勤而未已。於是資地勢，建土功，區區而日不暇給，矻
矻而樂在其中。以不拒物為心，因成高大；以不讓塵 為德，遂致穹崇。所謂從微而至著，有感而必通，致峰 巒而因人立跡，侔造化而與古爭雄。故得日就月將， 天長地久。小既資於坎窞，大豈遺於培塿。匪辭形倦， 將欲必致于雲霄；所冀道成，亦以兼容其妍否；有始 有卒，乃勞乃勤，依依漸長，日月增高。以力為謀，比大 不唯于熊耳；將勤喻學，成功豈謝于「牛毛。」是謂積小 以稱奇，裒多而為貴。既稠疊于委輸，亦縱橫於經緯。 則聚米者故不足云，累臺者於斯殊未。所以塊然凝 質，崒爾成姿，千峰可數，五色無遺。以此驗巨靈之神， 誠為怪也。以此想愚公之事，亦可淒其別有。十載施 勞，三冬率是。常負荷以相勉，每勤求而自揣。所冀必 成，無虞中毀。儻若因「我而出雲，庶亦降神而在此。」
《聚米為山賦》蔣防
「至精者米，至大者山。伊巧心之可化，諒措手之非艱。 始聚之時，雖未離乎掌握；象成之後，若可極于躋攀。 昔馬援以炎徼未賓，雄圖是急。爰請兵以薄伐，將越 險而深入。懼君意之未明，陳地形之久習。既而辨襟 帶，分郡邑。雖蠻貊千里，亦可圖于寸眸；岡巒萬重，誠 不過于數粒。方高高而仰止，異屑屑而俯拾。」遠近忽 其豆分，東西俄而玉立。寫載既宣，規模罔𠍴。雪峰競 聳，雲嶺交連。初疑栖畝之糧，尚班於地；漸似如坻之 庾，欲峻于天。笑覆簣之難進，訝高陵之遽遷。起自纖 微，有類積塵為嶽；終非奇幻，那同畫地成川。且堅而 不動者山之常，遠而可識者人之智。既分銖于忖度， 得道路之險詖。所謂喻大于微，圖難「于易。事非同于 積累，跡豈涉夫詐偽。故得戶牖不窺，要荒可知。積廩 以增麗，因陳而究奇。縮地勢于撮土之間，孰云見小； 備山形於握粟之內，何慮巧虧。近可得而立驗，遠無 勞于坐馳。」經營若神，不媿巨靈之跡；融結隨意，將符 真宰之機。至矣哉！曲盡人謀，詳觀地險。非群玉而玉 彩爭光，異落星而星芒亂點。然後師干可試，隘害可 期。不假斗筲之筭，因成指畫之資。念彼愚公，誰肯與 其進也。徵夫良將，吾當學以聚之。
《聚米為山賦》獨孤鉉
「有山，負固兮遠不可窺，規模之於米兮了然可知。」象 在其中，則遠而視近；積而能散，故高以就卑。所以舉 一隅而必狀，投一溢而增危。峙乃糗糧，始覿必盈之 積；塵其糠秕，俄分不讓之為。爰將取法，非曰作偽。初 識聚米之夫，及為樂山之智。同遠近無拔虯之患，殊 輕重去壓卵之易。善於陣者，謂我幄內師謀；昧于事 者，謂我軍前兒戲。於是高卑殊狀，岩壑再闢。爰分杵 臼之資，寫彼丘陵之積。持一撮之多，謂能作固。迷方 寸之地，已疑見敵。操量鼓者，早訝于拔山；充糜粥者， 旋驚其茹石。若其似杇疑駮，如呀欲平。防之於十手 所指，負之於五斗而盈。無還三十之車，侔于造化；酷 似五千之仞，勢亦崇成。且夫或以筲藏，乍疑箕斂。搜 其存稟之實，屹作捍邦之險。削培塿而敝帚呈功，吐 嶔岑兮括囊未掩。於是太白忽峙，玉山宛呈。簸持兮 陰靈乍泄，轉捧兮雲掌俄生。偕病馬之岡，莫知其遠； 指亡羊之路，不見而明。然以小方大，布新除舊，有懷 狗盜之虞，無辭蟻壤之漏。爰謀爰度，方同數米之人； 為岡為陵，不是傾倉之寇。是知退進由己，高下在心。 克盡崇卑之勢，難均筲斗之斟。勿謂君前嘗巧，事外 求因。功早登於九仞，虜何迯於七擒。
《囚山賦》柳宗元
楚越之郊環萬山兮，勢騰踊夫波濤紛對。迴合仰伏 以離迾兮，若重墉之相褒。爭生角逐上軼旁出兮，其 下坼裂而為壕。欣下頹以就順兮，曾不畝平而又高。 沓雲雨而漬厚土兮，蒸鬱勃其腥臊。陽不舒以擁隔 兮，群陰沍而為曹。側耕危穫苟以食兮，哀斯民之增 勞。積林麓以為叢棘兮，虎豹咆闞，代狴牢之吠嗥。余 「胡井眢以管視兮，窮坎險其焉逃。顧幽昧之罪加兮， 雖聖猶病夫嗷嗷。匪兕吾為柙兮，匪豕吾為牢。積十 年莫吾省者兮，增蔽吾以蓬蒿。聖日以理兮賢日以 進，誰使吾山之囚吾兮滔滔？」
《題山賦》司空圖
繭吾髮以群嬉兮，乃恣狎於林壑。窘世路之榛榛兮， 匪茲焉而焉託。仰基矩之惟舊兮，豈孱眇之彼度。矧 嶄紆而還農兮，亦靡勞於濬鑿。壯神工之騁奇兮，枉 一峰而中擢。齴鼇鼻而噓空兮，湧佛螺而旁絡。阜交 蹠於艮隅兮，俯川塍而黼錯。躋遺堞以仰眩兮，洶瀑 巔而電薄。腴卉木以駢昌兮，藹葩屏而麝幄。滋彩綷 以紛翔兮，玩《韶》鮮而戲濯。睹群物之遂性兮，澹吾躬 而斯樂。笑殊道以徇強兮，喜夸鵬而跼躩。雖穴處而 志揚兮，邈軒肆於宏廓。借家國之未忘兮，鄙榮伸而 陋約。鑱身明而自勖兮，行與息而靡怍。
《山賦》宋·吳淑
「夫山者宣也，宣氣生萬物者也。」爾其天孫日觀，終南， 太一，蓬萊，九氣，崑崙五色，天台赤城，龍門積石，訪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