仪礼析疑 (四库全书本)/卷11

卷十 仪礼析疑 卷十一 卷十二

  钦定四库全书
  仪礼析疑卷十一
  翰林院侍讲衔方苞撰
  䘮服
  仪礼十七篇自汉唐以来皆以为完书余幼读䘮服传至尊同则不降觉反之于心实不能安而无以诎之及见汉书王莽传居摄践阼称明堂位以定其仪而二戴所述皆无是篇乃知为莽歆所伪造故当时不敢显布其书至东汉马融始与吕氏月令并增入礼记也厥后治周官凡为后儒所指摘病民尽利悖情逆理者皆若为莽之乱政开其端兆循是以薙芟之则五官所列无一非运用天理即乎人心者乃悟尊同则不降亦莽歆所增窜公孙禄所谓颠倒五经使学士疑惑此尤其显著者也盖莽自知为天下所诟詈莫过于称奉汉大宗之后不服母䘮故于䘮服传增窜尊同则不降之说齐衰章则于大夫为祖父母适孙下增为士者大功章则于大夫为世父母叔父母子昆弟昆弟之子增为士者又于杂记窜士之子为大夫则其父母不能主也三条以示大夫士相去一闲耳而于父母祖父母之䘮纪即有变更况践阼居天子位奉汉大宗而可私屈为母䘮主乎传之悖谬注疏闲亦觉之而于其旁见侧出以为尊同不降之徴者则必屈为之说盖谓经文乃周孔所定不敢置疑不知莽歆欲窜传记即先增易经文以合之且有全造经文者今取经记传内涉于尊同则不降者一一薙芟则传之辞意闲涉肤浅而经所列则皆天理人情之自然是乃程朱所未辨正然心理皆同后之君子当切究之
  左本在下
  䟽以下为内云重服统于内以痛心从内发非也母之䘮右本在上则痛心不从内发乎
  苴杖竹也削杖桐也
  经不言竹与桐盖有爵者或必以其物若农工商贾则取苴之色用削之度可矣土各有宜设无桐竹安得不以他木为之
  无爵而杖者何担主也非主而杖者何辅病也担任也为䘮主凡事皆身任焉则病必甚然创钜痛甚众子所同故皆授以杖使自致其哀也
  童子何以不杖不能病也妇人何以不杖亦不能病也
  妇人谓众女庶妇不主䘮者童子不能病心无主而哀敬有时移也妇人不能病事不及而筋力未尝惫也传者首明此义则成人而有童心主䘮而不致毁者宜内疚于心而外怍于人矣
  朝一溢米夕一溢米
  敖氏引小尔雅一手之盛谓之溢两手谓之掬一升也以今之升计一手之盛约一合于古当一合有半是为近之䘮大记曰食之无算则既殡以后自朝及夕中闲苦饥仍可量进但不得过一溢耳
  寝不说绖带
  圣人依人性而作仪莫著于䘮礼䘮礼至切要者莫如男女各有次不脱绖带虞后寝有席或脱绖带正昼则终䘮不脱所以清其内行使邪慝无自而萌庐垩室之中不与人坐非䘮事不言所以绝其外缘使哀痛不至有闲修身者能持此则四端日以充长治家者能谨此则门内由此敦睦为政者能以此防民即孔子所谓齐之以礼之根源也
  朝一哭夕一哭而已
  敖氏谓哭于次中是也未葬魄体在堂朝夕有奠故见奠而哭既葬主设于殡宫惟朔月月半有奠则哭于次中与阶下等也先王之制䘮礼所以发人子忠实之心而不责以力之所不能使既殡之后欲如未小敛之哭无停声不能也既虞之后欲如未葬哭昼夜无时不能也小详之后欲如未期之朝夕哭于次不能也于所不能而强责之则伪生焉节哀顺变而不肖者尚不能从则罚禁闲之所谓不孝不弟之刑是也荀卿子曰将由夫愚陋邪淫之人与则彼朝死而夕忘之然而纵之是曾鸟兽之不若也夫安能相与群居而不乱乎故叛礼者有诛又所以止乱也
  既练舍外寝
  注于中门外屋下垒墼为之中对外而言犹内门耳䟽谓天子诸侯有中门大夫士惟二门而曰中门者以门内外皆有哭位义甚迂且失注意
  父为长子
  不曰适长何也所辨者身之继祖与否而不在子之适庶也记曰妾为女君君之长子三年小功传曰妾为君之党服得与女君同退君于女君之下而曰长子所以明庶长之服同也然则其以长为断何也设庶子受重而夭殙者相继则服有不能持矣或问
  何如而可以为人后支子可也
  继父之适不可以后祖以继父之小宗为重也继祖之适不可以后高曾以继祖之小宗为重也百世不迁之大宗则子姓众多不患无支子以继之
  为所后者之祖父母妻妻之父母昆弟昆弟之子若子
  父举正统而母党则详焉何也正统有重服嫌或同于庶子母党有徒从嫌或同于前母之子故著之也母之党然则父之党无降杀可知矣或问
  女子子在室为父
  旧说女子许嫁于旁亲逆降盖据此经惟为其父也然此斩衰之目自宜独举其父于父见例则凡䘮皆以在室出嫁为别可知矣其或叠遭大故愆期既久舅姑笃老不能更待闲有以权制而降旁䘮者舍此决无逆降之理
  布总箭筓髽衰三年
  不举此于妻为夫之前何也妇人所异者惟髽与总筓退于后然后知衰裳绖带杖屦一与男子同而无容覆举也若冠于前而不覆举则事义有缺覆举则文赘不系于子嫁反在父室之后何也小记曰未练而出则三年既练而出则己未练而反则期既练而反则遂之概以髽衰三年则不足以该䘮期之变矣三年之文至此始见何也于轻者举之然后可以包重也或问 李光墺曰露紒谓去纚也始死括发以麻免而以布成服用缌皆去纚而露紒故谓之髽士䘮礼丈夫髽则男女同
  子嫁反在父之室
  诸经言嫁皆通贵贱其别言适人犹娶之别言有室或授室耳康成谓女行于大夫以上曰嫁据齐衰三月章传云嫁者嫁于大夫谓行于士庶人曰适人据齐衰不杖章女子子适人者为父母昆弟之为父后者不知皆莽歆所增窜也如其言则嫁于大夫者虽父母之服可降乎
  公士大夫之众臣为其君布带绳屦
  诗书多言卿士戴记诸侯之大夫入天子之国曰某士左传晋士起归时事于宰旅是也曰公卿则似专言王朝之公卿曰公士乃可包大国之孤及列国之卿
  父卒则为母
  父殁为母齐衰三年何也不贰斩者原母之情而不敢并于父也加以再期原子之情而著其本不异于父也杖之削也绖之右本也取诸天地阴阳以为象焉耳非谓恩义之有重轻也记曰三年之䘮如斩期之䘮如剡不曰斩衰之䘮如斩齐衰之䘮如剡也然则父在为母期所以逹父之情而非子之情有所杀便父之事而于子之事无所变也决矣或问 则者急辞也但父卒即得为母伸疏引三验皆不可通有故二十三年而嫁盖举父母之䘮以为极而未暇记及于并有䘮耳如所云必女遭父䘮定以正二月父䘮既毕遭母䘮亦定以正二月然后可彊合少有前后即二十五年而嫁矣况䘮期二十五月而毕而曰大祥后即嫁其不可通者一也服问注母既葬衰八升孔氏颖逹已辨其误当为七升说甚具其不可通者二也且是二者皆郑注非经记惟闲传为母既虞卒哭衰七升与为父对举正父在为母之服疏于下齐衰期章亦云降服齐衰四升既葬七升而于此章乃云是父服除后乃为母伸之升数其不可通者三也观曾子问并有父母之䘮及君与父母之䘮或先或后其礼节母皆与父同何独于降服则父殁之后犹不得为母伸乎
  慈母如母
  慈母如母何也非天属也妇人同室志常不相得今使字他人之子故重其义以生恩也又縁其恩以起义也或问
  妾之无子者妾子之无母者父命妾曰女以为子命子曰女以为母
  士之妾子无母理亦宜然注专言大夫未安疏谓必旧有子而今无乃可命养子非也设妾为父母所爱或久故勤劳而为立后以养其老亦情理所宜又或慈良敬慎可托无母之子反舍之而别属乎
  母为长子
  父在为母齐衰期而母为长子三年何也痛先祖正体之摧而与夫同其戚夫斩衰之期内不可以脱衰与父既脱衰子不敢伸母之服以相感动义相发也
  父在为母
  父在为母齐衰期何也所以逹父之情而便其事也期之外父居服寝乐作矣而子累然哭泣于其旁是使父不自克也若父之䘮则母与子同戚忧故不虑其相感动也古者大夫有出疆之政则祭必摄期之外祭当摄而废焉是使父不得伸敬于祖父也然则父殁为母三年何以不虑祭之废子以哀而不得伸敬于祖父情也以子之哀而使父不得伸敬于祖父是伤父之志也然则后世加以三年易以斩衰而众安焉何也古之为䘮也责其实后世之为䘮也侈其文古者服有厌降而居处饮食一如其常期是文虽屈而不害其实之伸也若实之亡而徒以三年为隆是相率而为伪也父母何别焉又况斩齐苴削象于外以为文者乎或问
  
  为妻齐衰期何也古之为夫妇者严于始而厚于终故三月而后反马微不当于舅姑而遂出焉其能成妇顺则父母得其养兄弟姑姊妹得其亲三党得其和子姓得其式夫苟亡常以死责之其担负至死而后弛故于其䘮服以期而非过也然则一同于母乎妻则期之外寝可服乐可作矣母则居处饮食犹三年也汉戴徳䘮服变除天子诸侯庶昆弟大夫庶子为其母哭泣饮食居处思慕犹三年也何以知其然也诸侯绝期而公族有死罪素服居外不举不听乐如其伦之䘮况所生之痛如斩者乎大夫之适子何以不降其妻也舅姑为之大功则去期近矣祭之宜摄而废也仅矣或问
  出妻之子为母
  出妻之子为母与父在为母同何也父之匹敌身之所自出也虽去父之室服不可降于期然自是而终矣其无别于父之存殁何也为父后者无服则祭可摄矣义既绝于父虽逹子之哀而不虑其相感动也其为外祖父母无服何也从服也母出则无所从矣转而服继母之党矣别记曰妾从女君而出则不为女君之子服用此见妇而不妇不惟自绝于舅姑且绝其子于已之父母不惟自远其子且绝其子于娣侄虽终于父母之室而终身怍焉所以重惩妇行之放佚而使不敢犯也或问 以义权之以期为断及出而他适者也若终于母家及恶疾则服止于期而居处饮食哭泣思慕则三年其哀痛宜视母之考终者有加焉妾子于生母之弃绝而不改适者亦然惟不事父母与淫佚则宜无服而心䘮期年盖为父之罪人且悖于人道惟心䘮以志生育之私恩可耳
  出妻之子为父后者则为出母无服
  父没无服以有服则不可以祭故伯鱼为出母服期孔子得以权制也母之恩而可以无服者君之庶昆弟于生母无一日之服而居处饮食哭泣思慕犹三年凡降绝之服视此
  继母嫁从为之服报
  继母嫁从为之服期何也此以权制使背死而弃孤者无所逃其罪也夫无大功之亲相养以生守死义也而孤则无与立矣嫁而以从于死者犹有说焉故母子之恩不可绝也古者同财相养何以不及小功之兄弟圣人不以众人之所难者望人盖专其责于所亲也因母嫁而从者无文何也其服同也何以知其同无可加也或问
  何以期也贵终也
  于妻之义虽未终而于母之恩为有终故子不可不终其恩也
  世父母叔父母
  父在为母期而世母叔母亦期母为众子期而夫之昆弟之子亦期何也恩之所难属也故重其义以维之幼失父母舍是无依也嫠而独舍是无归也故非其母也而母之所以责母之义也非其子也而子之所以责子之义也记曰叔母世母疏衰踊不绝地又曰叔母世母故主宗子食肉饮酒故知责以义为多 或问
  大夫之适子为妻
  大功章适妇通士庶人服问君所主大子适妇即此传亦通上下而言大夫之三字乃莽歆所增窜
  父之所不降子亦不敢降也
  庶妇服见小功章敖氏谓降而无服误也若无适无长而庶子为父后记所谓为君母后者则其妻当与适妇同
  大夫之庶子为适昆弟
  兼言弟者庶子不得为父后无适长必以次适传重故庶兄亦无服期而不降也 周道适子死则立适孙适无孙则必以次适承父后盖大夫兼孤卿或有赏田赐邑应嗣宗职故未仕者于君夫人太子服士服传所谓门子记所谓正室自不容以庶长继承也李清植曰天子诸侯为适长服期则群王子群公
  子于适昆弟亦服其本服可知专言大夫者以为君之长子特见于下经也
  适孙
  适孙为祖父母三年而服以期何也三年者代其父也原父之心致痛于尊者之惸独无终极也故累而相承虽高曾无杀焉适子之服既三年矣原子之心见父母之致哀于卑者惟恐其或过也故适孙以期断此先王所以逹人情权礼义而不可损益也曰适孙而不曰祖为适孙故知祖母同 夫承高曾之重则妻何服凡祭必夫妇亲之父卒为祖父后者斩则妻从服如舅姑可知也高曾视此矣然则母在宜何服原祖之情不忍以孙之亡而远其妇縁妇之义不敢以夫之亡而远其祖则服如舅姑可也然则妇姑同服可乎义之重均则高曾之服同齐衰三月恩之轻均则从祖父母诸父昆弟同小功安在妇姑不可以同服也 适孙妇服不见经何也文脱也适父不为舅姑后降而为小功则适孙妇为后者加而为小功可知矣注谓适妇在则孙妇不得为适亦礼意也凡祭必夫妇亲之孙为祖后其妇从焉适妇嫠不与于祭凖以有适子无适孙之义则失之矣三条皆或问
  为人后者为其父母报
  何以不得比于众子而不杖也既为人后舍晨昏之定省复就其兄弟而居垩室则所后者难乎为情杖于所后者之侧尤难乎其为情也既殡之后当有事则往事毕而旋归使旋杖而旋释之则于礼为虚而比于慢矣 为人后者为其父母昆弟姊妹适人者之外服不见经何也以亲兄弟之子而相后则三者之外服皆同也以是知古之立后亲者尽然后取于疏所以则天经而定民志也或问
  为人后者孰后后大宗也
  疏据何休说谓小宗无后当绝小宗子之继父祖者父为之斩而忍听其绝乎大夫之庶子为适兄弟不降而忍听适长继父祖者之绝乎公羊高传春秋于祭仲卫辄大乱君臣父子之义而何休笃信之则其心之蔽䧟宜矣
  尊者尊统上卑者尊统下
  敖氏专以天子及始祖所自出诸侯及其太祖言似偏大宗百世不迁则其尊之所统者远小宗高曾递降则其尊之所统者近不曰远近而曰上下者曰上下则由高祖等而上之以至于始祖所自出等而下之以至祖祢皆可通直曰远近则诸侯之祀太祖卿大夫之干祫及其高祖不可以言近矣下记曰太宗者尊之统也正申明此义而敖氏乃云与大宗为族人之尊统者义不相关特假此以发明之殊不可解
  妇人不贰斩也
  疏据杂记与诸侯为兄弟者服斩谓妇人为夫并为君得二斩妇人为舅姑期则于君更无加隆之道大夫为君居庐士居垩室庶人齐衰三月尚有等差而妇人之从服乃加隆于父母舅姑其义何居贾氏盖未逹于与诸侯服斩及昏义为天王斩衰皆以命夫言而未可以槩其妇耳 为夫之君期经有明文而孔颖逹戴记外宗为君夫人犹内宗也疏亦云于君服斩盖唐之学者笃信郑学迷误至此试思国君之女兄弟嫁于诸侯或邻国之大夫而为兄弟服斩何以对其夫与舅姑周官大䘮具列外命妇之哭位䘮衰则后有服甚明而此疏据郑注谓臣妻于夫人无服尤不可解
  妇人虽在外必有归宗
  谓出于父殁后必归其兄弟之为后者
  继父同居者
  继父同居者服期何也所以存孤而使人不独子其子也鳦之䘮其故雄者常护其子而卒莫能容非其族也能卵而翼之有父道焉故正其名重报以教民厚也古者大宗收族而礼文复具此何也人事或有所穷也如单微转徙之类 或问
  夫死妻穉子幼子无大功之亲
  妻虽穉而子有大功之亲子无大功之亲而妻之齿非甚穉皆可以立孤注乃以未满五十为穉谬矣
  为夫之君
  疏谓臣妻于夫人无服溺于郑注而未尝详考经传也周官大䘮辨内外命妇之服位者不一而足司服职为后服齐衰服母之义也戴记服问外宗为君夫人犹内宗也则臣妻为夫人服明矣古者男女之辨至严故嫂叔无服而群臣为君斩为夫人齐视犹父母也而其妻反不为夫人服其义何居
  姑姊妹女子子适人无主者
  女子适人而无主者不为父母斩何也父母之于女服可加者仁之通女之于父母服不可加者义之限也服过于期则疑于去夫之室矣然则侄与兄弟之期何以报也期其本服也小功皆在他邦加一等况适人而无主后者于其兄弟乎故加期以报而无所嫌焉耳或问
  妾之事女君与妇之事舅姑等
  夫于贵妾缌而女君则无服何也娣侄有亲疏同室有久近恩义有浅深而或间以异姓宜各以其等为心䘮而服不可定也夫则极于缌而以贵为凖又所以闲私情而正家则也或问 敖氏谓娣侄亲疏不同则其服亦异是也又云当以出嫁降一等服之则未安小功皆在他邦加一等不及知父母与兄弟居加一等娣姒妇以同居室中生小功之亲则娣侄从嫁恩当有加而服不得反降明矣 苞儿时见黄冈杜先生濬谓先君子曰尧舜亦不能无过使二女共事一夫不有伤于羞恶乎先君子曰周公制礼国君以上媵必以娣侄士大夫则听之诗曰问我诸姑遂及伯姊盖以御叙有期各当其夕于义无伤而所全甚大每见乡里闲嫡妾相忌害如仇雠异母之兄弟阋墙者十八九使能用周公之礼则和睦之风式于闺门同气之好延及子姓人伦为之厚礼教为之明矣古者后夫人无子嗣立者先左右媵所以定民志遏乱萌端由于此杜先生作而曰微子不能正我之过言
  妇为舅姑
  妇为舅姑齐衰期何也称情以立文其情适至是而止也妇之痛其舅姑信及子之半可以称妇顺矣其义之重比于孙之䘮其祖不可谓非隆矣虞杖不入于室祔杖不升于堂谓可以舍杖而仍焉是作伪于其亲也妇为舅姑后世易以斩衰三年将责以诚乎抑任其伪乎此以知礼非圣人不能作也或问
  女子子为其祖父母
  正统之服不可入大小功九月以下无齐衰故女子已嫁者无可降也三月以上无齐衰故曾祖父母无可加也
  大夫之子为世父母叔父母子昆弟昆弟之子姑姊妹女子子无主者为大夫命妇者唯子不报
  说者谓周人贵贵故服有厌降而尊同则不降非也夏殷忠质礼节未详如五服之外同姓可㛰之类至周公制礼然后贯通事理曲尽人情古者䘮三年不祭唯祭天地社稷越绋而行事天子诸侯所承之统大使用卿大夫之礼期大功废祭则祭之得行者仅矣不敢以旁亲卑幼之䘮而废宗庙百神之祀犹不敢以亲䘮而不亲天地社稷之祀也卿大夫则必降焉而后可承王事与国事记曰既葬君言王事不言国事大夫士言公事不言家事君既葬王政入于国既卒哭而服王事大夫士既葬公政入于家既卒哭弁绖带金革之事无辟也大夫之适子必从降而后可摄祖祢之祭大夫之庶子公之昆弟必从降而后可以为尸皆事理之不得不然非贵贵明矣惟君在庶子不服其母似为君与夫人所压然观公妾大夫之妾于其子得伸则庶子非以贵压而义起于为尸可见矣此节乃莽歆所增窜宜削之盖公之庶昆弟大夫之庶之为母妻兄弟已降列大功章母且降则世叔父母以下不待言矣试思母既降为大功而于庶妹庶女之嫁于大夫者则加期设同时而䘮届期将除母之服而留庶妹庶女之服乎设同时而有数䘮诸姊诸姑之嫁于士者皆降为小功而庶妹庶女兄弟之庶女嫁于大夫者反服齐群聚于䘮次不识其心何以自安又何颜面以对降为小功者之戚属乎门人问濮议朱子曰试思仁宗濮王同坐于此英宗侍侧终不成皆唤为父便知道理不可如此悖理逆情害义伤教敖氏辨其谬误甚详但未知其为增窜耳
  大夫为祖父母适孙为士者
  祖父母适孙已明著于上经而复窜此以为尊同不降之证如其言则祖父母之为庶人者亦降矣此与尧及瞽瞍北面而朝舜荒谬略同而先儒莫辨盖以仪礼早列于学官疑其为完书必周公所手订耳不知莽招群士记说逸礼于庭中正为欲增窜无稽之言于既列学官之书使学者疑为庭中所记述耳
  妾不得体君得为其父母遂也
  敖氏谓女君虽体君亦未见有重降其私亲者是也莽不欲为母服歆上议曰礼庶子为后者为其母缌传曰与尊者为体不得顾其私亲摄皇帝奉汉大宗之后不得顾私亲故又窜为此传以示妾不得体君故得为父母遂与摄皇帝与尊者为体不得为父母遂反对也
  寄公为所寓
  失地之君不宜遽与民同而特制此服俾守宗庙社稷者知一旦可降为邻国之庶人而慎乃有位也孔子对哀公曰君出门而望亡国之墟必有数盖焉平明而听朝诸侯之子孙必有在君之庭末者盖国君敬惧之心惟此可以发之
  宗子之母在则不为宗子之妻服
  疏母在年未七十则自与祭故族人为之服非也祭必夫妇亲之故舅没则姑老冢妇所祭祀宾客每事请于姑则宗子之母不得与祭明矣族人所以为之服者虽不与祭而族人合食及将嫁之女教于宗室领之者必宗子之母其妻不敢代也考工记内镇必宗后守之不曰王后而曰宗后以王后虽承祭而内治必壹禀于王之母若大母耳
  为旧君君之母妻
  既列为旧君君之母妻而后复重出旧君何也旧君之服本为去国者设若在国则宜曰先君此经两列旧君之服所以该事之变也此传云仕焉而已者谓以罪废服已褫爵已夺而等于齐民故不敢与士大夫同服注乃以老疾致仕者当之则悖矣以老致仕则君之礼必将有加焉以疾致仕则君之恩亦必无改焉其于君夫人之服宜一同于有位者虽不能庐于君之宫当持服于家一如其常期惟以罪废则不敢君其君故易先君而称旧君以别之何以知非为去国者以为君之母妻决之也首列此条以身虽废黜而尚居父母之邦也故身在外而妻与长子在国者次之是田里未收反不反未定者也独举旧君者终焉是终去不反而妻子亦徙家者也故惟服旧君而君之母妻则无服焉身服旧君而妻及长子则不服焉盖必分而为三然后事义明而言之伦序不失耳或问
  庶人为国君
  康成据此谓圻外之民为天子无服非也曰国君者以明大夫君则臣有服而民无服耳周官太宰职以九两系邦国之民一曰牧以地得民则虽诸侯不过为天子之系属此民与师长主友之属等而谓侯国之民不为天子服不亦悖乎䘮期之变自汉文帝始诏曰令到出临三日皆释服母禁娶妇嫁女祠祀饮酒食肉则汉文帝以前天下之民皆齐衰三月不得嫁娶祠祀饮酒食肉明矣
  妻言与民同也长子言未去也
  命妇为君期以夫既去国故与民同观此则大夫以老疾致仕者其妻仍以命妇服君夫人而传所云仕焉而已者乃以罪黜益明矣大夫之适子为君夫人世子如士服则以老疾致仕者其长子仍从士服亦于此可见矣大夫既去而妻子尚留与民同服则从徙于异国于旧君君之母妻世子皆无服可知矣盖即未遽受职于异国亦不敢以逐臣之妻子而服旧君及君之母妻世子也惟大夫于君不忍不反服耳
  曾祖父母
  䘮服不及高祖何也与曾祖同也何以知其同无可杀也何以知其非无服也未有旁服以是属而反遗于正体者也服之有差所以责其诚以义则高曾等重而恩亦未见其有差也后卋易曽祖为五月高祖三月而例以小功缌麻之月数未逹于先王称情以立文之义也或问
  君埽其宗庙
  埽注疏误归宜从石经宗子去国庶子为坛而祭则归其宗庙于何人哉主祭者出其留者不敢辟庙门故君命有司春秋埽除示望其归守先祠以相感动耳
  曾祖父母为士者如众人
  曾祖父母非宗子之比也宗子疑可降故既列众人之服复言大夫之不降正体相承设遭变故虽天子诸侯亦无降服之理不宜于大夫转以为疑且曰为士者则为庶人者遂降而无服乎抑易以他服乎凡此类皆以为莽事比证而不知其伪乱之迹即此可按而不能匿其情矣
  女子子嫁者未嫁者为曾祖父母
  齐衰则无以易三月又不可损益也故嫁与未嫁同传注甚无味敖氏辨之并宜删
  子女子子之长殇中殇
  古之详于殇服何也先王之制䘮礼一以哀死一以卫生也悲哀志懑气盛故袒而踊之所以动体安心下气也水浆糜粥量而后纳恐其有所滞壅也哭泣奠告所以致其思慕也盖必备其礼逹其情而后哀可节焉人之爱其子也于所亲为甚服可除其情不可抑而绝也故子妇之愚蠢者乃过时哭泣以伤长老其敬顺者或摄隘以伤其生用此知古之道所以达人情之实而不可易也或问
  夫之昆弟之子女子子之长殇中殇
  为兄弟之子女子子之殇无文而于妻见之何也不可以先叔父姑姊妹之殇也然则子与女子子何以可先于叔父姑姊妹也人情于子之殇其哀心多过于叔父姑姊妹故首举之以示䘮服之制皆以责人情之实而不可伪也于妻之从服列之则所从者不待言矣
  公为适子之长殇中殇
  国君绝期而为适子之长殇中殇大功何也痛先祖正体之摧也用此见父为长子三年通乎上下或问
  大夫为世父母叔父母子昆弟昆弟之子
  大夫为世父母叔父母子昆弟昆弟之子何以降而大功也杀其文以便事也齐衰之重次于斩期而杖者虽公门不脱焉不杖者脱衰而仍绖焉八者之服至众也不降则不可以服王事与邻国之事矣先王制礼贵者恩每隆哀每笃是故百官备百物具不言而事行者扶而起言而后事行者杖而起谓以尊而降其亲非礼意也然则尊同者何以不降也此莽歆所伪乱所谓颠倒五经使学士疑惑者也或问 大夫之子大夫之妾所不降者已见于齐衰而大夫所降尚未见于经以降为大功宜于大功正服见之也自莽歆于齐衰章窜入为祖父母适孙为士者一条此节又增为士者三字疏皆曲为之解而康成无主则其心必有疑焉天理之具于人心者终岂能蔽哉
  公之庶昆弟大夫之庶子为母妻昆弟
  大夫之庶子公之昆弟何以降也为为尸也卿大夫将为尸于公未受宿有齐衰内䘮则废是以降而大功也古者尸必以孙无亲者然后以其属传曰公子厌于先君之馀尊信乎非也公妾大夫之妾为其子与父母皆不降则服之降非以尊厌审矣妾得伸以不与于祭焉尔大夫之庶子为适昆弟不降父之所不降则祭与尸皆无事焉尔 庶子之子为父之母服不见经何也大夫之庶子父在为母服大功父殁则其子从服而每降焉可知也不嫌于以之配祖而卑其祖与庶子父殁为母三年不嫌于以之配父而卑其父也先王制礼恩与义并行而不相悖别记曰有从轻而重公子之妻为其皇姑则君夫人在既以正其姑之名而服以妇之服矣庶子得服母之党庶子之子乃不得从父而服父之母乎二条皆或问 独举大夫之庶子以适子于母妻不降庶子从父而降兄弟则适子之降不待言矣
  先君馀尊之所压不得过大功也
  君在则群公子当为祖尸其数少故虽母之䘮无服先君殁则君之昆弟当为曾祖尸其数多故正期可伸而大功以下降义起于为尸则皆有伦次曰先君馀尊之所压则大夫不闻压其子何为与公之昆弟同降乎
  大夫之庶子则从乎大夫而降也
  大夫之庶子从而降以祭或宜摄也摄主不厌祭不旅不假不绥祭不配其辞于宾曰宗兄宗弟宗子在他国使某辞以是知有出疆之政则祭必摄也春秋传大夫闻君之䘮摄主而往虽与曾子问不合足徴以公事出疆祭必摄无子然后摄以兄弟祭礼嗣举奠䘮服大夫之子为君夫人世子如士服故知无子然后摄以兄弟大夫之祭内䘮齐衰大功皆废期虽降祭仍不可得而摄也期降而大功然后大功可降而小功也匪是则祭之得行者仅矣殇之期再降而小功亦此义也或问
  皆为其从父兄弟之为大夫者
  伯叔父兄弟姑姊妹皆降而从父兄弟之为大夫者不降此奴隶所不能平也而圣人制为典礼乎
  大夫之妾为君之庶子
  大夫之三字窜入删
  女子子嫁者未嫁者为世父母叔父母姑姊妹
  未嫁者三字亦窜入盖欲见许嫁于大夫即逆降其亲属以示礼辨贵贱若此之严以为莾奉养皇太后不得私服其母之徴也注疏谓何以大功也三句当在上大夫之妾为君之庶子下脱误在此得之但未知未嫁者亦莽歆所增
  妾为君之党服得与女君同传 此传前后皆莽歆增窜惟二句为经传本文贾疏及敖氏亦觉其悖谬可徴心理之同
  妾为女君君之长子三年何也妇人之性惟猜妒为难化也故以礼明彰其义而潜移易焉一人有子三人缓带所以同其喜服为女君君之长子三年所以同其忧如此则女教明家和理而下型于兄弟矣妇为舅姑期其情适至是而止妾为女君君之长子三年将责以诚乎责以诚也舅姑以考终常也长子死家之大变也先祖之正体摧君及女君痛如斩而不与同其忧非事人之道也其曰女君君之长子何也无适虽庶长不可杀也或问
  大夫大夫之妻大夫之子公之昆弟为姑姊妹女子子嫁于大夫者君为姑姊妹女子子嫁于国君者
  大夫为世父母叔父母子昆弟之子已前见则其妻与之同服女子子已在其中矣公之昆弟大夫之庶子为母妻已前见此补所未见宜举昆弟昆弟之子而后及姑姊妹女子子莽歆欲实其嫁于大夫之说故专举姑姊妹女子子而并大夫大夫之妻大夫之子公之昆弟混而同之竟忘大夫之子公之昆弟于昆弟昆弟之子之降服不宜竟不见于经又忘大夫之妻于姑姊妹宜降在小功而与女子子异先儒皆习而不察耳若果行此则于不降者为附势为过情于降者为寡恩为愆义国君卿大夫父子兄弟戚属之闲离心离徳瑕衅百出而祸乱随之矣莽匿情悖行至末年妻子皆怨叛其明徴也 为王事国事而降为摄祭为尸而降乃人事之匪是则穷天理之反心无愧者降服者不饮酒食肉御内本各如其䘮期经传可徴人心允惬自窜入尊同不降诸条前儒诂经皆以为贵贵而王事国事摄祭为尸之实义蔽晦以终古贼经诬圣莫大于此学者宜审思焉 期之䘮逹乎大夫中庸有明文古书中未有言天子诸侯为旁亲之期者上下各以其亲檀弓已辨其为古礼春秋传所云为王姬服乃鲁庄公之慝礼耳
  诸侯之子称公子公子不得祢先君公子之子称公孙公孙不得祖诸侯此自卑别于尊者也若公子之子孙有封为国君者则世世祖是人也不祖公子此自尊别于卑者也是故始封之君不臣诸父昆弟封君之子不臣诸父而臣昆弟封君之孙尽臣诸父昆弟故君之所为服子亦不敢不服也君之所不服子亦不敢服也此传当系公之庶昆弟大夫之庶子为母妻兄弟下以窜入诸条简错在此
  穗衰者何以小功之穗也
  小功布十升以上此四升半以同小功布缕之细故曰穗衰裳
  诸侯之大夫为天子
  康成据此传谓诸侯之大夫以时接见于天子故为天子服而士无服不知穗衰七月在大功之下小功之上则士服穗五月以别于庶人之齐衰三月无疑矣大夫有虽聘𫖯而不得接见天子者行人职小客则受其币而听其辞是也士有从君而王朝且任之以事者掌客职凡作事王之大事诸侯次事卿次事大夫次事上士下事庶子是也使从君朝觐适遭大䘮卿大夫穗衰庶人缟素而士独吉服不惟不可以列朝夕哭位即行于道路出入于客馆亦颜面无所容而大骇入临者之视听矣
  诸侯之大夫以时接见于天子
  传以接见天子为义已失经指注疏遂谓士庶人无服又云大夫未聘于天子者亦无服悖谬极矣天崩地拆凡食土之毛者无不为之变岂惟义不可以苟安即情亦不能自已唐尧之圣百姓如䘮考妣宋仁宗崩深山穷谷莫不悲号尚云恩徳足以感人周自幽厉以后王泽既竭而卫诗曰伯也执殳为王前驱秦诗曰王于兴师与子同仇以此知天泽之义乃民生而自具之本性也天子之䘮而诸侯听其臣民不为一日之服尚可望以敌王所忾乎尚可教以亲上死长乎汉唐诸儒治经虽勤程朱既作取其不当于理者辨析而更易之诚惧经之本指以之蔽晦况害义伤教如此其甚者乎 诸侯之大夫为天子服世子誓于天子而不为天子服何也古者继世以象贤故君薨子承嗣三年之䘮毕类见于天子天子锡之命而后其位定未类见视天子之元士以君其国今父在承嗣与定位不可知故其服不可得而制也古者诸侯觐于天子既事肉袒请刑世子不为天子服皆所以使自戒惧而不忘其事守也然则无变乎䘮之通礼父有服宫中子不与于乐则既为之变矣或问
  小功布衰裳澡麻带绖五月者
  小功大功绖同牡麻于殇之降服言澡则正服与大功之不澡可见矣据经文大功始言布带则齐衰以上皆麻也此经曰澡麻绖带别记亦曰带澡麻不绝本盖以麻为带也使用布为带则何本之可绝大功布带而小功之带转用麻何也本齐衰大功之亲哀其无受而用麻故经与记特著之倒带于绖上者如曰澡麻绖带则似绖以麻而带仍用布矣
  大夫庶子为适昆弟之下殇
  庶子或十年或九年则适昆弟并有服 大夫之祭至大功以上始为之废则兄弟小功之殇似无容分异未详何故
  为人后者为其昆弟从父昆弟之长殇
  本期大功再降而服同必有讹不可强为之说或曰从父昆弟衍
  为侄庶孙丈夫妇人之长殇
  男子十六有父道女子十四有母道或凶荒杀礼或孤幼无依先期而早㛰既为丈夫妇人疑不当以殇降故著之也必周以前早㛰而殇者以成人服之故礼经具此
  大夫公之昆弟大夫之子为其昆弟庶子姑姊妹女子子之长殇
  大夫之子又分而为二庶子为适昆弟之下殇尚有服而适子于昆弟之中殇下殇则无之小功不废祭何故创此悖情逆理之制乎疑亦为尊同不降之证
  从祖父母
  世父叔父期则从祖宜大功而服小功何也大功之亲皆属乎祖与父者也从祖则属于曾祖者也其恩不可强而同且服止于五而穷于缌若从祖大功则三从之缌施于六世矣朱子语类所载乃门人之问非朱子之答也 或问
  从父姊妹孙适人者
  旧截孙适人者别为一节义不可通盖从父姊妹及女孙适人者皆降在小功也
  从母
  从母之服乃隆于母之兄弟何也与母同生而又同类也故亲其姊妹之子常过于舅之亲其甥是以称其情而为之服也或问
  外亲之服皆缌也
  外亲服广外祖父母从母之外无小功故以缌蔽之
  娣似妇者弟长也
  弟长谓兄弟之友恭也家之乖恒由妇人嫂叔既无服故縁弟长之义而制娣姒之服以教亲睦所以内和而家理也 春秋传穆姜称声伯之母为姒叔向之嫂曰长叔姒生男似据二妇年大小而曲礼曰坐以夫之齿岂坐则从夫之序以正家则而称则从已之年以示㧑谦与
  以为相与居室中则生小功之亲焉
  古者大功同财而异宫期之兄弟未有异居者以问寝视膳佐馂群子妇所同也故娣姒妇曰相与居于室中夫之从父兄弟之妻都宫则同而所居分南北东西故曰相与同室
  大夫大夫之子公之昆弟为从父昆弟庶孙姑姊妹女子子适士者
  从父姑姊妹女子子在室者已降为大功适人者自当降为小功士当作人传写之误也或刘歆增窜以为尊同不降之证注疏又从而为之辞误矣 尊同不降之说最害义伤教者莫如大夫之子降世父叔父兄弟而于庶子兄弟之庶子为大夫者则不降母降为大功而庶女兄弟之庶女嫁于大夫者服加于母曾祖父母必为士而后服不降是三者于莽事尤为切近莽过礼以奉大将军凤因此得举故忍为此说隐然谓先王制礼于庶子兄弟之庶子为大夫者即加隆焉况世父之尊位冠百僚而主国政乎庶女兄弟之庶女嫁于大夫者即加隆焉况祖姑配先帝为天下母而身受天位于此人者乎虽曾祖父母正统之尊必为士而后服不降则莽之父以蚤死独未受封其母功显君之䘮以供奉太后而不为之服亦心安而理得矣后之儒者若尚以芟薙此数条为疑是失其本心而自比于逆乱也
  大夫之妾为庶子适人者
  大夫之妾为君之庶子大功则庶女适人者自当小功注疏之误皆由惑于尊同不降之说耳 妾为女君之党女君虽死服不绝而于君之党则子女而外无延服何也妾虽卑贱爱君之子女不宜异于女君若君之尊亲同軰而服延焉则与妻无别矣所以辨微而防其渐也
  庶妇
  妇人为子妇小功而夫之兄弟之子妇大功何也报服也姑之于妇则不可以言报夫之兄弟之子妇服不见经何也以妇服夫之世母叔母知其报也何以知其报也旁亲之相为服无尊卑皆报或问
  君母之父母从母传曰何以小功也君母在则不敢不从服君母不在则不服
  传以不敢不服为义则君母不在而不服伤于恩而愆于义矣盖外祖父母从母不必于己有恩而君母之痛如斩如剡则庶子当与同其忧至君母不在则心实无所感而强为之服义无所处也然则因母死不为继母之党服何以与此异也虽与继母同其忧而服则不可假也假之服则疑于因母之出矣
  君子子为庶母慈已者
  慈母如母服至重以子无母母无子也贵人之子自有母以三母有慈己之恩故服加于庶母不宜以父殁异
  从父昆弟侄之下殇
  侄字或衍或姊妹二字传写遗其一而又讹焉
  夫之叔父之中殇下殇
  妇人于夫之叔父之殇犹为之服所以与舅姑同其哀而成妇顺也所以助夫之恸而使益笃于同气也抑于此见夫之兄弟无服为远同等之嫌故曲礼已嫁而反不与同席而坐同器而食专指兄弟而不兼姑之于侄世父叔父于兄弟之女也
  有死于宫中者则为之三月不举祭因是以服缌也观此则大夫之妻大夫之适子从大夫而降专为服重且多而废祭益明矣君之昆弟大夫之庶子之从降专为尸必以孙而大夫之庶子亦有时而摄祭亦见矣
  士为庶母
  父妾之无子者不得称庶母庶母有服所以笃兄弟之恩义也虽适长亦然
  贵臣贵妾
  贵臣乃祖父之室老犹文王世子篇所谓贵宫贵室于已有保持之义者贵妾则摄女君者欤大夫于庶母无服而服臣妾此以义起者犹天子诸侯绝旁期而有三衰为诸臣吊服也
  乳母
  注义尚浑疏则专以大夫之子言谓三母内之慈母有他故使贱者代之俱未安备三母而别有食子者国君之礼也食子者本不在三母数中大夫之子未必皆备三母而必有食子者此经所谓乳母是也若士之妻自食其子而或死亡疾病岂能不使人乳至庶人之家有故而代乳则其恩倍笃岂可不以服报乎
  君母之昆弟
  君母之父母兄弟妾子皆为之服而不报何也以是知妾子之服乃与君母同其忧而义不起于其父母兄弟也若女君之父母兄弟而使为女之庶子服则不论女之存亡而情无由生义亦无所处以是知先王制礼虽缌小功之轻服亦必縁哀心之感以为之质而非徒外之文也
  公子为其母练冠麻麻衣縓縁
  戴徳䘮服变除天子诸侯庶昆弟大夫庶子为其母哭泣饮食居处思慕犹三年也彼于天子诸侯曰庶昆弟则父殁后也故曰三年此曰公子则父在时之服也其不食肉饮酒居外寝则不以父之存殁异
  大夫公之昆弟大夫之子于兄弟降一等
  观此记而经传中本无尊同则不降之文益明矣记皆补经之缺此记自首至妾为私兄弟如邦人皆记礼之变也此条及为人后乃变之尤大者故虽已见于经记仍略举其要以该众目如降服中有尊同不降之例则变中之再变且为经文所缺必特书而详阐其义矣莽歆于经传遍布增窜而独于此记遗焉盖民彝不容终晦故作伪者必有时而自败露焉耳
  兄弟皆在他邦加一等不及知父母与兄弟居加一等以事之变而生其恩故不得服其常服也别记曰生不及从祖父母诸父昆弟而父税䘮已则否情之所不属不可作而致或并其服而去之所以责服其服者之诚也或问 戴记専指小功盖以小功以下为兄弟与不及知父母与兄弟居加一等决之也古者大功同财虽异居而同一都宫则幼室父母与大功之兄弟居者多矣岂能遍加齐衰重服必无大功之亲而后依小功之兄弟耳
  夫之所为兄弟服妻降一等
  妻从夫而服其亲族皆前见于经记惟兄弟无服此约举其大凡而传写者误衍兄弟二字也
  庶子为后者为其外祖父母从母舅无服
  观此则大夫之子有降服为为尸或摄祭而非以父之尊厌益明矣有死于宫中者三月不举祭故庶子得为其母缌虽适子亦得为庶母缌以庶母死于宫中祭己为之废也外祖父母虽尊亲而为外䘮则祭不废祭不废无为脱衰而即事则无服而心䘮焉其可矣然则小功而祭不废者非脱衰而即事乎父族之小功皆自高曾以下一体而分焉者也父母在殡而远兄弟之䘮可往哭即斯义也
  改葬缌
  昌黎韩氏曰此谓子之于父母其他则皆无服卫司徒文子改葬其叔父问服于子思子思曰礼父母改葬缌既葬而除之不忍无服送至亲也非父母无服无服则吊服而加麻或曰经称改葬缌而不著其月数似三月而后除也子思则曰既葬而除之今宜若何曰自启至于既葬而三月则除之未三月则服以终三月可也
  命妇吊于大夫亦锡衰
  必于所吊大夫之妻有连或彼此皆春官世妇与之属公事其夫死不容不吊唁其妻故具是礼
  何以言子折笄首而不言妇终之也
  传言妇与子不同宜齐衰恶笄以终䘮也女子居父母之䘮既练而归卒哭后何以事暂还夫家故易吉笄而折其首盖恐舅姑以为嫌与养有疾者易服之义同耳其事毕而还父母家仍宜恶笄礼以权制而旋反其常者类如此疏谓妇人以饰事人虽居䘮不可废修容悖矣
  考定仪礼丧服
  大夫之子为世父母叔父母昆弟昆弟之子姑姊妹女子子无主者为大夫命妇者唯子不报
  为大夫命妇者六字刘歆窜入削之则经义坦然明白
  传曰大夫者其男子之为大夫者也命妇者其妇人之为大夫妻者也无主者命妇之无祭主者也何以言唯子不报也女子子适人者为其父母期故言不报也言其馀皆报也何以期也父之所不降子亦不敢降也大夫曷为不降命妇也夫尊于朝妻贵于室矣
  无主者无祭主也唯子不报言其馀皆报也传本文宜止此此传义悖辞舛全不可通郑氏止辨唯子不报专主女子适人者之非而不知无主者下增命妇之三字则非命妇虽无主亦降显与经背况此经本言父族正服之期而兼及姑姊妹女子子无主后者而首曰大夫者其男子之为大夫者也命妇者其妇人之为大夫妻者也使人莫知其所指且于其馀皆报也下忽接何以期也父之所不降子亦不敢降也更不知其义之所属矣至谓大夫不降姑姊妹女子子之为大夫妻者乃为其夫尊于朝则苟有人心者忍为此语乎盖经文本无为大夫命妇者六字歆既窜入故复窜传文而故乱其绪使人莫解正与文王世子篇所增窜周公践阼等语及莽传奏议诏诰悠谬恍忽之语略同使果有尊同不降之礼则经文当云大夫之子为世父母叔父母子昆弟昆弟之子姑姊妹女子子之子为大夫命妇者姑姊妹女子子无主者唯子不报其义始明其辞始顺以是知为歆所伪乱无疑也
  大夫为祖父母适孙为士者
  上经已明著祖父母适孙不宜复有此经此传莽歆之意盖谓大夫于祖父母之服尚疑于降而特著其不敢降则等而下之者之降绝无疑矣此皆阴为莽不服其母解尔
  曾祖父母为士者如众人
  为士者如众人亦歆所窜也正统之服齐衰三月而犹疑于降绝乎不仁人之言其流毒远矣
  女子子嫁者未嫁者为曾祖父母
  传曰嫁者其嫁于大夫者也然则嫁于士庶人者曾祖父母之服有异乎合下二语皆歆所窜
  大夫为世父母叔父母子昆弟昆弟之子为士者传曰尊不同也尊同则得服其亲服甚乎哉非莽歆不能为此言也经有为士者之文亦歆所窜也服之有降义别有在与所服者之为士与否何与乎增之以为尊同不降之徴尔
  公之庶昆弟大夫之庶子为母妻兄弟
  义别有在传亦失之
  女子子嫁者未嫁者为世父母叔父母姑姊妹
  传曰嫁者其嫁于大夫者也未嫁者成人而未嫁者也盖谓许嫁于大夫而未嫁者即逆降其世父母叔父母姑姊妹之服也异哉是之谓人而畜鸣者与郑氏讥其不辞抑末矣
  大夫大夫之妻大夫之子公之昆弟为姑姊妹女子子嫁于大夫者
  其文重出与文王世子篇周公践阼之叠见同皆故乱其绪以设疑而惑众也公之昆弟乃以姑姊妹之嫁于大夫为荣乎 仪礼戴记而外无言服有厌降者何以知非莽歆所伪窜也事有所穷则礼从而变乃杀其文以便事而䘮之实无加损也详见䘮服或问王子有其母死者孟子曰是欲终之而不可得则服有厌降非莽歆所构造明矣
  君为姑姊妹女子子嫁于国君者
  期之䘮逹乎大夫封君之孙尽臣诸父兄弟则其服皆绝矣而于姑姊妹女子子嫁于国君者不降圣人制礼乃若是其傎乎















  仪礼析疑卷十一
<经部,礼类,仪礼之属,仪礼析疑>

本作品在全世界都属于公有领域,因为作者逝世已经超过100年,并且于1929年1月1日之前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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