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 俛庵文集
卷三
作者:李㙖
1876年
卷四

答金子野㙆○癸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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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中华翰忽至。披审静履起居有相。㙖拙状犹昔。时有停云之思。而自怜无济胜之具耳。先庙营建。知在不远可贺。但六伟之作。是何等大事。而乃谬属于千万不当之人。未论㙖之不敢容易承当。其在尊兄为先重事之道。当如何也。千万不敢当。幸为之俯谅而垂恕之。

与金子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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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雨支离。伏惟静养节宣万重。前日川沙路上有石门之约。今正属暮春。欲蹑山阴之旧。而明日且为上巳。方与权其天,权退之若而人约行。此会不可无吾兄。玆以相报耳。遥想仓卒。有无骑之叹。然石路鼓角。尤足以助风流。如何如何。

与金子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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佳雨乍润。虽不浃洽。亦足以少释烦襟也。县知同人风雨对眠之乐。更当翕和也。偶读陶山诗云舍西横翠麓。萧洒可幽贞。二仲岂无有。愧我非蒋卿。不知当时所怀者何人。而适与意会。聊以奉呈。可一笑也。园中摘得小菜实。无与共啮。因便呈似。幸与子厚兄共赏淡淡情味如何。

答金子野戊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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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味高风。无日不县县。忽奉清讯。副以珍馈。感慰又可量耶。谨审灾年。抚字劳费。神观虽为奉悯。而所以为一方民社之慰则大矣。学道爱人之效。当有可闻者。而亦当无赫赫之声矣。丹碧枫菊。虽非盛速。何尝一日而去于心耶。但仙缘薄而俗情胜。恐不足以办此胜游。不能无悢悢之思。然世间好事力所不能者。非但此一事。又何足深慨耶。

答金子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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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徂秋生。未尝不起人遐想。即玆不意。获拜宠翰。以㙖有先人之忌。念其粢盛之不备。而割清俸以相周。感服不能已也。仍审辰下。视篆起居有相。闻仁境农形稍稔。不并岭以南。又得执事者如伤之化。丹民可以少苏矣。来书以少太阳为自嗛。若使陈元不罚而化。岂当以鸾凤而愧鹰鹯耶。况自知不足而加之意则尤可幸也。然刚柔抑其末也。今日谁是尽心于民国之计。而少顾恋于身己之私者乎。能办得此心则虽不中不远矣。未知于盛意如何。㙖只隔雠日。正尔悄然疚怀。忽得情贶。是非但旧要不忘。可见其仁孝之推。信乎博哉。

答金子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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悄坐竆庐。只有岁晏怀人之感。忽此意表。远惠长笺。辞旨之谆复。意寄之深远。又出寻常寒温之外。承读十回。不觉纸生毛也。况视篆体气。岂弟神劳。一封血忱。上格天衷。恩批郑重。筵教丁宁。与在交游之末者。犹为之惶陨感戢。其在尊兄报答之道。安得不如来示所云耶。但疏本尚未得一寓目。以观君子格君之至言。方以自愧寡陋也。㙖意与岁去。枯落已甚。常愧古人所谓不学便老而衰者也。来教所云替面道情之疏阔。㙖诚不得辞者。然此是㙖气质偏处。宁受薄情之诮。不欲作冗长之烦言。矫枉过正。遂致于尊兄亦复发狂奴故态也。若其一片心旌则盖未尝一日而弛于中。兄当有以谅之也。分忧北阙。粗试学道之效。而随世应俗。亦难上副而下遂。正所谓仕宦业短。山林道长者。来谕之意。令人三复而发叹也。刊事虽有事钜力绵之叹。而数十年经营之馀。又不可中辍。任事诸员皆欲尽力营办。未知末终能有收刷否。乡会事高明之言。诚然诚然。乡间无道尊望重可以弹压人心者。而人各以其心为心。所谕每有一大好事。必有一大不好事以伤之者。真至言可庄诵也。

答金子野己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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叔父遗文字校勘之役。已再退期。而多未赴会。日昨金中立氏来到。赵圣绍氏今日当到云。然又未知能与之终始否也。此事尤不可无左右者。而邈焉不可攀。则未尝不怅然而自废也。自君之出矣。故山猿鹤。啾啾兴叹者久矣。何如归卧旧园。与童穉故人。娱此馀日而商量此一大事也。欲写反招操以寄。意未及而才到龟潭。闻有归便。拨忙修付。所怀千万不能一宣。

答金子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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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所惠书。至今为案实。然每失侦便。阙焉不报。虽大度安敢望俯恕。即日岁弊寒甚。伏惟抚字政履有相。慰仰无已。㙖近日又添腰疼。呻呓度日。虽符到消息。无足怪者。而催促太甚。还可笑也。刊事蒙执事者周章之力。板木太半入手。今已在广兴凤停之间。烹之几了。青凫者亦当次第就緖矣。但本册定本未出。向来先辈非不精加勘定。而众标杂沓。无所取裁。今欲写出定本。而莫的所从。故所以有会校之役。龟潭之会。未得究竟。季周亦有旬望工夫。而犹有馀憾。李健之柳烨如与别提侄。共勘一过。多所付标。年少聪明人所见。十七八可喜。敢与之同议下手矣。向后人言大起。以为校书之体。磨勘居后者为重。不当使少年为之。锦渊则移书斥㙖之轻率甚。令人惶恐。此虽私家文字。公议所在。故前后不敢担当一分。今乃得专辄之责可叹。方令从侄赍往注谷。未知归结更如何也。

与金子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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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日邸中履用何如。素患之道。已自前定。固已愔愔心服。不知行到极困处。此个定慧圆明。能无少损否。想凡百又当不比在家时。傍观之思。犹欲为之损神也。报状回来。所言如何。世路艰险。不能不为之深长虑也。然莫非命也。孟氏既知天。焉用尤臧氏耶。过此以往。惟有守道以俟命而已。未有别般深谋奇计也。㙖山地未定。埋冤之期杳然。种种苦楚。此心如不系之篷。随波上下。大抵吾人同一运气。未知天意竟如何也。

答金子野乙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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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云黄鹄壤虫之喩。不知高翔云衢者是壤虫。而蛰伏丘垤者为黄鹄耶。是恐言之不伦。然饫粱肉者必思山茗之苦淡。㙖有三毛饭。可以易吾令之膏粱乎。伊川一区。与被君子学道爱人之化。固为可幸。然故山猿鹤。殆欲起孔德璋于九京矣。如何如何。

与金子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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㙖日用愦愦。无甚头緖。默念前面事。道里一何远也。崦嵫一何促也。可叹。同病相怜。不得不相与告诉也。

答李进汝东汲○丙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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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里委访之谊。江畔路分手之情。愔愔在心目间。既数月而不能忘。苦未侦便。未及以一书致意。而乃蒙先施辱问。感愧不自胜。向时匙箸之諐。得秋当苏。然所以奉虑则深矣。㙖碌碌犹夫昔日。而霜露之感。竆庐之叹。悄焉无以为怀。乃兄意其或有所工于闲界者。不觉汗背赧颜。金乌之约。岂敢一日忘于中耶。但尘壳姑未蜕。自不能抽身独往。且太半光阴。消了道路。未免为识者之所讥。而吾兄反要我以江山烟霞。使胶挠未定之胸次。复一番扰乱。此臧孙之所以致憾于季孙之爱也。可呵。冬里若作江右之行。敢不拜晤于晩觉之庐耶。

答李进汝丙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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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间岛行时。所惠联状。至今披玩。而未及奉报。令胤又袖手毕而见访。虽其凭便之有难易。而知愚勤慢相去不啻远矣。仍审高秋。静养节宣若序万重。又何等慰仰。㙖千里岛流。分所宜有。乃其获蒙恩宥。生还故丘。岂梦想之所到耶。尤其得及于未热之前。则此天地造化之理。非私心浅臆所敢料也。今夏旱炎。人所共病。而㙖则每念岛中时。故颇觉今年炎热。减似去年。以此不免为人所嗤笑耳。自卑尊人。虽是古义。而过其本分。亦非称停之道。兄何不哀其妄触骇机。幸逭刑辟。而反加嘲侮乃尔也。因事一顾之意。何不及此未耄之日。而欲迟待何时。今我不乐。逝者其耋。岂不可念乎。适对客草草。

答李进汝己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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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来怀想。无日不县县。来书中自各在衰境至县县座下八十馀字。字字写出此间心曲。三复叹味。不忍卷置也。㙖自昨年以来。便成别样人。方知七十之限。为古今人生大界分。区区凡众滚到此境。宜其昏倒而不成人也。乃尊兄过为引重。多有不情之谕。非惟不谅此间情实。抑可见尊兄精力之健。错于推己之及也。至有师友黄卷。仰希卫武之谕。何其壮也。大山集虽已刊出。而限于财尽。不能与四方朋友共之可叹。枝村郑兄亦送言如此。而力所不及。一毫跻攀不上。不知何日能遂我愿也。然兄我俱是望八矣。亦安能俟河之清耶。书尾所谕。更以别纸仰复。后便驳示可否。所拱而俟也。

别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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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言戒惧则兼动静。对慎独则为静工夫。有所未谕。

夫戒惧之兼动静。尊兄固已言之。慎独之为动工夫。兄虽不言。想必在良遂摠知中矣。然则戒惧之动一半。为慎独所占得。而其不睹不闻。自为静时工夫。此所以有单说对说之异也。凡言义理。亦多有如此说处。如言人心。单说则固是统言寂感之妙都是善也。而对说道心则专属形气。七情单说则固是性之发。无分于理气。而对四端则专谓气发。与此何以异哉。幸仔细商量而更以见教也。

戒惧是工夫。慎独是效验。

工夫功效。分戒惧慎独。非所敢闻。慎独是念虑初动处省察工夫。则姑未说到效验处。若其效验则至于仰不愧俯不怍而后可也。岂可方就隐微幽独始下审慎之工。而遽言其效哉。老兄精力能做秉烛之工如此。极可叹服。㙖以昏眩之识。临纸塞白。诚为可愧。然被兄提掇。唤起遁魄。强作此云云。岂非幸欤。戒惧说详见节要第七卷上答胡季随书。更加考看如何。

答李进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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旱魃欺我癃悴。围守火城。殆不可支。何来一纸清风。颇令炎魃退舍。古人所谓一服清凉散。真是实际语也。仍审向时北游愚山。东观大海。讲讨之乐。山水之胜。一行而两得之。壮哉翁之游也。老骥伏枥。安得无轩然之想耶。㙖春夏之交。虽无疾痛处。而自有乘化归尽意。邂逅得生道。稍知食味。知是人间宿债有未了者耳。愚山讲会。未论其文义之得失。只此题目已令人清气洒然。虑字处事精详之训。愚山说既以诚正章好好色恶恶臭四有之不能察当之。而老兄复有所见则其以愚山说。为得耶。为非是耶。何不一言见教。乃为之借视听于聋瞽也。㙖于此实无所见。然窃以朱子答李孝述之问。饶双峯称物之喩考之。则其意自可见。若其好好色恶恶臭。是其虑而能得者。四有之能察。是虑字意思。若其不能察则是又其不能虑者耳。如何如何。

李孝述问章句以物格知至为知止。意诚以下为得所止。又或问定静安为知之所以得之故。孝述窃疑定静安。在物格知至之后意诚以下六事未然之前。虑则在意诚以下六事将然之际。如此言之则定静安虑在知止得止之间。似皆有可实之处。未知可否。朱子曰解中似已有此意矣。定静安是未有事时。胸次洒然。虑正与事接处。对同勘合也。此问答恐考之未易。故谩为书告耳。

答李进汝庚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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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腊所惠书。至今留作案实。一向沈困。无暇讨便风作一书。其情况可想也。谨问新元。德履益以清健否。驰仰之私。岂以昏愦而少弛耶。㙖冬间瘁状。又视秋中不啻落下一层。下坂之势。岂容住足于中间耶。然此是人事常例。无足怪者。乃蒙来书。忧伤悯恻之情。眷眷满纸。岂吾兄自顾清健。不暇念及于屈伸消长之理耶。好笑。鱼卵之惠。仰感故人情味。㙖亦时得咸昌肉斤。然腥不可留待便风。无物可以备往来之仪。只以劣简十幅伴呈。终不如老人一尝之为切耳。可叹。拭昏艰草。不成字林。老兄看此。可以知病友实状矣。

与疏厅书戊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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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夏旱甚。伏惟佥尊起居有相。大论峻发。疏厅已设。近住弊校。已多日矣。而㙖适有出入事。跨月归来。不得趋走于下风。谨遣儿子。替伸鄙忱。伏惟佥尊俯垂谅察焉。抑㙖有鄙悰。不敢自阻于同室之间。敢以求教于佥执事。盖今此义理。是吾岭三十馀年所秉执者也。壬子之举。虽免大何。而缘匪人冒占疏头。其晦义理而羞当世甚矣。时自循省。尚不能无愧于心。今玆之举。不计人言之同异。不见自己之利害。向前担当。只欲陈暴此一个血忱。则凡有彝衷者。孰不奔走而乐为之先后耶。然而窃伏下风。侧听疏槩。只以金縢书颁示八路为请云。若果然也。则以愚所见。不能无疑何者。金縢之书。尽是我先王追悔之大端。先世子伸辨之大关。若使筵说不出于朝廷。臣庶尚昧其实迹。而吾岭独得于几微之际。则陈章叫天。以为阐发之道。固不容少缓也。然而今此金縢之书。虽未尝传教颁布。而一通筵说。誊传万纸。八域臣民。莫不呜咽而相道。泣涕而传看。则筵说流传。虽与传教颁布。事体不同。然其为人人所共见闻则一也。今特然以颁布为请者。无乃涉于太无端乎。然则今日颁示之请。若可言而不必言也。今日陈章之举。若可为而不必为也。况以布衣而叫阍。先儒之论。不啻丁宁。朝家之禁。极其严重。苟非国家存亡所系。伦常兴废所关。则固不敢容易举措也。今乃以可言不必言之言。可为不必为之事。将以扬廷。先以孚号。联一道之章甫。裹千里之茧足。愚不知此果是章甫之所不得不任。而举措之所不得不为者乎。然此举若在癸丑金縢初出之时则犹之可也。及今六年之后。始为此举。有若创闻新语者然。尤不能满人意如何。噫吾辈所秉执者。何等大义理。既是义理则彻头彻尾。从粗至细。纯是义理。方可以当得义理二字。凡于举措之间。一切以义理从事。博采众论。兼取众善。可否从违。一以至公。不以一毫血气私意参错于其间。而倘然惟义理之是从然后。此个义理方能纯粹至善。上之可以格君心。下之可以俟百世。幽之可以质鬼神。显之可以建天地。苟为不然。而徒然守个义理二字。未免以血气作用。私意驱率。或有郑重之论。难慎之议。略形于眉睫之间。则便驱之以义理之外。将此义理二字。有若自家私事。则非徒即此气象。已非义理。窃恐真个正当大义理。因此而狭小之。非细故也。且况规矩准绳。先自治而后治人。今于同侪之间。自不能容受尽言。则韦布之贱。安能纳约于人主之前乎。大抵天下之义理无竆。人心之所见各异。夫以各异之人心。求无竆之义理。其可否之不齐。得失之相参。固其理势之所必有也。故曰仁者见之谓之仁。智者见之谓之智。仁智之人。俱是成德之士。而所见之不同尚如此。则不必得为在己。失为在人。又岂可入主出奴。以齐天下不齐之口哉。㙖之无似不敢齿数于士林之末。而以事在同室。不敢自外。故敢略布区区。以自列于诸执事。顾知思昏瞀。言语拙涩。不足以暴胸中之悃愊。而反以益立异大论之罪。然区区愿忠之意。只欲甘苦相济。以适于味而已。伏愿佥尊恕其愚而察其诚焉。

答崔士教兴璧○戊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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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旬之内。叠承惠墨。老年所得。不已奢乎。以审深秋。静养节宣益茂。川休先庙妥奉期日已迫。凡百仪节。孝思无諐。尤切慰仰。㙖衰病种种。只以自怜。窃想老兄精力尚强。不知此奄奄情实也。谬托文字。万非己任。而重违长者之教。谨此构拙呈似。恐不足以阐发幽潜。仰副孝思。惟在老兄斟量用舍之如何。如有妄发。老兄自可随意涂抹。亦蒙故人之赐也。

答崔士教己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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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愦痴坐。如入定僧。吴友袖珍缄见访。对此友读兄书。何啻一服拨云散耶。㙖近来真元耗竭。自顾年龄。有浩然乐天之意。为儿子辈强要。迎医合药。或损或补。稍得生意者数日。而精神之耗愦者则难复也。百弗先生遗文字。得吾兄以编辑成秩。可以传示百世。何幸何幸。但欲使如㙖者亦与闻编摩之役。则少保精魄之日。犹所不敢。况此病愦中。其安能略窥其涯畔耶。

答南君锡范龟○丁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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示谕礼意。㙖是素于礼者。何敢与议于其间耶。窃恐当日用黪变除。卒事反白。既卒所后之禫。方伸心制之服。恐为得宜。未知如何。然三年丧禫服。家礼亦用黪制。近世好礼之家。亦多行之者。然则禫服初未尝与心制异也。幸问于知礼之家如何。

与张圣年寿勋○辛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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宜有存讯者久矣。非徒无以讨便。抑不敢向迩也。即今岁改。百物更新。伏惟履端迓新。欣奏累遣。仰慰且溯之至。㙖将息自遣。然暂闻西江波声甚骇。岂能久为苟安者耶。初欲以近间借乘一进。诊我老姊。为旬日盘旋计。目今风色似不可为闲出入。不知何时可得从容如向时也。甥君及咸君兄弟皆安好否。一番风波之馀。能坚定心神。不失旧业否。他不敢问。亦不欲知也。

与张圣年丁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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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有出入。而凭便未克付候。尤切歉恨。日间体履更若何。㙖月初作河上行。迤逦美洞新厓等地。来旬间又拟川城之行。执事闻之。必有后余之诮。然㙖之行止。每如浮萍。随风来往。初未尝适莫于其间也。中夏或可进拜。而难可预必。㙖则有诚而无其具。兄则有具而无其诚。均之皆不可动矣。然㙖之诚则诚矣。诚则有物。必有可成之期。不诚则无物。不诚者岂终有可成之日耶。

与郑辉祖炜○丙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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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贤者好客之诚。例蒙招邀。遂遂宿昔之愿。何其幸也。既归依然又在陋巷中。其尘累故在也。即日省傍学履益跻高明。㙖别意甚怅黯。初欲以数语道情素。辞不能达意。友朋之间。贵相知心。形骸可外。况区区言语之末哉。故敢以无言之句为别章。此是绝调也。呵呵。

答郑辉祖丙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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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初奉领联状。既感厚意。且审伻探吴山。等候城外。虽鄙行束迫。严命自贻乖舛。而仰荷高义则久而铭心也。既蒙宥还。无复精力暇及书牍。不能讨一纸寄谢。乃蒙盛度不较。复赐手教。意寄之勤且厚。更有甚焉。奉读三复。益叹君子善恕。非小人之腹所能料也。㙖薄谴旋宥。罚轻恩重。霜雪雨露。无非造化生成之意。攒祝歌咏。不知所以图报其万一也。陆走海浮。往来数千里。经历无限苦楚。而尚无一夕雾露之感。以为亲戚朋友之忧。亦非始虑之所能及也。但岛中时望绝于故乡故旧。及其既归则其相思之情。不啻饥渴。而各在衰境。握叙未易。则又与岛中不甚相远耳。奈何。若老兄川城之行得遂。则夤缘拜晤。又何幸耶。联名诸友。不能各幅以谢。欲以此纸遍谒佥执事。虽涉傲慢。可以情恕否。赆物与受俱有辞。然此行例为朋友所忧念不些。殊为未安耳。

答崔士毅光镇○己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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尊伯府先生棹楔之命。出自吾君眷注之馀。可以耸百世之瞻仰矣。虽在先生本分素养。无所增损。而岂不为兴起民彝之大端耶。状行文字知有合商量处。而家亲精力万无振作之势。㙖亦汩于汤罏。不得与之上下其緖馀。殊孤清彦远来之意可叹。致道玉署之除。私家之荣。而一番出脚。不虞求全。两极人口。亦关系渠身数。然在渠本事。无甚愧怍。杜门藏拙。未必不为渠福也。惟是吾辈未论出与处。皆随俗汩汩。未有一介安身立命之地可以借手以自慰者。是则可以发深省也。

答崔士毅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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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晦日所惠书。至今在案。披读纸已毛矣。一切无便。稽谢至今。私心愧恨。如食未化也。即日冬令。省馀调候佳泰。㙖在泮日。庶弟一疾而夭。身又駄病而归。几死数月。偏逢杀岁。天意人事。大可知矣。乃蒙尊兄大为引重。有若称贺者然。岂不为识者所捧腹耶。㙖处本无猿鹤。岂有惊且喜者。惟晴窗静几则有之。而亦不能无谢无逸之患。倘与故人一笑。岂非残年乐事。而未可易以期。则只成南望一喟然耳。潘太临事误作谢。而纸窘不能改。笑领如何。

与崔君常宗燮○乙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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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且暮矣。矫首南云。只自𪸥结。未审辰下。太硕人鼎茵加卫。棣履调体。更获神佑否。胤君数旬相守。益切奇爱。看渠志气。又不在壮元试三场。尤足嘉尚。归庭后幸望赐之宽暇。优游于书册之间。不以许多世味败其心志。则将来所就岂但为尊门之幸。吾侪朋友亦当与有荣矣。

答权季周访○丁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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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者闻左右受刑定配。既为贤友慨。又重为世道悲。然天道好还。否泰相寻。此正君子玉成之时。彼其在天在人。俱不可奈何。盍亦慥慥乎其在我者欤。二年阔别。山河有数百里之远。敢以一言为赆耳。或问谨此推呈。不知其能及期到达否。知欲用力于此。可见无入不自得之意。素患之道。何以加此。舍达之说。俱有朱先生定说。盖以舍去如斯丷匚达去如斯又夕为胜。后来先辈多有说话。然当以是为正。此是叔父之意也。未知高明以为如何。

与权季周己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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尊丈以七十之岁。当严沍之日。为二千里向北之行。事之枉直不暇论。而只此行遣。人理所不堪。与在眷爱之末。为之悯然。无以为怀。及其躬造而望其颜色。夷然无戚嗟顿挫之容。彼之许多威势。一点使不著。然后方知君子心地夷旷。非小人之腹所可料也。惟在左右所处。自应有别。然苍苍在上。且当俟其定耳。既无财以赆行。又不可无一言以送。聊以古人所谓铁心石肠四字为吾子诵。或不能无助于行患难之道耶。

答权季周乙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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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复中秋。新凉可人。伏惟省下友履履玆增吉。㙖从前志业。太半为俗务所妨夺。辊到四十无闻境界。殊愧对故人言者。来书滚滚于㙖之文。推借太过。恐贤者亦为非情之言也。盖仆于文字间。既无天才。又无工夫。只靠他笔尖写去。故无法度可观。寻常自病痛自用力。而到极滚处犹依旧也。致道则其才与工。虽无以远过仆。然大较近约。近约故无汎滥之患。无汎滥故蹉跌者少。仆尝效之而不能。此其得失之所由歧也。然此犹以科文得失言。虽进于此者。亦以约失之者鲜矣。仆盖失之滥矣。而虽贤者恐亦不能免也。未知以为如何。

答权季周庚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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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承来谕。责励之厚。正如大寐之人。被人惊觉。痴然自失而久未省也。㙖之不肖。不为人人所齿数。虽自己亦不敢以向上事自期。惟吾兄乃爱之深而不觉其言之过分数也。然朋友责善。古之道也。吾兄之言。虽或过矣。而自家用以为策励进修之资。则岂不是大幸。第恐未能矣。且因吾兄所以责勉于㙖者。而有以仰窥吾兄所以自勉于己者不浅浅也。殊甚奉慰耳。

与权季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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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云暮矣。逝者其耋矣。怀人之思。当如何。即惟静候万相。风云花鸟。足以供清兴。藻思健笔。足以济其胜。陶然不知老之将至耶。㙖为急景所驱。如走坂之人。不能自住。不知到头处是如何。直是好笑。刊事主张之人。要使为先出板以观势云。故不敢擅便中辍。大非老兄审慎持重之意。然此等事。亦何能牢执己意。以自遂耶。

答权季周壬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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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意乍生。令人有登山临水之怀。即承惠翰。何慰如之。况审棣床起居对相。尤慰尤慰。但不能良食。殊可奉念。然苟不多食而亦无害于久视之道。则滓秽自少。清虚当日来矣。㙖正患空吃了人饭。乃今虽悔而安能追补前刖耶。文集今至断手。数十年积逋酬矣。篇帙净好。可读可玩。而缘㙖不善自谋。外面风色多不佳。只自缩伏屏息而已。宋君疑问数纸。迩来绝不闻此等声响。故谨留以为开广心目之资。一向劳碌。不得细心玩绎。然大槩多从名物上比校磨勘。而少欠自家身己上切问近思之意。左右之答。明畅多理。而亦欠从顶门上下得一针。此意或可领取否。欲贡愚见以取斤正。而非徒心意阑散。无以自效于名理之林。亦恐枝上生枝。益驰骛空言之戒。故不敢耳。

答尹孟范成宪○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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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阻殊郁。伏承手毕。谨审维夏。兄履起居万重。慰仰区区。申兄家事。早知当有此事。而今适值其大故。可哀已。前丧既经祥禫于申兄在世之日。则是其丧已尽也。今既入继于丧期已尽之后。岂当追服已尽之丧耶。㙖虽昧于礼。亦未见当追服之礼。幸以此意。报申友如何。

与尹孟范丁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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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儿今始送去。然日间村中年少辈。方聚首读书于岩斋。渠正当随众有蓬麻之益。而一出不能速返。则渠事甚狼狈。幸速速命送。以无失此好时节千万。

答金聚文奎运○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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㙖之西行还往洽满三个月。苦无五尺之僮。无以探起居状。方庸纡郁。意表伏承下问。谨审潦炎。制履有伏暑之苦。区区虑仰。一番叫阍。圣上所以眷顾之者出寻常万万。非岭中先辈父老忠诚义气有以素孚于君心者。岂能响合于片言之间耶。可以为全岭贺。非㙖等区区者所可堪承也。所蒙恩命。又是千万意想之外。感愧无以自谕也。

与金景蕴宗发○甲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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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寺一散。倏已春殷。区区怀仰。未尝不与时俱新也。日间偶然窥见此道理。全在日用间自家一身。著衣吃饭云为注措。无非道之所在。但患不能精察而克体之耳。未知尊兄视之。更以为群儿之雹论否也。

与金景蕴乙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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潦尽秋生。蝉声满耳。此际怀仰。能不依依。即惟辰下。伯氏丈席起居有相。尊兄德履清裕。慰仰无已。㙖为潦暑所中。涔涔送日。虽或有霎时意思。终始孟浪不济事。恐为朋友之羞耳。遗集累经诸先觉磨勘。庶几无憾。而吾辈每自惟蒙陋。尚未一番奉玩。虽非所以损益于册子。而亦非所以自尽之诚。玆与金亚使兄流看一通。已了数三卷。恍然若复承音旨。感怀政难任也。玆役也虽不敢广请。而不容不奉告于尊兄。未可暂劳徒御。以做数日工夫耶。

与金景蕴己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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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间䜩养节宣若何。㙖日用之间。每不自快。方知古人乐亦在其中。是何等地位也。刊事鄙意初亦以校勘写正本与写刊本。恐有临时窘束之患。故深以停退一年为得计。更思之。凡事做措。专靠人心。人心亦有盛衰。乘人心方盛而为之则百事皆顺。此事经纪数十年。而一任因循。不曾做去。今始发论。已作如此声势。而忽然退却。深恐人心涣散。日后更有鼓作不起之患矣。且士林虽多。而终始干当诚心自任者。亦难多得。即今任事之人。皆诚实可任。不知明年又当如何。不如只著实向前做去耳。校勘事兄不可推诿他人。㙖亦不敢自阻于下风。幸以今五六间临贲如何。丹阳使君已在名途。未可等待其闲散也。

答金景蕴壬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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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也奉问。副以清韵二绝。因仍疾病。又有出入事。全然忘却。以致仰覆失实。即此一事。可知其本领所存。尤切愧恐耳。拨冗入静。虽叶素心。而陈迹满目。百感交中。时时捡督刊手。考校刓缺。间以昏倦。颓然独睡。日历只是如此而已。今承所感所见之喩。不任愧叹。所惠颖仲盆梅韵。雅健清馨。宜其为盆梅诗。恨余于盆梅。情亦不浅。不能办得一枝。赌得清诗。以侈几案也。可呵。

答金景蕴癸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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夤缘奉信宿之款。所以得于言论风旨之间多矣。别后怀仰。有倍平昔。意表获奉手毕。满纸缱绻。足慰瞻恋之怀。矧审劳顿之馀。气力无损。尤慰叵量。㙖不耐离别之恨。思欲寻黄卷中人。时读数板。颇有欣然会心处。然不久辄为黄奶所引去。恨古人已死矣。终不及当世故人之能警发而振德之也。菊䕺甚荷佳贶。然日暵如此。恐有伯仁由我之叹奈何。

答金景蕴丙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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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里瘴海。实无所惧。想望故人清致。令人发骍。令孙袖书见访。慰喜可言。仍审新正。体履未全安。岂所谓尊足者存耶。㙖林下一措大。妄撄世患。必为高人所笑。不敢向人作苦楚语。乃执事反作此悲凉语何也。吾辈以铁心石肠相期。虽彼此脱有不幸。亦且奈何。馀惟良食自爱。

答金景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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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月愁寂无聊中。家使忽到。兼获手滋一张。其喜可量。饥渴之于饮食。犹未足以谕也。可惜平常在家之人。不知此味也。但平日仰恃尊兄。虽妨于动作。而寝食不衰。意象嶷然。期异日之灵光。夫何前书过作悲楚之言。今书多示吾衰之叹。岂其自顾桑楡。临纸信笔而然耶。令人既懽而还不豫也。㙖虽无所得于道。而其心本自愚顽。于此等患难之际。颇不费力。虽岛中陋巷。与晩玩斋时不甚异。既绝外事。有时寄怀于黄卷。意味自别于平日。但偸心怠习。与年龄俱积。非一朝夕之所能除。一番自警而旋复惫卧。故人闻之。亦当为之一喟也。然亦不敢以是自画。以负故人千里见教之意也。风土不见与内地大异。而瘴气则时有之。人心则颇知上下之分。而专无朴茂意思。惟利是趋耳。然居之者能忠信笃敬。则何陋之有。但患在己者有所不足耳。鱼腥之物。脾胃不适。初甚不便。今则渐熟。亲戚故旧哀其老而远离也。所以资送者优。故其所自奉者亦优。试之读书。大胜于在家时。涪州气力以学之力。岛中气力以养之力也。极呵。下问之详。亦此详陈。以备闲中一粲耳。

答金景蕴戊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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㙖平生望七十如天上。不自意滚到此境。回顾七十年所得。诚可笑奈何。箚疑谨奉尊示。有以仰窥尊兄谢病杜门。用心专静。所以考据者极丁当可服。㙖之所录。只是草草流看。全不精详。更看一过。纰缪不紧亦多。无足俯采者。然不敢孤盛意。随条供答耳。

答金景蕴心经讲录刊补疑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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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章。底注。与的同。并音地处也。

与的同并四字刊如何。处也之训。亦似未稳。看者自以意会可也。如何。

闲邪存诚章。动容貌注按云云。此段似与论语说差别云云。

此段以下旨意无不足。而但于文字间少有未安。若易之曰此以动整二字作工夫说。似与论语说差别云。则语意似圆矣。如何。

无射亦保注。引考误处。用严氏说。

庸信以下十二字。亦考误说。依他本书之。按下别引朱氏说恐得宜。如何。

敬以直内章。穿凿注别求他道理。

理字恐衍。

天下之理一者。注按云云。

朱子于敬义二端。动静交用。而有以得太极阴阳动静相生之象。则所谓敬义者。只是吾儒学问工夫。而直与天地造化之妙。吻然无间。于是乎又有以知天下之理。虽散殊有万。而其统宗会元则无不贯于一也。所谓真积力久。一朝豁然贯通者也。

四先生言敬之异。

四字当作三。注中陶山问答。虽有四先生说。而朱子本语则只言三先生。于此亦曰三先生恐当。

忿欲章。解注认取能然之意。

窃详本讲录云解字难形言。只认取能然之意云云。则其曰认取云者。盖以解字之意。难于形言。故只欲使之认取其能然之意云尔。能然字方是解字之意。而认取二字只为说道难言之意也。今刊去上文难言之意。而只以认取能然四字。训释解字。恐失本旨。如何。

仲弓问仁章。史氏条。

窃详孔子言学处。皆就用上说。如克复章及此章及樊迟问仁章之类。皆未尝就里面说。至子思乃发戒惧谨独之工。此则先儒之说可考也。然则孔子之言。当以孔子之意求之。方为正意。后世救弊之论。自是馀意。详玩程子下一条。正说出孔子本意。则上一条亦当以此意求之。若史氏所言。乃其馀意。为后世救弊之论。则亦自名言。然若以为程子本旨则未知如何。况以圣人出门使民之语。为特象恭色庄而已。则是圣人之言。犹有所欠阙处。只言一边道理。岂可谓得圣人本旨乎。

天命之性章。己既知一个知注按云云。

既欲用。或问之说以明之。则吕游杨三家之说不可不引。既阙三家说则或问云云。无之亦不妨否。

道乡邹氏注。

新州下。本有徽宗立召为中书舍人。蔡京忌浩。再责衡州别驾云云。今刊去徽宗以下十七字。而直以别驾系之新州之下。恐失照管。如何。

潜虽伏矣章。承上文又言。

窃谓此编集者。自以意合两说为一统说。恐不必费力分疏。

礼乐不可斯须去身章。沈敬子。

语类无沈字。则此沈字恐误。其下㗳然注。沈子之言。此沈字作敬字恐稳。

反情和志章东铭

窃谓此铭。亦与西铭规模体制。大抵略同。西铭于时保之以上如布碁。以下如下碁。东铭亦然。或者以上只是平说戏言戏动。过言过动。有心无心。其曰不明不能自诬诬人者。亦所以泛言戏与过之得失而已。至或者以下。方说归咎己戏。目诬己诚。而成长傲遂非之过。正所以覆说上段之意。言其所以为害之实。而垂戒痛切之辞也。恐非前后两样人病痛也。如何如何。

又曰详考条得所存。

得字上本有心字。恐当入注中。

人皆有不忍人之心章。苟能充之注按云云。

此意已具于本讲录。不必更申前说。

牛山木章。不足以存条按云云。

集注不啻明白。心经虽节略为文。而意亦可见。不必更为注释。今只曰云云。旨不加明而语意又恐生涩。如不可已则引朱子本注以明之似简洁。如何。

彼未尝注。彼指日夜。

窃疑彼指良心。

被他。

本讲录被上有如字。盖与下被他。展转相嫌。加如字以别之似当。

安排之失注按云云。

强求力致。安排布置两句。下得差似易位。盖厌动求静。即是一时事。不可分前后。而惟其文字面目义理意味。则有不能无别者。安排布置。即是厌动之意。强求力致。即是求静之意。必排遣其用而后方可以求其静。今曰强求力致。安排布置。则是求静先于厌动之前。如何。

仁人心章。顿放注。

心之所在。正释处字。今只曰顿放。而乃曰心之所在。无乃不可乎。无已则顿放下连书处字如何。

人不知放得远注云云。

窃详朱子本语。盖言庄仲于自家身心。都未有下落。而徒然掀扬。以为治国平天下。可以如指掌。故曰放得远。非泛言学者所知多。故曰放得远也。如何。

人之于身章。憧憧注。

疑古易注四字刊如何。

养心说章。诚立明通注按云云。非实有地位等级云云。

窃谓圣之与贤。安得无地位等级。但此论诚立明通处则非所以分地位等级。只以其气象意思。略略分排说。然则非实有三字。似言之太快。若曰非所以分地位等级。则语意恐圆。如何。

叶氏说条按云云。

以附注朱子第一条说观之。叶氏说有所本。盖孟子寡欲之欲。虽人所不能无者。与周子无欲之欲。所指微有浅深之不同。然才谓之欲则已非纯然天理之名。故朱子亦曰必至无然后可。所谓无者。岂谓全无情意。如枯木死灰然后可哉。必其人欲净尽。天理流行。则虽有形气之欲。而皆从天理中发出来。如曰从心所欲不逾矩。则虽谓之无欲可也。故朱子又曰无底工夫。由于寡欲。到无欲。非圣人不能也。以此意观之。所谓以工夫次第言之。则由无欲以至于寡欲云云者。在所商量。未知如何。

圣可学章。凡人须以圣贤条按云云。

推说固为详明。然以愚度之。恐更有说。盖凡人以下。言圣凡一同。不可高了圣人而不为己任也。然圣凡一同之实。又不可县空说。故更引诗以见此道理本自全具于各物之中。即物而尽其则则即此便是圣人之道。不待别地寻求而后得也。然其所以下手做工夫处。则又在中庸云云。盖所推说。自诗曰至从原头说一转语。似欠称停。龟山语览者当自得之。不必为褒贬于此也。如何如何。

敬斋箴章。陈氏曰条按云云。

古人言语。皆举其至者而言。如求放心斋铭晷刻放之。千里其奔。心之奔放。何必千里。虽咫尺跬步之内。苟有邪思妄念则皆放也。而特言千里者。举其至者言之也。如曰渊沦天飞凝冰焦火之类。皆是极其至而言者耳。若敬箴所云天壤沦斁等语。亦夫子所以极有差之病而言之者。苟使人心有毫厘之差。则即此毫差之处。私意之发。其大小浅深。固不可得以预知也。即此毫差之顷。不待末流。而滔天之恶。沦斁之患。安保其必无乎。然则陈氏说。固为未尽。然若缘此而遂就毫差处。必求其天壤易处纲沦法斁之故以实之。则又恐言之太深。恐非夫子当日立言之本旨也。如上章言须臾有间。私欲万端。不火而热。不冰而寒者。亦非须臾之间。必万端之欲一齐并发。冰火之气。一时俱盛也。私欲之发。有万不齐。而寒热之感。不可前知。虽一毫私意闯生其间。固不害举万端而包之。言冰火以总之耳。不知此意如何。

九法注。昌黎九伦之法。

伦疑畴之误。

尊德性章。不敢自昧。

质疑云不敢自诬云云。此说亦自好。恐不当全没如何。

行如不察注按云云。

窃谓诸葛司马两公所行所习。岂不是轩天揭日之大。则目之以外面零碎处习行。恐或未然。盖未论所习所行之大小高卑。皆是从天资之美才器之高。而自能习而行之。若其所习所行之善。无不本于吾心德性上明命赫然处发出来。则恐或未著未察故云云耳。

篇末临川吴氏说。

罗整庵论之备矣。然其中犹有所未尽发明者。夫行不著习不察者。非不知尊德性之病。乃但知躬行而不能讲明道理之失。今乃以是而咎道问学之失何也。且其末端曰于此有未能则问于人学于己云云。其下继之曰若其用力之方。非言之可喩。夫既曰问于人。而又曰非言之可喩。则问者非言语而告之者亦非言语也。岂是住杖卓法门者耶。凡一篇主意。大抵诋斥训诂讲说之末弊。而间以学问二字。为掩护遮盖之资。闪忽出没。指东唤西。朱子所谓别说一种杜撰道理。遮盖不肯放下者也。篁墩之学。亦未可窥。然引此说而谓与闻斯道者。则其所得之浅深。亦从可知矣。

与金景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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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因往来人。询叩动静以自慰。然其不能承颜范接款诲则久矣。谨问新凉。调中启处若何。㙖谢炎旱逢清秋。宜可以少苏矣。而颓惫成痼。已不可复强矣。时时顾念受中之责父师之教。为之怛然伤心也奈何。蒙惠十幅素简。故人情贶。何啻百朋之锡耶。㙖之五鬼。尤不令楮先生相近。寻常窘乏。例用故人纸背。岂老兄闻之耶。

答金景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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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疾病沈痼。形神若存亡。而慕徒一念炳然如丹。非惟朋友之伦。得之天性。抑亦竆索孤寂身世转薄故也。遗稿欲起躬奉玩者久矣。今蒙贤抱委赍相示。不胜感幸。但㙖之精力更落下如此。虽日夕过眼。亦安能辨其鱼鲁耶。金令亦恐未易合席做一卷半卷刻期工夫耳。

与金景蕴庚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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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矣不通书问也。谨问新春。静体更若何。㙖前年频入鬼关。今又犹存残喘。诚可怪也。然形气将尽。胸中胶漆。十去八九。本心义理。颇觉炯炯。目前尽可乐也。而验之眉睫则见者皆以为萎黄羸黑。大不如前日胶漆时。始知清和润泽之气。自是平日所养之力。非一朝侥冒而幸得之者也。可呵。欲得老兄一笑。拨昏书此。以待便风。

答金景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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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书偶以一时意思。信笔写去。旋觉其妄。老兄乃不赐何谴。而反以弥高弥卲等语戏之。令人愧窘。然试看日用动静食息语默。莫非此个道理。吾身坐在道理中游泳。如鱼之在水。以之生以之死。俱是此个理。信不足乐乎。此义惟有与高明共之。谩发之。何自谦之甚也。

答金景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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㙖平日全无下学积累之工。一朝语上达道理。尊兄诚知我者。讶其有躐等凌节之患。固其宜也。敢不拜受教乎。然上达道理。初不外乎下学之间。故程子曰下学人事。便是上达天理。又曰视听思虑动作皆天也。但就其中要识真与妄耳。㙖既濒死。血气都尽。始觉得此个道理昭昭在眼前。颇可玩而乐也。念此意无可与告语者。聊为吾兄发之。兄亦不赐俯谅。信乎吾道之竆也。不能不为吾兄一言之。又当为之发一大笑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