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荘漫录 (四部丛刊本)/卷第八

卷第七 墨荘漫录 卷第八
宋 张邦基 撰 张元济 撰校勘记 江安傅氏双鉴楼藏明钞本
卷第九

墨荘漫录卷第八

宗室令穣大年善丹青清⿰氵閠 -- 润有竒趣少年读书

慕唐王维李思训毕宏𮧯偃皆以画得名乃刻

意学之下笔便有自得一时贤士大夫喜与之

游皆求其笔亦颇厌其诛求慨然叹曰怀素有

云无学书终为人所使𣣔绝笔不为但名已著

终不得已又善作小草书小字如蝇蚊笔遒而

法具谛𮗚之目力茫然皆合羲献之体是又所

难也米元章谓大年作𦘕清䴡雪景类王维汀

渚水鸟有江湖意予在京师时尝偶得大年所

作横卷归田图竹篱茅舎烟林蔽𧇊遥岑远水

咫尺千里葭芜鸥鹭宛(⿱艹石)江郷盖大年得意𦘕

也表舅唐端重题诗云闻君新得小山川𦘕手

来从郜雍贤不学农夫焉用稼(⿱艹石)为王子岂知

田我真陇上躬耕客亲见人间小隐天始识阿

年京様熟菊篱宁似景龙边菊篱景龙门下景

也后为吴舅顺啚取此轴去今亡于兵火又有

士雷亦妙绘事尝于钱徳舆次𫞐少卿家见所

作寒溪小雪横卷翎毛竹木种种皆竒可亚大

年云

章友直伯益以篆得名召至京师翰林院篆

待诏𢾗人闻其名然心未之服俟其至俱来见

之云闻先生之艺久矣愿见笔法以为模式伯

益命粘𥿄各𢾗张作二啚即令泚墨濡毫其一

纵横各作十九𦘕成一棋局其一作十圆圈成

一 射帖其笔之粗细间架踈密无毫发之失

诸人见之大惊叹服再拜而去

熙宁五年杭州民裴氏妾夏沉香澣衣井旁裴

之嫡子戏误坠井而死其妻诉于州必谓沉香

挤之而坠也州委录参杜子方司户陈珪司理

戚秉道三易狱皆同沉香从杖一百断放时陈

睦任本路提刑举驳不当劾三⿰扌⿱彐𧰨 -- 掾皆罢州委秀

州倅张(⿱艹石)济鞠勘许其狱具即以才荐竟论沉

香死故东坡送三⿰扌⿱彐𧰨 -- 掾诗云杀人无验终不快此

恨终身𢙢难了其后睦还京师久之未有所授

闻庙帅邢生颇从仙人游䏻知休咎乃往见之

叩以来事邢拒之弗答而语所亲曰其如沉香

何睦闻之悚惧汗下废食者累日释氏所云𡨚

怼终不可免可不戒哉

绍圣𥘉元东坡帅中山得黒石白脉如孙知微

所𦘕石间奔流尽水之变又作白石大盆以盛

之激水其上名其室曰雪浪斋公自铭有云玉

井芙蓉丈八盆伏流飞空漱其根时四月二十

日也闰四月三日乃有英州之命其后谪惠州

又徙海外故中山后政以公迁谪雪浪之名废

而不问元符庚辰五月公始𬒳北归之命明年

夏方至吴中时张芸叟守中山方葺治雪浪斋

重安盆石方𣣔作诗寄公九月闻公之薨乃作

哀词有云我守中山乃公旧国雪浪簘斋于焉

食𪧐俯察履綦仰看梁木思贤阅古皆经贬逐

玉井芙蓉一切牵复云云其词曰石与人俱贬

人亡石尚存却怜坚重质不减浪花痕满酌中

山酒重添丈八盆公兮不归些万里一招魂思

贤阅古皆中山后圃堂名也

镇江府兵火之馀有石一株在瓦砾中𫝑如掀

舞色绀而泽竒物也上有刻字云有唐上元甲

子岁颕川陈良参叨尹延陵𫉬此石置西斋之

前铭曰嵳嵳峩峩苍翠其多是禀混元非因𤥨

磨置于庭隅公退常过冝乎乃身居高之阿后

期来者见兹(⿱艹石)何其后又有今人刻字云皇宋

治平丙午岁仲夏晦日邑令掌文纪于坏垣得

之立于此后为都统王侯胜所得移置于所居

园中有一士大夫见而爱之绐曰此本吾家旧

物也先君平音宝惜之不意尚存于兹愿复归

我王侯𣣔许之有一将校闻之谓主将曰不可

与之此石上有上元甲子及皇宋治平之语𢙢

朝廷闻之来取之当以此意拒之王侯用其说

遂止今按唐之上元甲子徳宗之兴元元年

距今绍兴上元甲子三百六十年矣坚顽阅世

如是之久信乎金石之夀也

妇人之纒足起于近世前世书传皆无所自南

史齐东昏侯为潘贵妃凿金为莲花以帖地令

行其上曰此步步生莲花然亦不言其弓小也

如古乐府玉台新咏皆六朝词人纎艶之言类

多体状美人容色之姝丽又言妆餙之华眉目

唇口腰支手指之类无一言称SKchar2足者如唐之

杜牧李白李啇𨼆之徒作诗多言闺帏之事亦

无及之者惟韩偓香奁集有咏⿸尸牃 -- 𡳙子诗云六寸

肤围光致致唐尺短以今校之亦自小也而不

言其弓

饮席刻木为人而锐其下置之盘中左右欹侧

僛僛然如舞状久之力尽乃倒视其传筹所至

酬之以杯谓之劝酒胡程俱致道尝作诗云簿

领青州⿰扌⿱彐𧰨 -- 掾风流麹秀才长烦拍浮手持赠合欢

杯屡舞囬风急传筹白羽催深惭偃师氏端为

破愁来或有不作传筹但倒而指者当饮

木犀花江浙多有之清芬沤欎馀花所不及也

一种色黄深而花大者香尤烈一种色白浅而

花小者香短清暁朔风香来鼻𮗚真天芬仙馥

也湖南呼九里香江东曰岩桂浙人曰木犀以

木纹理如犀也然古人殊无题咏不知旧何名

故张芸叟诗云伫马𣣔寻无路入问僧曽折不

知名盖谓是也王以宁周士道中闻九里香花

诗云不见江梅三百日声断紫簘愁夣长何许

绿裙红帔客御风来送返魂香近人采花蕋以

薫蒸诸香殊有典刑山僧以花半开香正浓时

就枝头采撷取之以女真树子俗呼冬青者捣

裂其汁微用拌其花入有油磁缾中以厚𥿄羃

之至无花时于密室中取置盘中其香裛裛中

人如秋开时复入噐藏可久留也树之干大者

可以旋为盂盖茶托种种噐用以淡金⿰氵𭝠 -- 𣾰餙之

殊可佳也

⿱目兆 -- 晁无咎和李秬𩀱头牡丹有云二乔新𫉬吴宫

怯𩀱隗𥘉临晋帐羞月地故应相伴语风前各

是一般愁

政和间汴都平康之盛而李师师崔念月二妓

名著一时⿱目兆 -- 晁冲之叔用每会饮多召侑席其后

十许年再来京师二人尚在而声名溢于京国

李生者门地尤峻叔用追感往昔成二诗以示

江子之其一云少年使酒来京华纵步曽游小

小家㸔舞裳霓羽衣曲听歌玉树后庭花门侵

杨柳垂珠箔窗对樱桃卷碧纱坐客半惊随逝

水吾人星散落天涯其二云春风踏月过章华

青鸟双邀阿母家系马柳低当户叶迎人桃出

隔墙花髩深(⿰钅义)-- 钗暖云侵脸臂簿衫寒玉照纱莫

作一生惆怅事邻州不在海西涯靖康中李生

与同辇赵元奴及筑球吹笛袁陶武震軰列籍

其家李生流落来浙中士大夫犹邀之以听其

歌然憔悴无复向来之态矣

韩退之木居士偶然题作木居士便有无穷祈

福人盖当时以枯木类人形因以乞灵也在今

衡州之耒阳县北㳂流三十里鳌口寺至今人

祀之元豊初年旱暵县令祷之不应为令折而

焚之主僧道符乃更刻木为形而事之张芸叟

南迁郴州过而见之题诗于壁云波穿火透本

无竒初见潮州刺史诗当日老翁终不免后来

居士𣣔奚为山中雷雨冝谁主水底蛟龙睡不

(⿱艹石)使天年俱自遂如今已复长新枝予每愤

南方淫祠之多所至有之陆龟蒙所谓有雄而

黝而硕者则曰将军有温而愿哲而少者则

曰某𭅺有媪而尊严者则曰姥有妇而容者则

曰姑而三吴尤甚所主之神不一或曰太尉或

曰相公或曰夫人或曰娘子村氓家有疾病不

服药剂惟神是恃事必先祷之谓之问神苟许

其请虽冒险以触宪纲必为之倘不诺其请卒

不敢违也凡祷必许以牲牢祀谢封敕命物所

费不赀祷而不验病者已殂犹偿所许之𥙊曰

弗偿其祸必甚无知之俗以神之御灾捍患为

可倚惴惴然不敢少⿰忄觧 -- 懈也岂独(⿱艹石)曹乎近时士

大夫家亦渐习此风士夫稍有识者心知其非

而见女子之易惑故牵于闺帏之爱亦遂徇俗

殊可骇叹且神聦明正直而一者也岂有以酒

食是嗜而𥨸福以饕餮于愚鲁之民岂又所谓

聦明正直者也至于岳也渎也古先贤徳有功

于人载在祀典血食一方者吾敢不钦奉之乎

所谓𭅺者姑者安䏻祸福于忠信之士吾所未

信也世岂无一狄公为一革之木居士既为令

之所焚矣彼庸髠者复假托以惑众此尤可叹

东坡在黄州而王文甫家东湖公每乘兴必访

之一日逼岁除至其家见方治桃符公戏书一

联于其上云门大要容千骑入堂深不觉少年

欧阳文公本朝第一等人也其前言往行见于

国史墓碑及文集诸书中详矣予复得四事于

公之曽孙当世望之云尝载于泷冈阡表泷冈

阡盖欧阳氏松楸垅名也今不传于世惜其遗

没因识于此

一云公于为政仁恕多活人性命曰此吾先公

之志也尝曰汉法惟杀人者死后世死刑多矣

故凡于死非已杀人者多活之其为河北转运

使所活二千馀人先是保州屯兵闭城叛命田

况李昭亮等讨之不克卒招降之既开城况等

推䆒反者二千馀人投于八井又其次二千馀

人不杀分隶河北诸州事已定而富相出为宣

抚使恐其复为患谋𣣔密委诸州守将同日悉

诛之计议已定方作文书会公奉朝旨𫞐知镇

府与冨公相遇于内黄夜半屏人以其事告公

公大以为不可曰祸莫大于杀降昨保州叛卒

朝廷已降敕榜许以不死而招之八井之戮已

不胜其𡨚此三千人者本以胁从故得下死柰

何一旦无辜就戮争之不䏻止因曰今无朝旨

而公以便冝处置(⿱艹石)诸郡有不逹事机者以公

擅杀不肯从命事既参差则必生事是𣣔除害

于未萌而反趣其为乱也且某至镇必不从命

冨公不得已遂止是时小人譛言已入冨范𫝑

已难安既而冨公大阅河北之兵将卒多所升

黜譛者献言冨某擅命专𫞐自作威福已𭣣却

河北军情北兵不复知有朝廷矣于是京师禁

军亟因大阅多所升擢而冨公归至国门不得

入遂罢枢密知郓州向(⿱艹石)擅杀二千人其祸何

可测也然则公之一言不独活二千人命亦免

冨公于大祸也

二云公于修唐书最后至局专修纪志而已列

传则宋尚书祁其所修也朝廷以一书出于两

手体不䏻一遂诏公㸔详列传令删修为一体

公虽受命退而叹曰宋公于我为前軰且人所

见多下同岂可悉如已意于是一无所易及书

成奏御史白旧例修书只列书局中官高者一

人姓名云某等奉敕撰而公官高当书公曰宋

公于列传亦功深者为日且久岂可掩其名而

夺其功乎于是纪志书公姓名列传书宋姓名

此例皆前未有自公为始也宋公闻而喜曰自

古文人不相让而好相陵掩此事前所未闻也

三云公自言学道三十年所得者平生无怨恶

尔公初以范希文事得罪于吕相坐党人远贬

三峡流落累年北吕公罢相公始𬒳进擢后为

范公作神道碑言西事吕公擢用希文盛称二

人之贤䏻释𥝠憾而共力于国家希文子纯仁

大以为不然刻石时辄削去此一节云我父至

死未尝觧𬽦公亦叹曰我亦得罪于吕丞相者

惟其言公所以信于后世也吾尝闻范公自言

平生无怨恶于一人兼其与吕公觧𬽦书见在

范集中岂有父自言无怨恶于一人而其子不

使觧𬽦于地下父子之性相远如此公知颖州

时吕公著为通判为人有贤行而深自晦默时

人未甚知公后还朝力荐之由是渐见进用

四云陈恭公执中素不喜公其知陈州时公自

颕移南京过陈拒而不见后公还朝作学士陈

为首相公遂不造其门已而陈出知亳州寻罢

使相换𮗚文公当草制自谓必不得好词及制

出词甚美至云杜门却扫善避𫞐𫝑而免嫌处

事执心不为毁誉而更守陈大惊喜曰使与我

相知深者不䏻道此此得我之实也手录一本

寄门下客李师中曰吾恨不早识此人

文忠公又有杂书一卷不载于集中凡九事今

亦附于此云秋霖不止文书颇稀丛竹䔥萧似

听愁滴顾见案上故𥿄𢾗幅信手学书枢密院

𠫊

一云谢希深尝诵哭僧诗云烧痕碑入集海角

寺留真谓此人作诗不必好句只求好意余以

谓意好句亦好矣贾岛有哭僧诗云写留行道

影焚𨚫坐禅身唐人谓烧𨚫活和尚此句之大

病也近时九僧诗极有好句然今人家多不传

如马放降来地雕盘𢧐后云春生桂岭外在人

在海门西今之文士未必有如此句也学者勿

浪书事有可记者他时便为故事作诗湏多诵

古今人诗不独诗尔其馀文字尽然

二云汉之文士善以文言道时事质而不俚兹

所以为难往时作四六者多用古人语及广引

故事主衒博而不思述事不畅近时文章变体

如苏氏父子以四六述叙委曲精尽不减古文

自学者变格为文殆今三十年始得斯人不惟

迟久而后𫉬实恐此后未有䏻継者耳自古异

人间出前后参差不相待余老矣乃及见之岂

不为幸哉

三云空梁落燕泥未为警绝而扬 --(‘昜’上‘旦’之‘日’与‘一’相连)广不与薛道

衡觧𬽦于泉下岂荒焬所趋止于此耶大风起

云飞扬 --(‘昜’上‘旦’之‘日’与‘一’相连)信是英雄之语也(⿱艹石)漠漠水田飞白鹭

阴阴夏木啭黄𪇾终非已有又何必区区于攘

𥨸哉

四云作字要熟熟则神气完实而有馀于静坐

中自是一乐事然患少睱岂(⿱艹石)以乐处常不足

耶书十年不倦当得名虚名已得而真气耗矣

万事莫不皆然有以寓其意不知身之为劳也

有以乐其心不知物之为累也然则自古无不

累心之物而有为物所乐之心

五云自苏子美死后遂觉笔法中绝近年君谟

独步当世然谦让不肯主盟往年余尝戏谓君

谟学书如溯急流用尽气力不离故处君谟颇

𥬇以谓䏻取譬今思此语已十馀年竟何如哉

六云学书费𥿄犹胜饮酒费钱𭧽时尝见康文

公戒其子弟云吾平生不以全幅𥿄作封皮文

康太原人世以晋人喜啬而资谈𥬇信有是哉

吾年尚老亦不𣣔多耗用物诚未足以有益于

人然衰年志思不壮于事少䏻快然亦其理耳

七云萧条淡泊此难𦘕者览者未必识也故飞

走迟速意近之物易见而闲和严靖趣远之心

难形若乃高下向背远近重复此𦘕工之艺耳

非精凿之事也不知此论为是否余非知𦘕者

强为之说但𢙢未必然也然自谓好𦘕者必不

䏻知此也

八云介甫尝言夏月昼睡方枕为佳问其何理

云睡久气蒸枕𤍠则转一方冷处然则真知睡

者耶余谓夜弹琴惟石徽为佳盖金蚌瑟瑟之

类皆有光色灯烛照之则炫燿非老翁夜视所

冝白石照之无光于目昏者为便介甫知睡真

懒者余知琴得之二十年昨因患病两手中指

拘挛医者言惟𢾗运动以导其气之𣻉谓惟弹

琴为可亦寻得十馀年已忘诸曲物理损益相

因固不䏻穷至于如此老荘之徒多寓物以尽

人情信有以也哉

九云唐之诗人类多及穷士孟郊贾岛之徒尤

䏻刻𤥨穷苦之言以自喜或问二子其穷孰甚

曰阆仙甚也何以知之曰以其诗见之郊曰种

稲耕白水负薪斫青山岛云市中有樵山我舎

朝无烟井底有甘泉釡中乃空然盖孟氏薪水

自足而岛家柴水俱无诚可𥬇然二子名称高

于当世其馀林翁处士用意精到者往往有之

(⿱艹石)鸡声茅店月人迹板桥霜则覉孤行李流离

辛苦之态见于𢾗字之中至于野塘春水漫花

坞夕阳迟则春物融怡之情和畅又有言不能

尽之意兹亦精意刻𤥨之之所得者耶往在洛

时尝见谢希深诵曰县古槐根出官清马骨高

又见晏丞相常爱笙歌归院落灯火下楼䑓希

深曰清苦之意在言外而见于言中晏公曰世

传䓻莱公云老觉腰金重慵便枕玉凉以为冨

贵北特穷相者耳䏻道冨贵之盛则莫如前句

亦与希深所评者类耳以二公皆有情味而喜

为篇咏者其论如此

右永叔所书九事顷在京师贵人家见之当时

人谒状𭣣书之字画清劲多桞诚悬笔法爱而

录之然其间称马放降来地及春生桂岭外之

句并论严维桞塘春水漫温庭筠鸡声茅店月

之工与夫贾岛𡘜僧之诮皆已载于诗话中及

晏元献评冨贵之句亦见于归田录但其言或

不同故不敢删削并录之云

何薳子楚作春渚纪闻云关子明易传李卫公

对问皆阮𨓜著撰予考之唐艺文志及本朝崇

文緫目皆无之子楚之言或然也又云龙城记

乃王铚性之作树萱录唐书艺文志小说类自

有此名岂无言所作也此书所载诸事近于寓

言而诸篇诗句皆佳绝盖唐人之善诗者为之

如江声兼小雨暝色入啼猿藕隐玲珑玉花藏

缥缈容红树醉秋色碧溪弹夜弦网断蛛犹织

梁空燕不归等句皆警绝非近人所䏻也






墨荘漫录卷第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