伦敦与巴黎日记/卷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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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绪三年九月
编辑〔光绪三年〕九月初一日癸丑礼拜,为西历十月初七日。日意格回巴黎,来辞。莼斋、在初、夔九、听帆、和伯以闻有销差一折,随同彦嘉、湘甫二人慰留。刘云生去人理太远,乃使有此曲折。诚不意七万里远行遭遇如此,良亦有不得已也。
初二日俄兵攻东土耳其之喀尔斯,又败于噶尼拉尔。主兵者为买格尔,亦俄皇之子。其家子驻毕拉,称格兰纽克,犹中国之言太子也。在军者凡五人,其一名阿立克色斯,曾在中国。
新报载:英人助赈印度,已捐得三十五万四千磅,约及中国银百万。皆民商所私捐,不由奖劝。近珥勒斯白百地方寓书毕根士,问以赈济印度之策。盖其地举毕根士充议绅者十馀年,闻民商捐赈印度,而国家尚无举动,疑而问之也。英人之务为施济,亦各国所未闻也。
初三日马克理来视梁氏病。
上海新报载《七历纪时考》一则,言历正者七家。一曰中历,以即位为元,以夏时为历。二曰西历,以耶稣降生为元(至今为一千八百七十七年),而俄罗斯与欧洲诸国又稍不同,中间相差凡十二日。三曰回回历,以谟哈默得离本国之年为元,至今为一千二百九十三年。(回回历以立春日为岁首,其分月与西洋同,不置闰)。四曰巴社历,以萨沙尼末主野特日即位之年为元,至今为一千二百四十六年。五曰犹太历,自以开辟为元,至今为五千六百三十七年。六曰暹罗、缅甸诸国历,又有国年、佛年之分。国年以暹罗勇士非雅克勒时为元,至今为一千三百三十八年;佛年以佛涅槃之年为元,至今为二千四百二十一年。七家之历,岁首各有不同。如中历元旦,泰西历或为正月下旬,或为二月上旬;回回历为五月六月不等;巴社历为六月;犹太历为五月;国年为十一月;佛年为九月。当以中、西两历为得其正。中以月行为纪,西以日行为纪。以三正准之,中历,更正也;西历犹周正也。而宋沈括之论,谓当用十二气为一年,更不用十二月,直以立春日为孟春之一日,惊蛰为仲春之一日,大尽三十日,岁岁齐尽,更无闰馀,则四时之气常正,岁正不相陵夺。沈括之论,夏时也,而用法与西历为近。西历率以冬至后十日建岁首,岁以为常,无改移也。
初四日鼾百里见示禁烟会所刊致外部书,大率据鄙人回答平安会之言为准,而以为《烟台条约》必不可翻异;即其中有应议驳者,抽收烟厘一节必不可翻异。其言至为公允。因与鼾百里问及英商所以求议驳之意。鼾百里言,中国自收厘税,非外国所能置议。洋商之意,欲考知中国各关隘正税若干、厘税若干,得一定准之文,即知某货正价若干、外费若干,以为营运之准则。而十馀年考求此节,未蒙一宣示,而闻各省厘税章程又全不画一,漫无一定准之文,展转逼为免厘之议,亦非洋商之本心也。又指摘《烟条〔台〕条约》中于洋烟一项云:“抽收厘税章程,应俟各省察勘情形酌办”,疑并各省厘课统归各海口征收,或逾正税数倍,亦所不能辞,是以设法求议驳之。吾稍—一为之辨析,条约此等亦实有未妥也。急属莼斋与马格里译出。以总署与南北洋大臣次第开办各口通商,而于洋药税厘并征明著之条约者,竟不敢一置议,未免失之颟顸。是以洋务须是透彻一切情形,乃可与言办理之方也。
初五日大霜,屋瓦皆白。《代模斯》新报载“谛”开具印度出烟数云:孟加拉五十六万三百五十五亩(英亩每亩合中国三亩),出烟土四万二千六百七十五箱(一千八百七十二、三两年数)。马拉瓦出烟土四万三千五百四十二箱;按孟加拉出烟数目,约计五十七万一千七百四十亩(英亩)。于是见印度一百十三万二千馀亩极沃之壤,全行栽种罂粟,盖亦承鄙人回答平安会绅为言也。所谓“谛”者,不详何人。马格里云,恐即是里拿也。
初六日拜发自陈奏折一件,并致总署第十二信,并致吴江相国、合淝伯相、沈幼丹、李筱荃、何小宋、刘仲良,及潘伯寅、周荇农、张翰卿、邵又村、周桂坞、萧屺山、周荔樵、李勉林、吴桐云、刘融斋、唐景星、金眉生、朱香荪,及意城、志城,及家信第十二号。
刘云生相从数万里,蓄意相攻揭,所最不可恕者二事:京师一谒政府,即时畔异,于出京之日,捏造匿名书以相诟辱,而自誓一切不相和同,于此足见其蓄谋之深。何金寿参案,刘云生早知之,不一动其侧隐之心,反急为之扬其波,以口舌取快,于此足用〔见〕其居心之忍。孔子曰:“是可忍也,孰不可忍也!”此不能为之曲恕者也。
得《尼阿来安斯纽斯》新报,极论鸦片烟之害,而云鄙人答平安会绅之言,与本会卫理雅穆郝勒暗合。郝勒论酒为害,鄙人论烟,同一痛切。《台来新报》亦及之。
秘鲁有铁甲兵船称乱,不服调度,擅放出洋。船名胡阿斯喀。秘鲁国主极〔亟〕报知各国领事,通报各国海船。逾日即在海面截英国船三只,夺取其煤。其船主诉之英提督何尔希,乃发两兵船伺之,一曰沙阿,一曰阿美西斯达,遇之海。时何尔希已得领事报知秘鲁国主知照情形,先派小舢板往,谕令下旗,逾五分时不下旗,即炮击之。秘鲁畔船不答,乃相与轰击。秘鲁叛船随逸去,而以其船投归秘鲁,诡言海中击沉英国兵船二只投归,兵官闻之甚喜。已而何尔希二船追至,则英兵船二只并无损伤,而秘鲁叛船受炮者三四处,毙三人。投归之兵官因反据为词,谓英船无故击损其船,应议罚。秘鲁国主亦据以谘英国外部。由铿恩斯准律法议交水师部,水师部复查何尔希并无违悖处;微有未合者,海中相遇,应邀令会议,使无为叛,不应初见即以开炮胁之,此其语言稍过处,亦不能律以法也。于此亦见西法论事之平。
初七日由维多里亚汽轮车行至克罗爱敦,赴鼾白里之约。中过卜来茾地方,车路纵横四出,上下两层,喧阗奔涌。鼾百里住宅为阿什白敦世爵旧邸,园林树木极盛,花草亦多奇品。有绿叶草如竹,中出一枝,茎叶皆红。有紫赤巨叶,状如紫绒,叶旁一线色白,有细齿。此两种又所创见也。亦见鼾白里老父,年八十三。饭毕,陪游阿定敦巴尔克,阿治毕灼相传二百年旧宅也。园广六七里,有两桧绝奇。一巨本分两枝直上,旁出横枝,远望如层云腾踊而上。一出七八枝,大皆合抱,拳曲盘结,横枝各长数丈,四面容容下垂。相与惊叹为奇。又于园中开路种花,立山坡望之,如驿路横出,皆小红花,两旁五色花叶相间五六道,可谓极花田之丽观矣。
询知日来集教师数千人议教事,盖敞寮其旁以处之,适于本日散会。见伊里教师数人,据称教堂雄丽以伊里为最,距阿斯甫甚近,约一往游。相距数武,为爱尔敦世爵旧宅,为班白里赁居。其夫人为比尔之女,中国产也。比尔在宝顺洋行司事,聚〔娶〕中国女为妻。询知阿定敦为大教师阿治毕灼相传故宅,山势起伏环合,树木丛杂,以其为教师相沿袭公屋,不甚加修饰,是以山势树木犹数百年旧观也(每阿治毕灼新受事,须二万磅承受此宅)。此次会议凡三事。〔脱“一”字〕凡为教师,有给官俸,有私置教堂,是以天主教分上下两等;耶苏教不分等,而亦各相视为重轻,于此一申禁戒。一、凡教师习经典,不得观出,谋弛其禁;以为戏{齿句}亦寓劝戒之意,若薄而不观,则将相习为邪曲,转失立教之旨。一、议酒禁,以申立教之要务。
晚归,搭一汽轮车,坐客已满。同坐有名毕谛者,住刊伦,云其家有声报机器,约一往视。又有布拉卜立斯者,云格林克洛斯旁有讷朴书馆,谈藏学者甚多。二人似亦伦敦积学士也。
接吴春帆台湾信。李丹崖过谈。又接上海七月十七日由法国低立华地公司船寄到第三十九号包封,内唐景星及葛振崧二信。
初八日礼拜。接上海道起解经费申文一件。《代模斯》新报论吴淞铁路,言之极为痛切。令凤夔九翻译,其文义处处阻隔,无从寻其脉络,乃自与马格理翻译之。
李丹崖晚邀彦嘉、湘甫来,约为重九会。因有刘云生在坐,不能与之宴饮为乐也,乃辞不赴,而丹崖强邀不已。如吾与刘云生,惟能拒而绝之而已,诸君之意,且似欲为和解,则尤无谓矣。
初九日李丹崖邀同黎莼斋为里吉曼之宴,稍示重九佳节。数万里外相与会饮为欢,以刘云生在坐,心恶其人,屏而避之。德在初亦托病不往。乃稍治酒,邀德在初、黄玉屏小叙。
在初又译示《代模斯》新报二段,论吴淞铁路毁,诮中国之愚,感慨系之。因论及上海修造马加理石像,用宁波花石,高三十六尺,以志不忘。并及舟山一千八百四十一年至四十六年五年内官员兵丁死事者建造石牌〔碑〕,多已损坏。石碑左右,民间起造房屋。谋设围墙护之,当请命国家办理,以保将来。舟山者,定海也,亦略见定海三镇之功。洋兵被戕者立石,以表其功也,而于中国地方树立,亦可为疚心者矣。中国士大夫于此不知引为耻,而多为矜张无实之言以自豪。如刘云生等辈,盈中国天下皆是也。虽有圣者,其如此冥顽不灵之士大夫何哉!
初十日赴刊伦践毕谛之约,见其参赞格里,始知其为电气厂办公地也。陈设电报多种,内有数种为所创见:
一、木盒一具,上有轴柄可以推运,旁纳电线。推运数周,则电火发,击小木杵有声。启视盒中,惟一圆石轮,其转运之轴藏纳石轮中,用热力发电,引入电线中。
一、电气盒长约二尺,中安强水六十瓶,上有三小机器。旁安电线二,上级海泡花。引按太阳穴,可以去头风。
一、壁挂一牌,为十六小圆圈,分十六宅记号,下安十六响铃。依号数按其响铃,则内有小红牌冲浮圆孔中,即知某宅传呼。牌下一小机器,应声按之,红牌自下,知其为应声也。
一、小机器中安四盘,各记数目。左一盘为十数,次为百数,次为千数,右一盘为万数,环插小牌四路。电报其中或有折断,则电气自回;引牌以测其里数,即知电线折断在何地。
其右置高木匣一具,前为圆孔,护以玻璃,中悬小镜。当孔左设玻璃管灯,制木屏障之;纳玻璃圆管横出者于其中,与右座悬镜之小孔相对。镜光反射,正当玻璃管上。电线包裹橡皮,系而试之,以知其走气与否。其法纳电气悬镜木座中,令满系电线,其旁通入计里机器中,而插牌以隔其气。悬镜木匣中,电气无所泄,则悬镜光正圆不动。其光或左或右,动荡不定,则气泄也。以移左右若干杪,或分,或寸,以知泄气之多少。镜端安小吸铁石一枚,以引电气。匣中有铜杵外出三寸许,上安横铜梁。格里取所佩钥贴近铜梁,铜梁随之而低,而是镜光尤闪转翻动。西洋取用电气,穷极心力搜索,出奇无穷。
近年卑尔所制声报,亦用电气为之。上下楼由右引至左,相距约数十丈,安置电线,各设小木案以便凭坐。两端为木杵圆柄,纳电线其中,约长三寸许。上有圆盘,径二寸许,凡两层。内层缩小五寸许,上为圆孔,径八寸。衔马牙铁饼其中,薄仅如竹萌之半。上下并贴薄锡,中安铁柱,用电线环绕之。安置柄中,铁饼距铁柱中间不及一杪。据格里云:“人声送入盘中,则铁饼自动,声微则一杪动至二百,声愈重则动愈速,极之至一千,与耳中之膜纳声者同一机杵〔杼〕。声在耳中,如锥刺之,则自知痛,痛不在锥也。铁膜动,与耳中之膜遥相应,自然发声。”然其理吾终不能明也。令德在初居楼下,吾从楼上与相语,其语言多者亦多不能明。问在初:“你听闻乎?”曰:“听闻。”“你知觉乎?”曰:“知觉。”“请数数目字。”曰:“一、二、三、四、五、六、七。”惟此数者分明。而格里与洋人相与谈应如响,耳目聪明实亦有过人者。
晚就金登干谈,出示法国赛奇会各国修造房屋,为图数十幅。其地名尚得曼斯,在巴黎西南。中国房屋占地三十丈,前为门,左右有门楼,旁一大厅可坐,后列屋数十楹安置器物。土木工皆募之宁波,木板水柱亦自宁波运至,凡役工三百馀人。
电报厂主名色尔茀尔,约往看其电气厂,距伦敦三十里,即名色尔茀尔登,以厂主为名。登者,译言城也。
十一日茀来明偕鼾莫登来见,询以挨及招工事从何与闻?云住挨及多年,阿里克三台海口为挨及一大都会,在彼贸年〔易〕。埃及克里甫(挨及以为人主之称)曾邀集欧洲各国在其地者,问以得失。【来明因以荒工〔土〕太多,宜募工开垦为对。克里甫问以招工之法,答曰:“中国工人最良,为其价廉而力勤也。”克里甫因请其先招致中国工人十二,一往相之。此其上书之原委也。因语以:“墨西哥招工事,给予土田而资其农器与三年食用,吾犹不敢应之。为中国出洋者皆无艺之民,国家无从与闻。农民任耕作,而欲邀请国家谕之出洋,于事非宜。挨及以募工为名,尤非所愿闻。古巴募工且有明禁矣,国家亦未宜遽弛此禁也。”鼾莫登曾充船主,所言较为明晓。【来明于此未免混人,无谓也。询问挨及当千馀年前盛时,丁口千五百万,今存者五百万;田土七百万亩(英亩,当中国三亩),今开垦者四百五十万亩。问:“丁口何以仅及往时三问〔分〕之一?”曰:“由不知节宣天地之气,日以消耗。如阿里克三台,西洋通商才百年,往时八千人耳,百年生聚,遂得二十馀万人。西洋开通沟道,广植树木,接引生气,使人心自有欣欣向荣之机。”其言亦殊有理。
十二日赴色尔茀尔敦电气厂。与其参赞格里同至芬觉尔治,乘坐汽轮车至其地。向为荒野,色尔茀尔于此开创电气局,如是工匠环居者数千户,遂成一都会。其厂地亦自为街市。格里导游十馀厂,尚未莅其半也。
凡水雷一厂,皆用电气发药,而微分三类:有由炮台相准开放者;有听其自发者;有用船引带以冲敌者。其由炮台施放,先于海湾安纵横测量镜各一,纵若干杪,横若干杪,与所安水雷正相值,各由电线通报乃发药。安水雷若干尊,各引电线记其次第,而悬小铜锺为号。撞水雷激动其电气,则锺自鸣;而未施放引药电气,药仍不发也。其形或圆如桶,或上大下削如瓶。其不用人力施放,听敌船撞之而药自发,别为一种。亦有其形如鱼,用船引之直撞敌船。其引水雷之船,亦安机器其上,舵桨并随机器转动,不用人驾驶。
电气盒一厂,并用强水发电气。制造电气机器一厂。
已成机器试用电气一厂。其中有纵横火轮车路通报各路无出某道以避来车及前有险境应停轮机器二种,凡汽轮车路皆用之。
纽合电线机器一厂。凡用小铜丝七根纽成,中为主丝,另用胶敷其上。其法置胶桶中,竖立一管,引铜丝从管中出,旁设六小辘轳,引丝至管口,纽合为一,若结绳然。
电线加浆皮机器一厂。引电线出一铁坐中,旁有左右立柜。置浆皮其中,用火力压至热,逼入中坐小铜具。电线入口,小仅容线。出口中空一段,两口管相对,入口管连外壳与出口管孔正相当。浆皮受压,随电线入出口管,即缠护如带。前设水槽约数丈,以浆皮乘热气柔软可压,冷则质坚;既缠护电线,急欲其坚,故令入冷水连转数槽,以防滑裂。又转从机器上回至所出铁坐前,用辘轳收转之。
试验浆皮电线一厂。以恐浆皮缠裹不固,或其中小有破裂,即有〔又〕另转一周。其法用所收转辘轳置入一机器中,其前另安一辘轳,由后曳至前收转之。一人立其中,用手勒之,以验其缠固与否。
电线外加松胶机器一厂。引电线入机器端,置茅其中,机发轮转,则茅自相缠结。四旁周转安铁线辘轳七,结茅出口,铁丝即与缠固。引前再入一茅管中,结茅如前,即入一石灰槽。出槽则松胶从上淋下,凡两过松胶,车轮转入一大轮围。两人在轮围中,一人曳电线环绕。盘置围中,可络至数百层;一人倾石灰水其上。格里云:“海中安电线,动辄万里,皆用巨轮围盘载,恐其或有纠结也。”
压力电气一厂。用机器转一铜轮,外用木桶盖之,施电线其上,使其铜轮磨转极热,以发电气。
接逗电线仪式一厂。电线逗笋之法,削出铜线数寸,用铁丝缠合两端,加浆皮其上。凡五六转,使其由薄而厚,以相固结,而与两端原有之浆皮亦数次粘合而益坚。
制造浆皮二厂。浆皮如旧木块,入机器柜中刬削之,状类铇木皮。倾入水槽淘洗净尽,入铁轮机器压之,久之粘合如面。再入有齿铁轮压之,而后入压力机器压收其水气。其一厂所收浆皮块,形如朽木,云巴西国所产也。
浆皮压力机器所历四厂:有一轮排齿兼槎压者,有两轮相转者,有三四轮逆转者,有压成厚块者,有薄如竹萌者。
制造浆皮器具四厂。器具大小,百种具备,并有小大钱式。格里云:“中美利加使用钱文,皆由此厂制造。”
制浆皮雨衣二厂:有呢、䌷、线布三种,并中铺薄浆皮,加里可以御雨。格里云:“国家岁制万馀袭给军士。俄、土交兵,土人亦制万五千袭。每礼拜可成三千袭。”
制造浆皮䌷机器一厂:其纳略如中国之绢,张铺压入机轮,转浆皮傅其上,凡五六转,光滑如江缎,淡黄色,可以制单衫御雨。其五六转加入一种油,其辣气直刺入人眼。格里云:“此油最损目。”
格里为置酒相款。随入一暗室,引电气入,中置一玻璃坐灯,发光射人目如日。用暗镜护眼就视之,则制炭如箸植其中,上粘玻璃匣,中空约分许,即干空处发光。下柱尖如针相刺,其光外环。格里云:“日光刺目,其本光也。月、星之光皆借光。是以五色从日下观之,皆自发其本色。月及灯烛前观之,则黄白不能分,青绿不能辨。为灯、月皆借光,而五色之本光反为之掩。电气亦本光,是以五色本光毕见,其功比日。”
又至代模斯江边试放棉花药三饼。一置江侧水底,深六尺,引电气发之,性水声腾奋,上冲凡丈许,不闻药声。一悬一巨舟端,使贴水,引电气发之,声如巨雷,江水下陷成【。一置岸侧而中衔铁管装药,引电气发其药,则火燃如败灰。格里云:“棉花药视常药力大五倍,然必用电气激发其力。若非电气激发,则其火发如灰,并不上腾,亦无暴烈之声。”
是日遇游厂者数辈。有章斯敦者,云三十年前在中国,与布娄登同时(即前来见之九十一岁老翁),正中国初议禁烟构祸时也。格里之子尤精于电学,询以电学书,云罗阿得、茀来明金根二种最佳。罗阿得专言其理,茀来明金根兼及用法。格里云:“凡电气皆从煤力发出。煤者,太古以前自有生气。日光不知生自何时,然固自生也。煤之发光亦自生,故功与日并。英人讲求电学,日益求精,然其理终不能推求至尽处,亦如人力所至,终究有止境。要此一种电气,其用最广,直是取用日日生新。即如火轮车一事,比之马车加速三倍。人人趋事赴功,以一倍计之,则是生四十年便做得八十年事业,何利如之!”其言颇多可听者。(指南针盘南指,引电气过其上则针横出,相距数分许,其吸力皆能及之。电气在外盘上则针右旋,在针盘下则针左旋。格里云:“言电学者人人知之。而其理无人能辨知者。”)
格里又言:英国三十年前茶、酒税并重,近采茶税大减。原初意茶、酒二者,均民食所不必需用;近知茶为有益,不可少,惟酒无益。是以酒一格伦(抵十磅完税,然实一格伦抵八磅)资本不逾三施令,而完税至十三施令;茶税初收每磅四施令,近收六佩宜而已。(当时每茶叶一磅值价一吉尼,近不过二施令。收税视旧八分之一,茶叶减价遂至十分之一。)近三十年,规模视前又加胜也。
十三日克尔路克尔曼来见,年七十八,凡行绕地球四周。言苦地球太小,致屡次周转中国,至粤东三次、上海二次、北京一次。又往看万里长城,出关至宣化府。言:“中国无汽轮车,行路大难。见古书所言,中国文教开创四千馀年,处万国之先;独一切使用西法,最处万国之后,人皆笑之。”意谓此最不宜,宜及早施行,无再迟缓。询以所莅各国何处为胜?曰:“意大里及日思巴尼牙之南,水土最佳。”又“苦人物无多可谈者”。问人物何处为胜?曰:“法国最胜。”曰:“英国人物岂尚减法国耶?”曰:“英国多是淡漠相遭,不如法国友朋相聚欢笑。英国苏格兰拉思噶固为胜也。”
是日与彦嘉、听帆相视房屋五处:一、铿白里治格尔得(格尔得,译言门也);一、满吉斯得斯魁尔,其屋曰白尔克里侯司(侯司,译言大屋也;伯尔克里,亦世爵名);一、阿白尔白尔克里斯魁里(阿白尔,译言上也);一、南克尔斯得格尔得凡屋二所,并比近海德花园:一为沙逊所租旧宅,极宏敞,无器具;其一门南向,住房皆转向花园,器具绝精,而住房略小,随员辈皆不乐。乃知诸君专意求舒适,以铿白里治二宅相比,欲得此以求适也。
十四日赫德之弟赫达自爱尔兰至,枉过一谈,语及吴淞铁路,言若竟毁弃,外部德尔比必益怀轻视中国之心,于镇海〔江〕趸船一案防〔妨〕碍亦多,以一切疑难,即顺理者少也。所言极为有见。沈幼丹日怀赵孟朝不谋夕之心,又乐委顺时论而据之以为名。两次寓书陈论,不一回报,其志决矣,无可斡旋。鄙人亦惟有设法求退之一义而已,其他无可言者。
新报载:俄军攻东土耳其之喀尔斯甚急。土耳其主兵者为穆克达尔巴沙,驻军吉萨尔谛里亚。又载:东土耳其之阿拉达扎达,为俄国米凯拉公、米里高福、车尔讷耶福三路进攻,土军大挫。义斯马拉巴沙、费义巴沙驻军爱尔策鲁目左近,似东土耳其大势已极危险。喀尔斯为东土耳其第一重镇,此处不能守,则东土之势全散矣。
先夕梦一人,清瘦微须,谈论元妙,心甚敬之,诵其诗文甚多。又致书一何姓,问何号,予对曰:“德陔。”因倩予书之。为书“德陔”二字,笔墨淋漓。梦中实记有是人,以为书字肖其简傲也。醒记其所诵诗二语云:“拣璧抛场人自抬,投胶激水误相伤。”扬声诵之,叹为元妙,实亦无奇也,然所梦必亦三生相识之高士矣。
十五日礼拜,为西历十月廿一日。接上海七月廿四日所发第四十号包封,由英国毕雪华公司船递到,内合淝伯相、何心佘、刘芝田、曾劼刚四信。
十六日姚彦嘉议定铿白里治洛尔得房屋一所,以十月一日起租。令德在初就金登干以“已请销差,国书缓递”八字通知总署,缘金登干曾告言:西历每逢三日发递电报。明日十七,实为西历十月廿三日也。居此八月,受刘云生之累太多,竟不知前生孽债何以如此之深。然如刘云生的横顽悖,亦人世间绝无仅有之谬种也。
是夕梦为七律四章,高吟大欢。醒记其三章二联云:“行尽天涯不见人,惟闻堠吏走趋尘(次联梦中尤以为佳,醒而忘之);太白山高晴照雪,洞庭波渺雨生春。”……以朗诵至此而醒,因记存之。
十七日接上海文报局递到八月初二日第四十一号包封,由法国低搿公司船寄到,内总署七月十九日第二十号信,及七月十八日第九号家信,及俞竹君、易叔辉、赵竹筠、胡玉玑各信,又接张赓年、陈衍昌二信。家信述及左氏五女已于七月初八日物故,惨伤不已。
邸钞载合淝伯相议复庙制,引晋太常华恒建议庙室以容主为限,无迂〔拘〕常数。其后王导、温峤等往复商榷,议增坎室。宋增八室,蔡襄为图。此皆达礼君子度时之宜,以成一代之典。郑康成言:周制,祧主藏于太庙,及文武世室。是已祧之主与不迁之祖同处一庙,庙亦名祧。晋代之制,藏于西储夹室,当时已疑其非礼,后世竟沿为故事。儒家谓祧于夹室为古制,殆臆度之辞。朱子宗庙议图,马端临、邱濬皆病其过拘。《周礼•匠人》:世室、明堂,皆止五室。郑注:五室并在一堂。据此,则朱子所图世室,就庙以次而南,亦未尽合古制。所引皆极精通。惟引《周礼•匠人》以正朱子之说则非。《匠人》言一庙之制,朱子明九庙之仪,不可据以相难也。
十八日李丹崖、黎莼斋、刘和伯、德在初、凤夔九、张听帆以闻左氏女之丧,枉顾慰问。因问及日本情形,丹崖一一指画。其三岛:一曰日本岛。横滨、神户、大版〔阪〕、筑地四口在焉。筑地隶江户,江户即东京也。大板〔阪〕、神户在日京之西内海,相距日京三十里。横滨在日京之东六十里〔叔河案:此处有误,横滨在京都之东远不止六十里,且位于东京西南〕,为日本巨镇,各国公使并居此。神户隶兵库县。其北新泻口。极北曰陆奥,与虾夷岛相望。虾夷岛有箱馆一口。正北佐渡。极南逶西与长崎岛相望,长门一口在焉。二曰九州岛。长崎在其北,长崎亦一口也。萨司马在其南。三曰四国岛。有下田一口。长门、下田(佐渡)二口乃新开者。其对马、壹歧、赞歧皆小岛,并无口岸。
十九日新报载:俄国白里法尔拉斯格久驻喀什噶尔左近,近复往古城,云将由古城赴西藏,约以两年为期。英人于此尤所属心,中国人心所不能知也。
光绪三年九月二十日壬申为西历十月廿六日。发总署第十三信及合淝伯相、沈幼丹、何心佘、刘芝田、周筱棠、曾劼刚、黄子寿、俞竹君及家信第十三号。
新报载亨德开报一千八百七十六年藏产所出:
煤一百三十三兆三十四万四千七百六十六吨,就矿地计价四十六兆六十七万零六百六十一磅;运出者十六兆二十二万九千吨,价八兆九十万零四千磅。
铁十六兆八十四万一千吨,价六兆八十二万五千磅;炼成铁〔钢〕者六兆五十五万五千吨,价十六兆磅。铜七万九千二百五十二吨,价三十一万七千二百八十六磅。
锡一万三千六百八十八吨,价六十万零九百二十三磅。黑铅一兆二十一万八千零七十八吨,值价七万九千磅。白铅二万三千六百一十三吨,值价九万零一百二十四磅。
砒石四千二百二十八吨。
满格尼斯值价九千八百三十磅。满格尼斯亦金属也,其土石黑而重,可以炼成金,亦可以炼成养气,近年洋人专用以炼钢铁。
凡铁石和煤炭炼之,铁质下沉而煤炭之质上浮,乃启炉门为浮桥出炭灰,而于下开沟以出铁。铁熔如水,贯注而下,入小沟成条,即生铁也。再入炉置锅中搅之,使炭气飞化净尽,铁质渐浓如胶,是为熟铁。又稍加入炭气即成钢。是以生铁易化,熟铁难化,而钢次之。大率生铁一百斤中带炭五斤,熟铁一千斤中带炭三斤即为钢。往时炼钢之法,熟铁成方条,厚一寸,用兽骨炭为灰傅其上,外加泥封,置炭炉中,见红火而无焰,用文力〔火?〕煆之,凡半月而成钢。英人有毕希墨尔者思得一法:制锅如蛋形,下开一孔置管,旁施风箱。鼓风力入管中,倾生铁其中,侧锅以俟其熔化。鼓动风力,乃推锅使正立炉中,管中风力相激薄,铁水不能下溢而翻涌如潮,热力亦加至一倍(大率火力一千九百分,风箱从铁中鼓之,可加热力至三千分),生铁中炭气随热力飞化。以法测量之,约时一分能化炭气几许。稍留炭气二十分之一,微有零畸,则顷刻成钢。是以钢价与熟铁等,省工力甚巨,然其钢质脆,不能适用。又有墨协得者,求得满格尼斯加入其中,并乘热力飞化而一过成钢,化脆为坚。
恩伯尔值价四千四百七十八磅。恩伯尔亦金属也,其土石色黄,研以磨铜,光明无璺。
乌勒茀南摩值价一百七十二磅。乌勒茀南摩亦金属也,其土石极难得,西洋人近始审察得之,尚未详其何用也。
白泥三兆九十七万一千一百二十二吨,值价七十四万四千二百二十四磅。始西洋得中国磁器,皆宝用之,而不知其制。一二百年前已皆讲求化学,以为气、质二者合而成物,而其用〔质〕六十四,皆可析而知也。相与捶裂研视之,抟土烧合,辄呰窳不成圆。德、法各国设陶相与研求。德国有名博佳者,偶见屑粉染发,异之,问所从出,云得之土中。急取以入陶,而成磁器,与中国无异。甚秘,以为珍奇。法人或乘马涉水,马足滑,乃从水中掬土视之,亦取以入陶。于是西洋始知白泥之用。英国始因以造磁器,名威叱武得。
百来底斯二万三千五百六十一吨,值价二万四千四百七十九磅。百来底斯,白石之一种,亦可屑以入陶,中国所谓石磁也。
科布罗来斯二十五万八千一百五十吨,值价六十二万五千磅。科布罗来得亦石类,有层级而粗恶碎裂。英人明化学者云,此石为数万年前兽粪积土中结成石,可以肥田,于是其用始显。
石膏六万一千七百四十一吨,值价一万八千五百七十一磅。盐二兆二十七万三千二百五十六吨,值价一兆一十三万六千六百二十八磅。
其馀土石及中国石值价一万三千七百五十磅。中国石者,犹粉石,景德镇用以入陶。西国人缘磁器之始,名之为中国石,其言为占宜斯斯多姆。凡共值五十八兆六十九万一千八百三十二磅。
此外则金值一千一百三十八磅,银值一万一千二百二十二磅。西洋以金、银、铜三者为币,而金银所出稀少,不以入藏产经制之内。
美国西南噶洛拉多忽出一种虫,微似大腰蜂,食番薯苗叶。西洋以番薯为日食之需,闻而大惧,设法防其入境,所在绘图以表识之,相与考求禁制之方。近始知砒石水灌薯叶能杀此虫,人心始安。其史名即以所出之地名之,日噶洛拉多。
又有挨尔奢尔六十一万七十〔千〕八百五十吨,值价三十一万九千八百五十三磅。挨尔奢尔者,译言油石也,其形似煤而无火力,西洋人用以炼煤油。
炭中有堿,故炭灰可以成堿。凡炭一斤入火烧之,成灰不过二三两,其炭质即化为炭气。炭,本属也,是以草木得炭气而荣,其气仍附木以滋生。西洋言化学者试炭气轻重,取所焚烧炭气合所馀灰,较其轻重,恰与炭质相准。其灰可以为堿者,亦炭中所自具也。
廿一日伦敦《特力格讷茀》新报局与美国纽约之《赫拉尔得》新报局遣人探阿非利加中土,起自阿非利加之东曰桑希巴尔,经西山钢戈江(即冈比亚江〔叔河案:钢戈江即刚果河,并非冈比亚河,郭记误〕),计程约万馀里,周历至三年之久。英人屡次游探不能入,至是始一览其全。其间土番有裸居者,攫食人如禽兽。往探者五人,募土人二百为卫,挟枪戟以行,遇上番即与搏战。或不得食,饿数日,驰报海口领事官乃得食。其间二百万人、三百万人自立一国者无数,亦多沃土,从不与外人相通。闻近始渡海至纽约,在阿非利加病毙者一人。大约十馀日内,必详其所阅历入之新报,亦一创闻也。
俄国罗和登博尔色王(俄皇之侄)中枪毙,而葛尔克于伯里卫拉左近围阿哈密尔犹希巴沙军三千人,尽数捕获之。似俄军调拖得里茾至营后,气势已大振也。英、俄相忮颇深。英人以阿富汗、俾路芝二国为印度屏蔽。俾路芝都城克拉得王,与英交方固。其属地曰魁达者,为赴印度孔道。英人为俾路芝租其地,筑炮台驻兵守之,意以防俄。阿富汗不谓然也,屡告克拉得王反其约。俄人从中赞之。所踞塔什干地,常遣使阿富汗播散谣言,谓英与克拉得相忮也。喀尔喀得新报(孟加拉都城曰喀尔喀得)常以阿富汗与印度恐不免交兵,以俄人为之构衅故也。
英伦阿得门前却基卜地方茾勒得之举,而举布勒非尔。基卜地方原举二人,而举茾勒得者为多,以茾勒得原为阿得门帮办也。阿得门公堂改举布格非尔,因仍留茾勒得为帮办。茾勒得税之,谓无以对基卜人。英国此等持议,一无瞻顾,盖犹有直道之存也。
金登干过谈,以律师赫称斯所拟催稿见示,盖仍不提及案由。前次未能趁便叙入,今固不宜也。
廿二日礼拜。偕在初及马格理诣日本公使上野景范,询知所造“扶桑”船及赫斯及威尔士所造二船,配炮及一切经费,约费银六十万磅(内三船驾赴日本,公费约四万六千磅)。六十万磅合中国银一百八十馀万。然则土耳其炮船称八十万磅,一切公费尚在外,其言为无实矣。
上野公使见给其国【绅一本,名《官员名鉴》,分十二类:一曰太政官,二曰元老院,三曰外务省,四曰内务省,五曰大藏省,六曰陆军省,七曰海军省,八曰文部省,九曰工部省,十曰司法省,十一曰宫内省,十二曰开拓使。
太政官所属局、馆五:一曰赏勋局,一〔二〕曰法制局,三曰调查局,四曰修史馆,五曰式部寮(兼中国吏、礼二礼〔部〕事,略与西洋同)。元老院(与西洋上、下议政院同,无分局)。
外务省(与西洋外部同,各国公使与本国出使者皆隶焉,无分局)。
内务省所属局十六:一曰内局,二曰劝农局,三曰驿递局,四曰警视局,五曰劝商局,六曰地理局,七曰户籍局,八曰社专局,九曰土木局,十曰卫生局,十一曰图书局,十二曰博物局,十三曰会计局,十四曰庶务局,十五曰往复局,十六曰内国劝业博览会事务局。(兼国中诸事,似以内务省掌其事,太政官行其政。)
大藏省所属局九:一曰租税局,二曰关税局,三曰检〔有脱字〕局,四曰国债局,五曰出纳局,六曰造币局,七曰纸币局,八曰常平局,九曰记录局。(犹中国之户部。)
陆军省所属:曰参谋局,曰近卫局,曰各镇台,曰炮兵本厅,曰炮兵支厅,曰工兵方面,曰士官学校,曰户山学校,曰教导图〔团〕,曰本病院,曰裁判局,曰军马局,曰病马厩。
海军省所属:曰军务局,曰会计局,曰主船局,曰水路局,曰医务局,曰兵器局,曰东海镇守府,曰横须贺造船所,曰兵学校,曰裁判所。(陆军、海军设官与所分局又有参差。)
文部省所属:曰东京太〔大〕学,曰东京大学预备门,曰东京外国语学校,曰东京师范学校,曰东京女子师范学范〔校〕,曰大阪英语学校,曰大阪师范学校,曰长崎师范学校,曰宫城师范学校,曰东京博物院,曰小石川植物园。
工部省所属局十:一曰铁道局,二曰矿山局,三曰电信局,四曰工作局,五曰灯台局,六曰营缮局,七曰书记局,八曰会计局,九曰检查局,十曰仓库局。
司法省所属:曰大审院,曰上等裁判所,曰裁判所。(设裁判所二十七处以理刑;东京、长崎、大阪、宫城四处加添上等裁判所,犹中国按察司。大审院犹刑部。)
宫内省所属:曰御用挂,曰侍从长,曰侍讲,曰侍医,曰驭者,曰女官。开拓使(亦兵官,设为之名,无分局)。
其设官分十七等,亦曰位,皆有正有从。第一等至三等曰敕任,四等至七等曰奏任(犹中国之题奏),八等至十七等曰判任(犹中国之部选)。各省设官曰卿,曰参议,曰大辅,曰少辅;大率四位、五位。惟太政官称太政大臣、右大臣,皆从一位;参议从三位。元老院分三等:曰议长,曰副议长,曰议官。宫内省卿正三位。内务省参议从三位。四者官位较从〔崇〕。而开拓使但称长官、次官,亦正四位也。各局官或曰长,或曰头,惟修史馆称总裁(有侍讲,有编修,有掌记,有缮写)。所属皆有大书记官、少书记官、十等属及舍人之名。
惟陆军省、海军省由四等出仕以至十七等出仕(其四等、五等皆充大书记),名目不同。所属又有评事、判事、大主理、中主理、少主理、大录事、中录事、少录事、一等捕部、二等捕部,大率皆军佐也。大将、中将、少将、大佐、中佐、少佐、大尉、中尉、少尉,则军官也。军乐长、会计监督、司契、军吏正、军史副,军医总监、药剂监、马医监皆有正副,则在军供役之官也。海军有技监(有匠师、有工长,分五等),有机关少监(有机关士,分大、中、少三等)。又有秘吏、秘书、主计监(各有大、中、少三等之分),则皆水师制造所需也。其兵有步兵,有骑兵,有炮兵,有工兵,有辎重兵(辎重兵有监护)。大佐、大尉以下管兵者曰步兵科,曰骑兵科,曰炮兵科,曰工兵科,曰辎重兵科。
文部省掌学校,分四部:曰法学部,曰理学部,曰文学部,曰医学部。太学曰教授,馀曰教谕、训导。
东京设十二省,实兼国境而总理之者也。此外曰地租改正事务局,设总裁。
东京府、京都府、大阪府:凡府三,各设知事,其属大书记、少书记、十等属、十等警部。神奈川县、兵库县、长崎县、新泻县、埼玉县、群马县、千叶县、茨城县、杤〔枥〕木县、堺县、三重县、爱知县、静冈县、山梨县、滋贺县、歧阜县、长野县、福岛县、宫城县、岩手县、青森县、秋日〔田〕县、山形县、石川县、岛根县、冈山县、广岛县、山口县、和歌山县、高知县、爱媛县、福冈县、大分县、熊本县、鹿儿岛县:凡县三十五,各设令(府知事、县令并从五位,权令则正六位。惟和歌山县从四位,上野景范言此因有功加爵位者),其属书记官(或大书记或少书记一员)、十等属、十等警部,或兼设十七等出仕,其等惟所列,皆不必备。而神奈川县独设六等译官。此皆近年改定制度后所设官也。东京向为将军驻扎之地,近始改为日本都城。
廿三日马格理言:天主教多立会,名皆取立教人为名。其原起于日思巴尼亚人名意格纳希珥斯罗尔窝拉创立耶稣会,法人语曰热索赤德(热索者,耶苏之转音)。于是纷起立名,有名森佛兰锡斯堪者,有名拉萨立斯得者,有名多铭意堪者。其分赴各处传教,皆请命教王,令某会传教某处。明世利玛窦、汤若望皆耶苏会人。其会尚通脱。初传教京师,听其立祖考、主奉祀。会有多铭意堪会人见而怪之,至相喧争,诉之教王。教王以非立教本意,天主教原始禁不得祀祖考,凡入教者必先令毁弃栗主。京师颇不便之,是以雍正时严禁其教。道光之季,此禁始开。罗马教王改派拉萨立斯得人主教京师,南京主教者仍热索尔得会人。其会别立科条,与本教时有出入。每会中设统领、分领之属,颇设为刑法治其教人,与中国教匪相近。初入教,先立誓奉其教主、统领之言,赴汤蹈火,皆不得辞。至今法人及日思巴尼牙人皆设厉禁,不准教会至其国。日、法皆尚天主教,而于教会禁之,足知其为害也。中国则凡传习天主教者皆会人,为害安所底也!
近有意大里神甫古尔锡者,言教王主教,不当主土治民。以其时罗马教王所辖地并为意大里所侵占,听其教王拥虚名居罗马宫,仍设兵卫之。教王尝慨然发愤,谓受拘禁,闻古尔锡之言大怒。嗣是古尔锡无见其面者,人谓为其主教、统领所拘系,此其立意亦深矣。相传谓教皇没后,嗣为教皇者,当寄居英国所属之马尔他岛,不复居罗马宫也。
英国立法最广大,一切不禁。近有法国伯爵名勾恩得拉里病没伦敦,贫甚,或疑避地伦敦。以俄、法、奥、德诸国议毁朝政并坐罚,逃避至各国,得指名收系。惟英国例,杀人、窃贼应听指索,语言小过得相保。是以各国避地伦敦者为多。
天主教阿叱毕灼名满宁,修造育婴堂请助捐,拟稍资助之。闻马格里〔疑脱“言”字〕,天主教各会动辄造册相援引,列名其中,竟不敢与之为缘也。
廿四日就李丹崖、罗稷臣谈,托稷臣就格林壳罗斯书馆购觅罗阿得、茀来明金根两种《电学》,拍尔塞《藏学》。稷臣之兄罗臻禄,在法国学馆研求算学、矿学。闽人诚悫务学,讲求西法,为各省之冠。
希腊之备兵,非欲与土为衅也,欲假助俄之名,以取瓜分土国之利,收还其故土也。其海湾曰拉法立那,英人曾援希腊与土人战,悉焚其兵船于此。故希腊为之语曰:“将复践拉法立那之辙,取土人船尽焚之。”二十年前,英、法援土,俄人战事方未定,遽就新阿伯焚土人船只,违公法之例。以新阿伯为黑海之地,英、法与俄人立约,不准停泊兵船黑海以违公例,严为之制也。至此次战事,局势又将一变。
廿五日威妥玛过谈。十月初五为西历十一月初九,梅尔于此日交卸,遍请朝官及各国公使会宴。是日所行礼节,并数百年前程式也。有纽登者,制造电气仪器,居老城旁。属马格理与商,借其楼房,观新梅尔赴任仪仗。所谈约有数事:所乘六马金车,有金杵一,四百年前英王所赐也(名色尔得斯,赐之梅尔者名梅斯)。一人执之以前导,过议政院,大法司(洋语谓之罗尔得吉甫觉斯得斯)在此相候。百姓声言:“公举某梅尔,愿魁英许之!”大法司言:“奉魁英之命允许。”既入梅尔署,有数百年前捐给地亩者,犹各包谷数颗、铁钉数具纳税。又有捐给林木者,束小树条二十根,大如箸,献之梅尔。梅尔特斧砍之,各书给收票为信。若无收票,则官得以查核其地若田,召人承耕。盖数百年前相沿风俗如此,固未必实有其事也。纽登允为预备,因并函约日使上野景范。
廿六日为西历十一月初一日,金登干偕贺璧理来见。询之,在江海关司造册局事务,曾充厦门、广州副税司。
马格里言,法国公会约分四党:一伯理玺天德民主党;一拿破仑党;一普尔旁党,法国一千馀年世传之旧国主也;一阿林斯党。阿林斯,故公爵。拿破仑第一废居爱尔巴岛,国人援而立之,而不为民心所归。拿破仑因乘间回国,国人欢迎。阿林斯避位去。已而拿破仑侵夺诸国地,为英人所执,阿林斯复入袭位。是以言君主者凡三党,今并合为一,言者谓法国君民争持之势方长也。(闻其外部笃喀尔斯已辞位,前相希满、前民主堪伯达并入上议院,今相谛布洛斯与马克瞒之意亦难坚持也。)
阿非利加南尽处曰及朴,英人踞之六七十年,东接戛茀勒尔里亚。其种人以掠夺为生,日劫取英人牲畜。英人乃以兵攻之。其地种人凡二,一曰戛茀人,一曰芬果人。芬果人弱,戛茀人贱视之,谓之犬人。芬果者,其地以名犬者也。英人因尽徙戛茀人海滨,而以芬果人环其外,尽得其故饶沃地。近年戛茀又日侵掠芬果人牲畜,及朴总督巴尔得茀里尔往谕之,诫以再犯约必以兵来讨。戛茀人允诺,而侵掠如故。闻方由及朴调派洋枪队往讨。
法国有世爵拉里饿死伦敦。从未自述其家世,亦不言贫。善堂有知其困者,日以巾包面包二,候其至,与之。寄居人家一煤屋,数日不出,视之,毙。于是新报乃考知其由来,知拉里故为爱格兰人,居法数世矣。其祖以功授世爵。先是西洋通商各国皆有条约,惟中国无之。是以设立东方商会,非在会中不得私往贸易。其保护商民,亦须募兵,并有承办一切之总商,遇事皆听处断。(数月前有名卜接登者,年九十馀,云在中国四十馀年,即总理商务者也。)其后英、法、荷兰分踞印度各海口,而东方商会乃以印度为总汇。英商不乐各国之分其利也,谋所以专据之。其商会文案名格来甫者,部署所募兵驱逐法人,因与交战。法国统领,即世爵拉里也。屡战皆北,尽失所踞印度地,奔回法京,法主诛之,遂失世爵。此英人踞印度之缘始也。其后拿破仑袭位,以拉里故有功,仍复其子孙世爵。至今拉里又失爵,屏逐之不令居本国,而悉收其土田房产。新报述其始末,怜惜之,谓拉里能早求助于人,必不至困惫若此,其人亦稍有志节者。西洋通商中国终始事宜,亦所宜一加考求者也。
新报又载英国大猾克尔、生二人,【生学问尤长,专以诈骗为事,数十年无知者。所居必华屋高车,所言皆法国语,而自称英人【生氏。所用巾拂,时绣“卜林斯摩拉”文。卜林斯者,法国语所谓王也,摩拉为王爵所主地名。人皆不知为何人,而阴疑为法国之袭王爵者。自陈为【生,与相识者亦不疑也,以是得行其诈骗。所至与巡捕结纳,亦时周其缺乏,巡捕多德之。稍有罅陋〔漏〕,巡捕亦颇相与隐蔽,是以积久乃稍败露。近始捕系【登费尔监狱,方扳引巡捕,未能定谳也。
廿七日德国克罗布炮局新制炮式,其法:铁甲船铁板凿炮眼,而衔圆球其中,令之圆转,以笼炮口。内施键,炮身安置交午架上,左右俯仰,使可转移。炮身虚立,炮口又为键所衔,故开放时无反坐之虞,而子出亦有准,以炮身衔固,不能移故也。并函属至爱森(克罗布炮局地方)同至演炮处,已定初七日演试(中历十月初三日)。随员中无留心及此者。李丹崖方奉合淝相国命购买枪炮,当令一往观。其炮式早已载人新报矣,铁甲船及铁〔疑脱“炮”字〕台用法并同。摩里来约,就博克南得观养鱼之法。李丹崖来谈,言克罗布新样炮式,前在爱森已见之,其用取效于人之两肩、两髀骨。惟其圆也,故可以周转而司手足之用。然亦有二弊:一、炮藏铁板中,其瞭望敌势当上出护墙外,临敌时防声息不能通;一、键固炮口,不使反坐,则炮身易伤。德人亦多以此为言者。
廿八日斯谛文生、密斯盘来见,以合淝伯相命徐雪村、傅兰雅会议上海博物院办法,意欲于此开立学馆。傅兰雅以告密斯盘,因会同斯谛文生来言:“如此则中国自行购办一切,英国、阿萨密不得与闻。”乃复议从小开一局面,以二万磅为限,由中国购造。或多或少,依照增减,由英人承办,即以二万磅承息六厘。所有陈设机器,各自运往,中国一切不问。井约拟一章程见示。
适日使上野景范在坐,因问:“日本一切取用西法,亦设有博物院否?”因言:“东京近三年盖造一院极宏丽,名博览会。日本三岛分三府三十五县,各悉其物产分置院中(外国亦听入)。按地段缴纳税价,而官计其本利,为定一价,按所陈货刊刻准单,视市价稍平。入观者皆给钱,乃听入。于是趋市贸易皆集院中,为东京第一繁盛之区,国家亦因而收其利。隶之内务省,所谓劝业博览会者是也。此亦炫奇会之一端,故名内国博览会,专会聚本国物产。”
因问各国开设炫奇会,日本赴会,国家公用几何?曰:“每次出国帑三十万圆,并约不可逾此数。”曰:“然则各国此会,间岁一开,所费不亦多乎?”曰:“奥国此会耗费极多,约略计之,至少亦二十万圆。为各商人贩运各物,出鬻者无多,其本大耗。去岁美国此会,出入两足相抵。”问其章程何如?曰:“国家为租炫奇会院房屋若干亩,转租之商人。其物产有运之商人者,有运之国家者。如五金、土石及木质坚韧种类之别,国家为收聚以相比合,其运费皆国家承认。商力不足则贷之国家,各视所出鬻,得息几何,按数输之国家,以收其息,是以所鬻多则利厚。”曰:“三十万圆用款,能尽收还乎?”曰:“所争差无几。大率国家遣派户部侍郎一人经理其事,亦有支消〔销〕;在本国各处收集物产,亦有使费。所耗不过如此。”
问:“西洋章程同否?”曰:“不同。西洋但需一官经理,承租房屋若干,而商民自向经理处定租若干丈地,经理者准所租地分给。大率请租二十丈,给至十五丈而止。以西洋商民自知其中利益而争赴之,官但为之经理而已。”
明年法国炫奇会,经理者大太子,已三赴法国营度其地。西洋以商务为本,君民相与崇尚如此。
廿九日礼拜。属张听帆翻译英兰得类非纽税局全书,所谓国内税则也。约分四款:一曰食用项下之税,二曰过印项下之税,三曰产业项下之税,四曰入息项下之税。
就一千八百七十六年计之,共收食用税二千七百五十六万九千三百二十二磅。其目曰酒税,曰大麦税,曰火轮车税,曰执照税,曰跑马税,曰淅哥梨税(英国土产,可以代加非,故有税),曰糖税(英国土产),曰酒作坊内用糖税(外来糖并入关税,而凡酒作坊用糠另收税,是亦重税也)。而收酒税至一千五百十五万四千三百二十七磅,而外来之酒有储栈行出鬻者,亦归内地税款,分浓、淡二种。又收浓酒税八十万四千二十五磅二先令十佩宜,收浅〔淡〕酒税十六万八千九百七十四磅一先令十佩宜。此外大麦税七百六十五万四千六百八十一磅,火轮车税七十三万六千三百六十九磅,执照税三百五十一万四千一百六十七磅,酒作坊糖税五十万六千七百九十磅,四者为大宗。其执照税内款目,曰男仆,曰四轮马车,曰四轮以下马车,曰兵级号记用之马车,曰兵级号记佩之身及用之器具者(内或世爵冠带,或宝星,或世传号记,或自立号记;佩之身者为戒指),曰畜犬,曰出猎及用枪执照,曰出售野物执照。(家用男仆一名给照一张约十二先令,四轮马车给照一张约二磅半,不及四轮马车约十八先令,兵给〔级〕用之马车给照一张约二磅六先令,佩之身及用之器具约一磅三先令,畜犬一只给照一张约六先令,出猎执照一张约三磅,用枪执照一张十先令,出售野物执照约二磅。惟出猎三项执照,年须一换。)火轮车照车票之数,视所得车价每百抽五。此外又有制造秘方之药,每一药方收税五先令。
共收过印税一千一百二万三千三百七十四磅。其目曰遗书税(产业遗其子孙或亲戚,皆以遗书为凭,计产以收其税),曰屋地产业契券等税,曰汇银单税,曰银行票税,曰银票税,曰收单一本司印纸等税,曰保洋险税,曰秘制药料税,曰片纸税,曰凭单、执照税,曰金银器具税,曰创造新式机器税,曰保房屋火险税,曰过印费税。其凭单、执照税内款目,曰讼师(每讼师凭单一税〔张〕纳税七磅有奇),曰银行(每银行执照一张纳税三十磅),曰完婚(每完婚执照一张纳税十先令)。其过印费款目,曰兵部公堂,曰理例行事公堂,曰理无主产业公堂,曰打扫烟通凭单,曰爱尔兰文票存储处,曰各部探听事情,曰寻常律例公堂,日各公司过印,曰管抄写等事,曰成婚散婚等事,曰炸烈药料,曰大印执照,曰爱耳尔〔兰〕审判注册,曰审判案情公堂,曰英伦地基注册,曰苏格兰律例公堂,曰爱尔兰律例事存本,曰伦敦京报,曰尚书保荐,曰各国人入英国籍,曰负箱售物赁单,曰巡捕公堂,曰管理遗书等事,曰存储各国案件衙门,曰火轮车用费,曰记录大小官职衙门,曰注册存案房,曰各契注册。其片纸税款目,曰薄印片,曰厚印片,曰包物印纸。
共收产业税二百五十一万一千四百四十八磅。其目曰地税一百九万三百九十五磅,曰房屋税一百四十二万一千五十三磅(店户、栈行、皮酒房、农家房屋,每磅抽税六佩宜;住屋每磅九佩宜,二十磅以下免税;国家公屋及公使〔似脱一“馆”字〕免税)。
共收入息税四百四万一千八百九十二磅(每入息一磅抽税二佩宜,其入息三百磅以下者免税)。其款目分列五字号:甲字号曰地基产业,曰小房屋,曰大绅居屋,曰小税,曰罚款,曰各项利息出自地产者;乙字号曰地基产业,曰花木秧种;丙字号曰各项利息;丁字号曰客商及医生、教师、讼师,曰开山取石公司,曰煤.铁各矿公司,曰炼铁公司,曰煤气灯公司,曰清水公司,曰开河道公司,曰捕鱼公司,曰市镇及路、桥收费公司,曰轮车公司,曰作中保等,曰各国轮车公司,曰正项之外利息,曰别种利息(一千八百七十七年客商及医生等利息一万七千四百三十万三千三十五磅,每利息一万磅收税八十三磅六施令八佩宜,共应收一百四十一万四千五百七十七磅十二施令六佩宜);戊字号曰各衙门薪水,曰各处人辛俸。其一千八百七十七年每入息一磅收税二佩宜为至少之额,以前并收三佩宜。每值用兵,常计所用数加增,并于开会堂时集议施行。
此国内(马尔勤所编年书载:一千八百七十六年内地货税二千七百六十二万六千磅,票税一千一百万二千磅,地亩房屋税二百四十九万六千磅,进项税四百一十万九千磅,信局五百九十五万磅,电信局一百二十四万五千磅,君主地亩三十九万五千磅,杂款四百廿八万八千六百九十三磅)外关税二千万二万磅。茶、丝、烟、酒、糖、加非各种税则皆列入关税。通计本国税银七千七百一十三万一千六百九十三磅,合中国银二万三千一百馀万。
一千八百七十七年出款:曰国债二千七百四十万磅,日地面借款利息四万三千七百五十磅,曰官员禄薪养赡一百七十五万七千九十磅,曰水陆各军、海关、信局、信船四千七百三十四万四千三百六十七磅,曰买苏尔士新开河股分四百七万六千五百六十五磅,曰建造炮台等用二十五万磅,通计出项八千八十七万一千七百七十三磅,浮用一千一百馀万。
是夕梦为诗数章,醒记其一联云:“为桥乌鹊为巢燕,一样焦劳两样心。”已十年戒不为诗,梦中乃屡为之,何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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