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朝北盟会编 (四库全书本)/卷18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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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钦定四库全书
  三朝北盟会编卷一百八十六
  宋 徐梦莘 撰
  炎兴下帙
  起绍兴八年十一月二十一日癸卯尽二十五日丁未
  二十一日癸卯兵部侍郎兼权吏部尚书张焘率侍从官上疏 是时侍从台諌各以己见应诏旨奏闻于是吏部尚书张焘率侍从官同进札子曰臣等闻之传曰圣人与众同欲是以济事故自古人君设施注措未有不以从众而成违众而败者伏见今日屈己之事陛下以为可士大夫不以为可民庶不以为可军士不以为可如是而求和臣等窃惑之仰惟陛下独以为可者谓梓宫可归也渊圣可还也母后可复也宗族土地可得也故不惮一屈以建非常之功此陛下之圣孝也国人不以为可者谓金人素多变诈今持虚文以来而梓宫未归渊圣未还母后未复宗族土地未得何以遽为卑辱之事以咈公论也以陛下圣孝固无所不尽然天下公论又不可不从使天诱其衷敌果悔祸惟我之从而梓宫已归渊圣已还母后已复宗族土地皆已得之则两国通好经久之礼尚有可议岂有但信其虚言一未有所得而遂欲屈膝以从之乎一屈之后将举国以听之臣等恐彼之所许未必可得而我之为国日朘月削遂至不可复支矣臣等窃闻敌入境伴使北向再拜问其起居此故事也然军民见者或至流涕夫人心戴宋如此虽使者一屈犹为之不平况肯使陛下不顾群议断而行之万一众情不胜其忿而王云刘晏之事或见于今日陛下始有追悔之心恐已晚矣传曰众怒难犯专欲难成有二难以立国乱危之道也臣等职在论思窃闻舆议不敢缄默伏望圣慈俯同舆情毋遂致屈而缓图之不胜幸甚上览奏愀然变色曰卿言可谓纳忠朕甚喜士大夫尽心如此然朕不至为金所绐方且审问虚实焘等谢 馆职官上疏论和议未便左奉议郎秘书省著作郎臣胡珵左奉议郎守尚书司勲贠外郎兼史馆校勘臣朱松左朝散郎行秘书省著作佐郎张明左宣教郎秘书省著作佐郎臣凌景夏左奉议郎秘书省正字兼史馆校勘臣常左宣教郎秘书省正字兼史馆校勘臣范如圭谨斋沭裁书昧死百拜献于皇帝陛下臣闻听鲁仲连而罢新垣衍帝秦之议者魏安僖王是也甘啇于之诈而受张仪割地之欺者楚怀王是也恭惟陛下圣明天纵博贯古今是周宣光武中兴之主也岂有不及魏安僖王而下同楚怀王者哉臣之所弗信也传曰主忧臣辱主辱臣死前者上皇讣闻陛下方宅大忧天下受其辱矣今者闻道路口语籍籍审如是特辱在陛下之身臣等得其死为有名之时也人谁无死为君父死之为有宋宗社死之为古今臣子忠孝大训死之岂为无名乎或难臣曰子之言新垣衍张仪之说是也然今日之事且不与楚魏同何也王伦之言将归我梓宫归我渊圣皇帝归我天枝之族属归我中原之故地重质以要我大义以动我是国人颙颙望之十年而未能致者曽无亡矢遗镞之费一朝而获虽使主上为是一稽颡屈膝焉宜无所爱也岂与夫苏秦仓卒之谋张仪捭阖之论同日道哉臣曰固也昔者刘项相持荥阳成皋之间常置太公俎上约高祖降矣为高祖者信其诈谋而遽屈则分羮之语不敢出诸口而天下亦非刘氏有矣惟高祖不信不屈日夜思所以图楚者而天下戮力焉故至于汉有天下一半诸侯皆附楚兵疲尽而割鸿沟东西之约自至太公吕氏自归故敌不至于穷蹙败亡之迫而与连和者古无有也臣闻四太子者方据汴都晏然抚有中原之民关辅淮楚之备未始一日撤而戍卒各不下数万屹然不移彼方秣马而厉兵有未可图之势彼亦何忧何恐而一旦无故与我连和憣然若是何为也哉顾易晓尔彼恃夫蚕食之威动辄得志而我甚易喜故为和之说以侮我又虑我训兵积众蓄锐俟时而事有不可测之者故不得不为和之说以挠我中国民力日就困竭而金使之至无已时盖坐弊敌国疲于奔命无出此计者不惮一费而获永寕犹之可也今年秋如是矣冬又如是矣明年又如是子产之言曰用币必百两百两必千人几千人而国不亡臣所不忍闻也殚竭膏血以养骄惰之兵屯戍不用郁其愤憾缓急曰讲和讲和使此辈一旦借口而召乱将何以弭其变哉故臣尝谓秦之行成金之和使兵家用之百胜之术也六国不悟行成割地之无厌故至于社稷不血食国家不悟金使讲和之得䇿其祸岂可胜道哉而况敌国无厌所从来久恃强侮弱彼其志不在小岂可嗜其甘言信之不惑其料事亦疏矣彼以和之一事得志于我十有二年矣以覆我王室因以弛我边备以竭我国力以解体我将帅以懈缓我不共戴天之雠以绝望我中国讴吟思叹之赤子奈何至今而犹未悟也陛下躬曾闵之行受金人之侮不过曰使我获伸东朝一日之养于天下是亦足矣未遑恤他臣恐圣虑未必得所求而祸生于意外之所未尝防也岂可不为寒心哉信如道路之言则金人之要我至不逊也至无稽也是坐而降我也艰难以来彼茍可以毒我者无遗力矣独欠约我一事耳今不虑而从之且梓宫何在在境已乎母后何在渊圣皇帝何在在行已乎中原故地版图何在在使者所已乎陛下奈何不顾祖宗社稷二百年付托之重将不虑而从轻以万乘之尊冒险而徼幸彼金人茍获济其不逊而藉躏以逞将焉避之哉刘豫之监甚未远也当是时累百王伦何补救败之际而伦之在金为功臣矣可得而追戮哉子思曰人主自臧则众谋不进事是而臧之犹却众谋况未必臧乎故曰圣人甚祸无故之利不可不察也臣等疏远小臣然于行在与备一官司之列坐縻廪禄无以报大赐情迫理极义不爱身冒干雷霆甘俟斧钺臣等无任惶惧激切屏营之至 勾龙如渊为御史中丞宰相秦桧方主和议力赞屈己之说以为此事当由圣断不必谋之在庭上从其议已定而外论纷然群起以攻之桧大惧起居舍人勾龙如渊献计于桧曰相公为天下大计而群说横起何不择人为台官使尽击去则相公之事济矣桧大悟遂擢勾龙渊如为御史中丞人皆骇愕二十五日丁未枢密院编修官胡铨上书乞斩秦桧孙近王伦书曰臣谨按王伦狎邪小人市井无赖顷縁宰相无识遂举以使金专用诈诞欺罔天听骤得美官天下之人切齿唾骂今日无故诱致金使以诏谕江南为名是欲臣妾我也是欲刘豫我也刘豫臣事金人南面称王以为子孙帝王万世之业牢不可拔一旦敌人改虑捽而缚之父子为掳啇监不远而伦乃欲陛下效之夫天下者祖宗之天下陛下之位祖宗之位也奈何以祖宗之天下为金国之天下祖宗之位为金国藩臣之位陛下一屈膝金人则祖宗社稷之灵遂将不祀祖宗数百年之赤子尽为敌有庙庭之宰辅尽为陪臣天下士大夫皆当包羞淟涊不知有气节而敌人无厌之求安知不加我以无礼如刘豫也哉夫三尺童子不拜雠敌堂堂大朝相率而拜雠敌曽不若童穉之羞而陛下忍为之邪伦之意乃曰我一屈膝则梓宫可还太后可复渊圣可归中原可得呜呼自变乱以来主和议者谁不以此说㗖陛下然而卒无一验则敌之情伪已可见矣而陛下尚不觉悟竭民膏血忘国誓雠而不报含垢忍辱举天下而臣之甘心焉就令敌决可和而尽如伦议天下后世以陛下为何如主也矧金人变计百出而伦又以奸邪济之则梓宫决不可还太后决不可复渊圣决不可归中原决不可得而一屈膝不可复伸国势凌夷不可复振可不为恸哭流涕长太息哉向者陛下间关海道危如累卵尚不肯臣敌况今日国势既振诸将尽锐士卒思奋如今日金人奔驰伪豫入冦固尝败之于襄阳败之于淮上败之于涡口败之于淮阴较之前日蹈海之危固已万万不侔倘不得已而至于用兵则吾岂遽出金人下哉今无故欲臣之屈万乘之尊下穹庐之拜三军之士不战而气已索此鲁仲连义不帝秦非惜夫帝秦之虚名惜天下大势有所不可也今内而百官外而军民万口一谈皆欲食伦之肉谤议詾詾陛下不闻正恐一旦变作祸且不测臣故谓不斩王伦国之存亡未可知也虽然伦故不足道也秦桧为心腹大臣而不为之计陛下有尧舜之资桧不能致陛下于唐虞而欲导陛下为石晋顷者礼部侍郎曽开等以古议折桧桧乃厉声折之曰侍郎知故事我独不知则桧之遂非愎諌已自可知而乃建议命台諌侍臣会议可否盖畏天下议已令台省侍从共分谤耳有识者皆以谓朝廷无人吁可惜也管仲当齐桓时九合诸侯一匡天下南抑强楚西摧秦晋孔子嘉之秦桧大国之相独不能尊主庇民建万全之策反含羞忍垢以求生耶则桧也不惟陛下之罪人实管仲之罪人也孙近附桧遂得参知政事天下望治有如饥渇而近伴食中书漫不知可否桧曰金可讲和近曰可和桧曰天子当拜近曰当拜臣尝至政事堂三发问而三不答但云已令台諌侍从议之矣呜呼身为参政不能赞佐大治徒取充位如此若敌骑长驱近岂能折冲御侮邪窃谓秦桧孙近亦可斩也臣备员枢属义不与桧等共戴天区区之心愿斩三人头竿之稿街听臣之计羁留金使责以无礼徐兴问罪之师则三军之士不战而气倍不然臣赴东海而死宁能处于小朝廷而求活邪书奏市井间喧腾数日不定秦桧上表待罪有诏桧无罪可待乃复治事铨遂罢 王庶论和议札付第一札子曰臣窃闻王伦自金国奉使回及金国遣使前来将到行在臣先奉圣谕前来江淮措置边防莫获亲诣黼座与闻国论臣承乏枢庭不得默默自已辄贡愚衷冒凟天听臣闻无故请和者谋也究观金人侵轶岁逾一纪前来乘全胜之势直𢭏江淮我国之师未尝不退缩以避其锋逮至绍兴甲寅冬伪众深入驻兵淮南陛下亲征致彼奔溃而去又丙辰冬敌人倾国南向陛下再统六师压江南表里之冲皇威大振伪豫始知所畏于是遣使告以徽宗皇帝显肃皇后讣音彼若果笃邻好所报讣音不应在累年之后彼其技穷迹露畏我国家乘间长驱故设此谋沮我师锐气陛下天资圣孝哀毁之中即遣使求梓宫往返之间一年有半尚未与决固已堕彼计中又闻去年金人以欺诈废伪庭用事之人奔走四出百姓日虞朝廷之受其欺诳众情反侧金人数辈在关中者若据炉炭恐疑迫急莫甚于斯时若国家乘机会一麾则中原云合响应其深谋却顾不得不再遣使也从违之间可不深思而熟计之臣中夜以思敌使之来甘言厚貌不出二䇿一则以淮为界一则以河为界若以淮为界则我今日所有之地而淮之外亦有见今州县所治如泗州涟水军是也既为我有安俟以和为请若以河为界则东西四望兵火之馀白骨未敛几无人迹彼若诚实与我乃故疆遗民岂可同伪豫之不恤尚应十年无征役以苏息之财赋何自而出彼所责岁赂无虑数百万又岂可加内郡之赋以偿不毛之土必以三十万兵宿于远饷无用之地假以岁月焉得不困弊彼之为计可谓尽善也臣愿陛下先与在庭之臣立为一定之论若以淮为界则我赂之何益若以河为界则疮痍残民抚存不暇还定安集非俟经五稔方可赋调所议岁赂五年之后方可津遣先虑而议犹恐未至如或不然则彼以计困我以战则不可以赂则不及皆堕其术中是宜陛下宵旰深思洞察以为经久之图狂瞽之说仰凟渊听臣无任陨越待罪之至第二札子臣近縁措置边方遍到沿边州郡及与守臣次第会议闻金国自废豫之后辽人汉人上下不安日夕思变前此归正者甚众其意可见彼知其屯戍不足又旋起签军以实疆场今之签军又非昔比老弱尽行人心乖离抑又甚焉岳飞近日与臣咨自称今岁若不乘机会举兵要纳节乞闲韩世忠亦以为然臣方欲到榻前缕细开陈今闻使人入境必大有需索若以梓宫为说如言得归事在来年又诈伪未易可保今陵寝陷没岂特徽宗显肃两梓宫而已若割淮画河议和两淮我今有之大河南则千里丘墟势须屯兵持守揆诸事力支持不易所谓非徒无益而又害之也彼必以此三说疑我正当剖析曲直利害逆折其诈彼利于和必委曲不得已而从我切望断自宸衷出臣此章与大臣熟议之无落奸谋之便天下幸甚第三札子臣闻季孙行父之为臣见有礼于君者若孝子之养父母也见无礼于君者如鹰鹯之逐鸟雀也臣虽不才窃有志焉臣近闻前此金使傲慢无礼多许金币方稍恭顺如此畨使人来不可复循前辙欲望陛下先遣人谕旨以方在谅阴闻使人至摧恸不堪为言不须遽令朝见恐有啇量事且令与大臣赵鼎商议如此少破其奸计又得徐观趋向在朝廷为得体抑少挫其锐此事与大臣议之必无不可者惟是王伦决以为不然彼方要朝廷曲从敌意以成一己之私此人不达大体前日自陈废刘豫之功如此大事人皆知之尚敢欺诞其馀何所不至万望圣察臣无任云云第四札子臣自闻金使之来蚤夜往来于胸中仰恃陛下兼听之明臣敢进千虑之一得常谈末论猥凟公车窃度陛下不以为未然抑将信而行之是以愚臣感深激发益竭其心茍有所知不敢不尽愿复毕其说夫怀安败名晏安鸩毒古人戒之国家不虑疆场患生包藏祸心之人变诈百出自渝海上之盟至今日其欺我者何所不至陛下所自知也岂待臣言不虑晏安鸩毒之戒尚将信其愚弄臣不知其可也今其诚伪以陛下之圣固难逃于照临然而但不可轻信其说又不可遽见其使夫商之高宗三年不言其在谅阴言犹不出其可见外国之使乎先帝北征而不复天地鬼神为之怒愤能言之类孰不痛心陛下抱负永诀之痛将见不共戴天之雠其将何以为心又将何以为容亦将何以为说臣愚伏愿陛下以宗社之重深思商宗不言之意无见异域之使人只令赵鼎而下熟与商议足以彰陛下孝思之诚而于国体为宜臣恭依诏旨见今兼程前去奏事诚恐臣万一未到阙下之日金使先已授馆陛下不疑而易见之敢布腹心伏惟圣听采纳天下幸甚第五札子臣准省札子令疾速依累降圣旨赴行在奏事臣縁在庐州伏暑脏腑加之乘骑未得见沿流兼程前诣臣以金使入境屡贡狂瞽上凟圣听特蒙宽贷未赐诛斥比闻使人经过州郡傲慢自尊略无平日礼节伴使欲一见而不可得官司供帐至有打造金盏百端须索肆言骇听臣昨所上封事初言陛下方在谅阴不当遽见使人且以挫其风棱兼于国体为得次言金人讲和非其本心奸谋诡计用之有素次言地界岁币事关宗社未易轻议仰惟圣明必深察其当否区区妄庸何所逃罪然臣资禀愚直心怀愤懑不能自已辄复论列幸陛下恕其再三之凟臣闻自古谋人之国者必有一定之论越之事吴在骄其志秦之取六国在散其从其间或出入一定之论未尝易也金人志不在小所以谋人之国者曰和而已观其既以是谋契丹又以是谋中国方突骑凌京阙初以和议为解暨大兵围城仍以和议为辞二圣远播中原板荡十馀年间四郊多垒零落不堪荆棘铜驼可胜浩叹而和议未之或废也今王伦迎奉梓宫而再受金人和议以归且与其使俱来此为可信乎刘豫之废金人虑中原百姓或有反侧陜西降将或生顾望国家一旦出师必有内应者此设讲和之说遣使疑我昭然无疑臣蒙陛下亲擢备位本兵国之大事不敢隐默故重为陛下陈其三策莫若拘其使而怒之彼必加兵我则应之所谓善战者致人而不致于人也金人强大自居一旦或拘其使出于意表锐气骤夺殒败可立而待次愿陛下念不共戴天之雠且谢使人勿与相见一切令与大臣商议然后徐观所向随事酬应最其下者姑示怯弱待以厚礼俟其出界精兵蹑之掩其不备破之必矣倘陛下采其愚忠用济机会臣敢不罄竭陪在廷之末议或以臣为妄诞不切于事则臣之智思穷于是矣不敢复有论说也臣顷与边帅及诸大将议论皆云若失今日机会他日劳师费财决无补于事功至于抵掌击节皆云今年不用兵乞纳节致仕观此则人情思奋皆愿为陛下一战望陛下英断而力行之臣不敢爱死以报万一干冒天威战灼无地第六札子臣奋身寒素无能报称特荷眷知擢任庙堂臣之遭遇世无以过朝夕以思欲效涓埃愿助海岳去安即危恶生就死岂人情哉伏望圣慈悬日月之明息雷霆之怒或十有一从为幸非细近者金人议和非本至诚实有包藏臣数有章疏未蒙俞允臣不免再具危恳上凟天听伏望居高听卑旁烛无私少为鉴察金人之谋不过有二一则为己一则为我舍此非狂则愚也所谓为己者不过乎彼外讧内叛互相猜忌拥兵角立莫敢先动故为设此谋以待平定徐为后图此为己之计也所谓为我者必以金币已定不须多积土地已广不须多占又陛下事之至谨心怀仁恕恳之至切哀悯悔祸欲立盟好永为邻壤此为我之谋也陛下试深思若敌为己谋臣故虑之熟矣若为我谋臣死不敢言惟陛下留念无忽












  三朝北盟会编卷一百八十六

本作品在全世界都属于公有领域,因为作者逝世已经超过100年,并且于1929年1月1日之前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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