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溪文集 (四库全书本)/卷16

卷十五 两溪文集 卷十六 卷十七

  钦定四库全书
  两谿文集卷十六
  明 刘球 撰
  
  与临清彭广文书
  君子之所资于友者为其能规已过而进之于寡过之地盖不在乎酒食之接殷勤钱帛之相交易势位之相附倚也故得其友则迷者可以觉其悟薄者可以敦其厚友之助于人不浅矣然知已之遇也为难遇知已而欲同出处无进退远近之分异也尤难仆所与荐于乡者百九十五人惟足下一人最知己䇿于庭者二百人惟万君资中一人最知己以四百人之相接而知己之称最者不过一二三人遇知己之难也信矣况足下与资中履仕途蒙禄赐擅华誉举先于仆而学宏于仆犹未足较论近者仆之去故乡也幸与足下并舟而来意得早夜会语以求去其过矣不谓中道相失竟乖隔以迄于今不及见及抵京遇资中辱与同舍而居同携持以出入甚懽甚狎意必能去其过矣又不谓其有南京大理之迁是岂吾三人所欲相弃远哉盖必有莫之为而为之也为知已而欲无进退远近之分异尚可得乎然而规过之望又不可以进退远近之分异而自息也仆居此内无茂德殊行竒能卓见以为人所重外无美容貎辩言语以骇人之观听次无乡曲之誉以致人之慕望又不善委曲迁就趋走承顺以悦人之颜面固不待加之官授之职已自知其无可好于人无能有为于世矣然犹有望于知己者之能指其过而教导之使不获戾于当时不见弃绝于先生长者是诚愚心日夜所切切也惟足下居临清去京师为不远凡仆之所为或妄言有所不经行有所不洁皆不越旬已闻于足下之耳矣幸悉是教庶几知而改之以无负平昔之知己也故因资中便敬致意左右愿详采焉
  与学士李先生书
  奉违数月缅想展墓之馀动有礼则使乡里后进见德而聆规皆竞于进善耻于为非移其习俗之不美以复为美必自先生今日之归始也夫何幸哉虽然主上之眷念有在大夫士之瞻恋未已入京之装不可不蚤趣也少师东里先生请老不允亦有展墓之命为球言其抵家必得与先生相见球故不敢不达其归也有中使与偕量必速行先生造焉诚不宜缓倘并舟而北尤为球所乐闻而深愿也奉教有期不敢多布乞照亮不宣
  唁伍司训下第书
  仆北来路闻足下赴春试得次选乞俟后试不获命将职教于外遂置百思为一念之甚有所不喜及抵京适足下有桂之往时仆人事生疏又遭䜛毁之口后先摧沮以不得从容笑论丰厚饩赠而心小有所喜足下既去仆亦人事稍通䜛毁之口稍减复为𡦦念而远图之则大有所可喜其不喜者以足下自龆冠绩学邑庠又退而潜习之家进而博求之胄监历年久更师说不为不多藏之膺腑也充实施之翰䇿也汹涌而铿鍧得进士宜如指掌拾芥乃仅列其次于足下之才诚有所枉志诚有所孤矣且使后之学者得借口曰取进士不在乎学之高也有命也不然则学如某何故竟不得耶必将生其慕外侥幸之心故甚为之不喜也其小喜者以桂僻在山谷间其子弟学不经于师也久矣以足下往任其教举吾礼义之说以移易其暴慢鄙诈之气使知读书以穷理为文以取仕正犹饥之得食渴之得饮亦可以行其志下其惠矣况其地与吾郡邻可通其往来之道以诱其乡之子弟使益向学慕问则交有所成是亦有可喜也其大喜者见今世由教官有学识超迁为大夫为朝士者累累有之其与仆同上春官而得教职后复擢内任已领告身归荣其父母者亦自不少而仆犹未脱迹铨司徒循资格日逐逐乎人之后是虽自缘家累蹉跌于进亦终不如彼擅声之敏也向使足下得进士快所欲而归则或满其志怠其学而名不足拟于教官也必然矣茍志不满学不怠亦家大于仆累多于仆安知不如仆之得第十年犹未有一职之居哉今既不为进士而为教官则志必奋于成学必勇于进又无家累以相及仆知朝士大夫之位有待其来为甚速或者司人物之进退于冥冥中者欲相足下之早达且使后进之人知大官高位不但进士可为也教官有学亦可为也其为喜也不亦大乎虽然窒欲者固学之防闲也澡行者収名之囮饵也足下幸毋以为居位徼邑尊为人师而欲可纵行可污以荒于学以𮥠其名使好称人之善显人之能者论列有所不敢及此又仆之所愿望焉近同好中多谓足下自失意来遂不崇于交接仆虽未睹其状然居今之世交接有不至则不但善能无由彰且群毁众恶皆将归之足下慎毋效彼龌龊之徒甘受人毁恶而不辞也仆恃亲且旧故敢言之恕其狂直幸甚
  与王断士书
  仆不奉教命之日虽久然闻南藩贵人自国公以下皆能礼贤其以学高政优尤为其所礼者莫执事若仆固有以知执事虽越在千万里外必常恃此坦怀自得忘其覉旅之思下其抑郁不平之气以肆志于诗书文字间矣已而连辱赐诗复有诗赐诸后进皆句法清新思味深长卓然欲追古作仆益知执事适意于滇地之山川景物其乐殆不减于京师虽然殊方之乐岂足久淹执事之迹耶盖执事未去京师时贤名虽闻于下犹未盛达于上也自南迁以来昔之居下位好臧否人者多跻显官颇能持公论畏清议不茍徇时好使其不举贤则已举则必先执事盖其人未得志时每与仆论执事之贤必甚怜其远掷而痛恨当道者不一引手以挽而回之岂其身当其任乃不急于矫彼之非以践彼之言耶顾仆之力虽不足伸执事之抑然知执事之抑不日当伸者卜于知己之居当道也昔王阳结绶贡禹弹冠谊固当然执事亦岂得久安于殊方哉迁迹量有期尚为时自重
  奉侍御胡先生书
  球不执经席下十年而违言面又四年其间先生道德之光事业之茂恩遇之隆与球之沉踪晦迹俱不及言惟遁游所遗文未有集不可以不凟先生之听挂先生之怀也窃惟文章之名世已难文章之垂世尤难其始也蒐猎于诗书牢笼于心腑役用其精魄敷张之翰䇿莫不欲高轧一代之雄卓为万世之冠然工者恒寡腐者恒多粹者难求疵者尽是卒不能皆好于人皆流于时故曰名世难也辞既工而不腐矣理皆粹而靡疵矣浩瀚乎编简之穰洋溢乎耳目之广然缵述之于内无贤子孙流传发达之于外无其徒与良知己则其光微响寂将覆瓿之是用与死骨而俱化故曰垂世难也然则名世之责在已垂世之托在人在已者可自致托于人则有得焉不得焉今裒括遁游之文与诗不下五百馀首似多工而粹可好于人而流于世则名世之责固自致矣惜其家无有人能缵述之为之徒者又未知所好以不能流传而发达之有知所好欲流传发达之如球者又学不明于已词不达于外名不重于人无足受其垂世之托若学明足以定去取词达足以发隐微名重足以息是非且见礼于遁游也甚厚而德于遁游也素深通邑中莫先生与侍读李先生若则其垂世之托非二先生是赖而谁赖昔文中子上䇿隋文皇朝不报去立言开教河汾间至今名显天下世谓由房魏诸人官显在朝有以张大之不知房魏辈皆出其门欤抑但取其道私淑艾者欤将特相知同好而后人遂假借之以取重欤然能以文中显一也迹遁游之文与其教诲人者虽未知其能文中否然清洁其行屡徴而不赴屡试而不仕比文中之不得志而后隐亦有间矣况相知在朝亦不减文中然世无其人已五更岁而易名之法犹未议于私识葬之文犹未入于石二先生皆宜图之庶后来者知先进人于所交游不以存没而厚薄其情则不胜幸甚
  与刘修撰书
  往年足下官内禁多闲暇之日仆方历职礼部欲常会晤以论学讲道不可得今幸获内迁亦颇无事使足下尚留京得时相往还则其为乐何如也足下乃先引去顾当时同游在京者惟仆一人其无聊赖殆甚于初每退食燕处遇美风日未尝不为足下翘首而南望不知足下置身田里养有寿亲诲有能子传业有其徒无适不安亦复有心于辇毂之下尚怀其未归之人否仆数言之当道欲致足下来京一相见而愿不可遂然足下昔与共事如曹员外邢侍御者近复有命预内事而不辍外政又各举其一子在官习所业意此事复举则足下当不得久逸林下仆之所以悬悬于足下者亦或有可卜之期也贤郎才思妙不可当约以规矩古人之地不难到幸加勉焉馀不能悉
  慰万侍御丧母书
  承谕球以哭令先安人讣痛不能堪已解任归使人为之戚然悲以慨至谓无复有意人世则球以资中之哀为已甚矣茍不有以宽之亦何足以称知己耶宽资中之哀而不取其平昔所哀有过于资中者以譬之未见其能宽之也球与资中生同年第进士又同年欲寿其亲之心未尝不同也然球得乡举之明年先母见弃后十年以进士被召即途先君讣至及官于朝荷上推恩褒封其亲二大人已不得生被荣命徒增哀感而已如资中由史官三转其职至御史二亲皆目睹其荣而身荷褒封之命又得请归奉卮酒上寿以极其欢所谓荣父母于生前者球不能及资中之万一资中今日之哀以后于球二十五年以球之不得尽孝其亲方之资中不啻秦越相远资中于此亦可少自宽矣况尊府署正公在堂又岂可为哀痛以伤其怀耶球故以资中所谓无意人世为已甚也传曰毁不灭性又曰无以死伤生自古仁人孝子丧亲而不敢为已甚之哀也久矣资中又岂得不以此自宽耶途修冻阻他物不能远致聊奉俸米在原贯半月之给以充赙惟亮而纳之幸甚
  慰欧阳佥事书
  仆窃谓足下居得肆于文学出得美其政事略无内顾之忧者以寿母令兄综理其家有馀裕也向别未几闻于临清道中哭寿母讣又哭令兄讣二尊长连相弃背不憗遗哀恸之情能不切于中乎仆亦不能不为知己伤怀失色也虽然足下尝为朝廷所选往督河南诸郡县子弟进业德望在士大夫间不为不重向用之期殆不可涯襄事之下宜损忧思颇事著作庶他日复即官政得有所持以惠于人昔朱文公家礼一书多成于丧次古之大贤不忍过为毁伤以废其业于此亦可验矣足下岂得以哀戚之故久弃简札耶仆尝以此为周侍读劝矣今又以劝足下二公郡中贤者其志素期于古故敢及此在他人则非所预也冀亮察之
  慰罗侍御丧母书
  仆与足下别七年相越千万里起居不通问者自别去迄今及闻先夫人遐逝心惕然以动容色改然而无欢矧为之子者哉然终天之痛固情难免灭性之戒尤礼所严足下诚宜以是自宽也且孝如足下荣养以逮于生前宠赠必随其身后于亲复何憾焉视仆之累进累退欲显其亲而未能者已远其视庸众人之倏生忽没莫知以其亲显者为尤远足下又可不以此自宽哉故因舍弟来布此愚恳幸赐察不宣
  与李检讨书
  去月末本院请召足下赖世隆江渊何瑄厐珙五人还职命已俞允拟移文令各驰驿赴京更不遣人相促俾得与家眷俱行亦甚便也然语有之君命召不俟驾行矣是趋召命于理宜急足下岂可少迟行色以自越于礼耶昔者足下既去官后而勤慎介直之名盛彻于先生长者之耳先生长者皆惜其去而势不得遽还之然欲还之之意藏诸心发诸口再历暑寒始有今日之命kao则是命之下自足下一人以及其馀也足下又可不早趋官以副斯文颙望耶且仆与足下别来聪明浸损志虑浸衰平昔心知道契之人不遂云亡即复散去人事如此往往伤怀故每旦造朝视职之外辄闭门高坐足迹稀所往言论稀所发每日引领以图颜面之接暌离之慰衷曲之布未有甚于足下者足下亦不可不为之速来也甫及凉秋即令男钺引骑都门以相待切不可更后是期数遣书取舍侄辈来倘得附骥尤为至愿郡学古今科贡题名碑冀各打一通并录彭进士士竒所撰忠节传及诸世族谱所载名贤事迹并携至此以备采摭幸勿忘之馀待面悉不宣
  与刘惟恭书
  古所谓重同年者非但重其年之同也重其志同业同与其进身之阶同也矧仆与足下其生也同郡其学也同经其既第而来荣于乡也同荷恩旨岂直同志同业同其进身之阶而已是盖同年中相知宜甚密者也然而地不百里而足迹不一履其庭别已有年而声闻不一接于耳何同年而不相接如此其疏哉惟足下出得地而居当途有贤士大夫以相交游其讲论足以广其学识其推拔足以隆其声称此同年中之特达者也仆滞迹一乡为贤士大夫所弃外口欲言而无可语者以发志有惑而无相知者以解此同年中之无聊者自其无聊而望其特达故虽相知之甚密而相接之甚疏然徴命已下足下与仆例应赴召京师听选用若不谓其无聊俾得同载以往同旅以游则同年之好情虽不得尽之于乡又岂不得尽之于官哉故因家兄来聊此以润行色希加察之是幸
  与刘宪伟书
  人自应试来者皆诵足下之文必在高选不意竟黜落于主司之不明凡相知莫不以为惜足下自处能无不平于中哉虽然人之困厄摧败乃其进学修业之基也故易于困之象曰困君子以致命遂志则君子之得天命而成已志以大有声于时皆由困以发其愤増益其所未至未可以幸而得也是以昌黎连蹇卒为儒宗梁灏垂白乃为选首此皆伸于久屈之中捷于屡败之后况今吴节亦三试不偶而后解魁归焉使其列于前榜又何能魁于今科哉则足下今日之小失意又安知不为他日大得意开先欤愿勿以介怀即弃置家事归学肄业以为斯文主路璧入学惟足下是赖幸即置之班末勿使有货力者夺其所馀待面悉不具
  与桂广文书
  古今人莫不慎其所出出得地则道光而誉流出不得地则能多亦望下尝观之通馗大市材百美矣货百奇矣然鬻不在名工之家衒不在巨贾之肆人亦贱之弗价也虽有垅断焉而弗睨也物之重轻且系其所出地之得失况经生学士将售其素蕴于国家可不择其出身之地于䆳文长德之门以取重于当时哉惟先生溯往哲之渊源耸群儒之山斗兹岁大比挟材美而角出门下者云合雷鸣固不借一外之人以夸多四方然有抱所能欲借其门而出如刘生文者宜可与其进焉生之家世业儒在洪武间有名履节者举进士科擢侍御史迁交趾南以殁生即其遗孤子也自髫齓时収育教娶于其父执友今李翰林时勉先生长而能自世其事业所谓生忧患者也故其于志奋于学敏于行不污于交际略无乖伪而亦慎择所与若于文则未敢必其能第是科与否然以方前所第士亦或有可几及者惟不获由先生之门以出故曰悯悯焉若材之待鬻于名工若货之希售于巨贾而愿弗自遂焉球与相知素且尝受教于先生故敢以其名进若不塞其向上之心遂収录以上之明有司也惟命若犹以为外而外之亦惟命谨俟一言以进退之幸加察焉
  与胡医士书
  仆居京师十二年于布衣中得君子交者惟足下一人焉然前十一年知足下者以其不汲汲于名不营营于利不妄易其行与言有儒者风而已至今年因长儿之病又有以知足下医学之良焉方其病势之张也或以为宜汗汗则体之烦者静而病自外散或以为当下下则腹之满者宽而病自内消惟足下以为病在表里之间非下与汗所能愈必以温中之药和解之而后可不然则愈不愈未可知仆以为然已而果效非良于医者能之乎仆尝以为医之药人病也自有其理理之得者无不效其不效者理之失也世之良为医者惟理是究而庸者往往昧焉与之反故于病不能无安危之分岂惟医哉用武亦然沛公顺乎人情而项羽逆之其成败所以异也治水亦然禹因其性以导之而崇伯堙之其通塞所以异也理天下国家亦然尧舜文武行其所无事而秦政乃为苛法以扰之其治乱所以异也足下于医其足为用武之沛公治水之禹理天下国家之尧舜文武乎不然何所施辄效而众医不能及耶不腆仪物聊致谢臆幸勿讶其菲𬨎而见郤也直禁中有暇乞时过临示以调养之方幸甚
  与胡显融书
  昨于东阁睹江西乡贡录有显融名而不知其为谁俄而周侍读先生指曰此即高徒忱更名也予遂不胜其喜所喜者岂徒以主司所选能不遗落尝从予游之士哉盖以足下不接予之论议十有二年矣其以族大家富外为势所迫内为利所诱以挠其志而夺其所旧闻者为状殆不一矣乃能以其所有与十三郡之士较优劣场屋卒获荐名六十五人之列非专心于学肆力于文脱然不为世故家累所迁不足以及此予所以为之喜也特倍于他从游者焉以予占之知其诸父昆弟之喜必又甚也而况亲得之者乎虽然天下之道载诸书也纎悉偹矣求之愈勤则得之愈广而足资吾德业文章之进于无穷怠而不求将并其已得者而失之况敢望其有新得哉足下与荐乡闱固足喜矣慎勿以此而或怠尚加功于书使道益明于已而德业文章随以进则偕计而来不但甲科贵仕可指期而取虽古贤人君子之事业不难到也其为予之喜也又岂今日之比哉昔范忠宣出胡安定之门而他日功业过之予道不加修不足为足下之安定而足下志高才俊不可不勉为忠宣也故特致此以相贺亦所以相朂焉见应显遂贞幸亦致此意
  与孙参政手简
  承惠十诗词工而意到使人读而念夙昔之游起别离之思自不容已以是知先生位益高而识益远不独政优于官泽润于民虽文章亦有以加于旧矣敬羡敬羡仆冗于事弗克以时奉和然欲奉和之心未尝一日忘也俟他日寄去旬宣之馀必有高兴幸时惠一篇以开荒塞毋谓奉承不速而遂绝其教也冯太守状铭甫就而仲賔之讣已至使人感感不已虽尝一致薄祭然其子㓜兄弟又不更垂其不可没者无非朋友责也先生尚图之虞氏家范至今未脱稿又辱寄惠饶纱二疋欲辞不得须待来春方可偿此意廼知游词林不如居礼部之优也馀不敢悉惟鉴察不宣
  与胡推官手简
  别后寄去行卷想达但未审足下何时到官意民被其惠狱得其理当不少矣近询人自岳来者多不能道足下起居岂彼皆未知足下心胸者耶抑足下特立自处不求人之知耶虽然事在公而已公则人已何间焉足下于事惟处心公则廉声能闻将自至京师仆日侧耳以俟焉他不敢及亮之幸甚






  两谿文集卷十六

本作品在全世界都属于公有领域,因为作者逝世已经超过100年,并且于1929年1月1日之前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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