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山先生文集 (苏辉冕)/卷九

卷八 仁山先生文集
卷九
作者:苏辉冕
1935年
卷十

答李思僖乐汝○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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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学六德云云。知仁圣为体也。义忠和为用也。何者。以知别是非然后。义以断制。义为知之用也。心无毫末之私欲然后。每事尽己之心。故忠为仁之用也。无有不通然后。无所乖戾。故和为圣之用也。故曰。有体用也。

知者。别是非者。故非知则仁不成。非仁则圣不通。非圣则义不断。非义则忠不实。非忠则和不平。是故。知乃居于仁圣义忠和之上也。

嘉言篇经学念书陈注云云。沙溪,高峯,愚伏。既皆非之。又诸先生所自解。各相不取。将何适从。以管见则其意若曰。忧子弟之轻俊者。教之如何。只当经之以学。念之惟书之义。而所谓当经之学何学。如洒扫应对入孝出恭之学也。所谓当念之书何书。如诵诗读书之类也。如是看。或如何否。极涉汰哉。

善行明伦。一则指证其秉彝之罔坠。一则急于受教者开发好懿之德也。故次第历选实行于汉后而已。其违于内篇凡例。初不暇顾。以此求之如何。

中二千石以下大夫也。以上九卿。则彼九卿以位之尊。而犹极敬于田蚡。故欲著汲黯以下僚。尚正直不屈之义。而必言满二千石之九卿。然则以文义事势而加一中字。自有意思。

答李思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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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学序分作几节统看。先儒说。非不各有条理各有著落。但愚意则俱似不合于朱子本旨。故尝以己意亦作三节看。大抵此书大旨。不出于法与书二字而已。盖自大学之书法也劈头十五字。统言书与法。为一节。自盖自天降所能及。为二节。论说虽多。其骨子不过一法字。而始终极备。自及周之衰小补。为三节。亦反复不一。其肯綮只是历说一个书字。而创废重整亦极矣。如是看。则上一节为后两节之大纲。后两节为上一节之分目。而恐似起结甚密。但无先儒说。不敢自信。

序曰。继天立极。继者继其不及之谓也。极者表准之称也。天于万众。虽均赋性善。而凡民昏愚。不克性之。而必圣人者作。然后始取则而复善。故圣人代天理民。使之观善而复性。则圣人之与凡民。有如影之有表。故曰。继天立极。如平天下章章句捷于影响者。即此极字意思也。

明德之主理主气与合理气。先辈之论。果纷纭不一。然第观其见。各有所主。主理者以为凡百用工。皆明理而已。若主气。则是明气也。明气将何用也。主气者以为凡百下工。果朙理而已。若主理。则是以理明理也。天下岂有理明理者乎。于是互相棘棘。甲之斥主理者曰。果是理则所谓具众理。其将以理具理耶。乙之斥主气者曰。果是气则所谓气禀所拘。且将以气拘气耶云云。以此观之。其言非不各有可据。但以贱见论之。主理者不明。主气者不备。何也。若主理。其曰虚灵不昧。将属之气为胜乎。属之理为胜乎。人自有见。故曰不明矣。若专主乎气。则所谓气者。清浊有万不齐。今此虚灵不昧。且将以清浊不齐者当之乎。故曰不备矣。至于合理气。于理最近。渼湖尝曰。苟但如是而止。则所谓明德。无宾主之别。此说恐定论。盖明德不他。只是本心。而所谓本心。以气则气之至清而极本者也。以理则理之至善而总会处也。总会也故。以理为体。气本也故。本体之明。未尝息焉。所以朱子于章句之释。必曰。所得乎天。而虚灵不昧。以具众理。或问亦曰。惟人之生。得气之正且通。而方寸之间。虚灵洞澈。万理咸具矣。可以为尧舜可以赞化育者。亦不外此。是则所谓明德也。然则单主理单主气。无宾主之别。而合理气者。恐皆失朱子本旨。必如渼翁说然后庶得本义也。未知如何。

经一章之上三节。孔子之言而作经中之经。下四节。曾子为解上三节而作经中之传云者。未知其说创于何时。又未知经一章之孔子言而曾子述之果有何据。第以本文之意求之。下四节既节节应于上三节。则孔子想无如是自言自解之理矣。且以语类见之。有曰。看大学。先看前后经云。则经一章之分经传。恐自朱子而已言矣。又以经文规模言之。自天子以至庶人云云。一与孝经吻合无间。则大学之经文亦为孔子之言而曾子述之。无有可疑也欤。

经一章首节章句因其所发小注朱子曰则主良知良能而言。或问则主小学所养而言。然则俱是朱子说。而将何适从。愚意则以补亡章人心之灵莫不有知之意见之。无论良知与小学所养。只主已知而言。恐合周全。但无先儒说。不敢自信。

经一章第五节物格章句修身以上新民之事此四句。包括上一节而释第一节也。且上一节。兼释第二节而只释知止。物格知至所止之序此四句。包括此一节而释第二节也。虽释第二节而只释能得。独第六第七此两节则不释第三节而只结上文两节之意者。盖上文两节。既承第三节知所先后而一以释先字。一以释后字。则第三节意思。已于上文两节解之矣。故此两节无容更释第三节。而只结上文两节。以照应第三节意思已矣。

大学之条目。以经文则本八事。以传文则止六章者。其由不他。经文则列尽其条件也。故不得不历数而其目有八。传文则序述其工夫也故。不容不详其相因之势。而其章次自然六数而止。盖格致诚意。心上知行底界分而最初精密。所以各自专一意而单之。若夫正心。其地头亦非不心上而精细。惟身之为物。非心则便一虚器。故明其相须。而所以修身亦兼幷于正心。其下齐治平。以地头亦非不各占一条以相因。其势又如修身之于正心。所以每每兼并。经之八条。而传止六章。此其所以也。若夫格致诚正及修齐以下。传文之单举或兼举云云。考诸经文。岂无可验乎。经曰一是修身为本。又曰其本乱而末治否。此无可验乎。何也。今传文所谓格致诚正。即经所谓修身为本及其本之谓也。传文所谓修齐治平。即经所谓末治之末之谓也。由经而修身及其本。既到底而再言之。则再言之者。其非传文将单举意思也。由经而末治之末。既寻常而单言之。则单言之者。亦非传文将兼举张本乎。故愚则曰。传文之单举兼举。观于经文。已可验也。幸更商之。

传之首章第二节顾𬤊之𬤊。一云此也。一云审也。然而愚见。此字恐得。盖此者。对彼之谓。而此之或昏。必由于彼之气质或彼之物欲。故虑其或牵彼昏昧。必常目此明之意也。如是看。则审字似歇。此字为紧也。又章内此节上下章句。俱无训意。而独此节章句则训以常目在之则无时不明者。盖此章本释明明德之上明字。而上节克明德之明。下节明峻德之明。已见说明字。而独此节只言顾𬤊。则顾乃明字张本。非正面朙字。故此章句异于上下。必曰无时不明者。即发挥明字也。

传文章句或曰引诗。如淇澳诗章句之类。是也。或曰引此。如穆穆诗章句之类。是也。或曰此言。如前王不忘诗章句之类。是也。或但曰言。如缗蛮诗章句之类。是也。然而引字之意。其包甚广。如淇澳诗。虽曰姑以释夫明明德者止于至善。其取则自有多般。道学自修。言其复得明德之由也。恂栗威仪。言其明德仪容表里之盛也。卒乃指其至善之实而叹美。故章句之将序列此等于下者。不得不徐缓。先下引字。乃其笔势之固然。但同一引也。而亦有引诗引此之分。必曰诗者。如淇澳之类。章句之解。先则主诗之本面。次则主传者之释诗之意。而不容不如是。必曰此者。如穆穆文王之类。章句之解。诗与传者之意。不曾分别。滚合正文全段而一项说去。所以曰引此。此乃此与诗之分也。又如此言云之此字。其类例则与引此之此。大同而小异。不曰引此而但曰此言者。其义较于引此之此而意浅而言短故也。虽引诗。而章句之解则不复云诗。云此而只下言字。如节南山之类是也。此则义无枝歧而旨单言独。故直言而然也。以此推之。凡篇内引诗处多少不同之例。恐皆破竹之势而如掌纹也。

经一章第四节章句。诚意之意。直以心之所发解之者。以格致上计较已得之心。今复临事应之。故不嫌情字界分。而直以心所发解之也。然则诚意。只随其所发而实其已知之谓也。

经一章第四节章句。如正修之类。阙而不释。独于格致及诚意详之者。何也。盖格致章。朱子之追补。而格致之义。朱子又自注。则此不独事体有如何。虽以后学之尊信。使之信己之说。终不若信圣人之经为有力。所以预于经文而解之矣。至若诚意之解。既是本章无恙则固当于本章解之。但格致诚意之传。异于正心以下之例而自独一事。则其势虑或后之学者只用工于一事而不曾连缀上下。故朱子将补传文之疏略而拟施诚意章章下注。第念格致乃自己之补亡。则自己之补亡而使之信己之说。其例又有如上段格致之嫌。所以章下注。使之承上章之义。必引经文为证。而所证既经文。则诚意二字必于经文先释之后。庶可考据圣经而方信己说。故诚意幷于经文而先释也。此格致诚意不于传文而必于经文释之者也。

答李思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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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道有早暮。行道有难易。以气质而言也。及其成功则一。以理而言也。以理言则及其成功一也。故孟程有其揆一之训。以气质言则早暮难易有气象之不同。故孔朱有尽善未尽善。性之反之之论也已。其意初非以为优劣浅深。如霄渊南北之相悬。而尧舜当汤武则不肯为汤武。汤武当尧舜则不得为尧舜之谓也。未知意下果如何。

答李思僖辛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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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礼序两病字。前辈之说不一。尤翁之论。如来示增解按说。以好礼者不能举要为一病。贫窭者不能及礼为一病。是乃两病云云。然以愚之见则其下曰究观古今之籍。古非指三代之际。今非指一时之法者耶。古今之指既如是。则两病分朙以古今为言也。恐非如李公之意。而只就后来不举要不及礼者而两病也。未知如何。

正寝燕寝厅事之制。略陈古今异同。幸备考检之一助。如何。

内则妻将生子注燕寝在正寝后。○辑览图寝后下室注下室。如今内堂。贾氏曰。下室燕寝。○备要图正寝。犹古燕寝。○士丧礼注天子路寝。诸侯同。卿大夫士适室。亦谓适寝。总言之。皆正寝。对燕寝侧室此为正。故正寝。○家礼祠堂章注前堂。正寝。○备要图厅事。犹古正寝。○尤庵曰。厅事今外舍廊。○愚谨按右诸说。则燕寝在后。正寝在前。而默想厅事在正寝之前不屋。而有大事则或听事于此。六朝以下屋之。故听事之听。因加广为厅。而正寝变为厅事。燕寝变为正寝。而燕寝因废之。故备要之图。其曰正寝。犹古燕寝。厅事犹古正寝也耶。故辑览图燕寝前堂。皆在寝门之内。备要图正寝在寝门之内。厅事在寝门之外欤。

男女祔位云云。以祔庙则男女固当皆祔于当祔之龛。祔祭则男子祔虽祔于祖考。并享祖妣。此则以血属似然。妇人。考位则不与。而只祭妣位。此则非血属。而惟类而祔焉。其义恐然矣。

祭祀之祭则必三祭。昏礼之祭则只于初酳一祭者。生则其祭本一次。故昏礼亦然。若夫巹杯之不用于初再酳而始于三酳者。义似精微。盖初再酳。一初相与。犹相廉耻。而不用合一判二之义。及其三酳。前酌已浃洽。而合欢所以用巹。圣人制礼精密。此等事。亦可以见其一端乎。

阶下屋。家礼则既有本文图之见漏。恐似未备。沙翁则虽有其图。辑览与备要不同。盖辑览不参己意。只明其制。故依制图之。备要略有取舍。且嫌于丁字阁而既删于本文。所以图亦阙之。便览则以其横屋既有德兴庙避嫌之制而尤翁取之。故依家礼本文。特及于图式。幸更加思量。如何。

祠堂章反始之义。盖人始于祖。物本于天。故取郊特牲说。以证立祠不忘所生之义。而曰反始矣。其旨似只此耳。

阼阶之阼。想取义于受胙之胙。故其音必同。第于士冠礼注曰。阼犹酢也。取酬酢宾客云。其然否。不敢质言。

答金箕圣希三○丙子闰月一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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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书未复。诵愆方切。后书且至。感荷实深。矧审侍中候度已平天和。仰慰区区。大病馀。善端益萌。往哲攸云。计应子良之生。春嘘物茁。意到之书。近在何篇。无或更阅程书。此两夫子胸怀宇宙。见理天咫。可谓吐辞为经。苟于是得力。他书亦可迎刃而解。果一意孜孜否。大学云云。愚亦近更入思。疑是高明及申友悬吐似便。故方与此在诸君说及多少。际玆承喩又如是。如有感通者存。慰喜曷如。圣和事在于自家。安知非此真出幽迁乔。然而如高明大心慈航。犹眷眷于己立而立人。此所谓君言亦复佳。而登山采玉。入海求珠。自各有心。只付三驱之失前。何介怀之有。圣士日前复来。更理做人书。以无座右。为失强辅云尔。俯示石仪祝胎呈。但来传此书。不知何自而历屡日始至。得无未及否。早晏见顾。舆疾送饯馀。何幸何慰。未前益复节宣自爱。用副悬注。

答金箕圣丙子闰月二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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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此所答。以有疑节供对。而虑或未逮。已讨贵近才讫。际承书。如有相感然。矧审侍中候度病馀向完。仰慰惬祝。每见来书。平昔所阅。惯识其为未博。而文力犹藻畅尔雅。可谓天步。苟能多见多读。充阐其量。驾古轶今。自应前路坦坦。幸无负发愿初心。如何如何。如我到今眼花肘杨。尚白痴而朱愚。可作不远之鉴否。

答金箕圣丙子八月四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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悲扰中送别。尤令人怀弱益切。即承审经史起居岂弟百重。慰贺曷忱。教示无事中闲商量。俗累上客浮念。果是初学之通患。但病根毕竟是些子利害边多少夸名声。此等对剂。倘所谓诚正者非耶。试服膺焉。自应有一啜召冲气。再啜祛宿症矣。斩制人逝者象生之馈。自从今日而止。四十五年至伦之情。永无少慰。悲念如毁。只增肝蚀而肠折。

答金箕圣丙子八月二十七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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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籁送寒。秋色日紧。际玆怀𨓏益切。即承审侍馀经候优游平中。献贺且慰。示喩眷顾。此世知有此病者。亦复几人。旋用赞叹。但既知病根。则速下对剂。方是来复之奇诀。幸须体念如何。一诚既立。百邪皆退。曩哲攸云。试以此参前倚衡。自应有收效不浅。第图之否。此间作龙峡行。归栖属耳。而百骸俱痛。老矣奈何。即事旱犹不足。霜又太早。无论盈乏。在在桑下之卧。势所难免。为之奈何。

居忧中慰人疏式奈何之奈。改以如字。果通例。此例。老峯盖尝创之云。其外南溪则两丧家慰答。各用其式。又如顿首二字。心斋则以为不必改以稽颡。若夫役事所縻。近日通行。多代以身在尚衰。照采恐似无妨矣。慰与答。既两项事。则各幅为之。决是稳合。谅之如何。

答金箕圣丙子十二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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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此既送两贤去。昨日又送令从归。从此渐不闻弦诵之声。而可谓草堂无颜色。即承审侍汤馀候度葆享中和。不见大损。仰贺仰贺。圣文甫相访。自是同声而同气。安得不然。且宾主相得。古人比之鱼川泳而鸟云飞。不审扬扢名论。大而天地。显而日月。幽则鬼神之渺冥。以至近思切问日用彝伦之上。果新闻几多。恨不参厕其间。与承一二耳。故程伯子曰。乐不可极。而惟讲习之乐。极而尤好。尽知言也。但朋友之乐。常自学习之后。此亦不可不知也。想已照领矣。

微子之不言属称云云。以愚见。箕子比干则一以是己亲戚也。兼君臣也。谏不听而去。此彰君恶已矣。无复亲之之义而兼不去也。一以为己王子也。兼臣之相君。君之当职。即为民也。而不以死争之。此何足贵戚之卿为贵也。臣相君之本意也。而百姓何辜焉。毕竟谏死。此乃各加属称。而独微子只以君臣为义而不听而去。此不顾亲之意而只以宗庙为重。故恐似不称属称。未知如何。

淖齿之杀齐闵王而不曰弑者。淖齿者。楚人也。本非齐臣故也。至若称谥而曰闵王云云。果可疑。虽未及谥之前。史笔记事。固当以谥。如太王王季虽追王。而诗人犹称王于未王时事也。如王孙贾号令市人之口头而犹曰闵王。非直以时谥实未及已矣。以势而鼓动一市人义气者。谓以淖齿杀闵王。不若杀吾王。未知当时史笔何为如是。无乃终是史氏之追记。故蒙上文而因以称之耶。不敢质言。

同一通论。而稽古之曰义曰行变也。故为其主乎正而言也。朙伦之曰令曰共。以其常也。故各主当职而乃尔。复何疑焉。

答金箕圣丁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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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德章注。不曰物欲而必曰人欲。夫岂有他。只是物欲即从人身上出。而目色耳音鼻臭口味。无非人欲也。且上面所得之地即天也。而下面坏了此天者。即人也。则不曰物欲而必曰人欲者。唤对上段。而尤岂不有力著紧哉。其义恐似如是已矣。

明明德之明字。以对待言之。则昏故明之。固已稳合本义。然而明之小者。明而大之。亦非明字之可言耶。故明明德注。必以有时而昏。为明字提起而先言之。至于明明德传文。虽明明德之义。然克明峻德。既历尽克明顾𬤊。则所明者非贵于昏者能明。乃小者能大之谓。则此明字不必对待昏字。只以峻德之峻为作大明无馀之义看。未知如何。

敬以直之之敬。本文中起于何处云云。观于上段四有所可见。盖敬者非他。只是主一之谓也。而既曰有所则此乃二也。然则四有之病。根于未敬。故特于本文拈出未备之敬。而以示其药。此敬字之所由起也。既知敬字之所由起。则其救病之方。百世后朱子已以此对症。传文未及。复何忧焉。只从紫阳老子服药已矣。

既曰戒惧。则戒惧亦思。未足为未发工夫云云。疑固当疑矣。但戒惧。不是未发。只道未发从此而方做去之义也。故致中和注曰。自戒惧而约之。语类曰。戒惧所以养未发。然则戒惧虽属思边。动之馀将静存者。果何害于重整心神。为施戒惧于未发之初乎。然而此戒惧。非如戒严惧怖而大警动也。只是平平存在而略略收拾之谓。如是看。未知如何。

颜渊季路侍章。以编次则承上而总结。亦主仁说。以本章则专主气像看。当如程子说。盖子路造诣煞高。不复如上文种重私意底人。而仁固仁矣。然而零碎。气像各偏。颇似地道。颜渊又异于子路。专用心于本源。故气像周遍广大。近于天道。然而犹有意焉。圣人又异于诸子。浑然全体。无所不备。上际天。中尽人。下极地。举皆溥博中川流而自然气像即天地也。故圣人言志。必设此上中下三等而曰。老者安之。朋友信之。少者怀之。其意有似此。言虽近内。实至德如天地之包括三才。然初非分毫本旨漫及于五伦。而只以此微劝颜渊子路。以示进德不已也。如是看。未知如何。故曰。此章所主。亦复仁则仁矣。主气像为好。

答南龙煕云卿○戊寅五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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谓外手命。如逢吾人面。慰豁已倍品。而矧承审旅上候度掁触悲怀馀不至见损。仰庸惬忱。俯示槩悉。麻本云云。本是刈麻时镰过处。今之人惜麻。故必和藳而绞。所以或迷乱本末。古则全麻而绞。本乃始初处。而始初绞时。已总合麻本。分而绞之为绖者也。然则本乃镰割处。而无复可疑者也。或依以下云云。果指大袖长裙。此制详于丧礼补编。而不曾联续裳衣。且无负版辟领衰等属。或依以上。即仪经古制。此则联缀裳衣。且备负版等属。而详载便览图式。又于同春集答芝湖书。可见其制如右。恐无疑矣。妇人之昼哭或昼夜哭。别无他义。只是有嫌无嫌之别。盖文伯之母。于穆伯其夫也。夜则嫌于情私。所以不哭。于文伯其子。夜而亦哭无嫌。故昼夜而哭。其义如是已矣。几筵所向。此何有定法。无论某向。只以前为南。照谅如何。

答南龙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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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恤成服。以礼则无论有官无官。皆入县庭。为得否。则在山者。在山而哭。在野者。在野而哭。亦礼也。私次成服。有何未安。

国恤行素。成服前则恐当一切为之矣。成服后则各其商量为之。恐亦为宜。以故。沙溪丧中。慎翁以肉馔用之于成服后曰。先考虽生存。八十之年。必不行素云云。以此量之。其行素与否。惟在当者诚心与否已矣。何须一槩梗定说了。俯谅为望。

士友服云云。既拟于心三月。则葬若如礼而三月。固当葬而除也。不然而葬若如今九日之类。乌可曰葬而遽除乎。愚意则如此之地。待其卒哭而除之。恐宜。未知如何。

一食之顷云云。古人吃饭。每食必别具九匙可容之器。吃尽一器。则又于此器更为受饭而食之。故曰一食之顷。而一食之顷即九饭之顷。以此谅之如何。

吊礼。客至则必燃烛云云。愚亦尝疑之。但以理推之。堂上设灵筵。而堂下乃主丧之倚庐也。倚庐之制。累椽于檐而列下于地。以稿荐之属。蔽于其外。则所谓倚庐者。便蔽暗于堂上。所以吊礼时。似为燃烛。如是看。未知如何。然而不敢质言。

答南龙煕戊寅六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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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以雨。日以暑。寻常相耿。为吾人善病地益切。际书多少喜快。不啻渴饮而饥食。矧承审觐馀旅琐。幸无大损。经史诸节。转见佳适。慰且贺。大万惬祝。贱状以却食便作休粮老释。殆将经月。往往四到困倦。收拾不利。老而病。病而死。固理也。何怛化之有。只是未前苦状不一自怜。徐君文字。九原可作。必有不一合商。而不见。是重为之于邑哽塞。

答南龙煕庚辰四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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冠者答辞下拜礼。以家礼则或见阙。以丘仪则推以乡先生有诲且拜而证明当拜。故便览则有拜。取而考之。自应无疑。

男年十六。女年十四。即朱子说也。又十五十三。是今令也。朱子则参古今异宜之道。故酌古礼三十二十。又酌今令十五十三。不欲太晩太早。所以折衷而以十六十四为礼。此便是顺天地之理合人情之宜者也。然则何为顺天地之理。医书曰。男子八岁齿龀。十六癸脉通而精盛。女子七岁齿龀。十四癸脉通而经行。此非天地自然之理也。人人常情之所宜乎。故曰顺也。故曰合也。而这四句。各有指的处也。然而大统如是矣。至于随人气质。量其事势。亦欲使之游移变通。故又继之曰。至三十。至二十。此恐商量处也。不必胶守三十二十。且古道已然。故孔子十九娶幷官氏。孔子又尝答哀公之问曰。男子二十。有为人父之端。女子十五。有适人之道。于此而往为昏云云。朱子此礼。亦有所受矣。虽以圣贤制礼之意论之。恐无未安。未知如何。

据上告辞例。则婿氏之告。女氏之告。俱於姓名下有之子之女二字。而及此亲迎送女。俱无之子之女。无乃省文而故阙耶。然便览送女祝辞。引尤翁说曰。姓名下。恐脱之子二字。准此则行此礼者。依便览。恐得。若夫某郡云云。今人虽以姓乡当之。书仪则曰若同州之人。但云同郡。则此非姓乡也。乃郡名者。明矣。未知如何。

伉俪云云。昏书则不当。而告庙则切实。其意若曰年长成而无伉俪。为甚闷。今议娶则甚幸之义也。讵云无当乎。第更商焉。

所谓币仪。古人则只伸吾诚敬已矣。是以。君臣间。亦有束帛。或篚厥玄黄。冠而礼宾。亦有缯帛之献。况乎上世昏币。以俪皮已矣。则此皆伸吾之诚敬也。未曾有意于衣裳也。以此求之。其意可得矣。若乃昏书式。已列于便览。而本无初再娶之分。只通用已矣。何须更制。谅之焉。

设位室中云云。盖婿位则东壁下正中而向西。妇位则西壁下正中而向东。酒壶在东位之后云者。即婿位之东北隅也。又以卓合巹一在南云者。即在酒壶之南也。又南北设二盥于东隅云之东。先辈以为两字之误。盖婿盥在室东南隅。妇盥在室西北隅。故云两隅也。花胜者。荆楚岁时记剪彩为花胜。花胜。即首饰也。当时俗习。戴此而围绕四垂。拥蔽其面。故曰。勿用可也。以此更商如何。

舅饮毕又拜之拜。尤翁则引或说而曰。升字之误。增解按说以为书仪妇先荐馔于舅姑前。食毕。妇降拜。升斟酒舅卓。降俟饮毕又拜云。而此无荐馔拜。而又字为衍也。故三礼仪则删又字云。参看此两说。则行与误间。错一字明矣。未知如何。

答南龙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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袭奠迟缓。疑之甚得。但未及照勘便览而然耶。备要则奠具已载袭条。第更检考如何。○便览易服次条奠小注按说曰。古礼有始死之奠。即庋阁之馀。而平日所食。庋阁。如今馔藏。而家礼则有袭奠。备要则仍之。盖以袭在当日故也。今或袭敛过期。其间全无使神凭依。岂非未安耶。玆依古礼移置于此。如无阁馀酒脯之属。别具亦可云云。便览说止此。盖始死之奠变而为袭奠者。家礼则本于开元礼。备要则本于家礼。而至于便览。还从古礼。始死而已有奠。易日而始袭。则袭后又有奠。此恐曲尽。从之恐好。

重制未详。仪礼士丧礼曰重。刊凿几尺木。置于庭南。粥饭尸馀米分纳陶器。悬入刊凿中。羃以疏布。以茅席覆重。以主神道。而使之凭依饮食。即后世魂帛之义也。且名以重者。既有体藏之棺柩。重有刊木之神依。故曰重。此重之名。所由起也。但后世不用焉。讲亦无益矣。

袭拜古礼也。小敛拜。即愚为诵俗例通行也。假令俗例近可。俗岂抗古乎。便览则以袭拜不便于棘人哀遑。都移于成服后。若从礼。则无宁上而从古。下而从便览。恐有据而无弊也。于盛意以为如何。

适人者为其父母。虽降期。心丧则断然。故备要及便览。别有心丧条。而适人者心丧。亦收入焉。且况此非沙陶两先生自我作古而创说。即从古礼而补入。则适人者心丧。恐无可疑矣。至于心制之除。则父在母丧心制。沙翁既以廿八月初为言。则适人者除心制。恐亦视此。未知如何。

三年内祭酒之节。与时祭不同云云。寒冈则以为三年内哀遽。其礼当𥳑。龟峯则以为丧人哭泣之中。未克自奠。其义恐似如是已矣。未知如何。

妾于其君。服既三年。则以服为位。重者当先。但以等则辨贵贱。亦礼也。故其制乃尔欤。不敢质言。

免之制。本为无服者设。故同五世者。谓之袒免。今之疑。无乃失当耶。马公曰。先著头巾。而头巾亦服制之一也。故疑之耶。头巾则虽无服。而加麻者皆著。恐不须以此而疑免为服也。

酒肉之或于大祥后。或于禫祭后云云。盖嘉言篇即取汉唐以后之说。而书仪所言适如是。故如是入之。家礼即参酌古今而断自己意。故必取丧大记。所主既不同。则所取容有相殊。何疑之有。然而朱书答胡伯量书。犹以逾月为是。恐当更商。且备要便览。皆以禫后为正。遵之恐宜。

埋主而埋于两阶之间者。古礼也。埋于墓侧者。义起也。义起而后贤多从之者。埋于阶间。则向后子孙或有搬屋者。他日难言之端。必不一二。故备要祝必以埋墓告之。似职此也。礼家所云后出者愈明。无乃此等之谓欤。既如是则示疑不须多辨。恕谅如何。

答南龙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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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明戒子云云。上下两节。不必一项混之。而当各看。盖静与俭。俱是主心言。而静而心不逐于物。俭而心不汩于欲。则是静与俭又皆兼物欲而言。此乃一义而自成上一节。若夫学与才。一则主于物欲之蔽而言之。一则主于气质之拘而言之。盖才出于气。而气质用事者。慆慢而不能硏精。才广于学。学即硏精。而硏精者不拘于气质。故才所以须学也。学虽广才。欲多者。险躁而不能理性。险躁即危险而轻动也。故学所以须静。此又一义而又成下一节。今乃不量此意而强以下节应于上节。则只见圆盖方底。而无由怡然理顺。幸更商之如何。

纯阳之月宜热而或反有凉气。纯阴之月宜寒而反有温气云云。愚见以为阳属君子。阴属小人。君子德厚而不为已甚。故治平之极。虽君子易忽。如四凶者。优为能臣。所以肆恶则未也。往往多刻削分数。此如纯阳之月微阴生进而节气乍凉者也。小人心险而察察。然得志之极则亦小忽。故如狄张之徒。犹容于湛赤五族。所以随机善应。外若无分于时辈。内实斡旋奇权。卒办取日之功。如纯阴之月线阳亦生进而时令微温者也。天人一理。可不四月而反寒。十月而反温乎。斯义也。晦翁已微发其端。而斋居诗有曰。朱光遍炎宇。微阴渺重渊。寒威闭九野。阳德昭竆泉。文明昧谨独。昏迷有开先。机微谅难忽。善端本绵绵。于此亦可以推测矣。

答南龙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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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传首章首节性道教。变为第五节中和。中和又化为第二章中庸。中庸又换形为第十二章费隐。费隐又换名为第二十一章诚明。诚明又变化为第三十一二章小德大德。而首章自为一节。总下第二章。第十一章。释首章第一句天命之性。自第十二章。第二十章。释首章第二句率性之道。又自为一节。自二十一章。三十二章。又自为一节。以释首章第三句修道之教。末一章又自为一节。而倒结首一章首三句。为四大节也欤。

全篇通论。尤见其得力处。赞叹赞叹。

二十六章六节以上。三十一章之渐致。七节以下。三十二章之渐致。而但以其章内则自无间断。与于穆不已对待。为物不贰。与纯一不杂对待欤。

六节以上七节以下云云。看得恐好。又如自无间断。为物不贰。一则以天而应下圣人。一则以圣人而应上天地。恐似一而二二而一。而天与圣人吻合无间。言外益著。思圣立言之妙。亦云深矣。

答申圣雨时卿○壬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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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论长课。闻极赞叹。未知其间所得又复如何。凡读书之法。无疑则会疑为要矣。既疑则随录为上。果如之否。矧乎一篇无非精义妙道。而个个是一言而足以为终身行之者也。苟能于是焉得力。他经自在其中。其可忽乎。第俟早晏相对。为之叩质矣。

答申圣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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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学。求道之书也。明新善。大学之三纲领也。使人求道而不下在字。则学之者虑或易于泛忽。既下在字而独于第一句则三纲领界分不明。此其所以必下在字而又为之每句而各下也。

庶乎其不差。盖学之不差。历选群经。都无如此篇之八条目。则初学之由是者。其不差果的而明矣。今反犹有未尽底意而必曰庶乎者。何也。窃尝思之。以次第则有条不紊。果无如大学。但降自秦汉。天下贸贸。或浸淫乎老佛。或横骛乎词章。众技之类涂耳目坏心术。久矣。其学也。虽由此八条之分明。若乃超习俗。实用力甚戛戛。以故。必下庶字。以应上段于今之意也耶。然则庶字对俗习而言也。不差正指八条之效。而义各有主。恐不可相混也。

知止。主理而言。故下有字。静安虑得。主心而言。故下能字。

下贤亲乐利四字。以小注及东儒说观之。则其义虽似专属文武。若属文武而言。则非特下乐利二字。尤有说不去已矣。虽以本文言之。当世之新民。无地可见。而没实太甚。且以章句言之。所谓天下后世之天下。只作后之天下看。而难乎作当世之天下及后世看。立文恐不如是。故愚亦尝疑。而更见或问此段及谚解之释。则下贤亲乐利四字。恐皆属当世之被文武之德者言。幸更商如何。

答申圣雨癸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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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日所阅。果尽心家礼否。经而立基。史而广见。礼而律身。自是阙一不得。则高明今日下工。可谓识先务也。幸益慥慥如何。前示疑节。盖嫡母之于庶子。虽非己出。其天显则无异己子矣。且傍礼照之。则夫之从子。虽非己出。何以服期耶。夫之从子服期而庶子不服期。则是专以尊卑而治之也。天显初无以尊卑异视。谅之如何。尤翁亦尝云。凡般礼仪只有常经而更无变通者。一以常经云。至于此等。愚意则恐以从夫服服之如常。似不论嫡庶。未知如何。每想高明勤读。不无令人起懒而自从分手。涔寂太甚可叹。

答崔秉寿敬七○丙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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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学传十章。只是照解经一章。而前四章。属之经中上三节而统论纲领旨趣。后六章。属之经中下四节而细论条目工夫者也。中庸三十三章。分作四大节。而十一章以前。属之首一章而照释天命之性。二十章以前。答述率性之道。三十二章以前。对扬修道之教。末一章。收拾三十一章。倒结首一章首三句者也。幸更商如何。

三在三谓云云。大学主学道者言。故指道之所在而立言如此。斯义也。观于清儒易简之录而恐亦可推矣。中庸主教道者说。故忧异端之乱其真而立言如彼。斯义也。观于原道老子之所谓道德云吾所谓道德云者。庶亦类验。且况此三谓之义。或问释氏所谓老氏所谓云者。已的有发朙也耶。故愚则尝如是看。未知如何。

经一章传十章云云。盖经一章。亦有经传。前三节。即古大学之法。而孔子以言传之。此则所谓经中之经者也。后四节。因上三节而曾子发挥焉。此则所谓经中之传者也。至于述之者。无论言与发挥。七节之文皆曾子述之。此则所谓经一章孔子之言而曾子述之者也。若夫传十章。无论前四章后六章。意则皆是曾子之意也。记则皆其门人之记也。此则所谓传十章曾子之意而门人记之者也。若细详章句或问语类等书。其义已彰的无馀。更商则自应怡然矣。

明德主心云云。当初立文之意。本非只主空壳子光明之器。以故。章句则所谓具众理应万事者。已包性情而言之也。传文则所谓格物之理正心之体者。亦包性情而言之也。然则虽主心看。不专主光明虚器。而必包性情看。甚得。

答崔秉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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庸学序春字有无。先辈说虽不一。终未见洽好。后来更商春秋纲目。则其例。假令春而正月始有事则曰。春正月。二月始有事则曰。春二月。而三月亦如之。假令春三朔俱有事。则只于正月加春。而二三月无之。然则蔽一曰。偶然。未知如何。

语大语小之大小与夫前三章后三章之大小。以皮面则面貌虽同。以里面则所指绝殊。盖语大语小之大小。以无外无内底道之全体为言。前三章后三章之大小。以道之随事各见者言之。其大小不可同日而语矣。

二十一章以下前六章。天人道每每相间说。后六章。天人道必连三章言之于上下云云。我不敢知本旨如何。但以管见则其微义。似乎前六章上应首一章以答自戒惧慎独转至中和一节而为然。后六章照应首一章以结自中和致中和而恐乃尔。然而不敢质言。

鬼神体物。不必以天地之渺茫鬼神见之。只以自家神心见之。可知神心何尝有形乎。然而大舜以深山之野人。富有四海。贵为天子。此四海天子。何由而有也。不过以大舜之一片之心为体而奄然为天子有四海。则天地鬼神之体物而不可遗。亦如是焉已矣。吾人请勿疑也。

太极说无太二字及而字云云。盖无是无形象无方所之谓也。太是无上无对之称也。太极者。理之尊称也。又表准也。其名始于易有太极。而苟其不知者错见。则所谓易有者。似涉有形者。故特加无极而乃曰太极。其义若曰。此理之为表准万物。独异于北极屋极之以有形。为满天星几架屋之表准。而虽无形能为万物之表准。此实无上无大之极也。故曰太极也。至于中间一而字。假令谚释则当曰无ᄒᆞᆫ极이되太ᄒᆞᆫ极이니之义也。如是看。则无太而三字。似皆有著落。然何敢质言。

易及西铭洪范太极图云云。蔽一曰。此皆论理之书也。理万非为多也。一不为少也。故只言其一而万在其中。虽及其万而一各其中也。然则各据其立言本意。以究其义谛已矣。何须易而疑其六十四卦之多也。西铭而止言理一分殊之孤也。洪范而只及五行也。太极之一而二二而五五而及万者。为极繁而致疑乎。若善观。则太极说未始不西铭。西铭未始非洪范也。洪范亦自为表里大易。而一实万分。万复为一。庶有周全而无偏。幸加另商如何。

天地人之阴阳刚柔仁义云云。如互换说。亦岂无可言。但天道主气而言。地道主形而言。人道主理而言。则于天言阴阳。于地言刚柔。于人言仁义者。岂不各有攸主而益见亲切者乎。

气质云云。既有梅山先师李㶐之答。故录在下。览可悉也。

盖气阳也而属天。质阴也而属地。固有先儒定论。然阳亦不可谓无质。阴亦不可谓无气。盖流行是气也。而流行上亦有凝定。则便是气中之质。阳中之阴也。凝定是质也。而凝定上亦有流行。则便是质中之气。阴中之阳。然则以气质分属阴阳。其大分则然。而亦不可局定说了。所谓阴阳无定位者。政谓是耳云云。

仁者天地生物之理。而具此生理者人心也。神者天地功用之谓。而全此天地功用者亦人心也。故孟子以其生理之具。而曰仁人心。朱子以其功用之全。而曰心者人之神明。斯其所以二说。微有不同之疑。然其实如是如彼。心之体则一已矣。更商如何。

答崔秉寿丙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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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父积年出他。其祖遽没云云。以义则虽云祖重。其父生死。既未能的知。则此与闵慎家其父狂逆者。亦有异矣。恐不可代服。期以前。必须服己服。而以奉馈奠。期以后。素衣素带。从事几筵。以待其父。以终三年。恐似得之矣。祝则其孙为主。而其由。措而一次告之。恐亦在所不已矣。

凡追服者。勿论某服。皆以闻讣日为计。而闻讣之日。有如始死者然。则今此年久后始闻其亲之死者。既不知其死日。其祭日。岂不可以此为据。其祝辞。亦岂不以是日为讳日乎。恐无可疑。

明新章未见至善。莫或未之深察耶。其曰克明峻德。则峻大也。其非至善耶。其曰其命维新。则新民而至于天下之民皆归。天亦鉴眷而命之以天下。则亦非至善耶。此恐照勘未尽矣。至于至善章明新之各极其尽。来示已得。

盖性者只有动静之理而不自动静者也。情者因心之感而直情出来者也。心者以性为体以情为用而动之静之者也。此乃心包性情者也。然而心不束情。则情炽而性凿。故曰神发知矣。五性感动而善恶分者也。此等慎无以纸上言一场打过。必于自家心发处。随事体究。则庶乎其言甚有味。幸试之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