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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證

後,志氣凋落,無復囊括宇宙之志,雖席鍾離天際之

勢,而略不能用險以挫元魏之鋒。元澄之圍鍾離,雖 以失利而自退;元英之圍鍾離,雖以韋叡之救而自 解,不過僅僅自守耳。此長淮之地在梁而梁不能用 也。是故自襄陽而抵樊城,自丹陽而抵廣陵,自廣陵 而抵淮陰,自淮陰而抵盱眙,此全淮之右臂也。自采 石而抵歷陽,自歷陽而抵鍾離,自鍾離而抵蘄春,此 全淮之左臂也。自武昌、齊安而達信陽,自江陵而至 襄陽,此漢沔之關梁也。故淮陰、盱眙之城固,則自淮 而東可以無患;鍾離之城固,則自淮以西可以獲全; 至于信陽、樊城之壘全,則漢、沔以南無敵虞矣。雖然, 豈特自固而已哉!王羲之《與殷浩書》曰:「保淮之志,非 復所及,莫若還守長江。」羲之勸浩因長江以固大業, 此言是也。至謂舍淮而守江,豈不謬哉!若其自京口 而至秣陵,「控帶荊、揚,引輔江湖,咫尺淮甸,應接梁、宋, 人皆知其為長江之險也。自武昌而至于江陵,東通 吳會,西連巴蜀,南極湖襄,北控關洛,人皆知其為荊 湖之險也。自涪陵而極于成都,土地險塞,沃野千里, 控渝扼瀘,聯接關隴,人皆知其為巴蜀之險也。然知 有長江之勢,而不知所以為守淮之計,則非知江之 險者也;徒知有荊湖之勢,而不知所以為襄、漢之計, 則非知荊湖之險者也;徒知有巴蜀之勢,而不知所 以為漢中之備,則非知巴蜀之險者也。蓋長淮所以 為江浙之藩籬,襄、漢所以為荊湖之唇齒,漢中又所 以為巴蜀之門戶。陳宣帝失淮甸之地而致隋人之 禍,南唐罷把淺之師,而啟周師」之釁。蓋棄淮而守江, 則江左亦難以自立矣。吳人不得襄陽,杜預得以成 江陵之捷;苻秦會師沔北,而朱序必嚴城中之守,蓋 棄襄陽而守荊湖,必不能以自固矣。曹操既破漢中, 故蜀人皆無自固之志;姜維退保漢、樂二城,故鍾會 如履無人之墟。蓋棄漢中而守漢樂,則巴蜀必不能 自存矣。惟守江以為家戶,備淮以為藩籬,則長江之 險可得而保也;以荊湖為重鎮,以襄陽為唇齒,則荊 河之險可得而固也;以巴蜀為要害,以漢中為門戶, 則巴蜀之險可得而有也。晉人能守合淝、壽陽以為 重地,故劉后終不能踰淮以圖晉;陶侃使元宣以鎮 襄陽,故趙人不能越漢、沔以取荊、蜀;以魏延鎮漢中, 「故魏人不能踰南鄭以謀蜀。」合歷代之得失而並觀 之,則荊襄、江淮、蜀漢之相為用,其效可觀矣。昔祖逖 自淮陰進兵以復河南,到彥之自淮入泗以平司、兗, 則在淮之形勢為可用也。元溫自江陵以趨霸上,柳 元景自襄陽以克潼關,則在荊襄之形勢為可用也。 漢高祖自南鄭以克三秦,諸葛孔明自漢中以鎮關 隴,則漢中之形勢為可用也。又嘗聞《吳紀》涉之言曰: 「疆界雖遠,而險要必爭之地,不過三四。所以荊湖之 地為州者十,而其鎮則江陵、武昌是也;京西道為州 者八,而其鎮則襄陽是也;江西道為州者十,而其鎮 則九江是也。何以明之?江水源于岷山,下夔峽而抵 荊楚,則江陵為之都會;嶓冢導漾,東流為漢,漢沔之 上,則襄陽為之都會;沅湖眾水,合洞庭之波而輸之 于江,則武昌為之都會;豫章江西與鄱陽之浸,浩瀚 吞納,而匯于湓口,則九江為之都會。故守江陵則可 以開蜀道,守襄陽則可以控川陝,守武昌、九江則可 以蔽全吳。夫江南所恃以固者,長江也,而四川之地 據長江上游,而下臨吳、楚,其勢足以奪長江之險;河 北所恃以為固者黃河也,而陝西之地,據黃河上游, 而下臨趙、代,其勢足以奪黃河之險。」是川陝二州常 制南北之命。而況江南之地,以淮漢為喉襟,以荊襄 為肘腋,而巴蜀之地乃控勒湘、漢,鴻溝千里,無再舍 不接畛。設令北人兼有巴、蜀,則南國以湘、漢之郊為 戰守之地,而耕桑之民止于江浙之間,萬有偏師不 陣,一城告奔,則冀馬秦鋒馳于吳會之交矣。河北之 地以汴洛為喉襟,以并汾為肘腋,而秦中之地乃與 汾洛交接,百城逶迤,鋒相望也。假令南人兼有秦中, 則汾洛之間皆為戰守之地,而耕桑之民止于河漳 之間,萬有偏師不陣,一城告奔,則越楯吳兵,騁于趙、 代之郊矣。輔車相依,正此之謂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