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朝纲目备要/卷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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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定元年 戊辰
编辑春正月戊寅 台諌请枭韩侂胄
- 右諌议大夫叶时、殿中侍御史黄畴若、监察御史章爕、余崇龟等上言,侂胄専政无君,僭上不道,乞枭其首领,置之淮甸积尸丛冡之间,以谢天下,诏答以已重施行。辛巳,章再上,御笔以未欲轻从荅之。
诏求言 〈【案《本纪》求言之诏在辛巳】〉
- 诏曰:“朕以眇躬,获遵洪业,所期恭己,治可致于无为,乃昧知人,失浸成于偏信。自奸臣之怙势,畏公议之靡容,屏蔽聪明,排斥忠直,利害莫从而上逹,威福自得以下移。逮兹更化之初,亟出求言之令,倏再逾于月律,犹罕见于奏封,岂习俗相仍,激昂者寡?抑精诚弗至,顾忌者多?厥今百度未釐,二边未靖,人才乏而未究捜罗之术,民力困而未明恵养之方,救此弊端,宁无良䇿?乃若箴规主失,指摘奸邪,人所难言,朕皆乐听。傥有禆于事实,讵敢吝于褒章,其或过差,务从宽假,凡我缙绅之彦,暨于刍荛之微,久郁之怀,谅欣闻于申命,竭诚以告,庶共底于丕平。”
乙酉 集议韩侂胄函首事
- 先是,壬午,监登闻鼓院王柟自河南通书回,持虏人行省牒,赴三省枢密院求函首,诏侍从、两省、台諌集议以闻。丙戍,台諌又以为请,诏三省枢密院详议上。
壬辰 史弥远知枢密院事
许奕使金
- 以起居郎充通谢使,吴衡副之。
二月戊申 追复赵汝愚职名 〈【案“戊申”,在二月,原本脱去,今添入】〉
- 复观文殿大学士,谥曰忠定。
诏改正韩侂胄事迹
- 命史官自绍熙以来改正,以其冒定䇿功也。
壬子 赈流民
- 诏临安府赈济。
甲寅 雪
戊午 再窜程松
- 责授果州团练副使,宾州安置。
甲子 罢刘徳秀遗表赠官
是月郴州黒风峒宼为乱
- 黒风峒者,在郴、吉之间,而地属桂阳县。有罗孟二者,名世传,其酋首也,至是世传出掠省地,已而受招,诏补承节郎。世传之犯省地也,郴州举人李元砺尝助官军击贼。元砺,曽口人,以武断,乡曲、群盗皆畏之。比世传受招,论功行赏而元砺不及,遂去为盗,盗推为帅,时江湖方艰食,饥民及汰去之兵多附之,遂至数万。
三月戊子 下戒饬诏
- 诏曰:“朕临御以来,仰遵累朝恭俭之规,菲食卑宫,躬行以移风俗,而志勤道远,观感未孚,况奸幸㺯权,故相同恶,上下交利,贿赂公行,监司郡守,并相仿效,贪婪无厌,狼籍已甚。朕方厉精更始,申加训饬,以儆有位,继自今各务精白一心,以承至意,其有縁公济私,尚为故态,必罚无赦,尚其戒哉!”
复秦桧王爵赠谥
- 以复议讲和故也。
辛邜 诏枭韩侂胄首于两淮
- 前二日,王柟自军前再还行在,议以韩侂胄函首易淮陜侵地,翌日,诏侍从及两省、台諌赴都堂详议,限一日闻奏,于是议者皆言和议重事,待此而决,则奸凶已毙之首,又何足惜。是日,有旨,依奏,遂诏临安府,遣东南第三副将尹明斵侂胄棺,取其首送江淮制置大使司。壬辰,降黄榜于临安府、两淮、荆襄、四川晓谕。癸巳,宰执咨目谕诸路安抚制置司以函首事。
- 《续资治通鉴》议曰:庶人之仇释,记礼者犹可尽五世,矧有天下者乎?齐襄复九世之仇,春秋大之。我宋之于金,不共戴天之仇也,侂胄无谋浪战,固可罪矣。乃至于函首乞和,何也?当时太学诸生之诗曰:“晁错既诛终叛汉,于期已入竟亡燕”。此但以利害言耳,盖未尝以名义言也。譬如人家子孙,其祖父为人所杀,其田宅为人所吞,有一狂仆佐之复仇,谋疏计浅,迄不能遂,乃归罪此仆,还之仇人,使之甘心焉,可乎哉?[1]
丁酉 谢奕使虏
- 以起居郎充通谢使。
汰镇淮军
- 始,淮南两漕司,招辑边民,号镇淮军,多至十馀万人,日给钱米,悉视效用,所费甚广,既不黥涅,漫无綂纪,久之,廪给不继,公肆剽劫。嘉定改元,邱崈复为江淮大使,朝廷虑镇淮或生它变,遣宗正丞常禇叔度奉使措置,且就令商度,崈乃先随雄淮所屯,分隶逐州守臣节制,寻奏以淮东人数少,令帅漕任责㨂汰,除愿归农外,仅存八千馀人,刺其半,充效用以补镇江大军及武锋军阙额。淮西人颇众,合六万馀人,乃委制司属官陈师文,同漕臣张颕拣刺二万六千馀人,充御前定武军,分为六军,各置统制,自是月省钱二十八万缗、米三万四千馀石。而定武亦成军伍,淮西颇赖其力焉。此事不得其月日,姑附于此
是春皇子垍生
- 闰四月癸未,薨,追封肃王,谥曰冲靖。
- 先是,诏吏部、太常寺讨论赠官典故。吏部引《国朝会要》元丰四年郓王倜、政和三年汉王椿故事,赠太师、尚书令,追封肃王。倪思时以礼部尚书兼给事中,引治平二年王珪等议,皇子以师傅名官,于义未安,乞止赠尚书令,诏从之。
- 李心传曰:吏部、太常固失之,而倪正父所奏,亦未尽也。乾道中,省三省长官,易以左右丞相,则所谓尚书令者,盖无此名矣。乾道三年,孝宗少子恪,赠淮康军节度使、开府仪同三司,追封邵王,此近事,且最为得体,而议礼者皆不及之,盖弗深考耳。三年十一月,皇子复有维垣之赠,给事邹应龙言子为父师,于理不顺,然前是诸皇子或已赠太师矣。应龙俄以亲老求去,遂除次对,守泉州云。
利州兵老小喧哄
- 关外诸军月粮,有支正色者,有支估钱者。是月,王喜为沔州都统制,以籴贵粮乏,下令正色米每石以二斗坐仓,于是总领所乃优润估钱予之,谓如支天字厫,则按旧籍,収籴之时,每石六引即于上加搭二分作七引,以二分为优润,其实市直乃十馀千,一斛之钱,仅能籴其半。利州军士方出戍,其家属在营者皆怒。二月七日,南仓当支粮,未及毕,众共诉于统领官,王兴祖曰:“汝自见总领白之。”于是突入总领所近千人,总领陈咸方谒客未还,其属官皆遁去,无与酬应者,众益忿,适总领所修廨舎,众共取椽桷数百执之,其一人陞厅事,取更鼔击之,遂径趋宅堂,咸之家人悉登城以去,匿会节楼,众又逐之,有茶酒卒以瓦石自上掷伤数十人,众乃止,咸闻变,渡江入西仓,兴祖随往白之,然后入城弹压,众始散去,宣抚司闻之,遣沔州中军统制官朱邦宁来究其事,既而以其方出戍,不敢治,但诛撃鼓者一人,又有墁匠一人,导之以入于寝所,得其刀与一屦,亦斩之,王喜素爱兴祖,故但降为队将,寻以招成州乱兵,复故职,事闻朝廷,为降诏戒谕诸军。
夏四月丙辰 诏科别群臣奏䟽
- 诏后省科别可行者以闻。
赠彭龟年职名
- 宝谟阁直学士。
落李沐宝谟阁学士
戊午 真徳秀论和议
- 徳秀时为太学博士,上书曰:“窃惟权臣用事,妄开兵端,南北生灵,均被其毒,陛下为之旰食焦劳者,二年于兹矣。天启睿谋,迄殄元恶,寻盟继好,休息有期,岂非天下之福哉!而臣区区愚虑,窃谓为国者,当示人以难犯之意,不可示人以易窥之形。昔春秋时,晋师入齐,齐使国佐求盟于晋,其势亟矣,一闻‘齐之封内,尽东其畞’之言,虽偾军之馀,不肯茍从以纾一旦之祸,盖敌国之相与,有以折其谋,则为和也易,有以启其嫚,则为和也难。况敌人变诈百出[2],又非可以中国常理待之。侧闻日者小行人之遣也,虏人欲多岁币之数,而吾亦曰可增,虏人欲得奸人之首,而吾亦曰可与,至于往来之称谓、犒军之金帛、根括归朝流徙之民,承命惟谨,曽无留难。窃揆谋国之意,不过以乐天保民为心,幸和好之亟就耳,独不思虏人得以闻吾之情,而滋嫚我之意乎?虽然,此既往之咎耳,所以图制方来者,犹可谨其初也。盖古者,敌国通和,有飬其力以待可为之机者,越之事吴是也;有听命于敌,以图茍安之计者,六国之事秦是也。今日之寻盟于虏,臣不知姑欲飬其事力,而待可为之机乎?抑将听命于敌,而图茍安之计乎?勾践之行,成于吴也,盖忍耻以志仇雠之复,而非倚和以自固也,是以二十年间,蚤朝晏罢,卧薪尝胆,未尝一日忘会稽之耻,故虽诎辱一时,迄能伸其志于异日。若夫六国则不然,其求和于秦也,盖委国以为仇雠之役,而非用权以求济也,故朝割地以赂秦,则暮弃谋臣之言,夕遣质以入秦,则旦绝邻国之援,撤防弛备,冀秦之矜己而不加兵,奚异委肉虎狼而幸其弗食也!夫是以六国之地卒归于秦,岂秦之力能亡是六国哉?六国实自亡耳。今日而知是,则当以越之事为法,而以六国之事为戒可也。抑臣闻之善谋者,不观敌人之动静而观吾政之修否,元祐初,用司马光为相,尽更王安石弊法,契丹闻之,以勿生事戒其边吏,今日号为更化矣,而虏之桀骜亡异前日,毋亦我之所为,尚有可思者乎?故臣妄论今日之事,必吾无以取轻于敌而后和可成,必有以深服其心而后和可固。臣观昨者窜殛柄臣之始,不惟四方万里咸服英断,而敌国亦竦然易视矣。诚使刚健不息之诚,愈笃于初,振厉有为之志,益加于旧,则国势日强,虏自退听;奈何朝纲方整,而纷紊之渐已萌,政事方修,而懈弛之形已露,正人虽进,志未获伸,言路虽开,忠罕见用,我之更化者仅如此,其能使敌情之畏服哉?况夫彼之待我者,方骄我之恃和者太重,一介行李,曽未越境,而动色相庆,若无事然,臣恐盟好既成,志气愈惰,宴安鸩毒之祸作,浮淫冗蠧之事兴,彼方资吾岁赂以厚其力,乘吾不备以长其谋,加之数年,声势寖盛,然后发难从之请,挑必争之端,而吾徬徨四顾,将无以应之,此长虑远识之士所为寒心者也!臣愿陛下以通和讲好为权宜,以修徳行政为实务,君臣之间,朝夕儆戒于敌情之难保,祸乱之无日,蒐讨军实,申儆边防,凛然若敌师之将至,如是而国势不张,外虞不弭者,未之有也。”
闰四月壬申 雨雹
旱
- 癸未,诏大理、三衙、临安府及诸路阙雨州县,决系囚,释杖以下。辛卯,祷于天地、宗庙、社稷。癸巳,减常膳。乙未,蠲两浙阙雨州县贫民逋赋,复命大理、三衙、临安府、两浙州县决系囚。丙申,幸太乙宫、明庆寺祷雨。
甲申 诏皇太子侍立朝殿
- 诏曰:“朕更化厉精,祇若古训,为万世长䇿,先图其大者。皇太子温文粹美,学问夙成,欲使与闻国论,通练事㡬,以增茂储徳,二三大臣,各兼师傅宾僚,用伸羽翼之𦔳,其相与叶心辅导,成朕爱子之义,以绵我家无疆之庆,是惟休哉!自今每遇视事,可令皇太子侍立,宰执赴资善堂会议。”
- 乙酉,钱象祖兼太子太傅;卫泾、雷孝友、林大中,并兼太子宾客。
- 是月丁亥,皇太子出居东宫。
丁酉诏求言
- 旱故也。诏曰:“朕惟祖宗传序之重,祗惧靡遑,而自去岁以来,蝗蝻为灾,冬既无雪,春又不雨,夏且半矣,祈禬不应,天灾流行,固亦有之。在于今兹,关系实重,边鄙甫定,流徙未复,漕运不至,米价日增,茍失岁事,何以保邦?《传》不云乎,屋漏在上,知之在下,其播告中外,凡朕躬不逮,朝政阙失,田里愁叹,军民疾苦,尽言无𨼆。朕将采而用之,无小无大,惟既乃心,称朕意焉。”
五月辛酉 亲试举人
- 赐礼部奏名进士郑自成等四百二十有六人及第出身有差。
甲子 太白经天
蝗
- 乙丑,减常膳。丁卯,诏侍从、台諌条上阙政,监司、守令条上民间利害以闻。六月乙酉,祷于天地、社稷。七月壬戍,诏三省条上宽恤未尽之事。八月戊辰,出丰储仓米赈贫民。
六月庚午 金人归大散关
辛未归濠州
- 又归隔芽关。
乙亥 卫泾罢
- 行御史中丞章䟽也。
甲申 林大中薨
- 以签书枢密事,薨于位。
丙戍 诏举边守
- 诏侍从、两省、台諌举沿边守臣。
辛邜 史弥远兼参知政事
秋七月辛丑 赐吕祖泰官
- 先是祖泰以上书忤韩侂胄,配钦州牢城,至是改正过名,特补上州文学。寻改授廸功郎、监潭州南岳庙。
癸丑 邱崈同知枢密院事
甲寅许奕归自虏庭 :以通谢使回,是日入国门。
八月辛未 邱崈薨
- 于江阴之里第。
甲戌 议楮币
- 侍从、台諌、两省详议会子折阅利害。
- 自曽从龙为版书,欲急见理财之效,始与提领会子库官陈弥祚共议,依川钱引例,立界,每界一千万缗,两界相㳫,行之久矣。其后每界増为千八百万缗,至第七界,又増为二千三百二十三万缗。开禧用兵,又依四川例,亦以三界通行,而第十三界累增至四千七百五十八万九百馀缗,民间折阅滋甚。
辛巳 娄机同知枢密院事;楼钥签书枢密院事
丙戌 诏考订民间利害
- 诏礼部侍郎许奕、起居舎人曽从龙,考订监司、守令所条民间利害,择可行者以闻,其未条上者,趣之。
甲午 赈江淮流民
- 出米二十万石,赈粜,寻又出安边所钱一百万缗,命江淮制置大使司籴米赈饥民。
九月己未 和议成
- 先是金虏遣谕成使完颜侃、乔宇来。辛丑,入见。至是,以和议成,谕天下。
乙丑 大风
降徳音
- 于㳂边诸州。
是秋背嵬军谋为变不克
- 沔州背嵬军,谋以九月二十八日安资政生祠落成之日举事,已结连剑、利诸军矣。前一夕,安公家人梦厅事下有坐甲者数百,是日,安公心忽动,俄有告变者,捕为首八人,诛之,隆庆府后军统制官张林知其谋,命宪臣宋正仲鞫实,狱成,当死,诏以其有诛叛之劳,夺防御使,除名,岭南羁管云。
冬十月丙子 钱象祖为左丞相;史弥远为右丞相;雷孝友知枢密院事、兼参知政事;娄机参知政事;楼钥同知枢密院事
己卯 褒录庆元上书杨宏中等六人
- 宏中、徐范、张衟各循一资;周端朝、林仲麟各免文觧;蒋传已亡,诏以束帛赐其家。
辛巳 加配蔡琏
- 吏部尚书、兼翰林学士楼钥等状:“看详到朝散郎、监都进奏院赵崇宪等奏,乞辨雪父汝愚䜛诬等事一疏,内直省官蔡琏最为可诛。方汝愚与彦逾谋,逹意于郭杲,是时蔡琏从旁密听,本欲漏泄,㡬害大事,在法当诛,正以危疑之时,不欲尽行,姑从决配,以从轻典,后乃自配所逃入都城,投匦诬告,㡬致兴罗织之狱,䧟害忠良,当时全台曽入章疏,于是彭龟年追三官,勒停,曽三聘追两官,蔡琏诬罔,尤不可恕,欲乞朝廷将蔡琏坐以逃入都城之罪,更与加配。”奉圣旨:依看详到施行,照得蔡琏于绍熙五年八月内,准指挥,特决脊杖二十,刺面,配千里外抚州牢城収管,于庆元五年二月内,放,逐便,于嘉定元年四月内,与降等,比换进武副尉。吏部供到蔡琏,因磨勘,见转承信郎、监江阴军江阴县令节犒赏酒库。奉圣旨,蔡琏追毁出身文字,除名勒停,加配赣州牢城。
十一月戊戌 四川収兊九十界钱引
- 先是四川钱引,以二年为界,每界书放之数,止于一百二十五万。崇宁后,陜西边事起,泛印増多,而引法坏。大观间尽罢之,仍诏以天圣书放之数为凖。建炎初,张魏公浚出使,复以便冝增印,自后因仍不已。至嘉㤗末,两界书放凡五千三百馀万缗,通三界所书放,视天圣祖额,至六十四倍。嘉定初,每缗止直鐡钱四百已下,议者患之,总领财赋陈咸乃与僚属议出库筦金银、度牒,与民収回半界,金每両直六十缗,银每两六缗,二百度牒,每道一千二百缗,度库筦所藏,可直一千三百万,议论凡数月。至是,忽行下诸州,听民间以旧引输官课及赴利州市金银,期以岁终,官司毋得受,榜出,民间大惊。先是,总领所岁受诸州县金银,例多亏下,其补亏之数,乃以钱引折纳,另项収支,而库筦金银亏下如故,民间颇知其事,又四川诸州去总领所,远者至千数百里,而期限已迫,往来或不及,且受给之际,吏縁为奸,折阅已甚,于是单丁弱客皆不敢行,一引之直,仅售百钱,咨嗟怨泣,其声载道,后旬日,制置使吴猎知之,乃掲榜,除収兊一千三百万引外,其馀三界依旧通行使用,又檄总领所分取金银,就成都置场収兊旧引,民心稍定。时宣抚司方与总领所比,故移书东南,以为猎沮坏其事,论者亦但谓钱币専属计台,制司无所预,繇是不直吴猎云。
庚子四川初行当五钱 〈【案《本纪》四川行当五钱在十二月庚午】〉
- 时陈咸总领财赋,患四川钱引増多,乃即利州铸大钱以权其弊。三年夏,制置大使司欲尽旧引,乃又铸于卭州焉。利州绍兴监钱,以“圣宋重宝”为文,其背铸“利一”二字,又篆“五”字。卭州恵民监钱,以“嘉定重宝”四字为文,其背铸“西贰”二字,又篆“五”字。两监共铸三十万贯,其料例并同,当三钱,时议者恐其利厚,盗铸者多,而总领所方患引直之低,则曰:“纵有盗铸,钱轻则引重,是吾欲也。”方钱之未行也,眉人有里居待次者,又欲创一监于眉州,论者以为丹棱虽产鐡,岁额不多,而本郡又无薪炭,眉山之人亦以为不便,上下骚然,数月乃罢,由是止铸于利、卭二监焉。
戊午 史弥远去位
- 丁母丧也。癸亥,皇太子请赐弥远第于行在,令就第持服,许之。弥远辞第,亦许之。明年二月壬辰,遣内侍趣弥远还行在,赐第。
乙丑 李大用谋为变,不克
- 大用,利州忠义人也。初大用与其徒结集屯驻,诸军欲以其日举事,先纵火焚仓库,然后杀总领,劫掠财赋,又杀转运判官及两统制,据城为变,部分已定,其徒赵吉惧事不济,诣总领陈咸,告之,捕得大用,十二月戊辰也。即教场杖杀之,其徒死者八人,赏吉钱千缗,送蓬州飬老,吉行至葭萌县,大用之党追杀之,裂其尸,弃之于道,取其钱而去。
- 始大用之谋变,家子钦时为总领所主管文字,前一夕,本所干办公事杨君玉来见,坐定,屏人,探囊中一头巾示子钦,曰:“军中有人谋变,以此为号,知之否?”子钦问:“如何?”曰:“以巾带结于頥下者无患,不然必不免。”子钦笑曰:“安有是事?”索酒饮之,令去,翌日,子钦以语节制军马侯頥,頥亦未信,子钦曰:“虽然,不可不备。苐令人密察之,勿张皇也。”頥乃遣左右亲信者物色其事,会大用亦疑事泄,乃诣总领所自陈,总领陈咸诘之,大用曰:“某河池人,始破产万缗从军,程宣抚授以忠义统领官,意谓功名可以立致,不意朝廷罢军汰遣,某軰某仅得支犒二十缗,欲归则无家,欲留则无食,自度不免一死,计出无聊,乃至于是。”咸复问:“汝将何为?”曰:“欲杀监司守将,上闭潭毒岭,下闭剑门关,自立为利王,姑逭岁月耳。”咸不俟其言毕,命引之退,及对吏,自通所结连之士,北自三泉,南抵绵剑,其数甚众,咸命杖杀之,不敢竟也。子钦尝见具狱,宜得其详。子钦又言宣抚司初令川路造面碁子,至军前,不果用,遣戍卒负之以归,卒多盗食者,总领所命以豁见粮,士汹汹,且为变,子钦以白咸,尽捐之,乃止,事在开禧三年六月。
丙寅 钱象祖罢 〈【案《本纪》钱象祖罢在戊辰】〉
- 以观文殿大学士、判福州,行监察御史章疏也。
贬李沐
- 再夺三官,信州居住。
己卯 黎州蛮蓄卜寇边
- 沉黎自庆元乙卯以后,无边事者且十年,至是,弥羌蓄卜忽自恶水渡河入寇,破州之碉子寨,边事自是再起。先是,蓄卜之弟闷巴至三冲,为人所杀,部将赵鼎、总辖官魏大受惧生事,胁寨之土丁,以骨价钱三千三百引偿之,时绍熙五年也。有白水村者,青羌往来渡头也,其民旧与青羌交通,庆元元年,郡徙之安静寨,青羌不以为便,迄还之白水,时开禧已二年矣。既而蓄卜又言大受尝以袍印许之而不获,欲与青羌偕往卭部川〈【案《宋史》作卭部州】〉,假道女儿城以入寇,寨言于州,乞以财帛遗都王,毋令假道,守臣杨伯昌从之〈【案《宋史》守臣杨子谟以赀遗其都王,毋俾假道】〉,开禧三年二月六日壬子也。今年秋,蓄卜遂以兵至三村,总辖官董忠显连告急,伯昌命严兵待之,俄伯昌召去,朝奉郎赵公㡯代为守,闻羌人且至,遣禁兵八十偕土丁往拒之,兵至𦭘坪,而蓄卜已渡河,军丁迎敌,不胜,庚辰,攻茒坪,寨官军射退之,遂掠三松、蚕砂、横山、三增、白羊诸村,杀人民、掠财货,蓄卜又进据茹山,而安静、艮溪、茒坪、谷堆诸寨,皆为所隔,公㡯亟遣西兵正将党焘〈【案《宋史》作党夀】〉以所部七十人及土丁,俱往䇿应,焘轻敌径进,癸未,战于茹山,官军失利,义勇队官二人战没,西兵死者四十人、土丁六人,郡又尽调西兵、禁兵之未发者,命兴化府后军统领王光世将之以行,是日,羌人自茒坪寨下,以皮船载生兵渡河,寨官李茂引兵至河际射之,一舟八人俱溺,光世以羌人势盛,惮之,留屯三冲,不敢进,羌人焚掠既尽,戊子,渡河南归,光世乃伪走捷旗,称会合兵丁赶逐羌贼,道路已通,时并河诸村生业,既无遗矣。制置使吴猎才闻之,庚寅,遣义勇军统领张师古以所部二百人赴州捍御,师古至,则屯三冲,而光世进屯安静寨,时边报不一,而在城之兵,调发既尽,乃募强壮三百人,号曰敢勇,俾往边头应援,命军事推官程伯雄充军正,统之以行。伯雄,丹棱人也。茒坪寨与邛部川、女儿城,隔河为境,伯昌之在黎也,蛮地饥荒,女儿城崔太者,有请伯昌,岁以米十五斛赡之,公㡯至州,靳而不予,女儿城蛮因以借口,乃借蓄卜路,使之入寇,既而诸司闻其事,复命予米如故,然无及矣。
是岁置提领拘榷安边钱物所 〈【案《本纪》在闰四月辛未,又《黄畴若传》拘榷作拘催】〉
- 时甫废国用司,而侂胄及诸阉、省吏之家,赀财皆已簿录,黄畴若为殿中侍御史,请创此名,遂命与户部侍郎沈诜同领其事,即御史台置局,又以宰属一员同领,仍许畴若不拘常例到堂,畴若等请卿监一员提领安边库,朝士二员为拘榷官,仍掲榜募人言拘榷事,许之。其后,会其入,岁得七十万缗,専充金人所增岁币,其田宅契劵皆蔵之御史台库,命台官一员典领,局罢,畴若已下皆进官。
金主璟卒,允济立
- 璟以淳熙十六年立,在位二十年,无子,而雍之诸子惟允济在,故立之。雍,即葛王褎也,淳熙元年更名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