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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宗圣训(四)

仁宗皇帝(一)

仁宗皇帝(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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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郑公弼,庆历中以知制诰使北虏还,仁宗嘉其劳,命为枢密使,郑公力辞不拜,乃改资政殿学士。一日,王拱辰言于上曰:“富弼亦何功之有?但能添金帛之数,厚夷狄而敝中国耳。”仁宗曰:“不然,朕所爱者土宇生民尔,财物非所惜也。”拱辰曰:“财物岂不出于生民耶?”仁宗曰:“国家经费,取之非一日之积,岁出以赐夷狄,亦未至困民。若兵兴调发,岁出不赀,非若今之缓取也。”拱辰曰:“犬戎无厌,好窥中国之隙。且陛下只有一女,万一欲请和亲,则如之何?”仁宗悯然动色曰:“苟利社稷,朕亦岂爱一女耶?”拱辰言塞,且知谮之不行也,遽曰:“臣不知陛下能屈己爱民如此,真尧舜之主也。”洒泣再拜而出。

仁宗圣性仁恕,尤恶深文,狱官有失入人罪者,终身不复进用。至于仁民爱物,孜孜惟恐不及。一日晨兴,语近臣曰:“昨夕因不寐而甚饥,思食烧羊。”侍臣曰:“何不降旨取索?”仁宗曰:“此闻禁中每有取索外面,遂以为例。诚恐自此逐夜宰杀,以备非时供应,则岁月之久,害物多矣。岂可不忍一夕之馁,而启无穷之杀也?”时左右皆呼万岁,至有感泣者。以上见东轩笔录。

仁宗尝春日步苑中,屡回顾,皆莫测圣意。及还宫中,顾嫔御曰:“渴甚,可速进熟水。”嫔御进水,且曰:“大家何不外面取水,而致久渴耶?”仁宗曰:“吾屡顾,不见镣子,苟问之,即有抵罪者,故忍渴而归。”左右皆稽颡动容,呼万岁者久之,圣性仁恕如此。东轩笔录。

仁宗读五代史,至周高祖幸南庄临水亭,见双凫戏于池,出没可爱,帝引弓射之,一发叠贯,从臣称贺。仁宗掩卷谓左右曰:“逞艺伤生,非朕所喜也。”内臣王昭信掌内饔十五年,尝面戒曰:“动活之物,不得擅烹。”深恶于杀也。

庆历二年五月,旱,丁亥夜雨。戊子,宰相章得象等入贺。上曰:“昨夜朕忽闻微雷,因起露立于庭,仰天百拜以祷。须臾雨至,朕及嫔御衣皆沾湿,不敢避去,移刻雨霁,再拜而谢,方敢升阶。”得象对曰:“非陛下至诚,何以感动天也?”上曰:“比欲下诏罪己,避寝彻膳,又恐近于崇饰虚名,不若夙夜精心密祷为佳耳。”

庆历三年九月,知谏院王素、余靖、欧阳修、蔡襄,以言事不避,并改章服。十月,王素除淮南转运使,将之官,入辞,上谓曰:“卿今便去,谏院事有未善者,可尽言之。”右正言余靖奉使契丹,入辞,书所奏事于笏,各用一字为目。上顾见之,问其所书者何,靖以实对,上指其字一一问之,尽而后已。上之听纳不倦如此。涑水纪闻。

庆历中,滕子京守庆州,属羌数千人内附,滕厚加劳遗,以结其心。御史梁坚言滕费公库钱,仁宗曰:“边帅以财利啖蕃部,此李牧故事,安可加罪?”出渑水燕谈。

刘沆为集贤相,欲以刁约为三司判官,与首台陈恭公议不合,刘言之,恭公始允。一日,刘作奏札子,怀之与恭公上殿,未及有言,而仁宗曰:“益州重地,谁可守者?”二相未对,仁宗曰:“知定州宋祁,其人也。”陈恭公曰:“益俗奢侈,宋喜游宴,恐非所宜。”仁宗曰:“至如刁约,荒饮无度,犹在馆阁,宋祁有何不可知益州也?”刘公惘然惊惧,于是宋知成都,而不敢以约荐焉。见东轩笔录。

仁宗圣性恭俭,至和二年春,不豫,两府大臣日至寝阁问圣体,见上器服简质,用素漆唾壶盂子,素盏进药,御榻上衾褥皆黄絁,色已故暗,宫人遽取新衾覆其上,亦黄絁也。然外人无知者,惟两府侍疾,因见之尔。出庐陵归田录。

庆历中,郎官吕觉者,勘公事回,自陈衣绯已久,乞改章服。仁宗曰:“待别因差遣,与卿换金紫,朕不因鞠狱与人恩泽,虑刻薄之徒,望风希意,加人深罪耳。”上忠厚钦恤之德如此,庙号曰仁,不亦宜乎?

仁宗朝,南剑州上言,石碑等银矿发,上谓三司使曰:“但不害民,则为利国,或于民有害,岂可行也?”上之爱恤元元,至矣。出渑水燕谈。

仁宗朝,流内铨引改京官人李师锡。上览其荐者三十馀人,问其族系,乃知使相王德用甥婿。上曰:“保任之法,欲以尽天下之才,今但荐势要,使孤寒何以进止?”与师锡循资。后翰林学士胡宿子宗尧磨勘,以保官多,亦令循资。帝之照见物情,抑权势,进孤寒,圣矣夫。出渑水燕谈。

温成皇后乳母贾氏,宫中谓之贾婆婆,贾昌朝连结之,谓之姑姑。台谏论其奸,吴春卿欲得其实而不可,近侍有进对者曰:“近日台谏官事,虚实相半,如贾姑姑事,岂有是哉?”上默然久之,曰:“贾氏实曾荐昌朝。”非吾仁祖盛德,岂肯以实语臣下耶?出东坡集。

秘书监侍讲傅尧俞,始召赴资善堂对迩英阁,尧俞致谢,上遣人宣召答曰:“卿以博学,参预讲筵,宜尊所闻,以辅不逮。”尧俞讲毕,曲谢,上复遣人宣喻:“卿讲义渊博,多所发挥,良深嘉叹。”是日,上朝读三朝宝训,至天禧中,有二人犯罪,法当死,真宗皇帝恻然怜之,曰:“此等安知法?杀之则不忍,舍之则无以励众。”乃使人持去,笞而遣之,以斩讫奏。又祀汾阴日,见一羊自掷道左,怪问之,曰:“今日尚食,杀其羔。”真宗惨然不乐,自是不杀羊羔。资政殿学士韩维读毕,因奏言:“此特真宗皇帝小善尔,推其心以及天下,则仁不可胜用也。真宗自澶渊之役,却狄之后,十九年不言兵,天下富庶,其源盖出于此。昔孟子论齐王不忍觳觫之牛,以为是心足以王,今恩足以及禽兽,而不及于百姓,岂不能哉?盖不为耳。外人皆云:“皇帝陛下,仁孝发于天性,每行见昆虫蝼蚁,违而过之,且敕左右勿践履。”此亦仁术也。臣愿陛下推此心以及百姓,则天下幸甚。”某时为右史,奏曰:“臣今月十五日侍迩英阁,切见资政殿学士韩维因读三朝宝训,至真宗皇帝好生恶杀,因论皇帝陛下在宫中,不忍践履虫蚁,其言深切,可以推明圣德,益增福寿。臣忝备位右史,谨书其事于册,又录一本上进,意望陛下采览,无忘此心,以广好生之德,臣不任大愿。”以上见东坡集。

明道二年二月十一日,仁宗行籍田礼,上就耕位,侍中奉耒进,上搢圭三推,礼仪使奏礼成。上曰:“朕既躬耕,不必泥古,愿终亩以劝天下。”礼仪使复奏,上遂耕十有二畦。翌日,作籍田礼毕诗,赐宰臣已下和进,寻诏吕文靖公等编为籍田记,时许开封国学举人陪位,因得免解。出渑水燕谈。

宝元、康定间,西方用兵,急于边用,言利者多捃拾微细,颇伤大体,仁宗厌之。乃诏曰:“议者并须究知本末,审可施用,若事已上,而验白无状,事效不著者,当施重罚。”于是轻肆者知畏,而不敢妄述利害。出渑水燕谈。

宋郑公庠,初为翰林学士,仁宗尝对执政称其文学才望,可大任者。云:“候两府有阙,进名。”是时曾鲁公公亮为馆职,在京师,传闻上有此言,遽过郑公而贺之。郑公蹙頞曰:“审有是言,免祸幸矣。”鲁公惘然不恻而退。明年,枢副阙,执政进名,仁宗熟视久之,徐曰:“召张观。”执政曰:“去岁得旨,欲用宋庠。”仁宗曰:“观是先朝状元,合先用也。”又尝对执政:三司使杨察、判开封府王拱辰,才望履历,将来两府有阙,进此二人。既而梁庄肃公适罢相,两府次迁,执政以二人名闻,仁宗曰:“可召程戡。”执政复以异时上语奏陈,仁宗曰:“若遂用察等,是二人之策得行也。”执政遂不敢复言。盖梁公之出,或云察等所挤,上之英鉴,皆类此也。见东轩笔录。

帝于迩英阁出危竿论一篇,述居高慎危之意。又出御书十有三轴,凡三十五事,一曰遵祖宗训,二曰奉真考业,三曰祖宗艰难、不敢有坠,四曰真宗爱民、孝思感噎,五曰守信义,六曰不巧诈,七曰好硕学,八曰精六艺,九曰慎言语,十曰待耆老,十一曰静进退,十二曰求忠正,十三曰惧贵极,十四曰保勇将,十五曰尚儒籍,十六曰议释老,十七曰重良臣,十八曰广视听,十九曰功无迹,二十曰戒喜怒,二十一曰明巧媚,二十二曰分希旨,二十三曰从民欲,二十四曰慎满盈,二十五曰伤暴露兵,二十六曰哀鳏寡民,二十七曰访屠钓臣,二十八曰讲远图术,二十九曰辨朋比,三十曰斥谄佞,三十一曰察小忠,三十二曰监迎合,三十三曰罪己为民,三十四曰损引抚军,三十五曰一善可求、小瑕不废。顾丁度等曰:“朕观书之暇,取臣僚上言,及进对事目,可施于政治者,书以分赐卿等。”度及曾公亮、杨安国、王洙等拜赐,因请注释其义,帝许之。丙戌,丁度等上答迩英圣问一卷,帝览之终篇,指其中体大者六事,付中书枢密院,令奉行之。答圣问者,即所释前所赐三十五事也。其序曰:“伏奉宣示御书文字十三轴,仰窥圣旨,皆陛下上念祖宗,下思政治,述安危成败忠邪善恶之事,询谋下臣,使进裨补,敢不竭愚?窃思自古求治之主,靡不欲兴理道,安邦国,纳忠正,退奸邪,广聪明,致功业。然行此数事,在明与威断尔。明则不惑,威则善柄,断则能行,总是三者,守而勿失,非圣人,孰能为之?臣等尝读唐书,见宪宗英悟,留心庶政,宰臣陈说政要,必往复诘问。既尽其理,则曰:“凡好事,口说则易,躬行则难,卿等既为朕言之,常须行之,勿空陈而已。”李绛对曰:“非知之艰,行之惟艰,陛下今日处分,可谓至言。然臣绛亦以天下之人,从陛下所行,不从陛下所言,唯愿每言之,则必行之。”宪宗深所嘉纳。今臣等亲承圣谕,敷明治要,亦愿陛下日与辅臣举此事目,推而行之,无使唐之君臣,专美前代也。”

帝谓赵师民曰:“以水喻政,其有指哉?”对曰:“水性,顺故通,通则清。逆故壅,壅则败。喻用贤,则王政通而世清,用邪,则王泽壅而世浊。幽王失道,绌正用邪,正不胜邪,虽有善人,不能为治,亦将相牵,沦于污败也。”丁未讲诗,至巷伯篇曰:“哆兮侈兮,成是南箕”,注有“鲁男子独处之事”。帝曰:“嫌疑之际,古人之所慎也。此不著鲁人姓氏,岂圣人特以设教邪?”

乙未讲诗都人士篇,帝曰:“古人冠服,必称其行,今冠服,或过之,未必如古人也。”读三朝经武圣略至真宗朝,李继和上言:“国初,李汉超在关南,以私钱贸易,以佐公用,人或绳奏之,太祖反令尽除所过税。”帝曰:“任人如此,孰不尽力哉!”

四月己巳,读贾谊传,论三公三少,皆天下之端士,与太子居处出入,故少成若天性,习惯如自然。帝曰:“朕昔在东宫,崔遵度、张士逊、冯元为师友,此三人者,皆老成人,至于遵度,尤良师傅也。”

辛未,读贞观政要,唐太宗曰:“今所任人,必以德行学识为本。”王珪曰:“人臣若无学业,岂堪大任?汉有诈称卫太子者,隽不疑断以春秋蒯聩之事,宣帝与霍光嘉之,曰:“公卿大臣当用经术。””帝曰:“人臣须是知书,宰相尤须有学也。”杨安国对曰:“汉儒多引经决大事,宰相必通一经。”帝谓宋祁曰:“近代士人,多不务通经,但用一时之艺,苟取富贵。盖进用高科者,不十年,便居显位,所以不劝也。”

七月壬子,帝朝拜真宗神御回,幸资善堂作诗:“先皇教善敞东闱,菲德承宗赖庆晖。为感储筵惊岁月,因瞻台像驻骖𬴂。楹书乍启钦遗泽,堂中藏先朝赐书。庭树重攀记旧围。畴日学文亲政地,仰怀慈训倍依依。”

戊辰,御迩英阁,内出欹器一,陈于御坐前。谕丁度等曰:“朕思古欹器之法,试令工人制之,以示卿等。”帝命以水注之,中则正,满则覆,虚则欹,率如家语、荀卿、淮南之说,其法度精妙,度等列侍观之。帝曰:“日中则昃,月盈则亏,圣人有持满戒慎之守,朕欲以中正临天下,当与列辟共守此道。”度等拜曰:“臣等亦愿以中正事陛下。”因言太宗时,尝作此器,真宗制欹器论,演先儒之义以垂戒。帝曰:“然。”

四月戊寅,御迩英阁,帝作欹器论后述一篇,以申存亡亏成之鉴。侍讲读官丁度等请宣布中外,使知圣心所存。帝曰:“但欲使卿等见之,不须宣布。”度曰:“臣等欲各传一本,以彰荣遇。”帝曰:“可便以此本赐卿等。”皆拜而受之。

六月壬寅,御延和殿,侍讲学士上五经精义周易节解二十卷,因言:“尚书顾命,礼记丧礼,春秋家陪乱政,旧所不讲,今纂集精义,所当去留,上系宸旨。”帝曰:“先王吉凶之制,百代所遵,不可以俗忌而简去。至于春秋丧乱之事,皆有善恶鉴戒,人主宜闻之,亦须存录。先儒于经籍,有一字之误者,朕常不敢改易,但注以辨之,况正经之义,可辄芟去邪?”

己巳讲尚书洪范五事,帝曰:“王者之用五事,皆本于五行乎?”王洙对曰:“王者治五行,得其性,则五事皆善,故五事得,则有休证。五事失,则有咎证。是以圣人克谨天戒,以修其身。”帝曰:“人君奉天,在于修德,夙夜兢兢,戒慎于未形,尚恐不至。必俟天有谴告,然后修德,此岂畏天之道也?”

十月戊寅,诏俟讲尚书毕,讲周礼,令侍讲以下与贾昌朝先修节解,以备讲说。

十一月甲辰,讲尚书无逸,帝曰:“朕深知享国之君,宜戒逸豫。”杨安国曰:“旧有无逸图,疏于屏间。”帝曰:“朕不欲坐席背圣人之言,当书置之左方。”又命丁度取孝经之天子孝、治圣、治广、要道四章,对为右图。因令王洙书无逸,蔡襄书孝经,又命翰林学士承旨王拱辰为二图序,而襄书之。

五年四月丁酉,御迩英阁,讲冏命:“侍御仆从,罔匪正人”,帝曰:“君臣之际,必诚意相通,而后治道成。”杨安国对曰:“陛下聪明文思,从谏弗咈,如水之走下。视群臣若僚友,自古盛王,未之有也。”帝曰:“臣下能进忠言,朕何惜夏禹之拜!”

仁宗十月乙酉,监国史王曾言:“唐史官吴兢于正史实录外,录太宗与群臣对问之语,为贞观政要。今欲采太祖、太宗、真宗实录,日历时政记,起居注,其间事迹不入正史者,别为一书。”从之。帝每遇经筵,以象庪书策外向,以便侍臣讲读。天圣末,孙奭年高视昏,或阴晦,即为徙御坐于阁外。奭每讲论,至前世乱君亡国,必反复规讽,帝意或不在书,奭则拱默以俟,帝为竦然改听。尝书“无逸图”,上之,帝施于讲读阁。明道元年二月癸卯,监修国史吕夷简上三朝宝训三十卷,即王曾所请也。十月甲戌,读正说慎罚篇,述后汉光武罢梁统从重之奏,帝曰:“深文峻法,诚非善政。”宋绶对曰:“王者峻法则易,宽刑则难。夫以人主得专生杀,一言之怒,则如雷如霆,是峻易而宽难也。”已上见帝学。

治平二年八月三日,大雨,一夕都城水深数尺,上降诏责躬,求直言。学士草诏,有“大臣惕思天变”之语,上夜批出云:“淫雨为灾,专戒不德”,遽令除去“大臣思变”之言。上之恭己畏天,自励如此。见庐陵归田录。

太宗好文,每进士及第,赐闻喜宴,常作诗赐之,累朝因以为故事。仁宗在位四十二年,赐诗尤多,然不必尽上所作。景祐元年,赐诗末句云:“寒儒逢景运,报国合如何?”论者以谓质厚宏壮,真诏旨也。

仁宗皇帝时,学士书诏,未尝有所增损。庆历七年春,旱,杨亿再当制,降诏中书门下,既进草,上以为罪己之辞未至也,令更撰之。其辞有“乃自去冬,时雪不降,今春大旱,赤地千里,天威震动,以戒朕躬。兹用屈己,以谢愆归,诚而上叩,冀高穹之降监,闵下民之无辜,与其降疾于人,不若移灾于朕。”自三月十九日避殿减膳,许中外实封言事。后三日,贾魏相。吴春卿罢枢密副使。又诏罢出猎,明日又诏南郊,毋得上尊号。二十七日幸西太一宫祈雨,日色方炽,上命撤盖。既还,乃雨。又明日,宰相参知政事降官,是日遂大雨,上作喜雨诗,赐二府。

至和初,京师疫,太医进方,有用犀者,内出二株解之,其一株乃通天犀。内侍李舜举谓以为御所服带,上谓曰:“岂重于服御,而不以疗民乎?”命工碎之。已上见东斋笔录。

仁宗初逐林瑀,一日执政奏事罢,因谈时政,而共美上以聪明叡智,洞察小人情者。仁宗曰:“卿等谓林瑀去,而朝廷遂无小人耶?”执政曰:“未谕圣旨,不识小人为谁?”仁宗从容曰:“苏绅可侍读学士,知河阳。”出东轩笔录。

仁宗退朝,尝命侍臣讲读于迩英阁,贾侍中昌朝时为侍讲,讲春秋左氏传,每至诸侯淫乱事,则略而不说。上问其故,贾以实对。上曰:“六经载此,所以为后王鉴戒,何必讳。”出庐陵归田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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