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广记/卷第164

 上一卷 太平广记
卷第一百六十四 名贤(讽谏附)

名贤 郭林宗 李膺 徐孺子 郑玄 蔡邕 崔仁师 张文瓘 虞世南 马周 员半千 严安之 萧颖士 萧嵩 于休烈 李廙 郑𬘡 独孤郁 赵逢 讽谏 晏子 优旃 东方朔 简雍 斛斯丰乐 高季辅 李景伯 苏颋 黄幡绰 李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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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名贤

郭林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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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郭林宗来游京师,当还乡里,送车千许乘,李膺亦在焉。众人皆诣大槐客舍而别,独膺与林宗共载,乘薄笨车,上大槐坂。观者数百人,引领望之,眇若松乔之在霄汉。(出《商芸小说》)

李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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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膺恒以疾不送迎宾客,二十日乃一通客。唯陈仲弓来,辄乘舆出门迎之。(出膺《家录》,明抄本“录”作“乘”)

  李元礼谡谡如劲松下风。膺居阳城时,门生在门下者,恒有四五百人。膺每作一文出手,门下共争之,不得堕地。陈仲弓初令大儿元方来见,膺与言语讫,遣厨中食。元方喜,以为合意,当复得见焉。(出《商芸小说》)

  膺同县聂季宝,小家子,不敢见膺。杜周甫知季宝,不能定名,以语膺。呼见,坐置砌下牛衣上。一与言,即决曰:“此人当作国士。”卒如其言。(出《商芸小说》)

  膺为侍御史。青州凡六郡,唯陈仲举为乐安,视事,其馀皆病。七十县并弃官而去。其威风如此。(出《商芸小说》)

  膺坐党事,与杜密、荀翊同系新汲县狱。时岁日,翊引杯曰:“正朝从小起。”膺谓曰:“死者人情所恶,今子无吝色者何?”翊曰:“求仁得仁,又谁恨也?”膺乃叹曰:“汉其亡矣,汉其亡矣!夫善人天地之纪,而多害之,何以存国?”(出李膺《家录》,明抄本“录”作“乘”)

徐孺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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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仲举雅重徐孺子。为豫章太守,至,便欲先诣之。主簿曰:“群情欲令府君先入拜。”陈曰:“武王轼商容之闾,席不暇暖,吾之礼贤,有何不可?”(出《商芸小说》)

  徐孺子年九岁,尝月下戏。人语之:“若令月无物,极当明邪?”徐曰:“不尔,譬如人眼中有童子,无此如何不暗。”(出《世说》)

郑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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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郑玄在徐州,孔文举时为北海相,欲其返郡,敦清恳恻,使人继踵。又教曰:“郑公久游南夏,今艰难稍平,傥有归来思,无寓人于室。毁伤其藩垣林木,必缮治墙宇以俟还。”及归,融告僚属,昔周人尊师,谓之尚父,今可咸曰郑君,不得称名也。袁绍一见玄,叹曰:“吾本谓郑君东州名儒,今乃是天下长者。夫以布衣雄世,斯岂徒然哉?”及去,绍饯之城东,必欲玄醉。会者三百人,皆使离席行觞。自旦及暮,计玄可饮三百馀杯,而温克之容,终日无怠。(出《商芸小说》)

蔡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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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衡死月,蔡邕母始怀孕。此二人才貌甚相类。时人云:邕是衡之后身。初司徒王允,数与邕会议,允词常屈,由是衔邕。及允诛董卓,并收邕,众人争之不能得。太尉马日䃅谓允曰:“伯喈忠直,素有孝行。且旷世逸才,才识汉事,当定十志。今子杀之,海内失望矣。”允曰:“无蔡邕独当,无十志何损?”遂杀之。(出《商芸小说》)

  东国宗敬邕,不言名,咸称蔡君。兖州陈留,并图画蔡邕形象而颂之曰:“文同三闾,孝齐参、骞。”(出《邕别传》)

崔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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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崔仁师为度支郎中,奏财物数千言,手不执本,太宗怪之,令杜正伦赍本对唱。一无所误。(出《神异录》)

张文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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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宰相以政事堂供馔弥美,议减之,张文瓘曰:“此食天子所重,以机务待贤才,吾辈若不任其职,当自陈乞,以避贤路。不宜减削公膳,以邀求名誉,国家所费,不在于此,苟有益于公道,斯亦不为多也。”(出《谈宾录》)

虞世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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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宗尝出行,有司请载副书以从。帝曰:“不须。”虞世南在,此行秘书也。太宗称世南,博闻、德行、书翰、词藻、忠直,一人而兼是五善。太宗闻世南薨,哭之恸曰:“石渠东观之中,无复人矣。”世南之为秘书,于省后堂,集群书中事可为文用者,号为《北堂书抄》。今此堂犹存,而书盛行于代。(出《国朝杂记》)

马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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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周西行长安,至新丰,宿于逆旅。主人唯供诸商贩而不顾周,遂命酒悠然独酌。主人翁深异之。及为常何陈便宜二十馀事,太宗怪其能。问何,何答曰:“此非臣发虑,乃臣家客马周也。”太宗即日召之。未至间,遣使使催促者数四。及谒见,语甚悦,授监察御史。奏罢传呼,置鼓,每击以惊众,时人便之。迁中书令。周病消渴,弥年不瘳。时驾幸翠微宫,敕求胜地,为周起宅,名医内使,相望不绝。每令常食以御膳供之,太宗躬为调药,皇太子临问。(出《谈宾录》)

员半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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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员半千本名馀庆,与王义方善。谓曰:“五百年一贤,足下当之矣。”遂改为半千。高宗御武成殿,召举人,问天阵地阵人阵如何?半千曰:“师出以义,有若时雨,天阵也;兵在足食,且耕且战,地阵也;卒乘轻利,将帅和睦,人阵也。”上奇之,充土蕃使。则天即位,留之曰:“境外不足烦卿。”撰明堂新礼上之。又撰封禅坛碑十二首。迁正谏大夫,兼控鹤供奉。半千以古无此名,又授者皆薄徒,请罢之。由是忤旨。(出《广德神异录》)

严安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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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玄宗御勤政楼,大酺,纵士庶观看。百戏竟作,人物填咽,金吾卫士白棒雨下,不能制止。上患之,谓高力士曰:“吾以海内丰稔,四方无事,故盛为宴,欲与百姓同欢。不知下人喧乱如此。汝有何方止之?”力士奏曰:“臣不能也。陛下试召严安之,处分打场。以臣所见,必有可观也。”上从之。安之至,则周行广场。以手板画地,示众人,约曰:“窬此者死。”以是终五日酺宴。咸指其画曰:“严公界”,无一人敢犯者。(出《开天传信记》)

萧颖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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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颖士,文章学术,俱冠词林,负盛名而洇沈不遇。常有新罗使至,云:“东夷士庶,愿请萧夫子为国师。”事虽不行,其声名远播如此。(出《翰林盛事》,明抄本“翰”作“儒”)

萧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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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嵩为相,引韩休同列。及在相位,稍与嵩不协,嵩因乞骸骨。上慰嵩曰:“朕未厌卿,卿何庸去乎?”嵩俯伏曰:“臣待罪宰相,爵位已极。幸陛下未厌臣,得以乞身。如陛下厌臣,臣首领不保,又安得自遂。”因殒涕。上为之动容曰:“卿言切矣。朕思之未决,卿归私第,至夕当有使。如无使,旦日宜如常朝谒。”及日暮,命力士诏嵩曰:“朕惜卿,欲固留。而君臣终始,贵全大义,亦国家之美事也。今除卿右丞相。”是日,荆州始进黄柑,上以素罗帕包其二以赐之。(出《柳氏史》)

于休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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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休烈,至性真悫,机鉴敏悟。肃宗践祚,休烈自中都赴行在,拜给事中,迁太常少卿,知礼仪使。中原荡覆,文物未备。休烈献五代论,肃宗甚嘉之。迁工部,在朝凡三十馀年,历掌清要,家无担石之蓄。恭俭温仁,未尝见喜愠于颜色。而亲贤下士,推毂后进,虽位重年高,曾无倦色,笃好书籍,手不释卷。(出《谈宾录》)

李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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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尚书左丞李廙,有清德。其妹刘晏妻也。晏方秉权,尝造廙。延至寝室,见其帘甚弊,乃令潜度广狭,以竹织成,不加缘饰,将以赠广。三携至门,不敢发言而去。(出《国史补》)

郑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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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顺宗风噤不言,太子未立,牛美人有异志。上乃召学士郑𬘡于小殿,令草立储宫德音。𬘡搦管不请,而书立嫡以长四字,跪而呈上。顺宗深然之,乃定。(出《国史补》)

独孤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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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独孤郁,权相之子婿也。历掌内外纶诰,有美名。宪宗叹曰:“我女婿不如德舆女婿。”(出《国史补》)

赵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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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傅致仕赵逢,仕唐及梁,薨于天成中。文字德行,风神秀异,号曰玉界尺。扬历台省,入翰林御史中丞,梁时同平章事。时以两登廊庙,四退丘园,缙绅仰之。(出《北梦琐言》)

  讽谏

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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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齐景公时,有一人犯众怒,令支解。曰:“有敢救者诛。”晏子遂左手提犯者头,右手执刀,仰问曰:“自古圣主明君,支解人从何而始?”公遽曰:“舍之,寡人过也。”(出《独异志》)

优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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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优旃善为笑言,然合于道。始皇尝议欲大苑囿,东至函谷,西至陈仓。优旃曰:“善。多纵禽兽于其中,寇贼从东方来,令麋鹿触之足矣。”始皇乃止。及二世立,欲漆其城。优旃曰:“善。虽百姓愁费,然大佳哉。漆城荡荡,寇来不能上。即欲漆之,极易,难为荫室。”二世笑而止之。(出《启颜录》)   优旃侍始皇立于殿上。秦法重,非有诏不得辄移足。时天寒雨甚,武士被楯,立于庭中。优旃欲救之,戏曰:“被楯郎,汝虽长,雨中立;我虽短,殿上幸无湿。”始皇闻之,乃令徙立于庑下。(出《独异志》)

东方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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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汉武帝欲杀乳母,母告急于东方朔。曰:“帝怒而傍人言,益死之速耳。汝临去,但屡顾,我当设奇以激之。”乳母如其言。朔在帝侧曰:“汝宜速去,帝今已大,岂念汝乳哺之时恩耶?”帝怆然,遂赦之。(出《独异志》)

简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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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蜀简雍,少与先主有旧,随从周旋,为昭德将军。时天旱禁酒,酿者刑。吏于人家索得酿具,论者欲令与造酒者同罚。雍从先主游观,见一男子路中行,告先主曰:“彼人欲淫,何以不缚?”先主曰:“卿何以知之?”雍对曰:“彼有媱具,与欲酿何殊?”先主大笑,而原舍酿者罪。(出《启颜录》)

斛斯丰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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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齐高祖尝宴群臣。酒酣,各令歌乐。武卫斛斯丰乐歌曰:“朝亦饮酒醉,暮亦饮酒醉。日日饮酒醉,国计无取次。”上曰:“丰乐不慆,是好人也。(出《谈薮》)

高季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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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高季辅切陈得失,大宗特赐钟乳一剂,曰:“卿进药石之言,故以药石相报。”寻更赐金背镜一面,以表其清鉴。(出《谈宾录》)

李景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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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景龙中,中宗游兴庆池,侍宴者递起歌舞,并唱下兵词,方便以求官爵。给事中李景伯亦唱曰:“回波尔时酒卮,兵儿志在箴规。侍宴已过三爵,喧哗窃恐非宜。”于是乃罢坐。(出《国史异纂》)

苏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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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玄宗时,以林邑国进白鹦鹉,慧利之性,特异常者。因暇日,以金笼饰之,示于三相,上再三美之。时苏颋初入相,每以忠谠励己,因前进曰:“诗云,鹦鹉能言,不离飞鸟。臣为陛下,深以为志。”(出《松窗录》)

黄幡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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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玄宗问黄幡绰,是勿儿得怜(是勿儿。犹言何儿也)?对曰:“自家儿得人怜(时杨妃宠极中宫,号禄山为子,肃宗在东宫,常危。上闻幡绰言,俯首久之)。”(出《因语录》)

李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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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宪宗时,中官吐突承璀,有恩泽,欲为上立德政碑。碑屋已成,磨砻石讫,请宣索文。时李绛为翰林学士,奏曰:“大人者,与天地合其德,日月合其明,无立碑纪美之事。恐取笑夷夏。上深然之,遽命拆屋废石。承璀奏:”碑屋用功极多,难便毁拆。“欲坚其请。上曰:”急索牛拽倒。“其纳谏如此。(出《卢氏杂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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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平广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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