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录 古今谭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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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犹曰:天下极无耻之人,其初亦皆有耻者也。冒而不革,习与成昵。生为河间妇人,死虽欲为射豹,亦不可得矣。余尝劝人观优,从此中讨一个干净面孔。夫古来笔乘,孰非戏本?只少一副响锣鼓耳!集《颜甲》第十八。〕

《金楼子》载子路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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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子尝游于山,使子路取水,逢虎于水所。与共战,揽尾得之,纳怀中。取水还,问孔子曰:“上士杀虎如何?”子曰:“上士持虎头。”又曰:“中士杀虎如何?”子曰:“中士捉耳。”又问曰:“下士杀虎如何?”子曰:“捉虎尾。”子路出尾弃之。

晋明帝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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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帝函封诏与庚公信,误致王丞相。即开视,未云“勿使冶城公知。”丞相答曰:“伏读明诏,似不在卧。臣开臣闭,无有见者。”帝甚愧,数月不敢见王公。

急泪无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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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世祖至殷贵妃墓,谓刘德愿曰:“卿等哭妃若悲,当加厚赏。”刘应声号恸,涕泗交横,即拜豫州刺史。帝又令羊志哭,羊亦呜咽甚哀。他日有问羊者:“卿那得此副急泪?”羊曰:“我尔日自哭亡妄耳。”

王元景使梁,刘孝绰送之,泣下。无景无泪,谢刘曰:“卿勿怪我,别后当阑干耳。”

廖恩无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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熙宁中,福建贼廖恩聚徒党于山林。已听招抚出降,朝迁赦罪,授右班殿圻。既至,有司供“脚色”一项云:“历任以来,并无公私过犯。”见者哂之。

宗权非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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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州秦宗权,继黄巢称僭。十年之间,屠脍生聚。即为汴帅朱全忠所擒。槛送至京。京尹孙揆率府县吏阅之。宗权即槛中举首曰:“宗权非反,天尹哀之。”观者皆笑。

唐、宋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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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时,有士子奔马入都者。人问:“何急如此?”答曰:“将赴‘不求闻达’科!”宋天圣中,置“高蹈丘园”科,许本人于所在自投状求试。时人笑之。

韩麒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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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麒麟为齐州刺史,寡于刑罚。从事刘普庆说以立威。韩曰:“人不犯法,何所戮乎?若必须暂断已立威名,当以卿应之。”刘惭惧而退。

天后时三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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则天革命,拜官不可胜数。张𬸦为谣曰:“初阙连年载,拾遗平斗量,把推侍御史,腕脱校书郎。”有沈全交者续云:“评事不读律,博士不寻章,面糊存抚使,眯目圣神皇。”御史纪先知弹劾,以为谤讪,宜付法。则天笑曰:“但使卿等不滥,何虑天下人语?不须与罪!”先知甚惭。

拾遗张德生男,私宰羊饮宴。同僚补阙杜肃怀肉上表以闻。明日,太后谓德曰:“闻卿生男,何从得肉?”德叩头请罪。太后曰:“朕禁屠宰,吉凶不预,卿自今召客,亦须择人!”因出表示之。肃大惭。

周御史彭先觉无面目。如意年中,断屠极急。先觉知巡事,定鼎门草车翻,得两腔羊,门家告御史。先觉奏“合宫尉刘缅当屠不觉察,决一顿杖,肉付南衙官人食。”缅惶恐,缝新裈待罪。明日,则天批曰:“御史彭先觉奏决刘缅,不须;其肉乞缅吃却。”举朝称快。先觉于是乎惭。

费祭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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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槐岁钞》:凤翔太学生虎臣上疏,谏万岁山勿架棕棚。宪庙奇之。祭酒费訚不知也,惧贾祸,乃会六堂,鸣鼓声罪,铁索锁项以待。俄官校宣臣至左顺门,传温旨劳之曰:“尔言是,棕棚即拆卸也。”訚闻大惭。

背刺尽忠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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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靖中,南京礼部右侍郎黄绾为言官所诋:“自言背刺‘尽忠报国’四字。”下南京法司复勘,天下笑之。按正德五年,锦衣卫匠余刁宣上疏,自言背刺“精忠报国”字。诏本卫执之,杖三十,发海南充军,著国史。黄见之,不当愧入地耶?嗟首!岳武穆事宁可再哉!

自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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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德中,金吾卫指挥同知傅广自宫,请效用内庭。上曰:“此人已三品,更欲何为,而勇于自残,以希进用?下法司问罪,还职不得复任事!”

皇后阿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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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龙二年冬,召王公近臣入阁守岁。酒酣,上谓御史大夫窦从一曰:“闻卿久旷,今夕为卿成礼。”窦拜谢。俄而内侍引烛笼步障,金缕罗扇,其后有人衣缕衣花钗,令与窦对坐。却扇易服,乃皇后老乳母王氏,本蛮婢也!上与侍臣大笑,诏封“营国夫人”嫁为窦妻。俗称乳母之婿曰“阿㸙”,窦每进表,自称“翊圣皇后阿㸙”,欣然有自负之色。

路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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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路岩出镇坤维,开道中衢,恣为瓦石所击。时薛能权京尹,岩谓能曰:“临行劳以瓦砾相饯。”能得举手板对曰:“旧例:宰相出镇,府司无例发人卫守。”岩有惭色。

任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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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靖间,任佃以御史谪江陵知县。或有公移与邻界知县,辄称“即将某人如何、某事如何”。邻县知县不堪,因署其公移尾答之曰:“即将即将又即将,即将二字好难当。寄语江陵任大尹:如今不是绣衣郎!”任见之,默然。

误解卦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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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埛知谏院,费孝先为作“卦影”:有一衣金紫者,持弓矢射落一鸡。荆公生命属酉,唐即抗疏弹之,冀得擢用。上怒,谪监广州军资库。埛叹曰:“射落之鸡,乃我也!”

卢多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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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相多逊南迁,入于道傍逆旅。有老妪颇能言京邑事。卢问其“何为居此”,妪颦蹙曰:“我本中原士夫家,子任某官。卢多逊作相,令吾子枉道为某事。吾子不从,卢衔之,中以危法,尽室窜南谎。未周岁,骨肉沦没,唯老身流落山谷间。彼卢相者,妒贤怙势,恣行无忌,终当窜;幸未死间,或可见之耳!”多逊间妪言,默然趣驾。

万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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宪宗晏驾,内监于宫中得书一小箧,皆房中术也,悉署曰“臣安进”。太监怀恩袖至阁下,示万安曰:“是大臣所为乎?”安惭汗不能出一语。已而科道劾之,怀恩以其疏至内阁,令人读之。安跪而起,起而复跪。恩令摘内牙牌,曰:“请出矣!”乃遑遽奔出,索马归第。初安久在内阁,不去。或微讽之。答曰:“安惟以死报国!”及被黜,有道看“三台星”。犹冀复用也。

不肯丁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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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御史中丞李谨度,遭母丧,不肯举发,哀讣到,皆匿之。官僚苦其无耻,令本贯瀛州申“谨度母死”,尚书牒御史台,然后哭。又员外郎张栖贞被讼,诈遭母忧,不肯起对。

巢由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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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昱侠中诡僻,登进士,耻赴常选,献书宰相赵普,自比巢、由。朝议恶其矫激,久不调。后复伺普,望尘自乞。普笑谓人曰:“令日甚荣,得巢、由拜于马首!”

月犯少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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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敷隐居会稽山,初月犯少微,占云“处士当之。”时吴国戴逵名重于敷,甚以为忧。俄而敷死。会稽士子嘲云:“吴中高士,一时求死不得。”

桓温似刘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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桓温自以雄姿风气,是宣帝、刘琨之俦。及伐秦还,于北方得一巧作老婢,访之,乃刘琨婢也。一见温,便潸然泣曰:“公甚似刘司空!”温大悦,出外整理衣冠,又呼问之。婢云:“面甚似,恨薄;眼甚似,恨小;须甚似,恨赤;形甚似,恨短;声甚似,恨雌。”温于是褫冠解带,昏然而睡,不怡者累日。

王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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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建尝坐徙刑,但无杖痕。及得马涓为从事,涓好诋讦,建恐为所讥,因问曰:“窃闻外议,以吾曾遭徒刑,有之乎?”涓曰:“有之”。建恃无杖痕,对众袒背示涓曰:“请足下试看,遭责杖而肌肉如是?”涓乃抚背曰:“大奇!当时何处得此好膏药来!”宾佐失色。

王庐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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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含作庐江郡,贪浊狼籍。王敦护其兄,故于众坐称:“家兄在郡定佳,庐江人士咸称之。”时敦以震主之威,一坐畏敦,击节而已。何充为敦主簿,在坐,正色曰:“充即庐江人,所闻异于此!”敦默然。

誉词成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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黔郡刺史新任公宴。时伶人致词曰:“为报吏民胥庆贺,灾星退去福星来!”刺史喜其善誉,问谁撰此,将遗赉之。伶人对曰:“此郡中迎官成句。”

冒从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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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凝侍郎按察长沙日,有新授柳州刺史王某者,将赴任,抵于湘川谒凝。启云:“某是侍郎诸从子侄,合受拜。”凝问其小名,答曰:“通郎”。乃令左右促召其子,至,诘曰:“家籍中有通郎否?”子沉思少顷,乃曰:“有之,合是兄矣。”凝始命邀王君,受以从侄之礼。因问:“前任何官?”答曰:“昨罢北海盐院,旋有此授。”凝闻之不悦。既退,语其子曰:“适来王君,资历颇杂,非吾枝也。”遽征属籍,果有能郎,已于某年某日物化矣。凝睹之怒。翌日,厅内备馔招之。王望凝俗屈膝,忽被二壮士挟而扶之,鞠躬不得。凝前语曰:“使君非吾宗也。昨误受君拜,今谨奉还!”遂拜之如其数,讫,乃令坐与餐,复谓曰:“当今清平之代,不可更乱入人家也!”在庭吏卒悉笑。王惭赧,食不下咽,斯须踧躇而去。

唐庞严及第后,“登科录”讹本倒书名姓为“严庞”。有江淮举子姓严者,乃冒为从侄,往京谒庞。延纳极喜,会同食,问及族人,都非庞姓,乃讶之,因问:“郡何姓?”举子怪曰:“叔姓严,侄亦姓严,何更相诘?”庞大笑曰:“君谬矣!余自名严,何事见攀为族?”举子狼狈谢去。

林逋孙鹤山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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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嗣初太史家居,有求见者,称林逋十世孙。坐少选,陈取林传俾其读之。读至和靖终身不娶无子,客默然。嗣初因赠诗曰:“和靖当年不娶妻,如何后代有孙儿?想君自是闲花草,不是孤山梅树枝。”

苏有魏芳者,自称鹤山后,请为公建祠,因规奉祀。公裔孙白其诈,芳不能争,竟得罪,而犹自诧为公后不已。或问:“文靖去君几世?”曰:“十世”。因戏云:“若尔君家十世祖媪,应配彼翁,大是不堪!”

误认从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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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士何儒亮自外州至,访其从叔,误造郎中赵需宅,自云同房。会冬至,需家致宴,儒亮即是同房,便令入宴。何氏姑姊妹尽在坐焉。馔毕徐出,需大笑。儒亮羞不敢出京师。人因号需为“何郎中”。

鲍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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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宗时,薛尚书映知河南府。法曹鲍当先失其意,后献《孤雁诗》,遂沐优渥。薛尝暑月诣其廨舍,当方露顶,狼狈入,易服抱板而出,忘其襆头。薛严重,左右莫敢言者。坐久之,月上,当顾见发影,大惭,以公报袖掩头而走。

李庆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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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郎李庆远初事皇太子,后因恃宠请托,遂屏之,然犹以见亲给人。一日,中客腹痛作楚曰:“适太子赐瓜,多食致病。”须臾霍乱,吐出粗粝饭及黄臭韭齑。客大嘲笑。

刘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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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生者好夸诩,尝往吊无锡邹氏。客叩曰:“君来何晏?”生曰:“昨与顾状元同舟联句,直至丙夜,是以晏耳!”少顷,顾九和至,问:“先生何姓?” 客曰:“此昨夜联句之人也。”生默然。他日又与华氏子弟游惠山,手持华光禄一扇。群知其伪也,不发。时光禄养屙山房,徐引入揖坐。生不知为光禄,因示以扇,光禄曰:“此华某作,先生何自求之?”生曰:“与仆交好二十年,何事于求?”光禄曰:“得无妄言?”生曰:“妄言当创其活!”众笑曰:“此公即华光禄也!”相与哄堂。锡人为之语曰:“状元联句,光禄题诗。”

方相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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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启颜录》:唐有士人姓方,好矜门第,但姓方贵人,必认为亲。或戏之曰:“丰邑公相何亲也。”遽曰:“再从伯父。”戏者叹曰:“既是方相侄,只堪吓鬼!”丰邑坊,造卖凶器所也。

修史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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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至刚修国史,只服士人衣巾,辄自称“修史人李至刚”。时馆中诸公闻之,大笑,遂呼为“羞死人李至刚”。

庐陵魁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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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州士子赴省,书先牌云:“庐陵魁选。”欧阳伯乐或诮之曰:“有客遥来自吉州,姓名挑在担竿头。虽知汝是欧阳后,毕竟从来不识‘修’!”

闵子骞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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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何昌寓为吏部尚书。有一客姓闵求官。问曰:“君是谁后?”答曰“子骞后。”何掩口而笑,谓坐客曰:“遥遥华胄!”

元吴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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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竦常统师西伐,揭榜塞上云:“有得赵元昊头者,赏钱五万贯,爵为西平王。”无昊使人入市买箔,陕西荻箔甚高,倚之食肆门外,佯为食讫遗去。至晚,食肆窃善,以为有所获也,徐展之,乃元昊购竦之榜,悬箔之端,云:“有得夏竦头者,赏钱两贯文。”比竦闻之,急令藏掩,而已喧播远近矣。竦大惭沮。

看命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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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者,官府之称。中都有谈天者,设肆于市,标其门曰:“看命司”。其术颇售。同辈忌之,明日乃于对衢设肆,亦竖牌云“看命西司”。其人愧赧搬去。

三百瓮盐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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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状元未第时,醉堕汴河,为水神扶出,曰:“公有三百千料钱,若死于此,何处消破?”明年遂登进士。有久不第者,亦效之,佯醉落河。河神亦扶出。士大喜曰:“我料钱几何?”神曰:“我不知也,但三百瓮盐齑无处消破耳!”

山东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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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州鲁聪,以白丸药就往外君卖之,遇一宦,强其贱售。鲁不从,遂至诟詈,宦曰:“何处人?”鲁曰:“山东。”宦曰:“可知愚𫘤。山东何曾有好人!”鲁曰:“山东信无好人,只有一孔夫子!”宦有渐色。

骂武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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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书王复怒众武弁,骂曰:“此辈皆狗母所生!”一千户禀曰:“宋某之母,乃太宗皇帝永宁公主!”王惭悔。

党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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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谷得党太尉家姬。遇雪,取雪水烹茶,谓姬曰:“党家儿识此味否?”姬曰:“彼粗人,安知此?但能于销金帐中,浅斟低唱,饮羊羔酒尔。”陶默然。

放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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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使李谐至梁。武帝与之游历,偶至放生处。帝问曰:“彼国亦放生否?”谐曰:不取,亦不放。”帝惭之。

冒诗并冒表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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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李播典蕲州。有李生来谒,献诗。播览之,骇曰:“此仆旧稿,何乃见示?”生惭愧曰:“某执公卷行江淮已久,今丐可惠。”播曰:“仆老为郡牧,此已无用,便奉赠。”生谢别,播问:“何之?”生曰:“将往江陵谒表丈卢尚书。”播曰:“尚书何名?”生曰:“弘宣。”播大笑曰:“秀才又错矣!卢乃仆亲表丈,何复冒此?”生惶恐谢曰:“承公假诗,则并荆南表丈一时曲取。”播大笑而遣之。

偷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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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衡初隐庐山,有盗其文登第者。衡后亦登第,见其人,问曰:“‘一一鹤声飞上天’在否?”答曰:“此句知兄最惜,不敢偷。”衡曰:“犹可恕也!”

争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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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国子祭酒辛弘智诗云:“君为河边草,逢春心剩生。妾如台上镜,照得始分明。”同房学士常定宗为改“始”字为“转”字,遂争此诗,皆云我作。乃下牒见博士,罗道宗判云:“昔五字定表,以理切称奇。今一言竞诗,取词多为主。诗归乡智,‘转’还定亲。”

诋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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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率年十六,作赋颂二千馀首。虞讷见而诋之,率乃一旦焚毁,更为诗示焉,托云沈约。讷更句句嗟称,无字不善。率曰:“此吾作也!”讷惭而退。

和少陵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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夔峡道中有杜少陵题诗,是天字韵,榜之梁间,自唐迄宋无敢赓者。一监司过之,和韵大书其侧。后有人亦和韵嘲之,末联云:“想君吟咏挥毫日,四顾无人胆似天。”

高霞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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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门贾竖高霞峰者,好以俚句涂抹寺壁,且无处不到。偶诸御史游鸡鸣寺,一道长指壁上诗戏高姓御史云:“此高霞峰,想是贵族?不然那得如此美才?”高公问住持:“此何等人?好拿来枷号示众!”霞峰闻此语,觅数人各寺洗诗,潜踪累月。

陆居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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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居仁每谓人曰:“吾读书至得意时,见庆云一朵,隐隐头上,人不能睹。一日读《诗经》注,有不安处,思易之。忽于梦中见尼父拱立于前,呼吾字曰: “陆宅之,朱熹误矣,汝说是也’!”友谑曰:“足下得非禀受素弱乎?”居仁曰:“为何?”友曰:“吾见足下眼目毛眩,又梦寐颠倒耳!”遂赧不复言。

《四本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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锺会撰《四本论》始毕,甚欲使嵇公一见。置怀中既定,畏其难,怀不敢出,于户外遥掷,便回急走。

要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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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齐孙搴,学浅行薄,尝回温子升:“卿文何如我?”子升谦曰:“不如卿。”搴要其为誓。子升笑曰:“但知劣于卿,何劳旦旦。”搴曰:“卿不为誓,事可知矣。”

竞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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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元七年,赐百僚射。金部员外卢廙、职方郎中李佘,俱非善射,箭不及垛,而竞言工拙。佘戏曰:“与卢箭俱三十步。”左右不晓。佘曰:“佘箭去垛三十步,卢箭去佘三十步。”

鹤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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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渊才迂阔好诞,尝畜两鹤,客至,夸曰:“此仙禽也。禽皆卵生,而此独胎生。”语未半,园丁报曰:“鹤夜产一卵如梨。”渊才面赤,叱去。此鹤两展其胫,伏地逾时。渊才以杖惊使起,复诞一卵。乃谘叹曰:“鹤亦败道!”

萧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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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韶童时与庚信有断袖之欢。及萧刺郢州,庚上江陵,过之,萧接庚甚薄。引入宴,坐之别榻,有自矜色。庚不堪,酒酣,径上床,直视韶面曰:“官今日形容,大异昔日!”韵大惭。

嘴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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詹大和坚老来京师,省试罢,坐微累下大理。李传正端初为少卿秉笔。詹哀鸣之。李以俚语诟曰:“子嘴尖如此,诚奸人也!”困困辱之。后获释,不相闻者十年。李为淮南转运使,及瓜,坚老自郎官出代。既相见,李不记前事,因曰:“郎中若有素者,岂尝邂逅朝路中耶?风采堂堂,非昔日比也!”坚老答曰:“风采堂堂,非某所见。但不知比往时嘴不尖否?”李方悟,大愧。

长须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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伪蜀时,有长须长老,拥百馀众,自江湖入蜀,先谒枢密使宋光嗣。宋问:“何不剃须?”答曰:“落发除烦恼,留须表丈夫。”宋大恚曰:“吾无髭,岂是老婆耶?”遂揖出,俟剃却,方引朝见。徒众既多,旬日盘桓,不得已,剃髭而入。徒众耻其失节,悉各散亡。蜀人为之语曰:“作事何愚?折却长须。”

陈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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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道州城,居无畜积,唯服用不阙。然客称某物佳,辄喜而赠之。有陈苌者,候其方请月俸,辄往称钱帛之美,月有获焉。

临安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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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临安民沈,居官巷,自开酒垆,又买钱塘门外丰乐楼库,日往监沽,偶就宿焉酒阑。淳熙初,忽有巨舫夜泊。五贵人锦衣花帽,叩扇而入,登楼索饮,姬侍歌舞之盛,同行未睹,命赏,郑重致谢。沈生贪而黠,心知为“五神通”也,再三虔拜,乞一小富贵。客笑而颔之,呼一𫘝卒,耳语良久。卒去,少顷负一布囊来,以授沈,摸索之,皆银酒器也。沈大喜,拜受。俄而鸡鸣,客去。沈不复就枕,虑怀宝为罪,乃连囊槌击,更加束缚。待旦负归,妻尚卧,亟呼之起,曰: “速觅秤来,我获横财矣!”妻惊曰:“夜半闻柜中奇响,起视无所见,心方疑之,岂即此耶?”即开钥,则空空然。盖两处所用器,每夜皆聚此中。神以其贪痴,故侮之耳。沉重加工,费值数十千,羞涩不出者累旬。

聂以道断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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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以道曾宰江右一邑。有人早出卖菜,拾得至元钞十五锭,归以奉母。母怒曰:“得非盗而欺我?况我家未尝有此,立当祸至。可速送还!”子依命携往原拾处,果见寻钞者,付还其人。乃曰:“我原三十锭!”争不已,相持至聂前。聂推问村人是实,乃判云:“失者三十锭,拾者十五锭,非汝钞也!可自别寻。”遂给贤母以养老。闻者快之。

僧题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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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尚书韬尝欲营寺基为宅,凂县令逐僧。僧去,书于壁云:“学士家移和尚寺,会元妻卧老僧房。”霍愧而止。

换羊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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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韩宗儒性餮饕,每得东坡一贴,于殿帅姚鳞换羊肉数斤。黄鲁直戏东坡云:“昔右军字为换鹅,今当作换羊书矣。”公在翰苑,一日以生辰帛撰纷冗,宗儒又致简以图报书。来人督索甚急,公笑曰:“传语本官今日断屠。”

驴乞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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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趱者,昭宗时优也,好博奕。常独跨一驴,日到故人家棋,多早去晚归。每至其家,主人必戒家僮曰:“与都知于后院喂饲驴子!”胡甚感之,夜则跨归。一日非时宣召,胡仓忙索驴,及牵至,则喘息流汗,乃正与主人拽硙耳,趱方知从来如此,明早复展步而去。主人复命喂驴如前。胡曰:“驴子今日偶来不得。”主人曰:“何也?”胡曰:“只从昨回便患头旋恶心,起止未得,且乞假将息。”主人亦大笑。

林叔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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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兴林叔大性吝,然多交名流以要誉。其宴达官,品馔甚丰,此外唯素汤饼而已。一日,延黄大痴作画、多士毕集,而此品复出。讥谑交作,叔大忍惭,揖潘子素求题其画。潘即书云:“阿翁作画如说法,信手牛来种种佳。好水好山涂抹尽,阿波脸上不曾搽。”大痴笑曰:“好水好山、言达官也;阿婆脸不搽,言素面也。”言未已,潘复加一句云:“诸佛菩萨摩诃萨!”众俱不解。潘曰:“此即僧家忏悔语。”哄堂大笑。叔大数日羞见客。

奠金别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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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讽好色病废,常令女侍扶掖见客。客出不能送,每令一婢传谢,故宾客选访者益多。既而有传讽死者,京师诸公竞往致奠,意有窥凯。讽出谢曰:“酒堪充饮,奠金且留别用。异日不幸,勿烦再费。”

脔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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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人榜下择婿,号“脔婿”,多有势迫而非所愿者。一少年美风姿,为贵族所慕,命群仆拥至其第。少年忻然而行,略无避逊。既至,观者如堵,须臾,有衣金紫者出曰:“某有女颇良,愿配君子。”少年鞠躬言曰:“寒微得托高门,固幸!待归家与妻子商量如何?”众皆大笑而散。

李庚女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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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南观察使李庚,有女奴名却要,美容止,善辞令。李有四子,所谓大郎、二郎、三郎、五郎,咸欲烝之而不得。尝遇清明夜,大郎遇之樱桃花影中,乃持之求偶。却要取茵席授之曰:“可于厅中东南隅停待。”又遇二郎调之。曰:“可于厅中东北隅相待。”又逢三郎求之。曰:“可于厅中西南隅相待。”又遇五郎握手不可解。曰:“可于厅中西北隅相等。”四郎皆持所授茵席,各趋一隅。顷却要然炬豁扉照之。曰:“阿堵贫儿,争敢向这里觅宿处!”四子各弃所携,掩面而走。

姚江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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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太史云:一姚江书生,使其馆童入内,从主母索一丝发。主母怪之,便从屋后马坊中摘取牡马尾鬃一根持与。其人至夜书符作法,坊中之马不胜淫怒,掣断缰勒,奔号至书舍中,直突书生。书生惶遽,便跳上屋梁。马亦跃上,栋宇墙壁悉被蹋圮。书生乃穿屋而下,疾走投眢井中。马亦随入,寻被啮死。见者称快。

城中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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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霞小说》:城中有女,许嫁乡间富室。及期来迎,其夕失女所在,盖与私人为巫臣之逃矣。诘旦,家人莫为计,姑以女暴疾辞。而来宾已洞悉之。婿家礼筵方启,嘉仪纷遝,翘企以待。比迎者至,寂然。主人叩从者,皆莫能对。傧以袂掩口,附耳告曰:“新人少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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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今谭槩

 

本明朝作品在全世界都属于公有领域,因为作者逝世已经远远超过100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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