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程遗书 (四库全书本)/卷15
二程遗书 卷十五 |
钦定四库全书
二程遗书卷十五
宋 朱子 编
入关语录〈或云明道先生语〉
志气之帅不可小观
知知仁守勇决
涵养吾一
主一无适敬以直内便有浩然之气浩然须要实识得他刚大直不习无不利
敬即便是礼无己可克
大而化则已与理一一则无已
致知则有知有知则能择
安有识得易后不知退藏于密〈密是甚〉
六经之言在涵畜中默识心通〈精义为本〉
道无精粗言无高下
物则〈一作即〉事也凡事上穷极其理则无不通
有主则虚无主则实必有所事
知不专为藏往易言知来藏往主蓍卦而言
物形便有大小精粗神则无精粗神则是神不必言作用三十辐共一毂则为车若无毂辐何以见车之用
人患事系累思虑蔽固只是不得其要要在明善明善在乎格物穷理穷至于物理则渐久后天下之物皆能穷只是一理
人多思虑不能自宁只是做他心主不定要作得心主定惟是止于事为人君止于仁之类如舜之诛四凶四凶己〈一作他〉作恶舜从而诛之舜何与焉人不止于事只是揽他事不能使物各付物物各付物则是役物为物所役则是役于物有物必有则须是止于事
视听言动非理不为即是礼礼即是理也不是天理便是私欲人虽有意于为善亦是非礼无人欲即皆天理
公则一私则万殊至当归一精义无二人心不同如面只是私心
人不能袪思虑只是吝吝故无浩然之气
所过者化身之所经历处所存者神存主处便是神如立之斯立道之斯行绥之斯来动之斯和固非小补伯者是小补而已
孔子教人常俯就不俯就则门人不亲孟子教人常高致不高致则门人〈一作道〉不尊
古之学者优柔厌饫有先后次序今之学者却只做一场话说务高而已常爱杜元凯语若江海之浸膏泽之润涣然冰释怡然理顺然后为得也今之学者往往以游夏为小不足学然游夏一言一事却总是实如子路公西赤言志如此圣人许之亦以此自是实事后之学者好高如人游心于千里之外然自身却只在此
人皆称柳下惠为圣人只是因循前人之语非自见假如人言孔子为圣人也须直待己实见圣处方可信
合而听之则圣公则自同若有私心便不同同即是天心
曽子传圣人学其德后来不可测安知其不至圣人如言吾得正而毙且休理会文字只看他气象极好被它所见处大后人虽有好言语被气象卑终不类道
闻之知之得之有之〈耳剽臆度〉
养心莫善于寡欲不欲则不惑所欲不必沈溺只有所向便是欲
人恶多事或人悯〈一作欲简〉之世事虽多尽是人事人事不教人做更责谁何
要息思虑便是不息思虑
圣人尽道以其身所存率天下是欲天下皆至于圣人佛以其所贱者教天下是误天下也人才愈明往往所陷溺愈深
小德川流大德敦化只是言孔子川流是日用处大德是存主处敦如俗言敦礼义敦本之意
或曰正叔所定婚仪复有婿往谢之礼何谓也曰如此乃是与时称今将一古鼎古敦〈音队〉用之自是人情不称兼亦与天地风气不宜礼时为大须当损益夏商周所因损益可知则能继周者亦必有所损益如云行夏之时乘殷之辂服周之冕乐则韶舞是夏时之类可从则从之盖古人今人自是年之寿夭形之大小不同古之被衣冠者魁伟质厚气象自别若使今人衣古冠冕情性自不相称盖自是气有淳漓正如春气盛时生得物如何春气衰时生得物如何必然别今之始开荒田初岁种之可得数倍及其久则一岁薄于一岁此乃常理观三代之时生多少圣人后世至今何故寂寥未闻盖气自是有盛则必有衰衰则终必复盛若冬不春夜不昼则气化息矣圣人主化如禹之治水顺则当顺之治则须治之古之伏羲岂不能垂衣裳必待尧舜然后垂衣裳据如此事只是一个圣人都做得了然必须数世然后成亦因时而已所谓溥博渊泉而时出之也须是先有溥博渊泉也方始能时出自无溥博渊泉岂能时出之大抵气化在天在人一般圣人其中只有功用放勲曰劳之来之匡之直之辅之翼之正须如此徇流俗非随时知事正可严毅独立乃是随时也 举礼文却只是一时事要所补大可以风后世却只是明道 孟子言五百年必有王者兴其间必有名世者大数则是然不消催促他
冠礼废则天下无成人或人欲如鲁公十二而冠此不可冠所以责成人十二年非可责之时既冠矣且不责以成人事则终其身不以成人望他也徒行此节文何益虽天子诸侯亦必二十而冠
信而后諌唯能信便发得人志
龙女衣冠不可定龙兽也衣冠人所被岂有禽兽可以被人衣冠若以为一龙不当立数十庙若以为数十龙不当同为善济夫人也大抵决塞莫非天地之祐社稷之福谋臣之功兵卒之力不知在此彼龙何能为
人苟有朝闻道夕死可矣之志则不可一日安于所不安也何止一日须臾不能如曽子易箦须要如此乃安人不能若此者只为不见实理实理者实见得是实见得非凡实理得之于心自别若耳闻口道者心实不见若见得必不肯安于所不安人之一身尽有所不肯为及至他事又不然若士者虽杀〈一作教〉之使为穿窬必不为其他事未必然至如执卷者莫不知说礼义又如王公大人皆能言轩冕外物及其临利害则不知就义理却就富贵如此者只是说得不实见及其蹈水火则人皆避之是实见得须是有见不善如探汤之心则自然别昔若经伤于虎者他人语虎则虽三尺童子皆知虎之可畏终不似曽经伤者神色慑惧至诚畏之是实见得也得之于心是谓有德不待勉强然学者则须勉强古人有损躯陨命者若不实见得则乌能如此须是实见得生不重于义〈一作义重于生〉生不安于死也故有杀成仁者只是成就一个是而已
学者患心虑纷乱不能宁静此则天下公病学者只要立个心此上头尽有商量
得之于心谓之有德自然睟然见于面盎于背施于四体四体不言而喻岂待勉强也
葬埋所虑者水与虫耳晋郭文举为王导所致及其病乞还山欲枕石而死贵人留之曰深山为虎狼食不其酷哉曰深山为虎狼食贵人为蝼蚁食一也故葬者鲜不被虫者虽极深亦有土虫故思木之不坏者得柏心为久后又见松脂锢之又益久故用松脂𡍼棺
语高则旨远言约则义微大率六经之言涵滀无有精粗欲言精微言多则愈粗
凡物有本末不可分本末为两段事洒埽虑对是其然必有所以然
浩然之气既言气则己是大段有形体之物如言志有甚迹然亦尽有形象浩然之气是集义所生者既生得此气语其体则与道合语其用则莫不是义譬之以金为器及其器成方命得此是金器
若谓既返之气复将为方伸之气必资于此则殊与天地之化不相似天地之化自然生生不穷更何复资于既毙之形既返之气以为造化近取诸身其开阖往来见之鼻息然不必须〈一本无此四字有岂字〉假吸复入以为呼气则自然生人气之生生〈一作人之气生〉于真元天之气亦自然生生不穷至如海水因阳盛而涸及阴盛而生亦不是将〈一作必是〉已涸之气却生水自然能生往来屈伸只是理也盛则便有衰昼则便有夜往则便有来天地中如洪𬬻何物不销铄了
范围天地之化天本廓然无穷但人以目力所及见其寒暑之序日月之行立此规模以窥测他天地之化不是天地之化其体有如城廓之类都盛其气假使言日升降于三万里不可道三万里外更无物又如言天地升降于八万里中不可道八万里外天地尽学者要默体天地之化如此言之甚与天地不相似其卒必有窒碍有人言无西海便使无西海亦须是有山〈无阴阳处便无日月〉
闲邪则诚自存不是外面捉一个诚将来存著今人外面役役于不善于不善中寻个善来存著如此则岂有入善之理只是闲邪则诚自存故孟子言性善皆由内出只为诚便存闲邪更著甚工夫但惟是动容貌整思〈一作心〉虑则自然生敬敬只是主一也主一则既不之东又不之西如是则只是中既不之此又不之彼如是则只是内存此则自然天理明学者须是将〈一本无此字〉敬以直内涵养此意直内是本
天地之化虽廓然无穷然而阴阳之度日月寒暑昼夜之变莫不有常此道之所以为中庸
道则自然生万物今夫春生夏长了一番皆是道之生后来生长不可道却将既生之气后来却要生长道则自然生生不息
释氏之学更不消对圣人之学比较要之必不同便可置之今穷其说未必能穷得他比至穷得自家已化而为释氏矣今且以迹上观之佛逃父出家便绝人伦只为自家独处于山林人乡里岂容有此物大率以所贱所轻施于人此不惟非圣人之心亦不可为君子之心释氏自己不为君臣父子夫妇之道而谓他人不能如是容人为之而已不为别做一等人若以此率人是绝类也至如言理性亦只是为死生其情本怖死爱生是利也
敬以直内有主于内则虚自然无非僻之心如是则安得不虚必有事焉须把敬来做件事著此道最是简最是易又省工夫为此语虽近似常人所论然持之〈一本有久字〉必别
天子七庙亦恐只是一日行礼考之古则戊辰同祀文武考之今则宗庙之祀亦是一日
祭无大小其所以交于神明接鬼神之义一也必斋不斋则何以交神明
历象之法大抵主于日日一事正则其他皆可推洛下闳作历言数百年后当差一日其差理必然何承天以其差遂立岁差法其法以所差分数摊在所历之年看一岁差著几分其差后亦不定独邵尧夫立差法冠绝古今却于日月交感之际以阴阳亏盈求之遂不差大抵阴常亏阳常盈故只于这〈一作涨〉里差了历上若是通理所通为多尧夫之学大抵似扬雄然亦不尽如之常穷味有二万八千六百此非人所合和是自然也色有二万八千六百又非人所染画得亦是自然也独声之数只得一半数不行盖声阳也只是于日出地上数得到日入地下遂数不行此皆有理譬之有形斯有影不可谓今日之影却收以为来日之影〈据皇极经世色味皆一万七千二十四疑此记者之误〉
君子宜获祐然而有贫悴短夭以至无继者天意何如气锺于贤者固有所不周也
闲邪则固〈一有主字〉一矣然〈一作能〉主一则不消言闲邪有以一为难见不可下工夫如何〈一作行〉一者无他只是整齐〈一作庄整〉严肃则心便一 一则自是无非僻之奸此意但涵养久则天理自然明
必有事焉有事于此〈一作敬〉也勿正者若思此而曰善然后为之是正也勿忘则是必有事也勿助长则是勿正也后言之渐重须默识取主一之意
修养之所以引年国祚之所以祈天永命常人之至于圣贤皆工夫到这里则有此应
宗子法坏则人不自知来处以至流转四方往往亲未绝不相识今且试以一二巨公之家行之其术要得拘守得须是且如唐时立庙院仍不得分割了祖业使一人主之
释氏尊宿者自言觉悟是既已达道又却须要印证则是未知也得他人道是然后无疑则是信人言语不可言自信若果自信则虽甚人言语亦不听
学者之流必谈禅者只是为无处捞摸故须入此大德敦化于化育处敦本也小德川流日用处也此言仲尼与天地同德
有言未感时知如何所寓曰操则存舍则亡出入无时莫知其乡更怎生寻所寓只是有操而已操之之道敬以直内也
刚毅木讷何求而曰〈一作以〉近仁只为轻浮巧利于仁甚远故以此为近仁此正与巧言令色相反
有土地要之耕而种粟以养人乃宜今以种果实只做果子吃了种糯使之化为水饮之皆不济事不稳当
颜孟之于圣人其知之深浅同只是颜子尤温淳渊懿于道得之更渊〈一作深〉粹近圣人气象
率气者在志养志者在直内
率性之谓道率循也若言道不消先立下名义则茫茫地何处下手何处著心
文字上〈一有虽字〉无闲暇终是〈一无二字〉少工夫然思虑则尽不废于外事虽奔迫然思虑尽悠悠
释氏之学又不可道他不知亦尽极〈一作及〉乎高深然要之卒归乎自私自利之规模何以言之天地之间有生便有死有乐便有哀释氏所在便须觅一个纎奸打讹处言免死生齐烦恼卒归乎自私老氏之学更挟些权诈若言与之乃意在取之张之乃意在翕之又大意在愚其民而自智然则秦之愚黔首其术盖亦出于此
天地之间只有一个感与应而已更有甚事
老子言甚杂如阴符经却不杂然皆窥测天道之未尽者也
人于天地间并无窒碍处大小大快活
生知者只是他自生知义理不待学而知纵使孔子是生知亦何害于学如问礼于老聃访官名于郯子何害于孔子礼文官名既欲知旧物又不可凿空撰得出须是问他先知者始得
萧何大营宫室其心便不好只是要得敛怨自安谢安之营宫室却是随时之宜以东晋之微寓于江表其气奄奄欲尽且以慰安人心
高祖其势可以守关不放入项王然而须放他入来者有三事一是有未坑二十万秦子弟在外恐内有父兄为变二是汉王父母妻子在楚三是有怀王
圣人之道更无精粗从洒埽虑对至精义入神通贯只一理虽洒埽应对只看所以然者如何
切要之道无如敬以直内
立人达人为仁之方强恕求仁莫近言得不济事亦须实见得近处其理固不出乎公平公平固在用意更有浅深只要自家各自体认得
冲漠无朕万象森然已具未应不是先已应不是后如百尺之木自根本至枝叶皆是一贯不可道上面一段事无形无兆却待人旋安排引入来教入涂辙既是涂辙却只是一个涂辙
安安下字为义安其所安也安安是义也
原始反终故知死生之说但穷得则自知死生之说不须将死生便做一个道理求
道二仁与不仁而已自然理如此道无无对有阴则有阳有善则有恶有是则有非无一亦无三故易曰三人行则损一人一人行则得其友只是二也
曽子言夫子之道忠恕果可以一贯若使他人言之便未足信或未尽忠恕之道曽子言之必是尽仍是〈一作得也〉又于中庸特举此二义言忠恕违道不远恐人不喻故指而示之近欲以喻人又如禘尝之义如视诸掌中庸亦指而示之近皆是恐人不喻故特语之详然则中庸之书决是传圣人之学不杂子思恐传授渐失故著此一卷书
忠恕所以公平造德则自忠恕其致则公平
仁之道要之只消道一公字公只是仁之理不可将公便唤做仁〈一本有将字〉公而以人体之故为仁只为公则物我兼照故仁所以能恕所以能爱恕则仁之施爱则仁之用也
出门如见大宾使民如承大祭只是敬也敬则是不私之说也才不敬便私欲万端害于仁
圣人之言依本分至大至妙事语之若寻常此所以味长释氏之说才见些便惊天动地言语走作却是味短只为乍见不似圣人见惯如中庸言道只消道无声无臭四字总括了多少释氏言非黄非白非咸非苦费多少言语
寂然不动万物森然已具在感而遂通感则只是自内感不是外面将一件物来感于此也
有人旁边作事已不见面只闻人说善言者为敬其心也故视而不见听而不闻主于一也主于内则外不入敬便心虚故也必有事焉不忘不要施之重便不好敬其心乃至不接视听此学者之事也始学岂可不自此去至圣人则自是从心所欲不逾矩
孔子自十五至七十进德直有许多节次圣人未必然然亦是〈一作且〉为学者立下一法盈科而后进须是成章乃达
自古元不曽有人解仁字之义须于道中与他分别出五常若只是兼体却只有四也且譬一身仁头也其他四端手足也至如易虽言元者善之长然亦须通四德以言之至如八卦易之大义在乎此亦无人曽解来〈乾健坤顺之类亦不曽果然体认得〉
登山难为言以言圣人之道大观澜必照因又言其道之无穷澜水之动处苟非源之无穷则无以为澜非日月之明无穷则无以容光必照其下又言其笃实而有光辉也〈一作笃实而不穷〉成章者笃实而有光辉也今以瓦砾积之虽如山岳亦无由有光辉若使积珠玉小积则有小光辉大积则有大光辉
天下之言性则故而已矣则语助也故者本如是者也今言天下万物之性必求其故者只是欲顺而不害之也故曰以利为本本欲利之也此章皆为知而发行其所无事是不凿也日至可坐而致亦只是不凿也
不席地而倚卓不手饭而匕箸此圣人必随时若未有当且作之矣
昔谓异教中疑有达者或是无归且安于此再尝考之卒不达若达则于其前日所处不能一朝居也观曽子临死易篑之意便知其不达朝闻道夕死可矣岂能安其未所安如毁其人形绝其伦类无君臣父子之道若达则不安也只夷言左衽尚可言随其国俗至若人道岂容有异
受祥内弹琴恐不是圣人举动使其哀未忘则子于是日哭则不歌不饮酒食肉以全哀况弹琴可乎使其哀己忘则何必弹琴
学者为气所胜习所夺只可责志
释氏之说若欲穷其说而去取之则其说未能穷固已化而为佛矣只且于迹上考之其设教如是则其心果如何固难为取其心不取其迹有是心则有是迹王通言心迹之判便是乱说不若且如迹上断定不与圣人合其言有合处则吾道固己有有不合者固所不取如是立定却省易〈一作力〉
儒者其卒必〈一作多〉入异教其志非愿也其势自然如此盖智穷力屈欲休来又知得未安稳休不得故见人有一道理其势须从之譬之行一大道坦然无阻则更不由径只为前面逢著山逢著水行不得有窒碍则见一邪径欣然从之儒者之所以必有窒碍者何也只为不致知知至至之则自无事可夺今夫有人处于异乡元无安处则言某处安某处不安须就安处若已有家人言他人家为安己必不肯就彼故儒者而卒归异教者只为于己道实无所得虽曰闻道终不曽实有之
佛庄之说大抵略见道体乍见不似圣人惯见故其说走作
时所以有古今风气人物之异者何也气有淳漓自然之理有盛则必有衰有终则必有始有昼则必有夜譬之一片地始开荒田则其牧榖倍及其久也一岁薄于一岁气亦盛衰故也至于东西汉人才文章已来皆别所尚异也尚所以异亦由心所为心所以然者只为生得来如此至如春夏秋冬所生之物各异其栽培浇灌之宜亦须各以其时不可一也须随时只如均是春生之物春初生得又别春中又别春尽时所生又别礼之随时处宜只是正得当时事所谓时者必明道以贻后人
有谓因苦学而至失心者学本是治心岂有反为心害某气本不盛然而能不病无倦怠者只是一个慎生不恣意其于外事思虑尽悠悠
合而言之道也仁固是道道却是总名
大而化之只是谓理与己一其未化者如人操尺度量物用之尚不免有差若至于化者则已便是尺度尺度便是己颜子正在此若化则便是仲尼也在前是不及在后是过之此过不及甚微惟颜子自知他人不与卓尔是圣人立处颜子见之但未至尔
格物穷理非是要尽穷天下之物但于一事上穷尽其他可以类推至如言孝其所以为孝者如何穷理〈一无此二字〉如一事上穷不得且别穷一事或先其易者或先其难者各随人深浅如千蹊万径皆可适国但得一道入得便可所以能穷者只为万物皆是一理至如一物一事虽小皆有是理
敬则自虚静不可把虚静唤做敬居敬则自然行简若居简而行简却是不简只是所居者已剰一简字
退藏于密密是用之源圣人之妙处
圣人之道如河图洛书其始止于画上便出义后之人既重卦又系辞求之未必得其理至如春秋是其所是非其所非不过只是当年数人而已学者不观他书只观春秋亦可尽道
物理须是要穷若言天地之所以高深鬼神之所以幽显若只言天只是高地只是深只是已辞更有甚
敬则无已可克〈一有学者之事〉始则须绝四〈一有去字〉
人之身有形体未必能为主若有人为系虏将去随其所处已有不得与也唯心则三军之众不可夺也若并心做主不得则更有甚
夷惠之行未必如此且如孔子言不念旧恶怨是用希则伯夷之度量可知若使伯夷之清既如此又使念旧恶则除是抱石沈河孟子所言只是推而言之未必至如此然圣人于道防其始不得不如是之严如此而防犹有流者夷惠之行不已其流必至于孟子所论夷是圣人极清处惠是圣人极和处圣人则兼之而时出之清和何止于偏其流则必有害墨子之道虽有尚同兼爱之说然观其书亦不至于视邻之子犹兄之子盖其流必至于此至如言伊尹始在𤱶亩五就汤五就桀三聘翻然而从岂不是时然后来见其以天下自任故以为圣人之任
声数
由经穷理
不勉而中不思而得与勉而中思而得何止有差等直是相去悬绝不勉而中即常中不思而得即常得所谓从容中道者指他人所见而言之若不勉不思者自在道上行又何必言中不中不勉不思亦有大小深浅至于曲艺亦有不勉不思者所谓日月至焉与久而不息者所见规模虽略相似其意味气象迥别须潜心默识玩索久之庶几自得学者不学圣人则已欲学之须熟玩味〈一无味字〉圣人之〈一无之字〉气象不可只于名上理会如此只是讲论文字
赞天地之化育自人而言之从尽其性至尽物之性然后可以赞天地之化育可以与天地参矣言人尽性所造如此若只是至诚更不须论所谓人者天地之心及天聪明自我民聪明止谓只是一理而天人所为各自有分
浩然之气所养各有渐所以至于充塞天地必积而后至行不慊于心止是防患之术须是集义乃能生
不可一朝居者孟子之时大伦乱若君听于臣父听于子动则弑君弑父须著变是不可一朝居也然鲁有三桓无以异齐何以鲁一变至于道鲁只是不修周公之法齐既坏太公之法后来立法已是苟且及其末世并其法又坏乱甚于鲁故其弑亦先于鲁孔子之仕于鲁所〈一作欲〉以为之兆得可为处便为如陈恒弑其君孔子请讨一事正则百事自己不得传言以鲁之众加齐之半此非孔子请讨之计〈一作意〉如此则孔子只待去角力借使言行亦上有天子下有方伯须谋而后行
礼我战则克祭则受福盖得其道此语至常浅孔子固能如此但观其气象不似圣人之言
尝观自三代而后本朝有超越古今者五事如百年无内乱四圣百年受命之日市不易肆百年未尝诛杀大臣至诚以待夷狄此皆大抵以忠厚廉耻为之纲纪故能如此盖睿主开基规模自别
大纲不正万目即紊唐之治道付之尚书省近似六官但法不具也后世无如宇文周其官名法度小有可观隋文之法虽小有善处然皆出于臆断惟能如是故维持得数十年
陨石于宋自空凝结而陨六鹢退飞倒逆飞也倒逆飞必有气躯之也如此等皆是异事也故书之大抵春秋所书灾异皆天人响应有致之之道如石陨于宋而言陨石夷伯之庙震而言震夷伯之庙此天应之也但人以浅狭之见以为无应其实皆应之然汉儒言灾易皆牵合不足信儒者见此因尽废之
麟乃和气所致然春秋之时有者何以为应天之气岂可如此间别圣人之生亦天地交感五行之秀乃生圣人当战国之际生孔子何足怪况生麟圣人为其出非其时故有感如圣人生不得时
孔子感麟而作春秋或谓不然如何曰春秋不害感麟而作然麟不出春秋岂不作孔子之意盖亦有素因此一事乃作故其书之成复以此终大抵须有发端处如画八卦因见河图洛书果无河图洛书八卦亦须作
一阴一阳之谓道此理固深说则无可说所以阴阳者道既曰气则便是〈一作有〉二言开阖已〈一作便〉是感既二则便有感所以开阖者道开阖便是阴阳老氏言虚而生气非也阴阳开阖本无先后不可道今日有阴明日有阳如人有形影盖形影一时不可言今日有形明日有影有便齐有
寂然不动感而遂通此已言人分上事若论道则万理皆具更不说感与未感
中和若只于人分上言之则喜怒哀乐未发既发之谓也若致中和则是达天理便见得天尊地卑万物化育之道只是致知也
素隐行怪是过者也半涂而废是不及也不见知不悔是中者也
中者只是不偏偏则不是中庸中只是常犹言中者是大中也庸者是定理也定理者天下不易之理也是经也孟子只言反经中在其间
中庸之书是孔门传授成于子思孟子其书虽是杂记更不分精粗一衮说了今之语道多说高便遗却卑说本便遗却末
小人之中庸小人而无忌惮也小人更有甚中庸脱一反字小人不主于义理则无忌惮无忌惮所以反中庸也亦有其心畏谨而不中亦是反中庸语恶有浅深则可谓之中庸则不可
知天命是达天理也必受命是得其应也命者是天之所赋与如命令之命天之报应皆如影响得其报者是常理也不得其报者非常理也然而细推之则须有报应但人以挟浅之见求之便谓差且天命不可易也然有可易者惟有德者能之如修养之永年世祚之祈天永命常人之至于圣贤皆此道也
梦说之事是傅说之感高宗高宗感傅说高宗只思得圣贤之人须是圣贤之人方始应其感若傅说非圣贤自不相感如今人卜筮蓍在手事在未来吉凶在书䇿其卒三者必合矣使书䇿之言不合于理则自不验
陨石无种种于气麟亦无种亦气化厥初生民亦如是至如海滨露出沙滩便有百虫禽兽草木无种而生此犹是人所见若海中岛屿稍大人不及者安知其无种之人不生于其间若已有人类则必无气化之人
匹夫至诚感天地固有此理如邹衍之说太甚只是盛夏感而寒栗则有之理外之事则无如变夏为冬降霜雪则无此理
配义与道即是体用道是体义是用配者合也气尽是有形体故言合气者是积义所生者却言配义如以金为器既成则目为金器可也
天地之间皆有对有阴则有阳有善则有恶君子小人之气常停不可都生君子但六分君子则治六分小人则乱七分君子则大治七分小人则大乱如是〈一无此二字作虽字〉尧舜之世不能无小人盖尧舜之世只是以礼乐法度驱而之善尽其道而已然言比屋可封者以其有教虽欲为恶不能成其恶虽尧舜之世然于其家乖戾之气亦生朱均在朝则有四凶久而不去
离了阴阳更无道所以阴阳者是道也阴阳气也气是形而下者道是形而上者形而上者则是密也
𬘡缊阴阳之感
志气之帅若论浩然之气则何者为志志为之主乃能生浩然之气志至焉气次焉自有先后
医者不诣理则处方论药不尽其性只知逐物所治不知和合之后其性又如何假如诃子黄白矾白合之而成黑黑见则黄白皆亡又如一二合而为三三见则一二亡离而为一二则三亡既成三又求一与二既成黒又求黄与白则是不知物性〈一作理〉古之人穷尽物理则食其味嗅其臭辨其色知其某物合某则成何性天有五气故凡生物莫不具有五性居其一而有其四至如草木也其黄者得土之性多其白者得金之性多
宗子法废后世谱牒尚有遗风谱牒又废人家不知来处无百年之家骨肉无统虽至亲恩亦薄
古人为学易自八岁入小学十五入大学舞勺舞象有弦歌以养其耳舞干羽以养其气血有礼义以养其心又且急则佩韦缓则佩弦出入闾巷耳目视听及政事之施如是则非僻之心无自而入今之学者只有义理以养其心
河北只见鲧堤无禹堤鲧堙洪水故无功禹则导之而已
五祀恐非先王之典皆后世巫祝之〈一作诬祀无之字诬又作淫〉言报则遗其重者井人所重行宁廊也其功几何
虽庶人必祭及高祖比至天子诸侯止有疏数耳凡物之散其气遂尽无复归本原之理天地间如洪𬬻虽生物销铄亦尽况既散之气岂有复在天地造化又焉用此既散之气其造化者自是生气至如海水潮日出则水涸是潮退也其涸者已无也月出则潮水生也非却是将已涸之水为潮此是气之终始开阖便是易一阖一辟谓之变
传录言语得其言未得其心必有害虽孔门亦有是患如言昭公之礼巫马期告时孔子正可〈一作合〉不答其问必更有语言具巫马期欲反命之意孔子方言苟有过人必知之盖孔子答巫马期亦知之陈司败亦知之矣又如言伯夷柳下惠皆古圣人也若不言清和便以夷惠为圣人岂不有害又如孟子言放勲曰只当言尧曰传者乘放勲为尧号乃称放勲曰又如言闻斯行之若不因公西赤有问及仲由为比便信此一句岂不有害又如孟子齐王欲养弟子以万锺此事欲国人矜式孟子何不可处但时子以利诱孟子孟子故曰如使予欲富辞十万而受万是为欲富乎若观其文只是孟子不肯为国人矜式须知不可以利诱之意舜不告而娶须识得舜意若使舜便不告而娶固不可以其父顽过时不为娶尧去治之尧命瞽使舜娶舜虽不告尧固告之矣尧之告之也以君治之而已今之官府治人之私亦多然而象欲以杀舜为事尧奚为不治盖象之杀舜无可见之迹发人隐慝而治之非尧也
学春秋亦善一句是一事是非便见于此此亦穷理之要然他经岂不可以穷但他经论其义春秋因其行事是非较著故穷理为要尝语学者且先读论语孟子更读一经然后看春秋先识得个义理方可看春秋以何为准无如中庸欲知中庸无如权须是时而为中若以手足胼胝闭戸不出二者之间取中便不是中若当手足胼胝则于此为中当闭戸不出则于此为中权之为言秤锤之义也何物为权义也然也只是说得到义义以上更难说在人自看如何
格物亦须积累涵养如始学诗者其始未必善到悠久须差精人则只是旧人其见则别
知至则当至之知终则当遂〈一无遂字〉终之须以知为本知之深则行之必至无有知之而不能行者知而不能行只是知得浅饥而不食乌喙人不蹈水火只是知人为不善只为不知知至而至之知几之事故可与几知终而终之故可与存义知至是致知博学明辨审问慎思皆致知知至之事笃行便是终之如始条理终条理因其始条理故能终条理犹知至即能终之
春秋传为案经为断
古之学者先由经以识义理盖始学时尽是传授后之学者却先须识义理方始看得经如易系辞所以解易今人须看了易方始看得系辞〈一本云古之人得其师传故因经以明道后世失其师传故非明道不能以知经〉
至大至刚以直不言至直此是文势如治世之音安以乐怨以怒粗以厉噍以杀皆此类
解义理若一向靠书册何由得居之安资之深不惟自失兼亦误人
治道亦有从本而言亦有从事而言从本而言惟从格君心之非正心以正朝廷正朝廷以正百官若从事而言不救则已若须救之必须变大变则大益小变则小益
学者好语高正如贫人说金说黄色说坚软道他不是又不可只是好笑不曽见富人说如此
仲尼于论语中未尝说神字只于易中不得已言数处而已
有主则虚无主则实必有所事
以物待物不可以已待物
古所谓支子不祭者惟使宗子立庙主之而已支子虽不得祭至于齐戒致其诚意则与主祭者不异可与则以身执事不可与则以物助但不别立庙为位行事而已后世如欲立宗子当从此义虽不祭情亦可安若不立宗子徒欲废祭适是长惰慢之志不若使之祭犹愈于已也
真元之气气之所由生不与外气相杂但以外气涵养而已若鱼在水鱼之性命非是水为之但必以水涵养鱼乃得生尔人居天地气中与鱼在水无异至于饮食之养皆是外气涵养之道出入之息者阖辟之机而已所出之息非所入之气但真元自能生气所入之气止当阖时随之而入非假此气以助真元也
古者八岁入小学十五入大学择其才可教者聚之不肖者复之田亩盖士农不易业既入学则不治农然后士农判在学之养若士大夫之子则不虑无养虽庶人之子既入学则亦必有养古之士者自十五入学至四十方仕中间自有二十五年学又无利可趋则所至可知须去趋善便自此成徳后之人自童稚间已有汲汲趋利之意何由得向善故古人必使四十而仕然后志定只营衣食却无害惟利禄之诱最害人〈人有养便方定志于学〉
做官夺人志
星辰若以日月之次为辰则辰上恐不容二十八舍若谓五星则不可称辰或恐只是言北辰皆星也何贵乎北辰北辰自是不动只不动便是为气之主故为星之最尊者〈尊一作宗〉
先主之乐必须律以考其声今律既不可求人耳又不可全信正惟此为难求中声须得律律不得则中声无由见律者自然之数至如今度量权衡亦非正也今之法且以为准则可非如古法也此等物虽出于自然〈一有之数字〉亦须人为之但古人为之得其自然至于〈一作如〉规矩则极尽天下之方圆
律历之法今亦麤存但人用之小耳律之遗则如三命是也其法只用五行支干纳音之类历之遗则是星算人生数〈一作处〉然皆有此理苟无此理却推不行
素问之书必出于战国之末观其气象知之天之气运只如此但系看者如何设如定四方分五行各配与一方是一般络角而看之又一般分而为二十四又一般规模大则大规模小则小然善言亦多如言善言天者必有验于人善言古者必有验于今善观人者必有见于已
近取诸身百理皆具屈伸往来之义只于鼻息之间见之屈伸往来只是理不必将既屈之气复为方伸之气生生之理自然不息如复言七日来复其间元不断续阳已复生物极必反其理须如此有生便有死有始便有终
守身为大其事固有大者正惟养疾亦是守身之一齐战疾圣人之所慎
自天子至于庶人五服未尝有异皆至高祖服既如是祭祀亦须如是其疏数之节未有可考但其理必如此七庙五庙亦只是祭及高祖大夫士虽或三庙二庙一庙或祭寝庙则虽异亦不害祭及高祖若止祭祢只为知母而不知父禽兽道也祭祢而不及〈一有高字〉祖非人道也
天子曰禘诸侯曰祫其理皆是合祭之义禘从帝禘其祖之所自出之帝以所出之帝为东向之尊其馀合食于其前是为禘也诸侯无所出之帝只是于太祖庙〈一有以字〉群庙之主合食是为祫鲁所以有禘者只为得用天子礼乐故于春秋之中不见言祫只言禘言大事者即是祫言大事于太庙跻僖公即是合食闵僖二公之义若时祭〈一有即字〉当言有事吉禘于庄公只是禘祭言吉者以其行之太早也四时之祭有禘之名只是礼文交错
郊祀配天宗庙配上帝天与上帝一也在郊言天以其冬至生物之始故祭于圜丘而配以祖陶匏稿鞂埽地而祭宗祀言上帝以季秋成物之时故祭于明堂而配以父其礼必以宗庙之礼享之此义甚彰灼但孝经之文有可疑处周公祭祀当推成王为主人则当推武王以配上帝不当言文王配若文王配则周公自当祭祀矣周公必不如此
仁义礼智信于性上要言此五事须要分别出若仁则固一一所以为仁恻隐则属爱乃情也非性也恕者入仁之门而恕非仁也因其恻隐之心知其有仁惟四者有端而信无端只有不信更无〈一作更有〉信如东西南北已有定体更不可言信若以东为西以南为北则是有不信如东即东西即西则无〈一有不字〉信
说书必非古意转使人薄学者须是潜心积虑优游涵养使之自得今一日说尽只是教得薄至如汉时说下帷讲诵犹未必说书
圣狂圣不必是睿圣狂不必是狂狷只是智通者便言圣如圣义忠和岂必是圣人
尸如配位时男男尸女女尸祭事主严虽同时共室亦无嫌与䘮祭执事不嫌同义执事且尔况今日事之便如国之先君与夫人如合祭之时考妣当各异位盖人情亦无舅妇同坐之礼如特祭其庙之时则不害夫妇并祭
学者先务固在心志有谓欲屏去闻见知思则是绝圣弃智有欲屏去思虑患其纷乱则是须坐禅入定如明鉴在此万物毕照是鉴之常难为使之不照人心不能不交感万物亦难为使之不思虑若欲免此〈一本无此四字〉唯是心〈一作在人〉有主如何为主敬而已矣有主则虚虚谓邪不能入无主则实实谓物来夺之今夫瓶罂有水实内则虽海江之浸无所能入安得不虚无水于内则停注之水不可胜注安得不实大凡人心不可二用用于一事则他事更不能入者事为之主也事为之主尚无思虑纷扰之患若主于敬所谓一者无适之谓一且欲涵泳主一之义一则无二三矣〈一作不一则二三矣〉言敬无如圣人之言〈一无圣人之言四字〉易所谓敬以直内义以方外须是直内乃是主一之义至于不敢欺不敢慢尚不愧于屋漏皆是敬之事也但存此涵养久之自然天理明
闲邪存诚闲邪则诚自存如人有室垣墙不修不能防冦冦从东来逐之则复有自西入逐得一人一人复至不如修其垣墙则冦自不至故欲闲邪也
学禅者常谓天下之忙者无如市井之人答以市井之人虽日营利然犹有休息之时至忙者无如禅客何以言之禅者之行住坐卧无不在道存无不在道之心此便是常忙
论语有二处尧舜其犹病诸博施济众岂非圣人之所欲然五十乃衣帛七十乃食肉圣人之心非不欲少者亦衣帛食肉然所养有所不赡此病其施之不博也圣人所治不过九州四海然九州四海之外圣人亦非不欲兼济然所治有所不及此病不能济众也推此以求修己以安百姓则为病可知苟以为吾治已足则便不是圣人〈修已以安百姓须有所施为乃能安人此则自我所生学至尧舜则自有尧舜之事言孝者必言曽子不可谓曽子之孝己甚〉集义所生非义袭而取之也集义是积义所生如集大成若累土为山须是积土乃成山非是山已成形乃名为义〈一作山一作土〉浩然之气难识须要认得当行不慊于心之时自然有此气象然亦未尽须是见至大至刚以直之三德方始见浩然之气若要见时且看取地道坤六二直方大不习无不利方便是刚大便是大直便是直于坤不言刚而言方者言刚则害于地道故下〈一作不〉复云至柔而动也刚以其先言柔而后云刚无害大只是对小而言是大也刚只是对柔而言是刚也直只是对曲而言是直也如此自然不习无不利坤之六二只为已是地道又是二又是六地道之精纯者至如六五便不同欲得学且只看取地道坤虽是学者之事然亦有圣人之道〈乾九二是圣人之事坤六二是学者之事〉圣贤之道其发无二但至〈一作只〉有深浅大小
严威俨恪非敬之道但致敬须自此入
止于至善不明乎善此言善者义理之精微无可得名且以至善目之继之者善此言善却言得轻但谓继斯道者莫非善也不可谓恶
舜孳孳为善若未接物如何为善只是主于敬便是为善也以此观之圣人之道不是但嘿然无言〈一作为〉
颜子择中庸得善拳拳中庸如何择如博学之又审问之又明辨之所以能择中庸也虽然学问而辨亦何所据乃识中庸此则成乎致知致知者此则在学者自加功也大凡于道择之则在乎智守之则在乎仁断之则在乎勇人之于道只是患在不能守不能断
必有事焉谓必有所事是敬也勿正正之为言轻勿忘是敬也正之之甚遂至于助长
编辟整续终自正和叔未知终自得否
墨子之书未至大有兼爱之意及孟子之时其流浸远乃至若是之差杨子为我亦是义墨子兼爱则是仁惟差之毫厘缪以千里直至无父无君如此之甚
世人之学博闻强识者岂少其终无有不入禅学者就其间特立不惑无如子厚尧夫然其说之流恐未免此敝
杨子似出于子张墨子似出于子夏其中更有过不及岂是师商不学于圣人之门〈一本张作夏夏作张〉
约〈敬是〉
与叔季明以知思闻见为患某甚喜此论邂逅却正语及至要处世之学者大敝正在此若得他折难坚叩能终其说直须要明辨
康仲〈一作拯〉问人之学非愿有差只为不知之故遂流于不同不知如何持守先生言且未说到持守持守甚事须先在致知致知尽知也穷理格物便是致知
礼孰为大时为大亦须随时当随则随当治则治当其时作其事便是能随时随时之义大矣哉㝷常人言随时为且和同只是流徇耳不可谓和和则已是和于义故学者患在不能识时时出之亦须有博渊泉方能出之 今之人自是与古之人别其风气使之至如寿考形貌皆异古人皆不减百馀岁今岂有此人观古人形象被冠冕之类今人岂有此等人故笾豆簠簋自是不可施于今人自时不相称时不同也时上尽穷得理孟子言五百年必有王者兴其间必有名世者以其时考之则可矣他嘿识得此体用大约是如此岂可催促得他 尧之于民匡直辅翼圣贤于此间见些功用举此数端可以常久者示人殷因于夏周因于殷损益可知嘿观得者须知三王之礼与物不必同自画卦垂衣裳至周文方备只为时也若不是随时则一圣人出百事皆做了后来者没事又非圣人智虑所不及只是时不可也
只归之自然则无可观更无可玩赜〈之一作个〉
云从龙风从虎龙阴物也出来有湿气烝然自出如湿物在日中气亦自出虽木石之微感阴气尚亦有气则龙之兴云不足怪虎行处则风自生龙只是兽茅山华阳洞曽跳出其状殊可爱亦有时干处能行其行步如虎茅山者则不啮人北五台者则伤人又有曽于铁狗庙下穿得一龙卵后寄于金山寺龙能壅水上寺门取卵不得龙所以知者许大物亦自灵也龙以卵生者亦非神更一等龙必须胎生
极无适而不为中
二程遗书卷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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