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代名贤确论 (四库全书本)/卷048

卷四十七 历代名贤确论 卷四十八 卷四十九

  钦定四库全书
  历代名贤确论卷四十八
  光武
  刘伯升何去非
  世祖英雄何去非
  三辅复见汉官威仪子西
  卓茂为太傅温公
  封子密为不义侯权徳舆
  邓禹温公 子由 何去非
  邳彤东坡
  梁统东坡
  马援刘禹锡
  伏波有功徳于岭南东坡
  严陵权徳舆 梁肃 罗隐 范文正公
  刘伯升
  何去非曰古之豪杰遭天下之变乱慨然而起皆有拯民拨祸之志其兵力威势亦足以就功成业者已而一旦肝脑屠溃于庸夫孺子之手曾不少悟为天下笑者何也怙气而易人矜众而忽祸卒然变发于非意之所及故也昔者王莽之盗汉也而刘氏宗属诛夷废锢救死不睱幸而存者皆孱驽不肖习为佞媚茍生而已独伯升愤然有兴复绝绪之志收结轻侠起以诛莽虽莽亦深惮之方其起也独率舂陵子弟八千人乃诱合新市平林数千之兵以助其势而光武之众亦倡于宛是以斩甄阜梁丘赐而破严尤陈茂之师不数月而众至十万其势振矣于是豪杰相与议立宗室以从人望其意固在乎伯升也而新市平林惮其威明且乐更始之懦弛也遂定䇿立之伯升争之而不得也已而伯升㧞宛光武大破寻邑百万之众更始君臣愈不自安遂诛伯升嗟乎伯升之志固大矣而其死也愚夫且知及之而伯升之不悟也夫新市平林之将帅故群盗耳方吾之起而籍其兵已而连郤大敌而拥众十万者功在我也人以其功而欲崇立之新市平林之不乐也举而属之驽弱之更始则三军之权不在伯升而在乎新市平林矣权分于人而又固争更始之立宜其不旋踵而诛矣昔者吕后之欲王诸吕也以问其相王陵陈平王陵力争而陈平可之夫王陵之争将欲以安汉而摧诸吕也不知陈平之可者乃所以安汉而摧诸吕也伯升所拒更始之立者王陵之争也非所以自安矣虽然伯升之心固未尝忘新市平林之与更始也惜其抚机而不知发而为人发之此其死而不悟也宋义之令军中曰猛如虎很如羊贪如狼强不可使者斩之其意固在乎项羽也羽知其意之在我也是以先发而诛之使其不先发即羽亦诛矣伯升以新市平林之为附我是以徳之而未忍负之耶孰若蜀先主之于刘璋李密之于翟氏也璋举全蜀倚先主先主遂取之以为鼎足之资人不非其负璋而与其得取蜀之机也密始臣于翟氏翟自以其才之不逮密也推而主之已而微有间言密即诛之其权遂一而兵以大振使伯升举宛之威而又因世祖破寻邑之势勒兵誓师以戮新市平林之骄而黜更始则中兴之业不在世祖矣嗟乎伯升之不忍者亦妇人之仁耳古之求集大事者常不忍于负人而终为人之所负者以其相伺之机间不容发故也世祖之连兵决战不及伯升而深谋至计乃甚过之盖伯升似项羽而世祖类高皇此所以定天下而复大业也始伯升之见杀而世祖驰诣更始逡巡引过深自咎谢不为戚伤是以更始信而任之卒至摧王郎定河北其资成矣乃徐正其位号遂以其兵西加更始而定长安使其遂形愤怏不平于伯升之祸则亦并诛而已矣
  世祖英雄
  何去非曰师不必众也而效命者克士无皆勇也而致死者胜古之人有以众而败有以少而胜者王寻王邑以百万而败于三千之光武曹公以八十万而败于三万之周瑜符坚以百万而败于八千之谢玄是也夫率师百万以临数千之军者必胜之军也然有时而至于败者骄吾所以必胜而以轻敌败也提卒数千以当百万之众必败之道也然有时而至于胜者奋吾所以必败而以致死胜也夫兵多在敌者智将之所贪而愚将之所惧也兵寡在我者愚将之所危而智将之所安也多固可惧而我贪之恃吾有以覆其骄也少固可危而我安之恃吾有以激其奋也提数千之兵以抗大敌使之人人自致其死而忘其为数千之弱者易能也连百万之众以临小敌使之人人各效其命而忘其为百万之强者难能也何者弱则思奋而强则易懈故也弱而奋则奋者其气也强而懈则懈者其情也于气则易乘于情则难率因易乘之气而激之故有以寡而胜者矣就难率之情而驱之故有以多而败者矣是以古之善论将者必知其所以胜任之多寡苟非所胜任虽多而累矣韩信以高祖才之所胜将者十万耳而其自谓则虽多而益办也是以古之善将者其用百万如役一夫分数既定形名既饰节制素眀威赏素著有术以用其锋故也赵括一用赵人四十万束手而就长平之坑者败于众也王翦必用秦军六十万然后取胜于荆者办于多也汉高祖尝一大用其军矣劫五诸侯之兵合六十万以攻楚也而项羽逡巡以三万之锐起而覆之濉水为之不流此将逾其分而韩信之所忧也曹公之于兵也巧谲竒变离合出没其应无穷白首于兵未尝不以少敌众也卒丧赤壁之师而成刘备周瑜之名者骄荆州之胜恃水陆之众而败于懈也方寻邑百万之众以厌昆阳其视孤城之内外者皆几上肉也然而光武合数千之卒申之以必死之誓激之以求生之奋身先而搏之则其反视寻邑之众者皆几上肉也是以胜之虽然是役也人见其为光武之能事而莫知其所以为能事也唯诸将睹其生平见小敌怯见大敌勇也皆窃怪之而不知光武为是勇怯者乃所谓能事而皆以求胜也夫怯于小敌者其真情也勇于大敌者其权术也盖敌小而怯怯而戒戒而励胜之道也敌大而勇勇而决决而奋亦胜之道也于敌之小而示其真情是以不易胜之也于敌之大而用其权术是以不畏胜之也光武非特能以少败众也固又至于多而益办也呜呼光武之于取天下者亦何独不出于真情之与权术欤顾人莫之测耳始伯升之结賔客喜士规以诛莽以复刘氏而世祖乃独事田业勤稼穑而已故伯升比之高祖兄仲而人亦以谨厚目之不意其有他也及其部勒賔客绛衣大冠而起于宛则勇决之气又有过于伯升者焉夫光武意之所以在莽者岂一日之间邪然于莽之世而为伯升之所为者固亦危矣是以光武之独事田业为谨厚者其权术也卒然而起绛衣大冠者其真情也故伯升首事而光武收之呜呼英雄若世祖者为难及也
  三辅复见汉官威仪
  唐子西曰汉时仪注大抵率意制造不应古谊者十至八九其文彩法度略矣然而天下之人见之即喜不见即悲中更王氏之乱废弃不用者十馀年光武入洛东都之民始见司隶僚属懽喜踊跃父老或至垂泣曰不图今日复见汉官威仪自是天下翕然归之相与出力锄去祸难以成中兴之功而复其宗庙社稷盖又二百馀年王人之所以复兴者不専在是然亦不可谓无助也矣且汉官威仪非若三代之盛也叔孙所为非有周公之学术智识也杂以秦制非复圣人之法也而遗民见之如盲者复视废者复起如流浪积岁而返其故乡见其父子兄弟感慨之极至于咨嗟流涕其得民心如此此何理邪方是之时以三代车服示之吾知其民不复泣矣何者汉之为汉十世于此矣民知有刘氏而已夫救天下于战国秦项水火之中而措之于安全逸乐之地百数十年海内无事斯民得以养生得以送死得以事父母而长育其子孙者汉之力也三代远矣何有于我哉由是观之古者帝王之兴其正朔服色自为一王法而不慕前朝异姓已陈之迹者其用意深矣由是观之国家旧物宜使斯民常见而熟识之以习其耳目而系其心自非不得已者不宜轻有改易变置以自绝于民也亦灼然矣向使今日变其一眀日废其二祖宗馀泽日益就尽不在目前不幸而奸人撼之则人心揺而天下去矣古者公卿大夫犹知守其家法至数十世不易其衣冠阀阅岂无隆替而国人信服终莫之敢抗谓之名家旧族而况数百年为天下国家者哉
  卓茂为太傅
  温公曰孔子称举善而教不能则劝是以舜举皋陶汤举伊尹而不仁者远有徳故也光武即位之初群英竞逐四海鼎沸彼摧坚䧟敌之人权略诡辨之士方见重于世而独能取忠厚之臣旌循良之吏拔于草莱之中寘诸群公之首宜其光复旧物享祚久长盖由知所先务而得其本原故也
  封子密为不义侯
  权徳舆曰先师曰惟名与器不可以假人又曰必也正名乎又曰惟则定国於戏有国者可不务乎当东汉世祖之初天命再集宜于此时贞百度正三纲纂修徳教允答天意时彭宠以南阳旧恩位列上将有举渔阳之功馈邯郸之忠竟以谗谤获罪反侧怨望遂攻朱浮于蓟自称燕王其时师旅孔炽元元苦甚时君宜以息人纾难为心当录徳念功昭洗瑕秽次则布之威怀革其非心必不得已则仗大顺以讨之出师以征之眀君君臣臣之义此三者皆不能用或用之而不能尽及夫苍头子密有便室之逆运其狙忍时伺卧寝遂使命悬仆隶仓卒授首及诣阙也封为不义侯愚以为伯通之叛命子密之戕君同归于乱罪不相蔽宜各致于法昭示王度反乃爵于五等又以不义为名且举以不义莫可侯也而此侯汉爵为不足劝矣春秋书齐豹盗三叛人名之义无乃异于是乎若栾布之哭彭越孔车之葬主父使于东汉议罪罪孰甚焉况四方甫定伤夷未复不稽古训以喜怒为刑赏使天下陪台厮养各幸其君之乱而徼侯印授诸侯危疑之势鼓臣下叛涣之原弃名器而汨彝训且以宪令为戏时风浩浩荡而不复至使桓灵不道山阳胁夺本其所以自庸讵知非封不义之效欤
  邓禹
  温公论光武以冯异代禹讨关中曰昔周人颂武王之徳曰敷时绎思我徂惟求定言王者之兵志在布陈威徳安民而已观光武之所以取关中用是道也岂不美哉
  子由曰禹初以兵入关乘胜独克关辅响震是时赤眉方入长安诸将豪杰皆劝禹径乘其乱禹曰吾众虽多能战者少前无可仰之积后无轻馈之资赤眉新拔长安财富兵锐未易当也盗贼群居无终日之计财榖虽多变故万端非能坚守者也上郡北地安定三郡土广人稀饶榖多畜吾且休兵北道就粮养士以观其变乃可图也于是引兵北屯栒邑光武闻之敕禹以时进讨禹固执前意迟迟不进眀年赤眉西走扶风禹乃入长安谒高庙收十一帝神主然卒不能定关中无功而归盖赤眉方强急之则难缓之为得逮其自败西走扶风而乘之犹能还兵败禹而况其未走也哉如光武之计盖不知赤眉方强而禹兵力不足若审如此听其坚守北道时出而挠之使别将挟其东东西戚之磨以岁月而赤眉就擒矣禹之败而西也与冯异相遇要异共攻赤眉异曰与贼相遇且数十日虽⿰雄将馀众尚多可稍以恩信倾诱难卒用兵破也上今使诸将屯渑池要其东而异击其西一举取之此万全计也禹又不从而败由此观之禹本计不失而帝不能用禹亦迫其君命不能自固耳
  何去非曰善用兵者能骄敌之强而怠敌之锐彼之势诚强则吾形之以甚弱使其恃之以为独强而至于骄彼之气诚锐则吾敛之以不应使其无得以逞其锐而至于怠然后出吾所匿之强以加其骄出吾所伏之锐以加其怠使其虽有巧者不及窥勇者不及备则制胜在我矣云云昔者冒顿之灭东胡李牧之大破匈奴者中之以其骄也赵奢之破秦军周亚夫之败吴楚者中之以其怠也虽然求骄以怠人之军者必有夫坚制之气与夫善待之度迫之而不为动挠之而不为应者其气也辱之而不为忿激之而不为变者其度也持是之气守是之度为其上者无得而令为其下者无得而议然后敌可胜而功可必也东胡之恃其强而易于冒顿也冒顿因其易我而遂骄之求马畀之矣而复求妇妇畀之矣而复求土冒顿大议于群臣悉诛其欲与土者驰马而赴东胡令之曰后至者斩国人从之遂灭东胡秦人伐韩军于阏与赵使赵奢救之奢因其锐而欲怠之也去邯郸三十里而止令于军曰敢以军事諌者死秦军武安西鼓噪勒兵屋瓦尽振军中一人言急救武安奢立斩之坚壁増垒三旬不行秦军稍懈奢卷甲而趋之二日一夜至于阏与五十里而军秦人不意其至悉甲逆之一战而大破秦军此冒顿赵奢所以骄而怠人者为其下者无得而议之也李牧之为赵守北边也与士约曰匈奴即入盗急入收保有敢捕虏者斩如是者数岁匈奴以其为怯赵王以谴牧牧如故态王怒召牧易以他将匈奴每至战辄失利王复使牧往复如故约居数岁匈奴诚以为怯牧乃阴饬车骑大纵畜牧以饵之匈奴小入佯北不胜单于遂以其众大至牧设竒大破之斩骑十万单于遁徙遂亡边患吴楚以山东反汉而先攻梁汉使周亚夫讨之梁王景帝之母弟亚夫以其锋方锐图挫而怠之遂以梁委之而不救梁急诉于帝虽数诏亚夫救梁而不受也卒以破吴此李牧亚夫所以骄而怠人者为其主者无得而令之也虽然使夫四人者无气以持之无度以守之主得以令而下得以议则亦无以骄怠于人而胜之矣昔者汉光武被命更始安集河北始得邓禹于徒步之中恃之以为萧何者以其言足以就大计其智足以定大业且非群臣之等夷也遂以西方之事委之而禹亦能胜所属任所向就功赤眉之入长安诸将豪杰皆欲击之禹以其乘新胜之强财富锋锐然盗贼群居无他远计必生变故而吾众虽多战胜者少又乏资馈难与力争而可以计破也且将休兵北道以观其弊于是别军北趋栒邑以就粮养士盖将有以骄而怠之然后取也此禹之计得矣光武亟欲天下之集而缓其为计与功也遂迫以进讨禹无以専制乃以其兵去栒邑而赤眉果不能守西走扶风虽得入关中然卒饥士敝无足以制贼者是以赤眉复还入之禹无以抗乃不胜其忿悁而数以惫兵徼战至于屡北仅以身免声威功烈一朝沮丧此知所以骄而怠人之术矣惜其为气与度者不足以持守之是以一愤而不能复举也故善于择将者必先求其气而后求其材先察其度而后察其智气足以御材度足以养智然后可以授之兵而责之战矣嗟乎以光武之眀于任人以邓禹之笃于得君然至此而背戾者况夫以昏庸而御夫疏贱者功可得而必哉
  邳彤
  东坡曰王郎反河北独钜鹿信都为世祖坚守世祖既得二郡议者以谓可因二郡兵自送还长安惟邳彤不可以为若行此䇿岂徒空失河北必更惊动三辅公若无复征战之意则虽信都之兵偤难会也何者公既西则邯郸之兵不肯捐父母背城主而千里送公其离散逃亡可必也世祖感其言而止苏子曰此东汉兴亡之决邳彤可谓汉之元臣也景徳契丹之役群臣皆欲避敌江南西蜀莱公不可武臣中独高琼与莱公意同耳公既争之力上曰卿文臣岂能尽用兵之利莱公曰请召高琼琼至乃言避敌为便公大惊以琼为悔也已而徐言避狄固为安但恐扈驾之士中路逃亡无与俱西南者耳上乃大惊始决意北征琼之言大略似邳彤皆一时雄杰也
  梁统
  东坡论统议重法曰汉仍秦法至重高惠固非虐主然习所见以为常不知其重也至孝文始罢肉刑与三夷之诛景帝复孥戮鼂错武帝㬥戾有増无损宣帝治尚严因武帝之旧至王嘉为相始轻减法律遂至东京因而不改班固不记其事事见梁统传固可谓疏略矣嘉贤相也轻刑又其盛徳之事可不记乎统乃言高𠅤文景宣武以重法兴哀平以轻法衰因上言乞增重法律赖当时不从其议此如人少年时不节酒色而安老后虽节而病见此便为酒色延年可乎统亦东京名臣然一出此言遂获罪于天其子松竦死皆非命冀卒灭族呜呼悲夫戒哉疏而不漏可不惧乎
  马援
  刘禹锡经伏波神祠诗曰蒙蒙篁竹下有路上壶头汉垒麐鼯斗蛮溪雾雨愁怀人敬遗像阅世指东流自负霸王略安知恩泽侯乡园辞石柱筋力尽炎州一以功名累翻思马少游
  伏波有功徳于岭南
  东坡伏波将军庙碑曰汉有两伏波皆有功徳于岭南之民前伏波邳离路侯也后伏波新息马侯也南越自三代不能臣秦虽稍通置吏后复为夷邳离始伐灭其国开九郡然至东汉二女子侧贰反岭南震动六十馀城时世祖初平天下民劳厌兵力方闭玉门关以谢西域况南荒何足以辱王师非新息苦战则九郡左衽至今矣由此论之两伏波庙食于岭南者均也
  严陵
  权徳舆严陵钓台下作诗曰绝顶耸苍翠清湍石磷磷先生晦其中天子不得臣心灵栖颢元缨冕犹缁尘不乐禁中卧郤归江上春潜驱东汉风日使薄者淳焉用佐天下持此报故人则知大贤心不独私其身弛张有深致耕钓陶天真奈何清风后扰扰论屈伸交情同市道利欲相纷纶我行访遗䑓仰古怀逸民矰缴鸿鹄远雪霜松桂新江流去不穷山色凌秋旻人世自今古清辉照无垠
  梁肃钓台碑曰当哀平之后天地既闭先生韬其光隐而不见建武反正云雷既定先生全其道而不屈消息治乱之际卷舒夷旷之域如云出于山游于天复归于无间不可得而累也则激清风耸高节以遗后世先生之道可见于是矣或曰人伦大统莫大乎君臣崇徳致用莫盛乎富贵而子陵以贱为贵以臣傲君二者其失于教欤君子曰不然夫贤哲之道一动一静动而用者功济乎当世静而不用者化光于无穷故许由于尧先生于汉皆不易乎位游方之外俾后之人闻清风而向慕焉盖运有会事有行伊吕遇汤武而立大功子陵遇世祖而立大名去就不同同归乎道焉颂曰季叶浩浩浇风荡淳先生括嚢鸟兽同群四海既平故人为君富贵于我有如浮云召至禁中吿归江𣸣下视天子上动星文接舆肆狂孤竹求仁介推山死龚胜兰焚猗欤先生异乎斯人俯仰世道从容屈伸清溪悠悠白石磷磷遗风是仰终古不泯
  罗隐刻严陵钓台曰岩岩而高者严子之钓台也寥寥不归者光武之故人也故人之道何如睨苍苔以言之尊莫尊于天子贱莫贱于布衣龙争蛇蛰兮风雨相遗干戈载靡兮悠悠梦思何富贵不易节而穷逹无所欺故得脱邯郸之难破犀象之师造二百年之业继三尺剑之基者其唯有始有卒者乎下之世风俗偷薄禄位相尚朝为一旅人暮为九品官而亲戚骨肉已有差等矣况故人乎鸣呼往者不可见来者未可期已而已而范文正公祠堂记曰先生汉光武之故人也相尚以道及帝握赤符乘六龙得圣人之时臣妾亿兆天下孰加焉唯先生以节高之既而动星象归江湖得圣人之清泥涂轩冕天下孰加焉唯光武以礼下之在蛊之上九众方有为而独不事王侯高尚其事先生以之在屯之初九阳徳方亨而能以贵下贱大得民也光武以之盖先生之心出乎日月之上光武之量包乎天地之外微先生不能成光武之大微光武岂能遂先生之高哉而使贪夫廉懦夫立是大有功于名教也歌曰云山苍苍江水泱泱先生之风山高水长













  历代名贤确论卷四十八

本作品在全世界都属于公有领域,因为作者逝世已经超过100年,并且于1929年1月1日之前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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