火化之法。以生稻米爲含也。汪氏克寬又曰。含者何。口實也。實者何。實以玉食之美也。玉食何。天子飯以玉。諸侯以珠。大夫以璧。士以貝。庶人以錢是也。然則何以實之。孝子事死如事生。不忍虗其親口之意云云。見此則用米用珠之義。可知矣。

答金▣東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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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喪飯含時。喪人散髮。而頭無所着。似未安。聞北洞金相家則飯含時。着白布頭巾云。此最得宜否。

雜記䟽曰。親始死。孝子去冠。至小斂。不可無餙。士委貌。大夫以上素弁。小記註曰。親始死。子服深衣去吉冠。而猶有笲𦁡徒跣。將小斂。乃去笲𦁡着素冠。旣曰至小斂不可無餙。又曰將小斂着素冠。則小斂前飯含。頭無所着。豈不明白乎。盖哭擗罔極之中。無冠行飯含。似出哀不能文之意。初非禮有不備而然也。是以。家禮。從古禮言括髮免而在於小斂條。丘氏言白布巾。而亦在小斂之時。飯含不當用巾。於此又可見矣。或問飯含。主人被髮而行之。似非愼終之意。古禮有可據變易之節耶。沙溪曰。斂髮在於小斂之後。飯含時。無變易之節。

答李仲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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飯含。天子玉。諸侯珠。大夫璧。士貝。庶人錢。古禮然矣。朱子於家禮。不分士庶。許用錢。五禮儀不分大夫士庶。並許用珠。旣與朱子之意逕庭。而今俗通用諸侯之禮。極涉未安。如何。

飯含之玉珠璧貝錢。雖云各有用處。錢則用於飯含。似爲不便。玉璧貝。非我國之所産。不得已從所産用珠。五禮儀云云。亦出於此。然則大夫士庶通用珠。恐或無妨。

置靈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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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金直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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置靈座。設魂帛。註。設香爐合盞注酒果於卓上云云。

按。凡祭時香案。自朔望參祭皆有之。獨此條曰設香爐合盞注酒果於卓上云。而更不別設香案。或曰。初喪荒迷之際。祭儀未備。故不設香案云。此言如何。非但此條爲然。自此至葬。俱不見設香案之文。及至虞祭。始曰設香案於堂中。虞祭以前。同是初喪故如此耶。抑別有他意耶。

或者之言。大槩得之。朱子曰。喪禮初喪以前。皆謂之奠。其禮甚簡。盖哀不能文。而於新死者。亦未忍遽以鬼神之禮事之也。方氏曰。人之始死。以禮則未暇從其新。以情則不忍易其舊。其曰哀不能文。其曰不暇從其新者。當其荒迷時。禮有不備之謂也。其曰未忍遽以鬼神之禮事之。其曰未忍易其舊者。不以事神之禮。變其象生之謂也。夫香案茅莎。係是祠堂事神之際。求之陰陽之祭儀也。虞祭前不設。盖出於不備祭儀。而其所以不備祭儀者。非但只是荒迷而已。亦出於不忍以事神之意也。今若只委於初喪之荒迷。則恐非完備之論也。

又按。小斂設奠條註曰。設盥盆帨巾各二于饌東。其東有㙜者。祝所盥也。其西無㙜者。執事所盥也。盖祝盥盆之有㙜無㙜。初非緊重之節目。而亦不以初喪之荒迷有所或廢。則尸前香案之設不設。比諸盥盆㙜。其輕重如何。而獨以初喪之荒迷。終莫之設耶。且親之始死未斂時。雖委於荒迷不設。猶或可也。成服以後。發引以前。雖曰均是初喪。與其括髮之時。已自不同。儀文禮節。又從而漸備。賓之奠哭而去者。護喪送至廳事。茶湯而退。則何獨於香案不設。一委荒迷之致耶。按。虞祭執事者陳器具饌條曰。設香案於堂中。據此香案乃執事之所設也。奠弔之賓。護喪茶湯以送。則香案之設。執事獨不可爲之耶。其無關於喪主之荒迷。可知矣。如曰象生而不忍備祭儀。故不設則可也。曰荒迷而不備祭儀。故不設則不可以此言之。或說不但不爲完備而已。如何如何。

前日盛敎曰。香床豈必係於祭儀耶。此敎亦然。但家禮虞祭條朱子曰。未葬時。奠而不祭。虞始用祭禮。香床不設於葬前而始用於虞祭。則其隨祭不祭而設不設。可知。然則雖謂之係於祭儀。亦似無妨耶。

答鄭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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設魂帛註。司馬溫公曰。古者鑿木爲重。以主其神。重之義。可得聞耶。

按檀弓。重。主道也。殷主綴重焉。周主重徹焉。註士重木。長二尺。始死。作重以依神。雖非主而有主之道。故曰主道也。殷禮始殯時。置重于殯廟之庭。曁成虞主則綴此重。而懸於死者所殯之廟。周人虞而作主。則徹重而埋之也。方氏曰。夫重與主。皆所以依神而已。或曰重。或曰主。何也。未葬有柩矣。有柩而又設重。所以爲重也。旣有廟矣。有廟而必立主。主是爲主。據此則重之義。庶可見矣。

答權汝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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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魂帛火則其變服之節。恐當與神主火一軆。而旣在喪中則變服之節。恐不須言。如何。

盛說所謂旣在喪中。變服之節。恐不須言者。答語自好。其曰限三日去巾絰衰服。着白巾布衰。以示自罪之意者。似欠禮意。漢宣帝宗廟火。雖素服三日。盖以着常服爲不安。故變着素服。不必以待罪處之而然也。况初喪。喪人脫麤布布衰裳。着白布布衰裳則有棄哀向吉之嫌。尤似未安。火燒後。主人以下。以喪服就靈座以哭。速造魂帛。爲依神哭奠而已。許多儀節。恐不如來敎。

答鄭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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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初喪用魂帛。見溫公說。則自宋爲始耶。

司馬溫公曰。古者鑿木爲重。以主其神。今式亦有之。然士民之家。未甞識也。故用束帛依神。謂之魂帛。亦古禮之遺意。其意盖曰用魂帛。則亦不失古之用重依神之遺意云矣。通典曰。大夫非有土之君。無主故束帛依神。士結茅爲蕞。䟽說崔靈恩曰。大夫士無主。以幣帛祔。祔竟。還入殯宮。至小祥而入宗廟。以此見之。魂帛之名。雖始於宋朝。喪用束帛依神。其來遠矣。

答權汝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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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魂帛。鄙家自前。於靈座則倚立。於靈床則卧置矣。後聞沙溪宅亦然。故曾以質諸師門。則以爲旣以箱盛之則饋奠時立之。事畢斂之。似有出主斂主之義。然念葬時奠酹。魂帛之一日卧立頻數。則尤涉慢瀆。愚意沙溪宅所行。似可引爲定式。未知如何。

魂帛卧與立。以禮意斷其可否而已。何可以葬時奠酹。一日卧立之無筭。遽謂之瀆慢耶。按儀節。倚上置坐褥。褥上置遺衣。遺衣上置魂帛。其曰置坐褥。其曰置遺衣之兩置字。只卧而無立意。置魂帛之置字。果有立意。則當曰遺衣上立魂帛。恐不當以一置字。上下同用。此當商量處也。備要魂帛之具。又曰。箱所以盛魂帛者。輯覽魂帛條曰。裁白布三四尺。作神主形。又納箱中。見此盛與納字。未知有立意耶。抑有卧意耶。大抵淺見。魂帛旣納箱中。則决無納時不卧之理。雖卧。奠時又立。奠畢亦當復卧。則與出主斂主無異矣。明齋所論。似合於鄙說也。

答權汝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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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俗。魂帛常於椅子上。或倚立或卧置。何者爲是。備要無明白卧立之文

神主之祭則開櫝。祭罷櫝之。正如祭時開箱立魂帛。祭罷。卧魂帛盖箱矣。似無魂帛長立之義。玄石曰。設奠時。奉竪魂帛於箱。然則未設奠前。其不倚立。又可知矣。

答崔孝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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備要朝哭條。只有奉魂帛出靈座之文。而設靈寢時奉入魂帛則闕焉。俗䂓或橫安衾上。或竪安枕上。當何從之。

備要夕哭條。主人以下。奉魂帛入就靈床。哭盡哀云云。是亦家禮本文。而枕被之朝卷暮設。上文已言之。故於此只言魂帛之出入。旣曰奉魂帛入就靈床。則闕焉之疑何耶。或橫安或竪安之別。固世人所行不同。然淺見則以竪安爲得宜。何者。魂帛其長長而其廣狹。魂箱之長廣。亦所以依此矣。以其軆長之魂箱。竪安於板狹之交倚。則勢有所不可。不得已橫安者。順交倚之長廣故耳。初非據禮而然也。及其移安靈寢。則仍以交倚之所安者安之。故有此橫安之事。而其實違禮甚矣。靈寢旣象生時。其卧枕衾之義。必出於竪安然後若是竪安爲是。則枕上衾上。俱無不可。合於事宜。何用橫安如交倚之爲哉。

答尙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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備要小註所云必待三虞後。至家埋之云者。未知是沙溪義起。或古有此說。而其於返魂致謹之義則誠爲得之矣。盖神道玄遠茫昧。其歸依降格。生人旣不能目見。故禮意必多方以求之。返魂之禮。是旣葬後第一重事。而其必舍舊圖新。憑依本主。歸返於室堂。有不能目見。而明知初用之魂箱。埋之於墓所。豈非未安之甚者乎。是故。立主後。猶以魂箱置之主傍。到家行三虞於木主。安神之禮畢。然後埋之於家中凈土。實有妙理矣。至於遆遷之主埋於墓所。則不可與此並論。親旣盡矣。香火撤矣。埋之於家。安有意義。無寧埋之山次。魂氣與墓相依。則寒食一盂飯。不至爲虛說矣。至於家舍之難久保。有不必論者。遷徙換買。人之所時有。古人亦豈能恒保其家於久長也。大抵侄意則終以魂箱埋於墓所。爲未安矣。如何。更爲下敎。

竊覸備要小註之意。似不如來說之所云也。家禮初虞條註曰。祝取魂帛。執事埋於屛處潔地。此卽返哭至家之後。所謂屛處潔地者。似指家內而言也。然旣不言家內二字。則或是泛言屛處潔地耶。此則亦不敢質言也。盖初虞後埋魂帛。明白載錄於家禮與備要。若墓近日中而虞。則魂帛當埋於此日矣。有何必待三虞之義耶。或墓遠。初再虞途中行之。則魂帛又不可埋於途中。而三虞。必至家始可乃行。故備要。引丘儀三虞後至家埋之文。此只據墓遠者而言之。非謂至家雖初再虞之後。必待三虞而埋之。其無妙理。此可知也。來說曰。其必舍舊圖新。憑依木主。有不能目見而明知。則初用之魂箱。埋之墓所。豈非未安之甚者。亦異於淺見矣。家禮之意。果以魂神憑依木主。旣不能明知。故初用之帛箱。必埋於家中。則何不限三年仍置木主之傍。而初虞之後。便卽埋土。何哉。設使魂神猶在於帛箱。埋土之後。其將憑依於何處耶。埋土之帛箱。旣無憑依之理。則埋於家中者。其果有何意耶。大抵虞後之帛箱。祧遷之神主。其理一也。立主行虞則魂神已移憑矣。代數旣盡則魂神亦已去矣。到此地頭。主與箱。皆如無人之空閣。有何神氣之可言者耶。况屛處潔地。非家家之所皆有。遷徙換買。亦或人之所難免。則埋於墓山之外。寧有好㨾道理耶。至家而埋。初非致謹之意。則當之者惟當從便而處之。不必以此有所深拘。未知如何。

答權汝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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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有人殯宮失火。尸柩燒則其處變之節。恐與初喪無異。變服節次則主人諸子。去巾絰衰裳。正服不食如初。未收骨棺斂之前。似當着白巾。或孝巾及其成殯後。始具巾絰衰服。喪服具燒則當隨具而改成服收骨棺斂。如小大斂之儀。則其袒襲之節。亦似當如初喪之禮如何。幸乞批敎。

按。通典父母墓毁服議條。東晉大興二年。司徒荀組表言。王路漸通。士人得視冢墓。多聞凶問。朝野所行不同。或有重制斬杖者。復有制齊衰三月。緦麻三月者。直素服盡哀者。臣謂墓毁之制。改葬緦麻。當包之矣。鄭康成,王子雍皆云棺毁見屍。痛之極也。今遇賊見毁。理無輕重也。以禮無明文。行者致異。其下太常議定。博士江淵議。凡所以改葬者。必由丘墓崩壞露殯。其痛一也。愚以爲發墓依改葬服緦三月云云。盖東晉之時。士大夫陵墓。爲賊所發。棺毁屍見亦多矣。人子罔極之痛。亦何異於殯宮火而尸柩燒者耶。議者以改葬之緦爲斷。今於殯宮之火。主人諸子。去巾絰衰裳。小大斂。又用袒襲之節如初喪。則無乃過耶。淺見以爲尸柩火燒。主人及服人。以喪服奔走哭泣。斯速治棺。改斂改棺。安於殯宮而已。復用初喪節次。終涉重難。未知如何。註又曰。喪服俱燒則當隨具改成服。淺見則只當改造而止耳。似無改成服事矣。

答權汝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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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今有人殯宮失火。尸柩與魂帛。未及救出。則其處變之節。恐與初喪無異。不食哭擗若變服節次。旣於未造帛棺斂之前。似難以前着衰服從事。恐當改着白巾並環絰布帶。畧存如初之儀及其造帛斂殯後。始具着衰服絰帶。似或得宜。如何。

尸柩與魂帛遇火變。未及救出則其收骸衾斂。改造魂帛之前。不食哭擗。當如初喪。而如可力辦則雖一二日內。當畢斂殯。何至白巾環絰。皆如初喪之節耶。喪中遷葬者。更不制緦。仍服方着之喪服。則白巾環絰。恐非可論。未知如何。

答南子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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銘㫌題封號。旣曰從夫實職書之。則當備載一品至九品實職之名。而都不載。只書大夫郞階。與從夫實職之說相反何耶。銘㫌之長。亦當從實職品數。不可只從其資耶。

自一品至九品。從其本品。各列實職。則勢有所不通。盖文武官及諸雜歧入仕之人。有正職雜職軍銜之別。如欲從本品輒書正職雜職軍銜。則雜亂而有難盡書。如欲只書正職而不書軍銜雜職。則遺漏而有所不備。此備要所以只言品與資。而實職則欲書生時所經於銘㫌者也。然則雖不言書實職。其書實職之意。自在於其中。與從夫實職之云。不可謂相反也。銘㫌之長。惟當從其品資而已。必從實職則有資無實職者。終無以準其長。備要之意。似不如此矣。

答南子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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備要銘㫌條。凡男子婦人。從官職品數爲銘㫌。長短隨品。其下又列書加資。而末端又曰從實職。旣曰從實職則當列書實職品數。而不此之爲。只書加資。恐未詳。婦人封爵。亦當從夫之實職。不可從資。世多混用。旣失本意。又生進幼學之妻。皆稱孺人。未知有何所據。

銘㫌條首段云令善書者大書曰某官某公之柩。旣曰某官。則是言男之實職也。其下又曰。婦人封號。從夫實職。旣曰從夫實職。則是言女之封號。從夫職也。來書則曰當列書實職。其意每品欲各書實職。若爾則無乃太煩耶。孺人卽九品官之妻稱號也。銘㫌條首段曰。無封云孺人。生進幼學之妻。亦用此稱號。雖謂混用可也。盖儀禮。只有士禮。無庶人禮。不得已以其士禮通用於庶人。備要所言。與此相類。未知如何。

答鄭汝吉東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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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爵與奪。本係君命。非在下私爲之事也。恩叙未下。銘㫌私書官爵。則揆以事禮。殊涉無據。且在父母喪。未終喪而亡者。襲斂皆用喪服。則過三年後。千秋地下。長爲凶服之人。故己卯諸賢之論。襲斂皆用吉服。祭祀則限葬前用素饌。其在情禮。誠爲允當。沙溪取入於問解矣。今此銘㫌。只書及第則雖有恩叙之後。千秋地下。只爲及第之人。如死於喪中者長着凶服之爲矣。此所以有預書官爵之論者也。然襲斂用吉服。不過私講之義。銘㫌書官爵。不可以此爲準。惟當以及第書之。用於葬時。蒙恩之後。改書官爵於神主。恐似得宜。未知如何。

答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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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喪禮曰。爲銘各以其物。書銘曰某氏某之柩。賈䟽曰。男子稱名。婦人書姓與伯仲。

據此則古禮婦人銘㫌。無鄕貫之書矣。

問解。同春問曰。無實職而只書資級者。其妻稱號。可從資級而書之乎。答曰。當從實職。不可但以資稱某封也。書鄕貫某氏爲可。

見此則無實職而有資級者。不可以資稱某封。故書鄕貫某氏爲可。此所謂鄕貫。盖主無封者而言之矣。備要銘㫌條。婦人因夫子有封號。則云某封夫人某貫某氏之柩。無封則稱孺人。

見此則無論有封號無封號。婦人皆書鄕貫也。

答權汝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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銘㫌。襲後設於靈座之右。殯後立於柩東帷內。乃禮之正也。師門家。自前仍設於靈座之右帷外。未詳其義。抑有他經據之文耶。

以古禮言則銘㫌當立於柩東帷內。而家禮云倚於靈座之右。主家禮之家。皆用其說矣。

答李明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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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方行亡妻遷葬。而初以孺人書㫌矣。今則宜從夫職書之。而未經堂上實職。故無夫人封敎。當從堂下實職。以淑人書之耶。抑從舊以孺人書之耶。並賜指敎。

示禮疑謹悉。文武蔭官堂上妻。必待其夫之實職。然後自朝家始給封敎。若未經實職則不得出封敎。旣無封敎則亦不擅書夫人。而只書淑人者。自是常例。此則似無可疑。至於賢閤銘㫌則似當以淑人書之。又加贈字。然非有朝家所贈。終涉未安。則從夫職書曰淑人。如此而已。夫爲正三品堂上。前室仍以孺人爲書。恐非禮意。

答金直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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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家禮刻誌石及題主等條。皆分別考妣。考則稱某公。妣則稱某封某氏。惟立銘㫌條。只言書某官某公之柩云。而不言書某封某氏何耶。

小記曰。復與書銘㫌。自天子達於士。其辭一也。男子稱名。婦人稱姓與伯仲。雜記曰。凡婦人。從其夫之爵位。開元禮曰。某官封之柩。其下註曰。婦人其夫其子有官封。云某封夫人姓之柩。據此而見之。則古禮書銘。未甞有只言男子而不言婦人也。但儀禮士喪禮爲銘條曰。各以其物。亡則以緇長半幅。䞓末長終幅。銘于末曰某氏某之柩。鄭註曰。銘。明㫌也。雜帛爲物。大夫之所建也。以死者不可別。故以旗識之。亡。無也。無㫌不命之士也云云。此則只主男子而言也。盖家禮雖因書儀。而亦雜採儀禮。故其只主男子而言者。出於士喪禮而然耶。然此無明據。亦不可臆斷也。大抵只言某官某公。而不言某封某氏者。其意則不過夫若是議政而書銘曰議政某公之柩。則其妻之銘亦當曰貞敬夫人某氏之柩。雖不別言。自可推知故也。至於誌石及神主。有異於此。盖底粉面之所書。曲折頗多。如誌石則考妣措辭。詳畧懸殊。神主則考書府君。妣不書府君之類。有不可以書於考位者。推知其妣位之所當書。亦復如銘㫌之爲書。若不各爲䂓式。分別考妣。則後人將何所憑據耶。此所以畧於銘㫌而詳於誌石神主者歟。

小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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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權汝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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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禮大小斂奠。不言主人以下再拜。只言卑幼再拜者。此非泛然立文。則必有微意於其間。門下引殯前。純用生存之義者。亦似無礙於不拜之義理。而妄料家禮則成服前。主人特一袒括之制。初無小斂後用巾絰。如備要所定。此時主人。服色未備。拜於奠禮。似甚未安。只使卑幼拜之耶。

來說。小斂後主人袒括。巾絰未備。齊衰以下卑幼諸親。皆用袒免之制。着巾加免。則不可謂無服色也。此家禮之不言主人拜。只言卑幼拜云者。不無所據矣。但士喪禮主人括髮袒註。括髮者。用麻爲之。狀如今之着幓頭。士喪禮衆人免註曰。免之制。用布爲之。狀如今之着幓頭。以此論之。括麻着免。雖有用麻用布之殊。皆曰如着幓頭。則其制無甚有別。又按家禮具括髮麻免條註曰。括髮。謂麻繩撮䯻。又以布爲頭𢄼也。丘儀。頭𢄼卽是緫。禮註所謂裂練繒以束髮是也。免。謂裂布或縫絹。廣寸自項向前。交於額上。却遶䯻如着掠頭也。河西曰。掠頭如今之網巾。今見家禮。頭𢄼之着于䯻。免布之遶于䯻。其例亦不相遠。恐不可以服色之備不備。分而爲言也。但家禮袒括髮免條下小註。司馬溫公曰。免者。惟主人不冠。齊衰以下。去帽着頭巾。加免於其上亦可也。來說所謂着巾加免之論。似出於此。然以古禮見之。則小斂只有着免而無巾上加免之論。以家禮言之。則小斂亦只有着免。而又無巾上加免之說。惟是溫公說。只自如此也。况楊氏追錄此說於家禮者。在朱子棄世之後。則當初撰成家禮時。本無巾上加免之文。亦可見矣。如曰卑幼再拜。出於服色之備。則似非家禮本註之遺旨。未知如何。

答成達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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喪大記左袵下。孔䟽以爲袵。衣襟也。生向右。右手解抽帶便也。死則襟向左。示不復解。此說誤矣。襟旣向左則自無可係之紐。寧有復解不復解之擧論者乎。鄭註所謂袵向左。反生時云者。似得經文之本旨。未知如何。

襲右袵。小斂左袵。卽大記家禮之意也。問解,備要,輯覽。論鄭註襲時左袵之誤。極其詳備。則旅軒說差謬。不待卞明而可知也。來示又以袵衣襟生向右一段。謂之鄭註。袵向左。反生時一段。謂之賈䟽。此則似不然。此兩說。皆是喪大記經文。小斂大斂皆左袵。結絞不紐。下本註䟽。而上一段。非鄭註卽孔䟽也。下一段。非賈䟽卽鄭註也。問解輯覽。皆以上一段謂之註。此註字。若謂鄭註之註則似是考之未詳也。且來示曰。襟旣向左則自無可係之紐。寧有復解不復解之可論者。此言誠然。而亦不無曲折之可言。盖衣襟所懸之小帶。無於左而有於右。卽古今衣服之常制。豈孔氏獨不知此。而乃有是云云耶。盖以衣服常行之制言之。則左襟雖無小帶。以左袵變喪之時言之。則安知非懸於左而畢結之耶。孔氏卽唐太宗朝人。無乃唐以前漢晉間。喪禮左袵之䂓。亦或如此耶。孔氏此䟽。勉齋取入於櫝解大記小斂條。則其說無甚謬妄之故耶。且經文結絞不紐之紐。只以結之義言之耶。抑以屈之義言之耶。以文勢見之。其曰結絞者。言結其絞布也。其曰不紐者。言不屈絞布也。結絞不紐四字。盖言絞布畢結而不屈結也。本䟽所謂生時帶。並爲屈紐。使易抽解。若死則無復解義。故絞束畢結。不爲紐也者。實得紐爲屈之義矣。若曰紐無屈義而只有結義。則結絞之結。旣是結也。不紐之紐。又是結也。此句當曰結絞而不結矣。此果成說乎。不紐之紐。指其屈而非指結無疑。以此不紐字。照之於家禮小斂條不紐字。則家禮不紐字。似本於喪大記左袵不紐之文矣。當從大記本文而解之曰。不屈之而結矣。左袵若無小帶之可結。則有何屈結不屈結之可論。而家禮必以不紐言之。以示不屈之義耶。據家禮不紐字。亦有不屈之義。而想或左袵似有可結之小帶也。備要,問解所論。與淺見不同。未知如何。

答權汝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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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禮小斂奠。卑幼皆再拜。問解言卑幼則孝子在其中。儀節孝子不拜云。以士喪記小大斂孝子拜賓之禮觀之。喪人雖初喪急遽之時。有拜禮可知。而丘氏之謂不拜者。盖以家禮泛言卑幼而不明言主人以下故也。小大斂。孝子謝賓。皆有拜禮。而獨於奠無拜。只使卑幼再拜者。恐無其理。此等疑處。恐是家禮未成書之致耶。

語類答尸柩前孝子都不拜之問曰。父母生時。子弟欲拜。亦須竢父母起而衣服。今恐未忍以神事之。故亦不拜之。家禮朝夕奠條。又曰。祝盥手焚香斟酒。主人以下再拜哭盡哀。所謂以下。兼指卑幼也。夫語類,家禮。俱是朱子之說。而一則言尸柩前孝子不拜。一則言尸柩前主人再拜。何哉。盖父母喪。殯前殯後。雖皆以事生之禮事之。實則殯前純用生存之義。殯後則畧殺殯前之禮。是以賀循喪服記曰。父死未殯而祖父死。服祖以周。旣殯而祖父死三年。殯前後之有別。於此亦可推知矣。家禮小大斂奠。卑幼獨拜而主人不拜者。似是殯前純用生存之意。斂後拜賓之禮。似不當引喩。未知如何。士喪禮則無論殯前殯後皆無拜。而至家禮成服後朝夕奠。始言主人之再拜耳。

袒括髮免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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論南子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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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記。斬衰括髮以麻。爲母括髮以麻。免而以布。然則斬衰只以括髮而不設免乎。註云而以布。專言爲母。母喪則括髮免兩物並設乎。且父喪小斂後。拜賓竟。子卽堂下之位。猶括髮而踊。然則着免之節。在於何時乎。母喪則此時不復括髮而着免。然則括髮之節。亦在於何時乎。斬衰及齊衰。括髮免先後次第。並乞書示。

小記註曰。斬衰。主人爲父之服也。將小斂。以麻自項而前。交於額上。卻以繞於紒。如着幓頭然。今人名掠髮。此謂括髮以麻也。母死亦然。故云爲母括髮以麻。言此禮與喪父同也。免而以布。專言爲母也。盖父喪小斂後。拜賓竟。子卽堂下之位。猶括髮而踊。母喪則此時亦括髮。而着布免而踊。故云免而以布也。孔氏䟽又曰。爲母。初喪至小斂後括髮。與父禮同。故亦云括髮以麻也。免而以布者。此謂爲母與父異者也。記。主人拜賓卽位。若爲父。此時猶括髮。若爲母。於此時以免代括髮。故爲母又哭而免。

喪大記曰。母之喪。卽位而免。鄭註曰。禮斬衰括髮。齊衰免。以至成服而冠。爲母初亦括髮。旣小斂則免。孔氏䟽曰。爲父喪。至拜賓竟而卽阼階下。位又序東。帶絰猶括髮。若爲母喪。至拜賓竟卽位時。不復括髮。以免代之。免以襲絰。至大斂乃成服也。所以異於父也。喪服圖式䯻髮條。勉齋曰。今按喪服小記。云斬衰括髮以麻。爲母括髮以麻。免而以布。䟽云爲母初喪至小斂後括髮。與父禮同。至尸出堂子拜賓時。猶與爲父不異。惟爲父則括髮以至大斂而成服。若母喪則襲絰帶乃奠。則已着免布矣。此爲母與父異者也。

見此以上諸說。則父母喪。括髮與設免同異次第。亦可見矣。盖無論父喪母喪。小斂時。皆括髮以麻。父喪則雖在拜賓卽位後。依前括髮不免。以至成服。母喪則拜賓後以免代括髮。亦至成服。然則母喪時。免與括髮。不爲並設。可知也。又按備要小斂後婦人髽于別室條註曰。士喪記。旣憑尸。主人袒免括髮絞帶。今考士喪記曰。旣憑尸。主人袒括髮絞帶。視備要無一免字。據禮小斂未拜賓前。雖是母喪。本無設免之事。况父喪乎。備要所載袒免之免字。似是衍語也。

答權汝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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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禮。括髮免註。齊衰以下至同五世祖者。所以繞䯻者。溫公註。去帽着頭巾。加免於其上。繞䯻與加巾。兩說逕庭。當何從耶。

士喪禮云衆人免。註云免之制未聞。舊說以爲如冠狀。廣一寸。用布爲之。狀如今之着幓頭矣。亦自項中而前。交於額上。却繞紒也。據此則家禮所謂所以繞䯻者。似據儀禮之註意。溫公所謂着頭巾加免者。似出後世之俗禮。兩說各有其義。恐不可謂逕庭。然今俗方主溫公頭巾加免之制。繞䯻之云。雖在於家禮。不爲擧論久矣。

答權汝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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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家禮括髮註。謂麻繩撮䯻。又以布爲頭𢄼云。此專言斬衰者。以麻繩撮䯻。又以布束其髮根也。備要喪服小記。爲母括髮以麻。免而以布。註爲母括髮以麻。此禮與喪父同云。據此兩說則斬衰者。非只用麻爲括髮。又以布爲束髮也。齊衰者。非只以布爲繞䯻。亦用麻繩爲括髮也。竊觀今之用括髮免者。斬衰只用麻繩撮䯻。而若束髮之布頭𢄼。則去而不用。齊衰只用布免。而若括麻之麻繩。則去而不用。然則斬衰喪者。麻與布互爲並用。明有禮文。而世之人。雖好禮之家。準用此制者鮮矣。豈徒簡殺禮之致耶。

丈夫婦人。同用麻繩。禮也。不必遠引小記。家禮曰。具括髮麻免布髽麻。註曰。括髮謂以麻繩撮䯻。又曰。髽亦用麻繩撮䯻云云。而頭𢄼免布。又爲斬齊之用。則與高明所云。同一意例也。雖好禮之家。鮮能繼用者。似或未講之致。初非殺禮而然也。今若詳察準行。夫誰曰不可耶。

靈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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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南子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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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發引後靈寢。禮無更設之文。故今俗多行至葬前。而今罪人家則發引到山次。遅留七八日後。當行窆禮。其間如前不撤靈寢。亦無違於禮意否。

靈寢之設。似當限以葬前。到山所。若過六七日後始可行窆。則窆前如前不撤。亦或有據。然今考家禮與儀節,備要。則曰每舍設靈座於柩前。朝夕哭奠。食時上食。夜則主人兄弟皆宿柩旁。發引後靈寢之已撤。據此可知。而此外更無到山遅留則復設靈寢之文。無論到山卽葬與不卽葬。其已撤於發引之日。亦似無疑。又按五禮儀大夫士庶人喪發引條曰。若墓遠則每舍設靈座於柩前。朝夕哭奠。食時上食。夜則主人兄弟皆宿柩旁。或至墓經宿時同。據此至墓經宿時同一句。則正是哀所謂中間多日之留者也。每舍止宿。旣不設靈寢。而至墓經宿。又謂之同。則至墓雖留多日。不設靈寢。又是五禮儀註說。而其實卽家禮所不言之遺意。與鄙見相符。此亦惟在哀商量處之耳。

答權汝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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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喪用靈寢。禮無所論。恐當不用如何。

家禮。成服前。言靈座靈床。成服後。言朝夕哭奠上食。而及至塗中遇哀則哭。下註曰。墓遠則每舍設靈座於柩前。朝夕哭奠。食時上食云云。皆用初喪在家之例。而獨無靈床之說。至墓所後亦不言。竊甞思之。靈床。限葬前當設。而發引後。事勢與在家不同。從簡而闕之耶。若是闕文。儀節,備要。必有所論補而皆無之。發引掇靈座就轝之時。並撤靈床而不復設之耶。然頃年南相之喪。至墓所留數日。更設之。今番尹韓山之女喪亦然。盖與家禮所載似不合。未知如何。

答權汝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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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引後。更設靈床之禮。家禮旣無撤去之文。此正與葬後仍行上食之禮。同一意義也。彼兩家之仍設於墓所。其有見於此而然耶。至墓所。雖留一兩日之間。尙存象生之時也。未葬前仍設靈床。恐不悖。未知如何。

同一意義。此說鄙之初見。亦如是矣。近來方覺其不然矣。盖朝夕哭奠。虞及練日。次第言罷。而惟上食獨無停掇之文。則仍行至大祥。可知也。祥後神主入廟之後。則其罷自在不言之中。若夫靈床。發引後殯宮遂空。則其罷亦在不言中。此所以不別言罷。如大祥後上食也。以此論之。上食靈床。謂之同一意義。亦可也。但發引後每舍止宿處。朝夕哭奠上食等節。又必別申。而靈床獨不言。則發引所撤。初不持來。可知矣。旣不持來則墓下更設。似非家禮遺意。與上食仍行之義。何可比而同之耶。

答崔孝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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俗䂓。夕哭時設靈寢。朝哭時撤之。而靈寢之鋪設撤卷。備要中無分明載錄。未知別有可据明文否。

備要大斂條末端曰。設靈床於柩東。註曰。床帳薦席屛枕衣被櫛頮之屬。皆如平生時云云。按此說是家禮本文。而櫛頮二字。備要補之。旣曰枕被如平生時。則其朝撒暮設之時。如平生可矣。不可謂不分明。如何。

答外孫朴文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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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寢則似當持去耶。詳細下敎如何。

靈寢則限葬前當設。而家禮塗中遇哀則哭條。註曰若墓遠則每舍設靈座於柩前。朝夕哭奠。食時上食。夜則主人兄弟皆宿柩旁云云。更無設靈寢魂帛出入之文。離家後事禮。與在家時或有不同故然也。吾意自前如此。

上明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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甞聞朴潛冶,權晩悔。以家禮葬後無撤去靈床之文。終三年仍設。誠所未曉。盖父母葬前。全用象生之禮者。以尸柩在殯故也。葬後則其禮漸次降殺。初虞。罷朝夕奠。卒哭罷哀至則哭。小祥止朝夕哭。則初喪爲尸柩所設之靈床。大祥始撤何哉。揆諸每舍不設之意。則抑有所不同者耶。

答曰。三年不撤靈床。曾聞潛冶家如此。而晩悔家則未聞。未知得於何處耶。第當門於其家耳。

答明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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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家禮成服條。朝哭奠註曰。設盥櫛之具于靈床側。奉魂帛出就靈座。食時上食。朝夕哭奠註。又曰。奉魂帛入就靈座。座字似是床字之誤發引條註曰。若墓遠則每舍設靈座。朝夕哭奠。食時上食。盖成服條。旣言靈座靈床朝夕哭奠上食盥櫛置魂帛出入。則每舍止宿時。亦當以在家之所行儀節。一例言之。然只言靈座而不言靈床。只言朝夕哭奠而不言魂帛出入。只言朝夕上食而不言盥櫛設置。何哉。如曰此偶然闕漏之致。則其所闕漏者。不但靈床字而已。此豈偶然而然哉。大抵以人子不忍變在言之。靈床似當限葬前設焉。而家禮從簡。只止於發引耶。抑或發引後事禮。與在家不同。故當爲降殺而然耶。朱子本意。誠未的知。而要之靈床永撤於發引也。况發引時。衾枕之具已斂矣。盥櫛之設已撤矣。夕奠入處靈床之魂帛。亦已奉出升車。而殯宮遂空矣。靈床之徹。雖不別言。自在不言之中。及至行喪。每舍止宿。不復言說。則發引時所撤。仍不設於每舍。明白無疑。葬前葬後。皆無撤去之文者。似出於此也。是以。儀節,備要。皆從家禮。靈床之撤不撤。俱不擧論。其非闕漏。推是可測也。

答曰。此段所論。看得精密。人不可及。聞所未聞。良可幸也。但鄙見昏昧。姑未能信其必然。謹當更思之耳。

發引時靈床當撤之示。似然矣。而今人或有至墓下。又不卽葬者。亦不復設靈床耶。此却可疑。若爲復設則未可謂靈床必撤於發引也。未知如何。

擬上明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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腰絰成服後乃絞。卽古禮。靈床葬後乃撤。亦禮意也。家禮不言絞與撤。亦謂之可疑也。若夫上食終三年當行之禮。大祥撤几筵時。亦隨而並撤。虞祭罷奠下。雖不言如初。亦何妨於三年之說耶。腰絰靈床之闕遺。似不必引証而疑上食亦爲闕遺也。如何。

靈床諸具。隨魂帛之出入。而朝夕斂設者。卽葬前象生時大節目。發引後。欲復設於墓下。則想必引時亦爲持去矣。每舍止宿之時。朝夕上食。朝夕哭奠。皆如在家時。而所持來靈床獨不設何哉。無乃發引撤靈座時。靈床則仍爲永撤之故耶。尊信家禮者。發引後似不當更設。而上年南相之喪。至墓山留五日設靈寢。此卽本家意見。似非家禮至每舍不設之遺旨也。

成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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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金▣東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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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服之奠。俗尙侈靡。儀物極盛。且並設加供。非奠伊祭。其在孝子之道。有嫌於忍死其親之意。未知何以則可矯其弊歟。

家禮成服條曰。五服之親。各服其服。入就位朝哭。西河曰。卽下所謂朝夕哭之朝哭也。相吊如儀。以此文勢次第言之。成服日。五服之親。各服其服行朝哭。又行相弔。然後始行朝奠者。卽家禮之意。成服時元無設奠之事。儀節,備要。莫不皆然。但古禮則葬前。期,大功長在喪次。故成服雖行於朝哭。無所有碍。我國則不然。期大功。在喪家者絶無之。成服必待服人之齊會。則日勢已晩。朝哭又過。成服行於朝奠者。其亦事勢之或然。至於必設盛奠。又設加供則其爲無據。誠如來敎矣。

答李仲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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儀禮註云前有衰。後有負版。左右有辟領。孝子哀慽之心。無所不在。䟽云衰者孝子有哀摧之志。負者負其悲哀。適者指適緣於父母。不念餘事。故信齊以爲惟子爲父母用之。旁親不用。又曰。家禮至大功。乃無負版辟領衰。盖家禮乃初年本也。後先生之家所行之禮。旁親皆無負版辟領衰。若此之類。皆從後來議論之定者爲正。此則信齋之所目擊而著之者也。沙溪於備要曰。儀禮五服。皆有負版辟領衰。家禮大功。始除此三者。而今之行禮者。牽於楊氏之說。雖祖父母及妻喪。亦不用之。恐非禮意。當以家禮爲正。按儀禮註䟽及朱子家所行如此。而沙溪只據丘說。欲用此三者於旁親大功以上。未知如何。

所論諸說。當以沙溪說爲正。盖喪服經文。列書五服。而所謂負版辟領衰等名目。未有見焉。記禮者乃於喪服之下。補其未備之文。此所以緫稱五服。初非言父母之喪服而已也。鄭註曰。前有衰。後有負版辟領。孝子哀慽。無所不在。賈䟽推衍鄭註。名義尤重。就其孝子字觀之。負版辟領衰。似若不用於旁親。然斬衰經文註。鄭氏釋苴絰而曰。在首在腰。皆曰絰。絰之言。實也。明孝子有忠實之心。故爲制此服。據此其言孝子之絰。所以擧重也。斬齊功緦五服之皆有絰。不足爲恠。負版辟領衰之註。何獨以有孝子字故。不得通用於旁親乎。從重而言則或指父母。從輕而言則或指期功。無不可者。但家禮楊氏附註。旣曰後先生之家所行之禮。旁親皆無衰負版辟領。此楊氏所目見而爲言。則不可遽謂之不然。况喪服圖式。據儀禮註䟽。而云此衰負版左右辟領四者。惟子爲父母用之。旁親皆不用歟云云。觀其用歟字。則乃是未定之辭。非斷决也。圖式此註。若是楊氏所錄。則與家禮註說。未免逕庭。若是勉齋所錄。則先生家行禮。豈獨不見而有此未定之辭耶。此皆可疑。大抵註䟽。雖有孝子之云。父母之云。不過如言絰而擧孝子之意也。輯覽所謂特擧其最重者而言之者。恐似得之。至於備要所謂儀禮五服皆有負版辟領者。非謂別有此一條語句。記文經䟽。雖有言重處。活看則可也。不須深疑。若夫衰裳之衰。是緫言喪服。非指衰負版辟領之衰一欵。來示得之。似無可疑。

上明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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喪服斬衰條。經文曰。苴絰絞帶。士喪禮記曰。旣憑尸。主人絞帶云云。夫絞帶之文。始見於喪服。又見於士喪記。而至於他禮經。更無見出之處。禮記奔喪條。雖有襲絰于序東。絞帶反位之文。䟽曰。知此絞帶非象革帶之絞帶。必以爲絰之散垂而絞之者。腰帶爲重。象革帶之絞帶爲輕。此絞當擧重者。故以爲絞絰之垂者云云。此則名雖絞帶。其實亦非喪服及士喪記三重四股之絞帶也。盖禮記一書。雖屢言喪帶。而䟽說皆以腰帶當之。絞帶之文。終不槩見者何者。未知儀禮之外。禮記則絞帶元不擧論耶。果爾者。欲使後人只着腰帶而已耶。若擧腰帶則兼包絞帶。故不別言之耶。古人如有論此一欵文字。伏乞下示。

答曰。擧腰帶則兼包絞帶之敎。似是矣。旣具於儀禮之經。則安有欲使只着腰帶之理耶。古人之論此。未之見矣。

答鄭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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喪服斬衰條。經文所謂菅屨之菅。指何而言耶。後世不用菅屨。何意耶。

喪服䟽曰。菅草也。詩云白華菅兮。鄭註白華。已漚爲菅。濡韌中用也。劉氏曰。菅屨。爲以菅草爲屨。毛傳云野菅也。已漚爲菅。字書又曰。菅音姦。草名。葉似芧而滑澤。莖有白粉。

柔韌可爲索。又草已漚爲菅也。據此則菅之爲何草。庶或可推。而大全答周叔謹書曰。菅屨䟽屨。今不可考。略以輕重推之。斬衰用今草鞋。齊衰用麻鞋可也。麻鞋。今卒伍所着者也。菅䟽兩鞋。朱子旣以今不可考爲言。則後世不用菅屨。亦出不可考之致耶。第所謂麻鞋。其制雖未詳。不過以麻爲鞋而已。無甚難知。而至於草鞋。則未知其何草爲鞋耶。其所難知。與菅無異矣。國俗。喪三年者。例用藁鞋。以代菅屨。亦不悖於無葛之鄕用顈之義。未知如何。

答洪萬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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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俗三年之喪。婦女服制無定式。或用大袖長裙腰首絰。或用長衣絞帶。或用背子及上下衣裳。而及至大祥易服之時。主以丘儀。衣裳純用素。何者得禮意否。

三年之喪。婦人服制。以古禮言之。衰裳首腰絰絞帶杖。明白載錄於儀禮與備要。欲依古禮則當用此。大袖長裙。雖非古禮。出於家禮。此亦禮制之一也。服此又無妨。惟在當喪者量處之耳。若夫背子則家禮以衆妾服言之。丘儀亦然。婦人喪服。不可用此也。及至小祥。用練改制。一如禮意。而至大祥。男子衣冠皆用素。非但丘儀。自是古禮。則婦人衣裳。亦一例用素也。

答李仲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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婦人服制。儀禮圖式曰。杖制同男子。家禮曰。凡婦人皆不杖。家禮圖。爲衆子杖期。爲適婦杖朞。前後三說不同。當以何說爲正耶。竊覸今世婦人雖有杖。未甞杖之。則恐爲彌文而已。儀禮喪服傳曰。婦人何以不杖。示不能病也。此婦人雖謂童子不病。其不病則一也。依朱子說皆不杖。亦不爲闕禮耶。

婦人服制。儀禮圖式。杖制同男子者。據喪服經文之意也。家禮凡婦人皆不杖者。據俗禮長裙之制也。論正禮則當以啚式爲準。而長裙之制。亦入朱子家禮。則自不害爲禮之一義也。今世士夫家婦人喪服。多用長裙而無杖。亦不爲無據也。如曰用長裙而無杖。則猶之可也。以有杖不杖。謂之彌文而不用。則其可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