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传折诸 (四库全书本)/榖梁折诸卷03

榖梁折诸卷二 三传折诸 榖梁折诸卷三 榖梁折诸卷四

  钦定四库全书
  穀梁折诸卷三  兴国县知县张尚瑗 撰闵公
  继之如君父也者受国焉尔
  虞书舜格于文祖孔传云舜服尧三年丧毕即政伊训奉嗣王祇见厥祖孔传云居位主丧而太甲中篇冕服奉嗣王归亳孔传以为汤崩三年服阕逾月即吉服愚按孟子外丙二年仲壬四年史记因之称外丙仲壬即位若干年虽孔氏程子各有异议而蔡注定以为服仲壬之䘮近世万斯同作历代纪元彚考汤崩于三十祀丁未太甲即位于癸丑中更外丙仲壬六年以尧元载甲辰长历推算皆合此嗣统传国必服三年之丧之明徴也夫天下重器王者大统付畀攸归隆孰逾焉五帝官天下不行于后世三王家天下其不幸而有兄终弟及支子入继者穀梁之文诚万世不易之经公羊亦云孰继继子般也般虽未逾年不成君在闵公受国焉者不可不以君事之僖公系闵兄而受国于闵夏父弗綦跻僖公则为逆祀后世人主或昵其私亲好自尊大汉哀帝追尊定陶共皇唐明皇别庙祀中宗宣宗欲降文宗武宗明世宗不嗣武宗并不嗣孝宗皆失礼之尤者也
  
  唐博士陈贞节曰父子曰继兄弟曰及殷道弟及则非继矣继之云者为人后为之子也
  
  宋徽宗立执政建言上当为哲宗期从兄弟之服曽肇进读史记至尧崩三年之丧毕因言尧舜尝同出黄帝世数已远舜且为尧三年丧者舜尝臣尧故也 高宗朔望遥拜渊圣廖纲言礼有隆杀兄为君则君之已为君则兄之但岁行家人礼盖高宗原不望钦宗还辕者故悖妄亦著于行礼之间非徽宗比
  
  元顺帝祭告太庙至宁宗曰朕宁宗兄也当拜否太常博士刘闻对曰宁宗虽弟其君国时陛下为臣春秋鲁僖公闵公之兄闵先为君宗庙之祭未闻僖公不拜乃下拜
  谥所以成徳也
  白虎通谥之为言引也引烈行之迹也所以进劝成徳使上务节也郊特牲古者生无爵死无谥言生有爵死当有谥也死乃谥之何人行终始不能若一故据其终则始从可知也士冠经曰死而谥之今也所以临葬而谥之何因众会欲显扬 --(‘昜’上‘旦’之‘日’与‘一’相连)之也谥或一言或两言文者以一言为谥质者以两言为谥谥有七十二品天子崩臣下至南郊谥之明不得欺天也诸侯薨世子赴告天子天子遣大夫会其葬而谥之臣当受谥于君也卿大夫老归死有谥谥者别尊卑彰有徳也卿大夫归无过犹有禄位故有谥也
  其曰来归喜之也
  注国内之人不曰来言来者明本欲遂去同他国之人也言归者明实鲁人也喜之者季子贤大夫以乱故出奔国人惧其遂去不反今得其还故皆喜曰季子来归张拱干曰春秋大夫惟闵公时季子高子两称子圣
  人之情见矣
  又
  朱子曰季子来归如高子来盟齐仲孙来之类当时鲁国内乱得一季子归国则国人皆有慰望之意故鲁史喜而书之夫子直书史家之辞
  丧事未毕而举吉祭
  檀弓鲁庄公之丧既葬而绖不入库门注庆父作乱闵公不敢居丧吴草庐曰闵公幼弱庄夫人外淫庆父谋篡不君生君因亦不天死君故不令公服父丧三年距庄公之薨二十二月尔遽行吉祭其年八月庆父弑闵公矣
  
  严开止曰禘者鲁之僣祭君薨三年之丧毕撤寝庙而奉主于新宫然后僣禘以审昭穆此鲁事之常史纵书之经不书也今庄公之薨方二十有二月寝未可撤而以吉礼禘于庄公岂非夫人庆父将行即吉之事速其撤以自便哉于时庆父已通夫人将弑闵公而自取其国故其行事如此
  不以讨母葬子也
  纲目发明于元魏冯太后之鸩献文帝弘胡太后之鸩孝明帝诩曰其子也书弑何尊无二上也又曰母也亦书弑可乎人君为社稷人神之主大统所繋太后虽母潜行鸩毒则是灭绝正统得罪于祖宗社稷若鲁哀姜预闻乎弑圣人皆以弑例书之十七史之中母弑子者二元魏之冯氏胡氏是也春秋二百四十年之间母弑子祖母弑孙者各一鲁哀姜宋㐮夫人是也左氏详其事而未申其义公羊则未尝一言及之独榖梁子有讨母之文而范注解之曰哀姜预弑闵公夫然后春秋之义昭矣孔子之情见矣
  僖公
  夫人薨不地地故也
  赵伯循曰此说非也假如夫人归宁死于其国岂得云不地乎且君被弑不言地隐公是也桓公在齐被杀则书地故知在外薨者不以有故无故皆当书地此理昭然
  恶公子之绐
  庆父不死鲁难未已齐以桓公敬仲为君若相其不纳未足为重莒人逐之于前功不可泯但其求赂不免小人之态鲁更诈战以杀其将成季之行事不已甚乎左公皆不及穀梁之论为最正
  屏左右而相搏
  范注引江熙曰经书败莒师而传云二人相搏则师不战何以得败理自不通也夫王赫斯怒贵在爰整子所慎三战居其一季友令徳之人岂当舎三军之整佻身独斗潜刃相害以决胜负者哉此事之不然传或失之
  左右曰孟劳
  董汉䇿曰太史公荆轲传左右曰王负剑同此句法盖史记秦王方环柱走传曰公子友处下方惶急不知所为一语救急如闻其声
  孟劳者鲁之宝刀也
  琅邪代醉编姜仲岳云公子左右姓孟名劳多力之人为国所宝盖以刀字为力字之讹说诡而词亦拗姑录之
  楚丘者何卫邑也
  黄炎谓楚丘非卫地故经文不书诸侯特鲁自城之如城中丘城祝丘之例且谓隐七年凡伯来聘戎伐之于楚丘以归繋楚丘于聘鲁之下知其为鲁邑又鲁有卜楚丘以国邑为氏其说甚辩元凯注左传地理最详独未注楚丘遂滋异议夫桓公封三亡国厥功最伟公羊以城邢城縁陵城楚丘同一书法诗定之方中楚宫楚室明系楚丘而特以经文无诸侯二字尽驳三传与汉唐笺疏之书按卫居楚丘未久戴公庐曹文公迁楚丘僖公三十一年成公复迁帝丘卜曰三百年自此不变终春秋之世俞皋集释义帝丘东昌路濮州观城县楚丘在曹州楚丘县楚丘与曹同在一处狄自西来侵故移居东境以避之仲晦之论迨如欧阳永叔孔子不言吾不敢知同其武断胡氏传曰城楚丘不书诸侯其功尤大其事尤专盖使公子无亏戍以甲士归其祭服乘马一出齐君之力故诸侯无所预焉尔
  故曰仁不胜道
  苏明允春秋论位公也道私也私不胜公则道不胜位意祖诸此桓公存三亡国其有功于中夏甚大为利甚溥而邢以自迁为文卫以自城为文经故微之传乃表之一以表维世者之尊王法也一以表伤世者之美伯功也仁即论语如其仁之仁
  
  吴其琰曰表记仁者右也道者左也仁者人也道者义也亦是此意
  夏阳者虞虢之塞邑也
  胡康侯曰下阳邑尔其书灭何也下阳虞虢之塞邑犹秦之有潼关蜀之有剑岭皆国之门户也潼剑不守则秦蜀破下阳既举而虞虢亡矣
  达心则其言略懦则不能强谏
  章蔓枝以毂走宫之竒以族行皆愈于百里奚之不谏左传又有舟之侨知虢之将亡而先去之其不惜强谏不敢顾身者所谓批龙鳞食马肝盛鸱夷之皮龙逢比干未是俊物者也然终无补于主之不明与国之亡魏文贞曰愿陛下使臣为良臣母使为忠臣三复斯言慨当以慷
  献公亡虢五年而后举虞
  左传僖五年十二月晋灭虢师还馆于虞遂袭虞灭之此曰五年者左传有复假道于虞以伐虢之事而公谷直以灭夏阳为亡虢矣
  不雨者勤雨也
  春秋考异邮曰僖公之时雨泽不澍比于九月公大惊惧率群臣祷山川以六过自让放䜛佞郭都等十三人诛吏受货赂赵祝等九人曰辜在寡人方今天旱野无生稼寡人当死百姓何谤请以身塞无状退舎南郊天立大雨何休注公羊引其事略同而传云记异也不若榖梁勤雨之书为实迹故录于此应上公见定元年传北史神龟元年自正月不雨六月辛卯澍雨乃降仿此六月雨书法
  
  宋仁宗庆历三年五月上曰天久不雨将害民田朕每焚芗上祷于天昨寝殿中闻雷遽起冠带露立殿庭须㬰雨霑衣或兾枯苗尚可救
  诸侯皆谕乎桓公之志
  始之以幽曰同尊周也继之以阳谷曰诸侯皆谕乎桓公之志桓公之霸之盛于此极矣桓何以得此杨疏引公羊于是会申四教以令诸侯盖二传之指相同左传则曰会于阳谷以谋伐楚传于幽之始会举衣裳之会十有一杨氏疏谓贯与阳谷管仲不欲故去之止称九合诸侯阳谷之会兵车非衣裳矣端委搢笏传实言之盖二传尝同而左传独异左长于纪事二传多以传同异辞之误逊于左传学者细意参核乃能得之
  
  则堂曰齐桓之伐楚所谓虑胜而动好谋而成者也宋鲁郑卫同盟已久桓犹未敢声楚人之罪必江黄至而后定计出师去年盟江黄今年会江黄皆为伐楚计也诸侯之师当其前江黄之师拟其后楚将腹背受敌有不战战必胜矣故师次陉而楚遂服召陵之师岂轻易尝试而侥幸万一者哉
  死于师何为不地
  赵企明曰诸侯卒于师曰师卒于会曰会许男非卒于师也卒于许耳许今之颍昌也师退次召陵召陵颍昌之邑则归而卒于许审矣杜氏最详于地而于侵蔡次陉之地有所不通蔡今之蔡州也先侵蔡而后次陉而曰颍川召陵有陉亭非也颍川即颍昌齐伐楚先历许然后至蔡过蔡然后及楚陉当在蔡之前不当在蔡之后颍昌去蔡州三百里不应反退三百里也当是楚别有陉地非颍昌陉亭愚意召陵亦非颍昌之召陵千百载下地名更易失其处所不可从后彊合之也
  菁茅之贡不至则诺
  沅州岁贡包茅四十匦茅轻舟摇多致覆溺柳贯为太常博士请附以岁贡物镇其舟遂以为例盖包茅之贡元世犹存也此出黄潜集柳待制墓表左传愚既引泉陵麻阳释之矣泉陵上湘也沅州下湘也皆湖南地并录其说于此
  昭王南征不反我将问诸江
  杨士勋疏吕氏春秋昭王征荆蛮反涉汉梁败陨于汉中辛馀靡振王北济旧说皆云汉滨之人以胶胶船船坏昭王溺焉按汉沔之间非可梁之地故胶船之说为长出自竹书纪年
  于是哆然外齐侯也
  胡氏传魏武才得荆州而张松见忽唐庄自矜取汴而高氏不朝春秋称人以执罪齐侯也楚方受盟志已骄溢陈大夫一谋不协其身见执其国见侵而怒犹未怠也桓徳于是衰矣士勋释曰公羊左氏皆以为涛涂误军道故齐侯执之传以涛涂不敬齐命而执哆然外齐侯者齐不礼于陈陈人有不服之意哆然宽大之意按僖九年宰孔语晋侯有齐侯不务徳而勤远略之訾公羊遂云桓徳衰矣然是年为葵丘之会孟子称其盛者也若执涛涂方在四年召陵以怗楚首止以宁周甯母以服郑一匡之烈方兴未艾而遽以骄溢加之可乎存其说以见三传之所见异词如此
  尊王世子于首戴
  唐以广平王俶为天下兵马元帅郭子仪副之雍王适为关内兵马元帅仆固怀恩或子仪副之用以统驭藩镇君弱臣强之时亦弹压之一法
  
  首戴左传作首止公羊作首戴注皆不名其地范注穀梁则曰卫地所谓平县故城有首阳山后世之偃师也首阳山王伯厚定以为在舜都之蒲坂盖禹贡之壶口雷首孔氏正义云在河东蒲坂县南者也武子注首戴当在卫地桓公未及西略故首戴绝非雷首阎若璩四书释地析之极详
  犹曰其下执之之辞也
  江熙曰春秋有州公郭公虞公凡三公非爵也传以为下执之辞五等诸侯民皆称曰公存有王爵之限没则申其臣民之称州公舎其国故先书州公郭公盗而归曹故先名而后称郭公夏阳亡则虞为灭国故称虞公三人殊而一致三公舛而同归生死齐称故春秋所贱
  著郑伯之罪也
  范泰曰诸侯伐国而言围邑皆以为伐者之罪而此以著郑伯之罪者齐桓行霸尊崇王室约结诸侯翼戴世子盟之美莫盛于此而郑伯避义逃归违叛霸主是以诸侯伐而围之围伐之文虽同善恶之义有殊亦犹桓盟不日以明信而葵丘之盟日之以为美
  用者不宜用者也致者不宜致者也
  王方麓曰哀姜淫乎庆父与弑二君齐桓讨而杀之僖公以其不可入宗庙故于成风尊之以齐其父生则禘于太庙以致之矣于其殁也岂有别立宫如仲子乎有二夫人祔庙自成风始也此犹汉吕后负刘氏称制王诸吕文帝之后光武因尊薄姬以配高帝事正同也言夫人而不以姓氏非夫人也立妾之辞也
  刘向曰夫人成风也致之太庙立之为夫人也左氏以夫人为哀姜因禘祭而致之于庙公羊以僖公本娶楚女为嫡齐女为媵齐女先至遂胁公使立为夫人因禘而见于庙三传为说不同家则堂曰文公四年书夫人风氏薨又书葬我小君成风圣人非谓成风可以僣夫人也正以僖公常为非礼之礼致其母为夫人文公遂以祖母事之以夫人卒葬之圣人于鲁先君之母不得黜之为妾是以先书于此致夫人者所以开卒葬夫人之端也
  毋易树子
  叶梦得曰㐮王之立非惠王意而惠后犹存襄王恐未得终安其位故桓公为此会而王出内大臣以监之毋易树子载之初命其后犹有子带之难则桓之所虑远矣
  毋以妾为妻
  唐玄宗武惠妃专宠将遂立为后御史潘好礼疏谏引春秋宋人夏父之会无以妾为夫人齐桓公誓葵丘曰无以妾为妻圣人明嫡庶之分分定则窥竞之心息矣
  国人不子也
  康侯曰国人何为不子也民至愚而神是非好恶靡不明且公也其所子而弗子者莫能使人弗之子也非所子而子之者莫能使人之亦子也幽王尝子伯服矣犬戎杀之晋献尝子奚齐矣大臣杀之此言天理根乎人心虽欲灭之而有不可灭也 荀子奚齐蔽于欲国而罪申生直以夺嫡之罪归之
  吾夜者梦夫人趋而来
  取彼譛人投畀豺虎亦诋毁之已耳沮抑之已耳未有诱导其行事设为网罗以驱之者骊姬之外贾后以手书诱太子遹武惠妃以衷甲诡太子瑛妇人阴毒故其智常同若费无极之戮郤宛李林甫之逐卢绚严挺之卢杞之陷颜真卿李揆盖希世一觏焉
  若伐而不能救则无以宗诸侯矣
  唐贞观时康国求内附太宗曰前代帝王好招徕绝域以求服远之名无益于用今康国内附倘有急难于义不得不救师行万里岂不疲劳劳百姓以取虚名朕不为也太宗之见正与管仲同
  天子至于士皆有庙天子七庙诸侯五大夫三士二
  杨氏曰祭法与王制不同王制天子七庙三昭三穆与太祖之庙而七祭法则序四亲庙一祧太祖以辨昭穆王制诸侯五庙与太祖之庙而五祭法则云三亲庙月祭高太二庙享尝以见隆杀王制大夫三庙一昭一穆与太祖之庙而三祭法但有二亲庙而高太无庙有二坛以为请祷之祭而已王制士一庙祭法则分适士二庙官师一庙又祭法有考王考皇考显考祖考之称王制则无之祭法有坛有𫮃或二坛无𫮃或一坛无𫮃王制则无之大抵王制略而祭法详愚按三坛同𫮃之说出于金縢乃是有所祷而后为之非于宗庙之外预为坛𫮃以待他日之有祷也孝经为之宗庙以鬼享之非去𫮃而为鬼也祭法所言难以尽信 荀子礼论篇大略与传同
  
  朱子论古今庙制天子七庙诸侯大夫降杀以两而祭法又有适士二庙官师一庙之文大抵士无太祖而皆及其祖考也其制在中门之左外为都宫内各有寝庙别有门垣太祖在北左昭右穆以次而南天子太祖百世不迁一昭一穆为宗亦百世不迁二昭二穆为四亲庙高祖以上亲尽则毁而逓迁昭常为昭穆常为穆诸侯则无二宗大夫又无二庙其迁毁之次则与天子同仪礼所谓以其班祔檀弓所谓祔于祖父者也三代之制其详虽不得闻然其大略不过如此
  故徳厚者流光徳薄者流卑
  荀子礼论篇有天下者事十世有一国者事五世有五乘之地者事三世有三乘之地者事二世持手而食者不得立宗庙所以表积厚积厚者流泽广积薄者流泽狭也与传辞义皆相符合但有天下十世之句杨倞注以为十字乃七字之误周加两世室亦九庙耳
  
  汉哀帝即位议宗庙迭毁之次群臣以孝武皇帝亲尽宜毁刘歆议不宜毁引此云七者其正法可常数者也中宗变也茍有功徳以宗之不可预为定数殷太甲为太宗太戊中宗武丁高宗周公为无逸举殷三宗以劝成王由是言之宗无数也然则所以劝帝者功徳博矣歆之论以太祖居中昭穆旁列文武世室在昭穆之外朱取其说以为庙制实祖述穀梁
  后数散辞也耳治也 先数聚辞也目治也
  顾亭林曰陨石于宋五六鶂退飞过宋都此临文之不得不然非史云五石而夫子改之石五史云鶂六而夫子改之六鶂也穀梁子曰后数散辞也先数聚辞也天下之达道五所以行之者三其散辞乎凡为天下国家有九经其聚辞乎初九潜龙后九也九二见龙先九也世未有为之说者也
  伐卫所以救齐也
  胡氏传曰卫尝亡灭东徙渡河无所控告齐桓公攘狄而封之使卫国忘亡谁之赐也桓公方没不念旧徳遽伐其丧亦太甚矣桓公攘夷狄安中国诸侯不念其赐而卫为尤先书狄救齐以著中夏之罪再书狄人伐卫以见救齐之善后二十年齐人狄人盟于邢或有以若考作室厥子乃弗肯堂弗肯构责齐孝公者审时势而为言当以康侯说为正
  功近而徳远矣
  注夷狄而忧中国其德远也愚谓功徳仍指齐桓左传陈穆公请修好于诸侯以无忘桓公之徳盖一时归重如此
  因邾而求与之盟 已迎而执之
  穀梁实指鄫为邾所执公羊不分邾与宋何休注谓鲁季姬嫁于邾季姬淫佚使鄫子请已而许之二国因是交忿宋襄为此盟以解之反为邾所欺其说与谷相合独左氏以邾为宋所使家则堂曰宋襄平日好名而畏义方其为太子以让国闻其后与楚战不鼓不成列岂有今日而用同盟之国君于淫昏之鬼无道若此乎高邮孙氏云邾鄫世仇宣八年又戕鄫子于其国经不及书而见于左氏以彼证此又可以释宋襄之狱矣
  我无加损焉
  疏春秋有改旧义以见褒贬者亦有因史成文以示善恶者为齐桓讳灭之类是改旧也梁以自灭为文郑弃其师之类是因史之文也故传云无加损
  以是为闵宫也
  熊过曰西宫之解公羊杜氏之说同但称宫者多指庙为言惟传乃有小异尔雅曰宫谓之室室谓之宫则西宫者谓之小寝别宫如公羊杜氏可也例之火逾公宫之说亦可也其如春秋之所称宫者皆以庙言凡居室皆不称宫故王姬之馆人居也称馆不称宫谓凡室皆可称宫经无是法也西宫书于经者也以经之例观之是不可证其为庙乎不独春秋诗定之方中作于楚宫郑笺曰楚宫谓宗庙也揆之以日作于楚室郑笺曰居室也又如采𬞟公侯之宫毛氏曰宫庙也豳上入执宫功所谓营居室宗庙为先故称宫功也至鲁颂閟宫亦是鲁人妥灵之所是宫之必为庙而室之不得以淆其辞古人正名百物未尝假借桓僖公宫灾亲尽而不毁者杜征南之说也然成公六年常立武宫定公元年常立炀(“旦”改为“𠀇”)宫矣是三公者皆春秋以前之君也其亲尽当毁视之桓尤甚孔子言当毁何不及武炀(“旦”改为“𠀇”)而何言僖乎桓僖之不毁诚以季氏当时武炀(“旦”改为“𠀇”)之立又谁主之乎则征南康侯之二说愚皆不达矣
  随国也
  左传多先经以起义于桓六年纪楚武王求成于随八年而败随师庄六年楚子伐随而死于行随之为国不啻旧矣至是斗榖於菟复伐随而取成为僖二十年随始见于经穀梁家之视随如项如梁惧学者之不解而申之曰国也与酅与邢鄑郚仅仅以邑著者不同焉已矣此读二传者不可不尊左氏也此史学之有功于经也
  倍则攻敌则战少则守
  孙子谋攻篇用兵之法十则围之五则攻之倍则分之敌则能战之少则能守之不若则能避之
  则是弃其师也
  雩泓连败宋之弃其师审矣奈何复以信与道许泓之战哉 经书郑弃其师传用其语以况宋
  天子无出出失天下也
  唐天宝十五载纲目书帝出奔蜀尹耕道发明引传文而曰礼天子不言出盖王者以四海为家故所在曰行在巡狩行幸曰车驾次于某一旦失国奔走曽匹夫之不若故不以天王之礼予之而以匹夫庶人之事待之纲目之于玄宗春秋之于襄王皆重绝之也君子不亲恶大恶至于如此虽欲不绝之而不得矣
  不正其伐本而灭同姓也
  张溥列国论曰狄灭邢卫齐桓存之卫之仇狄也非邢也邢与卫亲则兄弟势则辅车国虽小而存之可以捍狄可以藩卫不胜一日之忿诈而灭之是自去其蔽而适为敌人所快也是故灭邢春秋所恶也不敢败狄而先灭邢尤春秋所恶也
  其不称名姓以其在祖之位尊之也
  注孔父事宋殇公后世族姓有在位者而见法隐而不忍称名氏刘原父曰春秋非孔氏家牒当为后世书法何擅讳其名氏乎
  围一事也纳一事也而遂言之
  顿之于陈犹滑之于郑鄫之于邾州蓼之于随操纵惟命而楚故围陈以纳顿其后昭二十三年陈顿皆随楚以战吴于鸡父则两国之形势情事了然矣二传好为释诂之文反堕拙深
  再称晋侯忌也
  胡氏祖其说曰再称侯甚之也下书楚人救卫则讥晋深矣盖卫已请盟而晋弗许文公能忍于奄竖里凫须独不能忍于曹卫乎万正淳驳之以质朱子曰或是事势有宜然者岂有楚人暴横诸侯皆南向服从而得一晋君以张中国之威春秋顾遽贬之乎今以楚人救卫为善楚贬晋凡书救者未有不善则文九年楚人伐郑赵盾合鲁卫宋许救郑而以为罪赵盾何也学春秋者固不可执定例以害大义也
  全天王之行也
  皮日休曰齐桓救卫不书狄灭晋文召王云狩于河阳曰狄实灭卫因桓救而获全斯不灭矣文实召王因王来称狩斯不召矣茍桓不能救卫文不能匡王必书狄灭卫晋人召天王于河阳矣故春秋之时灭人国者众救人国者鲜仲尼旌其恤患也背周者众朝周者鲜仲尼旌其勤王也文苑英华载袭美春秋决疑十则姑录此篇
  讳会天王也
  王方麓曰受䞇于朝受享于庙朝者位于内朝而序进觐者会于庙门外而序入此朝于京师之礼也京师之外则天子巡狩于四方有常时诸侯朝于方岳有常所未有非时出王畿以见诸侯诸侯亦即其所而朝焉者有之自襄王始其词则劳晋侯也其迹则若从诸侯之会也故曰讳会天子也其名则朝也其实则致天子也故又曰全天子之行也
  为天王讳也
  啖子曰时天子微弱诸侯骄惰怠于臣礼令朝于京师多有不从又晋已强大率诸侯而入王城亦有自嫌之意故请王至温而行朝礼若天子因狩而诸侯得觐然以常礼言之晋侯召君名教之罪人也其可以为训乎若原其自嫌之意嘉其尊主之心则晋侯请王之狩忠亦至矣故夫子特书曰天王狩于河阳所谓春秋之作原情为制以诚变礼者也
  以为晋文公之行事为已傎矣
  齐桓晋文相继为春秋之霸独穀梁子于齐桓称其信厚称其爱民以为信其信仁其仁且曰端委搢笏而朝诸侯诸侯皆谕乎桓公之志其于晋文也以为晋文公之行事为已傎矣前乎此者曰恶晋侯也于此又曰逆辞也盖先儒之论三传谓左氏传事不传义公谷传义不传事朱子亦谓左氏事详而理差公谷理精而事误今公谷所传之事较之左传十不逮一间有所传而事误者亦有矣就事而言孰有大于城濮之胜孰有大于践土之盟而公谷不一传其事明明于事必无所误而必不屑与之传盖孔子曰齐桓公正而不谲晋文公谲而不正正谲分而二霸之品定矣公谷作传之指出矣学者知以理义求公谷无徒以事核公谷可也僖三十二年经书晋侯重耳卒无传注引徐邈曰鲁政虽陵迟典刑犹存史䇿所录不失常法其文献之实足徴故孔子因而修之仍本史而辞有损益所以成详略之例起褒贬之意若夫可以寄微指而通王道者存乎精义穷理不在记事多少此盖修春秋之本旨师资辨说日用之常义故穀梁子可不复发文而体例自举也
  犹者可以已之辞也
  苏东坡曰春秋书犹者有二曰如此而犹如此者甚之之辞也仲遂卒于垂壬午犹绎万入去籥是也曰不如此而犹如此者幸之之辞也闰月不告朔犹朝于庙不郊犹三望是也夫子伤周道之衰礼乐文章之坏区区焉掇拾其遗亡鲁虽不郊而犹有三望者存焉所以存周之遗典也或曰鲁郊僣也夫子何存焉曰赐者成王也受者伯禽也春秋而讥鲁郊也成王伯禽不见于经而夫子何讥焉故曰犹三望者所以存周之遗典也
  秦之为狄自殽之战始也
  刘原父曰平心论之晋则背殡厄人于险而秦反见狄不亦误哉曰乱子女之教无男女之别此吾所不知也若求于书秦穆公败于殽悔过自责仲尼取秦誓以次三王之末因此论之秦之不为狄自殽之战始则可矣未见其始为狄也
  
  王伯厚曰秦自殽之败即楚见吕相绝秦故穀梁子云然止斋曰楚之霸秦之力也自灭庸以后秦为楚役按秦晋楚离合之故见于经传者甚悉迨定四年吴入郢而秦起兵救之楚以不亡凡桓文攘楚之功皆偾于晋襄先轸君臣见利忘义殽之一战二百四十年之枢轴转焉穀梁立说自是责秦论世之君子于此观变
  可杀而不杀举轻也
  韩非子哀公问于仲尼曰春秋之记曰冬十二月霣霜不杀菽何为记此仲尼对曰此言可以杀而不杀也夫宜杀而不杀李梅冬实天失道草木犹犯之而况于人君乎
  实之为言犹实也
  刘向曰近草妖也先华而后实不书华举重者也董仲舒以为臣下强也记曰不当华而华易大夫不当实而实易相室惠帝五年十月桃李华枣实常燠之罚也穀梁折诸卷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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