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代制度详说 (四库全书本)/卷12
历代制度详说 卷十二 |
钦定四库全书
历代制度详说卷十二 宋 吕祖谦 撰马政
制度
官名周校人掌王马之政辨六马之属趣马掌赞正良马而齐其饮食简其六节掌驾说之颁辨四时之居治以听驭夫巫马掌养疾马而乘治之牧师掌牧地皆有厉禁而颁之庾人掌十有二闲之政教圉师掌教圉人养马圉人掌养马刍牧之事 唐其官领以大仆其属有牧监副监监有丞有主簿直司团官牧尉排马牧长群头有正有副凡群置长一人十五长置尉一人岁课功进排马又有掌闲调马习上又以尚乘掌天子之御仪凤中以大仆少卿李思文检校陇右诸牧监使监牧有使自是始后又有闲廏使使皆置副有判官又置四使南使十五西使十六北使七东使九 廏名周庾人掌十有二闲〈见上〉 唐天子之御左右六闲一曰飞黄二曰吉良三曰龙媒四曰𫘦𬳿五曰𫘝𫘨六曰天苑总十有二闲为二廏曰祥𬴊曰凤苑其后又增置飞龙廏自贞观至麟徳四十年间置八坊岐豳泾宁闲地广千里八坊曰保乐曰甘露曰南普润曰北普润曰岐阳曰太平曰宜禄曰安定凡马五千为上监三千为中监馀为下监监皆有左右因地为之名其后益置八监于盐州三监于岚州 牧地秦之先曰非子居犬邱周孝王使主马于汧渭之间鲁僖公牧于驷野卫文公之騋牝三千汉之楼烦唐之沙苑 善养人秦之先曰非子居犬丘好马及善养息之周孝王使主马于汧渭之间马大蕃息 唐初用太仆少卿张万岁领群牧自贞观至麟徳四十年间七十万六千匹其时天下以一缣易一马万岁掌马久恩信行于陇右唐王毛仲检校内外闲廏知监牧使官吏惮之无敢犯虽官田草莱樵敛不敢欺于牧事尤力娩息不訾初监马二十四万后乃至四十三万牛羊皆倍数从玄宗东封取牧马数万匹每色一队相间如锦绣天子才之 不称职汉征和二年制诏公孙贺重〈按重字疑有误〉马伤耗武备衰减 唐自万岁失职马政颇废永隆中夏州牧马之死失者十八万四千九百九十穆宗时岐人叩阙讼闲廏使张茂宗所夺田事下御史按治悉予民 督责唐景云二年诏群牧岁出高品御史按察之市马唐开元初国马益耗太常少卿姜晦乃请以空名告身市马于边州率三十匹雠一游击将军其后突厥款塞玄宗厚抚之岁许朔方军西受降城为互市以金帛市马于河东朔方陇右牧之既杂以异种马乃益壮天宝后诸军战马动以万计议者谓秦汉以来唐马最盛天子又锐志武事遂弱西北蕃徳宗建中元年市关辅马三万以实内廏宪宗元和十一年伐蔡命中使以绢二万市马河曲 假马种与民汉武帝令民得畜边县官假马母三岁而归及息什一后车骑马乏县官钱少买马难得乃著令令封君以下至三百石吏以上差出牡马天下亭亭有畜字马岁课息言马利便汉马援好骑善别名马于交趾得骆越铜
鼓乃铸为马式还上之因表曰行天莫如龙行地莫如马马者甲兵之本国之大用安宁则以别尊卑之序有变则以济远近之难有诏置于宣政殿下以为名马式唐太和七年度支盐铁使言银州水甘草丰请诏刺
史刘源市马三千河西置银州监以源为使 马少汉武帝自卫青围单于后十四年不复击匈奴者以汉马少 土产左传韩之战晋侯乘小驷郑入也庆郑曰古者大事必乘其产生其水土而知其人心安其教训而服习其道唯所纳之无不如志今乘异产以从戎事及惧而变将与人易乱气狡愤阴血周作张脉偾兴外强中干进退不可周旋不能君必悔之不听晋戎马还泞而止公号庆郑曰愎谏违卜固败是求又何逃焉遂去之
详说
自黄帝尧舜观象立制服牛乘马引重致远自此马始为用考之三代之制自天子万乘诸侯千乘大夫百乘立国制赋之法莫不以马为根本所以成周之法在古今最为精密然而大而天子次而诸侯下而士大夫固是乘马之数多寡不同细考当时之数所谓牧养之法有养之于官有藏之于民所谓藏之于民如邱甸岁取马一匹之类皆是藏之于民不待国家刍秣如有事田猎征伐临时征用然而在天子之都诸侯之国大夫之家亦未尝不自畜马此是养之于官者举此一件事论之便可见且如周礼说天子十有二闲先儒论马谓不过三千馀匹卫文公承懿公之后新造之国末年亦至騋牝三千若以制度论之卫以诸侯之国又当残乱之后其他故未及论如何便及成周全盛马之数所谓天子十有二闲是养之于官者卫文公所谓騋牝三千举官民通数言之又以当时春秋战国言之且如郑西宫之乱子国为盗所杀子产以车十七乘出讨贼子产当时谓之百乘之家若是徴求马于郊野之间盗贼猝至如何便得集所谓十七乘之马乃是育之于家者以此数事论之三代马政时固有在官者亦有在民者数之多者在民平时无刍秣之费数之少者在官征伐无不至之忧当时法度最为详备到汉所谓三十六苑之马亦是官司所养之马若是其他郡国民间养马虽多亦是养之于民如卫青霍去病之徒伐匈奴有所谓官马有所谓私马则其制可见到后周隋唐之间府兵之制天子闲廏监牧马非不盛然府兵初未尝给马不过给之以钱使府兵自买马若是不足众人共出钱买马以此知尚有古之遗法在到后来府兵之法渐坏府兵贫不足以买马然后方以监牧之马给之这是制度坏如此且以唐言之当时所谓在官在私之马多少匹数与三代不相类故唐自张万岁领监牧马至于四十馀万匹之多当时刍秣之费地牧之广岂无所妨在官在私却与三代之马不相似若是论之马数最多无如后魏后魏马数至二百馀万匹前魏未有如此之盛后魏亦未有如此之多自此以后隋唐间虽习熟见闻以马多为盛他亦未尝考习俗风土之所宜盖拓跋当时在二者之间起自北方北方刍秣便是内地耕桑内地人人耕桑北方人人刍秣当时有二百馀万匹马亦不足怪自是常理自孝文迁都变易旧俗马政便不得似当时多江淮之马不过十万匹如唐养马多亦是不知当时后魏之意宋朝马政自太宗讲求精微当时委郡牧司自春放至秋归马之出入莫不有法到后来熙丰间曾孝宽领县牧奉行王荆公意于是罢郡牧吏不过欲区区小利自出卖自此京师之马更不出牧终岁在槽之间自此马始衰戎备益损刍秣之费益增矣盖当时不曾考本末却欲举保马户马之法只为读周礼不详亦要知周礼之井牧然而事有先后未有如汉唐之制却要用周井牧之马当时大为民害百姓自此雕弊盖井地不均兼并者众什一之制未行受田之制未定独举养马之制岂不重困以此知学者当考究本末诵其诗读其书然后可以为政
历代制度详说卷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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