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丞相曲江张先生文集 (四部丛刊本)/卷第十一
唐丞相曲江张先生文集 卷第十一 唐 张九龄 撰 景南海潘氏藏明成化刊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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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丞相曲江张先生文集卷之十一
敕书
敕契丹知兵马中郎李过折书
敕突厥苾伽可汗书
敕突厥可汗书
敕金城公主书
敕剑节度王昱书
敕突厥登利可汗书
敕突厥可汗书
敕突骑施毗伽可汗书
敕突厥可汗书
敕突厥可汗书
敕突厥可汗书
敕吐蕃赞普书
敕碛西支度等使章仇兼琼书
敕吐蕃赞普书
敕吐蕃赞普书
敕契丹知兵马中郎李过折书
敕契丹知兵马中郎李过折等卿比在蕃中巳知才
略一此行事十倍所闻既立殊勲又成大节何其壮
也可突干狡筭翻覆人靣兽心事其君长不忠不义
处其种落无信无思专持两端随事向背而〈屈列〉愚蔽
与之同恶卿比观变实为远图诛元㐫而存一蕃行
权宜而合正道所全者大所虑实深今诸部帖然皆
卿之力也且顷者携叛又甚﨑岖羊马不保于孳生
田畴不安于耕种寄命山谷并力干戈总由顽㐫致
此劳苦向若无卿此举信彼所行以疲弊之残人当
骁雄之巨众彼则朝夕奔命此方岁月攻守而众寡
不敌殱灭有期赖卿先见之明遽为转祸之计以救
万人之命以成万代之名岂独大功真为上智今将
畴其井赋异姓封王以旌厥庸且有后命在彼初有
变故乍应惊扰百姓既知想当安帖卿可与张守珪
量事处置务逐便宜今既一家爱同赤子惟其所欲
随事抚存春初尚寒卿及衙官刺史县令并百姓巳
下并平安好遣书指不多及
敕突厥苾伽可汗书
敕突厥苾伽可汗比数有信知彼平安良足慰也自
为父子情与年深中间往来亲缘义合虽云异域何
殊一家边境之人更无他虑甚善甚善此是儿可汗
䏻为承顺副朕之所亲厚人间恩好无以过之长保
此心终享福禄子孙万代岂独在今比秋气渐冷卿
及平章事并平安好遣书指不多及
敕突厥可汗书
敕儿登里突厥可汗天不福善祸终彼国苾伽可汗
倾逝闻以恻然自二十年间结为父子及此痛悼何
异所生又闻可汗立蕃落并得宁静良深悲慰且
知无他朕与可汗先人情重骨亦既与朕为子可
汗即合为孙以孙比儿似踈少许今修先父之业伏
往时之好此情更重只可从亲若以为孙渐成踈
远故欲可汗今者还且为儿义结既深当熟思此意
人情终始固亦可知葬事所湏并依来请即与吊祭
使将往必令及期言念𪧐昔深怀感怆春𥘉犹冷可
汗及平章事与首领部落并得如宜遣书指不多及
敕金城公主书
敕金城公主异域有怀连年不舍骨在爱固是难
忘彼使近来具知安善又闻赞普情义是事叶和亦
当善执柔谦永以为好前后所请诸物其中色种不
违仍别有条录可依领也春晩极暄想念如宜诸下
并平安好今令内常侍窦元礼往遣书指不多及
敕剑节度王昱书
敕剑节度使益州长史王昱近得卿表知𫎇归义
等效命出力自讨西蛮彼持两端宜其残破苟非生
事定是输忠亦卿等指麾更张远略诸部所请朝贡
及𫎇归义等立功并委卿料若合行赏岂在不来时
向炎蒸路且修阻邮传之弊公私可知亦云重劳非
是有惜想卿临事思其所宜缘蛮落初宁当湏计议
若欲入奏亦任暂来春晚极暄卿比如宜遣书指不
多及
敕突厥登利可汗书
敕突厥登利可汗日月流迈将逼葬期崩慕之心何
可堪处朕以父子之义情与年深及闻宅兆良以追
悼前哥利施頶斤至所请葬料事事不违所以然者
将荅忠孝故䘮纪之数礼物有加道之所存地亦何
远今又遣从叔金吾大将军佺持节吊祭兼营护葬
事佺宗室之长信行所推欲逹其情必重其使以将
厚意更敦前约且以为保忠信者可以示子孙息兵
革者可以训疆故遣建碑立庙贻范纪功因命史
官正辞朕亦亲为篆写以固终始想体至怀春中尚
寒可汗及平章事并平安好遣书指不多及
敕突厥可汗书
敕儿突厥可汗朕与先可汗结为父子及儿绍续情
义日深至于国计亦欲无别儿去年冬讨虽有先言
然两蕃既归国家亦即不合侵伐朕既与儿无间终
不以此为怀契丹及奚诸蕃穷者圡地不足以放牧
羊马不足以贪求远劳师徒兼冒锋敌胜不为武不
胜亦危以此言之当务其大者突骑施本非贵种出
自异姓惟在奸数诳诱群胡十数年间又承国家庇
因其荒远遂得茍存近日巳来敢兹背徳又知儿
意亦欲破之前与先可汗举哀其使不肯就哭当时
辞拒彼使具知儿若兵西行朕即出师相应安西
澣海近巳加兵欲以灭之复何难也傥事捷之日羊
马土地以与儿子女玉帛别有优赏信是长䇿可
熟思之与儿情亲故言及此耳今有少信物至宜领
取春初尚寒儿及平章事首领百姓巳下并平安好
遣书指不多及
敕突骑施毗伽可汗书
敕突骑施毗伽可汗天地有正位神有正主敢此
违犯必有祸殃不信朕言但试看取可汗虽为君长
实在幽荒阴阳之气偏僻如此纵欲自大其如天何
往年可汗初有册立以我国家常为势援诸蕃闻此
不敢动摇是我有大意于可汗行阴德于彼国自尔
以后二十馀年情义相亲结为父子可汗身自不觉
岂不知彼之大援而戎俗少义见利生心故阙俟斤
入朝行至北庭有𨻶因此计议即起异心何羯逹所
言即是彼人自告踪迹巳露然始行诛边头事宜未
是全失朕以擅杀彼使兼为罪责北庭破刘涣之家
仍传首于彼可汗纵有怨望亦合且有奏论朕若不
依举兵未晚而乃总无来状即起㐫谋侵我西州犯
我四镇连年累月马死人亡于群胡巳闻怨嗟于国
家岂䏻大损中间使哥徳都耽及安胡数半泥临河
来此求和朕亦信受故遣使相逐具宣往意其后审
观形势全是诈欺故密敕半道令回岂是元心有
自尔之后侵犯不绝可汗有何兵众遂此凭陵诸国
闻此岂不得计约算巳西诸国未敌我一两大州可
汗亦应先知何烦遂尔为恶况安西北庭将士皆是
鐡石为心可汗具谙不烦更道此则承前轻举彼自
无义却以我为失无乃重其过乎可汗向若有礼以
理论奏阙俟斤下羊马数虽稍多欲为补荅亦何足
难惟费一州庸调酬还则巳大多而乃无义为雠𭧂
我边镇城小堡仓卒见危大率而言其数非少彼
若计索马价我亦湏得此物忝是有识之类可不自
解思量又可汗正为冦败阙伊难如从我界过䓗岭
捕𫉬并物奏来所有蕃书具言物数朕皆送还赞普
其中一物不留可汗亦以此为词谓言朕留此物且
蕃中贫薄所见不广银瓶香子将作珎奇黒球赤縻
亦为好物我中国虽在贫下固不以此为贵可汗宜
识此意勿妄生词且阙伊难如越界可汗复边头作
梗如此不捉更捉何人适是边军明其用命观可汗
求和之意此未有真心只拟诱引国家乘便取利如
此等事何用为之我国守信如天终不欺物谓天无
信物自无知然于四时终不差也可汗若遂䏻为恶
朕当别有处分三二年内试看若为必其自省前非
更思恩旧朕即弃舍大过父子如初可汗更有何忧
百姓皆得安乐一任可汗自料朕亦不复多言一一
在使者口具秋中渐冷可汗及公主衙官并平安好
遣书指不多及
敕突厥可汗书
敕儿可汗比来和市常有限约承前马数不过数千
去岁以儿初立欲相优赏特勤欲各前至纳马倍多
故总与留着巳给物市买中间苏农贺勒兼领坚昆
马来朕以一年再市旧无此法哥解骨支去日丁宁
示意又移健逹于后到亦以理报知不遣重来湏存
信约遂乃不依处分驱马直来无礼无信是何道理
朕缘儿义重深为含容论其无知岂䏻不怪计儿忠
孝必无非理未委此等何故而然念其远来碛路艰
苦勒令却退去似不相亲今睹都赐苏农贺勒下及
昆坚使下总二万疋绢任其市易想儿知之其马今
并勒令却去至彼之日以理告示也夏末甚𤍠儿及
平章事并平安好遣书指不多及
敕突厥可汗书
敕儿突厥可汗道路既远使命复稀近日巳来音信
㫁绝朕每多悬念想所知之与儿情义既深庶事无
间父子之国直往直来何异一家真无别也苏农贺
勒处刺逹干等去岁将马其数倍多又有诸蕃马来
亦是儿所发遣往者先可汗在日每年纳马不过三
四千匹马既无多物亦易办此度所纳前后一万四
千缘儿初立可汗朕又结为父子恩义相及不可却
回所以总留计物五十万匹兼属国家大礼并放天
下租庸用度无穷非特和市缘此马价通容稍迟处
利逹于未还不是故为留滞念悉此意当复宽心今
见续续市易不久望了即当发遣回日非賖在此还
如当家去住亦何异也此后将马来纳必不可多还
如先可汗时约有定准来使交易发遣易为事湏久
长不是限隔今故令赵惠琮往并有少信物别具委
曲至宜领取秋气渐冷儿及平章事并平安好遣书
指不多及
敕突厥可汗书
敕突厥儿可汗内侍赵惠琮从彼还一一口具深慰
远怀儿表中犹言前年退马多兼云苏农贺处罗逹
于三年在此与儿更无间外庶事一家所以赵惠琮
去时皆以实报今者来报尚未体悉且去年所将马
来前后数倍常岁至于好恶未必皆以儿知其中老
弱病患及躯格全小不堪驾驭如何总留所以略简
多少仍是十退一二是于儿处大为存情何故来章
尚嫌多退必若留售恶马亦恐诸蕃笑人儿既君长
北畨复与朕为父子湏存分义使远近知之勿信下
人专由利动苏农贺处罗逹于等续续市买甚有次
第虽校迟少许物并好于往时不久当回亦勿怪也
所欲遣使来者既为父子之国来往乃是寻常湏知
平安复申朝觐伫闻来使用慰朕心冬中极寒儿及
平章事并平安好所有委曲皆使至口具遣书指不
多及
敕吐蕃赞普书
皇帝问赞普缘国家先代公主既是舅甥以今日公
主即为子婿如是重姻何待结约遇事足以相信随
情足以相亲不知彼心复同以否近得四镇节度使
表云彼使人与突骑施交通但苏禄小蕃恩逆命
赞普并既是亲好即合同嫉顽㐫何为却与恶人密
相往来又将器物交通赂遗边镇守捉防遏是常彼
使潜行一皆惊觉夜中格拒人或死伤比及审知亦
不总损所送金银诸物及偷盗人等并休悉诺教藏
却将还彼既与赞普亲厚岂复以此猜疑自欲坦怀
略无所隐纵通异域何虑异心又西诸蛮元是异
类或叛或附恍惚无常往年被略彼蕃率种归我縁
李知古处置失所又即翻然改图彼此之间有何定
分而彼有来者乃云此先举兵以蛮为词未知孰是
今既无外当以此思之缘彼州铁柱前书具报一言
不信朕岂厚诬更以相仍便非义也鐡柱书唐九徴
所作百姓咸知何不审之徒劳往复至于边将在远
下人邀功变好为恶诚亦有此非独相䂓亦当自诫
如此觉察更有何忧万事之间一无所限隔所以细
故无不尽言想所知之体至怀也晩春极暄赞普及
平章事首领并平安好有少信物别具委曲遣书指
不多及
敕碛西支度等使章𬽦兼琼书
敕碛西支度营田等使兼知长行事殿中御史章𬽦
兼琼近闻卿手足风缓颇有所废而不敢言病竭心
在公良用嗟称有古人之节西庭既无节度缓急不
相为忧藉卿使车兼有提振不独长行转运营田而
巳事务方剧气候又偏将摄之间自湏得所今遣医
人将药就彼㸔疗可与之商量随病所宜冬寒卿比
平安遣书指不多及
敕蕃赞普书
皇帝问蕃赞普近窦元礼往事具前书赞普后来
亦知彼意朕推心天下皆合大和况于彼蕃复是亲
娅仍加结约盟誓再三以至道言之此亦仁义不薄
也而赞普且犹未信复是何心君长大蕃固不容易
所云去年七月隽州将兵抄掠兼有詃诱隽州之外
尚隔诸蛮既背蕃自行冦抄掠而乃推托于我何
为遥信虚词且西群蛮别是一物既不定扵我亦
不专于吐蕃去即不追来亦不拒乃是两界所有只
合任其所归自数十年来或叛或附皆所亲见岂假
缕言往者此蛮背恩侵我边鄙昆明即隽州之故县
盐井乃昆明之本城今复旧疆何废修筑而云除却
是何道理且边境备守彼此常事今既和好何有嫌
疑至如西自䓗岭巳来㳂边诸处或地势是要或水
土是好彼有城镇亦皆内侵朕既不解广求更以自
益缘巳和好不可细论且八叠山筑城改城置镇皆
入汉界何曾以此为言而彼即生词未知何意边城
委任当择忠良无信小人令得间构夏中巳𤍠赞普
及平章事并平安好遣书指不多及
敕蕃赞普书
皇帝问赞普自与彼蕃连姻亦巳数代又与赞普结
约于今五年入使往还未尝有间朕以两国通好百
姓𫉬安子孙巳来坐受其福壃之事幸且无忧此
虽境上有兵固是存而不用在彼边事与此何殊近
得来章又论蛮中地界所有本末前书具言赞普不
体朕怀乃更傍引远事若论蛮不属汉岂复定属吐
蕃耶彼不得所即叛来此不得所即背去如此常事
何乃固执复于国家何有朕岂利之至如彼中铁柱
州图地记是唐九徴所记之地诚有故事朕岂妄言
所修城壁亦依故地若不复旧岂为通和蛮中抄掠
彼人勘问亦有此事缘其𥘉附法令未行亦有姚隽
边人奸险求利或入蛮同盗亦不可知既与赞普重
亲朕又君临大国正欲混同六合岂复侵取一隅再
三巳论何乃不信顾惭薄徳良用咨嗟且如小勃律
国归朝即是国家百姓前遭彼侵伐乃是违约之萌
朕以结信既深不顾其小中间遣使曾不形言赞普
何独相尤而不思巳𢙣之事所存既大当共成之近
闻莽布支西行复有何故若与突骑施相合谋我碛
西未必有成何湏同恶若尔者欲先为恶乃以蛮
为词今料此情亦巳有备近令勒兵数万赴安西
傥有所伤慎勿为怪也朕心无所事欲论平但国
家之所守者信神之所助者顺未有背道求福违
约䏻昌何况兵众不可当而又天道所不假以此求
济不亦难乎远道所传多应不实亦计赞普不合异
图故令人审㸔定何缘也待潘息回日更别具委曲
今附少物具如别数为路远不得多附春首尚寒赞
普及公主比如宜也平章事并平安好今使内常侍
窦元礼遣书指不多及 文集卷第十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