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官析疑序
《周官》一书,岂独运量万物,本末兼贯,非圣人不能作哉?即按其文辞,舍《易》《春秋》,文、武、周、召以前之《诗》《书》,无与之并者矣。盖道不足者,其言必有枝叶,而是书指事命物,未尝有一辞之溢焉,常以一字二字,尽事物之理,而达其所难显,非学士文人所能措注也。
凡义理必载于文字,惟《春秋》《周官》,则文字所不载,而义理寓焉。盖二书乃圣人一心所营度,故其条理精密如此也。尝考诸职所列,有彼此互见,而偏载其一端者,有一事而每职必详者,有略举而不更及者,有举其大以该细者,有即其细以见大者,有事同辞同而倒其文者,始视之若樊然淆乱,而空曲交会之中义理寓焉。圣人岂有意为如此之文哉?是犹化工生物,其巧曲至,而不知其所以然,皆元气之所旁畅也。观其言之无微不尽而曲得所谓如此,况夫运量万物而一以贯之者乎?
余初为是学,所见皆可疑者,及其久也,义理之得,恒出于所疑。因录示生徒,使知世之以《周官》为伪者,岂独于道无闻哉,即言亦未之能辨焉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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