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朝正编撮要/卷之三
卷二 ◄ | 国朝正编撮要 卷之三 |
► 卷四 |
国朝正编撮要卷之三
圣祖仁皇帝〈讳 左从日右从交,又讳 左从月右从詹〉,世祖第四子也。辛亥年诞,母顺天高皇后陈氏,初梦神人献玺一,红色如日。帝生,寔应其兆。嘉隆十五年,册立为皇太子,居清和殿。年三十嗣位,在位二十一年,寿五十岁,宁孝陵。
庚辰,明命元年〈清嘉庆二十五年〉正月,即皇帝位于太和殿,建元,大赦,颁中外恩诏十六条。
赐真腊国敕书、彩币。又命制素服,赍于柔远堂颁给之。
帝明慎政体,凡中外章疏,一一经览,面谕诸衙,拟旨批发事重者,多自拟撰。或草付,或朱批。批本自此始。
命户部修钱粮总册,以钱谷出入所剩几何,为册二,一献几筵,一以供览。
统管威远屯阮文存卒。谕礼部曰:“文存虽是化外,然臣事先帝,宣力有年,忠义一心,殊可轸恤。”命官宣谕赐祭。赐宋锦二枚、布二十匹、钱二百馀𦈏。〈明命九年,赠统制。圣祖谓礼部曰:“存忠勇天植,汉之金日碑也。平定之役,没于西山,卒能全军而归,真智勇也。”〉
遣裴德𦈏报讣于暹。暹王问曰:“国俗吊丧,以布施为厚。今欲遣使赍金作福,可乎。”德𦈏曰:“不妨。”及还,帝深谴之,下刑部议。郑怀德、范登兴力为之请,乃免。
二月,蠲清华莪眉〈社名,属农贡〉流民田土税例。自后流民田地荒废,所在以案奏者,并免税。
广德安云、笃初〈二社名,属香茶县〉民奏请免杂徭二月,凿河渠以灌田。命营臣勘寔,许之。
命诸海口预贮恤难钱米,遇有风难,视公私差给之。公差队长以上加一倍。
命佥事黄国保、侍翰黄师琔、内翰黎伯秀往广治发难。先是,广治民多雕耗。保等奉派采访,具以疾苦状闻。帝乃命发仓粟减价𥽀之。〈粟一斛值钱八陌,丘民各𥽀一斛,鳏寡孤独半之。〉仍召记录黎仝里,谴之曰:“尔等为民司牧,而使民至此,得非抚字乖宜,以致然欤。汝莅事日浅,姑贷之。可归,与留守裴文泰会同派员妥办,俾小民均蒙其惠,以补前过。其该簿阮居俊,牧养无能,即解职,来京候旨。”又准廷臣议,凡营辖户口流散,免征役,缓征催,以舒民急。
辛丑,祀天地于南郊。礼成,雨大澎。先是,畿内啬雨以郊后致祷,人以为精诚之感云。
初铸明命通宝六分铜铅钱,命以钱式送北城宝泉局,如法鼓铸。定工料钱例。
三月,罢河仙乌庭税。帝曰:“小民逐利,以罗毕为业,伤生浸广,朕所不忍。罢之。”
定彊盗逃犯首限。以本年六月底为限,投首者免。若逾限,按律分别准首不准首,俾知所畏。
四月,命户部月给百工钱米、器用,有精巧者优赏之。
五月,召己卯科乡贡来京,派从六部行走,学习政事,人给月俸钱二𦈏、米二方,命阮有慎择其学行醇谨者,充皇子直学。慎以张登桂、尹文春、吴有伟充举。许之。
诏求故典。郑𢙇德献嘉定通志三卷及明渤遗渔文草书。黄公才献本朝玉谱一本、纪事二本。广德人龚文曦献开国功业演志七卷。清华人阮廷正献明良启告录三十四卷。广义人武文镳献故事编录一卷。赏赐银币有差。
初定清、乂、清平人丁税例。先是,三镇道但炤常行簿人数供纳。至是,丁簿既成,始定税例,与北城诸镇同。〈寔纳民壮项二十岁以上,岁输庸钱一𦈏一陌、𦈏钱一陌、脚米二碗。民丁十八岁,庸钱五陌三十文、𦈏钱三十文、脚米一碗。别纳民同。正四品至正六品官员子,别并各项,与壮项同。聀色各部院司从三品以上官员子、乡贡、生徒、该合、首合、在家、饶身、饶荫、缙绅、科目诸郡营𧗱队、拣兵诸军营管奇𧗱队、教防内监库兵驿兵并准免税例。〉
户部奏北城丁田漏籍诸案,请退收税例。帝准廷议,凡明命元年正月昧爽以前发觉者勿论。正月以后,方准退收。流民及赦囚始回登籍者,并免是年身税。
建史馆。六月,建国史馆。
蠲南山安浪〈社名,属南昌县〉坍圯田土税例。自后诸地方有以坍圯奏者,并准免税。
禁管军侵刻军士。凡月给兵饷,及所得恩赐,敢有刻减及藉事游移者,各从重论。
七月,建开国功臣、忠节功臣庙。庙在中兴功臣庙之左。
南北诸镇皆以疫报。诏求直言。礼部签事阮登询上六条。〈一置御史院,二置采访使,三省充员,四置卅县学舍,五开恩试科,六举孤魂恩祀。〉
申定鸦片条禁。
真腊僧计作乱,侵掠光化、光丰、顺城。诸道守〈属藩安镇〉、藩安镇守陶光理不能讨,贼益猖獗,肆行掠。黎文悦既至,使黄公理进剿,檄真腊益兵为犄角。贼败走,乃引兵还。
是月,清帝崩于栾阳。太子绵宁即位,以次年为道光元年。
九月,真腊僧计进迫南荣,藩书告急。文悦使统制阮文智以兵赴援。
定引见例。定陞调官员引见例。
十月,阮文智大破僧计于巴寻来〈地名,在辰荻府〉,斩之。捷闻,帝喜,谓群臣曰:“僧渠煽动,渐及南荣。幸栗文悦适至,遣将扑灭。不然,南荣失守,坏我藩篱,将不利于嘉定矣。”黎质奏曰:“僧渠亦勍敌,往者黎文悦恐烦圣虑,故不敢张大之耳。”
真腊王禛以僧计为乱,自诣嘉定谢罪。帝遣使赍诏,慰谕之曰:“藩国甫定,人𢙇顾望,无可柰何。朕鉴其情,不罪也。藩僚除参的、西计、炼那棍〈诸人,皆从贼〉法所不原,馀皆朝天属国臣妾,尽在涵容,不必内𢙇疑惧。尚其益敦恭顺,辑尔人民,修尔职贡,以副朕柔𢙇封植之意。”
十一月,藩安镇守陶光理有罪下狱。理在镇枉法,嘉定城臣鞫状以闻。帝念其望阁旧臣,免死,幽禁,追其賍。后诛之,籍其产还兵民。又申谕武班为戒。
十二月,兵部疏言:“夏秋之间,天气乖和。我皇上洞烛民隐,缓催鈌兵。今沴气已平,请依旧催填,以足兵额。”帝谕曰:“患病甫起,趋避者未尽复回。若遽催之,得无扰乎。”不允。
诏开乡会恩科。以辛巳秋乡试,壬午春会试。
真腊贼等悉平。命撤嘉定兵还。
黎文悦奏请撤兵,但留阮文瑞以军士七百保护真腊,待其国稍安,然后返回朱笃,兼按河仙,以省戍兵。许之。
北城奏疫退。是年疫自秋徂冬,始自河仙,竟于北城,户口死亡凡二十万六千八百三十五人,籍外之男妇老幼不在此数。前后赈给合计钱七十三万馀𦈏。〈传问疫自泰西来。〉
辛巳二年〈清道光元年〉,边和潦民饥。命出钱米赈之。
侍中兵掘得铜万斤以献。命铸大礟三,总名为保国安民大将军,亲制文以铭之。
监城杜福盛以广德山川地图进。〈自良田江至海云开丰岭,长二万四千丈,成一百七十里。自顺安海至山头低蛮,横一万丈,成七十四里零十丈。〉帝览之,因论及乂安镇城地势。曰:“先帝尝欲建都乂安,惟以富春为天下之中,南北适均。乂安当择重臣以镇。”
二月,赐安旧河名曰利农河,上下各立石碣为志。京城四面河名护城河,白燕桥改为金龙桥。
除阮春海乡贡名籍。海山西东鄂人,冒广南籍举乡贡。编修黄烱发其事,故除之。
嘉定镇黎文悦委佥事陈日永入觐。帝问:“真腊畏威慕德乎。”对曰:“畏威矣,慕德未敢必也。”
建国子监。初建国子监,置祭酒、司业。〈一正四品,一从四品。〉
令文武各举所属才艺之士。
三月,万象遣使入贡。帝慰劳,厚赐而遣之。又言乂安路梗,谕镇臣以兵卫之。
复命官保护真腊印。匿禛表言:“其国微弱,昔蒙世祖高皇帝封植之恩,命官保护,国赖以安。迺禛童有无知,遍信谗说,致保护官兵撤还嘉定。国内寻有逆计、逆西之变,赖官兵进剿,逆党悉平之。是禛保有邦家,皆朝廷再造之也。乞置保护如故。”帝轸其情,乃命阮文瑞按守朱笃堡,复令保护真腊国印,兼理河仙边务,谕之曰:“朱笃,冲要之地。尔宜善抚之,募商民,立邑里,使户口日增,田野日辟。其于边防,不可不慎。凡真腊表文、公文,先阅后发。若其国事务,一委藩王及藩僚等,依国俗行之。更须严戢军士,毋得营私,以重国体。”
以翰林修撰阮登𨼪为嘉定城督学,乂安士人阮仲瑀为副督学,从廷举也。帝尝谓户部尚书阮有慎曰:“嘉定人素性忠义,但寡学。故多以气使相尚。若得硕儒宿学者为之师范,教以礼让,则易化为善,而成材者多矣。”
铸管理商船漕政二司,嘉定、北城户、兵、刑、工诸曹铜印,关防、诸营、镇、道、府、县铜印。
蠲北城、乂安木匠、锯匠、舟匠诸社民身税。
四月,帝阅视京城,见病卒卧池畔。问之,则班直前卫兵也。坐管卫笞四十,该队杖八十。谕兵部,自后依此科断,至如京城内由监城,郭外由广德,按地巡察,凡道路有病困者,兵交所管,民交社正,或亲人调养。违者责罚,以病人多寡、期月、久近为差。
定广义沙祈山参税例。〈参户三十人,岁输入各参三斤,无者依别纳例,代纳钱八𦈏。〉
阮文胜至自泰西,进寒暑尺。帝问:“又欲归乎。”曰:“年老,愿为臣终身焉。”有与胜偕来奉国书方物、求通商者,厚遗品物而遣之。
五月,帝以乂安别纳铁木户流散始回,谕镇臣据所纳木税有不中式及疵项并咱登收,欠者缓之。
嘉定城奏:“诸镇士人居城肄习,有历中一二场者,投寓日久,皆成土著。请咱附试。”许之。复谕:“自后富安以南随便附试,平定以北并从原籍。如部议。”又以大疫后多重丧,场规不得应试,士数无几,报部以闻。帝曰:“移孝作忠,立身本领。忘亲之丧,而急于荣进,非孝也。不孝而可以事君乎。待来科不晚也。”
嘉定城奏:“清乂神策军、北城五军戍兵,例有附养衣袴钱,岁由地方征所在民运给。”帝诏之曰:“国课正供,民且未暇。养兵之费,岂可复责。令凡城守兵,可于饷例外,增给钱各五𦈏,衣袴官为之给,而免民附养衣袴钱。”
六月,嘉定牛渚河清五十馀里。自庚辰至辛卯,凡十二日。
嘉定境内多盗。帝谓侍臣曰:“黎文悦,嘉定素所畏也。盗何日滋。”阮文仁对曰:“此地多薮泽,盗易叫聚。况其民不知储积,五谷之外,无所栽植。卒遇岁歉,安能保其常心哉。”
七月,嘉定牛渚河复清,凡六日。命藩安镇臣备礼致祭,以答神庥。
清华、清平飓风甚雨,田禾浸没。命镇道臣履勘以闻。
议以九月命驾北巡。初,我使陈伯坚等四月抵燕京。清帝使广西按察潘恭辰充钦使。命掌水军宋福梁领兵船前发,命清、乂、北城预整兵船迎驾。
命历代帝王庙发迹处接近前途者,命官致祭山川,由地方合祭各一坛。
壬戌,车驾发京师。戊辰,驾至广平行宫,登城观古垒。复幸日丽海口,眺望久之。
赐祭南北阵亡将士二坛。〈南坛礼品加重。〉庚午,渡𤅷江。辛未,逾横山。丙子,驾至乂安行宫,蠲是年田租。以乂安行宫营作宏厂,谴镇臣即令加赏军民六千𦈏。
十月壬午,驾至清华行宫。父老䀡拜,赏白金三百両,蠲是年冬租、身税之半。以行宫简谱嘉之,赏四千二百𦈏,黎、郑后各赐赏。戊子,谒原庙,赏贵县贵乡金帛、牛酒有差。庚寅,驾至清平,扶老携幼,载道欢迎。赐北城耆老钱三千𦈏,九十加赠帛一匠。蠲北城诸镇身税。以北城方物,遣中使进慈寿宫。帝手表请安,略曰:“臣自启驾以来,所历地方,并加恩泽。自广治、广平,以至乂安、清华、清平,迄于北城之十一镇,无不赐复、蠲租。在京在外,官吏兵丁,常加赏赉,所费银帑钱,何啻数十馀万。欲集天下之征,欢以承欢,敛天下之福,而为福也。”
复求遗书。
求北城、清、乂遗督。
申北城关津横征之禁。
议阅选北城、清、乂。群臣奏:“身则有庸,户则有籍,所以知多寡,别老壮。国家阅选,自有成宪,𤅷江以南,一循故典。今四海宁谧,继志述事,在所当先。请于北城内五镇,行五年一选之法,以明命三年壬午为始。继而清、乂二镇,次第举行。庶南北同风,迩遐一体,国计民生,各得其便。”帝然之。
清使广西按察潘恭辰至南关。使候命使潘文翠请以十八日宣封,十九日谕祭。恭辰顺从,倍道而进。帝大悦,谓侍臣曰:“十九日恰值祥礼,得非皇考在天之灵默然相之欤。”甲午册封,礼成,乙未谕祭。帝礼服,先诣神御前献酒。乃遣官接使。恭辰随龙亭至行谕祭礼。礼成,设宴,赠遗。恭辰只受清华王桂,即日回国。帝议回銮。
壬午三年正月丁未朔,车驾至京师。
遣监城副使杜福盛往甘露道相度,自钓鳌社江至哀牢,图山川形势以进。谕七册傞长知之,仍禁供亿。
议以中兴功臣从祀世庙。
遣使如暹。
命广平、清花募立燕户〈人岁纳燕税八両〉,免其身税。因定燕户税例。
初阅选北城五镇。〈山南上下、海阳、山西、京北各一场。〉及总册上,丁多胜数。黎质等各加赏。
嘉定奏:“迩来城辖强窃之案,多是漏籍穷民。业令诸镇,凡社民单续民丁虽多,著为穷雇项,并听批准,勿抅以十丁一穷之例。去年自八月至十二月,始续民凡得一万六千一百五十五人,请免其身税。”帝可其奏,复敕:“自今年以后,穷雇有成产业,即将为壮民项。生理未遂者仍免。”
广南、广治久不雨,田禾多损。命营臣勘奏,量蠲其租。
三月,掌右军郡公阮文仁卒。赠太保,谥忠谨。
定诸衙用印例。〈御宝用在年字上,大小衙门印信某月字上,以分别尊卑,并防洗刷。三衙会折,炤次用于某月字左右。〉
初开会试恩科,定试法。〈旧黎乡贡未仕者亦准试。腾录卷印红格,四场中格榜,于敷文楼场官有亲戚者唯回避。〉
阮居俊犯赃罪,以犯在赦前,加恩减死,准徒六年,追赃还民。俊子居仕,年十四,乞代父役。细察之,身带镣锁,无悔恨色。帝嘉之曰:“俊乃功臣居贞之子,居贞有孙矣。念功臣而悯孝子,赦之。”
四月,定殿试法。铸殿试之印,刻抡才盛典四字,小方篆,俱银质。
五月,置国子监学正〈秩从六品〉,专训尊生。命祭酒、司业选有学行二三人充补。
六月,真腊遣使进贺北巡回銮礼品。命留抵下次癸未年贡例。先是,真腊臣多怨藩王。黎文悦恐其国有変,使陈日永诣京代奏。帝赐敕书谕藩王,勉以修省自强之意。又谕保护阮文瑞留职。
令诸地方访百岁寿民及义夫孝子以闻。
七月,英吉利国孟呀呼〈地名〉总督遐仕定使个罗科忒奉书来献方物。〈鸟枪五百杆,坡瓈火灯一対。〉船至沱㶞,请通商,与诸外国同,不敢请立铺居住。不许,却之。
给广南、广义糖户公本钱。广义米贵,愿领粟。许之。
京师大潦,人民庐舍多倒坏。平治亦雨潦。皆恤给之。
十月,定冬至停刑例。〈冬至前三日,郊后十日,俱停刑。〉
真腊王匿禛置书于嘉定,请合力濬永济河。命悦预先规画。请发在城并永清、定祥、威远屯兵民三万九千馀,与真腊兵民一万六千馀,分为三番,以开春应役,初夏毕工。许之。谕之曰:“永済河道〈比山〉连新疆,一路舟车,为利正溥。我皇考世祖高皇帝渊谟妙算,注意边筹,一初开导,工未告完。朕迩追先志,深惟一劳久佚之计。卿当如何筹办,指日奏功,以称朕意。且此河非真腊之利,藩王所请,未必真情。谕到日,彼必有言阻之。然事成于果断,败于犹豫。朕已先定,彼何足算哉。”
十一月,广德、广治米贵。命京派协营臣发𥽀。有京仓兵邓文珪者,轻量以发粟二斛,减数合,即命斩之。谕廷臣曰:“辇毂之下,敢尔舞弊。贪蠹之徒,何处不有。可传谕严戢之。”
初置嘉定新平、定远、福隆、建安四府知府,以编修何权、潘有性、武德奎、潘伯达升补。权等陛辞,谕之曰:“我朝进士,自尔等始。嘉定之民,好义易化。其思宣化励俗,称朕意焉。”
初,兴化土民李开巴起伪,称李皇,蛮民多从。城臣遣掌奇统管阮克峻由洮河北岸、阮德年由南岸并进,檄宣光镇守陶文诚领兵策应。贼据守要害,屡与官军抗拒。增派国威管守潘伯雄、奋武卫尉黎文肃按守,而促克峻进剿。至是,克峻进至店溪,诚引兵与之会。进至甘棠峒,攻匪堡,克之。分道追蹑,连破之,俘伪国老李文二及先锋十馀人,收获伪词、伪印、礟械无算。捷闻,出内帑花红木、素绉沙各五匹,交城臣赏给。李开巴寻为清人韦忠秀解纳,兴化匪平。
十二月,改广德营为承天府,清平为宁平山,山南上为山南,山南下为南定,京北为北宁,安广为广安。德寿、英山、里仁三府,丰瀛、福寿、咸安三县,皆新名焉。
癸未四年正月,初定旌赏寿官、寿民例。
阅选平定、富安、平和、平顺四镇。〈富安、平和皆胜效,而富安为最。富安选官各记录二次,平和一次。〉
二月,复济永济河,命黎文悦董其事。先是,悦闻兴化盗起,密疏请缓。至是,兴化匪平,拨兵民开浚。未几,悦有疾,命副总镇张进宝代办。
黎文悦奏威远屯诸支校该队队长俱蛮人,乞赐姓名,以変夷习。许之。又命赐之冠服,以风表之。
三月,御制帝系金册成。正月,帝亲定日部二十字,以贻继体;帝系藩部美字各二十,以别亲疏。仿周卜年卜世之意也。
四月,缓永济河工。以节届夏天,河工仅存一千七百馀丈,命停其役。赏黎文悦、张进宝及监修等,并真腊国王彩币。藩僚督办,亦与衣袴。复赐文悦玉带。
禁侍卫出差要索馈遗。
五月,定集善堂〈诸皇子讲学之所〉蒙养规程十二条。吴廷价所拟也。
六月,蠲清华、宁平旱灾田租。
七月,定国子监课例程限。四仲上旬考核,中旬汇册题奏,迡者参处。又敕诸地方贡举学生,既准为监生者,免其身税,再给之冠服。
乂安镇奏请调剂。谕户部曰:“此处地瘠民贫,屡遭荒歉。夏征租粟,既曾量予折纳,犹念蔀屋穷庐,积瘼未苏。朕深为之恻然。其蠲今年身税十之五,钱粟逋欠者,缓来年征之。”
定诸地方奏报火灾例。先是,乂安宜春、罗山、真禄三县民家前后失火凡六百八十二户。镇臣以灾报。帝令户给钱二𦈏、粟一斛。谕地方,嗣有人家同日失火,延至百户以上,当赈者即具奏;寻常失火无须报。
修英睿皇太子园寝。
八月,嘉定总镇黎文悦表请入觐。许之。命署前军陈文能为副总镇代之。
命嘉定城臣遴选城辖诸科生徒,可堪从政,充补六房书吏。
缓清花、宁平夏征身税十之五,谕到,民输纳渐完,道臣以闻。帝曰:“朕以二辖偶被旱灾,故特加恩展缓。今小民如此急公畏法,输将恐后,岂可使不获均霑闿泽乎。其缓冬征如数。”
京师大风甚雨。旗台上旗竿折,令改建。因风复折,复令改为之。敕守护弁兵,台之上中下三层,无故登者并禁。
九月,以嘉定副督学阮登𨼪为国子监司业。𨼪入见,帝问嘉定士子。对曰:“士多俊秀,易教。”帝曰:“去年诏贡举学生,无所举,何也。”对曰:“敕下,未尝问及学臣,不敢越举。”即令城臣问学官,择可充贡以闻。
定秋审例。递年秋审,刑部录死囚罪状,分别情真、缓决、矜疑三册,交廷臣详阅,覆议具奏。准六部佥事亦得预。
十月,以是年旱潦,缓承天、平治、南义、平定是年租税。
定府县职秩。〈知府从五、同知正六、知县从六。〉
十二月,丁翻有罪革职。〈镇属黄羑佑、阮玉撑换著神敕,混列伪西封号。〉平顺知府丁文扑请解聀随侍养,许之。
帝与侍臣论学,曰:“朕偶忆明事,或忘其名,问卿等亦不能对。意者未之读耶。”潘辉湜奏曰:“自黎以来,举业惟读汉、唐、宋史为科场捷径耳。”帝曰:“元、明以至大清,六七百载,自宋以上,已块然大古矣。舍近求远,何也。”复问佥事黎文德。德对曰:“臣亦举学业耳。”帝曰:“久矣举业文之误人也。朕以文章本无定局,今举业之文,只抅陋套,互相德色,别立门墙。人品以高低,科场以之取舍。所学如此,无怪乎人才之愈下也。然习俗相沿,难以卒变。数年后,当徐议更之。”
缅甸国王委使通款。初,嘉定镇黎文悦遣其属阮文度乘商船往红毛以外诸国采买兵用,因风漂至缅甸桃歪镇,知为我国人,厚款遣还。陪臣赍国书、品物来献。〈金印一,帮指四十粒,漆梹盒一,不然珠一串,红丝坛一幅,大红丝䌷、素红丝䌷各二幅。〉且请绝暹好。帝以弃好寻仇,不准。帝念使臣远涉重洋,还其贡品,而赏国王及使臣,〈赏国王桂二十三斤,纱帛纨䌷各一百疋,沙糖一千斤;赏使臣,正使一,白金一百両;副使一,白金八十両;蟒縀双开袍各一领,袴各一腰;陪使五名,白金六十两,剪绒中开衣一领,袴一腰;从军四十,各白金四两,红羽縀中开衣一领,袴一腰。〉为书复之。收金帮指一〈饰红宝石〉,以慰远人之情,命管奇阮文蕴、正巡海郡营黄忠仝将兵船,送其使至缅甸界首而还。又以事报暹,遗书来谢。
甲申五年正月,遣刑部参知武春谨、水军胡进效、佥事阮公谭分赈乂安饥民。
二月,清花旱,地震。镇臣不以奏。帝闻而谴之,又以谷伤米贵,发仓粟𥽀之。
续浚永济河。〈去年遗一千七百丈,续浚之。五月功浚,建碑以志之。〉
申定鸦片之禁。
四月,蠲清乂、宁平夏灾田租。清华全免,乂之东城亦全免。又以琼瑠无夏田,东城夏田损甚,贷之秧粟六千馀斛。
命北城总镇黎质统领京兵四卫,经略清乂等处地方。〈二镇饥,盗起。〉
领恩谕于中外,蠲免租税有差。
真腊国王匿禛致书于保护阮文瑞,请割利椅捌、真森、密律三府地以报瑞德,如报鄚天赐故事。瑞以书报嘉定,城臣以闻。帝令廷议。黎文悦以为:“真腊之报瑞,非其本心。特以暹人保养其弟,欲固我之庇护耳。若受,则近乎贪,而暹人得以借口。尽却之,则恐非我世祖高皇帝筹边初意。且三府之地,利椅捌稍远,却之可也。真森、密律,则我之朱笃江城,正在腹里。请纳其地,而归其税,使知朝廷为边圉计,非有所利也。因而抚恤其民,使深沐吾恩,乐于亲附,他日亦有用处。今不取,设有边隙,则朱笃、河仙未必可保,而嘉定之藩蔽弱矣。”郑𢙇德以悦久膺重阃,熟悉边情,请参酌用之。帝善之,令文瑞受真森、密律二府人管辖训练,其税例一由国王炤管,为书以复之。
五月,命北城总镇黎质回莅。
北城、山南、南定、山西、北宁,自春徂夏不甫,田禾芋豆多枯瘁,而民无报灾,镇无勘案。城臣以疾苦状奏。帝皆蠲免有差。
赐中兴亲勲功臣十人从祀。
以吏部郎中阮公著、礼部郎中申文权并署国子监司业。黄金焕奏二人一是科途出色,一是绅贡知名,堪为模范。故有是命。
嘉定河清,凡六日,莹彻十馀里。城臣以闻。帝以河清两应天赐嘉征,益增寅畏,命致祭一𡊨。
初征河仙地丁税。汉民、明乡民有差。腊人产业,非汉民比,但岁征率钱而已。
闰七月,贷海阳饥民粟。
八月,暹遣使来告佛王丧。嘉定城臣以闻,帝命辍朝三日。使者抵京,赐上殿,问曰:“暹与缅甸世仇。今红毛攻缅甸,如克之,势必及暹,可忧也,非可乐也。”厚赐遣之。寻遣使致赙。
掌奇阮文震、阮文胜上疏,乞归国。许之。
更定广南金户税例。岁定金税人三钱三分,除免身税。
十月,蠲减乂安东城秋灾田租,复缓征所贷秧粟。
十一月,侍读学士休致陈文恂有罪,坐绞候。恂初保护真腊,腊人信之。及还嘉定,腊人尝有往来馈问者。会通言黎文真私往腊地,黎文悦捕之。因得藩王遗恂书,以事参奏,请按交通外境律问拟。遂得罪。
十二月,大法国遣人赍国书、品物来,请通好。船至沱㶞,广南营臣以闻。帝曰:“法国与英吉利相仇。前年英吉利屡求纳款,朕却而不受。今岂可许法国通好乎。第念我皇考乘舆播迁之始,曾命英睿太子往其国,颇有旧恩。若遽绝之,殆非怀远人之意。”乃令为商舶书赏给遣之,其国书、品物不许进呈。
嘉定臣奏言:“光化道界于真腊,外接顺城,上通哀牢,其城最为关要。及今宁静,正宜预为防。请量摘附近民,拣补藩平后奇兵五十人,束为藩、武二队。俾人地相宜,便于戍守。”帝从之。
应和公美堂有罪,免为庶人。
乙酉六年正月,蠲中外是年身税。
命国子监臣遴举监生,随才录用。国子监祭酒陈仲恂、司业申文权以熏陶不笃、选举不精坐免。乃命官考核生员,分别淑慝,优项阮国佐等七人,授检讨;平项留肄;次项停月廪,劣项革退。
二月,初置龙川、坚江二县知县。
协办大学士郑𢙇德卒。𢙇德为国重臣,中兴初,多蒙简注,奉使清国,秉节嘉定,勋绩最著。及卒,帝悼惜不已。赠少保、勤政殿大学士,谥文恪,祭恤从厚。
三月,浚广治永定河。辰诸镇啬雨久,米价稍昂。议兴工代赈,工竣,赏给有差。
四月,清、乂米价骤减。镇臣未以报,帝谕谴之。数日,报始至。帝览表大喜,因敕诸地方,各据莅所米价月一奏,遇有风雨旱潦异常,即据寔上折,由钦天监转奏。
帝巡幸广南。乙未,车驾发京师。丁酉,过海云山。遂由海程,进沱㶞海口。有泰西商船闻御舟至,发贺礟二十一声,国俗贺君之礼也。命以牛酒赐之。
戊戌,御舟至化闺津,命驾登五行山。庚子,驾幸广南营,赐全辖身税十之三。癸卯,回銮。赏扈从弁兵钱有差。
重濬永奠河。帝巡览,见河道窄狭,命濬之。
初制九分铜钱。以钱质薄则易坏,乃颁式,令京铸钱场及北城宝泉局改铸,而罢六分钱。其铅钱用六分如故。
嘉定威远屯愿改从汉民衣服。黎文悦以奏,许之。
七月,北城、海阳、南定五县,因旱水咸,有不能稼者,有稼而伤旱者。城臣以奏。帝命据勘,按无下稼者,蠲其租税;损伤者,如例蠲免。
乂安、南定飓风,沉船坏屋,人多溺死。命发钱给之。
甲戌,彗星见于东南昴分,指西北。其后渐微。十一月初旬乃灭。
九月,申定课肄考试及旌别学臣淑慝之法。以明命七年施行为始。
十月,乂安患盗。以张文铭为镇守,阮德润为参协。润既抵镇,盗益剧,自请亲率镇兵随即缉捕。许之。
定诸镇文员与属弁相见礼。〈辰文员、武员官品相抗,定嗣,凡协镇、参协赴莅,属弁参谒,品高行二揖礼,文员四揖。品同者行二拜礼,亦四揖。品卑行四拜礼,仍坐峯拱。〉
十一月,嘉定城奏:“城辖别纳丁籍,惟有壮项民丁,老项残疾而已。而明乡竟有穷项免征,夫十准一穷,是寔纳民之例。今明乡亦是别纳,与他别纳民间,岂应有偏重偏轻之异。请凡在籍穷项,悉将为壮项,征税如例。”从之。
国子监祭酒潘保琔条陈五事。一曰开经筵,二曰除寇盗,三曰严赃回之惩,四曰申赌博之禁,五曰定巡司收税之例。〈差属员弁兵坐收正税,有□则协与屯兵拏捕,一事两得。〉帝嘉之。
丙戌七年正月,召乂安协镇武春谨来京简用。以参知阮科豪代之。
北城奏海阳镇辖十三县,因饥流散一百八社村,田荒者万二千七百馀亩,去冬租无输纳。命悉蠲之。
命平和镇守阮文桂、富安镇守张文政、顺城镇守阮文永,分三道进剿逆蛮。
二月,南定土匪武德葛〈原巴辣守御,以子杀人,坐革。〉纠集潘伯鑅、阮幸等谋起伪,掠茶里、麟海二府,官军毙者数十人,馀皆溃走,礟械、船艘尽为所夺。城臣闻报,即遣统制张福邓前往追缉,匪党溃散。东豪社〈属胶水县〉捕获武德葛以纳,诛之。
刑部右参知阮祐仪、尚宝卿黄烱坐免。以去秋充乂安场违法,为镇臣武春谨所参也。
三月,初置教养兵,以率队以上之子情愿者,给月饷,命大臣专管习武艺。
四月,驾幸广平,蠲平治是年身税十之三。又以二辖节次报灾,免勘,蠲其租十之五。
五月,置河仙坚䧺支。河仙有别纳腊民,人数五百馀。嘉定城臣请束为十队,置正副队长,支各一,依威远屯之例,改姓氏,其所居地名蛮音改用汉字。许之。
六月,清乂土匪平。渠宁登造远遁,命撤兵还。造后就北城投首。诛之。
七月,嘉定大疫,兵民死者万八千人。平顺以北至广平亦以灾报。命在京设𡊨祈祷,诸镇各设𡊨禳之。又免嘉定是年身税。
掌后军郡公黎质卒。帝悯之,辍朝三日。赠少傅,谥勇毅。
暹罗遣使谢恩,且报其国祖母丧。既抵京,帝从容问曰:“红毛与缅甸构兵,以朕观之,不若他两国相持,得以自谋。若有一胜,能保无事乎。”厚赠遣之。
帝披地图,指示群臣曰:“朕闻暹罗与红毛构隙,脱有用兵,则河仙为两国冲突之地,我当作何筹算,以备不虞。况暹与我邻好,若有急难,其救之与否,诚有难处者。”
大法国船户骨羞眉来商于沱㶞,以阮文震所寄货物上进。命登之库,而给其直,〈白金七千六百八十两。〉再蠲其船港税十之五。复发内帑品物赐震及胜,并敕谕慰问之。
更定诸地别纳明乡社税例。每人岁各银二两,民丁老弱半之,庸役并免。
定嘉定唐人税例钱。嘉定山泽利溥,闽、广投居日众,为贾为农,岁征庸役钱人各六𦈏六陌。穷雇免征,仍常年察其已有镃基者征之。
海阳属辖比年凶歉,匪扰民散。城臣不以奏,帝谕谴之。阮有慎乃摘其疾苦者三十七社村以奏。令是年应征并上年逋欠钱粟,悉蠲之。
八月,给钦天监风雨、寒暑两尺,复给嘉定城各两尺,及极北之宣光、谅山,极南之河仙三镇寒暑尺各一,使测验之。岁抵会编,送部题达。
以丽锺袭封应和侯,锡之册命,使主英睿皇太子祀事。
英吉利难商泊于平顺,命镇臣以钱米给之。其伙七人寻擅往嘉定,命悉送于嘉定,俟风顺,送之还。
九月,畿内飓风,潦水陡涨。南义亦以灾报。命赈之。
十月,分派贡监。挑选预中六十馀人于诸城营镇,候补县职,学习政事。县鈌则使之摄,果堪事者,即予寔授。帝赐拜见于东阁,丁宁告谕:“先君臣父子之义,次及居官守聀之方。”赐人各白金二十两,由驿以往。其候补乡贡多乂安人。帝以问参知潘辉湜。对曰:“乂安士多志学。”帝曰:“朕观乂安人气豪迈,富春、嘉定之外皆不之及。是以列圣亲兵,多取之乂安也。”
命广平布政州民易衣服。
十一月,初定刑名。最殿赏罚例,以明命八年正月朔为始。〈如命盗界限等,讼斩绞罪名,以三月完结之类。〉
赠山西扶宁知县阮世吉为府同知。山西匪渠黎仲连扰掠扶宁辖园朗,社名捕获其党六人。吉往勘,以归途过紫驼林,分匪突出,攻夺其囚,遂为所害。事闻,特追赠赐钱五十𦈏。连寻为官兵弋获,诛之。〈世吉后列入忠义祠。〉
十二月,南定土匪潘伯鑅与阮幸〈伪称右军〉纠众五千馀,侵掠海阳先明、宜阳诸县。又连结清党,抢夺洋外,与官军抗。镇守阮登暄讨之,不能克。北城臣以事闻。加张文铭前锋都统制衔,专管北城弁兵,协同阮有慎处分军务。
准清华参协阮公著、乂安参协阮德润从阮有慎、张文铭参赞戎务。乂安属兵,准德润带往差派。命清葩管奇武文保管兵船四艘,乂安管奇张文信管兵船十四艘,速往海阳捕务。
丁亥八年正月,皇太后六旬大庆节。颁恩诏于中外十三条。
命北城臣察核官吏。
命南定镇臣察官吏、兵民寔状以闻。
潘伯鑅复聚众于天长、建昌。城臣请增派京兵及船艘、火器,以益军势。遣后军副将吴文永,率后、保二卫,往北城捕务。
二月,以申文惟权办北城兵曹,仍准参办戎务。惟以匪久未灭,上疏请行。帝壮而许之。
鑅引众围范廷宝于馆市。范文理、阮公著分三道赴援,内外夹攻,匪大溃。鑅走,据茶缕,筑垒掘濠,为死守计。
南定土匪平。鑅在茶缕,官军围住,势甚穷蹙,谋乘夜走于海,为潘伯雄堵截。官军直捣其巢,俘鑅及其党七百六十馀人,尽获船礟。捷闻,议赏有差。
三月,命统制领乂安镇守阮文孝、刑部尚书黄金灿经略山南、南定二镇。申文惟参办经略事务。令廷臣酌议抚恤雕残,厘正官吏诸条款,准定施行。
万象与暹罗构兵相攻。帝以甘露上道通于暹,命管道宋文琬探访其事。
改封应和侯丽锺为太平侯。
四月,经略使至南定,察访民瘼。其为贼烧破者,给钱赈粟。为所戕者,量给恤钱。审狱讼,按奸赃,官吏无不惕息。南定该按范清、书记裴克戡最贪蠹,命押赴镇市腰斩,籍其家,散之穷氓。知府阮功绥贪赃坐死,应和同知范寿域、大安知县阮文严之衙吏冗弊,并坐革。其馀不称聀,皆勒罢之。
追铸嘉隆通宝大铜钱。以重一钱为准。〈欲彰皇考高皇帝美号于千秋也。〉
五月,初铸明命通宝大铜钱。以重一钱为准。
万象国长阿弩与暹战败,其子昭、巴、忒为暹所掳,出奔三峒,愿列为边氓,修聀贡,以求援师。命调集清乂戍兵按守境土。
命龙武营统制潘文璻充经略边务大臣,兼领乂安镇守;副将阮文春充帮办大臣;叚文长、黎文权并充帮办尚书;陈居贞充参赞;领京兵二千、象三十四。复命太医从军调护。
闰五月,暹人声言先取万象,汏取乐丸。乃趣潘文璻等进师,移书于阿弩,言:“官兵已至,增派按防。可择地安按无惧。”
初,阮文震献西洋铜尺二,名铜日窥。帝以一留宫中,一赐钦天监,未有能知之者。帝常闲览,自得其法,召潘辉湜、阮名碑曰:“此铜尺平昃低昂,分别度数,近可以测山岳,远可以观天地,法最妙也。”乃一一指示,使自推验之。
蠲减定祥、山南、山西、北宁、海阳诸镇去冬旱灾田租,敕诸镇上勘按。方拟蠲减,定祥先已令民完纳,命炤应蠲之数留抵下年正供,而罚镇臣俸。
潘文璻至乂安,委阮文春、黎文权进驻祈山,叚文长进驻归合,阮公捷办理军务。璻引兵继进,遣谍至,则暹兵已去。谍者遂抵万象城,致书而还。
叚文长自归合进次三峒。阿弩闻官兵至,复还三峒居住。
经略使阮文孝奏请调剂山南、南定二镇。命蠲本年租税及上年逋负,兵徭杂役皆缓之。
六月,镇宁酋长昭内归款。镇宁原隶我版图,嘉隆间,始以地畀万象。至是,南掌藉暹兵声势,乘衅来侵。会我谍至,昭内复谋来归,因乞进师,以杜侵轶。乃谕阮文春等往镇宁住防。春等遣卫尉谢光巨、阮文苓以兵六百先行,因奏言:“自祁山抵镇宁,山溪险峻,转输不便。”帝谕之曰:“镇宁归我,因而受之,名义甚正。况可恢我疆宇,壮我藩翰,机不可失。今朗田堡见贮盐米三千馀方,运往亦可接済。当先遣人传示昭内,多备粮饷。黎文权留住祁山,阮文春、陈利贞即选精兵同进发,人各裹粮带银以往。抵境之日,筹粮饷,修城堡,招抚所在民夷,访明地土户口税课诸额,及一切善后事宜,随事奏闻。”
帝与群臣议边事曰:“镇宁险要,黎维窃据三十馀年,形胜足恃。但万象寔难处耳。致书于暹,然后料理可也。”统制陈文龙奏曰:“暹与我邻,今用兵而不我告,隐我也。佯为不知,遣送阿弩归国,又何事国书为。”宋福梁曰:“暹与我好久矣。纳万象,而不致书于暹,得此失彼,非万全计。愿留三思。”
初定岁给六部诸衙公需钱。〈是年灯火钱一千𦈏。〉
七月,暹闻我兵压境,留兵数百,与阿弩之弟邑麻曷住万象城,馀悉引还。事闻,谕令叚文长拣精壮一千留守归合,潘文璻领大队兵象还乂安城休息。
阮文春、陈利贞师至镇宁,南掌亦闻风先去。令量留生力兵三百住守,春等各撤回乂安。赐万象国长阿弩来驻乂安公馆。令阿弩放还邑麻曷之子,以观其情。〈麻曷母子四人与阿弩俱出奔。〉
北城大水。山西、山南、南定堤溃,田畴浸没,人多垫溺。城臣派人量赈,随以事闻。谕镇臣增给。
镇宁酋长昭内籍所辖土地人民以献,〈丁三千人、田二十八所。〉乞定贡例。授昭内为镇宁防御使,使管理府事。七县土目各授土知县、县丞,各谕保境辑民,恪遵朝贡,事无大小,不得仍从万象役使。
九月,命监城黎德禄、阮公进带同乂安镇兵,一由归合往乐凡,一由朗田往镇宁,各直抵万象城。凡经过山川形势险易,及民居远近、家屋稠稀,绘图以进。
十月,申诫北城管理积弊。
十一月,初定岁给地方公需钱,炤随繁简有差。〈向例以定之𦈏钱、田之什物钱充用者。今归于库。〉
乂安玉麻府郑皋州甘吉、甘门、甘灵三蛮酋长来献方物,恳求内属供贡。各给土知县、县丞铜图记、木钤盖,幷赏以银两。其贡俟来年议行之。
皇太后六旬大庆节,真腊遣使献庆贺礼。〈豆蔻、砂仁、紫蚁各五十斤,象牙二枝,犀角二座,鹿咠二对。乐凡三峒,各象牙四枝、犀角一座。〉
十二月,置甘露道九州十五总。辰诸蛮以丁田籍献,〈丁一万七百九十人,田九百二十二处。〉傞长各授知州,土头目皆授为该总。
初给府县公需。其取民例钱,一切裁革。又隶役旧无饷例,亦听分班支给。
戊子九年正月,兴化探闻南掌积粮边地,谋犯镇宁,以事入奏。帝以镇宁新附,思所以镇静之。改司务阮文礼为锦衣卫校尉,前往驻防。起复阮文兴、丁翻为主簿,帮办驻防事务。又令派乂安神策兵一百,从戍俸饷,由防御使昭内供给。
开籍田。二月,初开籍田。
三月,广治甘露㟐嵘州逋犯阿滇告纠蛮众六百,袭破州民。镇臣先遣阮文石率兵击之,疏以闻。帝命副卫尉尊室诸从协镇阮公谭往甘露镇压。礼部侍郎何权以会参阃务,防范不周,使告越狱而逃,为边民患,上疏冒罪请行。帝壮而许之。权至㟐嵘,告闻风先遁。权招抚土民,使复业,乃还。
以侍郎阮公著领营田使。初,著上封事三条,一曰励法禁以绝匪党,二曰明赏罚以饰吏治,三曰开荒田以业贫民。帝许之,故有是命。
四月,改发乂安从善队于镇宁新疆,命驻防阮文礼管领钤束,置什伍,给月饷。又择荒闲之地,饰昭内量给牛耕田器,俾开垦成田,以为世业。
命官经略镇宁边务。阿弩言:“已遣人招谕部落,应义者几万人。请藉官兵送至境上,为之声援,他即率兵直抵故城。倘遇暹兵拦阻,愿自当之。事定后,暹若来侮,誓死守城池,毋蹈覆辙。”帝敕书宣示阿弩,命潘文璻充经略大臣,阮文春副之,阮科豪充参赞,领兵三千、象二十匹,往镇宁屯札,派弁兵送还国。遣使修好于暹,使释万象旧衅。〈赠暹王琦𪻳二斤,素罗纱、纨花罗纱细布各一百疋。赐二王琦𪻳一斤,桂一斤,素罗纱、纨花罗纱细布各五十疋。〉
初置乂安镇边府,以车虎、岑祚、蛮撰、芒拦、呈固、岑梛、蛮𥸷七县隶之。
广治登昌人阮登科献王玺,其文曰万寿无疆四篆字。恪值寿辰,谕:“自今万寿节恩诏用此玺,以记其事。”
发内帑药品,驰赐经略将士,命防御使昭内于乐田地方,广储积以供军需。复令镇臣运库银三千两于军次。
五月,初置镇宁七县土知县、县丞,各给敕命图记,仍从镇宁府统摄。
潘文璻等至镇宁,驻兵乐田。阿弩自请率新旧肥造军民回圆禛城。遣该队阮仲合以神策兵二队护送之。潘文璻寻领大队凯还。
置镇宁屯田。谓兵部曰:“镇宁地广人稀,利未尽垦,而士卒无事,资粮于人,何以为久计乎。”命校尉阮文礼亲率兵丁囚犯屯田,以充储积。
檄镇宁驻防兵还。其发往为兵为奴诸囚犯,委防御使昭内管束。
六月,阿弩抵圆禛城。暹兵退于藩礟堡屯札,既而复来,据守仓储。阿弩与暹将战,兵死伤甚众。帝谓阿弩妄构衅,遣潘文统切责之,且令谢过于暹,送还礟械,以释其憾。复命礼部致书,派委河仙该队鄚公材赍递。及潘文统等至𣶆江南岸,为暹将椿为磋所袭,统及随兵皆遇害,惟黎廷遹转送于暹。有蛮兵脱走者,归报乂安。镇臣以事奏。乃命镇臣派人分往咱探,仍传三峒、乐丸诸酋长,调集部落,按辖防备。
七月,初置乂安乐镇、静边二府。先是,三峒、乐丸诸酋长诣镇献方物,请赐敕印聀衔,与镇宁、镇边、镇定诸府并列封疆,世修聀贡。镇臣以闻。许之。
九月,万象乞师于乂安。命乂安复书于阿弩曰:“朝廷恤难抚孤,所以为藩国计者至矣。近日暹人惹事,是果出暹王主意,抑由边将邀功,亦未可定。朝廷睦邻之谊,讵可先动兵端。闻万象部落不下万人,粮饷不乏,谅亦足以自守。且须收抚臣民,保安境土。彼来则拒,彼去勿追。不可徒事攻人,勉自强以俟机会。朝廷方熟察暹人动止情形,自有大叚处置也。”又令催集神策下班兵二千人,按日操练。及寇饰镇宁、镇静、镇定、镇边诸府,各按境巡哨。
初置堤政衙门。〈以文班一品一,充管理。武班三品一,充参办。当事咱其专折,重事参从城臣商确,会衔奏闻。〉
南掌来贡,赐䀡拜于殿庭,宣召慰劳。〈定辰戌、丑、未三年一贡。〉
十月,改𤅷江以北衣服。
初置钱海县,隶南定建昌府。钱洲一带,近海荒莽,旧为贼巢。营田使阮公著既至,招抚开导。乃于钱洲与对岸左右相度闲土,分给穷民。凡得里十四、邑二十七、寨二十、甲十、丁二千三百五十馀人、田一万八千九百七十馀亩,分为七总,奏请别立一县,名曰钱海县。又于宁疆、海葛二社,得里四、邑四、寨一,请立为一总,隶南真县。横衙总得邑五、寨一、甲三,亦别为一总,隶胶水县。馀各随近总隶之。其庐舍及牛耕田器,量支官钱给予。帝嘉之。乃以琼瑠知县武名扬〈山南人〉为钱海知县。又奏:“穷民乞领闲田垦治者,尚至一千馀人,窃见宁平之安庆、安谟诸县,与南定南真对岸,沿海一带,荒莽者多。其可耕之地,不减钱海。请往相度,分立邑里。”帝令与道臣会办。
初置镇蛮府,以镇边府呈固、岑梛、蛮𥸷三县隶之,改属清葩。
万象与暹战大败,阿弩弃城走。谕乂安镇臣分遣神策兵驻防镇宁、镇静各三百,镇定一百五十人,以镇压之。复派兵三百驻归合堡为策应。又谕北城清化、宁平调集操练,以备征发。
十一月,黎元熙等自暹还。熙等衔命如暹,暹王礼遇优厚,具言万象构衅之故,及其国书及答谢品物,令熙等赍还。
送如清风难暹使归国。
乂安演州有蝗。知府杜辉璟祷之,雨大降。有鸟鹊百千为群,啄而食之,须臾而尽。镇臣以闻。命出内帑香帛,备礼赛谢。
黎文悦遣阮登楷来京,密奏边事。
广治奏言:“暹将引兵来侵寻隘州,托言捕万象。因抄掠土民,且索问诸州贡赋。”乃遣象军统制范文典经理甘露边务,黎登瀛参赞。又令镇臣阮名碑领镇兵,从次调度。复遣左营统制阮文凤领京兵,甘露管道阮文石率定蛮奇兵,调九州土兵巡哨。阮名碑进驻哀牢,遥为阮文石声援。
十二月,以后奇潘伯雄为掌奇,统管威胜十奇。䧺捕盗有功,故擢用之。
初设襄阳府诸县流官及朗田岸浦汛守。
范文典、黎登瀛等进次廊辰州,檄阮文凤以兵直进哀牢。阮名碑进巴栏州,致书于暹,责其启衅。暹将辞屈,遂引去。命撤兵还。
范文典等来京,以𣶆江至哀牢图进。帝问暹人情状及九州风物。对曰:“暹人初来,稍肆侵掠。自我师进至,彼遂望风奔窜。至于九州部落,久仰朝廷威德,一闻檄召,应命如响。其中㟐嵘又为之先,疆圉有事,此最得力也。”帝曰:“自哀牢至广治,不满十日,诚为关要之地,自当恢拓之。因险设堡,以为外藩,则不外十年,九州之人皆朝廷士伍矣。”
己丑十年正月,蠲承天、广治、广南、广平本年身税十之三,乂安以北、广义以南身税十之二。
初行迎春、进春礼。制芒神、土牛各三,春山宝座二。
赐万象国长阿弩之子佋初、佋浅驻镇静府,令镇臣密饰府员,暗为防𧗱,有乏则赒之。
高平镇城外良马铺失火,延烧百馀户,多是清人。北城臣以闻。帝曰:“此皆赤子,仁同一视,何择焉。”命遍赈之。
二月,遣使致书于暹,以户部郎中白春元充正使,张文凤、阮有识充甲乙副使。帝以此行非寻常修好比,丁宁训敕,命设为意外问答词付之。
濬藩安科句河。〈属顺安县。自首团江口,至平影村梛堆,长一千二百二十丈,广九丈馀。〉嘉定省臣请开导。帝以河道通,赐名利济河。
罢诸地方泽潭湖池对价。
会副榜始。三月,申定乡会试法。是科中格九人,副榜五人。会科有副榜自此始。
火舍遣使通款。〈使者云其国乃火舍,国长称为火王。曾闻有水舍者,自是来贡,遂称火舍。〉
暹罗遣使诧河奴落夫来谢好。帝赐见,要以三事,〈一择立万象君长;二惩治暹将妄开边衅;三去冬暹之偏将宠袳侵甘露土司,亦须惩治,以绝衅端。〉使归语佛王及早料理。不然,三四世交情难终和好也。
甘露九州入贡,并进谢恩方物。〈雄象九匹〉赏土知州三人七品常朝冠服及见仪节雅驯。帝谓礼部曰:“去年边境有事,一闻檄召,应命如响。今一穿法腋,乃能殿庭趋拜,不愆于仪向风从化,出于里忱,朕甚嘉焉。”赐代行并土吏目纱衣各一袭,头目纱衣各一领。复赐诸土知州姓。
初置金山县,隶宁平安庆府。择知县以抚字劝相之。民之庐舍、月饷、耕牛、田器,官为需给,一如钱海、朗田之寔征。与成田,以今年起科,留荒者以明命十二年起科。从阮公著之请也。著复上疏,请立规约,使知检束,久可成风。一曰置塾舍,〈置学田免税,令力耕牧,以为学俸,八岁皆使学。〉二曰置社仓,三曰勤训迪,四曰谨防守,五曰励劝惩。帝然之。
五月,建乂安襄阳府及永和、会元、祁山三县,移沿边屯堡于府莅之西,以为囚犯配所。又于朗田汛守立暂仓,征南塘、清漳六总租粟贮之。
署参知领营田使阮公著回京复命。因奏:“蓬海社留荒田土派度胜七百馀亩,民不肯记认。复派勘只胜三百亩,请敕下道臣覆度。”疏下,廷议。已而起民首认漏田六百三十馀亩,及荒田已垦而漏征者四百馀亩。道臣以奏。特令著簿起科,而免其罪。
户部奏上通国在籍户口总册,凡七十一万九千五百十人。帝亲制户口纪事以志之。〈比与嘉隆十八年,寔增十万六千五百九十八人。〉
六月,统制领保护阮文瑞卒。以统制阮文宣领保护真腊图印。
七月,白春元自暹还。令往广治,会同参协何维藩办理省务。
定清、乂新疆府县税例。丁口每丁岁输银二钱,防御使及土知县、县丞炤额征收,各由所在登纳耕作之田,岁易其处。正供不著额,有不期调度,随地量征粟米,亦足为边防需用之资。如逢庆典,咱备方物,来京祝嘏。
八月,定清、乂桂皮税例。上项者悉入官,馀各半分。若只有中次二项,则中项入官,次项半分。
丙戌,皇孙生。〈即翼尊。〉皇长子元妃范氏所生也。先是,妃梦神人白首皤眉,捧持黄纸朱书玺迹一幅,并明珠一串授之。遂诞。
十月,定国子监学生廪饩并讲习规程。
命龙武卫尉谢光巨权领镇宁防御使印务。初,镇宁防御使昭内执万象国长阿弩献于暹,而尽括货宝。帝闻犹含容之。至是届岁贡期,久无声息,遣责以违限,促之来。佋内托病不行。乃命光巨领兵往谕,以抵府宣谕:“佋内如遵命即日就道,派兵护送。倘托故迟回,拏锁解镇。有谋图旅拒,即于军前正法示众。”
清差船黄道泰运官粟于台湾,因风漂泊河仙洋分。令按风难例赈给。
三等兵。定京外弁兵为三等。一曰亲兵,二曰禁兵,三曰精兵。
谢光巨获防御使佋内,解送京师。下廷会讯,具服诛之,以罪播告新疆诸府。
十二月,授谢光巨为锦衣卫掌卫事,仍推领镇宁府务。巨乃奏举广县土目佋况、钦撅帮办府务,以资熟手。许之。
庚寅十一年正月,置内阁印官。
濬北城天德江口。
赏驻防镇宁府官兵品物。谕谢光巨等,令以将士安好、土民宁帖具奏,每月另咨报乂安二次。又以土目办事妥干,授佋况为土知县,钦撅为土县丞,充正副帮办,制关防给之。复以佋内原献白玉三枚,赏况二、撅一。
二月,宁平奏金山县新立邑多咸地,须俟甘水浸润,方可成田,乞免三年税。许之。
三月,追封该队阮玉暄为安宁伯,建祠祀之,子孙世袭千户。〈清明,谒基圣陵,追念优报。〉
四月,谢光巨奏府辖芒该民一百馀,流徙于南掌,尚未还复。帝令礼部传谕南掌使臣:“回国后可言诸国王,芒该流民放还故土,毋得容留。再于所赐敕书并叙,俾凛遵之。”
闰四月,复以统制阮文孝领乂安镇守,召谢光巨还。巨在镇宁,严约束,禁掳掠,佋内所监禁囚犯皆放释之。由是阖境宁帖。帝嘉之。又忆年前潘文璻面举得人,赏内帑纱縀三疋,遣其子该队潘文玖赍往颁给,以为进贤者劝。
命北城核正别税额。〈有土产仍旧输纳,准免兵徭无产而顶授者削额勒回,与县民同受。〉
五月,命北城诸镇察核镇属府县吏役。〈优量升平仍供聀,罢软勒回劣,严参惩办。〉
六月,命诸地方地簿追用钤盖。〈洗改之处及田亩数目。甲本留部钤田部处,留地方。乙本钤用所在处。〉
暹罗遣使赍国书、方物来谢,进京。帝召上殿,诘以宠衫开衅,令归语暹王诛之,以全邻好。及还,令廷臣复修书付之。
定诸地方清人税例。辰嘉定奏清人前经奏准,有磁基者劝征,穷雇者免,与部议颇差。〈无力者三年一报,已有产业者将项全征。〉令廷覆议。无力者折半年税,以三年为限,炤例全征,不必察报。问有新附而穷雇者,免征三年,限满,倘属无力,再准半征三年。后即全征如例。
嘉定城臣奏朱笃堡新立,各社村坊四十一,民丁仅八百馀,地利未能开垦,请宽假年限,成籍受差。许之,加恩宽免三年徭役。
八月,改定北城奏报安澜日期。〈九月节交霜降,方准奏报安澜。一夕前亦须防护,俾有备无患。〉
十月朔,乂安镇奏暹遗书镇宁府,诱以贡暹。请令防御使佋况复书,以义拒绝。许之。再派人前往万象,探访边情以闻。
十一月,大法国师船泊沱㶞汛,谓欲与我通好。红毛谋侵广东,势必连及我国,嘱我无助广东。复擅登三台山观看。又言愿得花标一人同往北城诸辖描取图本,寻驶去。事闻,安海、奠海二台城守、守御均问革。
勘栽树。
命乂安至北城劝课栽树。〈城内路旁植南梅、婆罗密,堤畔植柳木。〉
辛卯十二年,参知阮公著、南定协镇阮若山坐贬。著前往营田,有从镇权差队长费贵赛尝从差役,遂与若山同保举为钱海县县丞。户部侍郎黄烱以赛豪富,不由科目,参劾,俱坐革。著补京县知县,若山降钱海知县。赛杖一百,革回籍。
命李文馥乘瑞龙船送清风难监生陈棨、知县李振青及四十馀人回广东。
二月,乂安镇静、乐边二府请愿供税。准人各岁纳银二钱,与镇宁、镇定、镇边一例。惟乐边人民尚未阜安,加恩展缓。
三月,砌筑乂安镇城。
嘉定总镇黎文悦奏:“探闻暹国声言举兵备,御万象阿弩之子曷、蛇、芃,其寔则欲乘间来侵。再,真腊叛臣屋牙折魔,在撞计滀阴诱腊人迯叛,当预为之防。业派在城兵船往朱笃堡,名为采材木,而密饰保护员随机应变。”
命乂安镇臣派出干人,潜往打探万象国城有无暹兵屯札,及曷、蛇、芃声息,暹国动静情状如何,及早飞章入奏。寻奏言:“万象国城荒莽,亦无暹兵屯札。曷、蛇、芃走窜林中,不知存没。”帝命录送,交黎文悦、阮文桂详看,以悉边情。寻命撤嘉定防边兵。
四月,定看度沿海汛口例。
命诸地方植麻。
五月,定府县劝民栽植课例。通国路旁、江溪林麓,一切闲旷地,咱先垦者得,限三年,即炤多寡分数,并与课绩,分项议叙。若已届三年,而地多空弃者,核参议处,以别勤怠。
六月,命兴化镇守武文信率兵象往昭晋州经理边务。辰清派目练六百馀,来索丰收堡。命移咨于清军次,略言:“因地设守,疆界截然,不可偏咱刁𠃔安之言,惹开边隙。”乃各撤兵信。寻诱获刁𠃔安,送京坐斩。
七月,重拣北城奇兵。据明命十一年丁籍,参炤本年兵额,按七丁取一之例,务要稠稀增减各适其平。
八月,初定地方府县周为四鈌。〈一最要鈌,二要鈌,三中鈌,四简鈌。〉
十月,砌筑河仙金屿礟台。帝以地界暹腊,思壮边防,择要害处,设台置礟。
准定诸地方铁矿及别纳铁户税例。生铁改为熟铁,酌减分数征之。
定北城盐硝税户代纳钱例。
十一月,加赠开国中兴亲勲诸功臣职爵。
十二月,定择举府县例。〈令廷臣按诸府县何鈌,或应由廷举,或应由部选,或应由地方题补。至于候陞候补人员,按鈌议补,由吏部仍炤例行。〉
壬戌十三年正月,定广治、甘露九州税例。土知州等情愿岁输税额,如清、乂新疆诸府,而免其修贡。许之。〈岁输银人各二钱。惟寻湓、巴栏、芒俸三洲,咱代纳钱人各一𦈏。〉
授镇宁府防御同知佋况为防御使,赐姓峤名贶;土知县钦撅为防御同知,赐姓钦名阙,仍协同管理府务。镇宁新疆数年来地方宁帖。帝以贶登能修聀事,和辑其民,深嘉之,故有是命。又以清、乂新疆诸府县,经授聀官,而名称犹循土俗,亦皆赐以姓名。
以参知领嘉定户曹吴伯仁保护真腊国印,按守朱笃堡,兼领河仙镇边务。
二月,乂安宁善兵叛。辰驻镇宁府有陈四、杜保者,受匪渠黎惟良〈黎惟之子〉、郭必済伪书,谋叛。首唱队兵,共杀该队杜仲台及弁兵八人,掠器械,由祁山、会元山分取路北去。谢光巨分道截捕。事闻,命清化、宁平、河内、山西诸地方严截,次第就擒,无漏网者。四、保俱凌迟。
修理谅山省城。巡抚黄文权奏:“城志记云:黎圣尊二十六年重修,景兴十七年增筑,规制比诸辖颇宏厂。现成基址,殊属坚牢。因此加工,亦可壮藩翰而夸大天险。”从之。
三月,重修英睿皇太子园寝。以太平公服阕,既于此配祀,命移府第,改构于其后,俾太平侯丽锺居之,奉守祀事。
修宣光赌咒河界碑。黎保泰年间,清开化府边吏霸占边地。黎帝移书于清,清人遣官会勘,遂以地归我,分界于赌咒河。河之南北岸,各建碑以为识。〈南岸我囯碑,刻“安南囯宣光镇渭川界趾,以赌咒河为据”等字。北岸清囯碑,其文曰“开阳远处天未,与交趾接壤之处”云。当保泰九年、雍正六年也。〉至是,南岸碑仆折。宣光省臣以奏,命复修之。
四月,定嘉定学臣课肄条例。以人多俊秀,但怠学,有经八课,而未备四场文体者。命礼部议定条例,以士数多寡定黜陟。
五月,复开北宁、谅山、高平、太原、宣光金矿,征收税例。〈前以加税无征封闭。至是,雇清人采之。〉
初置乂安廉县,属镇宁府。〈民数一百三十人,岁输银税人二钱。〉
六月,命诸地方续修地簿。〈前漂始回向未修簿。〉
砌筑兴安省城。〈无蜂石,用土砖。〉
七月,定河内库𧵤白金常额。〈原城常𧵤三万両,改定为一万両。剩者输京。〉
掌左军领嘉定总镇黎文悦卒。赠佐运功臣、特进、壮武将军、左军都统府掌府事、太保、郡公,谥威毅。赐祭一坛,葬日,复赐祭一𡊨。寻敕,从戍嘉定左军两𧗱撤回京伍。铭义𧗱,撤回广义原籍。安顺奇,俟安厝后来京。
授阮公著为海阳布政使。寻升巡抚,署海安总督。
八月,暹罗遣使来报其国二王丧。准抵京䀡觐,厚赐遣还。遣郎中阮有识充正使往吊之,谓曰:“使臣有专对之责。尔此行,可问他以宠衫之罪,辩论间以义责之。若他知遇认咎,则使命已不辱矣。不必过为苛责,以存国体。”
九月,宁太总督阮廷普、太原署抚陈于载会奏,二省地头接壤之莪眉〈社名,属洽和县。〉、玉龙〈村名,属司农县〉均属关要,请设屯驻防,以便策应。从之。
都察院。初置都察院。
命兵部密咨山督黎大纲,探访兴化豊收峒近来清人情状以闻。
置乂安定边堡。〈保在镇静府�蛮处。〉
闰九月,临洮管府范汝过监修府城,因事索�,隐没雇工钱米。按拟坐徒。
海安署督阮公著奏:“广安地方多荒闲,可垦治者,无虑千亩。惟其民惯以渔商为业,不乐于农。请仿屯田,量派戍兵,官给公需,使之开垦耕作。其当有堤堰者,随宜起筑。迨收成,据所得之粟三分之,以其二登仓,一均给。成田后,募民领管,从公田例起科。”帝谕遣亲往相视。著乃会同署抚黎道广择得蒥溪、渭阳〈二社名,属安兴县。〉、安丰〈社名,属葩甘县。〉闲旷可耕之地凡三千五百亩,拟请筑御咸堤,长二千七百四十馀丈,以广安戍兵,并增派海阳奇兵,并力合作;堤成,仍量留垦治。许之。
广安署抚黎道广兵次赞海口,遣知州潘文昧率土勇往西撞山巡探,与犯匪阮廷通战,擒之。事闻,普赏钱一千𦈏。
命富安、平和二省修理道路。
十月,改顺城府为宁顺府。以侍郎黎元忠曾为平顺协镇,熟悉情状,乃遣之往,会同镇臣筹拟经理事宜。忠既至,量地分设安福、绥丰二县,隶宁顺府;禾多、绥定二县,隶咸顺府。置知府、教授各一;绥丰、绥定二县训导各一。总置该总,汉用汉人,土用土人。民田土税例,俟三年起征。仍赐之姓氏,〈梅、竹、松之类。〉以明族类。
初命广南以南至嘉定分辖设督、抚、布、按、领兵等聀。其原设总镇、列曹并镇守、参协等聀并裁省。
十一月,雅弥理〈或称花旗,或称麻离根。〉国长遣其臣二人,赍国书求通,船泊于富安泳淋海口。遣员外阮知方、司务李文馥往会省臣,诣船上宴款。再准知方等权商舶官,为书遣之。
以原山督黎大纲为安河总督,兼领保护真腊国印。
十二月,更定乡会试法。第一场经义,第二场诗赋,第三场策问。乡试覆核用四六。〈酬奉休。〉
癸巳十四年正月,清广东巡洋师船一艘,风泊于广南茶山澳。省臣以闻。帝曰:“此乃公差,非难商比。”令给之钱三百𦈏、白米三百方,派官前往慰问,以牛酒厚顿之。船艘有损坏者,为之修理。又拨出北机鸟枪、长枪各四十,并随枪药弹赍往宣给。
减福建商船税额,准依潮洲例征之。
安静总督谢光巨奏:“乐边远隔省城,近栖𣶆江南岸,暹人常来诳诱,蛮貊故态,惟视土目之去就为从违。专峒则衰老惴劣,不能防制;芒禛既有异心,所应早除。业将现获肥芒禛留省咱候。”乃派𧗱尉文有春前往声言驻防,密拏专峒之弟曷蛇笔解回惩办。帝谕之曰:“专峒察果衰劣,应别择敏干者代办府务。”帝又以乐边、镇静二府界接𣶆江,陆路往来不如舟楫之便,命省臣择其地有江溪可通于𣶆江者,造差船六艘备用。省臣乃请于泊筏畔〈专峒所居,属镇静府。〉小溪津次派拨兵匠为之。
营建太和殿及大宫门、午门。〈日精、月荚、五凤楼、金水桥。〉
真腊叛臣屋牙固在北寻奔援暹兵扰掠粟府。藩王捕之,复窜去。王以事报。保护黎大纲、吴伯仁致书于暹,责问北寻奔府目招纳叛臣之故。上疏以闻。帝是之。
海阳署督阮公著奏:“首诉漏丁,鲜有得寔。选期在迩,请遍饰辖下,有诉漏者,请于选限内投单查办。若事清始诉,并不准。再炤违律治罪。”帝然之。
帝以朱笃堡地势偏窄,未为形便,遣监城往从巡抚吴伯仁,相择何处爽垲,兼控前后二江,而道里适均者,以为省城。已而择得龙山,地处上游,其势高塽,策应往来,寔为有形之险。议上,命工部送图式,筑安江城。
三月,初置河仙富国堡。〈择守所之南队澳四序八风船艘皆可仃泊。〉
移筑广南省城。〈罗瓜社。属延福县。〉
宁平逋匪黎维良,与山音土司郭必功兄弟纠党起伪。良为盟主,自称大黎皇孙,造伪印,授伪聀,有前后中左右五军,并统将、统制、统领、调拨诸名目,驱乐土、奉化、安化三县土民为兵,邻辖逸犯、饥民亦多从之,众至数千。官军屡为所戕。
调清化、乂安弁兵往宁平驻防。
三月,宁平土匪郭必功等攻围天关府城。黎维然纠同石碑社丁世德、丁世夹、丁功郑、郭功荐等,率伙三千人,侵扰兴化沱北州,䧟𬇕坡堡。命安静总督谢光巨亲董弁兵二千、战象五匹,速趣宁平停住,遥为声援。又命清化护抚阮登楷往庯葛堡会剿。
兴化匪徒水陆进薄省城,省臣吴辉濬撄城拒战。山兴宣护督胡佑以闻。帝严谕谴之。
乂安奏镇静、乐边二府民饥。命发仓粟一千八百馀斛,碾米运给。
兴化领兵范文兴与南定副领兵梁文柳、河内水师阮文权,水步进攻,解兴化省城之围。捷闻,弁兵各有赏。
四月,命统制阮文仲领清化总镇,仍统诸道兵。阮可凭以下,皆听调度。副都御史何维藩充参赞军务。
乂安署布政阮廷宾、按察武挺奏:“南掌蛮民来商于镇宁,有带鸟枪兵器,情有可疑。”帝命驻防黄义琬宣示,略云:“昨者他来带有兵器,致疆吏奉法抅留入奏。奉朝廷柔远人,不屑苛责。嗣后毋得如此,有干法案。”
五月,乂安乐边府宣慰同知专岗逃叛,投于暹,暹人纳之。土目佋芃肥蛇嫩不肯从,奔告于省。省臣以闻。阮廷宾、武挺各降二级,准给凭佋芃肥蛇嫩权办府事,使招抚其民,免致惊讶。
权里仁知府潘登第捕获匪渠黎文吝及妻小四人解纳,槛送京师。
原左军铭义卫卫尉黎文𠐤〈公姓阮佑,以叛逆,改从黎文悦姓。〉作乱,占据藩安省城,杀布政白春元并其属阮张效。〈效,清化人,年前发阮文诠之案获赏。后流寓嘉定,为白春元门客。〉
乂安布政阮廷宾奏请再派神策弁兵,换驻镇宁府。
六月,海阳匪渠伪称统领张严、伪称前军郑伯瑶纠伙千馀,掠四岐县。署督阮公著委副领兵将兵剿捕。著亲往调遣,与匪战于铁铮社。匪败走,追至儒林〈社名〉,斩伪严、伪瑶及其党四馘,俘十馀犯。著以状闻,帝嘉之,将弁有赏。著赏记录一次,带降二级,全予开复。
黎文𠐤委党犯边和,署抚武烱、按察黎文札、领兵胡金傅皆走,省莅失守。𠐤既据藩安城中,绅弁多从之。乃造伪印,设伪聀,自称为大元帅,蔡公朝、黎得力为中军,阮文驼、阮文通〈北所人〉为前军,杨文雅、黄义书为左军,武永钱、武永载为右军,武永禄、阮文勃为后军,刘信、陈文他为水军,阮文心、阮文真、郭玉振并为象军,其馀为六部、太卿并五屯、五匡、五翼各色,作伪檄,煽诱环省人民。
宁平道总督军务谢光巨、参赞黄登慎生获逆首黎维良、黎维然,槛送京师。
边和署抚武烱收复省莅。谕隆祥总督黎福宝、安江总督黎大纲须整顿舟师,催督兵练,直抵藩安会剿。再传谕真腊藩王、藩僚等知之,俾各安心,毋以风闻前事,动𢙇惊骇。
藩安贼党犯定祥,省城失守。隆祥总督黎福宝、安江总督黎大纲均革留。永隆署抚苏珍、按察吴伯俊革为兵,军前效力。
以中军都统掌府宋福梁为讨逆左将军,统制阮春为参赞大臣,侍郎张福挺赞襄机务,给与新制敕印、旗牌,凡前派兵船,与总督革员纲、宝,并咱调度。
高平按察范廷擢,拏获黎文𠐤之子黎文豹、黎文虎,胞弟黎文闾,及亲属十四人。乂安亦拏获邓永膺父子七人、丁翻妻子五人。广南获刘信妻子三人。并严监待案。
藩安贼党蔡公朝等既取定祥,直道而前,永隆、安江、河仙诸省皆失守。贼遂分置其党占据之,府县各设伪官。
命宁平、兴化二道班师,以黎维良罪状播告中外。
七月,藩安贼党复来侵边和。官军与战,却之。
宣光保乐州土知州农文云叛,〈𠐤妻乃云妹。〉自称节制上将军,将省派面刺“省官多贿”等字。
追夺安边总督阮文桂、藩安布政白春元官聀。
藩安贼复侵边和,省莅再失守。尊室嘉骂贼,死。追赠按察使,赏银六十両。
讨贼右将军潘文璻、参赞张明讲破贼于边隆站。
兴安、北宁、山西诸堤俱溃。帝谓阮科明曰:“兴安堤既溃,则水有所分。何上游之山西亦溃,或者尾闾多壅,流注不及而然耶。”命定安总督邓文添勘诸海口,或刷深,或培浅,据寔以闻。寻奏言潦涨胜常。令趁筑抢护。命中外条陈治河方策。
复开河内铸钱局。〈以灾伤赈给财用不得赢裕也。〉
御屏山雷震,山上火发。俄而雨降,火寻灭。
命广治以北诸地方,以劝相农桑为课绩,考勤怠,定黜陟。
原定祥按察吴伯俊收复省城。率队泰文然赏该队,龙田社里长吴文质赏授队长,钱七十𦈏示劝。俊擢授布政使。
八月,改藩安省为嘉定省,改给南圻诸省督、抚、布、按、领兵及府县官方印篆。昨因事官给关防,多未知著落。兹所给均稍异字画,发交行用,以示识别。惟永隆、定祥按察印篆尚在,仍不改。
永隆署按察尹蕴收复省城。辰伪中军蔡公朝已反正,蕴即率兵民三百馀直抵省城,将伪聪、伪𠃔、伪福锁禁,馀悉斩之。以事闻,请早派员充办省务。帝以隆、祥二省总里豪目多有义勇,令吴伯俊、尹蕴炤应义头目给凭从派,事平后,量才补授。
蔡公朝归顺,攻贼于橙江〈属定祥〉、蕈市〈属嘉定〉,连日克捷。
安江按察裴文理收复安江、河仙二省。辰伪左军杨文雅等先回藩安。独蔡公朝犹在安江,谋图效顺。所设镇府阮登论、副镇梁文进密嘱以保守省莅,镇静人心,而自率兵勇进藩安征剿。理隐于永雄〈守名〉,与守御阮文笔招集义勇,得众十馀。乃率将回省,阮登论等开城献纳。又捉获伪使通暹人船,即率兵继进,收复河仙。事闻,帝嘉奖之。
南圻讨逆右道军参照张明讲、黄登慎克复边和省莅。
宣光土匪农文云遣其党农文仕侵扰太原白通州。命山兴宣总督黎文德进剿宣光土匪,宁太总督阮廷普进往太原剿匪。
彰义侯潘文璻自边和军次带病回至庆和,道卒。追赠少保,谥忠壮。命设𡊨于香江津次,命皇子永祥公绵宏行赐酒礼。
命安静总督谢光巨复回乂安供职。
陈文能、宋福梁水兵破贼于交口堡,进泊牛渚,获伪管领水师陈文提。知县已革张崇禧捕获伪右军副将阮文勃,转解军次。捷闻,谕奖之,加赏有差。
命海安署督阮公著带领海阳领兵仝伯諠,疾往宣光,会同山督黎文德讨贼。
嘉定军次平寇将军陈文能奏请权给革员黎大纲仍领所属兵勇在军效力。许之。
宁太总督阮廷普亲领兵象,进抵太原省城。
黎文德攻解宣光省城之围,逆云败走。
北宁领兵陈文维与匪战于太原买市堡,败绩。阮廷普飞章认咎。
宣光匪党刘仲璋、黄祯纠集伙二千,侵收州大同堡。〈界接山西山间地辖。〉
辰逆云既败,彼伙未知,来此滋扰,以阻山西援兵。文德即派领兵阮文权等分道夹攻于黄鸾林分,大破之。
授黎文德为总督三宣军务,阮公著为参赞。
嘉定军次攻贼于藩安城,不下。〈号令不斉,兵多伤毙。〉
谅平巡抚黄文权带领兵象,自谅山至高平剿匪。请炤从军土豪、土勇量给月饷。许之。嗣有从戎,炤此例给。复遣锦衣卫尉阮文礼往从捕务。
宣光道总督黎文德、参赞阮公著,自宣光省城分道进剿逆云,疏请直捣云中巢穴。
谅平抚黄文权兵次梛冷堡,与匪战,退驻七泉州视战。给事中高复礼遗失守官给铜印,权与高复礼等俱革留,从军效力。
兴化领兵裴文道攻匪于拾溪、浊溪,连克之。
原藩安按察阮章达、领兵阮桂皆坐诛。〈炤失䧟城池律问拟。〉达兄弟仲瑀、仲玉、鸣谦革聀不叙。瑀子仲亮以举人出身,非荫授比,准仍留山西候补。
黎文德、阮公著两路兵进抵福宜堡。
十月,谅山七泉土知州阮克和兄弟从匪,袭谅平巡抚黄文权于谅锺站。权为匪掳,省城危急。按察陈辉朴飞咨北宁请援。权革聀,俟获治罪。
清化清科站目黄仲乔伪称忠武营正总营管,与苏教、阮文春啸聚玉山、农贡辖,以红巾为号。巡抚阮可凭委领兵揖捕。帝令乂安派兵会剿,扲乔诛之。
原高平镇守休致武文情请往北圻从征。许之。
谅山匪目阮克和与高平匪目闭文玹率党围谅山省城,众至万馀。按察陈廷朴飞书告急,祈速赴援,并飞报各大省应接。
宁平匪党攻破珖磊寨,邀夺官路客商;复侵里仁堡掠其械杖。事闻,管堡杖革为兵。省臣各降级,责令缉捕。
授安静总督谢光巨为总统达成,进往谅山讨贼。阮文春权领安静总督。卫尉休致胡杯年七十馀,力请从戎,许之,准带其子胡文长往谅山,从谢光巨捕务。
河内副领兵胡文云将兵援谅山。至谅仁站,匪突来与战,云中枪死。赠正三品衔、白金五十両。
颁恩诏于南圻六省,凡八条;北圻十六省,凡七条。
省减文书。省减部院衙文书。
太原匪千馀来迫省城。宁太总督阮廷普飞章入奏,请派出得力弁兵迅往会剿。
宣光道总督黎文德、参赞阮公著进抵宁边堡,以军中情形入奏,具言:“行间俘斩,贼皆奔窜,土民多诣。土知州麻仲岱、麻𠃔养等乞纠土民效力赎罪,请许从军讨贼,以蛮攻蛮。”帝许之,仍谕:“杀贼有功,具奏量赏。若阳顺阴违,即斩首以徇。”
兴化连匪车文振复纠伙攻围沱北𬇕坡堡。署抚派兵进剿,匪走去。严饰守堡车文桂搜捕。
谅平巡抚黎道广进次先安界首,奏:“探得谅山匪黎文料,乃逆𠐤之弟,招募矿夫清人三千,驱煽土民,分伙,一阻北宁路,一围谅山城,且阻广安来路。又有安博州名世堂伙六百人,暗诱广安林分民,各为之骚动。以致未敢轻进。”密谕许之。
移河仙省莅于原镇所。原莅在河州之美德〈社名〉。年前城臣以其窄狭,奏准移置于江城。至是护抚郑堂详看两处地形,奏言:“省辖界接暹、腊,最是关要地头。设险守封,为先著。今省莅设于江城,不利有三:莅之前后皆真腊环抱,夷习荒忽不常,无可倚信。前此一因匪変,省臣范春碧、陈文琯等势孤援绝,以至捐生。此其已然之明验。兵法所谓围地,一也。地势欹斜,面临界水,甚非相宅所宜,二也。省莅在此,则金屿礟台海口防汛不免委一捕弁,脱有海警,策应颇遥,三也。且其地皆茂林围绕,商贾不宜。自建莅以来,军民杂居者仅数十屋,圜省之外,绝无人烟,一望灌莽极目。省吏皆云:年前每接暹使,必令夜过,恐昼见或讶其荒凉。即此观之,诚非所以壮边防而杜外伺也。且炤之原镇莅所,依山为城,阻海为池,山麓可以设屯堡,海口可以习水师,凭高视下,控带甚雄,左右后三靣,既有旧石垒,可因之以为高,前面又有金屿礟台,据山而瞰海。若移省莅于此,又分设屯札,以据要路,则纵有蚊虻夷蠢,殆难飞过此关。而洋面阇婆,想亦易于防截。至于地势之宽广,水性之甘平,则又地利中之一利也。前者省莅犹在,人烟凑集。为一大都会处。顷因无赖猖狂,居民惊散,业已累番亲往招抚,稍稍复回。今请移省莅于其地,修筑故垒,据险守要,抚慰其民,使之安集如故。其现在莅所则置一屯札,派兵守之。”帝𠃔其奏。
命传谕催促谅平道总统谢光巨、参赞武文徐等,已抵北宁,即进兵攻解谅山之围,便直抵高平,剿除馀党。
山西有匪伙扰掠永祥辖。省臣派尊室弼、阮文仕剿捕。仕死于阵,弼亦被伤,兵丁多毙。赏银三十両,兵丁给恤钱各一倍。
海阳领兵阮寿㻐抵北宁,率兵象进谅山。才至谅江地头,乘夜袭击诃化、嘉观二堡,破之。北宁省臣以闻。赏正三品,加赏金钱。
十二月,匪侵太原省城。阮廷普督官兵攻匪,克之。
谅平道总统军务谢光巨攻破贼徒于谅山桄榔堡。疏入,命传谕曰:“宜乘此胜进攻丹砂、安排一带,进解谅山之𡆫。”
免太原大慈县民身税。大慈县与贼相拒,总统阮廷普以状闻。诏蠲之。
谢光巨解谅山之𡆫。即命迅往高平会剿。
宣光道总督军务黎文德、参赞阮公著进捣云中贼巢。
暹人大举入寇,水步三道并进。一由北寻奔陆路来,一由壶海江路来,一由真奔海程来。事闻,谕嘉定军次暗为调度,勿动声色,使民间测量虚寔。
河内逋匪黄武昆、邓廷严复纠伙千馀,串通山音逋匪郭必功、郭必济等,约期起伪。应和管府阮登庆与匪战于青盎〈社名〉,斩二馘,获伙十九。昆、严林分走脱,河宁总督阮文长以状闻。帝嘉奖,加赏金银钱。
谅平道总统谢光巨收复高平省,红旗报捷。巨经封伯爵,赏加军功一级。
暹兵船百馀艘犯河仙。或从金屿海口进,或从氐里沱登陆。巡抚郑堂飞章入奏。
河仙失守。省臣郑堂等均革留效赎。
十二月,暹寇侵南荣城,南荣失守。帝谕嘉定军次,令陈文能、张明讲等杀退暹兵,以赎前过。
宁平护抚黎元熙密奏:“省辖乐土、安化、奉化三县,土俗狡诈,界接清化、河内、山西、兴化,林𨻫广邈,山溪险峻。就中诸社巨族,惟逆犯丁世队、郭必功、高曰哙等数氏,世世为婚,民惟土司、土目是咱,但知姻娅之情,不知有国法,互相容隐。黎惟良、黎惟然拿获,均是别处来人。今闻郭必功等徒匪伙三百馀,出没于山音、上陇、中黄等社林分,清葩逋匪伙四五百,出没于匈岭,近三叠山。业饰领兵阮文襄迅往拏捕,请敕下会剿。”帝密谕:“宜招抚土民出力寻捕,勿使自𢙇疑惧,反为失策。”
暹寇两路犯朱笃堡。安江失守。
置平富乡勇各卫二千五百人。初,平富总督武春谨奏:“民社操练,皆踊跃争奋,愿讨贼立功。”帝嘉奖之。
置承天、南义、平治乡勇六千五百人,催齐操演,并给月粮,免身税。
宣光道总督黎文德、参办阮公著进抵玉帽。逆云已辫发挈眷遁于清界,飞章入奏。谕令班师,谢光巨一体凯还,不必再往玉帽。
安江军次参赞张明讲、阮春败暹寇于顺港。〈属东川县。〉
暹将与万象率蛮兵千馀,侵广治诸州。事闻,帝谕兵部曰:“此欲分我兵力耳。”派京象卫尉黎文瑞会剿。
暹寇侵乂安镇靖地头,复投书于镇宁,求索万象遗民。事闻,批示曰:“彼不过遥为声势,专事真腊耳。”
暹寇犯乂安镇靖府。我兵退扛幔峒,复回茹渨溪顿札。〈此处有二条路通归舍舟、昼锦州。〉分党侵镇定显奔江。〈此江从𤅷江分派,属甘吉县界首。〉甘门、甘吉二县报岸浦汛守乞兵防御。布、按阮廷宾、武挺派兵分防。
甲午十五年正月,张明讲等大破暹寇于古沍江。
暹寇分党据真腊巴求南府。嘉定巡抚何维藩以此处路通光化并边和浊江上游,移文于署抚武烱按辖防御。
罢诸地方栽植麻根,以承行多为民病,或抅限督责,或别买充填,命罢之。
张明讲复与暹战于古沍江,大败之。辰贼承潮落,于沿江左右放火攻筏,阻我舟师,拥众趁来,角闻,管卫范有心督兵击刺,放炮杀贼多数。自寅至巳,贼死者横尸相藉,乃退。谕嘉奖之。
嘉定军次奏:“黎文𠐤于月前十一日夜以肿病死。贼推其子黎文鸽为元帅,年才八岁。阮文𩾃自称为调遣。业咨安江军次知会,并射书入城,明示祸福,使之早降。”
藩僚攻破陆路暹兵,红旗报捷。帝谓侍臣曰:“朕料步兵必由光化道来,已而果然。藩僚乃能以少制众,是真腊犹有人,而暹寇无能为也。”命赏名龙、名牙,并授掌奇,秩从二品,兼领屋牙茶知、屋牙壬沥原职。名鸡授诸军校尉,秩从三品,兼领原职。
宣光匪徒窃发于大蛮州土黄地辖。事闻,帝谕令咨会黎文德、阮公著等大兵凯还,当顺路经过,立早扑灭。
构广义领兵公厅于边堡,令阮永就近巡防,因而训练弁兵,以严边备。
宣光逆渠农文云复纠伙侵高平上游界辖。参赞武文徐经探前途,自让畔堡抵玉帽云中贼巢有三条路。乃分派堵截,复咨总统谢光巨飞章入奏。
宣光道总督军务黎文德、参赞阮公著自云中班师,回抵宣光省城,具将途间匪伙据险设伏、阻饷多礟、并军士岚瘴染病、粮食不继情形,上疏请咎。帝谕曰:“千里行师,贵在神速。不能疾进,致彼先拒要,乘间远飏。迨至还师,彼伙又得处处为备,士卒伤亡,礟辆遗失。似此徒劳往返,罪复何辞。兹已凯还,准各回省供聀。所请复往征剿,俟后有旨,乃摘留苏蕙云、叚文改领兵七百、象五匹,守护宣光城。”
安江军次收复朱笃堡。
甘露道卫尉黎文瑞等兵进戍溪,攻剿暹贼。乃进寻湓、㟐俸二州,贼徒各空堡先遁。请班师。帝嘉之,准即撤还。
河仙道收复省莅。以诸道官兵杀退暹寇,播告中外。
安江军次收复南荣城,红旗报捷。
命官兵护送真腊国王回国。
乂安镇靖道兵收复府莅。
帝以暹寇既平,令廷臣议南荣城并安河二省善后事宜。廷臣以事应经略所急者条例以闻。一设立城池屯堡,二量派工役驻防,三预贮堡所军需,四分别藩僚功过,五停止腊使如暹,六整理藩兵战具。帝谕内阁曰:“议均妥合,但须酌缓急。其酌取藩兵用资备御,原为保卫藩邦。惟事出创见,不无疑讶。应将此意晓谕知悉,俾各相安。”
前军掌府事良才侯陈文能卒。能在军次,回至嘉定超津病卒。帝辍朝三日,追赠太傅,晋封新城郡公,谥忠勇,谕致祭。
暹复纠众五千馀,来甘露㟐俸州工岳堡。黎文瑞等进战,大破之,俘其将幔磪坤罗𦈏名挑,收获枪械多数,红旗报捷。
宣光匪农文仕复纠众千馀,自通山〈社名〉向中倘堡,与高道官军相拒。谢光巨、武文徐在让畔,具疏以闻。谕曰:“云中匪云,已经宣光道兵捣破巢穴,四散迯生。尚敢收烬旅拒,可恶。昨经准宁太督阮廷普进往凭城古道,夹接玉帽,刻期兜剿。今再派黎文德、阮公著领大队兵,由宣光前路抵云中。尔谢光巨仍可留高平,协武文徐调度机务。如机可乘,即咨会文德、公著,刻日夹攻,直抵玉帽云中,蹅平巢穴,将逆云、逆玹、逆瑾诸要犯扲斩到案,方可班师。”
复命山督黎文德为宣光道总督剿捕事务,海阳署督阮公著为参赞,进剿云中。
命神策统制范文典领京兵往乂安,同掌奇黎顺靖剿暹寇。初,卫尉阮德隆驻镇靖府,委率队黎保等守农𨻫堡,与暹兵遇,众寡不敌。贼乃分兵夹攻府所,阮德隆退保扛幔山。布、按阮廷宾、武挺飞咨黎顺靖迅往剿捕。事闻,阮德隆锁交严议,以范文典统兵进剿。
二月,藩僚等屡败暹寇于芹湫府辖,俘禆将六,及其伙三百。追至茶叶津。〈属南荣大江。〉
乂安镇宁防御使峤况、同知钦阙叛。襄阳府员驰报,宾等以奏。命右军阮文春领安静总督。春曾莅乂安,熟悉边情,故遣之。寻充经略大使,进镇宁讨贼。
乂安镇靖道管卫阮文秋攻败暹兵于那堪、粲歌等处。
谅山逋匪阮克铄纠同逋犯杨巴安等,潜聚安州林分。巡抚黎道广派效力杨三往诱,复遣管奇武文原与北省兵前进,斩匪三馘,弋获长校十馀犯,并器械、印信以纳。安州民多从杨三陈首,各放回安业,使相报告,出力捕匪。事闻,帝嘉之。原等各加军功一级。
命谅平巡抚黎道广协同总统谢光巨商办捕务。
高平道兵与匪战于钉岭,失利。谢光巨、武文徐各坐革爵。〈巨去伯,留子爵。徐革男爵。〉
南荣军次张明讲、阮春率兵船从江道上游,会同张福颋筹办边务。
高平总统谢光巨、武文徐复进兵于旧屯驻各所,分派防截,乘夜袭击功岭,斩三馘,俘四犯,连烧二十馀寨栅。咨会太原道兵刻期进剿。
山督黎文德奏:“去年捣玉帽贼巢,丁功仲〈美良人,善射命中。〉、郭功贰等均属得力。请格外赏授聀衔。”许之。
帝以南荣道暹寇就清,谕张明讲、蔡公朝往嘉定差派。
河内捕弁攻宁平匪伙于彰德,破之,生获匪前军阮文両、参赞阮伯能、副奇裴文陌。事闻,帝嘉其捕务出色,各赏加军功一级;阮登庆赏秩从二品,仍领管府。
宁平布、按奏报:“匪向奉化、平堆滋事,巡抚阮克凭往宋山会剿。适闻南掌国遣其子佋蹇率兵象就兴化宁边屯驻,委人诱镇蛮府呈固、岑梛、蛮𥸷三县臣属如故,否必屠戮。且炤三县前属万象,与南掌无关,来索殊可怪讶。请饰寿春府率土兵于界接之三县地头按截,以观其衅。”准如所请。
谅山弋获伪统领阮克铄,诛之。
南荣道参赞张明讲、阮春,赞襄张福颋兵船由大壶海进抵芃隆津次。暹将丕雅质知自朱笃之败,退回抚栗,分设三堡于小沱两岸驻守。讲等以奏,并咨兵部,言:“抚栗,与暹之北寻奔相接。芃吹,与暹之炉区勿相接。拟于二府择地设守,足以尽保真腊权辖。”谕令并力剿杀,驱之出境。即设立二府堡,留藩僚、藩兵每堡各三百守之。
暹复侵甘露巴栏州。广治署抚阮绣派领兵阮久德将兵迅往征剿,命杨文丰护理治抚。绣即亲往巴栏军次,随机剿御。
乂安镇靖道提督黎顺靖与暹战于扛幔峒,败绩。庄武卫尉潘文仕死于阵,靖退昼锦册三岐处,据险捍御。
乂安布、按阮廷宾、武挺据奏:“逆贶、逆阙暗引暹兵,戕杀官军磪状。镇宁民家为暹烧毁,皆成空地。”帝谕阮文春应即剿杀,疾速班师,毋须停驻,仍带兵往镇靖黎顺靖所驻三岐处会兵进剿。
兴化署抚吴辉濬奏:“据顺州土知州薄琴继探报,有暹蛮约四千抵宁边州屯所。业派往防剿,并咨调山西兵象会剿。”谕曰:“此处接近南掌,亦借声暹寇,谋图吓怵边蛮耳。俟镇宁、镇靖两路剿除,则此一带地方,不烦兵而服矣。”
太原道按察阮谋、副领兵阮文膺兵次白锡矿,探闻匪渠农文宏〈农文仕之弟,伪称后胜旅正管旅。〉、闭文玹闭文瑾〈并伪称统制。〉合,与金马该总梁光凤、诸矿长清人张昌识等党伙至千馀,顿于龙𨻫。即由兔岭瓢江进抵务农矿严截,仍饰原该队效力丁珖进委人招谕。梁光凤等各将鸟枪剑槊诣军首服,言:“逆宏、逆玹、逆瑾闻官兵进逼,已窜云中。”谋等乃商同订日由送星矿径往凭城古道,〈隔竜𨻫一日程。〉待高平覆到,取路直抵云中会剿。具疏以闻。又言:“太原逸犯伪正副督运何添银、梁有德等六人投首,业听从军效力赎罪。”帝批示曰:“应加勉,早告成功。丁珖进招谕得力,先传旨嘉奖。俟顕有功,状再降旨行。”
宣光道黎文德、阮公著进抵宣光省城。闻报,领兵阮文权渡泸江,退回簿铺〈属渭洲州平沙社〉。即先遣管奇阮德钟等进往接应,而董大兵继之。具疏入奏,且言匪侵过渭川,填塞路径,捍截粮饷艰难之状。帝谕:“宜速前进,早奏肤公。”阮文权准革留从军效力。
三月,乂安匪渠黎文品伙同清化逋犯黄仲乔、逃犯阮仲连、范文宁等啸聚于锯山〈清、乂界接〉。省派卫尉阮廷富与演州卫尉阮公谨将兵会剿,遇伏于芷溪〈属琼瑠县上道〉,为匪所败。省臣阮廷宾即派耀武卫尉曾塔迅往协剿。
海安署督阮公著请安槢,言:“宣光省莅,接山西之端雄府端关县,自此抵安边堡八日程,自安边由安定北茹抵云中五日程,有大沔小沔抵云中八日程,通计自省城至保乐州,吉行已逾半月。山川之险,皆土司所有。迨事俟报,缓不可及。矧关要事宜,又由山西调度,往来征发,动需旬月,事有阻误,亦形隔势禁使然也。且宣光、太原毗连,应合为一道,移省城于安边,统辖太原,设总督以镇众望。此辖赋政颇简,仍兼布政事务。且安边在宣光最为中土,前有江流限障,三面石山拱揖,中间宽厂,可容数万人,可以设立省城。右之从造,左之拉岭,各砌关隘。江之南有土山,筑一礟台,以严武卫。自是险峻可居之地。馀诸关要,如大沔、小沔、百的、朱矿、安定,各修筑屯堡,以防堵之。凡扼要弯窄之处,开凿平治,以通往来。如此,则西以可制御保乐、陆安,东可以镇压大蛮、渭川,南可以控兴化,北可以通太原,得居重驭轻之势,成身使臂指之形,运动既敏,呼应亦灵。可以止于未萌,消其不静。仍各易置其长,久抚治之,循规蹈矩,耳染目濡。不出三年,自可変蛮习为汉风,永绝边境之患矣。惟易置省城,人之所碍者有二:安边岚瘴太重,一也;饷道运递难阻,二也。臣已再三筹验,安边与河阳对岸,市铺络绎,汉人、清人杂处,自尔蕃息。且自安边至宣光,同此源流,秤验江水,无甚轻重。指为瘴重,亦乐近恶远者耳。至如支需,此辖土气肥膄,山皆可播。昨所经过,粟粒露积,林𨻫在行,兵勇四千馀人,自十月至十二月,于云光社取给不匮,则其他可知。查无田籍,亦无供纳,其可播之土。闲旷尚多,则其粮饷,只须解运一次,可支半年。嗣请招募各社流民垦治,仍炤寔耕之土,酌量征收,以备储积,支用可以裕如,不忧其匮乏矣。再金矿各所,一岁输纳,自一両至四両,计值一両八十𦈏。而开矿之清人,每所聚食,至七八百上下,均是逋负游荡,穿凿地脉,搅扰方民,每每惹出事衅。日者游云所至,肆其屠戮,皆彼等为之党羽助恶也。所入之数,不关有无,其金矿各所,请权且关闭,聚食清人悉斥回国。嗣有请征者,地方官察寔,炤广南金户之例征之。仍常加检核,不得仍前自他隐减。既可绝意外之防,亦可裕国家之用矣。再向来属省弁兵派往诸省捕务,其数将半现在伍者,调遣诚恐不敷,而省辖土目与臣之手下,遇有戎务,较亦得力。请募之为二奇,奇六百人。能募得六十人者,许为率队;募得十队者,许为管奇。其兵丁募取漏籍之人,非惟可以备差派,而无所著落者,有所管束,亦益兵弭盗之一事也。”
谕:“省城移于安边,统辖太原,设总督,亦有理。但林莽之地,人物尚稀,俟边境晏清,徐议未晚。清人外国穷民,赖此为俯仰之助,何忍斥逐。如萌异志,自有常刑。多募游荡之众,虚费钱粮,其勿议。”
南荣道张明讲、阮春、张福颋追剿暹寇,连战皆克之。又大败于歌棱,暹众宵遁走。我兵追之,尽境而还。初,暹将丕雅质知闻兵败,悉众而来,谋孤注一战,以决胜负。明讲按兵不动,暹兵逼屯,乃纵兵鼓噪齐出,大加击刺。贼多伤死,追斩大将,夺所执黄金刀,〈藩僚云执此乃暹九品官。〉收获枪礟甚众。遂烧栅潜遁。我兵直抵抚栗,〈去北寻奔逾一日程。〉乃修理旧屯〈即辟边堡〉,委藩僚率兵居住,订日班师。槢递以闻,晋爵,赏给有差。
谢光巨奏言:“官兵攻剿匪伙,自桃岸宜布至功岭一带沿山,寨栅三十馀所,悉烧毁之,斩获数馘,馀皆远窜。”
安江署抚黎大纲密奏筹办边务事宜,请于南荣柔远堂大营屯札,量拨官兵住守,以为善后之计。再陆路自光化以上,夹巨江,多是闲旷可耕之地,应听徒流在恩区参逋等处蓝人〈占城馀胤〉留居耕作。许之。
乂安省奏:“据报,南掌兵在兴化宁边州堡扰掠,声言将来镇边、镇静诸府。”清化亦奏:“呈固报称南掌再遣人自宁边来,要之服从,否则尽括其民。”帝批示:“此不过藉以暹寇虚张声势,吓怵边氓,亦蛮猺故态耳。今暹寇处处已为我兵杀退,彼何能为。”
命护城兵马副使张曰帅往右泽源制水火既济车。〈其法激水转机,不费功力。〉炤新制火药诸方,依法捣炼。〈犼方、熊方、鹄方各二万斤。〉再派部院司员并侍卫金枪人等看验之。帝与群臣语及制炼火炭之法,因谓之曰:“朕在宫中,每于冬夏二至之前,尝以上炭分秤,轻重相等,因置此以候气。迨夏至,则土重而炭轻。及冬至,则土轻而炭重。盖土阴也,夏至一阴生,故土重。炭阳也,冬至一阳生,故炭重。阴阳各从其类也。以此推之,阴阳淑慝之理,君子小人道消道长之机,亦可识矣。”又曰:“朕以宫中用水,抬递甚繁。因制水车,自此省得许多人力。向来人家逼侧之处,夏日多患火。朕曾制救火车,如以之救火,则用力少而火无不减。”乃命以车示群臣观之。
太原道按察阮谋、副领兵阮文膺与匪战于北淰,失利。〈北淰,铺名,属白通川雁门社,夹凭城社分,去云中一日程。〉管奇阮文婴、该队阮廷吉皆阵死。谋为匪所掳。卫尉武文山为贼掳获,杀之。事闻,谋革职。
太原匪蔓下野市买市,领兵阮文膺退往都市堡,驰报阮廷普益兵防截,具疏以闻。命增调河内、南定兵象续进。
宣光道黎文德、阮公著进抵渭川界首,探闻匪徒自安边史书,日就蔓延。乃分为二道,德由渭川,著转往大蛮,各持数日粮,取路前进。贼每于林分设伏,官军捍战,斩数馘。土司麻辉祥射杀匪渠一犯,适阮公著来书言:“报隔岸之茄香有匪副将阮廷周,自太原合与匪统制阮广凯之弟阮广添设堡三所,其徒至千馀人;业方结筏渡江,攻破此党,直捣昆仑〈社名〉,蹅平广凯巢穴,方能相会。”德先将情形入奏,且言:“两道行兵,必须量程关报,取次剿除,相与会兵,收复安边,直抵云中合剿。”帝嘉之,麻辉祥擢授属省该队。
高平道谢光巨奏:“中路武文徐进抵马回山,右路黎道广进次朔江,左路文有春进次良能。匪各退却,但于通农以上夹保乐处,凭险处守。适闻报太原道兵失利,匪聚灵光,约三千人,谋侵下高平。业已檄调文有春转向嘉凭按截,并密咨武文徐、黎道广知会。仍即再返让畔,就近调度。”
乂安镇宁道经略大使阮文春、副使范文典疏言:“此辖经已招抚还复,第须有重兵以镇压之。业委领兵武文铨领兵五百留住,仍移兵由祁山直向镇静进发。”帝以春衰老,令自量,咱留办省务,委范文典前往。春再上疏请行。帝嘉之,遣侍卫赍给高丽贡品人参、红肉参各三枝,又发交薄荷油、御风酒各二十𨱔。
南荣道参赞阮春、张明讲,安江署抚黎大纲会衔槢奏言:“方今经理藩封,必须有得力将弁,以资臂指。蔡公朝向来从征,颇娴机务,而藩国人情地势,素所熟悉。请仍留南荣,协同商办。”乃准公朝权充安江领兵。〈朝寻以同谋造反,下刑部议斩决。〉
宣光领兵陈有晏护运粮船五艘,进泊章溪江岸,为匪所掠。惟船户叚文界一艘,先断维放下得脱。晏与在行率队革职为兵,布、按各降一级,寻坐免。叚文界赏飞龙大银钱五枚。
谕黎文德、阮公著曰:“兵行千里,移步换形,岂能一一指示。准便宜从事,剿抚兼施。应咨会高太二道兵齐进,杀散匪伙,使之震慑威声,足伸天讨。逆云林莽偷生,亦不必已未到案。即准三道一齐凯还,勿可稽留,久冒岚瘴。”
太原属蛮七族,愿将私造鸟枪一百六十杆输于官。命省臣出库钱赏给。又令宁平、广安、山、兴、高、谅诸省,宜谕土民,使之视效。谅山辖寻纳鸟枪八十杆,不愿领赏。省臣以闻。谕曰:“此乃朝廷恩赐,俾转买牛耕田器,亦买刀买犊之化也。勿辞。”
濬南定、兴安小江水道。〈一自胶水经陶社经南真真宁至大安各社。一自神溪古馆社经延河至舒池安帘社。一自舒池俸溪社至香阁社。一自舒池罗溪社至内朗社。一自琼瑰海安社至神溪富罗社。一自神溪土块村至范村。一自神溪寿域社至土瑰村。〉所在民咸愿富者捐赀、贫者出力。总督邓文添以奏。帝令传谕嘉奖。已而水道疏通,潦至随消,农功顺便。添与所在府县,以劝导有方,赏加级纪。其民富者给花红酒食,贫者随工役难易,酌给钱文。
南定弋获潘伯鑅党逋匪伪称右军武遹,诛之。赏捕役银一百両,诉子银三十両。谓内阁何权曰:“此亦徙木立信之意。若徒靳小费,他或知而不诉。奸党滋蔓,重烦筹画,费不亦广乎。”
参赞胡文奎自河仙还嘉定,具奏:“河仙设礟台,筑石垒。经历事宜告竣。”仍会同筹攻城事宜。
宣光道黎文德进抵马郎〈社名〉,以军次情形入奏,具言剿匪运饷水陆难阻之状。帝谕阮公著一道,即将情形入奏。各令加心接护军饷,多方取给,或多带银钱,不抅价值高下,随便采买,毋使稍形鈌乏。
清化巡抚阮可凭奏:“清化、宁平逋匪均未到案,布政阮登楷请解省务,前往石城、广地二县,与宁平会剿,务期穷尽根株,无遗馀孽。”许之。
四月,海阳、北宁捕弁会剿匪于文江县,扲斩三十馀犯。帝嘉之,捕弁皆陞赏。
宁太总督阮廷普进至太原地头,闻匪渠阮廷体聚党于罗亭,〈总名,属司农县,界接洽和、安世二县,人称三县野是。〉即督兵赶捕。斩管奇,俘参谋及其伙六犯,馀皆奔窜。乃直抵省城驻札。体复率党潜往安世县,谅江管府黎德富为其所戕,再向县衙烧掠。
宣光道阮公著兵抵永宁〈社名〉孛岭,疏将进止情形,委人递奏,具言“风俗之悖戾,山川之险峻,更甚于保乐,幷水陆艰难,饷运不继,行愈远则饷愈迟”之状。帝谕以不限旬月,但要成功。又以著别道,必须别折。命制给参赞剿抚军务关防,准其押用。
宣光道总督黎文德收复安边堡。
广治署抚阮绣、掌奇黎文瑞攻暹寇于𣶆江北岸,败之,直进盆嗔畔,〈乃二十八畔之一,近接𣶆江。〉战象于水中触打,沉船十艘,暹兵多溺,大败。乃回沁绿江。
宣光道阮公著兵进次永庆。匪由北缗〈村名〉谋截饷道。即遣属标阮文耀赶至,斩一馘,扲一犯。匪遂退遁。耀赏授队长,并给赏功银牌。
南荣军次阮春、张明讲、黎大纲奏:“旧城外安蛮堡营筑毕工,对堡炉安汛亦续办。惟择得罗结之地,颇塽垲。又当前后两江之界,形势足凭,与安江城、朱笃堡水陆皆通,藩王、藩僚皆愿于此设立城池。请移建。”𠃔之。
高平道谢光巨、武文徐攻土匪,连败之。具状闻。帝嘉之,各加陞赏。
帝驾幸左泽盈溪观水火。既济军,见工程敏速,深悦之。赏监修飞龙大银钱三枚。
清广东捕弁陈子龙师船遭风,投泊清化漪碧汛。命李文馥送之还。
宣光道黎文德兵次安边堡,将贼情并军需告匮入奏。
嘉定军次攻藩安城,弗克,阵亡三百馀,伤者二千四百馀。阮文仲亦被伤。宋福梁、黎登瀛各解聀。授阮春为讨逆右将军,领印篆、旗牌,协同右将军阮文仲筹办军务。
乂安布、按阮廷宾、武挺奏:“镇宁土民,前者为暹驱去,十存得二。向来投依武文铨军次,广县、吉县、莲县、康县、钦县仅相二百馀人,𥸷县、木县并未回复。逆贶、逆阙与其民犹从暹兵,驻在𣶆江南岸。见获细作十一人,业令严禁。”帝令纵细作一人,使晓谕贶、阙等并镇宁人,如能悔悟返回,亦宽免其罪。又谕南掌札,令镇宁转递。
颁给南北两圻诸道官兵药饵。〈大法治唐药金创兼并膏药二长块。〉
宣光道阮公著兵次昆仑江右,疏言:“兵行粮乏,又值溽暑,军人多病。将届小满雨候,江溪水涨。且俟秋水落,一齐会剿。”谕传与高太两道各撤回诸省城休息。
置广平以南至庆和诸辖练兵。
安河总督张明讲自南荣还朱笃,饰扒兵民,重修堡所。复亲往河仙,会同署抚陈震相视地势,商拟省城事宜,疏请移建于江城,控御咽喉。帝然之,改堡名为镇边堡。讲回朱笃,探报:“丕雅质知将暹兵五千,约以水陆来侵真腊。”即往南荣,与大纲会办,并飞咨嘉定军次,派兵会剿。
宣光逆犯农文云投间书于宁太总督,谋欲关通,辞皆悖逆。普得书骇愕,即以入奏。帝谕以安心供聀,勿介𢙇也。
南荣军次张明讲、黎大纲兵进龙孙江次。暹兵退。乃量留弁兵三百,驻蛇能澳,以为辟边堡声势,返回南荣。帝命遗暹书,使之省悔,各保境土。
宣光道阮公著攻破陆安匪伙,遵谕引兵还宣光省。加赏军功纪录一次。
以平暹布告中外。
封闭北圻盐硝、硫黄矿,〈北宁、宣光、兴化盐硝各二所,谅山太原各一所。兴化硫黄矿一所。〉盗采者坐满流。河静以北诸民市肆,禁不得私藏贸易,自一斤以上,违者以违制加一等罪之。
清化布政阮登楷往石城、广地二县,捕获土匪郭功石二十馀犯,地方宁帖。逋匪阮廷邦之弟阮廷鲁诣军乞假相招陆续投首。事闻,帝许之。
六月,定河静以北训兵阅武法。辰廷议上一察核属弁,二催解迯兵,三训练士卒,四演习象枪,五修饰兵器,六整备军需,七严戢弊端,八稽核勤怠,通录令。凛遵之。
山西匪渠黎文勃、阮文闲受逆云伪词,纠党伙六七千馀,伪设前后左右中军、统领、参谋、该奇诸名目,于永祥、国威地辖接河内、北宁林分出没扰掠。省派捕弁尊室弼与永祥管府,战于安朗。匪寻向镇宁立石县,烧掠县衙。省臣驰奏。谕河宁总督叚文长、宁太总督阮廷普,与阮文德四面兜剿。
命海安署督阮公著协同宁太总督阮廷普剿办土匪。
颁训条。七月,颁训条于中外。一曰敦人伦,二曰正心术,三曰务本业,四曰尚节俭,五曰厚风俗,六曰训子弟,七曰崇正学,八曰戒淫慝,九曰慎法守,十曰广善行。
宣光匪党农文仕、农文宏复纠聚于太原感化地辖,其伙千馀分为三道,一蔓下白通北件堡,一侵过高平嘉凭堡,一向谅山�岭〈夹高平界首〉,谋夺兵粮。高平、太原各派兵剿御。随以事闻。谕曰:“此贼分头觅食,势分则力弱,自易制死命也。”辰伪称应义将军黄冯徽转回永祥辖滋事,省臣密令古衡豪目邓文焚设计赚留,而派委改渡江截剿。匪鼓行到富礼市,焚使人以酒殽款待之。伏兵乘醉袭攻,匪大溃,扲参谋、督战并伙三十犯,馀多溺死。帝嘉之,各陞赏。
复命安静总督谢光巨往高平,总统剿捕军务。文有春、黄文秀、张士筦等飞章告急。命巨与领兵阮进林迅往,随机攻剿。命宁太总督阮廷普迅往太原,遥为高平声援。命阮公著将原带兵勇进高平,仍充参赞军务。
农文云进迫高平,布、按、领兵与革员文有春弃城走,退驻谅山那冷堡。
署抚陈恂据七泉知县邓辉述报探以闻。谕促光巨、公著及阮进林迅即前进。
山西匪徒侵掠收州大同堡。诸道捕弁会剿,大破之,生获伪左军阮文芒、副将阮文㩒〈北宁金芃人〉、正队、正奇及伙七十馀。捷闻,各陞赏。
兴化左卫卫尉阮文琼截剿大同匪党之逸于镇西者,生获匪陈铭奉〈伪中营大将军〉、阮廷重〈伪右军大将军〉及其伙八十馀。帝嘉奖,各陞赏。
以乂安永和署知县阮仲裕为镇宁同知府权办府务。自经略官兵凯还,省臣遣裕前往措办事宜。裕既至,派人招抚广、吉、莲、钦、𥸷、康六县,节次还复凡三千三百馀人。又有佋舍釐自蛇午回,〈地名,属𣶆江南岸。〉诸土目佥言:“彼之祖父,原管牧镇宁,为人亦敏干。乞协举权摄府务。”省臣以奏。帝以措置妥善,准授是职,再赏银二十両。
乂安捕获逋匪黎文品、黄仲乔、范文宁、阮玉连,全辖宁帖。仍严饰河静布、按,限一月缉捕逋渠。
参赞阮公著由北宁进高平捕务。
总统谅平军务谢光巨初抵咨阳,会同参赞阮公著攻剿土匪,克之。著复回太原。
高平管奇阮佑琔、该队麻玉理、正队长程文珠斩获匪统制闭文瑾,收复省城。琔、珠并赏授卫尉,秩从三品;理赏授副卫尉,秩正四品。馀各加赏。
初置乂安葵州府管府。省臣以地关要,又与省城遥隔,逋匪常潜隐,请设管府以钤制之。帝许之。再遴属省干员人地相宜者,补知府;又以风俗未同,但置总里,修丁簿,而免应选,递年仍输桂税如例。
南荣军次张明讲、黎大纲奏筹办善后事宜。一分设藩僚,防守重地。二相视藩地,建设屯堡。三酌取藩兵。四酌取蓝人〈顺城馀胤〉、阇婆土兵。五整饰藩国兵用。六招集安边奇兵。七查验广边商船。八经理河仙兵备。均准依议。
太原领兵阮文治收复北件堡。
八月,授神策营统制范文典为提督军务,给与关防,进往宣光,协黎文德会剿。仍准在此休息,俟秋深,三路进兵,即分道直抵云中讨贼。
追录大同战功。武廷光,延嘉男。尊室弼,武溪男。再赏加军功一级,用表头功。
阮公著自谅山回抵太原。又闻北宁良才、仙游、安世诸辖尚有匪劫,乃商阮廷普留太原筹办军寔。普转回北宁弹压一遭,下旬再就太原,俟旨进剿。会疏以闻,且请严惩总里容隐。帝许之,谕:“北圻诸省,通饰总里,引匪出首者各宽免,不首者捕纳。固意容留,事发,里长与犯同罪。”
谕宣光黎文德、范文典,先于九月初三日自山西起马,前往宣光;初九日各分道齐进。高平谢光巨、阮进林、胡佑,太原阮廷普、阮公著,并以九月二十日进兵会剿。
九月,兴化领兵裴文道攻破土匪于濡溪,收复泸溪、保义二堡。道被围经七日,坚壁待援。及省派琴因锦、阮文奉,管将兵勇策应,乃乘夜掩袭,开垒夹攻。匪大溃走。道乘胜追剿,匪多死伤,斩八十馀馘,俘贼目李文忠及伙数人,收获炮械无算。捷闻,赏加卫尉衔。锦授该队,奉赏正队长,馀各陞赏。
追录甘露战功。
李文馥抵广东,还,奏言红毛商船与清人构隙事。
清化派人于南掌赍递公文,再取叶书而还。寻召乂安通言黎泰伟来京。〈伟能译南掌字语。〉帝因谓礼部曰:“昔唐李白能译番书,若未尝学,如何译得。朕欲于京师置四译馆,择谙晓番语者,优给岁粮,使教国人学诸国言语书字,以备通译。除鸟语兽音之外,馀皆知之,以成一大文明之国。如是,则外事不误,而国体自尊矣。”
广安逋匪黄乙安通书于清思陆州逸犯巫进贤〈逆铄逋犯〉,约来会那阳〈岭名〉起伪,委其党黄宝鉓〈谅山禄平人〉传递,为土司韦势堂盘获以纳。署抚陈文询即密派拿获。事闻,势堂赏授队长、飞龙大银钱二十枚。
谢光巨自高平进发,阮廷普、阮公著自太原进发。
黎文德进抵陆安,连破匪栅,长驱之郦下〈社名〉逆犯黄祯宣〈伪称中军后屯董督雷河大将军郡公〉巢穴。宣先遁,悉焚其庐。寻复进兵。
十月,封统制范有心为新福男。心剿御暹寇于顺港、战差等处,特封男爵,以旌战功。
太原道阮廷普、阮公著进抵野市,匪已先遁。乃分道进剿。〈自野市至北淰有二条路。一由那裕社经北奋社。一由北阔社经红罗社。〉
范文典道兵进嘉祥,〈社名,在泸江左岸。〉烧破逆娥巢穴。
宣光道黎文德进抵安边堡,与提督范文典道兵相会。
高平道谢光巨进次淰渚,探那情山路。〈自那情经密滝、油滝以至闭岭约半日程。〉匪于岭上设寨,叠石为垒者二重,濠外放尖,势甚险固。巨即遴战心军乘夜暗袭,拔其垒,追至密陇,分屯驻札。
阮公著进抵红罗�隘,匪弃寨走。追至孛岭,日暮,乃停军。
十一月,高平道谢光巨攻匪于闭岭,斩四馘。匪乃退据鸡陇。〈此处连接闭岭,两旁山石壁立,树木丛蔚。有一条曲径最为险要。〉
宣光道黎文德由松柏〈社名〉,范文典由大沔〈社名〉,派管𧗱黄忠厚、阮玉义别从安定,一齐进发。
太原道阮廷普攻匪于北奋〈社名〉,败绩。𧗱尉范德行、管奇白文诱皆死于阵,领兵黎福善亦为飞弹中毙,员弁死者八十馀人。普乃收兵退那裕。事闻,降四级。
太原参赞阮公著兵次红罗。匪四面围之,凭高放射。著分道捍击,三面各退走,惟后面�隘处,据险旅拒,自巳至申不肯退。悉力痛剿,匪多伤死,始溃散。
宣光道黎文德、范文典会兵于小沔〈社名〉,进剿云中。初,德进蝉峡,典进画峡〈均是山𠕁跷𥉐〉,皆缘崖攀木,登高放射。匪辟易溃散。安定别道遇匪伏,五次督战,皆破之。复与两道大兵相会,刻日并进。
太原道阮公著奏:“宣光、高平之民从贼,多不得已。官军所至,相率迎降,土勇日增,均出寔力。太原自白通以上,到处是贼,林𨻫溃归,寻复啸聚。必穷山搜索,务获其人,开示祸福。若一味冥顽,尽法惩治。嗣接阮廷普覆叙:那裕亦有匪徒夹战,官兵放礟击散,走据高岭,未便移师。贼势如此艰涩,请增派海阳戍兵网城全卫,与省兵中左二𧗱迅往从征。”许之。
太原道参赞阮公著奏:“兵驻红罗,匪日向攻围,凭高据险,谋截来路。一日直迫军次,四面叫喊放礟。有匪目在石岩上指挥。该队杨廷锦以鸟枪一中立毙。其红罗以上夹接保乐,均农文仕亲党,经派蒐捕,缘山数重,则一条巨麓,苍翠如滴。妻孥器皿皆那里藏贮,可望而不可即。迨及返回,彼复放枪尾击,风俗犷戾如此。”帝谕曰:“尔奉命出师,能持重全军,不至摇动,甚属可嘉。名下带降三级,准开复一级。杨廷锦再加赏五丝戎衣一领、锦荷包一副。在行管率,各赏军功纪录一次。”
高平道谢光巨、阮进林、胡佑奏:“闭岭之右,连山峻绝,不便军行。再接太原咨叙,北淰山路尤险,且北淰未取,则高太接壤皆是匪境。深入则饷道有碍,致尚于密𨻫、油𨻫屯驻。俟太原道拔北淰,即取路进攻闭岭,直抵云中会剿。”
宣光道范文典、黎文德进捣云中贼巢。德、典兵至底定界首,百的、北盖处派黄廷凤穿山登最高岭,暗出贼堡之右,凭高放射。诸军乘之,枪礟迭发。匪死者多,遂弃堡走。获所馀粮米及鸟枪药弹。及抵云中,逆云已烧毁所居,挈眷先遁。即遣阮文权领兵千馀,进抵玉帽。
高平道谢光巨续到,直进云中,与宣光道会。
十二月,太原道阮廷普、阮公著兵至北淰,匪已先遁,乃进次古道〈夹峤欹岭〉。匪目麻达忠、杨文鸾诣军投首,乞效力,并将粮米输纳。请暂住一二日,搜捕逸匪,即进往云中会剿。
机密院。初置机密院。〈以原阁直防为院所。〉
改定广治向化州税例。甘露向化州民请愿改土归流,分立邑里,建簿籍,纳庸𦈏,一与汉民例同。
太原道阮廷普、阮公著进抵偕乐山分,〈偕乐与安乐、安�等社,均属云光总匪总戎农文仕所管分民。〉生获匪统领赵文召〈清人,寓居白通雁门社,与匪仕合党侵扰太原。〉及从伙七犯,收获前次所失公象一匹。
赏南圻诸省义民。官军进讨藩安,地方民有自出家赀以助军需者,户部酌拟奖赏。
增设承天富禄、香水、丰田三县。
范文典兵抵安德,潘伯彭〈前镇守潘伯奉之子,逆犯刘仲璋之甥。〉引伪参赞冯王振、该队黄文元及徒党二十馀人投首。典等以奏,咱従军效力赎罪。
改定诸地方铁税。向纳生铁,改纳熟铁,酌量增减分数定额,俾有定制。
藩安城中逆渠武文禄登城,为长垒外大礟击死。
宣高太三道会于云中,逆云已挈眷潜投清国弄猛、博炭〈均村名〉,边氓为隐匿。乃会衔移文镇安分府,祈即拏交。仍按兵境上以待。
高平道谢光巨亲督弁兵遍往青瓜、表陇、险𨻫诸山分搜,获神功礟十五辆及鸟枪、喷筒、火药、盐硝、械杖。
真腊国王匿禛薨。国印准交藩僚茶龙、卫尉罗坚等,从张明讲、黎大纲权护真腊国事。
乙未十六年三月,镇西城保护张明讲、黎大纲奏:“据藩僚等报称,藩王之弟匿螉𧑒使其属赍书,言𧑒为暹人所钤束,如有藩僚有肯相容,当即回报。又接报,扲芃侧沱南岸,见北岸有暹游兵,闻藩王已故,使𧑒引兵三百就芹师滀,与暹目居驻。想暹人未敢辄动,以匿螉𧑒为饵,潜观腊人之意耳。业饰鸡严备。又察藩僚有壬于者,为人敏干,差派亦得力。请与茶龙、罗坚等权掌藩印,会商国事。”许之。
宣光道黎文德、范文典奏:“伪统制阮广凯、麻仕荣,伪正管旅周选略,并正𧗱、正奇九犯,诣诸军投首。再,安边堡正队长枚文道捕获匪范世娥之子范世寿、阮世柳与柳之子阮世纣。业将寿、柳处死,馀并收禁俟旨。”
筑镇西城。〈城心广四十五丈,城身外植竹木,内寔土,高九尺九村,脚厚一丈八尺,面厚三尺六寸。城外四角濠广三丈一尺五寸,当门濠五丈八尺五寸,深各一丈。〉
置河仙省屯田弁兵,给以耕牛田器,且耕且操。
镇宁寇犯贶、阙等,援暹将并牢兵千馀侵轶广县〈旧府莅所〉、钦县及土,目皆走。同府阮仲裕弃府莅退驻蓝骨处。布、按阮廷宾、枚升堂闻报,委领兵阮文祈迅往芒杄堡〈祈山县地头〉按守,以为声援。
调宁平虎威中卫戍兵往乂安驻防。释犯弁黄登慎发往镇宁效力。
宣光道进剿首逆农文云,云被焚死。辰云窜于清界,广西巡抚接我国移文,促镇安捕之,急潜回恩光〈社名〉山。首丁农靖和获从党农文炉并其奴犯,驰报军次。范文典即派迅往围捕。但山溪灌莽,势难搜索。日向晚,恐云兔脱,乃纵火四面焚之。顷刻间茅草丛篁尽成灰烬,云为火烧死。红旗报捷,〈旗书“斩获首逆农文云”等字。〉函首驰阙下。命高宣太三道班师,以逆云伏诛通谕中外。
命乂安布政阮廷宾将兵往镇定攻剿暹寇。镇定叛犯郎为、歆且等,〈郎为原甘灵土知县,歆且乃土县丞。去年叛,从暹居铺歆堡。〉从暹将,引蛮兵千馀,侵甘灵、甘吉、甘门诸县。甘灵土目走于情艳〈社名,河静属香山县。〉山分。门、吉土县亦退驻蓝畔、虾畔等处,岸浦汛守以报。省臣商委𧗱尉潘文派、陈登富迅往岸浦顿札,并飞咨河静派兵策应。〈暹寻引退。命撤还。〉
初置北圻宣光、太、谅诸辖流官,分设宣光,渭川县为渭川、永绥二县。〈渭川五总,永绥六总。〉
谢光巨丁母艰,奏请其子前定管奇谢光知代理襄事,俟光巨公回,即准因便回贯治丧,以彰厚道。母年八十患病,京尹不以闻,黎文贵、黎文谨各降一级。
四月,复开北河诸省盐硝矿。硫黄诸矿仍前严闭。
定安总督邓文添陛辞回莅。帝轸其家有老母,准便道回博望省探。其弟医副邓文职免轮班上直,留家代养。再令承天府不期存问。
准嗣凡外官补授科道兵祭酒、司业者,均由吏部引见。
平顺提督裴公諠、赞襄黎德渐管将弁兵攻破蛮匪于柯崒、斜笠十馀所,俘匪目射根〈原顺城该蛮〉,斩杀甚众。悉焚其寨栅,收其储积。所在生蛮投首者二百馀定,称为土匪胁从,求免一死。諠等赐以酒食、红巾,开诚慰抚,使通报诸蛮,还复如故。帝闻而嘉之,諠加一级,渐纪录一次。
五月,赐高平义民扁额。省辖三十九社村,不肯从贼,纠率扲匪,收复省城。事平后,又与县民供输,以给军饷。故旌之,〈扁面书“好义知方”四大字金饰。〉欠租并免,复免是年身税。
设乂安镇定府堡,改岸浦汛为河津汛。初,布政阮廷宾自镇定还师,以省辖上游一带边疆界于暹境,其镇宁、镇边、镇靖远隔省城,或十五六日,或二十日左右。惟镇定地连香山,有一条路自𣶆江经甘吉南敷总直达岸浦,行程仅八九日,视与诸府有异。因请抵省日,筹拟善后事宜条奏。至是,疏言:“镇定府辖甘吉龙马堡,地势塽垲,山溪回抱,最为形胜之处。中有两条路,一由甘灵通于镇靖,一由甘门通于镇宁,以言险易,则无甚。重山叠嶂,以言调运,亦可省费节劳。请于此设为府堡,深沟高垒,遴属省该队堪干者,充为管府,量给省兵五十、土兵一百,分往巡哨。凡有边情关报必由之。又募香山洛浦、情艳诸社民谙熟里路者一百人,设为镇定一二两队,隶随防驻。庶辖民有所倚恃,或可自强,而边防可保永固。然有所不敢必者,管府之寄,诚难其人。请加恩廪给优厚,使之别无弊窦,则可矣。再,岸浦汛原设于洛浦,遥隔居民,请移于情艳、河津处,仍名为河津汛,增设八品书吏一,从守御员办事。加派弁兵五十,更换附守。〈汛所原有弁兵二十人、承办一人。〉则有事边报,可期敏济。”〈谕:所言有理。管府咱加给月十𦈏,以为养廉之需。〉
六月,镇西城张明讲、黎大纲遵谕,察藩僚才品,汇册奏上。赏授品秩有差。
占后阮文承、阮文元等坐诛。以杜文欢招出暗通藩安贼也。
阮公著请往嘉定军次参办军务。帝批示曰:“卿效力疆场三年之久,何忍再令前去。且安心朝侍,以备顾问。”
初赐功臣行抱膝礼。阮公著、黎文瑞、阮进林、胡佑,皆亲手酌酒以赐。
谕剿平北圻逆匪功,加封进爵有差。
乂安镇宁𥸷县但思屯所,有南掌兵三百人来置蛮书一纸而去。书是暹字,部译其书以进。帝谕曰:“据译鈘不过暹将大言,以图吓怵边氓耳。可拟撰镇宁肥造覆文于暹、牢将弁,送省,饰阮仲裕译出蛮字,到夹境处,交暹、牢人认取,回暹报告。俾他永摄兵威,再派暹通言阮文庄从省演译,俟省人学习。有能晓得暹字者,复撤回京。”
濬普利河。自香江津次,从小江抵顺安海口,以浅涸,水不通船,往来不便。故濬之。
建广义黄沙神祠。沙在海外,有一处树木森茂,堆之中有井,西南有古庙碑,刻“万里波平”四字。〈白沙堆旧名佛寺山。东堆间围三百四十丈,高一丈三尺,与沙堆斉名监淮石。〉命于此处建庙立碑,前设屏障。
平顺提督裴公諠奏:“迩来派兵分头防截,蛮匪四散,或向庆和投降,或于平顺出首。请来京复命。”赏諠军功加一级。
削除黎后、郑族各额。
闰六月,给诸地方较弹铜尺,较度枪心,要得详确。临阵命中,俾火器咸归寔用。
平顺土蛮匪复啸聚于伯奔,潜下和顺、龙蟠地辖。按察黎德渐、管奇尊室诚大败之。诚、渐各陞赏,各道员弁兵民赏钱有差。
增设高平和安府上琅、下琅、广渊二县,仍为重庆府设府县莅所,及吏隶各额班饷,岁给公需钱。
复给黎庙祀田一百亩、墓夫六十人,交所在社人,岁辰奉祀。省臣辰加申饰。
初定永隆乐化府丁田税例。凡庄册大者为社,小者为村,设府县莅所。
命纂修御制剿平两圻逆匪方略。
七月,命京兵诸管领严戢劣弁蠹役。
改真腊巴忒府为巴川府,设按抚使一,以礼部员外郎阮嘉仪调领。
嘉定军次收复藩安城。贼徒或扲或斩,凡一千八百三十一犯,无一孑遗者。官兵被伤四百馀人,阵亡六十馀人。囚犯、首丁被伤七十馀人,阵亡二十馀。红旗报捷。〈书“收复藩安城”。〉才四日十一辰抵京。帝大悦,亲制诗章以志事。
以收复藩安布告中外。
帝谕礼部曰:“古有寄鞮象译,以通殊俗。本朝教声远暨,东鹣西鲽,多效梯航。须有谙习外国言语字画者,以备通译。兹准部院阁印官各于属员子弟,京尹于所辖土民,遴出年自十六岁以下,资性稍敏,又略通经史文义者,由部汇奏,官为优加廪给,俾之学习诸外洋、外番言语文字。俟学习既成,而才识有可取者,量与录用。”因谓内阁曰:“洋番文字只有二十四母字。晓得二十四字,其他诸字皆从此出。习之亦不难也。”
八月朔,帝御太和殿。百官朝贺。降恩诏于中外。〈以南北武功告成,推恩凡十条。〉
海阳总督阮公著请安槢言:“属省宜阳明辇社荒田可得千计,相其地势,垦辟亦易。请命各卫募兵分班垦治,给为世业,从私田例征税。其耕牛田器,仍炤营田例给之。”许之。
改设广安州县流官。安兴、葩封、横蒲三县,光安、万宁二州,原设土知县、知州,云屯设土吏目,护抚黎育德奏请改设。许之。惟云屯只有二社,丁田无几,准就近以万宁知州兼理。
增置宣光安宁府,改大蛮州为霑化州。
平顺蛮匪悉平。杨文丰陞兵部参知兼都察,仍领平顺布政,加军功一级。
九月,增置谅山长定府,摘脱朗、文渊、文关、七泉四州县为府。其温州、禄平、安博三州县为长庆府。
改承天公馆为四译馆,准在京行人司及从部诸通言等齐就馆所居住。据诸衙遴出属员子弟及士民等,酌定课程,使之讲习番洋言语文字。
命兵部以南沿海诸省,凡西洋大船投来何汛分停泊者,其海口汛守员带同通言或清人谙详洋船者,就处讥问由来,察是商船、战船,一一详明立报。倘是战船,一面驰奏,一面派拨严防,并咨邻省设备。何日驶去,或停泊作何事状,亦即续奏,俾悉情状。
初建武庙。〈正中周尚父姜太公。东序齐相国管仲、吴上将孙武子、汉大将军韩信、唐𧗱公李靖、唐太尉李晟、明大将军徐达。西序齐大司马田穰苴、汉留侯张良、汉丞相诸葛亮、唐中书令郭子仪、宋少保岳飞。左庑从祀陈太师上国公陈国峻、本朝开国功臣太保英国公阮有进、本朝佐运尊臣尊人府左尊正谅江郡公尊室会。右庑从祀黎司马黎魁、本朝开国功臣太傅靖国公阮有镒、本朝佐运功臣太保端䧺郡公阮文张。〉
十月,河仙有清商裹铜船一艘泊于�㠘。船内有红毛人,载新州货项,并石机、鸟枪、短马枪,愿入汛商买受税。事闻,谕省臣晓示曰:“西洋船,例由沱㶞收泊诸海口,不得来商。国法綦严,岂容违越。宜立早放洋,不许入口。嗣后清人即乘清船,方准炤例投入诸海口贸易。如西洋人即乘西洋船,由沱㶞海口通商,不得搀入诸海口,致干条禁。”寻有阇安海匪窃发于省辖三江守,掠过山礟二両而去。省臣叚谦光、胡公熙、黄文李各降一级。
该诸地方督、抚、布、按厅属规制。帝幸广治,见巡抚公厅窄狭,故议广之。
初行受俘礼,御午门楼,将军阮春、范有心等戎服,拜纳印绶、旗牌,并献俘馘。授署东阁大学士张明讲为镇西城将军,准佩镇西将军印,仍领安河总督;安江巡抚黎大纲充镇西城参赞大臣,仍领安江巡抚;署神策后营统制裴公諠改补镇西城提督,专管城辖官兵,兼管真腊官兵,协从将军筹办军务。制给铜关防并将军、参赞、提督旗纛各一。
赐南圻将军行抱膝礼。
论南圻平匪功诸将军、参赞、领兵等,赐爵有差。
初铸九鼎。世庙正中高鼎,左一仁鼎,右一章鼎,左二英鼎,右二毅鼎,左三纯鼎,右三宣鼎,左四裕鼎,右四玄鼎,刻山川物象。
追赠平顺罗宛册长椅画拨为该队。先是,官兵进剿蛮匪,椅画拨独先向顺,出力探捕。及兵还,逆漆率党掩袭,逼之从,不肯,厉声骂贼,乃触颡于松而死。巡抚杨文豊以状闻。帝谕曰:“画拨以一蛮酋,能一心向顺,不为匪逆所屈,节烈可嘉。准赠该队,再赏飞龙大银钱五十枚给其家。”又于其处建祠致祭一次,并给与扁额,以旌表之。复御制诗章,命阁录二张,一往林分赐祭焚之,一刻石建碑于祠前。
十一月,置广治靖蛮堡。省臣请于寻绿江〈属寻湓洲〉设屯堡,派定蛮兵五十人,月一换住。
追论原嘉定总镇黎文悦罪。
复以礼部参知休致阮登洵充皇子师保。
遣水师卫尉阮文诸、二等侍卫武辉用,带同效力陈名彪,乘灵凤大船如西公务。又令通言阮文敏与充四译馆,陈大忠、阮有光从船前往下洲仍留学习。
十二月,给广水卫戎服。凡遇有差派,及西洋船有盘查弹压者穿挂之。
追论原掌后军领北圻总镇黎质罪。〈黎伯秀摘参不道死罪六大罪十,下廷议。子四决,妻为奴。〉
分设清葩绍化府为绍化、广化二府。
镇西张明讲、黎大纲以海西、海东、山甫三府,均属关要地头,设置按、抚各一,谕令择所属堪事者,奏请补授。
增设广南桂山县,摘潍川四总、醴阳一总,设桂山县,隶升华府。其潍川改隶奠盘府。
分设广治明灵县为明灵、地灵二县。
丙申十七年正月,真腊郡主玉云恭进方物。〈白豆蔻五百斤。〉帝嘉之,命还其所献。
复命承天并广义、平定、广治诸省,修补水火既済车,捣炼火药。
兴安巡抚何叔良密派探得仓员情弊,〈凡输粟一百斛,取例外钱一𦈏,许试粟执,概人钱一𦈏。〉奏将该征提领等革问,按律治罪。帝嘉奖,赏所派属兵钱三十缗。
重拣南圻定边、隆祥四省兵丁。〈五丁取一。〉
遣水军率队范有日衰兵船往广义,驶往黄沙的处,不抅何岛屿、何沙洲,凡长横高广、周围,及四近有无暗沙石碛,险易形势如何,海口所历,水程算约几里,海岸是何处地方,一一明白。准带随木牌到处竖立为志,描绘图本递回呈进。
重拣富安、庆和、平顺三省兵丁。〈三丁取一。〉
二月,筑嘉定清海堡。清海礟台于昆仑岛,海防之暇,招民垦植。又以地多产燕窝,准驻防弁兵采纳,给之价。〈人各岁输六两。〉
命官经理南圻六省。以兵部尚书机密院大臣张登桂、吏部尚书阮金榜充经略大使,侍郎尊室帛、通政使阮得智充副使。谕使臣曰:“此行事关重大,尔等皆特简大臣,当茂展猷为,为地方兴利除害,伸冤理枉,如朕亲往。”
三月,改定开国功臣、中兴功臣二十人墓夫有差。馀并省。
置兴化镇安、安立、文振三县流官,准随里路远近多寡,分立总里,如汉县制。
赐北圻高、宣、兴、太、谅土司来京瞻觐,以及庆节候与施恩一视同仁之意。
四月,麻离根师船泊广南沱㶞茶山澳,言有国书求通,请得瞻觐。省臣以闻。命陶致富与侍郎黎伯秀作为商舶属员,就处劳问。既至,船长称病不见,使通言来探。彼亦令人答谢。即日扬帆而去。
置宁平诸土县流官。奉化、安化、乐土三县,各设知县一,兼教聀。
五月,赐兵部郎中阮双清石机鸟枪。清出身科目,前者従事戎行,曾执鸟枪杀贼。帝嘉之,特赏以为文员劝。
谅平署抚陈文恂请安折言:“属辖署长庆府知府邓辉述,乂安人,前为七泉知县,尚有去后之思。察其为人诚属敏干。”准陞署。
增设广安山定府,摘横蒲、先安二县州,设为山定府。
南圻经略张明讲等奏:“前次永隆、定祥奏:六省多江路,人各有船。清民之逃避兵徭,棍徒之,乘间掏摸,盖由于此。请民船听详所在,给以牌志押船头,或刻社村名号,仍分设江巡置斥候。经交覆议,以为法立弊生,吏役不无留难要索,请各于船头涂色,以便志认。〈嘉定、边和赤色,永隆、定祥黑色,镇西、安江、河仙绿色。〉有冒涂者重治。”从之。
定四译馆子弟学习外国文字课程。〈洋字每日二三字,暹字每日七八字。五月以后洋字每日六七字,暹字每日十一、十二字。〉
命平顺、河内、宣光遴出士民子弟,学习占、尼、清土言语文字。
帝幸思容海口,登灵蔡山,见石塔花表柱刻蛮字。在京通言皆云:“非暹、牢字样,不能译。”因敕平顺派谙熟占城文字一人来京。既至,言:“土人文字,有占城、妑尼二体。此乃尼字,非占字,不能译。”命印出一纸,令遍访辖下有晓得意义,译之以奏。再准于省辖拣取谙详占、尼文字,令相训习。又命河内遴属省清人,训清国声音言语;宣光遴所辖土人,训沿边底定、永奠诸土音字义,以备翻译。
初置宣光安宁、安平二府知府。原以州县兼署府务。省臣以请,许之。
七月,承天府尹王有光以家有老父,疏请终养。特假之六月,又加赏其父清桂三片、鹿茸一对、纱五疋、帛五疋,以供药饵、衣服。帝召兵部参知阮忠懋问曰:“曩尔归省老母,曾有赏给否。”对曰:“幸蒙轸及,臣母年老,赐以人参药饵。臣母拜赐,深慰馀生。”帝因谓内阁曰:“王政以逮老为先。昔者西伯善养,孝文存问,皆所以劝天下之孝也。今我国家隆盛,一世公跻仁寿之域。朕自临御以来,弘敷孝治,凡民庶寿男寿妇,荣以扁额,赐以银币,表人瑞也,岂求誉于人哉。尔各宜询悉在庭诸臣,谁有老亲在堂。年登六十以上者,汇列进览,候旨赏给。”及奏上,参知阮忠懋、署参知黎伯秀、办理武德奎、阮文贰之母,均七十以上,各赏清花桂三片、鹿茸一对、各色南纱五疋、帛五疋;参知何权、侍郎尹蕴之母,侍郎阮知方之父,均六十以上,各赏清花桂三片、鹿茸一对、各色南纱三疋、帛三疋。
南圻六省度田事竣,经略使先递田土数目册,〈原征田土二万一百九十七所零,及十三绳八项,又三千四百六十四亩馀。今度成田土各项六十三万七十五亩馀,又原田六十五所零,今勘成鱼池一千十七口。〉并酌议合行诸条款以闻。
初置嘉定西宁府,领西宁、光化二县。经略使张明讲等亲履其地,见自省城外西花桥,直抵哥林,一条大路,中有齿溪堡。其地平旷而肥饶,汉人、番人耕居相间。左则有小沱通于光化江〈原自巴南而来〉,右则有陆路通于浊江〈夹边和界〉,颇属形胜,建为府莅,设二县隶焉。又于浊江置一堡,俾与光化城相为犄角,内以固嘉定之藩垣,外以益镇西之声势,以事奏。从之。
八月,授张明讲为东阁大学士,领安河总督;张登桂为协办大学士,领兵部,充机密。
更定南圻田土税例。〈草田每亩二十六升,山田每亩二十三升,什物各三陌,桑根、蔗土、芙园钱二缗,榔园一缗四陌,芋豆土宅八陌,青竹、椰叶四陌,椒园、盐田各分项。〉
十月,申定北圻征催税课例。
修开国功臣弘国公陶维慈、静国公阮有镒坟茔。慈在平定,镒在广平。命省臣以砖灰改砌。
改筑嘉定省城〈在平阳县和美村〉。逆贼既平,部议以原城过于高广,拟定减设,以符体制。敕部送式,发定、边、隆、祥四省兵民一万人兴筑。二月城成。
分发外洋诸国旗号于顺安汛、沱㶞汛、海云关各一。洋船投泊,即炤来船旗色,认是何国旗号,奏片内明叙。
命兵部派扒在京石机匠,分往南圻诸省,并往镇西城,指示在辖弁兵,炤原给鸟枪、一切机括及随枪物件,磨刊修理。又准诸辖增募稍知冶艺者四五人,使习开阖修理之法。学成,即为额匠,其原派撤还。
改乂安葵州中山县为桂峯县,令省臣按丁数修簿,设知县,以分莅之。
清化土匪窃发于关化州。先是,宁平逋匪郭必功、必在,潜养黎后黎维顕,推为盟主,〈黎惟泽之子。北宁人黄桐月引入山音,称大黎皇亲顕公。桐月称伪国师。〉招聚徒党,造伪印,设伪目,密谕清化关化、锦水、良政诸土司、土目,刻期起伪,使其党郭福城、丁金榜往嗾爱渚人范功儒、古𨻫人何功金、回春人范伯儒等,率伙五百馀,直向回春峒〈即关化州莅所〉,戕杀知州苏名瑾,投尸于江。〈瑾初赴莅,与其属四人皆遇害。〉事闻,授谢光巨为宁平经略大使,何维藩为参赞大臣,赍给关防各一。山西候补举人苏名约请从军效力,以复父仇,许之。谕乂安、河静各派管卫一、弁兵五百,从次调遣。
十一月,遣内阁侍郎阮知方、侍卫武文解等,带同革员效力陈名彪、黄公才,分乘瑞龙、灵凤、云鹏、青鸾各号船,驶往江流玻、新加波、梹榔屿地方公务。
分给河内、南定、兴安、海阳、山西、北宁诸省自蚕连,〈蚕卵纸也。〉雇工饲养,先赏钱各二十缗。清国有雪茧,其丝质胜于我产,购得之,故以分给。寻以山西、河内银蚕茧繁盛,省臣及业户各有赏,分送卵纸于宁平、清化、乂安、河静养之。
清化匪犯何功金、丁金榜等与逋犯范叔廉纠众千馀,从良政州蔓下瑞原、雷阳二县地辖,〈金榜作伪檄,称永在年号,众多率从。〉使其伙黎丕乙、黎丕排〈乙,姜改洞人。排,土囊洞人。〉掳良政知州胡素善,杀之。布政阮若山即飞咨军次会剿。
清化领兵阮文祈进次爱渚,匪犯范功儒等率党围之。我兵亦多死伤,与署督黄文隐退回罗看。匪遂分设屯札。
十二月,英吉利商船过黄沙著浅,投于平定海岸九十馀人。命择地安驻,优给钱米,船长、头目感激见于言貌。敕如西派员阮知方带往下洲埠头,送还国。
筑庆和宁海礟台。庆和海分广邈,又多岛屿。有芽庄澳山峰一处,前是深潭,人船凑集。省臣请于山岭设台置礟,派兵驻守,可兼领东南北三面。命工部送式为之。
镇西奏言:“从城差派武濬识等八人,前经分往南荣山甫、海东、海西、哥林、广边、真诚、巴南诸府,训习土民子弟。今已稍知汉字汉音。请量与教职,署训导衔,仍留训习。”
以张登桂充清华经略使,尹蕴、阮登楷充副使。谕河静量派省兵一卫,俟随差遣。
大法国师船投泊于广南鸢觜屿。使人问之,曰:“船在须仑城,国长使之操演洋程,经一年馀,兹自瑀�来。请留一二日,采取柴木。”越日,放礟一声驶去。
丁酉十八年正月,初设富安绥和县,摘春上总改隶绥和。
安静总督范文典接葵州报:“农贡捕弁失利,匪伙侵入葵辖。”派领兵阮文德由葵州直进清化林虑地头会剿。
署河宁总督尊室弼攻破匪徒于高峙,直抵良政州界首。
嘉定清人有代役征船,乞行商于南北两圻。省臣为之声请。谕曰:“清商狡诈百端,从中阴载粒米,盗卖鸦片,屡屡破案。嗣不得造买越海船。地官失察,有罪。”
安九鼎于世庙。凡本国飞潜动植、兵器舟车,以至天文地理,钜细咸备,皆象形铸之,高、仁、章、英、毅、纯、宣、裕、玄,凡九,以为传世宝。
清华经略张登桂在良政军次,访间匪徒一败之后,三炉〈乃良政州上游,界接蛮维、呈固县辖。〉四峒〈乃关化州上游,界接兴化。〉之匪各走回巢。良政之匪,各于林陇潜窜。商委副使阮登楷往四峒、提督尊室弼往三炉追蹑,仍与副使尹蕴留此牌示招安,具以状奏,言:“姜政峒道路四通,最为冲要。应设一大堡以镇压之,且为他日州莅。业催雷阳县民三百,协与官兵修筑,名宁良堡,拨兵留住。”寻以革员拔补司务黎元忠为良政州知州。
筑翠葩、灵蔡山傍𧗱农堰。帝巡幸,见山两边田禾,中有一带小溪,咸水滥溢,命京戸访所在民,皆乐愿筑堰。乃派管卫一、弁兵三百,于溪口筑横堰一叚。堰成,咸水不能入,农民利之。
二月,初置河仙安边府知府。
宁平经略谢光巨、参赞何维藩自扶辇回师,分道进剿山音匪伙。
分设海阳荆门府为荆门、建瑞二府,摘宜阳、安阳、金城、安老四县为建瑞府。
置庆和屯田于平和、大安二所,量催下班弁兵,屯驻耕作,给以牛耕田器秧粟。
三月,清华经略副使阮登楷、提督尊室弼兵次爱渚,捕获匪渠范功儒,槛送京师诛之。
乂安按察陈王瑶请安折言:“省辖年丰盗弭,田里相安,衙内无案,刊若虚设。”帝曰:“乂安大省,民俗不至浇薄,而民稠地广,讼诉亦繁。刑罚清省,甚非易易。信如其言,不惟为尔喜,亦为一方民喜也。”未知寔否,令权督范文典、布政阮廷宾详检以闻。典等奏:“民淳俗美,狱讼无多,积案已清,比之上年诚为省减。”帝嘉之,赏瑶加二级、纱三疋、飞龙大金钱一枚,以为举职者劝。令礼部通录于各省,使知勉焉。
宁平道官兵捕获要犯郭必在,槛送京师诛之。
初置清华常春州。经略使张登桂奏言:“良政州郑𬇕、茂禄、均阡、林虑诸峒册〈在忍江之左〉,民居傍山,三两为家,不成村落。而所在林莽岩溪,往来最为艰险。且与州莅远隔,势难炤顾。况此处西北二面,界接乂安之葵州、镇边之界祚,属关要。若于此控制,则林虑、均阡无险可恃。请分郑𬇕为二社,并与寿胜、茂禄二社名郑𬇕总;分均阡、林虑为八社村,名均仁总;又摘接壤之农贡如陵总、雷阳、论溪总,凡四总,别设为常春州,筑堡于郑𬇕,以为州莅。未经设置,而其地民居稠密,又无山溪远险。请于石澟〈社名,在马江之左。〉地面扒兵理筑,俾县员移住。”皆许之。
宁平经略谢光巨、何维藩续获郭必功、郭必済妻眷。一皆正法。
平富道御史吴文廸、安河道御史吴文硕寔封,言:“山音土阜,多如枪剑。郭氏世为叛逆,亦由风土使然。”命刬削之,以绝恶根。
四月,张登桂委关化土司何文云捕匪,枪杀要犯范伯儒于力耕林分,函首解京。
谢光巨、何维藩捕获首犯黎惟顕,红旗报捷。黄桐月亦为兵民获解,咬其舌以死。
阮文楷捕获丁金榜,槛送京师。范福显亦函首槛送。
张登桂以经略事宜条奏。谕六县州:“今年应征租庸并积欠上年钱粟加恩豁免。雷阳、农贡、瑞原七总亦如之。”
五月,以阇婆匪船常窝伏海岛,命河仙省臣派探绘图,再何处应设堡,何处应派兵邀伏以闻。省臣奏:“属辖岛屿,惟富国有民居,经已设堡驻守。馀阳屿〈原名翁屿〉、阴屿〈原名婆屿〉、芋屿、旱屿、土朱屿、古仑屿、獭屿并无民居,远隔陆路,又无形势可以屯兵设伏,水匪停泊不常,不过一二日以待风信而去。其巡哨兵船,请依前谕,以四月派十月撤,毋须屯堡为也。”许之。
初置宣光安宁府管府,筑宣定堡于粘山。〈社名,属底定县。〉府辖界接高平,毗连清国,最为关要,筑堡派兵守之,俾与宣静堡相为犄角,且为底定县衙策应。许之。
张登桂等严督首丁效力人等,节获匪目何功资、黎丕孝、黎丕乙、黎丕排,并要犯何功金、范叔廉亲党十人以纳。召张登桂回京。有郑𬇕峒长琴伯顕者,初从官兵捕务,为匪所获,诱之,不从,遇害。桂以奏。帝嘉之,追赠该队、从五品衔,建坊于其邑,赐忠节扁额以旌之。
命官纂辑明命政要。
定边总督阮文仲奏:“西宁新设各社州,身庸折纳猛火油、橄榄油。请遵恩诏,与汉民一律权缓。”许之,再准赐姓氏,以李、桃、杨、杏、牛、羊、象、马等类,录出一纸,量与之。
以宁、葩二省事平,通谕中外。
宁平经略谢光巨、参赞何维藩经略事清,来京复命。命该乐土为乐安县,削山音社名,徙其民一百三十三人于宁平沿海诸社,严加管束,其田土给邻接诸社认领耕居。
七月,乂安乡试场,取中五人,礼部再阅增取十五人。考官武德奎、林维义各降一级。
造锯板机车。〈坊西式为之。〉帝幸观之,曰:“此车以牛转运。其驯牛虽羸,而运使得动;逸牛形虽肥大,而吁喘不堪。是故朕深恶夫逸居而无用者。”〈后有设用水锯者,设于右泽源阳和村长滩。〉
议徙黎后于左畿、广南以南三省,每县十五人,人给钱六缗,官田、寨田一亩。
八月,兵部遵谕,酌议武举试法。
镇西城臣奏:“海东府辖藩民,年前为叛逆名铭驱之从暹。居于斜罗滀。今闻暹人欲移于望阁,遂挈眷投归者千馀人。请分插近堡各处,俾为安居。”许之。
九月,镇西城将军张明讲抵京,赐行抱膝礼。礼成,赐宴于礼部堂,命文武廷臣陪席献酬,用彰荣宠。讲因上属城土官所献虫兽各项玉。帝又赐金虎形一,取矫矫虎臣之义。
申谕河静以北民间改易衣服。
命镇西提督领兵履勘城辖关要条路。
十月,命文武大臣张明讲、范有心等议措置镇西城事宜。〈讲等会议,陈五利,拟于海东、海西、山定三府,设专抚、副�各一,以开屯田、治军寔、训士卒、为要著。〉帝𠃔其议,谕明讲前往按款妥办。又命六部堂官,遴可堪县职二十人,不抅文学,但取其历练诚朴、堪牧冶边氓者,以名闻。
富安阮文就前以孝蒙旌赏。其子阮文绍年四十,顺事父母,未尝少忤,乡里皆称其孝。帝以一门三代济美联芳,并给扁额,刻“绍述孝风”四字。馀孝子、节妇预旌赏四人。
追授阮登勲为礼部郎中。勲前知奠盘府,清约自持,吏民爱如父母。科道臣以奏,且言:“昔之英山知府阮有黄,今之阮登勲,视之古人,亦不多让。”帝赏钱二百缗,养其妻子。又闻母在,加赏一百缗,敕地方存问。
十一月,真腊郡主玉云委员进庆祝七旬品仪。
镇西藩目掌卫茶龙、木节等抵京,以珍玉献。赏给有差。寻赐茶龙武阶三品蟒袍冠服,准立班在三品之次。
十二月,乂安襄阳府永和、会元二县,分设东城县为东城、安城二县。襄阳丁少事简。东城地势广邈,丁田数倍。〈定多一万二千五百七十馀人,田土七万六千四百三十馀亩。〉准永和并为襄阳县,由府员兼理;会元并于祈山,由县员管摄。东城县高舍里�、关中、需峀、蔡舍五总,〈丁数七千一百馀人,田土三万九千三百十六亩。〉属演州府兼理,葵泽、观化、黄场、万分、巨林五总,〈丁数五千四百七十馀人,田土三万七千一百十五亩。〉增设为安城县,设知县、训导各一。
命诸地方筹拟节省财用。
申戒禁地方官私役兵丁。
谕河静以北地方,有故黎所给功臣祀田者,悉以还民。
戊戌十九年正月,河仙开边府安抚名移叛。初,有名控自暹逃回,〈开边人。年前投暹,受巴栗聀。〉隐之。遂与土目名朱诱山蛮,造械杖,谋图滋事。适闻海东都依去年起变,即纠伙五百人,往龙樽堡。开边管奇刍见、恩温等皆应之,杀住防汉兵,分道滋扰。按察范玉光、领兵阮进福各领兵弁,及藩目𧗱尉壬秩土兵协剿,与匪战于柯山珠滀。依走脱。壬秩与逆珠战于扲枥滀,破之。移在龙樽闻败,各退遁。
置左右泽源屯田,令京尹雇辖民二千,并力开垦,辟蓁芜,驱虎豹,要一月内山田平广,可耕可植,咱人民认领耕居;六年成田园,炤例起征。
海东叛犯都依纠伙千馀围芹多堡。堡中土兵皆执械从贼。城臣叚文富以闻。张明讲既抵,文富自请往海东筹办戎务。
二月,罢各府管府,改置驻防,专主禁盗监囚等事。
安江巡抚充镇西参赞黎大纲有罪免,派从海东军次效力。
张明讲密奏:“暹兵一千,分二道,一在沙𣘛守,一在圆禛守,意欲窥边。而现在土目、土民多是心𢙇观望,不可信使。”
镇西海东道武德忠攻暹虏于抚禛,大破之。贼乘夜出境奔窜。
海东道官兵追缉叛伙于澂瑞、平暹等处,枪杀甚众。彼伙各已散溃。事闻,张明讲曰:“捕务渐清,则经理事宜,因机就事,势有可乘。及此辰而整理之,更易为力。”准即炤前议酌量,次第行之。
嘉定狱囚阮文光〈掌奇阮文评之孙,阮文瑞之侄。〉谋越狱。黎文悦之侄黎文山据城造反。事发,悦子侄黎文�咱自尽。文齐、文福、文愤、文安等八人俱正法。燕之子演、铭,齐之子合、员,俱发高平安置。刑部寻奏,黎质之缘坐期亲黎论等八犯,发谅山、宣光安置。
永隆按察何叔文请安折言:“属辖四县,皆有土民,文字言语与汉异。请令汉民习番字;又令土民子弟就训教官学汉字,使之渐被汉风。”
张明讲、杨文丰奏报攻剿情形,且言:“革员黎大纲在茶移道留屯,分道弁兵守路前进。”帝览奏,不悦,谓:“大纲系革效,却以大将自居,不畏国法,不顾公论。”议问坐斩监候,讲降兵部尚书,丰降三级。
四月,准定清、乂采纳产桂。〈清岁七八株,皮重六十斤上下;乂岁五六株,皮重五十斤上下为准。剩者官为收买,欠者据旧户责赔,隐匿加等治罪。〉
闰四月,增设海阳永保县,摘永赖三总、四岐五总增设。
五月,宴新进士子于舒光园。是科赐阮久长、范文谊二甲,丁日慎等三甲。进士游街骑马看花自此始。
河仙开边道𧗱尉罗坚、壬秩等,委土目屋知牙、帘木捕获叛渠恩温及其妻子七人。镇西城臣以闻。罗坚、壬秩各纪录一次,屋知牙授七品队长,帘木授八品队长,并银钱、银牌、衣袴。
六月,申定诸地方府县课绩条例。〈课内无案为上,少者次之。〉
七月,增设清化美化县,隶河中府。又摘神符总,改隶宁平安谟县。
命北圻诸边省各举所辖佼民。谕曰:“高、宣、太、谅、兴化等省,故黎以前一委土目管摄。槩以伧荒赐隔,其中虽有志业,永无进用之期,何待人不广也。本朝一视同仁,无闻内外。迩来改土归流,已非如旧。迁乔出谷,人愿所同。兹准上司各炤土官或民家子弟,谁是俊秀通颖者,送京,由国子监肄业;谁是可堪率军办事者,由部分派,随材授用。”谅山寻以土人农登选应命。既抵京,令送国子监学习,给与廪饩。
八月,宁平飓风甚雨。金山受灾更重。发库钱给之。安谟该总陈文判自出家粟一百斛,以赈饥民。帝闻而嘉之,命省臣款以红花、羊酒,支仓粟给还。
谕宣、高、太、谅诸边省上司,权设总教,每府一人或二三人,随便教导,不抅土目、土民子弟,均日训肄,使之识字知书。
筑承天罗碧、苏沱土潭堤堰。二潭与利农河相连,横筑小堤,以捍河水,成田可得四百馀亩。乃命雇民为之。
九月,兴化炤晋州丰收峒四寨〈漫浪新那贡盐塘黑已衣〉,年前为刀族私占,典与清人,而取银税。至是事发。命省臣勘寔建簿。峒目刀国顽、刀𠃔龙各革聀发兵。
海安总督阮公著大队船兵分道直抵撞山,围捕海匪,阵斩一馘。匪舍舟登岸走。官军追之,擒斩多数,尽获其船艘、礟械。检见庐舍五十馀屋,均有劫赃。山间栽植花谷五百馀亩悉毁破之。事闻,赏在行管𧗱、管奇各纪录二次,率队一次,兵勇普赏钱三百缗。
乂安按察冯得宁疏言:“归合汛乃镇边、镇静止咽喉,请设知州以莅之。”帝曰:“归合地势虽广,而属汛只七峒册,民数不满百人。但设守御书吏各一,亦足承办。”寻准峒册并改为社,更定税例,令就近隶于香山。属汛七社,设为归合总;该总一,从镇差派。
初置兼领国子监事务大臣。
禁镇西城开设鸦片、赌博局。郡主玉云许清商铺户煮卖鸦片,自取便利。及属城土民,多有设场窝赌者,藩俗支兵饷造舟械皆于此取给。命禁之。
定诸地方存问官员老亲例。〈准嗣凡京外诸地方辖内如有远官、聀官,文自四品,武自三品以上,家有老亲,上司宜使人以辰存问。有疾,扒医调治,俾子安心供聀。咸谕知之。〉
十月,增设清化省河中府分府,兼理弘化,统辖美化。
命广平以南至平顺,有通文字、书算,愿效用者,以名闻。士人愿效用者凡五十馀,皆遣从镇西差派。
兵部奏:“南圻诸驿站,从前皆由舟递。今已有关报条路,请给官马,站各二匹。凡遇诸关紧事,须马递以敏行程。风水顺便者仍由舟,值逆水者由马。馀次紧常行,并仍舟递。”从之。
十一月,平富总督武春谨请安折言均田。凡私田以五亩为限,馀者并为公田,分给其民,以为饷田口分。谕以非人情所安,殆难行也。
阮公著巡捕兵船在葩封真珠洋分遇清匪船六十馀艘,与之战。管卫阮文语等收获小板三艘并械杖。适东风转盛,复驶往云屯俟顺。以闻,阮文语等加纪录一次,谕须直抵撞山巢穴,筹办善后事宜。
十二月,阮公著在云屯州晕村,闻倚琹山外有清匪五十馀艘,即分五算,趁夜前进。会东风盛发,波涛震荡,将曙,匪各扬帆脱走。一艘未及起碇,前算率队阮功劝乘轻快船趁到,斩一馘,馀赴海死。著以事闻,且请暂回广安,俟顺再往撞山剿办。
安静总督谢光巨访知乂安乃其祖贯,奏请回避。谕曰:“尔乃股肱心膂之臣,殆非卑职者,比当秉公班师,以称所委,不必介怀也。”
筑平顺、宁顺、咸顺府城。
立武功碑,置武庙庭前。〈张明讲、张福颋、潘文璻、阮春、范有心、陈文智、胡文奎、阮公焕、枚公言、范文典、谢光巨、黎文德、阮公著、武文徐、阮进林、尊室弼、武廷光、黎文瑞、范□、范文理〉凡二十人,皆登碑志,以表战功。
乙亥二十年正月,河仙辖民阮文冲居暹三十馀年,至是挈眷逃回。命派送来京,敕兵部问暹国情状,条例以闻。帝以识敌情,又谙土俗,准补镇西行人司,随事差派。
命庆和访买诸蛮象马。复遣侍卫并京象该队各二人,分往广南至嘉定、广治至山西诸省,拣择公象,凡高自六尺以上,壮大勇猛、驯习良善、骑坐平稳、不惮枪礟,或勇猛轻捷者,解京备选。
阮公著复往撞山哨捕海匪,疏请于云屯之晕村、万宁之永殖各设一堡,葩封之春盎〈社名〉设一堡。许之。
二月,定改诸地方丁籍各色。前有外销差、别并二项,改为聀色、免差、免徭三项。
命乂安派探南掌、万象诸国。
遣御史阮文振分往勘察北圻边省诸矿。何所气脉旺于前者,增其税;未甚丰者,仍旧额。封闭诸矿,何所气脉复旺者,开采之。〈增额八所,依旧额四所,封闭复开九所。〉
三月,原万象国长阿拏之子佋浅、佋免、佋腔等,前经安插甘吉县,去年挈眷投于侬开汛。〈属万象暹目丑芜屯守。〉强寻纠同原镇靖宣慰同知遵奇之子,各统党伙百馀人,掠归合汛地辖。命乂安、河静会拏,月馀,弗获。以弁兵久冒岚瘴,复撤还。
阮公著巡抚兵船在云屯。清渔户开尾、虾罟二帮,将所获匪渠李公宋及其伙十六俘、五十馀馘,并船艘礟械,诣军献纳,请以事转达,俾得于洋外攻鱼,受纳产税。公著即出花银一百元、粮米一百方赏给,令各回唐。彼等恳愿为氓,与明乡同例。著具以奏。准增赏五百缗,命当面开示,择地安插。若止站住洋面,朝去暮还者,即尽驱逐之,毋使得售其巧。
改平顺土民称为社民。以顺成经设府县,渐染汉风,服习公务,可谓敏于从化。称为社民,使知一视。
四月,帝幸御河桥,试验汽机船。初,命武库造,以车运至江途间摇动,水桶破漏,气机不转,督工各锁禁,工部阮忠懋、吴金鳞以妄奏逮系。至是改造,机括灵动,放驶轻捷。赏监督黄文历、武辉桢各玻瓈镶金挈指一、飞龙大金钱一;督工并兵匠钱一千𦈏;谓之曰:“此船买洋国亦可。但欲使我国工匠亦习知工巧机括,所以不计劳费耳。”
阮公著率兵船再往撞山,搜获匪党四犯,斩之。招抚其民,凡得一百百十人,立为向化里,随所居分东、西、南、北四甲,置里长、甲长以管之,隶于云屯州,登籍受税。疏入,许之。又遵谕,催开尾、虾罟二帮头目,令据人船见数,著簿定税。彼皆云:“生居水面,登陆有妨生理。”有开尾帮留来洗成德者,男妇五人,分为二灶,居之东山脚下。〈属云屯涀澜社,夹沙州处。每灶给地一亩。〉公著寻召来京。
命晓示南圻六省辖民,凡有情愿输粟碾米以寔镇西边储者,赏衔,并蠲免身税、兵徭有差。〈二千五百赏従九,三千五百赏正九。〉
五月,遣户部办理潘清简往太原开采送星银矿。〈通化府辖。〉初,帝观清国京抄,见清直隶总督琦善言我国送星银矿极旺,而仅征商税,咱清人采取,岁得纹银二百万両,暗赍以归。因派御史阮文振就处勘验,用功亦易。乃命简带侍𧗱雇工采办。寻以工程艰洐、采得无多,罢之,复交矿长领征。
六月,宣光仙桥矿准增给雇工限赏格,以示激劝。高平赋博内占山分金气发旺,准省臣会同所在和安府员募人开矿,依宣光例行。
七月,命协办大学士刑部尚书兼都察武春谨、户部参知尹蕴往平定行均田法。部议,凡诸村邑,公胜于私,或公私相等者,毋须折取;馀私胜于公者,私田折半。间有人丁无田土,及有土无田,并人数多而田数少者,就近量摘宫寨田、公田充给。则兵民均蒙其利。乃决意行之。命增给路费银両。春谨等续奏,言:“所辖之田,势不能一一均齐。其何邑得田稍多者,到均给期,遵依田制分项遍给。稍少者,先给兵丁粮田,有馀后及口分。最少者,只给粮田。就中何邑地居遥隔,无官寨田可给者,请于近邑之公田多数者摘取旧簿,或新折,或留荒。复征公田一二亩,分给为公。至如私田,虽功臣世族亦取其半。”帝皆从之。惟陶维慈香火田,念社民修簿,不无支费,准大社给钱八𦈏、中社六𦈏、小社四𦈏。复以在省纸贵,令发库纸运给之。
嘉定布政黄烱廉访镇西,还,入觐。帝问嘉定山川形势。烱言:“昆仑岛去嘉定远,而抵永隆近。应改隶为便。又,芹蒢汛与福胜对岸,船艘入口,必先由福胜而后转抵芹蒢。则福胜乃芹蒢之堡障,亦应有备。”命边和砌筑福胜汛礟台。其昆仑兵民台堡,改隶永隆管辖。
北圻诸省节报沴气均已止息。〈北宁、海阳最重。〉遵议,追给恤钱。再命于省设坛醮祭,各准缓兵徭税额。
八月,张明讲奏:“节次招集汉民,设立邑里,共二十五村,丁四百七十馀人,田三百四十馀亩。已满三年,请炤例起科。”帝以新设之民,未忍征税。来年正值五旬庆节,并加恩豁免。讲又言:“清人在镇西有业产者,凡二百二十馀人,设立为五帮,征收税例,隶从粮储道,俾有统属。”帝可其奏。
更定镇西土兵班例。
命清化修理黎庙。〈庙在布𧗱。〉
九月,富安绥和县田,以江溪稍远,委为旷土。署督尊室俍开渠导水,垦成田,凡得一千馀亩。帝嘉其为民兴利,赏加一级。
十月,增制大汽机船一艘,计估钱一万一千有奇。帝谓户部曰:“朕欲我囯工匠皆习知工巧机括,需费非所计也。”
分派官船如外洋公务。陶致富、陈秀颖往江流波,陈彪、高有赞往三吧㖫,阮德隆、黎伯秀往小西洋,阮大本、阮猷、黎文秋、杜懋赏往下洲。
帝闻大西素称都会,遣司务陈曰昌、尊室常,带通言二人至江流波,寄搭洋船,采买洋货。
十一月,命求本囯遗文,拣其佳音,辑成书,名为南土英花录。帝读阮居贞河仙十咏金屿拦涛诗,破句云:“帝怒阳侯数犯边,故将山岛镇前。”以其言有往石之器,景致天然,笔力遒劲。又敕礼部详访鄚天赐所做文章十咏外,如有,则集宜搜录以进。
命制给铜木尺、缝尺于诸府县。
平定均田事竣,武春谨、尹蕴来京复命。
帝问户部何维藩:“租税胜减何如。”对曰:“此辖原籍公田六七千亩,私田七万馀亩。今以私田一半为公,是公田应得四万亩上下。举其大略,田税较少,而丁税较多。盖向来以南诸省公田之税与私田等,惟官田之税胜于公田。今官田既转为公,则公田之额虽增,而所入之税却减,所在社民身税,従前有公田者,胜于无公田者。今既以公田均给,则在籍之民皆有田。故官田之税虽减,而民丁之税却增。”帝曰:“本欲均利于民,税之胜减,非所计较也。”
清太平府发到清礼部公文,叙我国与琉球、暹罗均改为四年朝贡一次。再移文于广西巡抚问之,则炤原例両贡,方物减一半也。自是遂著为例。
改定官员俸例。〈二品量减,従二品以下量加。以明命二十一年正月施行为始。〉
十二月,改给镇西官历。〈向例官历一卷、民历百卷。兹加给之。〉
原真腊国王匿禛之弟匿俺在北寻奔谋归腊。辰暹将质知回望阁城,俺乘其弛备,纠党袭杀暹兵,缚管守巴勒突,携眷属并土民九千馀人、船八百馀艘及象马礟械,由海程投海西界末,先遣人赍书请兵接援。张明讲以闻。适署提督武德忠、宣抚阮双清、领兵尊室葵会于境上,俺具以情状诉,并将暹目巴勒突等献纳。德忠等好言抚慰,俺咱命接引回城。张明讲乃摘俺之眷属从党二百馀人,分送嘉定、永隆监禁。馀土民交所在府县炤管,随便安插。以事入奏。命解将匿俺、巴勒突及蛮目最谙虏情者一人,镇送京师。输咨平顺以北派兵护送,生致阙下。妻子亲眷与其死党,严禁待案。犯产入官,其馀奴隶无知,分插边和、永隆诸省,交民管束。其投归土民,分项赈给。其头目量给纱縀、银钱。〈巴勒突寻坐诛,馀并严禁。〉
改设安江、河仙诸府县土民,居汉县辖,亦给以姓氏,摘从汉县管摄。
海安总督尊室弼疏请雇民掘取煤灰,〈东湖安朗山产出煤炭,前者部咨采取十万斤输京。〉言偶值偏灾之后,民食颇艰,咸愿赴工,赖雇钱以养赡。许之。
庚子二十一年正月,命镇西始回民名曰新民,属所在流官管辖,其土官不得差科。乃择地分插,或与土民间居,均设总社村号、总长、里长,使相管理,并赐之姓名,造册送部留炤。本年徭役并免。
二月壬戌朔,日有食之。
减镇西土民税。以五旬庆节春首恩诏,未及土民税额,当一律施恩,使与汉民咸资乐利。谕咱据土税额,量减十分之三。馀七分依例征收,以充军饷。
镇西参赞杨文丰,带随土弁掌𧗱茶龙、壬于,𧗱尉罗坚,并管奇樗谦等来京入觐。赐土弁大朝冠服各一副。
三月,开太原上结〈社名,属普安县〉铁矿。〈岁征铁一千斤。〉
增征宣光金矿税。
暹目巴勒咽复纠党潜来海东甫挹滀,驱掠土民七十馀人而去。守堡领兵阮公闲降二级,海东领兵叚文策降一级,宣慰使陈聪罚俸一年。
增设乂安梁山、义棠尔县,摘南塘四总〈都梁、纯忠、白河、朗田〉、清漳一总〈邓山〉为梁山县,琼瑠七总〈下膄、纯酣、朴鲁、棠溪、林罗、饶舍、义兴〉、安城一总〈巨林〉,凡八总,设义棠县。
安静总督枚公言奏:“镇定甘吉、甘门二县土民,苦蛮众滋扰,相率避居河静河齐处。此处山林联络,皆是闲旷,许彼暂住,开垦成田。再勘寔,炤从汉民税例酌拟。”下户、兵部筹议。从之。又以镇静、乐边二府,均在河静地头,乂安里路悬隔,并改隶于河静。
四月二十三日,五旬大庆节。降恩典凡二十六条。
五月,改封真腊郡主玉云为美林郡主。玉卞、玉秋、玉原为县君,给与俸米,以本年七月为始。
命立真腊国王庙。
六月,命官经理镇西。黎文德充钦差大臣,尹蕴副之,前往会同将军、参赞等,炤全辖洲渚潭池、商贾往来贸易,量设关津,明定税额。馀田土产物,咱据本色输纳。郡主以下诸土弁,经给俸饷,其从前土俗些小杂税并禁。
降镇西属弁掌𧗱茶龙为该队,壬于为正队长,𧗱尉罗坚为队长,发交河内、北宁、兴安各省管束。由问民数隐减遗漏一万五千馀。
改定均给口分田土例。凡民社均给公田、公土。其兵丁应得粮田,依明命十七年部议炤给。馀现在田土之数,据官吏兵匠及寔纳、别纳各项民,不抅品秩差等,人各口分一分。老饶、老项、废疾、笃疾,各炤一分之数,分为二成,人给一成。孤儿寡妇各炤一分之数,分为三成,人给一成。就中官吏及各色人等,有业于公田土结立家居者,许亩篙之数抵除应得口分,受纳税例。如所居土宅,不及应得口分,即计算增给。倘居宅胜出应得口分,则炤所胜之数应纳税例,各加一倍,以一半供公,一半予民。其社民不得指以见成基址为原公田、公土,槩撤回均给。帝从之。
七月,礼部秦北宁咨称:“省辖亭榜社,有李朝诸帝陵寝。但何所是何帝号,失其详。与泾阳王、士王诸陵,应否遵恩诏修理立碑。”帝曰:“李帝诸陵,同一界禁。宜雇民修筑完整,仍于爽垲处统立一碑,刻李朝诸帝陵等字。泾阳王为安南历代始君,亦遵恩诏办理。士王经准从祀文庙,列在先儒,岂可援例。惟念有功儒教,墓所须饰民守护,毋得樵采。”
迁新封美林郡主玉云、输忠县君玉秋、辑宁县君玉原等于嘉定。先是,匿俺自暹投归。有名毛者,乃逆魔之弟、玉卞之舅,亦混迹于新民,插居海平。县君玉卞尝暗馈之以财物。毛因潜引逆魔探子,赍密书就罗结城,嘱玉卞逃往虏境,与其母氏接团聚。玉卞复书送之,略言:“自家情况,大不如前。每欲逃去,但官兵水陆防守严密,未得其便。愿为妥料。”间有一女仆云:“此事若有壬于在家,与之调停,方稳。”〈壬于者,曾保养玉卞,最为亲信。〉该队杨观讨探得其状,密报海西府,员委土弁,副管奇领府尉沙木贞拿名毛,获之以纳。将军张明讲等乃密疏,请将玉卞治罪,玉云、玉秋、玉原亦择地安顿。及案上,玉卞、名毛,及其党名先、名鸟,并炤谋叛律问决;壬于并妻子在镇西者,姑留监禁;玉云等迁嘉定居住,岁给钱米。该队杨观讨探诉得寔,赏副管奇衔。
复征兴化本鲁、蝎螉金矿,又派属采嘉源金矿。其雇工额依宣光仙桥矿例。
给广南沱㶞汛战船十艘,〈巨海导船五、海导船五。随船物件并战栈斉备。〉交专管安、奠二城领兵梁文柳认守备差。帝闻英吉利与清构衅,我与毗连,预固海防也。
赐汽机船三艘。大者名烟飞船,中者名云飞船,小者名雾飞船。
筑广南海防礟台,给镇海城灯号。给镇西五营兵伏。
给镇西土弁俸例,以八月朔为始。
筑平定虎矶礟台施耐堡。
复征谅山、高平金矿。
八月,宁平省臣奏:“安庆府蓬海社,丁数九百馀,田土一万馀亩,公田多为彊豪雇借规利,屡生争讼,留欠税额。请分为九社,设一总,名蓬海总。”许之。
钦差黎文德等,会同将军、参赞等奏:“全辖江沱洲渚,何系郡主并土目已卖过者,应据土官等追收登库;未放卖者,炤去年之价卖之。其豆蔻,仍申饰土民采取,尽数输官,毋得私向清人、暹人贩卖。土税无几,听土目炤收,未必尽寔。俟丈量亩篙,酌定税课,以来年起征。”许之。
镇西土弁、土民起叛。自玉卞得罪,又闻茶龙、壬于等获咎,益怀怨望,并起叛,土目、流官多为所害。张明讲闻报,商同钦差黎文德飞章入奏。
以参赞杨文丰陞署安河总督,钦差黎文德兼参赞,尹蕴充帮办,会同张明讲筹办捕务。
以统制裴文諠领隆祥总督。
九月,河仙静边府河阴土木椅罗越卒从上丰土匪滋事。知府弃衙走。寻攻䧟朱岩屯,日益滋蔓,官兵多为所戕。
十月,以左军掌府范文典充镇西经略大臣,统制阮进林充参赞大臣。
十一月,张明讲、裴公諠、黎文德带领大队兵船往海东剿匪。进至壶海左岸,接海西飞报,暹罗会党约六千分扰府辖,请增兵策应。尹蕴、高有翼等以奏,言:“海东、海西均属吃紧,业已飞咨经略范文典、参赞阮进林,星速抵辖会剿。”
帝临朝,谓侍臣曰:“明太祖为人严明多杀,马后疾亡,悲悼不已,尽诛医生。及殡葬日,值天雷雨,弗克葬。乃召高僧诵经祈晴,阴有诛僧之意。僧诵偈云:‘雨湿,天垂泪;雷鸣,地举哀。十方诸菩萨,相送马如来。’太祖闻之,不忍杀。幸而天晴,召僧欲赏之,僧已遁去矣。又起兵之初游一寺,老僧问其姓名。题诗壁山云:‘杀尽江南百万兵,手中宝剑血犹腥。老僧不识英雄汉,尚敢哓哓问姓名。’后太祖登极,召僧欲诛之,则已死矣。因问僧众曰:‘壁上诗何以不在。’对曰:‘老僧自洗去,惟留一偈云:御笔题诗不敢留,留来惟恐鬼神愁;故将法水轻轻洗,尚有龙光射斗牛。’太祖曰:‘未知真否。但僧众亦能应口成诵,其贷之。’太祖又闻浦江郑姓者,累世同居,家法甚严。召至,褒奖之,乃放还。马后言曰:‘彼家居至二千馀人,无少违异,其和顺可知。倘或阴谋僭逆,岂不甚易。’太祖颔之,复急召至,问以所能同居之故。郑曰:‘小民治家无他术,唯不听妇人之言而已。’太祖笑曰:‘是也。’遂遣之。”
命都察院左都御史阮公著充镇西赞理军务,协同范文典、阮进林带兵讨贼。著以土匪煽动,抚剿多岐,自请前往。故有是命。
河仙匪渠真哲委党翠生、玉深等〈原河仙右奇土兵率队〉率众二千馀,从七山来,扰坚江县。县员与汉民皆惊走。匪乃筑屯于架沱沿岸,堵塞港口,群聚于吹巽、巴吹诸山,分为梗。〈均属河阳县辖,与坚江县相接。〉
十二月,权河仙巡抚黎光諠奏:“探子拾得蛮书,译出汉字。言将军欲娶郡主为妻,彼等不愿。”又以杨观讨为耳目,朝廷遥远,久为将军所抑制,并度田派员买金情弊,由部递纳。谕:“买金一事,黎光諠原在安江别辖,无所避忌。准即查明,何人有此情弊,严参治罪。”
阮公著上言:“自抵南圻,细访土匪情状,与农文云事势稍为迟难。从文云一保乐,馀诸土目皆从官兵出力。兹土匪处处蠢动,平芜荒莽中,四望多是青竹郁茂,汜水泥泞,非如高山大树,可以剪径取路。今自安江至镇西,自安江至河仙,匪军屯札,我兵运饷、投递公文,彼辄邀截放射。镇西辖莅四旁,日常喊叫攻围,在在蚊聚。再闻暹将丕雅质知与海西府邀和。又探报质知使其党逆哄、逆轩往诸府,纠土民,设屯堡,声言以立匿螉𧑒为辞。暹惯狡诈,或阳和以图缓兵,而从中暗行怂恿。土民为其所欺,相率从暹、牢,不可破。且饷道自镇西运往军次,行程八日,一次仅供一月之需。脱有阻碍,贻误不细。以臣思之,必须杀退暹虏,然后土匪可取次剿平。再请解名俺并其属名胶于嘉定,委名胶与玉云之舅三人从居嘉定者,还报土目、土民,使之向顺。并发诸地方军流囚犯备派。事平后,随地分居,立成村邑。静则为农,动则为兵。善而抚之,想亦得力。”谕:“名俺罪在不赦,不准行。惟诸辖军流囚犯,使之从军,或可立功赎罪。从之。”
海西提督武德忠、宣抚阮双清、领兵尊室葵、帮办府务管奇赵文宝有罪免。先是,暹目丕雅质知将兵数万,来侵海西府堡。堡之外隔江二里许,四面各立屯札围住。又于前欹讴站、大双沱,水陆屯兵,截我援路。忠等数次出战,料众寡不敌,坚壁自守。一日,匪悬书于堡外,言欲讲和。忠等答以“事不敢自专,须俟报到辖宪指示”。匪乃增设近堡四屯,起筑土山,运大礟放击,弹如火熖。堡中房舍多为烧毁,弁兵亦有伤毙,至窟居以避之。匪复放所获乡兵八堡,要以来见讲话。彼方息战,忠等相商曰:“事迫矣,姑听和解,以全一堡军士之命。”仍先委尊室葵去。质知预设公馆于堡旁。德忠、双清至,屈体下拜。质知起立不受。延坐共谈。质知曰:“贵国与暹原是邻好。昔者,世祖高皇帝在暹,曾与暹王交约,两国永相帮助,有金字为志。彼国未尝背忘。惟年前以万象之故,嗣又误咱逆𠐤之书,遂成衅隙。若和好如初,俾真腊臣事两国,各息兵端,岂不乐利。”忠等许诺曰:“自此常往来。”质知所居,彼亦无所防闲,因辞归镇西,以报辖宪。双清偶病,质知使整顿船艘、礟械,并我兵六百及圜堡汉民三百馀,由水路行,派暹、牢四百,护送于诧新津次。德忠、葵、宝等率我兵一千二百馀,带随兵杖,由陆路行,派巴勒〈暹官名〉管兵一千、象三十,护送于蛇能澳。临行,质知寄递暹书回辖,祈为转奏。再将些小黄金遗忠等,人各一粒,嘱以:“交言信如此金,方好。”忠等受之而去。将军张明讲、参赞黎文德两道兵,自齿港转过壶海,抵芃隆津次,开破捍水渡兵登陆。行才半晌,遥见匪前游兵,驰马大呼曰:“官兵且勿战。武德忠等已与暹和,暹目护送之归,早晚且至矣。”讲等未之信,即击鼓麾兵直进。暹游兵退走。俄而果见汉兵一人趋向军前,谓:“巴勒闻有官兵来,犹留忠等道兵在欹讴堡。请将军、参赞暂返,赖得全军而回。”讲等相顾,不胜诧异。以事出意料之外,倘疾进攻剿,则此道千馀性命尚未出他圈套,进止两难。日向暮,不得已还军津次。明日,忠等至,具以状告。讲等飞章入奏,且言:“质知乃暹大头目,因蛮匪求援,有为而来。党伙如此众多,屯札如此坚固,逼围府堡。寻又邀和,送还在堡官兵,以至钱粮、礟械毫无侵犯。或者好作大体,以占上风,非势弱求和之理。况验之探报,彼暗使号召土民,图立匿螉𧑒为真腊国长。此言虽未确据,然彼多狡谲,亦属可疑。仍炤在行两道兵勇,不满四千,而海西见回千馀之兵,已经困顿,未为得力。兹若速进,则自芃隆至府堡,经二日程,沿林皆匪。我兵只带得三四日粮,彼则坚屯拒战,以逸待劳,未易一攻立破。稍需旬日,军饷不充,颇多碍处。业已先派干人,就质知居所辩说,察他果否邀和,并探知贼情虚寔。然后渐次进兵,相机剿办。再,沙孙匪伙,今已远窜。既有海东,又有沙孙,费了许多兵力。请应撤沙孙,并归海东,得便防守。”疏入,谕:“准经略范文典、将军张明讲修书回答,略云:‘本国与暹,从前素敦邻好,始终决不负约。而暹国多行不义,屡次助虐渝盟。今既欲讲和,必须撤兵退回北寻奔,各守境界,则和议可成,本军门方敢具由陈请。如其不然,便当一场鏖战,以决赢输。’派人投书,看他如何处置。一面整修兵伍,准备交锋。武德忠、阮双清即革聀交军前效力。”已而讲等书到,质知便引兵还北寻奔。
乙亥,帝不豫。甲申,大渐。召张登桂受遗诏,以皇长子长庆公嗣位。是日崩。帝以上圣之资,承大定之后,励精图治,粉饰太平,稽古典,修礼乐,谨权量,审法度,设科取士,耕藉劝农,举辰巡以省方,定京察以课吏,春阅详于讲武,秋审谨于用刑。规模宥密,品节备具。至若抑禁近之权,严阉宦之戒,与夫皇亲国戚,不得干预外事。其防微杜渐之意,尤深切远。在御二十一年,忧勤庶政,常如一日。凡一切丝纶批示,谕旨制诰,皆自创始。文教被于蛮土,武威震于暹、牢。圣德神功,莫可名状。且预万几之暇,留意艺文,御制诗五集、文二集,天机、预兆、古器、铭文诸作,皆所以发妙道而弘至教。惟大圣人制作,迥出寻常,尽革、黎李以前简陋之风,开我大南千万世文明之治,猗欤盛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