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郡国利病书 (四部丛刊本)/册三十一
| 天下郡国利病书 册三十一 清 顾炎武 撰 清 钱邦彦 撰附录 昆山图书馆藏稿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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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防辑略浙江之源始于黟县林历山一线之微合流万壑终于钱
塘江之鳖子门而入海焉故鳖子门者乃省城苐一门户石墩凤凰
外峙乃第二门户此外无山惟羊许山独立海中东接衢洋西控吴
淞江口此为第三门户羊许二山有防然后石墩凤凰有蔽然后钱
塘鳖子门可守鳖子门可守然后省城无恐此其大略也沙起钱塘
东至吴淞曾无间断海外诸沙亦向此而转惟平坦延旷故赋皆可
登是苏松杭嘉四府连壌一脉利害安危辅车相倚者也然险要之
防有二曰海洋曰江洋往者倭寇结巢金山柘林贻害浙之昌化富
阳石墩渔浦此海洋之患也沿江多盗劫掠客船此江洋之患也今
欲求省城无虞当守附海之三关欲求三关寕谧先防大海之羊许
羊山
悬大海去乍浦太远我舟顿此设遇东北飓风贼舟便捷彼
此齐驱胜
难必许山嶴门浅狭止可避东南之风贼乘东北风利
吾开舟亦为并驾惟海塩白塔山去秦驻山不远四风皆便贼由大
洋而来随处可撃是海塩一关尤四面之控制也惜乎逼于内地非
早见预待之所贼由羊山直进犯海塩者必藉乍浦三关兵船以御
之乍浦海中有山至下八山为极远此外则茫洋无山矣倭船之来
必到八山之尽陈钱壁下山取水候风流犯先年兵船畏彼中风涛
危险止分守八山之内港每年黄鱼生发之时各府渔舡俱聚八山
相近内洋下网遂致倭贼抄掠人船引劫各处𨺚
三年军门谷公
中虗设立游哨兵船委把
一员直哨壁下等洋遇贼即剿然后内
港无虞若八山无哨逻之兵万一倭贼掳渔樵人船扬帆至鳖子门
再驱土人驾使入江为害不小虽有绍嘉二区防范兵船然遇雾雨
黒夜咫尺难辨海洋辽阔深有可虞是鳖子门之险与下八山之哨
首尾相
为𦂳要者尝闻之海寕父老言邑中南有赭山实惟江
门东有黄湾尤通海港両端相距百四十里而中无城守先年岛夷
屡犯首趋龛赭后据石墩人民死徙不可胜纪苟有
城扼其险要
使贼无驻足之地东不得以过𡊮花而至硖石南不得以犯省会而
浮钱塘县治得此两翼庶不独当风涛之冲凡此皆防海之要也
江洋之患湏严督巡江兵船之哨探戒备沿江渔船之剽掠是防江
之总要也又闻之钱塘江兵船二十艘原议汛期出鳖子门哨探平
时分定地方上抵富阳迤南与严州兵船交会捕盗近来玩愒殊甚
每日泊船徐范二村江滨专攻手艺不习兵防且目兵脆弱船械朽
敝岂惟不能岀洋江上亦难展布虗縻粮饷恐误军机所宜速行议
处者也若训练江洋之水兵控扼海洋之门户庶乎江海互摄内外
交防省会无虞両浙无恐守両浙者即所以掎角苏松守苏柗者即
所以巩固金陵唇齿両全首尾相制内御外之长䇿无逾于此矣
联苏松尝镇并浙之嘉湖杭严八府属一督抚以保江南腹心议
今西北尽戎马之场矣识者谓江南 豊𦬊必当巩固以备 巡幸且财
赋𠩄自岀也肰其腹心则在苏松尝镇杭嘉湖七府之地以形势言之北
则长江天堑南则钱塘
带东则大海汪洋西则万山屏蔽真山川天险
以卫此神𦤎乃以地夲一区属分直省臂指不应吭腹不通莫若合七府
属一督抚驻札镇江巡𠪱苏杭改吴淞副将为大将改海塩𠫵将为副将
设镇江京口一副将如尝山之蛇以镇江为首苏州为腹杭州为尾湖州
带山松江海为左右翼尝嘉为㗋脘肠冒诸经络严州虽稍窎远肰地
连杭界高山巅抗蔽钱塘不可它属以之为足肰后可以扼险守要而
南都之左冯翊以固不然自苏松尝与杭嘉湖接境诸地既无山海之阻
又无关隘可塞划然中㫁譬之人身恰至腰膂分为両截其何能生今试
言其边腹水陆之不可分者有八江海入口处北自镇江京口南尽杭州
钱塘江之鳖子门自亰口镇而下为尝州之孟河〈水营把縂〉江阴之黄田港〈兵备〉
〈道水陆营〉为苏州尝𡦦县之福山港〈水营把縂〉系江海接界绕过嘉定县之吴淞镇
大海〈縂镇驻札水陆各营把縂〉为太仓州〈兵备道〉之刘家河〈游撃水陆把縂〉为松江上海县之黄
浦口漴缺口〈兵防现海塘〉再至金山〈无海口𠫵将水陆把縂〉而直隶之兵防已尽过此为
浙江之乍浦港〈𠩄军〉澉浦港〈𠩄军〉海塩港鳖子门〈𠫵将〉而大海从鳖子门而入钱
塘江直抵杭城下上
严州以上诸山溪滩千里之间累若贯珠此沿边
水路之不可分者一太湖浩荡广八百里在苏州之西尝州之南湖州之
北𠩄属县有长洲吴县吴江〈苏〉武进无
宜兴〈尝〉乌程归安长兴徳清〈湖〉
等县此中腹水路之不可分者二平望〈吴江〉莺脰湖滥溪等处为苏嘉湖三
府之𠰸㗋𠩄跨县有吴江归安乌程嘉兴秀水〈嘉〉䓁县此中腹水路之不
可分者三潮天独墅淀山沉湖
湖等处为苏松嘉三府之间道海船可
入𠩄跨县有长洲昆山〈苏〉华亭青浦〈松〉嘉善海塩秀水嘉兴〈嘉〉等县此中
腹水路之不可分者四运湖如带长亘八百里自杭之北新关至镇之京
口历杭嘉苏尝镇五府此中腹水路之不可分者五海塘长亘五百里自
杭之鳖子门筑起至松之黄浦口塘㟁高阔如城一骑可到中间设立宝
山〈𠩄军〉川沙〈水团把縂〉青村〈𠩄军陆营把縂陆路官〉南汇〈𠩄军选锋把縂〉柘林〈陆营把縂陆路官〉金山〈卫𠫵将水〉
〈陆両营把縂己上直境〉乍浦〈𠩄军〉澉浦〈𠩄军〉海塩〈𠫵将己上浙境〉诸卫𠩄营寨误金山海塩両𠫵
将以弹𡒦之而金山以上属直乍浦以下属浙彼此不知坚瑕莫辨此沿
海陆路之不可分者六宜兴以上即至溧阳〈应〉东𭐏直接芜湖若从芜湖
过𭐏竟入尝州内地稍南突便从广徳入湖州之长兴县宜兴长兴二县
对峙𠩄当联络陆兵固守此中腹陆路之不可分者七官塘延亘如运河
之界可以马步并逹中无险要可㫁此中腹陆路之不可分者八有此八
不可分又有三大害一曰吴耕浙贩浙之米价每溢扵吴浙啇舳舻昼夜
不绝居民之射利者又楽与之以致吴民尝苦饥而浙啇倍𫉬利自用兵
以耒江广之米渐以难致全赖此夲地之粟而秋成之后搬运一空吴人
不䏻越境而戢诸啇此其为害者一一曰吴盗浙窝嘉湖之间湖荡寥阔
爰有巨憝庇匿奸盗每聚至千人劫掠于吴而𨓱庇于浙官兵互相推诿
文移莫可勾摄此其为害者二一曰吴塩浙榷苏松沿海亦有塩灶而不
设运司分隶于浙夫塩产于吴而税归于浙当此兵兴之际独不可以佐
吴力乎况乎𥝠塩出没亦不能行其清核此其为害者三夫直隶四府皆
卫江海浙之四府惟杭嘉临海我苏松四郡既岀兵力以卫浙而浙反以
累吴平时尚然若一旦有事必至此坚彼瑕此僃彼𨻶一处溃防则在在
无用故以八府合属一抚以统三镇而杭嘉四府亦宜设处兵饷以佐恊
守则地势既专地利亦尽此保江南之急着也其浙抚则移驻浙东绍兴
以保障寕绍温台处金衢七府以为江南尻
外蔽可耳盖浙海要冲皆
在浙东若寕波之定海关以及台温南北洋诸境并温处万山如天台〈台〉
雁荡〈温〉栝苍〈处〉四明〈寕〉四大山亦皆在浙东浙抚允宜坐驻绍兴以控制
外海并摄诸山伏莽之寇此不易之定论也
万历四十二年巡塩御史杨鹤䟽 浙直沿海自信国公经略以来至嘉靖末
年筑城建堡添设营寨碁布星密足可防御但今识者尚有遗议谓舟山仍
宜复县以固浙东之藩金山亦宜建县以联浙直之势吴淞城宜移近李家
浜以扼三江之水口太仓宜分一卫于崇明以控苏松之上㳺是亦一议也
说者谓倭奴与三吴对峙东南东北正东风俱可入犯乃日日夜夜时时刻
刻所当防者吴中惟春汛游兵一营岀守洋山以三月𥘉十日往五月二十
五日𭣣撤止防七十五日况修理船𨾏措处钱粮往往至四月𥘉始过洋是
一汛实防止四十五日耳而冬防则不渡海矣清明以前小满以后倭奴遂
不可
帆乎夫洋山马迹苏窦蒲嶴等山我兵防守则为信地万一未汛之
先𭣣汛之后倭奴突至而㩀之是一对马岛故事矣以吴下形势言之洋山
苏窦海外之天险也藩篱也南沙海上之要害也屏翰也吴淞刘河则苏松
之门户也福山杨舎则
留都之门户也今惟守门庭而忽藩屏非胜𥮅也谓宜于苏窦嶴中屯㳺兵营
兵船于内高山置堠数百里帆樯尽在目中沃壌屯田千馀名官兵可供糈
饷岁可省帑金万馀倭奴入犯可以扼吭而拊其背且也苏窦一山绵亘海
中通倭之去与倭奴之来必由之路使此处常有官兵则勾引接济之奸绝
而窥伺𥨸发之祸消海中増一道金汤吴下多一重藩屏防海上䇿莫过于
此惟是渡海屯田是一大作用难与拘挛者道耳臣巡历越中周行海上见
温台寕绍皆介海滨而钱塘乃在里海以臣计之昔日倭非今日之倭今日
御倭之局非昔日御倭之局台州四塞之国昔年倭寇内犯先臣戚継光杀
僇殆尽温州环海而居然崇山叠障难以散掠此皆非倭所利也寕波为浙
之门户重兵扼控定海是矣然贼避实撃虚必不更往人言慈谿之龙山平
石实为间道使倭由之入政如斜谷循秦阴平入蜀我反在外彼反在内是
不可踈于防也虽然臣所虑者乃在钱塘鳖子门之险卒未易犯然江潮三
日不至何常之有岛夷之所垂涎通畨下海之徒潜为内患政在此耳罗
木营之兵今犹善战然详于陆而略于水臣尝言之当事谓省会腹心亦宜
沿江置舰使之戈㦸如林楼橹相望亦所以内壮根本外消窥伺南北两游
兵议撤其一置此地此㫁㫁可行者也至于金塘玉环诸山且屯且种足食
足兵自是万全无患如谓信国起遣恐异日者藉寇兵赍盗粮则舟山悬
海外比之金塘玉环逼近门庭者相去天渊矣
洪武四年十月日本国王良怀遣其臣僧祖来进表笺贡马及方物并僧九人
来朝又送至明州台州
虏男女七十馀口先是赵秩等往其国宣谕秩泛海
至折木崖入其境关者拒勿纳秩以书逹其王王乃延秩入秩谕以中国威徳
而诏旨有责让其不臣中国语王曰吾国虽夷狄僻在扶桑未尝不慕中国之
化而通贡奉惟𫎇古以戎狄莅华夏而以小国视我我先王曰我夷彼亦夷也
乃欲臣妾我而使其使赵姓者訹我以好语𥘉不知其觇国也既而使者所领
水犀数十艘已环列于海岸赖天地之灵一时雷霆风波漂覆㡬无遗𩔗自是
不与通者数十年今新天子帝华夏天使亦姓赵岂昔蒙古使者之云仍乎亦
将訹以好语而袭我也命左右将刅之秩不为动徐曰今 圣天子神圣文武
明烛八表生于华夏而帝华夏非𫎇古比我为使者非蒙古使者后尔若悖逆
不吾信即先杀我则尔之祸亦不旋踵矣我朝之兵天兵也无不一当百我
朝之𢧐舰虽蒙古戈船百不当其一况天命所在人孰能违岂以我 朝之
以礼怀尔者与蒙古之袭尔国者比耶于是其王气沮下堂延秩礼遇有加至
是奉表笺称臣遣祖来随秩入贡诏赐祖来等文绮帛及僧衣比辞遣僧祖阐
克勤等八人护送还国仍赐良怀大统历及文绮纱罗六年倭夷剽掠海滨
徳侯廖永忠上言曰臣闻御寇莫先于振威武威武莫先于利噐用今陛
下神圣文武定四海之乱君主万国民庶安乐臻于太平而北虏遗孽远道万
里之外独东南倭夷其禽兽之性时岀剽窃以
濒海之民陛下命造海
舟剪捕此寇以奠生民徳至盛也然臣𥨸𮗚倭夷䑕伏海岛因风之便以肆侵
掠其来如奔狼其去若惊鸟来或莫知去不易捕臣请令广洋江阴横海水军
四卫添造多橹快船命将领之无事则沿海巡徼以备不虞若倭夷之来则大
船薄之快船逐之彼欲为寇不可得也上善其言从之 十四年七月日本
国王良怀遣僧如瑶等贡方物及马十疋上命却其贡仍命礼部移书责其
国王及征夷将军
是年十月衢处温三府山寇吴逹山叶丁香等连结作乱命延安侯唐胜宗右
军都督佥事张徳总兵讨之明年正月贼平人赐田一荘
十五年倭国使臣归廷用来贡备倭指挥林贤交通枢密使胡惟庸诬为寇盗
以计擒之遣还夷使𥝠其货物中书省举奏其罪流贤日本十六年六月夷船
一十八𨾏寇金乡小濩寨官兵敌却之明年胡惟庸伪差庐州人李旺𠑽宣使
以还林贤贤率倭兵四百馀人与僧如瑶来献巨烛中藏火药兵噐图谋乱逆
比至惟庸诛朝廷治其逆党处贤极刑夷兵发云南守御降诏切责倭国
君臣诏曰𭧽朱失驭中𡈽受殃金元入主二百馀年移风易俗华夏腥膻凡有
志君子孰不兴忿及元将终英雄鼎峙声教纷然时朕控弦三十万砺刅以𮗚
未㡬命大将军肆九伐之征不逾五载戡定中原蠢尔东夷君臣非道四邻
罔知 帝赐傲慢不㳟纵民为非将必殃乎故兹诏谕想宜知悉仍著训典
曰日本虽朝实诈暗通奸臣胡惟庸谋为不𮜿故绝之命信国公汤和经略沿
海设防备倭严下海通畨之禁 永乐二年四月对马望岐等岛海寇劫掠
穿山百户马兴拒𢧐死之㝷宼苏柗诸处日本国王源道义出师𫉬渠魁以献
而尽殱其党𩔗四年 上嘉其勤诚遣使赍玺书褒谕之给勘合百道定以十
年一贡船止二𨾏人止二百违例则以寇论仍命俞士吉充都御史赍白金彩
币并海舟二艘赐之封其国之山曰夀安镇国之山勒碑其上上亲制文曰
朕惟丽天而长久者日月之光华丽地而长久者山川之流崎丽于两间而永
久者贤人君子之令名也朕 皇考太祖圣神丈武钦明启运俊徳成功统天
大孝高皇帝智周八极而纳天地于范围道冠百王而亘古今之统纪恩施一
视而溥民物之亨嘉日月星辰无逆其行江河山岳无易其位贤人善俗万国
同风表表于兹世固千万年之嘉会也朕承鸿业享有福极天所覆咸造在
廷周爰咨询深用嘉叹迩者对马䑓歧暨诸小岛有盗濳伏时出寇掠尔源道
义能服朕命咸殄㓕之屹为保障誓心朝廷海东之国未有贤于日本者也朕
常稽古唐虞之世五长廸功渠搜𭅺叙成周之𨺚髳微卢濮率遏乱略光华简
册传诵至今以尔道义方之是大有光于前哲者日本王之有源道义又自古
以来未之有也朕惟継唐虞之治举封山之典时命日本之镇号为夀安镇国
之山以铭诗勒之贞石荣示于千万世明年倭复入寇平江伯陈瑄督领海
运与倭寇值于沙门岛追至朝鲜洋尽焚其舟斩𫉬无筭九年以后贡者仅一
再至而其寇柗门寇沙园诸处则时或有之十九年犯辽东之马雄岛为总兵
刘江尽殱于望海埚又明年复寇浙东为朱亮祖破之于温州徐忠破之于桃
渚
永乐间安吉吴贵归作乱长兴相継骚动官兵屡失利阳武侯薛禄帅兵讨之
御史祝某监军奉命克定之日尽殱二邑祝偕禄至境上一鼓擒其首恶因
议二邑之民胁从者少祝驰奏请贷恐不及事兼程而进往复才半月祝竟以
劳卒
宣德三年閠四月行在兵部奏浙江布政司周干言浙江海塩县地临海岸每
有倭寇洪武中设海寕卫及澉浦乍浦二千户所陆置烟墩水备𢧐船瞭望巡
守因得无虞永乐七年尽拘军船赴沈家门立水寨防守撤去烟墩倭寇乘虗
连年纵掠水寨相去海塩千里不能救援民甚苦之请如洪武中防守今累覆
勘皆以为便上曰古人云利不什不变法凡谋事湏为永久之计其再令巡
抚大理卿胡㮣与三司计议果孰为便然后处置既而倭国入贡逾额复増定
格例船毋过三𨾏人毋过三百八年倭王源道义卒遣使吊𥙊十年嗣王上表
谢恩正统四年五月倭船四十馀艘夜入大嵩港袭破所城转寇昌国城亦
䧟时备倭等官以失机刑者三十六人惟爵谿所官兵擒𫉬一贼首名毕善
诛之 七年倭船九艘使人千馀入贡 朝廷责其越例然亦冀其慕化姑
容之
十四年处州叶宗刘作乱宗刘宣平人尝为矿盗习武艺后充处州府隶役府
官有远行者
用之以自卫积久玩肆多不法恐见𭣣逮遂率众为乱推陈鉴
葫为主陶徳二为辅自领兵阵以残狠立威相传有二飞剑能杀人官兵追之
屡败绩贼乘胜进攻府城兵备佥事王晟躬往招抚肩舆出城入贼阵贼就杀
之以𥙊旗晟子甫六岁亦自投城下死之御史李俊知府张佑凭城固守官军
与乡兵戮力岀𢧐𥘉以防牌冲阵贼运矛钩牌又用巨竹丛稍剪出𨦟芒煮以
沸油甚为坚利名曰龙铣用之开阵济以铳炮会都指挥脱某者部下皆北军
精
矢累𢧐累胜贼不能当遂易视之贼乘间猝至不甲而𢧐矢尽技穷贼𡚒
枪夹撃军败止馀一骑攅矟刺之脱犹死𢧐不挫叶宗刘曰是何此人难杀之
甚陈鉴葫〈在山〉上曰杀人先杀马马既仆人将安往宗刘用其说脱为所杀时
福建沙县民邓茂七反改号僣拟与处响寕阳侯以征南将军挂印征闽道
经处州叶宗刘伪设田夫百馀耘于野中伏枪泥淖下唱山歌以眩之道傍列
阵挑𢧐寕阳侯左右曰受命征闽贼不征处贼寕阳侯不听遂出与𢧐贼佯北
引入山隘田夫𡚒枪蹑后杀败官兵𫉬征南将军印贼行文移辄用之以自侈
且分兵通邓茂七茂七亦畏其狠且狡又恶征南印章拒之曰汝今未能破一
城尚湏自力据城邑以待我贼归百计攻城力𢧐造吕公车高临城上城上人
大怖亟祷于山神丽阳公呼声动地湏
轮摧车陨城中士气咸𡚒贼穷蹙巡
抚兵部尚书孙原贞许贼自新者免死立功者赏官于是贼自杀贼定盟出降
台臣见之犹自疑畏称鉴葫曰陈先生诱入囚车至京议将免死遇脱都司子
䟽雪父𡨚陈鉴葫伏诛叶宗刘历功北边赏以武职逃归伏诛
倭称入贡遂破大嵩诸处官兵因潮落沙浅夜围其舟樯灯逹曙不移舟已乘
潮遁去灯皆悬于篙尾篙皆卓于沙上乃诈设以款追兵䑓阃大臣坐失机𫉬
罪 十一年遣使周玮入贡 敕谕倭王宜恪遵宣徳中事例
正徳二年孝丰广苕贼汤毛九作乱时知州廖纪遣义勇严雷率民兵往捕之
雷为所杀自是势益猖獗十三年巡按御史鲜冕以闻 命都御史张津督兵
讨之会金坛令刘天和有能名津檄至军门赞画贼闻风请降遂平
四年倭使宋素卿来贡请祀孔子仪制朝议弗许素卿即鄞人朱缟丁鬻于夷
商汤四五𭅺越境亡去至是充使入贡缟在倭国伪称宗室苗裔倾险取宠争
贡要利沿海奸豪效通畨遂习以为常云
六年江西永新黄浩八供里役为粮长多逋官府徴之急同役避徴者相率
入据姚源洞官军攻之拥众过常山犯衢州之开化据濠岭及华埠都指挥李
𨺚督兵征之退归江西浙兵既散贼复至李𨺚复进兵海寕吕千户号䨇刀一
矢不虗发贼败走吕追之恃勇深入至一山湾遇贼死之官兵俱溃李𨺚所统
者止馀六骑擂鼓招兵力衰鼓绝隆自鼓以継之溃兵未集贼望见山顶有甲
兵百万遂惊走且掷还吕千户首以款追兵李𨺚整兵守开化白都司守马京
街贼夜斫营虏之都司姜洪𢧐于严坑贼先堰水以待官军渡溪则决水以截
其后都司指挥千户百户皆为所虏李𨺚竭力拒守京军至贼退归江西合兵
剿除之
十四年浙江镇守太监毕真𥘉由寕藩宸濠贿赂𫞐贵镇守江西改迁浙江实
与濠定谋将据浙响以江西部兵数百自随至浙时戎服入城操弓矢耀威
武以詟服一方入府衙阴制盔甲兵噐甚多密与左右约待濠起事即机举
火焚城市巡院三司如出救火即投之火中御史四川张溍知之戒民间蓄水
谨备计不得施濠败报至真即拥所部奔逸出城城门戒严不得开市巷皆设
兵固守遂缚真械送京师处以极刑
嘉靖二年四月倭船三艘译称西海道大内谊兴国遣使宗设入贡越数日倭
船一艘使人百馀复称南海道细川高国遣使宋素卿入贡导至寕波江下时
市舶太监赖恩𥝠素卿重贿坐之宗设之上且贡船后至先与盘发遂致両夷
仇杀毒流㕓市宗设之党追逐素卿直抵绍兴城下我兵戒严倭乃还至馀姚
遂絷寕波卫指挥袁琎越关而遁时备倭都指挥刘锦追贼𢧐没于海定海卫
指挥李震与知县郑馀并力固守一日数警而城卒无患既而倭为暴风漂
入朝鲜国王李怿擒𫉬中林望古多罗械送京师发浙江按司与素卿监禁候
旨法司勘处者凡十数次而夷囚竟死于狱倭奴自此惧罪逋诛不敢款关者
十馀年十七年五月倭船三艘使僧石鼎周良来贡朝廷复申十年一贡
之例责令送还正徳以前勘合更给勘合遵照入贡二十三年四月使僧释寿
光等百五十人来贡验无表文且以非期却之二十六年四月倭船四艘使臣
周良等四百馀人来贡仍以非期发外海嶴山停泊一年期至方许入贡 十
九年福建繋囚李七许一等百馀人逸狱下海同徽歙奸民王直〈即王五
〉徐惟学
〈即徐碧溪〉叶宗满谢和方廷助等勾引番倭结巢于霩衢之䨇屿出没为患巡视都
御史朱纨调发福建都指挥卢镗统督舟师𢭏其巢穴俘斩溺死者数百馀党
遁至福建之浯屿复帅镗剿平之纨仍躬督指挥李兴帅兵发木石塞䨇屿港
贼舟不得复入诸奸豪通畨资易者各以失利口语籍籍纨觧官去东南自此
多事矣二十七年王直仍招集倭夷联舟栖泊岛屿与内地奸民交通贸易
时广东海贼陈四盻等自为一党王直用计揜杀叩关献捷乞通互市官司弗
许三十一年二月王直令倭夷突入定海关移泊金塘之烈港去定海水程数
十里而近亡命之徒从附日众自是倭船遍海为患是年四月贼攻游仙寨百
户秦彪𢧐死已而寇温州㝷破台州黄县东南震动三十二年四月贼薄省
城指挥吴懋宣率僧兵御之于赭山力𢧐死之贼䧟昌国城百户陈表持兵相
拒毙贼数人死之自是倭船至直隶苏柗诸处登劫皆依烈港王直为窝堵𠫵
将俞大猷以舟师𢭏之直复至倭岛是月复攻䧟临山城六月寇嘉兴海塩澉
浦乍浦直隶上海吴淞江嘉定青村南汇金山卫苏州昆山太仓崇明诸处或
聚或散偏于川陆凡吴越之地所经村落市井皆为丘𭏟而柘林八团诸处胥
作贼巢三十三年二月贼由赭山钱塘至曹娥渉三江𤁋海馀姚直走定海之
王家团复有盘㩀普陀山焚劫海塩龙王塘乍浦长沙湾嘉兴嘉善诸处者有
攻直隶之昆山苏州柗江诸城者既又奔萧山分寇临山𤁋海上虞转攻嘉兴
官兵与贼𢧐于孟家堰指挥李元律千户薛綗宋兰死之又贼徒四十馀突
至百家山百户赵轩梁瑜𢧐死又寇沈家河智扣山黄湾诸处都司周祯𢧐
〈死入〉寇蒲门壮士所乘舟遁岀金山洋突入柗门关薄于灵门台州又贼二百馀
人登自海门港直趋台州仙居新昌𡹴县屯于绍兴柯桥村又贼二千馀人焚
劫嘉善广西领兵百户赖荣华𢧐死三十四年正月领兵佥事任环与贼𢧐于
吴淞江采淘港斩首二百馀级既而我军失利四月贼众四千攻围金山城寇
常熟先是徐惟学以其侄海〈即明山和尚〉质于大隅州夷贷银使用惟学至广东南
嶴为守备指挥黒孟阳所杀后夷索故所贷于海令取偿于寇掠至是海乃偕
夷酋辛五𭅺聚舟结党众至数万入南畿浙西诸路㩀柘林乍浦馀众数千寇
王江泾巡按浙江御史胡宗宪令人载药酒诱贼贼中毒死者过半仍督𠫵将
卢镗与总兵俞大猷綂浙直狼土等兵大𢧐贼大败斩首三千级贼复一支走
崇徳以向省城一支寇苏州常熟多内地通畨奸民为之向导常熟知县王𫓧
与致仕𠫵政钱泮俱为所杀已复攻围常之江阴连月不觧县乞援兵于府兵
不至知县钱𬭚死之贼复寇唐行镇游撃将军周璠迎敌死之别有贼九十三
人自钱塘白沙湾入奉化仇村经金峨突七里店敌杀寕波卫百户叶绅由甬
东走定海崇丘乡复折而趋鄞江桥历小溪樟村敌杀寕波卫千户韩纲走通
明𭐏渡曹娥时御史钱鲸便道将还慈谿适与之值遇害已而过萧山渡钱塘
入富阳严州寇徽州之绩溪县卢镗先以劲兵岀油口溪扼之贼奔太平府渡
采石江道南京城下京营把朱襄
陞杀城门昼闭贼鼓行东掠苏州复
有贼千馀由掘泥山登犯𮗚海慈谿龙山定海县诸处六月复有贼数千自柘
林走海寕直抵杭州北关外屯聚劫掠时 朝廷以御史胡宗宪有才略可大
任遂进都御史提督军务与督察军务工部侍𭅺赵文华恊谋奏乞遣使谕倭
王以弭边患令生员蒋洲陈可愿充市舶提举以往是年九月贼徒二百馀人
登㩀舟山之谢浦复有贼数百由海门登劫𠎣居黄官兵追之贼奔奉化走
鄞江桥岀四明山至绍兴之龛山宗宪督𠫵将卢镗帅梁高等兵撃斩之十
一月贼众二千馀人乘舟遁岀南汇口复有攻犯温州瑞安者守备都指挥刘
𨺚𢧐死随流劫𠎣居天台至𡹴县之清风岭宗宪督容美兵尽殱之又有福建
流贼由台温至寕海抵奉化之枫岭敌杀慈谿领兵主簿毕清义士杜文明与
象山流贼合伙突过四明山攻犯上虞渡蛏浦港寇萧山壁于钱清胡宗宪亲
督兵备副使许东望等统麻阳𡈽兵进剿斩首五百馀级馀孽复由诸暨出东
阳临海至太平蒲岐巡简司得舟而遁三十五年二月使夷生员陈可愿偕毛
烈及夷商柗柴门妙善等七百馀人乘舟进泊于马墓港自言直抵倭岛遍谕
豊州马肥前平飞兰诸岛悉已禁止寇掠然无稽之语澷不足信开市之议𥝠
相许诺纳款请罪之表未至而福州直隶沿海告警者踵接据夷商自日本来
者云日本国主愞弱不制诸岛各恃强争据王直所窜即西海道有豊前豊后
筑前筑后肥前肥后萨摩日向大隅九州其所称曰前平曰马肥曰飞兰曰花
脚
曰鸟渊曰太村津曰何马屈沙曰他〈家是〉曰卒之毛儿曰沉马曰美美曰空
居止曰通明曰巨甲曰庙里曰日高诸处皆筑肥豊州之地辖于豊后州王
大隅州悬隔一海亦为听命山口王居日向萨摩之间亦渐并于豊州王矣九
州入日本国越断港而东水陆程途计经旬月舟行而西仅五六日而己入我
浙江直隶界矣天朝颁赐勘合贮肥后州亦有贮山阳道周防州者各道入
贡必纳赀请取勘合而行频年寇边实九州岛夷也时徐海久㩀柘林乍浦是
年四月将寇南京浙西诸路岀嘉兴至皂林遇游撃将军宗礼帅骁骑五十人
突之杀贼甚多既而复𢧐死之贼遂攻围巡抚浙江都御史阮鹗于桐乡窘甚
时胡宗宪新受总督军务兵部左侍𭅺之命旧兵不满千人乃用计㗖贼围觧
贼乃别遣夷船二十三艘领众千六百登劫鸣鹤场又夷船八艘贼众千馀登
劫临山三江越数日両贼合攻𮗚海龙山城突入慈谿县治时县原无城郭知
县柳东伯印而走贼杀乡官副使王镕知府钱焕焚劫士民极其
毒从丈
亭港出欲窥寕波府城卢镗帅兵乘轻舟沿江上下随贼向往用鸟嘴铳撃之
贼疑退屯海口掳掠货财多所遗弃贼后至者拾取之是月贼众五百馀冲突
南奔将往福建温州府同知黄钏领兵至分水岭堵截贼伏山谷中绕其后
杀之贼遂趋莆田之广头登岸流劫而西复入浙境㩀𠎣居县时阮鹗始出自
桐乡围中宗宪檄咨鹗统督兵备副使许东望𠫵将卢镗台州知府谭纶指挥
伍维等进剿尽殱贼于𠎣居又贼一支寇直隶江北州又一支寇江阴无锡
诸处所向焚劫先是赵丈华督察军务复命至是进工部尚书奉 敕提督
军务许以便宜行事领涿州保定河间及河南山东徐沛等兵南来各贼闻
大兵至退遁常州桃花港陆续岀海洋去讫时宗宪日与徐海对垒数遣死士
入海营中反间海果缚其党陈东等八十馀人乞降宗宪计徴兵且至佯许之
及文华至遂与定谋进剿大殱贼于沈家庄徐海溺〈死𫉬〉其尸枭示于是辛五𭅺
帅馀党乘舟遁至烈港宗宪约文华复用兵要撃之俘斩三百馀辛五𭅺与叶
麻等囚至京师献俘告庙锉尸枭示馀贼据定海丘家洋夜溃围逾桃花岭
渡李溪走鄞之西乡由元贞桥走奉化寕海与官兵𢧐于台州之両头门把
范指挥死之遂从寕海走温州至福建得舟而遁谢浦之贼移据吴家山自秋
及冬屡攻弗克胡宗宪督麻阳兵当岁除乘雪夜袭破其巢悉斩之三十六年
四月贼寇直隶之通州海门突流州庙湾港宗宪遣副总兵卢镗追撃冲沉
其五舟斩首四十馀级贼岀东安县复依船为巢池河守御刘显将百人撃破
之斩首百馀级馀党遁去七月生员洲与倭酋徳阳左卫门善妙柗柴门等
五十馀人乘舟进泊舟山宗宪上其事于 朝九月王直等亦偕夷商水手千
馀乘舟进泊岑港声言欲诣军门乞降然而五旬不至宗宪乃设间谍委曲谕
之直乃遣其养子王滶来见仍遣之还十一月直乃桀然诣军门遂执之下按
察司狱上䟽得 旨诛直于市枭示海滨妻子给功臣之家为奴
绍兴府志 倭至绍兴城下月馀不
入素卿匿于城西之青田湖宗设求之
不𫉬退泊宁波港指挥𡊮进邀之败绩贼攻定海城不克遂岀备倭都指挥刘
锦追撃于海洋复败没贼舡去风漂一艘于朝鲜朝鲜王李怿擒其帅中林
望古多罗械致京师先是素卿已下浙江按察司狱遂下浙江并勘讯久之皆
死于狱十九年闽人季光头歙人许栋逸福建狱入海引倭结巢于霩𩇐之䨇
屿港出没诸番海上屡警二十七年巡视都御史朱公纨遣都指挥卢镗䓁擒
李光头焚其营房战舰六月又擒许拣贼渊薮空焉而歙人王直𭣣其馀党为乱
三十一年叩定海关求市不许遂移巢烈港官兵袭之移马迹潭三十二年四
月贼萧显自平湖来𠫵将汤克宽邀撃于鳖子门破之是月乙未贼䧟临山卫
已㐪𠫵将俞大猷破走之八月贼林碧川䓁自崇明修船为归计都御史王公
忬度其必入浙预令都指挥刘恩至指挥张四维百户邓城分为二哨一自𮗚
海临山趋乍浦遏其来一自长𡍼沈家门设伏邀其去贼果南遁官兵与遇于
普陀临江海洋败之十二月贼寇𤁋海所城千户张奎百户王守正张永俱
死之三十三年正月萧显败于柗江南奔入浙镇抚彭时御之败死贼进至
海塩之二十里𠫵将卢镗追撃败之贼由赭山遁走止屯三江历曹娥𤁋海馀
姚挫于龙山围于定海困扵慈谿卢镗及刘恩至张四维潘亨分道夹撃大败
之斩萧显九月林碧川沈南山䓁率众自杨哥入掠浙东萧山临山
海上虞
十月宼𮗚海卫十一月贼自仙居向诸暨知县徐櫆用赞画周述学计鸣金鼓
发火炮贼遂𠙽山径入山阴境至府城南疑不敢入乃往柯桥遇乡民姚长子
贯其肘使为导长子绐之西而密谓乡人曰俟贼𬨨某桥若䓁急毁之我死不
恨遂䧟贼于化人坛四面皆水总兵俞大猷会稽典史吴成噐各率兵奋撃悉
剿之斩首二百馀级贼竟杀长子三十四年四月柗浦贼自钱仓白沙湾抄掠
宁海趋樟村百户叶绅刘夣祥韩纲俱死之遂至上虞东门外烧居民房屋渡
江遇御史鄞人钱鲸杀之至皋埠兵备副使许东望知府刘锡典史吴成噐各
率兵围之至夜贼乘兵倦遁走五月扬哥贼犯馀姚省𥙊官杜槐率乡兵御之
斩酋一人从贼三十二人槐力竭死既而贼犯鸣鹤场卢镗撃败之柗浦贼宼
爵溪所不克进宼馀姚𥘉馀姚后清门外有桥先三日毁之贼至适潮涨甚不
渡望洋而叹江南乡兵奋撃之贼去宼三山所把总刘进恩受院檄他部甫
离所一舎许闻报即驰还固守霖雨城圮数十丈或劝朝恩突走朝恩曰世受
国恩今正报效之秋岂可以事权去辄规避也遂躬捍圯所督𢧐复作木城障
之城上矢石如雨不䏻中贼朝恩曰此幻术也投以生犬首发矢中其酋贯喉
而毙贼惊溃走朝恩追斩数级六月杨哥贼自𮗚海岀洋都指挥王霈䓁邀撃
于霍山洋败之沉其舟是月𠫵将卢镗败贼于马鞍山新林复追败于胜山龟
鳖洋十一月柗浦贼复自温州登海历奉化遂犯馀姚𠫵将卢镗遇于丈亭令
所部兵倭语者倭饰绐贼曰馀姚兵盛不可敌吾䓁宜南行遂透迤入四明
山中兹地险𡾟僻远避宼者恒之马居民弗虞宼至不为备焚劫惨时天大
雪镗尾其后经历文某与接𢧐于苦竹岭副使孙宏轼又调奇兵与𢧐于析开
岭于翁家村皆不胜至斤岭馀姚谢生军及之谢生者太学生名志望文正
公曽孙也捐家赀募勇敢五百人分三队张左右翼御贼酣𢧐自卯至午杀贼
九人射伤二三十人矢尽力疲犹奋呼䧟阵生貌美晳贼意其帅也丛刃杀之
会卢镗军亦至复𢧐于斤岭于梁同贼少𨚫走龚家畈复至上虞东门河南毛
葫芦兵迎战于花园损二百馀人贼遂从北城外由百官渡曹娥江馀姚庠生
胡梦雷与从兄龙操六䓁率乡兵邀贼𢧐于东关死之贼顺流而西是时提
督胡公宗宪方在浙西剿川沙之贼移檄诸将无力𢧐者乃身率大兵至扵是
佥事李如桂王询指挥杨永昌知事何常明典史吴成噐䓁并力追𢧐于瓜山
又大𢧐于三界先是许东望请以山阴人金肠为赞画团练乡兵千馀人宗
宪又益以武生项益𨺚所领处州兵二百人至是与贼迎𢧐于五婆岭时贼百
馀官兵数千见贼即走处兵与贼血𢧐自辰至巳五十六人死于阵而赐手
刃数贼竟死之贼亦杀死十馀人是日宗宪斩不用命者兵五人于五云门
翌日贼遁丁村卢镗追撃之斩首二十六级贼大惧以银物饵之我兵溃次日
暮何常明哨贼被杀宗宪督兵次长山闻报大怒㧞剑欲自刎李如桂夺剑救
免丙午宗宪壁龛山之巅卢镗以丁村功献宗宪恐贼渡钱塘江也促镗再𢧐
镗曰士疲矣休飬数曰乃可料兹贼须镗了非兹毛头所䏻也宗宪佯诺与山
阴人故𭅺中王畿计之畿密谕亲兵曰尔䓁豢飬久未立𢧐功今贼将㓕而诸
将逗遛不进且卢𠫵戎以毛头目尔尔无耻乎乘其不意袭之贼可尽也众
踊跃请效死即令吴成噐兼率以进不数里遇贼死战无不一当十贼遂大败
循海而走奔匿于龛山之坡下小堡内我兵乘势围攻之贼登屋掷瓦瓦尽継
之以枪枪尽投刀刀尽乃下死守我兵急攻破之悉斩首以献时日且暝宗宪
命取贼心啖之选狰拧首级二十馀颗置案上每颗为饮一觥暨晓诸营方知
破贼相率入贺宗宪谓镗曰再迟一二曰何如镗大惭服閠十一月柗浦贼复
自温州南麂山来至平阳之三港守备刘𨺚千户郑纲百户张澄皆𢧐没贼遂
趋台州渐北向欲与绍兴贼合提督胡宗宪令天台以南知府谭纶兵撃之新
昌以北容美宣抚田九霄兵撃之吴成器为先导十二月乙未贼抵新昌焚民
居杀戮一二百人屯醴泉知县万鹏率民兵拒之不克贼亦去闻绍兴贼已破
畏谭兵及土兵犹豫莫定所往至𡹴之上馆岭会容美兵陈而待田九霄以正
兵当其前田九章援兵継进左翼则留守王伦伏兵当之右翼则
历毕爵伏
兵当之以一部诱贼岀𢧐良久伏兵起左右夹撃而指挥吴江率部兵逸贼后
且多张旗帜为疑兵贼四面受敌遂大溃且𢧐且走我兵追之入清风岭俘斩
一百七十馀是贼之未败也淞浦贼又有自福寕州来者越平阳仙居至奉化
与钱仓贼合㡬七百人入绍兴势益滋蔓田九霄既破贼清风岭提督胡宗宪
复命副使许东望杭州府同知曲入䋲同九霄往邀之遇贼于西小江桥仅隔
一河宗宪于马上自待一帜作指挥状示之贼止聚𮗚宗宪笑曰此易与耳若
不顾而南其气未可乘也即率兵渡河九霄邀其前入绳袭其后贼见两兵夹
至大怖走后梅匿民舎官兵围之三匝纵火夹攻死者甚众周述学曰贼至夜
必南逸急设伏邀撃山阴知县叶可成曰西岭之巅可伏也从之时值天雨夜
二更大雾咫尺莫辨贼乘黒冲围典史吴成器故善𢧐驱兵𡚒击颇有擒斩然
脱走者众果由西岭南遁夜将半岭畔伏兵起贼惊溃遂大败之斩首及焚死
者二百有奇馀奔太平蒲岐港官兵追之贼坚壁不出乃夜逼垒投以火器贼
惊起自相攻杀比明乃遁出洋得脱者无㡬矣三十五年四月贼周屹勾引豊
洲贼数千人自鸣鹤临山三江登掠次日合宼观海卫弗克宼龙山所庠生李
良民率兵御之乃觧去掠慈谿县时县无城害甚酷知县柳东伯募都长
沈宏举族御之斩首数百级贼遁𣣔入掠馀姚卢镗遏之于丈亭大败之五月
贼分二支复入一慈谿县一攻龙山所所中兵撃贼数十人死乃觧去卢镗
复追败之擒周屹馀党遁入五峙洋八月庚寅卢镗撃苏常遁贼及宁绍馀党
至夏盖山三江海洋与𢧐于金塘马墓之间大败之沉舟数十斩首六百五十
有奇乙未贼八百馀至慈谿㩀丘王二家为巢进宼龙山所𠫵将卢镗戚継光
副使许东望王询各率部兵二千把总卢锜䓁亦率部兵二千游撃尹秉衡率
北兵三千遇于雁门岭䓁处连𢧐皆败九月已未提督阮公鹗亲督官兵来稍
稍破之贼夜遁鹗又督秉衡锜追至桐岭误中伏贼夹撃我我兵大败贼至楽
清岀海三十六年十一月壬子王直款定海关执无印表文称丰洲王入贡且
要求互市先是军门大臣以直为乱因于徽州收其母妻及子下金华府狱后
胡宗宪为提督乃出之给以美衣食奉之为饵会 朝廷遣宁波庠生蒋洲陈
可𩓑充市舶提举宣谕日本国王宗宪因密谕令招徕王直至是直来宗宪已
𣈆总督列状上请 诏不许命相机擒剿宗宪奉诏秘而不宣驰驻馀姚以夏
正为死间谕直来见直遣义子王滶及叶宗满先来至馀姚宗宪盛陈军仪纳
其降且与连
卧因露诸将请𢧐书十馀通于几上而含糊作寐语大略欲全
活直之意然滶出犹询城守具察兵数宗宪恐其逸去乃命二人同往见按院
藩臬延缓之又命直子澄以血书谕直复发金帛间其党直乃因夏正报曰即
归命但部兵无统欲得王滶摄之卢镗曰以犬易虎不可失也宗宪遣之越数
日直不来复命刘朝恩陈光祖夏正吴成器陈可𩓑往说之且以夏正娄楠为
质直乃入见卢镗于舟山中所城宗宪驰至定海直来见宗宪温语慰之遂执
送按察司狱䟽直罪状上请三十八年十二月得 旨斩于杭州市
嘉靖三十一年倭有犯吾境者海氓徐经十持大梃踣其二帅其𩠐殊钜三十
二年倭登自胜山港掠第四门四月攻临山卫䧟其城三十三年倭大掠梅川
上林龙泉等郷三十四年五月省祭官杜槐率郷兵御倭斩酋一人从贼三十
二人槐力竭
邑城戒严时黄山后清二桥甚雄壮郷荐绅以倭将至议毁之
人犹二三己竟拆焉后清桥压没十馀人怨詈盈道后三日倭至适潮涨甚不
能渡江南郷兵遥为声援不敢逼倭列江澨间邑募猎夫射虎者踞城楼上发
弩射中一人其矢傅毒血濡缕立倭舆尸厺其冬倭复历奉化转战至四明
之斤岭先是邑人以四明山僻多避寇于此倭猝至各鸟兽窜祸时太
学生谢志望文正公玄孙也募勇敢五百人分三队张左右翼御倭酣𢧐自卯
至午杀贼九人射伤二三十人矢尽力疲犹𡚒呼䧟阵生貌白晢倭意其帅也
丛刃杀之生之客身拥蔽生而杀者亦十数人会𠫵将卢镗兵追及与倭战
于斤岭于梁同倭尽焚其庐舎𨚫走已复由百官渡曹娥江邑庠生胡夣雷与
从兄龙操六等率郷兵邀战于东关之三十五年倭掠云楼郷之乐安湖
乘夜至城下𥠖明西门将启时倭执诸生王某为导大呼寇至急闭门拒之倭
亦引厺某竟得脱是时事雁门岭者则有邑庠生倪泰员三十六年总督胡
公宗宪以贼由王直设计招之直先遣养子滶及叶宗满来见宗宪驰驻邑城
纳其䧏慰谕之已果自至倭患遂渐息矣
浙江通志余尝𮗚志地里者必及其形势风俗而两浙之地里则议者
又谓浙西宗杭而严嘉湖为支郡浙东一宗绍而寕台温三郡为支一宗
金华而衢处二郡为支盖习见赵钱都杭勾践都会稽隋唐置司金华枝
叶庇本之义也若以天下大势𮗚之江浙地非上游自古英雄起事率非
首务但今财赋尽在东南而吴越唇齿未必非奸宄之所窥伺杭嘉寕绍
台温六郡濒海倭奴岛夷频年骚动固当慎固封守矣若南都宣
诸处
天堑浩淼寔浙之軿蔽衢严当闽歙数道之冲山岭险𡾟寔浙之咽喉古
会稽丹阳属扬州盖寔相依倚者也苟居多故之时宣不守衢严
不备则乘间窃发遂难支持是故金元南下驰骛江皋长驱明越方腊荷
鉏𡚒臂横行杭婺诸郡此皆前事之明鉴也宋陈同父独谓杭城可
盖
亦未之思耳至若处州一路高亢幽阻兵临他境若高屋建瓴水且其地
金榖所生其人鸷猛好闘乃穷栖根本之地亦不可不先事而预防也此
两浙形势之大都也
贡赋志 国朝両浙民数自洪武迄兹百九十馀年来宜益滋殖乃考今
籍户口土田不加多赋役不加少至于等则名色又纷紏琐屑不可尽识
殚书是何议民之详也即今倭夷入寇兵事倥偬财用匮之夫财用匮之
则徴敛之名多赋役繁重则规避之弊巧相因之势则然𫆀闻诺人之言
曰田苦则多赋苦名多失实不均长奸滋弊失其次矣苟废上中下三则
计亩均赋约以布缕粟米力役之征而尽废无艺是或救弊恤民之一道
嗟乎赋犹不均况均田乎名犹不定况责实乎羲黄邈矣禹贡周官亦过
计乃若出入文网𡍼民耳目则诚无艺矣
塩课 浙滨海而塩䇿兴汉𥘉吴王濞置司塩校尉于马嗥城以煮海冨
武帝时始置塩官法母得𥝠鬻孙吴置司法都尉𫞐其利唐置塩鐡使设
场监于湖越杭州岁得钱累十万缗宋置都大发运使及提举官设塩场
于杭秀明温台五州令商人输刍粟得塩南渡后属漕司元置両浙都转
捡校批验所四于杭嘉绍温台 国朝仍置都运司专掌塩政増置嘉兴
柗江寕绍温台四分司督塩课又置寕波批验所而分温台批验所为二
掌掣挚又置塩课司于塩场隶都运司者二曰仁和许村隶嘉兴分司者
五西路鲍𭅺芦沥海沙横浦隶柗江分司者五曰浦东袁浦青村下沙青
浦隶寕绍分司者十五曰西兴钱清三江曹娥石堰鸣鹤龙头清泉长山
穿山大嵩玉泉昌国岱山芦花隶温台分司者八曰长亭杜渎黄岩长林
永嘉䨇穗天富南监天富北监场立官一人大者二人团立催十人凡
为场三十五为团五百有一为丁七万四千四百四十有六丁皆给滩荡
授煮噐率办塩一引官给工本米石引四百觔岁得塩二十二万二千三
百八十四引三百四十九觔二両洪武十七年易工本米以钞引二贯五
百文二十三年改办小引丁岁十六引塩工丁八引馀工丁四引引二百
觔岁得塩四十四万四千七百六十九引一百四十九觔二両边商中盐
者每大引输银八分官给引目支塩于场率小引二而当大引一引耗五
觔各为袋场截其引角一而归之已告验于运司截引角一已掣挚于批
验所又截引角一塩过二百有五觔者没其馀已鬻于限地南止温处西
止徽信北至镇江西北止广徳其地之吏又截引角一乃反引于官司
诘禁如律二十七年复灶户杂役有差永乐𥘉改令边商每大引输米二
斗五升或粟四斗边量米粟贵贱道理近远险易以为引目正綂二年亻
岱山芦花场于大嵩场三年遣御史巡督塩课改令边商兼中淮浙塩淮
塩十八浙十二淮塩输米麦浙塩得输杂粮又用侍𭅺周忱议以灶去场
三十里者为水乡灶户不及三十里者为滨海卤下水乡丁岁出米六石
给滨海丁代煎四年复灶户税粮毋远运〈工本钞自此罢给〉五年并昌国
场于穿山添设下沙二场三场置场官岁办塩课率以十八给商之守支
者曰常股二贮场仓
候边乏召中曰存积价存积重常股轻十四年増存积塩为十四景泰元
年遣侍郎清理塩法改令水乡灶丁岁输米六石贮场仓官为给滨海灶
又増存积塩为十六三年罢巡塩御史㝷复遣六年运司同知黄彪䟽罢
水乡输米仍煎塩成化五年户部䟽令水乡灶丁岁办塩二引以上者输
米四石三引以上者米六石并故所得草场仍给滨海灶代煎七年定存
积为十四常股十六〈至今因之〉十年巡抚右副都御史刘敷以滨海逋课累水
乡䟽改水乡塩引折银三钱五分场各输于其长运司会而输诸户部备
边用〈此水郷输银之始〉十二年诏核水郷荡价觧运司〈此草荡徴银之始〉二十年御史林
诚以厫塩多耗䟽令滨海灶塩并许输半价浙西引三钱五分浙东引二
钱五分岁十月输京师〈此滨海本折色塩之始〉二十一年增边商浙塩价每大引输
银一钱六分柗江府知府樊莹䟽请以荡价抵水乡课塩之半立荡户𭣣
之馀半于各县秋粮加耗馀米带徴而丁尽归有司民役〈此州县包补水乡额塩之〉
〈始〉弘治元年侍𭅺彭韶䟽减滨海折半塩价浙西引输银三钱浙东引一
钱七分五厘二年䟽鬻両浙馀塩引价一钱四分〈此本处卖塩之始〉又䟽减水乡
岁课引输银三钱滨海岁课常股引输银一钱五分存积输塩如故三年
御史张文䟽令滨海灶丁去场三十里内者煎办三十里外者输银视水
乡浙西引三钱浙东引二钱十二年御史蓝章增馀塩价引一钱八分都
御史王琼御史邢昭继増之引价二钱正徳六年増
商浙塩价每大引
输银一钱八分八年减馀塩价引仍一钱八分九年御史师存智䟽请以
本色引塩即于両浙开中引价三钱塩贵则稍昂其直批验所割没馀塩
亦遂与商听输价嘉兴批验所引五钱温州二钱绍兴四钱杭州四钱五
分岁输于户部凡商塩馀塩及包束不得过三百斤违者没入之嘉靖六
年増边商浙塩价每大引输银四钱〈引价于是极重〉七年御史王朝用䟽令滨海
折色塩水乡灶塩引输银二钱三分七厘贮运司而以二钱给商买塩曰
买𥙷三分七厘暨诸割没馀塩价银仍输于京师〈此给商买𥙷之始〉十一年户部
䟽减甘肃浙塩价每大引输银三钱御史李磐䟽均两浙给岀买𥙷塩数
东西各九万九千三十引其在温台者兼支二万六千八十五引派如故
今为塩场三十有五团五百有一丁一十六万五千五百七十有四率二
人而输一人之课滨海本色塩岁二十一万三千二十二引七十九斤二
両有奇中为存积塩八万五千二百八引一百九十一斤十両有奇常股
塩一十二万七千八百一十二引二百八十七斤七両有奇折色塩岁一
十二万七千三百四引一百八十三斤十五両有奇为银三万一千七百
六十六両七钱有奇中为给商银二万五千四百七十両一钱三分有奇
觧京银六千二百九十六両五钱七分有奇水乡折色塩岁十万四千四
百四十二斤八十五斤十五两有奇为银二万九千一百八十三両二钱
九分有奇中为给商银二万八百八十八両四钱八分有奇觧京银八千
二百九十四两八钱一分有奇草荡价银岁八千八百七十七两六钱九
分有奇馀塩银以称掣多寡为筭无定额
通志论曰尝谓义以生利利以和义故为政上者利民其次不与民
争毫末之利以致大利下者务自利予读汉食货志𮗚所称太公立
圜法管仲𫞐轻重周景王更铸大钱退而考塩法之颠末未尝不用
怃然也夫塩之为利固王者所与百姓共也谋国者以为加赋于𤱶
亩不若取财于川泽是故不得已专之顾其始也一引之直为粟数
斗而其后或三倍焉夫直廉则市者众市者众则粟常积故官无转
输之劳无寇抄之虑而诸边富强直高则趋利者不赴趋利者不赴
则粟常乏故金币积于内帑而塞下不得食转输寇抄官以为任而
商不与其
其在縁海塩积而不售窃贩鬻以自给则𥝠塩之盗起
夫此岂非与民争毫末之利遂以失大利哉是故王者不言利非𢙣
利也知害之有重于利也商利之臣其言非不可听也其在目前非
不足以为快也然而其䆒未有能利者也孟子曰仁义而已矣何必
曰利呜呼可与语仁义者斯能明利害之实也夫
兰谿志三代之时以塩充贡而己官未尝榷之
以为利也自齐相夷吾而塩利始兴汉用桑孔而
塩禁始重其源一开不可复塞唐刘晏上塩法轻
重之宜令亭户粜塩商人纵其𠩄之此啇塩𠩄由
始也郡一有常平仓塩每商人不至则减儥以粜
官収厚利而人不知贵此官鬻塩之𠩄由始也
国朝有厂口支给之食塩有客商中卖之引塩
商塩 客商输粟于边官给引目支塩于场任
其货卖然虑其私贩之为患也特差御史一员往
来巡视而军卫有司皆有巡塩官员鬻塩𠩄在
又有巡塩火甲关津巡简又专为之盘诘其禁治
之严如此又恐其旧引之影射而为弊也故支塩
出场而经过关津塩引有截角之法卖塩既毕
而住卖官司旧引有缴纳之例其防范之密如此
食塩 有司开具户口名数令人赴运塩使司
关支回县而计口给散市民官吏则令其纳钞
郷民则令其纳米各随所便其后有司以关支搬
运之艰故其塩不复请给而纳米纳钞则仍其
旧云
宁波府志 国家开设塩司匪直足国𥙿边亦以惠
养元元法至一矣其后课者不力罔以给商乃每引暂
折银三钱以𢌿之比之中纳利且数倍成化间巡塩御
史林诚以为刺归于商孰若利归于国奏以灶丁塩
课一半徴银觧京是谓折色一半存场给客是谓本
色夫灶户所业者塩耳不徴塩而徴银非私鬻不办
私鬻则奸诡不可尽诘
亦稍䟽而塩政自此坏矣
已而有巡塩应捕之设意在禁奸饬法而覆与奸商
为市是又益之蠧也乃复㫁以期月程其𠩄捕不如数
者罚之出银以输岁筭其费非十倍役银不止又况田
野之氓不习江海率募市猾光之绐弄而空家室
者十且八九其害可胜言㢤谓宜复中掣之𥘉规严私塩
之厉禁罢免徭之𭛠岁以额编民壮定其班次与其期
曰使之分畨警捕欺诡宜可少戢即捕不如数而罚银
以偿终不至如徭编之甚而亦无乎塩司之徴矣
会稽县志 两浙运司三十五场灶丁十六万五千五百七十有四岁办额塩
四十四万四千七百六十九引一百四十九觔二两而甘肃宁夏固原延绥大
同宣府榆林代州䓁九边边各置镇镇兵多寡所在不同姑以每镇万人论之
必七千为主三千为客而镇台召商中纳如满千引必𣲖七分为常股三分为
存积甘肃险远引输银三钱其他八镇引输银三钱五分即前七百引为银二
百四十五两又分而三之中取二分贸米一分贸草豆实之边仓以给主兵而
啇则赍引到场捱次守支常股之塩尚馀存积三百引则与守支异目矣必临
调官兵然后召啇中纳其价独重易粮给兵如前而赍引到场得越次先支此
国𥘉法也成化以后渐亦难行如啇引合支常股而本场独有存积合支存
积而本场独有常股既不得通融复不许更煮又或塩积而啇久不至则耗塩
啇至而塩久不岀则病啇于是当事者䟽请合计全浙灶丁与九边报中引目
不论常股存积悉议徴银于灶丁引二钱三分七厘输于运司啇至引给银
二钱一分八厘随得返边报中环转不休而引目仍听其转贸徽浙内啇令内
啇得以自贸灶塩𥘉法尽改矣
万历十八年両浙巡塩御史韩介通额引䟽 臣查行盐之地大槩不过分上
中下三则其地不产塩又去
最远此私败绝迹不到之地是为上则行塩
甚易派引原自不少其地虽不产塩而去少近私塩往往岀没其中是为
中则行塩稍难派引亦不及上则之半然而统谓之引地虽其近派额数或
有敷有不敷卖销或有前有不前而要之有司责也严私贩则官引通官引
通则额销足一申饬之力不必另议独是下则地方或坐落斥卤之郷或附
近煎熬之所家家户户买食私塩即律亦谓老㓜军民在所不禁以故其地
派引多不过㡬百少不过几十而又有派票不派引之地盖票塩较引塩为
贱去私塩之价不甚低昻行之颇便臣查直隶如嘉定青浦靖江等县浙江
如嘉秀崇永楽平等县皆派引原少俱宜以行票之法兼䟽引目如嘉定一
县昔派叁肆千引而卖销不前者近经臣稍示通融该县土啇遂攘臂争先
愿领销引壹万贰千虽见在议行然民乐贱恶贵情可见官塩一贱则孰肯
不食官塩而必冒禁触法以食私塩乎是所以使私败不禁而自绝官塩不
䟽而自通之一法也然此惟宜通融行于下则附近塩场原不便于行引之
地若朝东暮西倏忽移易则奸人必且乘机射利泛滥引界其为塩法之蠧
将又甚焉相严行申禁引地止令通融一处无令援入别境违者仍以私
贩究问
按亭�煎塩之法海潮每至沃沙日暴沙白用铁刀刮碱聚而苫之乃淋碱取
卤然后试以莲子每用竹筒一枚长寸许取老硬石莲五枚纳筒中探卤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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莲横浮则极咸谓之足莲卤亦谓之头卤二莲横浮次之若三莲俱直浮其
卤薄不可用竹盘者编竹为盘中为百耳以𥰒悬之𡍼以石灰才足受卤燃
烈熖中卤不漏而盘不焦灼一盘可煮二十过近亦稍用铁盘
孤树裒谈 国朝班户口食盐于天下而岁収其
钞曰户口钞盖以盐课钞也今盐不班已数世矣
而民岁折银钱户口钞如故天下咸病于是然无一
人言扵 上者祖宗之良法美意不得推行而未
流之弊又不得停止良可慨夫
钱塘县志 陈善曰筑塘之患有二曰估价太廉也责成太亟也往
者万历乙亥塘决六和塔之下数百丈命人修筑予尝一至其地询
诸工匠每石一块止银八分每人一工止银二分夫官以廉直而觅
工人以刻期而供役故事图苟完不为久计所筑之塘惟用烂石草
草叠成不实以土潮水一至㝷筑㝷圯其何以善厥后哉必也于近
堤浅沙之上立荡浪木椿数百千以捍之而其叠砌之法不恤工力
务为远图多委廉干之吏分投察视或编立字号各任其责所任已
完更畨代换毋令其久役思归怠于将事至于椿木必湏易杉以松
庶可永久而又仿宋人捍江兵士之意每岁编置巡江夫数十名令
其往来察视江塘少有倾颓即加修治庶乎修理及时而工力可省
显患既弭而𨼆亦消百世可久之䇿也
西溪丛语旧于会稽得一石䂺论海潮依附阴阳时刻极有理不
知其谁氏复恐遗失故载之𮗚古今诸家海潮之说者多矣或谓
天河激涌〈葛洪潮说〉亦云地机翕张〈见洞正二真经〉卢肇以日激水而潮生封
演云月周天而潮应挺空入汉山涌而涛随〈施师谓僧𨼆之之言〉析木大梁
月行而水大〈见窦叔蒙涛志〉源殊𣲖异无所适�索𨼆
微宜伸确论大
中祥符九年冬奉诏按察岭外尝经合浦郡〈廉州〉㳂南
而东过海
康〈雷州〉历陵水〈化州〉涉恩平〈恩州〉住南海〈广州〉迨由龙川〈惠州〉抵潮阳〈潮州〉洎岀
守会稽〈越州〉移莅勾章〈明州〉已上诸郡俱㳂海滨朝夕𮗚望潮汐之候
者有日矣〈汐潮退也〉得以求之刻漏究之消息〈消进息退〉十年用心颇有凖
的大率元气嘘翕天随气而涨敛渤往来潮随天而进退者也
以日者众阳之母阴生于阳故潮附之于日也月者太阴之精水乃
阴类故潮依之于月也是故遀日而应月依阴而附阳盈于朔望
消于朏〈敷尾切〉魄虚于上下弦息于辉朒〈女六切朔而月见东方也〉故潮有小大
焉今起月朔夜半子时潮平于地之子位四刻一十六分半月离
于日在地之辰次日移三刻七十二分对月到之位以日临之次
潮必应之过月望复东行潮附日而又西应之至后朔子时四刻
一十六分半日月潮水俱复会于子位其小尽则月离于日在地
之辰次日移三刻七十三分半对月到之位以日临之次潮必应
之至后朔子时四刻一十六分半日月潮水亦俱复会于子位是
知潮常附日而右旋以月临子午潮必平矣月在卯酉汐必尽矣
或遅速消息之小异而进退盈虚终不失其期也或问曰四海潮
平皆有渐惟浙江涛至则亘如山岳𡚒如雷霆水岸横飞雪崖傍
射澎腾奔激吁可畏也其涨怒之理可得闻乎曰或云夹岸有山
南曰龛北曰赭二山相对谓之海门岸狭势逼涌而为涛耳若言
狭逼则东自定海〈县名属四明〉吞馀姚奉化二江〈江以县为名一属会稽一隶四 明〉侔
之浙江甚狭逼潮来不闻涛有声也今𮗚浙江之口起自纂
风亭〈地名属会稽〉北望嘉兴大山〈属秀州〉水阔二百馀里故海啇舶船畏
避沙潬不由大江〈水中沙为潬徒旱切〉惟泛馀姚小江易舟而浮运河逹于
杭越矣盖以下有沙潬南北亘连隔碍洪波蹙遏潮势夫月离震
兑他潮已生惟浙江潮水不同月经干巽潮来已半浊浪堆滞后
水益来于是溢于沙潬猛怒顿涌声势激射故起而为涛耳非
江山浅逼使之然也
宁志备考
寕城之南亘于东西者曰捍海塘唐书地里志曰塩官海塘长一
百二十里开元时重筑〈曰重筑则前此有筑可知但无可考〉 昭 宣帝天祐四年秋
八月吴越国筑捍海石塘时钱镠为吴越国王〈曰石塘则前此所筑未必皆石石塘〉
〈当自是始〉 宋 孝宗淳熙四年临安府筑海塘是年九月海塘为潮所
冲坏二百馀丈事闻诏筑之〈按史止言临安府不言某县然府属之受海患者惟仁和塩官而塩官尤〉
〈剧法不得遗塩也〉 宁 宗嘉定十二年塩官海失故道潮冲平野二十馀
里至侵县治芦洲港渎及上下管黄湾黄岗等塩场皆圮蜀山沦
入海中聚落田畴㡬失其半咸水渰及四郡时守臣上言塩官旧
去海三十馀里无海患故塩灶烦盛课利易登去年海水忽涨横
冲沙岸每一溃裂辄数十丈日复一日芦洲港渎荡为一壑今潮
势深入逼近居民万一春水骤发怒涛奔涌海飓佐之呼吸桑沧
百里之民宁不俱葬鱼腹乎况京畿赤县密迩都城内有二十五
里塘道通长安闸工彻临平下接崇徳漕运往来客船络縪今海
水入塘两岸田𤱔皆渰没及今不治恐里河堤岸久之亦必溃
裂乞下浙西诸司条具筑捺之䇿务令捍堤坚壮土脉充实庶不
复罹前剧诏从之 嘉定十五年都省臣工言塩官海塘冲决工
命浙西提举刘垕专任其事垕上言塩官东接海塩西距仁和北
抵崇徳徳清境连平江嘉与湖州南濒大海原与县治相去四十
馀里数年以来水失故道早晚两潮奔冲南北遂至县南四十馀
里尽沦入海近县之南原有捍海古塘亘二十里今东西两段并
以冲毁侵入县治两旁止存中间古塘十馀里万一水势激荡不
息不惟塩官一县不可复存而向下地势渐卑恐咸流沿漫将苏
秀湖三州等处田𤱔皆不可种植其为害非独一邑也详今日之
患大㮣有二一曰平地陆沉一曰咸潮泛溢陆沉者固无力可施
其泛溢者祗因捍海塘冲损每遇大潮必盘越北注今亟宜筑土
塘以捍咸潮其所筑塘基南北各有两处在县东近南则为六十
里咸塘近北则为𡊮花塘在县西近南亦曰咸塘近北则为淡塘
尝验两处土色虚实𡊮花塘淡塘差胜咸塘且各近里未至与海
潮为敌势当东就袁花塘西就淡塘修筑庶可御咸潮之盘溢其
县西一带淡塘连县治左右共五十馀里合先修筑若县南去海
一里馀县治民居尽在其中幸古塘尚存此何可弃之度外也今
将现管椿石就古塘加工筑垒一里许为防䕶县治之计其县东
民戸日筑六十里咸塘万一又为海潮冲损则前功尽弃当计用
木石修筑袁花塘以捍之工诏可
元世修塘总纪 塩官州治旧去海岸三十里有捍海塘二后又
𣸸筑咸塘在宋时亦尝崩䧟至成宗大徳三年塘岸崩都省委礼
部郎中㳺中顺〈一曰诏礼部尚书㳺〉曁本省官相视会虚沙涨难于施力
议中𥨊至仁宗延祐之己未庚申间海汛失度累坏民居䧟地三
十馀里时省宪官共议宜于州治之北添筑土塘然后筑石塘东
西长四十三里未㡬沙复涨议复𥨊至㤗定即位之四年二月风
潮大作冲捍海小塘坏州郭四里杭州路工言与都水庸田司议
欲于北地筑塘四十馀里而工费浩大莫若先修咸塘増其高阔
填塞沟港且濬深近北备塘濠堑用椿密钉庶可䕶御江浙省准
下本路修治都水营田司又言宜速拨丁夫堵闭水冲入处其不
敷工役于钱塘仁和及嘉兴等附近州县诸色人戸内斟酌差倩
不则沦没不己旦夕诚为可虑工部议海岸崩摧重事也宜移文
江浙行省督促庸田使司塩运司及有司发丁夫修治毋致侵犯
城郭移害居民五月五日平章秃满迭儿茶乃史参政等奏言江
浙省四月内潮水冲破塩官州海岸令庸田司官徴夫修堵又令
僧人诵经复差人令天师致𥙊臣等集议世祖时海岸尝崩遣使
命天师祈祀潮即退今可令直省舎人伯颜奉御香令天师依前
例祈祀制曰可既而杭州路又言八月以来秋涛汹涌水势愈大
现筑沙堤塘岸东西八十馀步造木柜石囤以塞其要冲本省左
丞相脱欢等议要置石囤四千九百六十抵御冲啮以救其急拟
比浙江之石塘庶可为久远计其工料用钞七十九万四千馀锭
粮四万六千三百馀石接续兴修致和元年三月省臣奏江浙省
并庸田司修筑海塘作竹籧篨内实以石鳞次垒叠以御潮势今
又沦䧟入海见图修治倘得坚久之䇿移文具报臣等集议北重
事也旦夕驾幸上都分官扈从不得圆议今差戸部尚书李家奴
工部尚书李家宾枢密院属卫指挥青山副使洪灏宣政佥院南
哥班与行省左丞相脱欢及行台宣政院庸田使司诸臣会议修
治之方合用军夫除戍守州县关津外酌量差拨从便𣸸支口粮
合役丁力附近有田之家及僧道也里可温答失蛮等户内
倩
凡工役之时诸人毋或阻坏违者罪之合行事务提调官移文禀
奏施行有旨从之四月二十八日朝廷所委官暨行省台院及庸
田司等官议昔大徳延祐间欲建石塘未就㤗定四年春潮水异
常増筑土塘不能抵御议置板塘以水涌难于施工遂作籧篨木
柜间有漂沉欲踵前议垒石塘以图久远为地脉虗浮比定海浙
江海塩地形水势不同由是造石囤于其坏处垒之以救目前之
急己置二十九里馀不曽崩䧟略见成效庸田司与各官同议东
西接垒石囤十里其六十里塘下旧河就取土筑塘凿东山之石
以备崩损文宗天暦元年十一月都水庸田司言八月十日至十
九日正当大汛潮势不高风平水稳十四日祈请天妃入庙自本
州岳庙东海北䕶岸鳞鳞相接十五日至十九日海岸沙涨东西
长七里南北广或二三十步或数十百步渐见南北相接西至石
囤己及五都修筑捍海塘与咸塘相远直抵嵒门障御石囤东至
十一都六十里塘又东至大尖山嘉兴等三路所修处海口自八
月一日至二日探海二丈五尺至十九日二十日探之先二丈者
今一丈五尺先一丈五尺者今一丈西自六都仁和县界赭山雷
山为首添涨沙𡍼己过四都五都塩官州郭东西二都沙土流行
水势俱浅涨沙东过钱家桥海岸原下石囤石柜并頺圮水息民
安于是天历二年遂改塩官州曰海宁州
国朝永乐六年海寕县海决䧟没赭山巡检司九年秋诏修海寕
海塘先是工部工言海寕仁和二县风潮溺死居民漂荡庐舎坍
塌城垣请发军民修筑诏许之自是工役起是年冬十一月塘成
合仁寕二县计修筑者万一千一百八十五丈 十一年夏五月
大风潮仁和县十九都二十都皆沦入海诏兵部侍郎张某往筑
海岸役军民十万计浙东西诸郡俱为骚动死者载道三年间费
不啻十万而患率如旧〈按实录是年止言仁和但仁寕二县接壤是时修筑寕必与焉观十六年之遣𥙊于〉
〈寕不于仁又云为屡潮患连年修治迄无成功则大较可知矣故并录之〉 十 六年冬十一月诏保
定侯孟瑛礼部侍郎易英𥙊海神于海寕时濒海诸县屡潮冲
连年修治迄难底绩故有是命既𥙊后患颇息 十八年通政使
岳福上言今岁仁和海寕二县夏秋霖两海潮泛涨塘之沦入海
者千五百馀丈赭山嵒门山旧有海道今皆淤塞故潮势愈猛患
滋大请亟修筑诏从之成化七年閠九月工部侍郎李颙奉命
来寕𥙊海神 十二年夏浙江守臣上言杭嘉绍三府海寕海塩
等县海塘冲坏数多亟宜修治部议令各府先以在官物料支用
不足则于附近无灾处所移借胁济诏从之 十三年二月海寕
县海决时潮水横冲一溃数仞偪荡城邑濒海之祠庙庐舎器物
沦漂略尽县官上其事于府府上之镇巡因命采石临平安吉诸
山𥘉用汉捷絙法不就乃斵木为大柜编竹为长络引石下之汎
滥乃定仍作副堤十里以防泄卤一时冨民争相赈施凡七越月
而役竣〈按郡志云成化间海寕潮水直偪城下知府陈建议开支河筑内堤于以
水捍冲疑即此时也〉 万
暦三年夏五月飓风大作海啸海塩及海寕寕民溺死者百馀漂
房屋二百馀间塘圯咸水涌入内河坏田地八万馀𤱔时县官估
计修塘凡二千三百七十八丈计修筑工料银五千二百二
十八两四年九有会知县苏湖新莅任巡抚徐栻察其才可任事
遂以塘付之湖定议以五年二月十三日兴工至四月而役竣计
费才一千九百七十六两 崇祯元年七月二十三日海啸海寕
杀人无𥮅是日午前风日清朗才过午狂飓猝发雷雨如注申酉
间忽报海啸登城望之见潮头直架树杪庐舎荡析濒海居民有
举家毙者有一家十九口止存二者延至夜半风涛稍杀厥明县
官出勘城东西灾者凡四千馀户横尸路隅殆不忍见云事闻
于朝议修筑海塘时县令谢绍芳属衙官张瑞杰董其役张苐以
修河塘法从事未几潮啮之旋筑旋圮逾年绩弗成于是三台卑
临相视议工费抚按会题寕邑履𤱔加赋一分合计之得九千馀
金而道府捐𦔳又各有差于是郡丞刘元瀚奉台命来董其役
陈善海塘议曰海寕县治南濒海海之上郎塘塘距城仅伯武
东抵海塩西抵浙江延袤百里塘西南有赭山南与龛山对峙
夹为海门是为海潮入江之口说者谓海涛浩瀚至此束不得
肆辄怒而东回及其回也又有石墩山以障之则益怒而于是
东西荡激害乃中于寕查寕邑旧志塘之外有沙场二十馀里
沙场之内有稑地草场桑柘𬃷园一百六七十顷有奇乃今悉
荡入海城若块万姓如鱼脱更内蚀沧桑之变在转盻间凛
乎危哉宋元以前勿论我 明自洪武至万历海凡五变五修
筑矣永乐九年海大决保定侯孟瑛奉命徴九郡之物力历十
乙亥海或溢或决塘随筑随圮虽劳费不如永乐之甚公𥝠亦
既骚然夫海决寕邑而役及九郡者何也寕地于吴为陲于越
为首地形最高故俗谚相传谓吴江塔巅与长安𭐏址并有如
寕海一决注之列郡如建瓴然则障寕者即所以障列郡也万
历五年春巡抚徐公按治寕海多溃阙为之骇诧因与水利陈
公诏翕谋合虑察县尹滇南苏公可属大事即以其役委之苏
亦毅然身任阅三月而役竣修坍塘一千六百六十三丈筑新
塘三百二十丈其费公帑止一千九百馀金亦可谓事半而功
倍矣然余更有说焉海寕之塘与海塩异塩塘有大患亦有大
利寕塘似无显患而实有𨼆盖塩塘有内河可开故潮势至
此既为分杀而引其流更能使草场悉为膏
是大患弭而大
利兴也若寕塘逼近城郭无内河可开幸潮势缓于塩耳设一
旦海啸直薄邑冶其为𨼆可务道哉闻寕邑额设捍海塘夫
一百五十名每岁编沠役银三百两为之令者诚加意海防每
遇潮汛即遣官巡视稍有倾圮即委廉能吏领银修筑毋令涓
涓不止此亦撤桑之计也万一天祐寕民塘十年无恙则银之
积盖冨纵兴大役亦不必𣲖及平民矣至如筑塘之法余𥨸有
取于海塩乙亥之决海塩为甚其修筑也造完前
石塘七百
五十丈及原欠石塘八十三丈二尺修砌半石塘一千七百
九十二丈筑旧土塘二千二百一十六丈筑新塘七百一十丈
五尺新开内河白洋三千三百九十五丈而其为费也始计之
谓非三十万不可及抚台徐公亲行海上命有司详估价值曰
十六万足矣众乃哗然骇其太简及工告成费止十万馀金减
原估五万四千有奇是徐公之施徳于浙民大也至其虑湍激
之为害也有荡浪木桩以砥之虑其直薄堤岸也为斜阶以顺
之其累石也上则五纵六横下则一纵二横石齿钩连若絙贯
然即百计撼之其能摇乎修寕塘者诚一凖海塩新塘之式是
则一劳永逸之计也安得任事若徐苏二公者与之筹海事哉
按陈先生议其言寕塘之利害与塩异似也而其所以异则非也寕
城之偪海者在南而塩城之逼海在东馀三方皆实地皆有内河可
开安在海塩之势可杀而寕独不可杀哉余𥨸谓塩之患大寕之患
小塩东面距海塘自北而南潮则自东而西涛头直冲塘肋故塘易
圮而为害
若寕则南面距海塘自东而西潮亦自东而西涛头直
冲龛赭海门寕特其经行处耳当经过时遇旁有隙窦自然不免
渗入盖𨻶窦之引潮以入非潮之决塘以入也此寕患之所为小
于塩而其为力亦易于塩者也乃当事者动金钱不継夫寕自
严尹宽建议后额设海塘夫一百五十名年储役银三百両为修
筑费亦既著为令矣倘能以此三百金随时𥙷缉小有溃决即图
敛塞亦何至一溃不可支者如有力者而趋曺无分毫及塘何
乃今一议工役非请给上司则加𣲖编户盖塘不修而民以海病
塘修而民又以塘病此其故难言之矣而说者曰戊辰之变安见
寕患之小于塩夫戊辰之变虽仞之塘弗能御也是岂由人力哉
宋神宗熙寕元年诏杭之长安秀之杉青常之望亭三堰监䕶使
臣并以管干河塘系街常同所属令佐巡视修固以时启闭从提
举两浙河渠官胡淮请也 长安三闸绍圣间提刑鲍公请筑累
沙椤木为之后坏于兵火绍兴八年运使吴公请易以石迨绍熙
二年提举张公重修设闸兵百二十人为额居处有屋车注有具
崇寕二年又于闸旁易民田以濬两澳环筑以理其后澳㟁毁坏
居民侵之兵额亦复废缺遂失旧制嘉定元年岁饥邑令潘景䕫
曽建议复澳之旧而费大役广议卒中𥨊〈图经〉光宗绍熙元年盐官
令陈恕修筑二十五里塘塘在县西北由县治逹长安镇旧因河
流决溢两崖倾圮甚为民病恕募民浚河即以其𡈽筑岸视旧加
广一丈加高二丈以石甃之遂无崩决民号为甘棠堤 宋○○
中浙部水溢诏赐缗钱议赈时两浙转运使毛渐上言钱不可継
宜亟治水乃按钱氏有国时故事起长安堰至监官彻清水浦决
其水入于海〈按清水浦今不知何处渐亦不知米何帝时人妒录郡志附于宋末〉 元 顺帝至正十
年海寕州逹鲁花赤当住知州张光祖修长安三闸长安旧有两
澳环筑以堤上澳九十三𤱔下澳一百三十二𤱔水多则畜于两
澳旱则泻注于三闸入元澳为民所侵庸田司命住与光祖修复
之 西河灌田议曰杭州城北上塘濒河田由仁和抵盐官昔称
千顷今益数十倍而地高水下常苦旱自先贤放湖入河引河漑
田而岁始登〈先贤谓白苏二公〉 陈 善治河议曰海昌父老尝为余言邑
中水利计修治者在先审河之浅深塘之险易与笕闸之坚瑕惟
兹诸河硖石深九曲深园花之东长安郭店之南皆半深运河浅
二十五里河亦浅市河尤浅故园花自转塘以上长安自𭐏以下
郭店自镇以下运河二十五里河皆田漕两病是所冝亟复者也
其塘则园花固新塘固六十里塘亦固而运塘旋筑旋决其势险
淡塘咸塘并海尤险更冝为之计久远撤桑之虑不可一日忘矣
北新关志 建置
前主事高凌汉曰弘治前船税之𭣣者钱与钞正徳间船税之𭣣者则
折银也北新关在正德以前船料输户部者不过三四千两商税发布
政司者亦不过四五千两𥘉未有馀银觧之南部 弘治六年 诏曰
淮安州杭州钱粮少处南京户部各差官一员照彼中则例每钞一
贯折银三厘每钱七文折银一分当时法简税少不伤民之心亦不尽
官之法觧不必如旧额𭣣不必有羡馀铨部亦不以此考殿最自后冒
廉名希最迁求倍旧额以觧著为定例有増无损作俑者可也
则例 王廷干曰闻之龚茂良有言法本无弊而例实败之法者公天
下而为之者也例者因人而立以坏天下之公者也昔日之患在用例
破法比年之患在因例立法故法常宽例常靳用例破法其害小因例
立法其害大今𮗚则例中色目太多取民已甚似亦因例立法者欲㮣
有所蠲则恐妨经费如更请畸零折估尽捐以予民是亦宽分受赐之
心于国计民生未必无少𥙷也 许天赠曰三代取民皆什一独不为
征商例汉武帝啇缗有𥮅则例之始矣然例贵适均若漫以已意轻重
其间多取以自封或例所不载必牵合使无遗算独不哀我惮人亦可
少息乎近行例以百一其凡可按籍而稽然间有重者三五十分税一
若红黄铜胶𬃷之𩔗是也轻者三五百分税一若绢草席箔之𩔗是
也前主事奚世亮曽为改定第减不任德而増反丛怨人情何厌势不
久则信乎任事之难矣窃谓裒多益寡此称物平施之义即身府辜
功亦何足避敢附所见以质后之君子当必有斟酌而通行之者荆
之琦曰则例之名起于周官经治之成汉家决事之比而以定啇税则
自宋艺祖之榜务门始我 明会典亦具载焉是皆虑赇吏旁侵防奸
驵诡免不淂已而立之平俾无骫于绳之内耳然则縁物定例与时迁
用日加诎则例日加繁而例外之例复有比例焉今日之比后日之例
更以一时权宜执为数岁常额而啇立槁矣夫税出于啇而船料所出
亦啇也且税出产税行货税住卖一物值而输于官者寕止百一此
岂立法𥘉意哉愚谓税从重者可比例増𭣣则税从轻者亦可比例蠲
免小船免矣贩小啇独不可免乎零寸蠲矣畸零折估独不可蠲乎
今国步多艰大农仰屋廷议且资饷各关何敢
议裁损要于则例之
中常存宽恤之意通于情与法之间度夲末而立之𠂻是亦催科中抚
字也
人役 〈主事爽世亮人役议曰本关人役有无工食而徒役其身者此軰岂皆知礼义重廉耻寕甘心冻馁而不忍去哉其玩法害人〉
所必至者故余自到关有一名工食始留一人着役其馀无工食者皆
尽去之
课额 七税课司局原额岁钞贰百叁拾捌万捌千捌拾贯
百捌拾壹文
国𥘉俱𭣣本色钞觧京存留未有定制 宣徳四年本关𥘉立亦取本色船钞
觧送 内府交纳 正统七年十一月令商税钞存留给官军俸 成化元年
税料俱钱钞中半兼𭣣 弘治元年六年钱钞改𭣣折银本关岁料约计银四
千馀両一十年复𭣣钱钞 正徳元年奉 例每商税钞一贯折银二厘七司局
岁钞共折银四千七百七十六両一钱六分一厘九毫六丝二忽一六年本关兼
𭣣商税原额并羡馀银両仍发布政司𭣣贮 嘉靖二年始以商税馀银觧本
部八年船料钱钞改觧折色二十二年始觧钱钞馀银以后额课岁増本部酌
各年之中计一年船料买钱钞银四千七百五十四両三钱八分九厘二毫五
丝馀银一千五百六十四両八钱一分七厘七毫五丝商税原额银四千七百
七十六両一钱六分一厘九毫六丝二忽附馀银二万三千八百七十九両八
钱八分七厘九毫一丝共银三万四千百七十五両贰钱五分六厘八毫七
丝二忽著为额継因兵燹稍损于旧迩年以来渐逾志数然亦不可为准其觧
存互有因革嘉靖二十三年令船料量徴折银觧送南京工部帮𦔳铸钱之用
二十八年户部题 准船料本折递年轮流徴觧 三十三年议支船料折银
一半觧南京工部铸钱三十四年题奉 钦依存留商税馀银之半备本省兵
饷四十年议留船料折银赈济直隶饥民四十三年令商税馀银尽觧戸部接
济边储 隆庆元年令船料尽数折银觧部济边各路费俱于馀银内支给近
行杭州府𭣣觧量议裁减
万历二十六年奉户部札付议加兵饷银一万両候东征事竣停止本年増觧
税料银六千両至二十八年每年共觧四万二千両有零复因𣸸设税监奉抚
按二院会 题东征所増六千両尚在未免议充内臣额数抵𦔳大工又据商
民告困每正银一両认加四钱完纳本关𩔗觧遂加带徴税料并海税糖靛月
票牙侩岁增二万一千七百両 三十九年主事黄一腾仍有羡银増觧税料
七千馀両每年四万九千七百両有零为额其带徴自四十二年内奉 恩诏
减免三分之一自此止徴觧一万四千四百六十六両六钱零 天启元年九
月二十一日为钦奉 明旨广集廷臣会议辽饷军 国大计在此 举恳乞
圣明乾断力行事奉户部札付加原额一半増银二万両 天启六年五月𥘉
一日为遵 旨会议事奉户部札付议増银二万両 崇祯元年十月内题为
军饷维艰等事每両加羡五分増银四千両 二年五月内题为会议已经
宸断事每両加羡五分増银四千両 三年三月内题为遵 旨酌议措饷未
尽事宜事每両加羡二钱增银一万六千両 七年十二月十六日题为酌増
榷额以𥙷旧饷之缺事奉户部札付每羡馀银両加银六分増银六千二百四
十両○至此始有十一万二百四十両之额矣
钤辖 杭州为税课司局者七杭州府税课司在省城内洋坝头去分司东南
二十里城内商货所聚 江涨税课分司在武林门外去分司东南十里路通
北新河水陆冲衢 城北税课分司在省城艮山门内去分司东南十五里地
通水门上河亦商货岀入之地 城南税课分司在凤山门外去分司东南三
十里通闽广江西徽州浙东等处 横塘临平税课局在仁和县临平镇去分
司东北四十五里路通省城长安亦一大镇 西溪税课局在钱塘县西溪留
下去分司西南三十里通馀杭等处 安溪
口税课局在钱塘县安溪镇去
分司西北三十五里通馀杭嘉湖各府 旧属之府及县自弘治七年属本关
兼𬋩正徳六年行本关主事监𭣣𨺚庆二年 敕各司局官听本关考核各衙
门不得差占妨废职业 为所者二杭州府批验茶引所在钱塘县城南上隅
二图洋泮桥去分司东南三十里 城南河泊所在钱塘县城南下隅二图浑
水闸去分司东南三十里 今奉 钦依将杭州府批验茶引所事务归并杭
州府税课司兼摄城南河泊所事务归并城南税课司兼摄 司局之外又有
三小关东新关属仁和县一都七图去分司之东南八里北通海寕苏柗等处
南通省城商船自长安镇入者过此关而至省城自回回坟艮山门陆家场徳
胜坝等区出者过此至长安镇设关以稽查商税兼𭣣船料过此则为城北务
税课分司矣 板桥关属钱塘县调露乡去分司之西北一十里西南通临安
馀杭等县东接大关省城北通嘉湖苏柗等处旧为女儿关隆元年该员外
𭅺锺君道查修各关栅勘得板桥委系路若于此立栅则杨家老人等桥直
至馀杭一带俱免钉椿比女儿关为便遂改差官觧于板桥关𭣣钞而钱粮亦
稍増焉 𮗚音关属钱塘县调露乡去分司之西南五里通馀临于昌等四县
旧时商货从此出者与守关人役交通指以进大关税过为名一㮣混过近议
另设免票有票可查方与放行 各差官㸔守桥门仍置木栅以防走漏焉
许天赠曰按官制天下税课司局凡四百六十馀所其所𭣣钞皆存留为官吏
旗军俸钞之用盖以通钞法而纾民力其与古之供王膳服者奚异杭州府及
仁钱二县所属七务课司局西安二溪僻在山野岁入有限临平虽名为镇亦
且通长安一路独环城内外商贾辏集设四税课司可尽商利但司局之外有
小关小关之外有各桥门增一关则启一害役一人则生一蠧彼司局官吏及
守关人员岂皆知法楚重廉耻加以巡拦总小甲之属率包替积棍而委之以
𭣣钱钞验票由司启闭欲不欺公玩法得乎故或索照票常例或发过客行
或与脚夫党结僻径偷挑或与船户扶同晓夜包送𨼆匿者恣脱报纳者留
奸弊百岀不可胜计呜呼下之纵简常视上之宽严惟包𭣄者冗滥者需索卖
放者痛治以法虽不能尽绝弊端庶㡬少儆即商民之利多矣语曰治道去泰
甚愚于关政亦云
区行 关法旧有区行区者照省城内外小河剥运船𨾏起科行则牙人报名
给票为商货贸易者也 大明律𥝠𠑽有禁各区行始赴关告帖焉 许天赠
曰前主事高君凌汉论本关船料正徳以前岁折银仅三四千両所徴料止船
之出入本关者而已廼其后将城河剥运船及诸牙人皆输钞而区行之名始
立嘉靖𥘉年钞尚少课亦稍增今岁料六七千両而区行一千六百馀両已居
四分之一其于 国课不为无禆矣总而计之区船一千二百馀𨾏行户三千
五百馀名每名季钞少者仅二三十贯查核稍不至则经𭣣管数催徴诸役并
得侵渔为奸故记籍必明上纳必稽给票必审庶可绝诸弊且区钞责纲首其
办纳为便独行户四散或居山僻之乡或在浙直之界夫有司止徴一州县钱
粮犹往往逋负矧部臣督𭣣于政令不及之地乎𥨸意省城行肆未必人人办
钞何必远求莫若立为定制限以道里市镇在百里内许牙行不时告认其馀
隔属地方一切停罢可也催徴之法附关定立行首稍远责诸保人庶亦省事
之一端欤
馀杭县志本朝田土多因前代旧籍自是有官田职田没入田府县学
田废寺田祗候等田山地荡亦如之洪武𥘉令各处荒闲田地许诸人开
垦永为已业所谓地无不耕之土而民用足矣今将官民田地名品等则
通具于后使人知所始也
官田籍没之田官募人耕租者 国朝以前皆有之又开垦荒田官湖
田俱为官田洪武𥘉宣城等府减半徴𭣣馀畿外州县皆全徴 职田
品官职分之田孟子曰卿以下必有圭田隋开皇间始名职田宋天圣
间诏罢天下职田㝷复之至绍兴间职田纳产钞若干则田已召募民
间耕租矣 没官田籍没之田宋绍兴间人户田产不上砧基簿者皆
没官 国朝凡民间有犯法律后籍没其家者田土合拘𭣣入官 废
寺田宋大徳五年朱熹知漳州请以废寺闲田召人承买不惟田业有
归亦免租税失䧟国朝废弛寺𮗚遗下田庄令各该府州县勘悉
拨与招还无业者为废寺田 府县学田宋天圣五年建府学田大徳
五年増县学田朱熹奏乞学田召人承买绍兴六年馀杭进士叶寘等
状请佃到本县止戈乡潘维正官田八顷七十三亩许佃户承买指挥
纳钞入官 国朝府县学田租税此也 白云宗田元仁宗朝䑓臣言
白云宗摄所统江南为僧之有发者不养父母避役损民勒还民籍
延佑六年中书省臣言白云宗摄沈明仁强夺民田二万顷𥝠赂近
侍已奉旨追夺清汰其徒还所夺民田大徳十年罢江南白云宗僧录
司汰其民归州县僧归各寺田悉输租 畏吾儿田元太宗时畏吾儿
国来归至元二十七年抄𭣣色目畏吾儿人户今 国朝称畏吾儿田
是必得罪没入之田也 财赋田元置财赋提举司立籍财赋佃户
国朝称财赋田此也 站田元立站赤户以富民充之又立站铺以贫
民充 国朝称站田此也 弓兵田宋建炎间置诸县手元设兵
以防盗验民户丁田多寡立定额数 国朝称兵田此也 铺兵田
元设铺兵先以富民充役后民有规避差发者罪之 国朝称铺兵田
此也 祗候田元中统五年每户限田四顷除免税以供铺马祗今
国朝称祗候田或起于此 旧有田前代田旧有之名 国朝复业
人民丁少而旧田多者不许依前占𫉬止许尽力耕垦为业 户绝田
户内丁口尽绝之田前代尝搜括逃绝田产召人租种嘉佑二年诏天
天下没入人户绝田募人耕𭣣宋𨺚兴元年人户抛下田屋如有归者
依旧主业出二十年无人归认亦依户绝法 国朝户绝田多𩔗此
重租田豪右之田平时尽意加租一石抄没入官其簿籍租税即为原
额杂地杭志有杂产今杂地恐𩔗此 白地元中统五年诏凡种田
者白地每亩输税三升绍兴间括民白地钞金陵志有白地房廊钱今
国朝白地恐此𩔗官山宋孝武时官品第一第二听占山三顷其
馀炤品第有之亦有没入官山 国朝官山租税恐多𩔗此
塩粮课钞皆始于南唐此额外之征非正赋也官不能自卖而俵散抑配
之法行计口以课塩钱望户而徴塩米宋元因之迨至 国朝塩亦官给
计口徴米以充边储天顺间市民罢米折钞今塩无可支民之输纳者如
故又塩米随秋粮上仓不无带耗之徴塩钞逐户碎𭣣难免指丁之害弘
治间都御史张公缙尝知本府深究此与后巡抚南直隶作支移之法就
于该年均徭里甲内带审不过十大户出银抵𥙷足以祛一邑之弊此一
䇿也若乡民塩口原额不过一万六千二百八十一口使任凭里书不照
原额逐户逐丁科派害岂胜言哉如得照依正统年间知县郭南所奏将
秋粮拨剰馀米存留在仓抵𥙷别项税粮免其重徴则先王惠养之政通
变之术莫过于此若再十年一次编定设有消长量为増损惟在不失原
额户给小票以凭𭣣照宿弊永可除也愚领志事悉意搜研稽政问俗得
其弊源如此不可不直书云Page:Sibu Congkan Sanbian163-顾炎武-天下郡国利病书-50-31.djvu/12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