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经义疑 (四库全书本)/卷04

卷三 十三经义疑 卷四 卷五

  钦定四库全书
  十三经义疑卷四
  华亭吴浩撰
  左传
  隐公
  春王正月
  晋杜元凯解左氏春秋谓周改时且改月良然按桓公四年春公狩于郎冬猎曰狩而传曰书时是周之春即夏之冬也僖公五年春王正月日南至盖十一月一日冬至也成公元年书春无冰若用夏正春风解冻无冰宜矣昭公十七年夏六月甲戌朔日有食之太史曰当夏四月谓之孟夏定公元年书冬十月陨霜杀菽周之十月夏八月也故以陨霜为异若以夏时冠周月当云秋十月陨霜盖周之先公即以建子月为一之日特以商王建丑未敢擅变焉及有天下遂以一之日为月正遵祖也故郑玄谓郊特牲岁十二月合聚万物而索飨之是建亥之月也又按汲冡古书晋国纪年用夏正则当时不奉周正者多而鲁独遵周制故经曰王正而传亦曰周正先儒云若主时月不改之说则以长历推筭春秋日食时日竟无一合矣宋胡文定公以为商不易月秦不易时夫周家自有制度何必以商秦为例哉且春秋以道名分而谓圣人擅变周制改周朔是名分先自孔子乱之也当时龟山已非之而文定卒不从何居恭读
  乐善堂集亦用杜解当为定论不刊
  不义不昵
  子封虑其得众然段不义众不亲昵之可无虑也语意相承林注为是
  难之也
  盖言段为公迫几于见获其出奔也幸而免耳注疏以难音乃旦反而云难言其奔似欠明
  杜注经云以君讨臣而用二君之例又似真二君者
  愚按言以君讨臣则非真二君矣而用二君之例以其如二君也与传自相发明
  实无杀心
  此疏与传谓之郑志背如果恐伤母意何至有黄泉之誓耶
  食而不啜羮
  此解传食舍肉也食他物而舍羮与尔雅肉谓之羮合补正何以非之欤
  以字为谥
  谥当作氏如宋子鱼之后为鱼氏郑子国之后为国氏是也故下文云君命以字为展氏公羊亦云孙以王父字为氏
  又按仪礼贾疏谓殷以前皆因生号为谥若尧舜禹汤之属是也鲁哀公诔词曰哀哉尼父因字号谥曰尼父也少牢郑注大夫或因字为谥疏云谓因二十冠而字为谥知者以某且字者观徳明功若五十字以伯仲人人皆有非功徳之事也左传无骇卒羽父请谥与族公问族于众仲仲曰天子建徳因生以赐姓胙之土而命之氏诸侯以字为谥因以为族公命以字为展氏彼无骇之祖公子展以展为谥在春秋前其孙无骇取以为族故公命为展氏无骇赐族不赐谥也若如前说则因以为族句赘疣矣又按穀梁及其大夫孔父传父字谥也注孔父有死难之勲故其君以字为谥疏使孔父无死难之勲唯有凡平之谥焉得以字为之正义曰王莽追谥孔子为褒成宣尼君孔子始谥宣尼旧无谥也郑玄礼注云尼父因其字以为之谥谓谥孔子为尼父郑错读左传云以字为谥遂复妄为此解
  及大逵
  杜解逵字依考工然郑是伯爵安得制同天子晦庵注施于中逵亦从尔雅未尝以九出之道为疑
  桓公
  王讨之非也
  祭足取麦禾郑伯不朝固有可讨之罪矣王不能命方伯致讨而自将取败非所以重其身即非所以重社稷也且隐公六年冬郑伯朝王王不礼焉十一年王取邬刘𫇭邘之田于郑而与郑人苏忿生之田在王独不少知自反乎
  以为必发兵诛暴
  武王始生何由豫知其发兵且亦非文王服事之心也发强刚毅发亦为徳故与昌俱为度徳以命
  楚人尚左君必左无与王遇
  君指随侯王乃楚王其称名异矣前季梁曰君何急焉亦称其君为君如杜解则当云王必左然亦与上左意犯复愚按对面看来随之左楚之右也欲攻楚右随必左矣否则当王非避坚攻瑕之计唐太宗敌强其左我亦强其左敌强其右我亦强其右使弱常遇强强常遇弱本此
  郑世子忽复归于郑
  突之书归易辞也忽之书归顺辞也身本有位国逆而复其位曰复归世子君在之称书世子若荘公犹生然不与突之为君也系之郑当立之时别于突故书名注谓郑人贱之以名赴入则逆以太子之礼岂其然哉且所谓善自为谋者因其言在我自求而韪之非谓其忘社稷之大计也愚谓忽之失䇿在恶渠弥而不亟除以至于见杀若辞昏一事超然在鲁桓公之上而可非乎非之是教天下以疑忌其兄弟而私便其身图也春秋之法必不然矣故穀梁赤云反正也而公羊高亦云复正
  荘公
  若雠不除服不释则诸侯之国同姓多矣天王不应强使鲁侯
  道果应尔然春秋时天王果事事合道乎杜氏以人君卒哭除丧漫云释服又以彭生既杀为雠除非忠孝之道疏乃曲徇之耶孙氏以为鲁固当辞盖同姓诸侯不少固辞必得请也汪氏以为非畏王命而不敢辞实乃畏齐而不肯辞尤洞烛当年情事
  公败齐师于长勺
  齐以私怨加兵于鲁鲁不得已而应之春秋乃不责齐而责鲁乎干时之役为齐所败今败齐师庶免城下之盟又何责如曰以诈战而责之左国所载可案也惟见慎战之心不闻诈战之术况兵不厌诈宋襄之愚贻笑千古至道之人以竒用兵然则败齐师而书公不讳荣之也非责之也
  是贱人不得食肉
  孟子七十者可以食肉是少壮不得食耳孔氏乃以证注肉食在位者乎
  肆大𤯝
  集解漏大字之义不若胡传详明得圣人之旨
  闵公
  间于两社
  按周礼匠人职左祖右社是社在西刘向别录社稷宗庙在路寝西是社亦在西无在东者惟胜国之社设于庙门之屏则在左故鲁库门之内西周社东亳社而外朝居中郊特牲孔疏亦云
  僖公
  女子从人者也
  哀姜淫佚则非从夫与杀二君则又非从子鲁既不讨齐又不杀是纵恶也盲史讥桓公之杀为己甚何居
  蔡溃遂伐楚
  因事曰遂言因侵蔡而伐楚也以见管仲之事桓能因其怒蔡姬而利𨗳之而桓之伐楚尊周不出于诚亦可知矣前说虽本马迁然二年秋有贯之盟三年秋又有阳糓之盟则疏谓齐侯先有伐楚之心因行而侵蔡为得其实
  君其问诸水滨
  昭王时汉非楚境胶舟之事年逾数百茫昧不可知宜楚之令其问诸水滨也问字承上寡人是问来隽冷殊绝然或咎仲失问则亦不谅其心矣设以僭王猾夏责之彼肯去其王号而不扰中华耶彼实有罪而不服我师何时可退耶千里馈粮士有菜色楚坚壁不战而遣竒兵以截其后可奈何故责其不贡包茅使之可受问其南征不复使之可辞及屈完请盟而兵遂退矣噫此其所以为霸佐欤
  吾又不乐
  言君已老吾当有以娱亲而又不能乐之使之居不安食不饱不忍也
  升成拜是此登受
  觐礼升是此登也受是此受也成拜侯氏从太史辞其下拜故复升拜以成之与桓公不同
  有此诗人重言之义
  愚按传意盖谓荀息轻诺卒至国乱君弑诗所谓玷不可为荀息不免耳
  秋八月大雩
  周八月夏六月也旱则苗槁大雩宜也玉藻亦云八月不雨君不举杜氏奚以言过时欤
  季姬及鄫子遇于防
  季姬不书鄫女也而非妇矣不书来宁初遇于防也书及书使内志也后书归于鄫既遇而后归也杜氏于杞叔姬卒言终为杞伯所葬故称杞叔姬岂季姬未为鄫绝而反不书鄫也欤如谓公怒鄫子之不朝而止其女又何由得遇于防欤且中绝而归何以不书复归于鄫欤即曰复归归焉而已耳杜氏奚以云更嫁欤若此类自当置传而尊经
  太全吕氏曰女子许嫁笄而字书曰季姬则字也妇人书字许嫁之词也岂其许嫁于鄫而未归于鄫故遇之而使来请已欤此说近是然既许嫁矣何必使来请已盖公怒鄫子将绝其昏而他许故鄫子来防而季姬权为此遇欤防鲁邑未尝越疆也使来请已必告父母也周礼仲春会男女遇于夏六月已逾仲春殆亦媒氏之所不禁欤
  鲁不防正其女使要遮鄫子淫佚之说始于何休范𡩋亦信之但僖公乃鲁之贤君当不至此
  不言师讳之
  既不讳灭何以讳师刘炫之说是也所以不讳者鲁公在会灭项乃三家所为故直书以刺其专且以明公见止之由而齐讨之不得其当
  幸而后败
  后败言稍缓也当亡未亡其败稍缓亦已幸矣必不免于败亡之祸也林尧叟云以败军为天幸遗后字而仅言败败矣又何幸之有哉
  弗可赦也已
  言宋逆天天所不赦杜云赦楚而以弗可二字为句非
  宋公及楚人战于泓
  或问宋襄将与楚战子鱼固谏而不纳彼为大司马阻而鼓之不亦可乎余应之曰阃以外将军制之其君不在耳哀公在焉子鱼安得而自专也曰吴与蔡唐伐楚夫槩王欲先击子常之卒晨请于阖庐不可夫槩王以其属五千击囊瓦楚师遂北所谓臣义而行不待命者非欤余曰夫槩王谓囊瓦不仁其臣莫有死志先伐之其卒必奔是以虽违君命而不顾子鱼则不然楚强宋弱力不可以战战而侥幸于阻隘犹有惧焉设子鱼逆君命而鼓之而又无以遏楚师罪弥甚矣盖宋宜固守而求援于诸侯吴宜乘楚之衅而速战事势不同宋及楚战非计也
  阻隘
  按后云阻而鼓之则隘字指楚未既济尚在险隘之所阻字谓宋遏绝而击之注欠明晰
  既而挥之
  当时重耳见怀嬴在侧因而戏之夫戏之者轻之也轻之故怀嬴怒戏之者非礼非礼见怒故公子惧若依林注怒其使已奉匜供沃则沃盥时便应艴然何待于既
  言与舅氏同心之明如此白水
  按传云所不与舅氏同心者有如白水注乃删却不字何居
  地平天成称也
  子臧党于子华不有君父天经废地义乖矣冠以象天裳以象地不成不平服不称矣苟人而有礼无诡异之行岂盗之所能诱哉诱而杀之君父之不慈欤子臣之不孝也
  悬罄
  罄空也但悬字无着国语作磬韦昭解府藏空虚但有栋梁如悬磬也盖磬形中虚室无长物屋翼空张如磬之悬者然象形也孙月峯顾宁人皆主之礼记磬于甸人正义大全引左传正作磬左传孔疏云罄亦作磬又按曲礼立如斋注云磬耳听吴伯章云磬与罄通谓竦然正立尽耳力以听也释名磬罄也声坚罄罄然然则左国原不相背矣
  贯三人耳
  疏云耳助句也窃疑贯耳如今穿箭之刑林注是也
  城濮之战
  是役也晋避三舍子玉可以退矣当退不退楚怠晋奋其何以敌夫晋三舍之避非必不食其言亦以怒我而怠寇耳子玉堕其术中搃以刚而无礼之故𫇭贾早知洵是具眼
  昌歜
  疏云歜音触说文云盛气怒也此昌歜之音相传为在敢反不知其字与彼为同为异遍捡书传昌蒲之草无此别名未知其所由也补正云歜字误玉篇作𣤶徂敢切菖蒲葅也顾君知孔君所不知斯真日知其所无者
  中寿尔墓之木拱矣
  养生经黄帝曰中寿百岁淮南子则云凡人中寿七十岁此处当从淮南盖公詈蹇叔谓其年老昏昧妄言无当若中寿之年死已久今尚幸生安得妄沮军事拱两手所围也墓木既拱则非仅有宿草而已
  陨霜不杀草
  周十二月夏十月也杜疑经误而以为十一月亦夏九月也九月肃霜杀草宜也宜杀不杀霜之陨而轻也杜乃云重经文未尝有是也且云重而不能杀物理未尝有是也胡传为长
  文公
  讳公罪而归责于诸侯
  公自不达于事于诸侯何与而责之窃疑传云辟不敏盖以公后至鲁史未知诸侯之班若具列公侯及卿大夫恐有误故总书诸侯以辟之所谓不敏非谓公不达于事也
  且复致公婿池之封自申至于虎牢之竟
  申与虎牢皆郑地晋取之以封公婿名池者疏何以云亦致于卫盖因注卫字之讹而附会之耳且复致云者谓赵盾既从郤缺之言归卫田且复归郑申与虎牢而别封池也故七年注云为明年晋归郑卫田张本宣子之意令郑还卫匡邑郑邑何可独不归还故既还卫并还郑刘炫云服䖍以为致之于郑傅氏亦云郑地不得致之卫愚谓杜意亦然疏自误看耳
  鄋瞒由是遂亡
  鄋瞒国名传言其国亡非必其种绝也注长狄之种绝愚按仲尼曰今曰大人秦时大人见于临洮其种未绝可知
  交绥
  李卫公曰绥者御辔之索也然则交绥盖两军相接而不力战之词曷言乎不力战也宣子特为赵穿牵帅以出本不欲战而秦人亦已惧也不力战而未退故秦行人夜戒晋师而臾骈知其将遁犹欲薄诸河也杜氏谓退军为绥于上文语气为太促于下文语脉亦不协按司马法曰纵绥不及又曰纵绥不过三舍谓纵放其绥追蹑敌兵不必及之不过九十里耳如以绥为退何纵之不过三舍耶桓十年注以礼自释交绥而退亦以军接而不战为交绥如以绥为退岂云交退而退耶玩此注云然则古以退军为绥知征南特以意度之耳
  不暇书䇿为辞
  当寿馀请自归于秦绕朝已进谋于秦伯矣秦伯弗从然后夀馀得引士会以去绕朝未至河西豫书其谋于䇿俾士会持归览观勿轻秦国无人何不暇之有孔疏又谓事密不宜以简赠人夫谋若见用则欲其密耳既不用矣又何虑乎不密哉当从服䖍
  所不归尔帑者有如河
  此矢言也犹曰有如日耳盖谓明神鉴之不敢食言也秦伯师于河西故即指河为誓
  吾谋适不用也
  夀馀诈降绕朝见其履士会之足于朝也盖已觉之于是进谋于秦伯留士会并留夀馀而潜师袭魏魏可取也故不曰吾言而曰吾谋赠之以䇿想是书所谋于编简以示之曰适不用者见不用乃偶然后此有谋未必不用虑其轻秦而复行诈也穆文熙何以不用修书札之说而惟集解之是遵欤
  既许复之故从大夫例书卒
  窃疑敖卒许复非复其爵也何以遂徔大夫之例隐公虽见弑乎君也自宜书公薨不得以为比经书敖卒于齐盖为下年齐人归公孙敖之䘮张本表惠叔之孝能感动人且善鲁之崇仁孝敦公族也
  董狐良史
  昔赵盾将中军徔秦师于河曲臾骈之谋宜用也乃赵穿独出盾惧其见获而徇之及放胥甲父于卫穿独免焉盾之私于穿明矣胥甲既放赵穿帅师侵崇以求成于秦秦大国也侵其与国以求成焉得乎是穿志不在于求成欲得兵柄以用其众耳而当国者莫之禁何欤明年秋穿弑灵公于桃园宣子未出山而复使穿逆公子黑臀于周不讨穿而使穿谓非盾之私于穿不可也董⿰犭? -- 狐洞烛事情舍迹而诛心称为良史不亦宜乎宣子为法受恶视崔杼之杀太史则此善于彼耳如谓孔子有取焉无乃误甚
  刈兰而卒
  刈兰事当在穆公有疾之时而因有兰死之说非既说而后刈也亦不知刈之者谁也
  殪戎殷
  注云义取周武王以兵伐殷尽灭之盖解殪字之义不及戎字也戎大也诗云夑伐大商戎殷犹大商也疏以杜训戎为兵将戎商必克亦可训为兵乎
  成公
  作丘甲
  注谓甸出长毂一乘今使丘出之是殆不然信斯言也是作丘乘也而非丘甲也安国述李靖之言曰周制一乘凡三甲甲二十五人甸出一乘则一丘所出十有八人耳而鲁乃使出一甲过矣书曰作讥不宜作也此说是也不然丘出甸赋骤加三倍民将嚣然其何以能行苏子瞻之论作丘甲则本之公谷而以农工为不得相兼信斯言也是丘作甲也而亦非作丘甲也
  右援桴而鼓
  林注指郤克按上云左并辔则援桴当指张侯盖中军将居鼓下御者在左解张实御郤克见其病不能鼓又激于郑丘缓子病一言故并右手之三辔于左而以右手援桴助之曲礼君出就车则仆并辔并于右手左授绥也张侯并辔并于左手右援桴也
  敝邑之幸亦云徔也
  刘炫以为齐人请战言敝邑脱有幸战胜亦云従也语气虚活较注指实事说为优故补正亦从刘说
  我无其功敢有其实乎
  观此则贾人亦贤矣哉注谓传言知罃之贤似有遗义
  不语助
  遐何也何不作人言必作人也注以不字为语助非
  又赋绿兮之卒章而入
  杜解喻文子得已意愚按古人当指蹶父为韩姞相攸莫如韩乐蹶父之爱其女也穆姜以文子赋韩奕因赋此以答之谓文子以蹶父况已爱女之情古今一律洵不诬也莺啼鸿翩千载如见盲史故是传神
  陷而卒
  陷字与上张字对将食而腹张故如厕如厕而张者陷陷即卒新终不食矣桑田巫之言果若是其验欤
  诸侯之将致命于秦
  此盖因子犯请击而张大之以见文公绥静为大造于西耳疏谓郑亦疾秦然秦师袭郑其事在后未容牵引以实诸侯二字
  宜言寡人称君误也
  此篇称寡君尚有秦大夫不询于我寡君及寡君不敢顾昏姻二处何独于此疑其误且前是吕相自言诸侯备闻此言至其不能以诸侯退矣是述晋君之言自言皆称寡君述君言皆称寡人未尝误也
  襄公
  使宣子朝遂老
  杜解韩厥致仕似与前韩献子告老犯复玩全文辞立者穆子也则遂老者亦穆子也穆子告老晋侯以其仁而使掌公族大夫焉
  子荡牿华弱于朝
  司武而牿于朝弱也诚弱矣不协恭而狎侮荡乎何荡欤平公不公子罕欲公而不克宋之政柄安在哉
  不习则增修徳而改卜
  按外传增修于徳无勤民于远增修二字连注疏以增字绝句非
  请徙子尸于朝
  子南之臣谓弃疾请徙子尸于朝林注子谓子南窃疑子字上脱一夫字
  泄命重刑臣亦不为
  子之于父天性也君命縦不可泄号泣以谏子南可也申叔为蘧子之友尚能使之悔悟而辞八人弃疾为子南之子不能使之悔悟而辞观起子南既杀而弃疾缢曷不以死谏其亲而兾幸其一悟欤
  非欲出附他国故不言叛
  既云据曲沃众还与君争岂非叛乎孔氏曰叛者据邑以拒其君赵氏曰凡据土背君曰叛然则非欲出附亦叛也栾盈不书叛者奔楚即叛矣以其强大可恃也故于此不复书
  子无咎焉
  胥午言知不集虑有咎也故盈答以我实不为天祐于子何与注改实为虽又似因午可以集事与上因子而死吾无悔矣语气不合
  言已非正卿见待无异于众人
  如疏所云是必正卿而后当殉君之难也恐非子美本怀彼谓且人有君而弑之人字盖暗指崔杼杼有弑君之罪则当死亡我非弑君者奚以死亡为
  将用死亡之义何所归趣
  此注盖申焉得之义然与归乎一问不相照应愚意上言不敢死亡其义虽精似乎恝然故急接此语以应君死安归以答归乎之问耳
  枕尸股而哭
  杜解云以公尸枕已股恐非语气尸股尸之股也箭所伤处晏子盖深痛之故枕于尸之股而哭也如曰枕辔非以辔枕于身也如曰枕石非以石枕于身也与枕之股而哭之有别
  彊其少安
  谓诸樊既死巢之封疆可免于侵扰也林注以为吴之强盛可以少息似于安字义牵强
  晋卿不如楚其大夫则贤皆卿材也
  补正云如宋之盟赵盾为客子木与之言勿能对使叔向侍言焉子木亦不能对是也此意已见孔氏子木与之言至亦勿能对也疏愚谓声子盖以谀子木并起晋用楚材之祸以竦动之不必徴实
  君与夫人不善是也
  夫音扶夫人盖指执政者不善是言处之不得其宜也注欠明又锺伯敬及穆文熙本夫人作大夫濯锦亭读本同
  在外不得宰吾一邑
  在外根上亡来亡而在外虽一邑犹不得宰故下文云失富疏欠明
  邻于善民之望也
  子罕盖以子皮为善而将效之故言近于善民之望也民望良切安可不副下遂有请于平公云云宋无饥人之善政言不虚矣子罕言时宋已饥非言之之后始饥
  思而不惧
  言虽思念西周而苟且偷安无虎尾春冰之惧故周辙一东卒为秦并
  晋僖侯甚啬爱物俭不中礼国人闵之作蟋蟀之诗以刺之
  孔氏盖本诗序然玩季子语意是褒词朱子注诗亦不言刺
  思而不贰怨而不言
  思思文武也怨怨幽厉也周徳衰思怨兴矣然犹有文武之遗民故虽思且怨终口不言而心无二也工歌随举一二诗疏何必曲徇杜注
  宋灾故
  传注讥诸国之不信兼讥向戌之求财是固然矣然皆不如胡传胡传以蔡世子般弑其君君臣父子之伦大乱事在宋灾前一月诸大夫若为勿闻也者而惟宋灾是谋此之谓不知务犹得经文故字之神
  我问师故
  注鲁以师往以下传有我师二字故补此笔非师故之师师故之师自指齐师耳
  其知之矣
  其字指子产
  不吾叛也
  盖言尹何不叛已以其愿也刘炫之说非
  夫亦愈知治矣
  言今虽不甚知治往学可益知疏云病差谓之愈则愈字当读句法欠佳
  其为美锦不亦多乎
  本欲讥其轻视官邑而反言为美锦之过语极含蓄注意当在身之所庇也内
  昭公
  是委君贶于草莽也
  君贶承上君辱贶寡大夫围指郑君也疏云我君非后阅濯锦亭适与余合
  适子南氏
  此女大有识力子南先聘子晳虽美其可徔乎不徔子晳彼必怒怒则子南足以御之于理于势当适子南
  以什共车必克困诸厄又克
  按上云彼徒我车所遇又厄是乘车者晋也戎以徒之什当我车之一克矣车不可行险戎以徒困之又克矣故魏舒欲毁车崇卒庶力可敌戎戎又将忽我之失常而易败也注疏欠明
  宣子誉之
  服䖍云誉游也夏谚曰一㳺一誉按孟子夏谚是豫字不知服氏所见本如何
  其犹在君子之后乎
  补正云言庶几可以为君子也盖人臣虽有讳国之礼然或忧其将乱而私语之于友不害为忠此叔向晏子之言所以不讥于君子也愚谓叔向晏子固忧国之言至太叔之于张趯自是讥其不知为尊者讳耳杜解是观下秋七月张趯太叔交相讥讽可见
  复见无雹之意
  虽有不为灾承无雹而放活言之尧水汤旱独非圣人在上乎孔疏似拘
  民食于他
  当从补正民食于三家之说所谓隐民多取食焉也注疏非食于三家则思亦在三家矣谁谓公图其终者乎
  析羽皆五采系之于旞旌之上
  周礼司常注全羽为旞析羽为旌此疏引证析羽为旌既删全羽二字则皆字旞字亦当删
  日我先君共王引领北望
  孙月峯批点左传此句曰字无谓恐有误盖其所见本然也愚按北监板汲古阁注疏俱作日何氏重校葛板亦同日往日也晏子曰日宋之盟子产曰日君以夫公孙段为能任其事而赐之州田左氏多此句法若日起请夫环则又是近日古日曰通日知录详言之
  黄熊
  鲧化入于羽渊内传作黄熊外传作黄能韦昭注奴来切与广韵同正韵囊来切音亦同并云三足鳖而韦昭又云似熊何按正义能即熊属入水为鳖类神之所化不可以常而言之故东海人祭禹庙熊白及鳖皆不用
  则戎焉取之
  疏云焉犹何也若不由晋则戎何得取周之地窃疑则字直接上文无若不由晋一转焉字只是助语如晋郑焉依之焉故下即云戎有中国又云今戎制之
  形民之力
  形与刑通易鼎卦其形渥晁氏曰诸本作刑剭王制刑者侀也疏曰侀是刑体刑体不写形虞永兴汝南公主墓志仪形闺阃不写刑刑民之力者晏子所云斩刈民力逢滑所云艾杀其民是也盖此诗乃蔡公谋父惧王肆心忘身故托于祈父名招者以致警焉以为祈招节度安和固已令闻昭彰矣然此岂安舒恬适之时哉当思我王度深自贵重如金玉然奈之何残伤民力而此心尚未足餍民力雕尽民心离散将变生肘腋矣词意极为悚切故能畜君之肆而获没于祗宫 按纲鉴作刑民之力家语亦作刑王肃注曰刑伤真先得我心者又入官篇徳贯乎心藏乎志刑于色不写形则形刑自昔通矣
  君曰余必废之
  余字属齐孔疏君言曰令余必废之则余字属晋
  然而前知其为人之异也
  其为人之异指与观徔谋封蔡事前前日也前朝吴之谋虽有功于平王然其权诈亦必为王所忌无极自言前知其为人异于㝷常不诚不信安知后不复然吴为蔡翼不得不剪盖明去吴之故以释王疑疏非
  其馀则否
  按太仆救日月亦如之不指何月则凡日食皆救可知故昭子但言日食之当救也平子以惟正月朔日食当救为辞不知正月为正阳之月故太史曰在此月也又诗云十月之交朔日辛卯日有食之亦孔之丑盖阳月阴壮之甚与正月同安得云其馀则否乎且玩诗孔字则馀日月食亦非美事不特阳月与正月矣臣之侵君岂可以其不甚也而姑恕之哉平子志异词颇孔疏何以曲徇之而言周礼极文周家礼法见事有差降惟正阳之月特用鼓币不若夏书之季秋亦救乎
  此月朔之谓也
  按夏书辰勿集于房属季秋则是周之十一月非六月也太史未必不知而即以夏书救日为此月朔者隐然见得馀月亦救不惟正阳之月但不敢显言季秋以拂平子之意耳
  不用吾言郑又将火
  注云天道难明虽禆灶犹不足以尽知窃疑禆灶此言盖明知郑不复火特以恐子产耳宋陈郑皆火房也如以星孛之故将火何独郑乎若别有他故禆灶何不明言彼憾前言不用而其言已验今吾请禳子产必从是不火由吾禳也既以释憾又可居功此其心也未灾之前子产不徔禆灶并不徔里析者盖以弭灾当修徳行仁非禳与迁所能脱况天道难知祗以惑众今既灾矣郑非大无道灾岂数数见乎子太叔何每事不如子产之智乎
  火烈水懦
  子产论宽猛极斟酌有相济之意焉子太叔之因宽致杀已若烛照数计而龟卜故仲尼善之末和之至也则进一步说故另引颂汤之诗盖宽猛之迹俱化矣此言在子产未卒之先而盲史序于太叔为政之后见子产之论甚善惜乎太叔之不用耳疏以仲尼为善太叔谬甚
  牺其惮为人用乎五句
  此賔起自言愿为王用效死于子朝也言牺惮为用人之忠者岂惮为用牺者实见用于人荣于弃置矣他人见用已难效力已而见用虽死甘心景王勿应盖信之矣起为刘单所杀其言遂成䜟云
  君若待于曲棘
  疏谓曲字误加是也
  甚口
  林氏云甚有口辨是也盖因其善骂而云然疏以为大口非是
  规求无度
  规谋也疏不徔规而徔贪然义实无二
  是无若我何
  鱄设诸曰王可弑也母老子弱是无若我何杜元凯及彭仲博各颠倒其字以为解然俱似牵强愚玩其言盖以身许光而隐寓以母子托光之意也言弑王不难我能效死于主虽母也老子也弱不愿我死亦无如我何也故阖庐曰我尔身也言我在即尔在尔之母子即我之母子也安虑其老弱为及王僚既弑遂以其子为卿庶可以慰鱄设诸于地下矣乎虽然国策载聂政之言曰老母在堂政身未敢以许人加鱄诸一等矣按史记则以母子为王僚之母子而申言可弑之实
  钧将皆死
  林唐翁注非此语盖谓杀祁胜邬臧祁大夫固将死也不杀胜臧祁大夫亦将死也等死耳先杀胜臧祁大夫虽死亦可瞑目及阅正义已先得我心
  孟丙为盂大夫
  杜解补正云今本作孟丙者非汉书地理志云盂晋大夫盂丙邑窃疑汉书盂丙既为盂大夫而名之也未为盂大夫之先自是孟丙故司马弥牟诸人俱不以邑为名
  子家子亟言于我
  盖指其未徔君出之前言皆合理可与徔政也
  且听命焉
  下叔孙云将惟子是听所谓听命也但季孙所言不独从者可入一事故注云众事皆询子家子疏欠明
  我实失子可哉
  可哉答句卑可乎之问疏谓女今可守此言非
  复楚
  伍员谓申包胥曰我必复楚申包胥曰勉之子能复之我必能兴之集解云复报也按申包胥语以兴字对复则复字当音芳服反故史记作覆而杜氏训报者玩勉之二字勉以报仇则可勉以覆楚则必有所不忍言也知文子使告于赵孟曰范中行氏虽信为乱安于则发之安于乃缢而死
  史记云安于性缓常佩弦以自急然此先偹之谋不已急乎乃知性情之适中为难能耳
  哀公
  夫屯昼夜九日
  刘炫以为筑垒昼夜不止九日而成是也以为夫者别有城夫非战士非也筑垒时必以兵卫之如屯田然有兵以卫耕者乃可得耕也
  再败楚师不如死弃盟逃雠亦不如死
  战不吉则楚师又将败矣柏举败而今再败不如死也退则弃盟逃雠何吉之有亦不如死也注以退为再败而疏曲徇之非故补正徔刘炫
  小人虑材而言
  盖谓度其人之材能战则劝之战以激武叔
  公孙务人见保者而泣
  孙一作叔檀弓亦作叔窃疑既为昭公子则与哀公为従父兄弟何名公叔北监板作孙识之以偹参考又按正义曰王叔文公不知何王之子字叔盖以叔为氏桓公是其子王叔陈生是其后也卫有公叔文子桓公盖以王叔为氏也然则公叔务人之叔殆亦五十之字耶
  公会晋侯及吴子于黄池
  按吴语晋赵鞅令董褐对吴王曰命圭有命固曰吴伯不曰吴王君若无卑天子以干其不祥而曰吴公孤敢不顺従君命是吴之称公因欲先晋而为晋稍屈也经不称公而称子黜之也经不称吴而称子陟之也其黜之何强暴争先也其陟之何闻晋对之义而能服之也大全汪氏不信吴语谓以晋之衰弱安能使吴黜其王号愚按吴王既闻越乱其心馁矣而又欲先㰱此所以俯从董褐之请欤
  得祏于槖中
  祏宗庙主也本说文大夫以石为主旁従⽰神之也周礼小宗伯奉主车郑注社之主盖以石为之孔疏案许慎云今山阳俗祠有石主杜解谓是藏主石函陈祥道礼书因之然恐非槖之所能容也且石函非主何必使贰车反之而许公为又反之春官司巫有匰主则木主盛于匰大夫无木主其以石为之而无匰与崔灵恩谓士大夫主以币帛窃疑币帛易坏安能逓迁三庙之久哉惟师行无迁主乃可耳
  白公
  韩友一以白公比子胥误矣夫建之死于郑自取之耳避乱居郑郑人甚善之乃反与晋谋袭郑孔子所谓以怨报徳刑戮之民也且虐于私邑邑人诉之仁不足以得民智不足以集事郑人杀之良非得已况又迁怒于卵翼之人诈以战偹献而杀二卿于朝犯上作乱莫此为甚若伍奢之死死于无极之谗平王之暗既杀奢复杀尚员仅乃得免能无报欤且员不仕于楚君臣之义绝故孝而不害于忠彼白公者不忠固也而嗣由乱绝亦何足云孝哉
  长者使予弗言
  注云长者谓白公非是窃疑长者泛指有徳有齿之人以言不义而豫戒之也石乞殆自附于长者岂必果有长者戒之耶
  袒裘
  陈用之云昔卫侯戒浑良夫食良夫紫衣⿰犭? -- 狐裘至袒裘而食则所袒者紫衣耳未闻紫衣之外复有衣也夫紫衣之外诚非复有衣然谓之袒裘则所袒者裘也食而热故袒其裘本杜预袒裘犹袒裼也去袭露裼曰裼去裼露肉曰袒裼衣之下无裘则袒裼为肉袒衣之下有裘则袒裘为肉袒故开其弓衣亦曰袒櫜
  数之以三罪而杀之
  前云三死无与则三罪犹可宥也太子疾盖急不能待矣
  大国在敝邑之字下
  或谓当言敝邑在大国之宇下则大国指齐按诸善本皆不如是盖大国指晋晋兵近在宇下故急而告齐也




  十三经义疑卷四
<经部,五经总义类,十三经义疑>

本作品在全世界都属于公有领域,因为作者逝世已经超过100年,并且于1929年1月1日之前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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