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唐书 (马令, 四库全书本)/卷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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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钦定四库全书
  南唐书卷二十七
  宋 马令 撰
  叛臣𫝊第二十四
  呜呼诸侯死社稷大夫死众士死制又岂违道以亡其国乎五代之际忧起萧墙祸生天属而大夫不能死邱墓者无国无之且为人臣者身非我有死君之难而已职非我有任君之事而已富贵非我有享君之禄爵而已又况土地人民我何有焉而専以予人其获罪于天下后世当如何哉春秋之法窃君之土而致于人则曰以某地来奔若邾庶其莒夷牟之类是也据君之地以専于已则曰入某地以叛若晋荀寅卫孙林父是也其文虽异而其叛一矣作叛臣𫝊
  刘澄宣城人也保大中后主掌禁兵澄趣使左右元宗南迁后主为太子监国署澄为军校累迁侍卫厢都虞侯及王师围金陵越人乘间䧟常州进攻润州议者以京口要害当得良将守之后主以澄旧事藩邸尤为亲信乃拜澄润州节度使留后临行后主谓澄曰卿本不合离孤孤亦难与卿别但此行非卿不可澄涕泗奉命归家尽辇金玉以往谓人曰此皆国家前后所赐今国家有难当散此以图勲业后主闻之益喜及越兵初至营栅未成左右请出兵掩之时澄已怀向背乃曰出兵不胜则立为虏矣当俟应援然后图战未㡬卢绛率师为援绛至越兵屡却绛昉入城围复合矣澄与绛固守累月自相猜忌绛怒一禆将杀之未决澄私谓曰卢公怒尔尔不生矣禆将泣涕请命澄曰吾有一言告尔非徒免死且得富贵因谕以降事令先出道意禆将曰柰家口在都城何澄曰事急当为身谋我家百口亦不暇顾矣是夜禆将逾城出绛犹未知明日澄与绛同食典军者来告澄伪作色曰吾谓公已斩之何得令走徐谓绛曰间言都城受围日急若都城不守守此何为绛亦知金陵终䧟乃曰君为守将不可弃城宜赴难者唯绛尔澄伪为戁色久之曰君言是也绛溃围出澄遍召将卒告曰澄守城数旬志不负国事势如此须求生计诸君以为何如将卒皆发声大哭澄惧变亦泣曰澄受恩深于诸君且有父母在都城宁不知忠孝乎但力不能抗尔诸军不闻楚州耶初世宗围楚州久不下既克遂屠之故澄以此胁焉于是率将吏开门请降后主闻澄已降犹欲赦其家属光政使陈乔令收澄父母妻子皆斩于市澄女许嫁未适美而艶乔欲活之女曰叛逆之馀义不求生遂斩之
  朱元蒲津人也事本郡节度使李守贞为従事汉高祖崩守贞谓汉室新造人心未一天下易以图乃以河中反汉命周太祖讨之元与李平奉守贞表来乞师未复而守贞败元遂留金陵累迁尚书郎或言元有反相不可委以外任及淮甸兵与诸郡相继䧟刘仁赡坚守夀州元宗命齐王景达帅师应之元隶景达军中善抚士卒甘苦共之遂率所领克舒州蕲泰杨光滁亦相继而复元自紫金山筑甬道以饷夀春兵势甚盛会景达监军使陈觉先与元有私隙召元至濠州计事且欲害之元不往觉因奏元不受节制元宗遣杨守忠代元且召还都元愤怒以其众降周诸军皆溃元宗怒命斩元妻子元妻乃宣徽使查文徽女年少有国色文徽累表救之诚款恳切元宗署其表曰只斩朱元妻不斩查家女文徽辞穷遂斩元妻尸于市文徽以珠笼覆尸哭之大恸市人为之泣下世宗以降虏别作一营授元蔡州刺史亦不显用
  刘従效泉州人也仕本郡为统军使闽亡従效说其刺史王建勲入朝而自领州事元宗即以従效为泉州刺史従效出自寒微知人疾苦及得郡以勤俭为务众所不便者皆除去之常衣布素置公服于中门出视事则服之入则复衣弊布自言我素贫贱不可忘本也由是大得民情据有漳泉之地闽主王氏遗二女在郡従效事之如故资给甚厚陞泉州为清源军拜従效节度使加中书令封鄂国公及淮甸失守従效因越人奉表贡于世宗世宗以割地之故不纳建隆初元宗迁都南昌従效大惧以为见讨乃遣其子绍基来贡会元宗殂因至建康后主善待之绍基未还従效病卒州人立其次子绍镃未㡬统军陈洪进执绍镃归于建康言其将召越人为叛推立副使张汉思为留后洪进为副使汉思老而蠢事无巨细皆决于洪进汉思诸子为牙将伏剑士杀洪进不克洪进遂逐汉思自称留后后主即以洪进为泉州节度使绍镃至建康释之以为监门卫中郎将绍基为殿直军都虞侯
  呜呼附刘従效于叛臣之后者岂无意哉盖乱臣贼子皆春秋之所诛也臣于人而反复不常是亦春秋之罪人尔従效始事闽而闽亡幸国家之乱遂劫其使君而自领州事元宗因而予之亦已厚矣及淮甸失地国步多艰従效伺多垒之秋而附越人以贡于上国其意之所图者固可知也故洪进之徒相继作乱盖従效所图不轨则不轨之事应之曽子曰出乎尔者反乎尔为人臣者可不戒哉













  南唐书卷二十七

本作品在全世界都属于公有领域,因为作者逝世已经超过100年,并且于1929年1月1日之前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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