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御览 (四库全书本)/全览14
太平御览 全览14 |
钦定四库全书
太平御览卷三百九十二
宋 李昉等 撰
人事部三十三
吟 啸
嚬
吟
释名曰吟严也其声本出于忧故愁声严肃使听之凄叹也
说文曰吟叹也
毛诗关雎序曰吟咏情性以讽其上
东观汉记曰梁鸿常闭户吟咏书记遂潜思著书十馀萹
魏志曰管辂随军而行过母丘俭墓下倚树哀吟精神不乐人问其故辂曰林木虽茂无形可久碑诔虽美无复可守玄武蔵头苍龙无足白虎衔尸朱雀悲哭四危以备法当㓕族不过二载应至矣卒如其言
蜀志曰诸葛亮字孔明早孤躬耕陇亩好为梁甫吟每自比于管乐
唐书曰蔡允恭荆州江陵人有风彩觧缀文雅善吟咏帝所属词赋多令讽诵之
荘子曰北门成问黄帝曰帝张咸池之乐扵洞庭之野吾闻之蔼蔼默默乃不自得帝曰吾奏以阴阳之和烛以日月之明其声能长虑之不知望之不见矘然立扵四墟之通倚槁梧而吟
又曰荘子谓恵子曰今子外乎子之神劳乎子之精依树而吟处槁梧而瞑
文士传曰李康清廉有志节不能和俗为乡里豪右之所共害故官涂不进作游山九吟辞曰盖人生天地之间若流电之过户牖轻尘之栖弱草矣
湘中记曰渉湘千里但闻渔父吟中流相和其声绵邈也
盛弘之荆州记曰新城郡瀙〈音初勤切〉水别有一溪其傍有白马塞孟达登之叹曰金城千里遂为上瀙吟彼方人犹传此声韵凄激其哀思之音乎
西京杂记曰相如将聘茂陵人为妾文君作白头吟盐铁论曰曽子倚山而吟山鸟下翔
世说曰韩夀美姿容贾公辟为掾充每聚会其女扵青璅中看见夀心甚恱之乃问其婢识此人不婢说是其先主女内怀存想发于吟咏婢后往夀家具说如此并言女色丽夀闻之心动乃因婢通意婢以白女女大喜乃期往宿夀趫健绝人乃逾墙而入家中莫知自是贾公觉女恱畅有异扵常
陈武别传曰陈武字国本休屠胡人常骑驴牧羊诸家牧䜿十数人或有知歌谣者武遂学太山梁父幽州马客吟及行路难之属
阮籍乐论曰汉顺帝上恭陵过樊濯闻鸟鸣而悲泣下横流曰善哉鸟鸣使左右吟之使声若是岂不佳乎此谓以悲为乐也
王粲登楼赋曰锺仪幽而楚奏庄舄显而越吟
啸
说文曰啸吟也
杂字觧诂曰啸吹声也
毛诗江有汜曰之子归不我过不我过其啸也歌〈歌人哨口而出声也〉
又白华曰啸歌伤怀念彼硕人
后汉书曰南阳太守成瑨委功曹岑晊郡中谣曰南阳太守岑公孝弘农成瑨但坐啸
汉晋春秋曰桓帝幸樊城百姓莫不观有一老父独耕不辍议郎张温使问焉父啸而不答
魏略曰诸葛亮在荆州游学毎晨夜常抱膝长啸魏氏春秋曰阮籍少时尝游苏门山山有隐者莫知其姓名有竹实数斛臼杵而已籍从之与谈太古无为之道论五帝三王之义翛然曽不盼之籍乃嘐然长啸音韵响亮苏门生逌尔而笑籍既降苏门生啸若鸾凤之音晋阳春秋曰嵇康见孙登对之长啸逾时不言康辞还曰先生竟无言乎登曰君才则高矣保身之道不足晋中兴书曰桓石秀风韵秀彻叔父冲尝与石秀共猎猎徒甚盛观者倾坐石秀未尝瞻盼啸咏而已
晋书曰石勒年十四随邑人行贩洛阳倚啸上东门王衍见而异之谓左右曰向石勒吾观其声视有奇志将恐为天下之患驰遣收之会勒已去
又曰谢奕桓温辟为安西司马犹推布衣之好在温座岸帻啸咏无异常日温曰我方外司马
又曰王徽之在吴中一士大夫家有好竹欲往观之乃径造竹下讽啸良久主人洒扫施设徽之不顾将去主人闭门不听出乃尽欢而去
又曰谢鲲邻家高氏有女常往挑之女方织以梭投折鲲齿既归傲然长啸曰犹不废我啸也
赵书曰石勒屯葛陂值天雨不息勒长史刀应劝勒降晋勒愀然而啸张宾劝勒还北勒攘臂曰宾计是也应宜斩
吴越春秋曰越王念吴欲复之乃中夜抱拄而哭哭讫承之以啸扵是群臣咸曰君王何愁心之甚也夫复雠诛敌非君王之忧自是臣下之急务
又曰吴王阖闾将欲伐楚登台南向而啸有顷而叹群臣莫有晓王意者子胥乃荐孙子孙子者吴人名武善为兵法僻隐幽居世人莫知其能
英雄记曰向栩为性卓越不凡好读老子状如学道又复似狂居尝北坐被发喜长啸人客従就辄伏不视人有扵栩前独拜栩不答
山海经曰玉山者是西王母所居也西王母其状如人豹尾虎齿而善啸蓬发戴胜〈蓬发乱发胜玉胜也〉
荘子曰童子夜啸鬼数若齿
孙登别传曰孙登字公和汲郡共县人清静无为其情志悄如也好读易弹琴颓然自得观其风神若游六合之外当魏末共处北山中以石室为宇编草自覆阮嗣宗闻登而往焉适见公和苫盖被发端坐岩下鼓琴嗣宗自下趋进既坐莫得与言嗣宗乃嘹嘈长啸与琴音谐会雍雍然登乃逌尔而笑因啸和之妙响动林壑风清太玄
竹林七贤论曰阮籍字嗣宗性乐酒善啸声闻百步箕踞啸歌酣放自若时苏门山中忽有真人在焉籍亲往寻其人扵岩巅遂登岭従之箕坐相对籍乃商略终古以问之屹然不应籍因对之长啸有顷彼乃断然叹曰可更作籍又啸意尽退还半岭巅⿰然有声若数部鼓吹顾瞻乃真人之啸也
王廙别传曰王导与庾亮游于石头会遇廙至是日迅风飞帆廙倚楼而啸神气甚逸
王子年拾遗记曰太始二年南方有因霄之国人皆善啸声大丈夫啸闻五里妇人啸闻五十里如笙竽之音秋冬则声清高春夏则声沉下人舌尖处倒向喉内亦云有两舌重沓以爪徐剖之则啸声愈远故吕氏春秋云反舌殊乡之国即此之谓也
烈女传曰鲁漆室之女者过时未适人当穆公之时君老太子幼女倚柱而啸邻人妇従谓曰何啸之悲也子欲嫁乎女曰吾忧鲁君老而太子少也
西京杂记曰东方生善啸每一曼声长啸辄尘落瓦飞郭子曰刘道真少时〈刘宝字道真高平人安北将军〉渔钓而惫扵草泽善歌啸闻之者无不留连有一老妪识其非常人甚乐歌啸乃杀豚进真食豚尽了不谢
世说曰晋文王徳盛功大座席严敬拟扵王者惟阮籍在坐箕踞啸歌酣饮自若
又曰刘越石为胡骑所围数日窘迫无计刘依夕乘月登楼清啸胡贼闻之皆凄悲长叹
又曰谢太傅盘桓东山时与孙兴诸人泛海风起浪涌诸人色动并喝使还太傅神情方雅王逸少吟啸不言又曰王子猷尝寄人空宅便令种竹啸咏良久直指竹曰何可一日无此君
又曰谢万北征尝以啸咏自高未尝抚慰众士谢公谓曰汝为元帅宜数唤诸将慰劳之万都无其说直以如意指四座曰诸公皆是劲卒诸将甚怨之
搜神记曰赵炳尝临水従船人乞渡船人不许炳乃张盖坐其中长啸呼风乱流而济
浔阳记曰桓宣穆使人寻庐山见一人谓之曰君过前岭必逢二年少相随长啸试要问之若不语言者可速去此人过岭果见二年少以袂掩鼻长啸状如恶兽呼不与言
神境记曰营道郡西灵源山有石髓紫芝昔有采药此山闻林谷间有长啸者今樵人往往犹闻焉
异苑曰浔阳姑石在江之坻初桓玄西下令人登之中岭便闻长啸声甚清彻至峰顶见一人蹊踞石上啸旨曰其气激扵喉中而浊谓之言激扵舌端而清谓之啸言之浊可以通人事达情性啸之清可以感神致不死出其言善千里应之出其啸清万灵授职故古之学道者重矣
又曰太上道君授扵西王母西王母授扵南极真人南极真人授扵广成子广成子授扵啸父啸父授扵务光务光授扵舜演之为琴以授禹自后而废续晋太行山仙君孙公得之乃得道而无所授焉阮嗣宗所得少分其后酒啸不复闻矣
又曰啸有一十五章一曰权舆啸之始也二曰流云乃古之善啸者听韩俄之声而写之三曰深溪虎古之善啸者听溪中虎声而写之四曰高柳蝉古之善啸者听而写之五曰空林夜古之善啸者夜过空林闻而写之六曰巫峡猿古之善啸者闻而写之七曰下鸿鹄出扵师旷演清角之音善啸者写之八曰古木鸢九曰龙吟善啸者闻而写之十曰动地出于孙公其音亦师旷清徴也十一曰苏门孙公隐苏门山之作也十二曰刘公命仙人刘根之所为也十三曰阮氏逸韵阮籍所作也十四曰正章深远极大非常声也十五曰毕者五音之极而大道毕矣
晋成公绥啸赋曰逸群公子体奇好异傲世忘荣绝弃人事扵是延友生集同好精性命之至机研道徳之玄奥邈跨俗而遗身乃慷慨而长啸发妙声扵丹唇激哀音于嗒齿响抑而潜转气冲郁而熛起恊黄宫扵清角杂商羽扵流徴飘游云于泰清集长风乎万里谅自然之至音非丝竹之所拟
桓玄与袁宜都书论啸曰读卿歌赋序咏音声皆有清味然以啸为髣髴有限不足以致幽者将未至耶夫契神之音既不俟多瞻而通其致苟一音足以究中和之极阮公之言不动苏门之听而微啸一鼔玄默为之觧颜若人之兴逸响惟深也哉袁山松答书曰啸有清浮之美而无控引之深歌穷渊根之致用之弥觉其远至乎吐辞送意曲究其奥岂唇吻之切发一往之清吟而已若夫阮公之啸苏门之和盖感其一奇何为徴此一至大疑啸歌所拘耶
嚬
韩子曰韩昭侯使人蔵敝袴或曰君亦不仁矣敝袴不以赐左右而蔵之昭侯曰吾闻明君爱一嚬一笑袴之与嚬笑相去远矣吾必待有功故蔵之未有与也庄子曰西施病心而嚬其里之丑人见而美之归亦捧心而嚬其里之富人见之坚闭门而不出贫人见之挈妻子而去之走彼知美嚬而不知嚬之所以美
嵇康高士传曰于陵仲子齐人常归省母人馈其兄鹅仲子嚬蹙曰恶用是鹅者哉
太平御览卷三百九十二
钦定四库全书
太平御览卷三百九十三
宋 李昉等 撰
人事部三十四
坐 卧
睡
坐
释名曰坐挫也骨节挫屈
毛诗车邻曰既见君子并坐鼓瑟
礼记曲礼上曰夫为人子者坐不中席
又曰离坐离立无往参焉
又曰男女不杂坐
又曰立毋跛坐毋箕
又曰有忧者侧席而坐有䘮者専席而坐
又曰虚坐尽后食坐尽前
左传襄五曰伍举奔晋声子遇之于郊班荆相与食又襄二十六年曰卫子鲜奔晋公使止之不可及河又使止之止使者而盟于河托扵木门〈木门青河〉不向卫国而坐
又定上曰申包胥如秦乞师勺饮不入口七日秦哀公为之赋无衣九顿首而坐秦师乃出
春秋演孔图曰孔子长十尺大九围坐如蹲龙立如牵牛
尔雅曰妥安坐也
汉书曰单父人吕公善沛令避仇従之客因家焉沛中豪杰吏闻令有重客皆往贺萧何为主吏主进〈进者会礼之财也主赋敛礼进为之帅也〉令诸大夫曰进不满千钱坐之堂下高祖为亭长乃绐谓谒曰贺钱万实不持一钱谒入吕公大惊起迎之门吕公者好相人见高祖状貌因重敬之引入上坐
又曰上幸上林皇后慎夫人従其在禁中常同坐及坐郎署袁盎却慎夫人坐慎夫人怒不肯坐上亦怒起盎曰陛下既已立后慎夫人乃妾妾主岂可以同坐哉又曰茂陵徐生上䟽言霍氏泰盛后霍氏诛㓕而告霍氏者皆封人为徐生上书曰臣闻客有过主人者见其灶直突旁有积薪客谓主人更为曲突远徙其薪不者且有火患主人默然不应俄而家果失火邻里共救之幸而得息扵是杀牛致酒谢其邻人灼烂在于上行馀各以功次坐而不录言曲突者
又曰高祖使陆贾赐赵佗印为南越王贾至赵佗魋结基倨见贾
又曰谚曰千金之子坐不垂堂
又曰陈遵字孟公时列侯有与陈遵同姓者每至门人谓陈孟公坐中莫不震动既至而非因号其人曰陈惊坐东观汉记曰上幸谯使王霸攻周廷贼雨射城中中霸前酒樽霸安坐不动
又曰隗嚣围来歙上自将救之围觧置酒高会赐歙班绝席坐在诸将之右
谢承后汉书曰汝南薛惇字子礼为北海长家贫坐无完席妻曰白居无俸禄给子孙复无完席耶惇以善席与自坐败者
又曰郑敬字次都钓于大泽折芰而坐以荷荐肉瓠瓢盛酒琴书自娱
范后汉书曰袁术僣号人情离叛欲北至青州従袁谭曹操使玄徳邀之还夀春至江亭坐箦床而叹曰袁术乃至扵是乎欧血而死
又曰孔融性宽容少忌好士喜诱益后进及退闲軄宾客日盈其门常叹曰坐上宾恒满樽中酒不空吾无忧矣与蔡邕素善邕卒后有虎贲士貌类扵邕融每酒醉引与同坐
又曰郑公业諌董卓曰张孟卓东平长者坐不窥堂〈言不妄视也〉
吴书曰孙权遣于禁还群臣送禁虞翻谓禁曰卿勿谓吴无人吾谋适不用耳禁虽翻所恶然犹盛叹翻魏文帝为翻设虚坐
蜀志曰费袆为诸葛亮司马值军帅魏延与长史杨仪相憎每并坐论延或举刃拟仪仪涕泣横集袆常入坐其间諌喻分别终亮之世各尽延仪之用也
又曰王平字子均西岩渠人生长戎旅手不能书所识不过十字占授作书皆有意理使人读史汉书记传听之备知其义従朝至夕端坐俨然也
吴志曰步隲字子山与广陵卫旍俱以种瓜自给会稽焦征羌郡之豪族隲等修刺奉瓜征羌见之隐几坐帐中设席于地坐隲旍忿耻隲神色自若
邓粲晋记曰裴遐性恬和同类有试遐者推堕床下遐拂衣还坐言无异色
汉晋春秋曰王裒父仪为文帝所杀未尝西向坐示不臣也
晋中兴书曰陶淡字处静年十五便服食绝榖家累千金僮客百数淡终日端拱绝不婚娶居临湘县山中立小草屋裁足容身时还家设小床独坐不与人共何晏别传曰晏小时武帝雅奇之欲以为子每挟将游观命与诸子长幼相次晏微觉于是坐则専席止则独立或问其故答曰礼异族不相贯坐
孟嘉别传曰庾亮领江州嘉为従事禇裒为豫章出朝亮正旦大会时彦悉集嘉坐次第甚远裒问亮曰闻有孟嘉其人何在亮曰在坐卿但自觅裒睹众人指嘉谓亮曰将无是乎亮欣然笑嘉为裒所得乃益重嘉焉皇甫谧高士传曰管宁常坐一木榻五十馀年榻上当膝处皆穿
六韬曰文王出见吕尚坐茅而渔乃再拜与归
又曰纣之时妇女坐绮之席
晏子曰景公猎休坐地食晏子后至㓕葭而席公不恱曰子席何也对曰臣闻介胄坐阵不席狱讼不席狱戸不席三者皆忧也臣不敢以忧侍坐
孟子曰晋平公之于亥唐也入云则入坐云则坐食云则食虽蔬食菜羮未尝不饱
庄子曰原宪处鲁居环堵之室匡坐而歌
风俗通曰延嘉中常侍坐毕超左悺〈音贯〉徐璜具瑗唐衡在帝左右縦其奸匿时人谓之语曰左回天徐转日具独坐言其信用甚于圆转
又曰汝南陈伯敬行必举步坐必俨然
郭子曰何克字次道往王丞相许丞相以麈尾礭床呼何共坐云来来此是君位
世说曰魏明帝使后弟毛曾与夏侯太初共坐时人谓之蒹葭倚玉树
说林曰马融笇浑天不合召郑玄令一笇便决及玄业成辞归融心忌焉玄亦疑有追者乃坐桥下在水上据屐融果转戒欲敕追之告左右曰玄在土下水上据木此必死矣遂罢追
俗说曰王僧敬神明俊彻为一时之标桓玄时集聚宾客莫有出其右者王在坐都不复觉有馀人坐无王便觉殷仲文谢益夀为佳王僧敬兄弟列坐斋中见之若神小人従户前过皆肃然毛竖
嵇康绝交书曰危坐一时痹不得揺
卧
说文曰眠翕目也寝病卧也卧休也
释名曰卧化也其精神变化不与觉时同也寐谧也谧静无声也寝侵也损事功也瞑泯也无知泯泯也礼记玉藻曰君子寝恒东首
又乐记曰魏文侯问于子夏曰吾端冕而听古乐则惟恐卧听郑卫之音则不知倦
论语公冶长曰宰予昼寝子曰朽木不可雕也粪土之墙不可污也扵予与何诛
又乡党曰寝不尸
史记曰吴起为将与士卒最下者同衣食卧不设席行不乘骑
又曰上自将击黥布群臣居守皆送至灞上留侯病自强起至曲邮因说上令太子为将军监关中军上曰子房虽疾强卧而傅太子
汉书曰黥布反上疾欲使太子击之吕后乘间为上泣曰上虽疾强载辎车卧而获之诸将不敢不尽力又曰上欲废太子吕后使建成侯吕泽劫张良曰君常为上谋臣今上日欲易太子君安得高枕而卧
又曰汲黯拜淮阳太守黯伏谢不受上曰君薄淮阳耶顾淮阳吏民不相得吾徒得君重卧而治之
又曰初武帝遣昭帝以讨莽何罗功封金日䃅为秺侯日䃅以帝少不受封辅政岁馀病困大将军光白封日䃅卧授印绶一月薨
又曰吴楚反乏粮饥欲退数挑战周亚夫终不出夜军中惊内相攻击扰乱至于帐下亚夫终卧不起湏臾亦定
又曰董贤常与上卧起尝昼寝偏籍上衣袖上欲起恐动贤乃断袖而起
又曰王莽军师外破大臣内叛忧懑不能食但饮酒㗖鳆鱼读军书倦因凭几寝不复就床
后汉书曰彭宠自立为燕王其妻数恶梦又多见变怪五年春宠斋独在便室仓头子密等三人因宠以卧寝寐共䌸宠著床告外吏云大王斋禁民使吏休
东观汉记曰吴汉记富平获索二贼于平原明年春贼举五万馀人夜攻汉营军中惊乱坚卧不动
又曰上在邯郸宫昼卧温明殿耿弇入造床下请问因说曰今更始失政天下可驰檄而定
又曰杨政常过杨虚侯马武称疾卧欲政拜床下政入户径上床坐武恨语言不怿政因曰蕃臣不思求贤报国而骄天下英俊今日揺动者刀入胸左右大惊蜀志曰先主既立益州广汉太中夏纂请秦密为师友祭酒领五官掾称曰仲父密称疾卧在茅舍纂将功曹石祐主簿王并即密第宴谈密卧如故
沈约宋书曰羊欣字敬元従父不疑为乌程令年十二时王献之为吴兴太守甚知爱之献之尝夏月入县欣着新绢裙昼寝献之书数幅而去欣书本工因此弥善锺离意别传曰严遵者与光武皇帝俱为诸生游渉他县同门精学暮夜宿二人寒不得寝卧更相谓曰后若豪贵忆此难宜勿相㤀
罗含别传曰罗含字君章少尝昼卧梦一鸟文色异常径飞入口
杜祭酒别传曰君新作被腰眠觉晏起乃叹腰便眠使人不起异事因令看陌上有寒人举被乞之常眠布被中
会稽典录曰陈修字奉迁少为郡干受韩诗榖梁春秋家贫为吏常出担上下恒食干糒每至正腊僵卧不起同僚请不肯往其志操如此
吴越春秋曰楚平王遣使封者函印绶追召子胥子胥以夜半时卧觉忽而仰天悲叹言曰父兄俱死当谁归乎泣下交流恐为楚所得乃贯弓执矢步出东郭韩子曰堂谿空见昭侯曰今有白玉卮无当有瓦器有当君渇将何以曰以瓦器空曰为人主漏泄群臣之语犹玉卮之无当也昭侯扵是每与空话事归辄独卧惟恐梦言泄扵妻妾
桓谭新论曰成帝幸甘泉诏子云作赋倦卧梦其五臓出在地以手収内入觉太少气一年卒
郭子曰王长史病笃〈即王仲祖也〉寝卧灯下转麈尾视之叹曰如此人曽不得四十及亡刘尹临殡以璧柄麈尾着棺中因悼绝
世说曰袁绍年少时曾遣人夜以剑掷魏武小不着魏武拨之其后来必高因帖卧床上剑至果高
又曰郝隆七月七日出日中仰卧人问何以答曰我晒书也
语林曰王子敬在斋中卧偷入斋取物幞装一室之内略无不尽子敬卧而不动偷遂复登厨欲有所觅子敬因呼曰偷儿青毡是我家旧物可特置不于是群赋始知其不眠悉置物惊走
睡
左传宣上曰赵宣子諌灵公患之使鉏麑贼之晨往将朝尚早坐而假寐〈不觧衣冠而睡〉麑退而叹曰不忘恭敬民之主也贼民之主不忠弃君之命不信有一于此不如死也触槐而死
汉书礼乐志曰魏文侯最为好音而谓子夏曰听古乐则欲寐及闻郑卫之音予不知倦焉
又曰陈咸字子康父万年尝病召咸教戒扵床下语至夜半咸睡头触屏风万年大怒欲杖之咸叩头谢曰具晓所言大人教咸謟也万年乃不复言
晏子曰景公田于吴丘夜犹早公坐睡而梦有五大夫北靣称无罪公觉召晏子晏子对曰昔君灵公田五大夫骇兽故断其头而葬之
世说曰魏武云我眠中不可妄近近便斫人亦不觉左右宜深慎此后佯睡所幸人窃以被覆之因便斫杀自后安眠人莫敢近者
郭子曰许侍中领司空入王丞相帐中眠睡
益部耆旧传曰何𥙆为成都令尝眠睡其觉悟便得奸诈咸服其发摘或以为有术得知之无敢复欺者
太平御览卷三百九十三
<子部,类书类,太平御览>
钦定四库全书
太平御览卷三百九十四
宋 李昉等 撰
人事部三十五
行 步
趋 走
跳 蹲
行
易困卦曰臀无肤其行趦趄
毛诗谷风曰行道迟迟中心有违〈迟迟舒行貌〉
又黍离曰彼黍离离彼稷之苗行迈靡靡中心揺揺又载驱曰汶水汤汤行人彭彭
又我行其野曰我行其野蔽芾其樗昏姻之故言就尔居
又蟋蟀杕杜曰独行踽踽
礼记仲尼燕居曰行则有随行而无随则乱于涂也又玉藻曰君与尸行接武〈尊者尚徐蹈半迹〉大夫继武〈迹相及也〉士中武〈迹间容迹〉端行頥霤如矢弁行剡剡起屦凡行容〈直疾貌也凡行谓道路也〉
左传襄五曰卫献公使与𡩋喜言𡩋喜召蘧伯玉伯玉曰瑗不得闻君之出敢闻其入遂行従近关出
论语述而曰子曰三人行必有我师焉
史记曰伍子胥曰为我谢申包胥吾日暮途远吾故倒行而逆施之〈譬如人行前途尚远日势已暮改步颠倒疾行何得责吾顺行礼〉
汉书曰袁盎使吴见守従史适在守盎校为司马司马曰君苐去臣亦且亡辟吾亲君何患廼以刀决帐盎觧节旄屐步行七十里〈着屐步行而逃亡〉
吴书曰孙䇿讨山越斩其渠帅悉令左右分行逐贼独骑与虞翻相行山中翻曰危事也令䇿下马此草深卒有惊急马不及人翻善用矛请在前行得平地劝䇿乘马䇿曰卿无马奈何答曰翻能步行日可三百里明府试鞭马翻能疏步属之
东方朔别传曰武帝问朔曰公孙丞相倪大夫等先生自规何与此哉朔曰臣观其臿齿牙树頬胲吐唇吻擢项颐结股肱连脽尻逶虵其迹行步踽旅臣朔虽不肖尚兼此数子
神仙传曰黄卢子者姓葛名越年二百八十岁行及走马王真者上党人也年七八十乃学道服食胎息之术行及走马力兼数人河上公者莫知其姓名也又能行及走马头上常有五色气高丈馀孔安者鲁人也行气服鈆丹有陈和者乐安人也重之求事安遂受其方合药服之二百馀年头色转黒气力百倍行及走马也列仙传曰沈建者丹阳人也世为长史建独好道为服食之术一日行五百里能举千斤
高仙公别传曰孙坚欲害仙公驰马往逐见仙公徐行逐之不及
步
释名曰徐行曰步步捕也知有所司捕务安详也尔雅曰堂下谓之步
礼记王制曰古者以周尺八尺为步今以周尺六尺四寸为步
又祭义曰故君子跬步而弗敢㤀孝也
汉书息夫躬曰匈奴饮马于渭水边境雷动四野风起京师虽有武将精兵未有能窥左右而先应者也又曰蔡义河内温人也以明经给事大将军幕府家贫常步行礼不逮众门下好事者相合为义置犊车令乘之
又曰盖宽饶为人刚直高节家贫奉禄数千半以给吏人为耳目司隶常步行
续汉书曰李固少有隽才雅志好学为三公子常躬步行驱驴负书従师
范晔后汉书曰杨震转涿郡太守子常蔬食步行魏志曰崔林字徳儒清河东武城人也除鄢陵长家贫无单车匹马步行之官
庄子曰夀陵馀子学步于邯郸未得其能失其故步匍匐而归
白虎通曰人践三尺法天地人也再举足为步备阴阳也
郭子曰王丞相拜司空廷尉作两角髻葛裙拄杖临路边窥之叹曰人言阿龙超阿龙故自超不觉步至台门方言曰半步为跬
世说曰阮宣子常步行以百钱挂杖头至酒店上便独酌酣畅
趋
说文曰趋低头疾行也
释名曰疾行也趋趋赴也赴所期也
毛诗鱼藻曰绵蛮黄鸟止于丘隅岂敢惮行畏不能趋礼记曲礼曰遭先生于道趋而进正立拱手不与之言则趋而退
又曰帷簿之外不趋堂上不趋执玉不趋
论语乡党曰没阶趋进翼如也
尔雅曰门外谓之趋
汉书曰上欲自击陈豨周昌泣曰始皇攻破天下未曽自行今上行是无人可使者乎上以为爱我赐入殿廷不趋
又曰万石诸子入里门趋至家
走
释名曰疾趋曰走走奏也促有所奏至
礼记玉藻曰凡君召以三节二节以走一节以趋〈节所以明信也使使召臣急则持三缓则持一周礼曰镇圭以檄守其馀未闻也如今汉使者持之节〉
左传僖下曰卫叔武将沐闻君至喜捉发走出前驱射而杀之
又昭七曰荀跞以晋侯之命唁公且曰寡君使跞以君命讨扵意如意如不敢逃死君其入也公曰君恵顾先君之好施及亡人将使归粪除宗祧以事君则不能见夫人已所能见夫人者有如河〈夫人谓季孙也〉荀跞掩耳而走公羊传定公曰阳虎窃宝玉而走
又哀公曰齐景公谓陈乞曰吾欲立舍何如陈乞曰君欲立臣请立之〈陈乞欲言不可恐景公杀阳生〉阳生曰吾闻子将不立我也陈乞曰吾不立子者所以生子也与之玉节而走〈节信也折玉与阳生为后当迎之信〉
尔雅曰中庭谓之走
史记曰周昌常入奏事高帝方拥戚姬昌还走帝逐得骑昌项问曰我如何主也昌仰曰桀纣主也
东观汉记曰上降颍阳虽得入意不安门下有击马着鼓者马惊硠磕邓晨起走出视之乃马也
魏略曰曹真字子丹沛郡人本姓秦养曹氏或云其伯父南宿与太祖善共平袁术部党与太祖相攻劫太祖出为冦追走入秦氏伯南开门受之冦问所在答云我是冦遂害之由此太祖思其功遂变其姓
江表传曰陆逊破玄徳于夷陵玄徳乃步走烧皮铠以断道使挽车走入白帝
晋书曰陈安字虎侯骁壮果毅武干过人多力善射持七尺刀贯甲奔及驰马
又曰康彬字儒宗鲁国邹人也少便弓马好游猎身长八尺走及奔鹿强力绝人
后魏书曰伊馛代人也少而勇健走及奔马善射多力曵牛却行
赵书曰刘灵阳平人也年二十馀常厮役扵县走及驰马
前秦录曰符坚大败为流矢所中遁走甚饥民有进壶飡豚髀者坚食之大恱
隋书曰麦铁杖始兴人也骁勇有膂力日行五百里走及奔马每以渔猎为事不治产业
吴越春秋曰庆忌僚子也勇为人所闻走及奔马吴氏春秋曰今与骥俱走则人不胜骥矣居其车上则骥不胜人
又曰有莘氏女子采药得婴儿于空桑之中献之其君令养之察其所以然曰其母居伊水之上孕梦神告曰臼出水而东走千里邑尽为水身化为空桑故命之曰伊尹
战国䇿曰昔曾参处费鲁人有与曾参同姓名者杀人人告其母曰曽参杀人曾参母投杼逾墙而走
楚汉春秋曰淮阴武王反上自击之张良居守上体不安卧辒车中行三四里留侯走东追上簪堕被发及辒车排户曰陛下即弃天下欲以王葬乎以布衣葬乎上骂曰若翁天子也何故以王及布衣葬乎良曰淮南反扵东淮阴害于西恐陛下倚沟壑而终也
荘子曰蔵舟于壑蔵山于泽谓之固矣然则夜半有力者负之走而昧者不知
荀卿子曰伯禽将归国周公谓之曰君子力如牛不与牛争力走如马不与马争走智如士不与士争智淮南子曰渔者走渊木者走山
又曰躃者见虎不走非勇也
又曰飞不以尾挫尾则飞不能远走不以手䌸手则走不能疾
抱朴子曰柠木实之赤者饵之一年老者少昔道士梁须年七十服之年百三十岁能夜书走及马
世说曰锺会撰四本论始毕甚欲使嵇公一见置怀中既诣定畏其有难不敢相示于户外遥掷便回急走俗说曰桓公豹奴善骑乘亦有极快马时有一诸葛郎自云能走与马等桓车骑以百匹布置埒头令豹奴乘与诸葛竞走先至者得布便俱走诸葛常与马齐欲至埒头去布三丈诸葛一透坐布上遂得之
鲁女生别传曰鲁女生长乐人也少好学道初服饵胡麻乃求绝榖八十馀年日更少壮面如桃花日行三百里走及獐鹿
跳
释名曰跳条也如草木枝条务上行也
左传僖下曰魏犨束胸见使者曰以君之灵不有宁也距跃三百曲踊三百
崔鸿十六国春秋前赵录曰刘翌骁干过人能一手举殿柱跳过平阳门出
神仙传曰壶公者不知何处人也従远方来卖药得钱与饥冻者常悬一壶扵坐上日入后跳入壶市掾费长房于楼上见之知非常人身为扫除并进饼饵公令房共跳入壶但见楼观重门侍者数十人
蹲
王隐晋书曰王长文字徳叡州郡辟别驾不就追求之乃于成都卖熟市见长文蹲地啮胡饼州知不屈乃送还家
山海经曰大荒之中有大人之堂有一人唆其上张其两臂
郭璞游仙诗曰安见山林士拥膝对岩蹲
王褒僮约曰奴入市不得夷蹲旁卧恶言丑骂
太平御览卷三百九十四
钦定四库全书
太平御览卷三百九十五
宋 李昉等 撰
人事部三十六
沐 浴
盥 㳺
沐
说文曰沐濯发也
毛诗淇澳伯兮曰自伯之东首如飞蓬岂无膏沐谁适为容
大戴礼夏小正曰五月蓄兰为沐浴
礼记曲礼上曰居䘮之礼头有疮则沐
又檀弓下曰石骀仲卒〈骀仲卫大夫也〉无适子有庶子六人卜所以为后者曰沐浴佩玉则兆五人者皆沐浴佩玉石祁子曰孰有执亲之䘮而沐浴佩玉者乎不沐浴佩玉石祁子兆卫人以龟为有知也
又内则曰五日则燂汤浴三日具沐
左传僖中曰初晋侯之竖头须守藏者也窃蔵以逃尽用以求纳之及入求见公辞以沐谓仆人曰沐则心覆心覆则图反宜吾不得见也居者为社稷之守行者为羁绁之仆国君而雠匹夫惧者甚众矣仆人以告公遽见之
又僖下曰卫叔武将沐闻君至喜捉发走出前驱射而杀之公知其无罪枕之股而哭之
又哀下曰齐子我夕〈夕视事〉陈逆杀人逢之〈陈逆子行陈氏宗也子我逢之〉遂执以入〈执逆至朝〉陈氏方睦使疾而遗之潘沐备酒肉焉〈潘米汁可以沐头〉
论语宪问耻曰陈成子弑简公孔子沐浴而朝请讨之家语曰凡䘮小功已上虞祔练祥之祭皆沐浴且祭日沐浴为齐洁也
史记曰周公戒伯禽曰我文王之子武王之弟成王之叔于天下亦不贱矣然我一沐三握发一饭三起以待士犹恐失天下之贤人
汉书曰窦皇后弟广国字少君四五岁时家贫为人所略上书自陈左右见问之曰姊去我西时与诀传舍中丐沐沐我饭我乃去后持之而泣也
又曰邓通愿谨不好外交虽赐沐浴不欲出于是文帝赐通巨万
又曰吴王遗诸侯书曰楚元王子淮南三王或不沐洗十馀年怨入骨髓〈言心有所怀志不在洗沐也〉欲一有所出之久矣〈谓发兵也〉
又曰张安世字子儒少以父任为郎用善书至给事尚书精力于职沐浴未尝出
又曰董贤毎赐沐浴不肯出尝留中视医药上以贤难归诏令贤妻得通引籍殿中止贤庐
又曰张苍徳安国侯王陵及贵父事陵陵死后苍为丞相洗沐常先朝陵夫人上食然后敢归家
又曰孔光典枢机十馀年守法度修故事沐日归休兄弟妻子燕语终不及朝省政事
邓粲晋记曰舂陵长易雄起兵讨王敦欲活之使还邑洗沐众人皆贺雄曰吾梦乘车挂肉其傍肉必有筋筋者斤吾死也敦果刑雄
晏子春秋曰景公之嬖妾婴子死公守之三日不食不去左右晏子入曰有术客与医俱言曰能生死者闻婴子疾请治之公喜起曰病犹可为乎哉晏子曰客之通也使君洁沐浴饮食彼亦将有神之事焉公曰诺屏而沐浴晏子令棺人敛之而复曰医不能治病也敛矣不敢不以闻公作色不恱曰吾为君绐而已矣
荘子曰孔子见老耼耼新沐被发似非人孔子曰先生体若槁木似遗物乎老子曰吾游物之初孔子出告颜渊曰丘之道其犹醯鸡与〈司马彪注曰醯鸡酒上蠛蠓也〉
韩子曰古谚曰为政若沐也
又曰僖侯将沐汤中有砾问之曰当有人欲代汤者吕氏春秋曰昔者禹一沐而三捉发一食而三起以礼有道士
淮南子曰汤沐具而虮虱相吊大厦成而燕雀相贺六韬曰文王闻杀崇侯虎归至酆令具汤沐
世语曰子日沐令人爱卯日沐令人白头按人之爱憎头之白黒在乎自然但使嫫母子日沐能令人爱耶使十五童子卯日沐能令发白耶
世本曰秦穆公作沐
异苑曰北海任诩字彦期従军十年乃归临还握粟出卜师云非屋莫宿非时莫沐诩结伴数十暮遇雷相庇于岩下窃忆非屋莫宿之戒遂负担栉沐岩崩压停者悉死至家妻先与人通情谋共杀之请以湿发为识妇宵则劝诩令沐复忆非时莫沐之忌收发而止妇惭愧负怍乃自沐焉散发同寝通者夜来不知妇人也斩首而去
楚辞曰浴兰汤兮沐芳华采衣兮若英
又渔父曰吾闻新沐者必弹冠新浴者必振衣安能以身之察察受物之汶汶乎
浴
说文曰浴洒身也
礼记内则曰五日则燂汤请沐外内不共湢浴〈湢浴室也〉又儒行曰儒有澡身而浴徳〈常自清洁于身沐浴于徳也〉
左传僖中曰晋公子重耳及曹曹共公闻其骈胁欲观其裸浴薄而观之
又文下曰齐懿公之为公子也与邴歜之父争田不胜及即位乃掘而刖之而使歜仆纳阎职之妻而使职参乘五月公游于申池二人浴于池歜以朴柣职职怒歜曰人夺汝妻而不怒一柣汝庸何伤軄曰与刖其父而弗能病者何如乃谋弑懿公
国语曰荘公将杀管仲齐使者请之而䌸以与使者比至三衅三浴之〈衅香熏也〉
论语先进曰子路曾皙冉有公西华侍坐子曰点尔何如鼓瑟希铿尔舍瑟而作对曰暮春者春服既成冠者五六人童子六七人浴乎沂风乎舞雩咏而归夫子喟然叹曰吾与点也
续汉书曰耿恭在疏勒得出至玉门惟馀十三人衣履穿决形容枯槁郎将郑众为恭以下沐浴易衣也又曰灵帝时江夏黄氏之母浴化为鼋入于深渊其后时时出见初浴簪一银钗见犹在其首
山海经曰大荒之中有渊正方四隅皆通〈言渊四角皆旁通〉北属黒水南属大荒北旁名曰少和之渊南旁名曰縦渊舜之所浴也〈言常在中澡洗〉
荘子曰仲尼问于太史㢭曰卫灵公为灵何也太史㢭曰是固灵也灵公妻有三人同浴〈男女同浴此无礼也〉
又曰鹄不日浴而白
韩子曰燕人李季好远游其妻私通他人季忽归私通者在内其妻令被发直出门季曰何人耶妻曰无人季曰吾见也妻曰宜五牲屎浴季曰诺乃浴以狗屎说苑曰秦缪公见百里奚牛肥公曰牛何以肥对曰臣饮食之以时浴之不暴有崄先后之以身是以牛肥公知其君子令有司具沐浴为衣冠坐与语公大恱外国图曰方丘之上暑湿生男子三年而死有黄水妇人入浴出则乳矣去九嶷二万四千里
丘渊之征齐道里记曰朱灵城东有管宁旧宅前有水是宁尝所澡浴处
石虎邺中记曰石虎金华殿后有虎皇后浴室三间徘徊反宇栌檘隐起彤采刻镂雕文粲丽四月八日九龙衔水浴太子之像又太武殿前沟水注浴时沟中先安铜笼疏其次用葛其次用纱相去六七步断水又安玉盘受十斛又安铜龟饮秽水出后却入诸公主第沟亦出建春门东又显阳殿后皇后浴池上作石室引外沟水注之室中临池上有石床
世说曰桓车骑不好着新衣浴讫妇固送新衣〈桓冲也〉车骑大怒催使持去妇便持还传语云衣不经新何由而故桓大笑而著之
幽明录曰桓温内怀无君之心时比丘尼従远来夏五月尼在别室浴温窃窥之见尼裸身先以刀自破腹出五臓次断两足及斩头首有顷浴竟温问向窥见尼何得自残毁如此尼云公作天子亦当如是温惆怅不恱
盥
说文曰盥洗靣也澡洒手也洗洒足也
尚书顾命曰盥以异同秉璋以酢〈太保以盥手洗异同实酒〉
礼记内则曰子事父母鸡初鸣咸盥漱
又曰进盥少者奉槃长者奉水请沃盥卒授巾
左传僖中曰怀嬴奉匜沃盥既而挥之怀嬴怒曰秦晋匹也何以卑我
后汉书曰刘宽简略嗜酒不好盥浴〈手澡曰盥〉京师以为谚唐书曰虞世南受学扵吴郡顾野王经十馀年精思不倦或累旬不盥栉
荘子曰阳居遇老子老子中道仰天叹曰始以汝为可教也今不可也阳子居不答至舍进盥漱巾栉脱屦户外膝行而前曰向者弟子欲请问夫子夫子行不间今间矣请问其故
管子曰冬日不盥非爱水也夏日不炀非爱火也为不适扵身
风俗通曰按里语厚哉鲍管探肠按腹不清然尚不盥何共财而生喜怒也
㳺
毛诗𨚍柏舟谷风曰就其深矣泳之㳺之
左传荘公曰楚武王迁权于郍处使阎敖尹之及文王即位巴人叛楚而伐郍处取之遂门于楚阎敖㳺涌而逸〈敖既不能守城又㳺涌水而走〉
荘子曰颜渊问于仲尼曰吾尝济乎觞深之渊津人操舟若神吾问焉曰操舟可学耶曰可善㳺者数能若乃夫没人则未尝见舟而便操之者也吾问焉而不吾告敢问何谓也仲尼曰善㳺者之数能㤀水也若乃夫没人之未尝见舟而便操之也彼视渊若陵视舟之覆犹其车却也
又曰孔子观于吕梁悬水三十仞流沫三十里鼋鼍鱼鳖之所不能㳺也有一丈夫㳺之以为有苦而欲死者也使弟子并流而拯之数百步而出被发行歌而㳺扵塘下孔子従而问焉曰蹈水有道乎曰吾无道吾始乎故长乎性成乎命与齐俱入与汨偕出従水之道而不为私焉吾所以蹈水也
吕氏春秋曰有道江上者见人方引婴儿而投之江中婴儿啼人问其故曰此其父善㳺使其父虽善㳺其子岂遽能㳺之哉
淮南子曰食水者善㳺而耐寒
万震南州异物志曰合浦之人习水善㳺侻视层潭如猿仰株入如沉鼋出如轻凫蹲泥剖蚌潜窃明珠
太平御览卷三百九十五
钦定四库全书
太平御览卷三百九十六
宋 李昉等 撰
人事部三十七
溺 相似
偶像
溺
大戴礼武王盘铭曰与其溺于人也宁溺于渊
礼记檀弓上曰死而不吊者三〈谓轻身忘孝〉畏〈人或时以非罪攻已不有以说之死者孔子畏于匡是也〉压〈行止危险之下〉溺〈不乘桥船〉
又缁衣曰子曰小人溺于水君子溺于口大人溺于人皆在其所䙝也夫水近于人而溺人徳易狎而难亲也易以溺人
左传哀下曰越围吴晋赵孟使楚隆问吴王王曰勾践将生忧寡人寡人死之不得矣王曰溺人必笑吾将有问也史黯何以得为君子对曰黯也进不见恶退无谤言王曰宜哉
东观汉记曰邓训字平叔永平中治滹沲石臼河从都虑至羊肠仓欲令通漕太原吏民苦转运所经三百八十九隘前后没溺死者不可胜筭建初三年拜训谒者使监领其事更用驴辇岁省亿万计活徒士数千人后汉书曰廉范西迎父䘮至葭萌载船触石破没范抱持棺柩遂俱沉溺众伤其义钩求得之仅免于死魏志曰管辂族兄孝国居在斥邱辂往从之与二客会客去后辂谓国曰此二人天庭及口耳之间同有㓙气异变俱起双魂无宅流魄于海骨归于家少许时并当死也复数十日二人饮酒夜醉共载牛车渴下道入漳河中皆即溺死也
又曰帝幸许昌杜畿居守受诏作御楼船于陶河试船遇风没焉帝为之流涕诏曰昔冥勤其官而水死稷勤百榖而山死故尚书仆射杜畿于孟津试船遂至覆没忠之至也朕甚愍焉追赠太仆谥曰戴侯
吴录曰孙䇿讨黄祖表曰臣讨黄祖斩首二万馀级其赴水溺死二万馀口船六十馀艘财物山积
唐书曰封徳彛隋开皇末江南作乱内史令杨素往征之署为行军记室泊船海曲素夜召之徳彛坠水中人救免溺乃易衣以见竟寝不言素后知闻其故荅曰私事也所以不白素甚嗟异之
庄子曰至徳者火弗能𬋖水弗能溺寒暑弗能害禽兽弗能贼
孟子曰淳于髠曰嫂溺则援之以手乎孟子曰嫂溺不援是豺狼也
吕氏春秋曰洧水大有富人溺死有人得富者尸请赎而求金甚多富人党以告邓析曰但安之必无买此者得尸者患其不赎又告邓析邓析曰但安之必无人更买
又子路拯溺者其人拜之以牛子路受之孔子曰鲁人必拯溺矣
又曰荆人欲袭宋使人先表灌水灌水暴溢荆人不知循表而夜涉溺死者千有馀人
淮南子曰与溺者金玉不如与之一寻常之纒
又曰父溺则𭣄父发而整之非敢侨侮以救死也说苑曰梁相死惠子欲之梁渡河而遽堕水中船人救之曰居船檝之间而溺无救则子死矣何能相梁乎惠子曰居广艘长檝之间则不如子至安国家全社稷子之比我蒙蒙如未视之驹
曹毗神女杜兰香传曰神女姓杜字兰香自云家昔在青草湖风溺大小尽没香时年三岁西王母接而养之于昆仑之山于今千岁矣
异苑曰蜀郡张贞行船覆溺死贞妇黄因投江就之积十四日执夫手俱浮出
又曰河内荀儒字君林乘冰省舅氏陷河而死兄伦求尸积日不得设祭冰侧伦与河伯投笺一宿岸侧冰开尸首执笺浮出伦又谢
又曰颍川荀茂远景平中至南康夜梦一人头有一角为远筮曰君若至都必得官问是何职荅曰官生于木于是而寤未解所况因复又梦部伍至州水门堕水而死作棺既成远入中自试恨小即见殡瘗葬渚次怅然惊觉以告母兄船至水门过果落江而殒䘮仪一如其梦
幽明录曰蔡廓作豫章郡未发大儿始迎妇在渚次儿欲渡妇船衣挂船头遂堕水即没徐羡之作州登敕两岸厚赏渔人及昆仑共寻觅至二更不得妇哀泣之间髣髴如梦闻聓告之曰吾今在卿船下以告婢婢曰令水工没觅果见坐在船下初出水颜色如平生三辅决录曰文帝窦后名猗清河观津人也父遭秦之乱隐身渔钓坠渊而卒景帝即位后登尊号遣使者更填父所坠渊而筑起大坟观津城南青山是也
益部耆旧传曰孝女叔光雄者犍为人也父汮和永建初为县功曹乘船坠水物故尸䘮不归号泣昼夜心不图存所生男女二人并数岁雄乃各为囊盛珠环以系儿数为决别之辞家人每关防之后稍懈因乘小船于父堕处恸哭遂自投水死弟贤其夕梦雄告之却后六日当共父同出至期伺之果与父相持江上郡县表上为雄立碑图像其形焉
博物志曰澹台子羽渡水子溺死将葬之㓕明曰此命也吾岂与蝼蚁为亲戚鱼鳖为仇雠遂以葬之
又曰南郡宜城王子山到太山从鲍子直学筭到鲁赋灵光殿归渡湘水溺死时年二十许其弟子玉亲见之乐府解曰公无渡河朝鲜津卒霍里子高妻丽玉所作子高晨起刺船有一白首狂夫被发提壶乱流而渡其妻呼而止之乃遂溺死于是援箜篌而歌曰公无渡河
相似
春秋历命序洛书曰人皇出于提地之日九男九兄弟相似别长九国
家语曰孔子适郑与弟子相失独立东门或谓子贡曰东门有一人焉其形长九尺有六寸河目而隆颡其头似尭其项似皋陶其肩似子产而腰已下不及禹三寸孔丛子曰苌宏语周文公曰吾观仲尼有圣人之表其状河目而隆颡是黄帝之形也修肱而龟背其长九尺有六寸是成汤之容体也然言称先王躬履谦让洽闻强记博物不群抑亦圣人之兴者也
史记曰孔子既没弟子思慕有若状似孔子相与共立为师如夫子时
又曰楚相孙叔敖临死属其子贫困往见优孟乃为叔敖衣冠振掌谈语岁馀像叔敖王与左右不能别欲以为相优孟曰孙叔敖尽忠为楚令尹死其子负薪楚相不足为也王乃封敖子
汉书曰夏阳人姓成名方遂居湖以卜筮为事有故太子舍人尝从方遂卜谓曰子状貎甚似卫太子方遂心利其言㡬得以富贵即诈自称诣阙庭尉建召乡里识者知张宗禄等方遂坐诬罔不道要斩东市
又曰冯立字圣卿迁西河上郡守立居职公廉治行略与兄野王相似而多知有恩贷好为条教吏民嘉美野王与立相代为太守歌之曰大冯君小冯君兄弟继踵相因循聪明贤智惠吏民政如鲁卫徳化钧周公康叔犹二君
汉献帝春秋曰孝灵皇帝王美人生皇子协协生十馀日何皇后妒杀美人灵帝母永乐董太后摄养协号曰董侯董侯似灵帝八岁能读诗书
魏志曰初高勾丽王生能开目视国人恶之及长果㓙虐数□钞曽孙位生亦能开目视国人恶之勾丽呼相似为位以似其曽祖故名曰位
晋书曰桓玄闻义军起忧惧曰何无忌刘牢之外甥酷似其舅共举大事何虑不成
又曰蜀人王富作乱郡县讨平之初诸葛孔明有盛徳于蜀土子瞻又身死王事蜀人思之谓瞻不死故将谓王富曰君状貎甚似诸葛孔明子因此思克复以扼巴蜀
晋中兴书曰王允之字渊猷年在惣角从伯敦知之谓为似已入则共寝
檀道鸾晋阳秋曰初议以无隐之为黄门郎而隐之貎似太宗上不忍见故改焉
齐书曰谢宏微性严正举止必修礼度时有蔡湛之者及见谢安兄弟谓人曰宏微貎类中郎而性似文靖梁书曰王筠字元礼琅琊人年十六为芍药赋沈约曰王郎神似袁公袁公见人矜庄王郎见人必悟笑唯此条不能酷似耳袁粲即筠外祖也
唐书曰王孝杰雍州新丰人高宗末西讨吐蕃战于大非川为贼所获吐蕃赞普见孝杰垂泣曰貎类吾父厚加敬礼
孟子曰昔者孔子殁子夏子游子张以有若似圣人欲以所事孔子事之强曽子曽子曰不可江汉以濯之秋阳以暴之皓皓乎不可尚也
刘昭幼童传曰汉孝昭帝讳弗陵武帝少子也年五六岁壮大多智武帝云类我甚奇之
江表传曰孙皓夫人死皓哀愍葬于苑中皓治䘮于内半年不出国人见葬大奢丽皆为皓已死所葬者是也皓舅子何都颜状似皓云都代立也
孔融别传曰融为大中大夫虎贲士貎似蔡邕每酒酣辄引与同坐曰虽无老成人尚有典刑
续捜神记曰吴兴施续为吴浔阳督能言论有门生亦有意理常秉无论门生后渡江忽有一单衣白帢客来因共言语遂及神客辞屈乃语曰仆便是何以云无受使来取君门生请乞酸苦问有似君者不云施续下之督与仆相似许之便与俱归与都督对坐手中出一铁凿可长尺馀正自打之放凿便去顾语门生慎勿道俄而都督云头痛还所住至食时便亡说苑曰孔子之匡简子将杀阳虎孔子似之甲士以围孔子之舍子路怒奋㦸将下斗孔子止之曰夫歌予和汝子路歌孔子和之三终而甲罢
风俗通曰陈国张仲喈妇炊于灶下至井上谓伯喈曰我今日妆好否伯喈曰我伯喈也妇大惭愧其夕时伯喈到更衣妇复遂牵其背曰今旦大误谓伯喈为卿荅曰我故伯喈也盖亲密无过夫妇然尚如此况于初未相见而责先识之乎
世说曰桓豹奴是王混外甥形似舅桓甚讳之宣武云不恒似时似耳恒似则形时似是神桓愈不恱
又曰魏黄初末吴人发长沙王吴芮冢容貎如故吴卒发者见淮南吴纲曰君何类长沙王纲曰先祖也去纲近五百年
语林曰张衡死蔡邕母始怀孕此二子才貎甚相类时人云邕是衡之后身
又曰桓温自以雄姿风气是司马宣王刘越石一辈器有以比王大将军者意大不平征苻徤还于北方得一巧作老婢乃是刘越石妓女一见温澘然而泣温问其故荅曰官家甚似刘司空温大悦即出外修整衣冠又入呼问我何处似司空婢荅曰眼甚似恨小面甚似恨薄须甚似恨赤形甚似恨短声甚似恨雌宣武于是㢮冠解带不觉惽然而睡不怡者数日
偶像
说文曰偶人也
尚书说命曰高宗梦得说使百工营求诸野得诸傅岩王庸作书以诰曰以台正于四方台恐徳弗类兹故弗言恭默思道梦帝赉予良弼其代予言乃审厥像俾以形旁求于天下〈孔安国注曰审所梦之人刻其形像以旁求之放于民间〉说筑傅岩之野惟肖〈傅氏之岩在虞虢之界肖似所梦之形也〉
史记曰孟尝君将入秦宾客谏不听苏代谓曰今旦代从外来见木偶人与土偶人相与语木偶人曰天雨子将败矣土偶人曰我生于土败即归土今天雨流子而行未知所止息也今秦虎狼国也而君欲往如有不得还无乃为土偶人所笑乎孟尝君乃止
国语曰越灭吴范蠡遂乘轻舟而浮于五湖莫知其终极越王命工以良金写范蠡之状朝礼之环会稽三百里以为范蠡地
春秋后语曰秦欲攻安邑恐齐救之则以宋委于齐曰宋王无道为木人以像寡人射其面寡人地绝兵远不能攻也王苟能破宋有之寡人如自得之
战国策曰孟尝君将入秦苏秦谓曰今臣经淄上有土偶人与桃梗人相与语桃梗谓土偶人曰子西岸土也八月雨降淄水至则子残矣曰吾残则复西岸子东园梗也刻削为人淄水至则去漂然将何所知矣孟尝乃止
汉书曰匈奴畏郅都之威刻木像都之状交弓射之莫能中
魏志曰鲍信与太祖击黄巾信乃斗死太祖购求信䘮不得乃刻木如信形祭而哭之
魏略曰时苖字徳胄钜鹿人少清白为人疾恶出为寿春令令行风靡州治在其县时蒋济为治中苗以初至任欲谒济济素好酒适会其醉不能见苗苗恚恨还刻木为人署曰酒徒蒋济立之于坛旦夕射之
江表传曰孙权使朱儁喻降关云长云长乃作像人于城上而潜遁
又曰孙皓以张布女为美人棒杀之后思其颜色使工巧刻作美人形相置坐侧
隋书曰柳䛒字顾言本河东人也拜秘书监封汉南县公帝退朝之后命入阁言宴讽读终日而罢恩若朋友帝犹恨不能夜召于是命匠刻木偶人施机关能坐起拜伏似于䛒帝每在月下对酒辄令宫人运之于坐与相酬酢而为懽笑
唐书曰邱行恭从太宗讨王世充会战于邙山之上太宗与诸骑相失唯行恭独从寻有勒骑数人追及太宗矢中御马行恭乃回骑射之贼不敢前然后下马㧞箭以其所乘马进太宗贞观中有诏刻石为人马以像行恭㧞箭之状立于昭陵阙前
又曰侯君集灭高昌国拜麹智盛为左武卫将军及太宗崩刊石像智盛之形列之于昭陵玄阙之下
又曰天宝中天下州郡皆铸铜为玄宗真容拟佛像之制
又曰天宝五年于太清宫刻石为李林甫陈希烈像侍于圣容之侧
孝子传曰丁兰早孤不识其母乃刻木作母而事之车频秦书曰姚苌为符坚神像战求其利军中士众出入并惊恐皆云畏符坚主像苌严鼓斩之以首送符登抱朴子曰张华作博物志曰黄帝仙去其在臣彻者削木为黄帝像帅诸侯奉之亦见汲冡书
太平御览卷三百九十六
钦定四库全书
太平御览卷三百九十七
宋 李昉等 撰
人事部三十八
叙梦 吉梦上
叙梦
毛诗鸡鸣曰虫飞薨薨甘与子同梦〈笺云䖝飞薨薨东方旦明之时我犹乐与君子而卧同梦言亲爱之也〉
又正月曰召彼故老讯之占梦〈笺云君臣在朝侮元老召之不问政事但问占梦而已不尚道徳而信徴祥也〉
尚书泰誓曰朕梦叶朕卜袭于休祥戎商必克
周礼春官下曰大卜掌三梦之法一曰致梦二曰觭梦三曰咸陟〈梦者人之精神所窹可占者也致梦信梦之所至也夏后氏作焉咸皆也陟之言得也周人作焉觭读如诸戎椅之椅亦得也亦言梦所得殷人作焉〉
又春官占梦曰掌其岁时观天地之会辨阴阳之气以日月星辰占六梦之吉㓙一曰正梦〈无所感动平安自梦〉二曰噩梦〈谓惊愕而梦也〉三曰思梦〈觉之所思念之而梦〉四曰窹梦〈觉时道之而梦〉五曰喜梦〈喜悦而梦〉六曰惧梦〈恐惧而梦〉季冬聘王梦献吉梦于王王拜受之〈聘问也梦者事之祥吉㓙之占在日月星辰季冬日穷于次月穷于纪星回于天数将㡬终于是发币而问焉若休庆之云尔因献群臣之吉梦于王归美焉〉
左传昭二曰郑子产如晋晋侯有疾韩宣子逆客私焉曰寡君寝疾于今三月矣并走群望〈晋望祀山川走往祈祷〉有加而无瘳今梦黄熊入于寝门其何厉也对曰以君之明子为大政其何厉之有昔尭殛鲧于羽山其神化为黄熊入于羽渊实为夏郊三代祀之晋为盟主其或者未之祀也韩子祀夏郊晋侯有间〈间差也〉
又昭二曰楚子成章华之台愿与诸侯落之〈祭之为落台今在华容城内〉太宰薳启疆来召公公将往梦襄公祖梓慎曰君不果行襄公之适楚也梦周公祖而行今襄公实祖君其不行子服惠伯曰行也先君未尝适楚故周公祖以道之襄公适楚矣而祖以道君不行何之三月公如楚论语曰孔子曰甚矣吾衰也久矣吾不复梦见周公谢承后汉书曰范式字巨卿山阳金鄊人仕郡为功曹与汝南张邵字元伯为友后元伯𥨊疾笃同郡郅君章殷子微省视之元伯临终叹曰不见吾死友寻乃卒式忽梦见元伯元冕垂缨屣屐而呼曰吾以某日死某时葬永归黄泉我亡能相及式觉而惊悲叹赴之
魏志曰周宣字孔和为太史尝有问宣者曰吾夜梦见刍狗其占何也宣荅曰君欲得美食耳有顷出行果遇丰膳后又问昨夜复梦见刍狗何也宣曰欲堕车折脚宜戒慎之顷之果如宣言后又问曰昨夜梦见刍狗何也宣对曰君家欲失火当䕶之俄遂火起已而语宣曰前后三时皆不梦也聊试君耳何以皆验耶宣对曰此神灵动君使言故与真梦无异也又问三梦刍狗而其占不同何也宣曰刍狗者祭神之物故君始梦当得饮食也祭祀讫则刍狗为车所轹故中梦当堕车折脚也刍狗既车轹之后必载以为樵故后梦忧失火也宣之叙梦凡此类也
后魏书曰庄帝永安中北海王颢入洛庄帝北巡城阳王徽投前洛阳令寇祖仁祖仁闻尔朱兆捕徽乃斩首送之兆梦徽曰我有金二百斤马一百疋在祖仁家卿可取之兆于是悬祖仁首于树以石坠足鞭之求金马祖仁死时人以为立报
崔鸿十六国春秋前凉录曰索𬘘字叔彻善数术占梦孝廉令狐策梦立冰上与冰下之人语𬘘曰冰上有阳冰下为阴阴阳事也士如归妻迨冰未泮婚姻事也君在上与冰下人语为阴阳介事君当为人媒冰泮而婚成策曰老夫耄矣不为媒也会太守田邈因策为子求张公徴女也仲春而婚郡主簿张宅梦走马上山还舍三周但见松柏不知门处𬘘曰马为离为火祸也人上山为凶字但见松柏墓门像也不知门处为无门也三周三期也后三年必有大祸宅果与贾摹等谋反伏诛马兴平问𬘘曰我昨夜梦舍马舞人向马拍手何也𬘘曰马者火也舞火起向马拍手救火人也平未归而火起郡功曹张邈尝奉使谐州夜梦狼啖一脚𬘘曰脚月被啖为却字会东虏反遂不行张斌当举孝廉梦竖竿中天𬘘曰此未字也斌果停凡所占梦莫不中验皇甫谧帝王世纪曰黄帝梦大风吹天之尘垢皆去又梦人执千钧之弩驱羊数万群帝寤而叹曰风为号令执政者也垢去土后在也天下岂有姓风名后者哉夫千钧之弩异力能运者也驱羊数万群是为善牧者也天下岂有姓力名牧者哉于是依二梦之占而求之得风后于海隅登以为相得力牧于大泽进以为将又曰汤思贤梦见有人负鼎抗爼对已而笑窹而占曰鼎为和味爼者割截天下岂有人为吾宰者哉初力牧之后曰伊挚耕于有莘之野汤闻以币聘有莘之君留而不进汤乃求婚于有莘之君有莘之君遂嫁女于汤以挚为媵臣至亳乃负鼎抱爼见汤也
列子曰觉有八徴梦有六条奚谓六条一曰正梦二曰噩梦三曰思梦四曰寤梦五曰喜梦六曰惧梦此六者神所交也一体之盈虚消息皆通于天地应于物类故阴气壮则梦涉大水而恐惧阳气壮则梦涉大火而燔焫阴阳俱壮则梦生杀以浮虚为疾者则梦以沉实为疾者则梦溺藉带而寝则梦蛇飞鸟衔发则梦飞将阴梦火将疾梦食饮酒者忧歌舞者哭故神遇为梦形接为事古之真人其觉自忘其𥨊不梦
又曰西极之南隅有国名莽阴阳之气所不交寒暑亡辨日月之光所不昭昼夜亡辨其民不食不衣而多眠五旬一觉以梦中所为者实觉之所见者矣
又曰周之尹氏大治产其下趣役者侵晨昏而弗息有老役夫筋力竭矣夜则昏惫而熟寐而昔昔梦为国君游宴宫观恣意所欲其乐无比觉则复役人有慰喻其勤者役夫曰人生百年昼夜各分吾昼为仆夫苦则苦矣夜为人君其乐无比何所怨哉尹氏虑锺家业心形俱疲昏惫而寐昔昔梦为人仆趋走作役无不为也数骂杖挞无不至也尹氏病之以访其友其友曰若夜梦为仆夫苦逸之复数之常也若欲觉梦兼之岂可得耶又曰黄帝十有五年昼梦游于华胥氏之国其国在弇州西台州北不知去齐国㡬千万里也非舟车足力之所及彼中无帅长无嗜欲不知乐生不知恶死无天殇不知亲已不知疏物帝寤怡然而召辅相而告之曰朕思有以养身治物之道弗获疲而睡若此知至道不可以情求朕得之矣
庄子曰梦者阳气之精也心所喜怒则精气从之又曰梦饮酒者旦而哭泣梦哭泣者旦而田猎〈此寤寐之事变也〉方其梦也不知其梦梦之中又占其梦焉觉而后知其梦
又曰昔者庄周梦为蝴蝶栩栩然蝴蝶也自喻适志与不知周也俄然觉则蘧然周也不知周之梦为蝴蝶与蝴蝶之梦为周与
傅子曰梦攀日月觉而不上天庭梦入九泉寤而不及地下高宗得说偶中耳
淮南子曰若人万化而未始有极也弊而复新其为乐可胜计耶譬若梦梦为鸟而飞于天梦为鱼而没于渊方其梦也不知其梦也觉而后知其梦也今将有所大觉乃后知今此之为大梦也
博物志曰太公为灌坛令于时文王梦见一妇人哭于道因问其故荅曰吾是太岳之女嫁为西海之妇吾行往来必以暴风疾雨今灌坛令当吾道吾不敢以暴风疾雨过也梦觉遂召太公三日果有暴风疾雨过其灌坛也
始兴记曰林水源里有石室室前盘石上行罗十瓮中悉是饼银采伐过之不得取之取必迷闷晋孝武太元初封驱之家奴窃三鉼归发㸔有蛇螫之而死其夜驱之梦神语之曰君奴不谨盗银三鉼即日显戮觉奴已死银由在复还之矣
论衡曰赵简子梦见天帝也以梦占之知楼台山陵官位之象也人梦上楼升山陵辄得官位实楼台山陵非官位也则知简子梦见帝非天帝也
世说曰卫玠总角时尝问乐广梦乐云是想卫曰神形所不接而梦岂是想乐曰因也卫思因不遂成病乐闻故命驾为剖析之卫病即小差乐叹曰此贤胸中当必无膏肓
梦书曰梦者像也精气动也魂魄离身神来往也阴阳感成吉㓙验也梦者语其人预见过失如其贤者知之自改革也梦告也告其形也目无所见耳无所闻鼻不喘臭口不言也魂出游身独在心所思念忘身也受天神戒还告人也受戒不精㤀神言也名之为寤告符臻也古有梦官世相传也
又曰昔圣帝明王之时神气炤然先见故尭梦乘龙上太山舜梦击天鼔禹梦其手长汤梦布令天下后皆有天下桀梦疾风坏其宫纣梦大雷击其手齐桓梦为大禽所中秦二世梦虎啮其马王者梦之皆失天下黄帝鍼经曰岐伯曰正邪外袭内而未有定舍也反淫于藏荣卫俱行而与魂魄飞使人卧而不得安而梦喜气淫于府则有馀于外不足于内气淫于藏则有馀于内不足于外阴气盛则梦涉大水而恐惧阳气盛则梦涉大火而燔灼阴阳俱盛则梦相杀毁伤上盛则梦飞下盛则夣堕甚饱则梦与甚饥则梦取肝气盛则梦怒肺气盛则梦恐惧心气盛则梦喜笑脾气甚则梦歌乐体重身不举肾气盛则梦脊两解不属厥气客于心则梦见邱山爝火客于肺则梦飞见金铁之奇物客于肝则梦山林树木客于脾则梦见邱陵大泽坏屋风雨客于肾则梦临渊没居水中客于膀胱则梦游行客于胃则梦饮食客于大肠则梦田野客于小肠则梦聚邑街衢客于胆则梦闻讼自刳斗客于阴则梦接内客于顶则梦斩首客于足则梦行走而不能及居深阱内客于股肱则梦礼节拜跪
王子年拾遗录曰融高西有梦草茎似蓍柯采之为占则知吉㓙怀之以占梦立知祸福
吉梦上
尚书说命曰高祖梦得说〈盘庚弟小乙子名武丁徳高可尊故号高宗梦得贤相其名曰说〉使百工营求诸野得诸傅岩〈使百官以所梦之形像经营求之于外野得之于傅岩之谿〉
毛诗鸿雁斯干曰吉梦维何维熊维罴维虺维蛇大人占之维熊维罴男子之祥维虺维蛇女子之祥
又鸿雁无羊曰牧人乃梦众维鱼矣旐维旟矣大人占之众维鱼矣实维丰年旐维旟矣室家溱溱〈溱溱众也〉左传僖下曰晋侯梦与楚子搏〈搏手搏也〉楚子伏已而盬其脑子犯曰我得天楚伏其罪吾且柔之矣〈晋侯上向故得天楚子下向地故伏其罪也脑所以柔物〉
又宣上曰郑文公有贱妾曰燕姞梦天使与已兰曰余为伯鯈余而祖也以是为尔子以兰有国香人服媚之如是既而文公见之与之兰而御之生穆公名之曰兰又昭元曰昔武王邑姜方震大叔〈邑姜武王后齐太公之女也怀胎为震大叔成王之弟虞〉梦帝为己曰余命而子曰虞〈帝天也〉将与之唐属诸参而蕃育其子孙
又哀下曰宋景公无子取公孙周之子得与启畜诸公宫未有立焉公卒得梦启北首而寝于卢门之外〈卢门宋东门也北首死处在门外失国之象也〉已为乌集于上咮加于南门尾加于桐门〈桐门北门〉曰余梦美必立乃得立
春秋元命苞曰尭为天子梦白帝遗吾马喙子其母为扶始升邱暏白帝上有云虎感生已生皋陶〈此尽梦所见告之辞也云虎有云状如虎〉尭聘索状始问之如尭言徴与语明于刑法周书曰文王去商在程正月既生魄太姒梦见商之庭产棘小子发取周庭之梓树乎阙间梓化为松柏棫作寤惊以告文王王及太子发并拜告梦受商之大命于皇天上帝
史记曰秦文公梦黄虵自天下属地其口止于鄜衍〈李奇曰鄜音乎山阪曰衍〉问史敦敦曰此上帝之徴君其祠之
又曰王太后母曰臧而嫁为槐里王仲妻生两女长嫁为金王孙妇臧儿卜女当贵乃夺金氏内之太子宫太子幸爱之生三女一男男方任身时王美人梦日入怀太子曰此贵徴也孝景帝即位王夫人为皇后其男为太子景帝崩太子袭号为武皇帝
汉书曰高祖薄姬内后宫岁馀不得幸始姬与管夫人赵子儿相爱曰约先贵无相㤀已而管夫人赵子儿先幸汉王汉王四年坐河南宫成皋台此两美人侍而薄姬不得见二人相与笑薄姬初时约汉王问其故两人俱以实告汉王心凄然怜薄姬是日召欲幸入对曰昨梦龙据腹上曰是贵徴也吾为汝成之幸有身生文帝
太平御览卷三百九十七
钦定四库全书
太平御览卷三百九十八
宋 李昉等 撰
人事部三十九
吉梦下
东观汉记曰诸将皆劝光武即位乃召冯异上曰我昨夜梦乘赤龙上天觉悟心中动悸异因下席拜贺曰此天命发于精神也异遂与诸将定议上尊号
又曰永平三年春有司奏请立长秋宫以率八妾上未有所言皇太后曰马贵人徳冠后宫遂登至尊先是数日后梦有小虫飞无数随著身入皮肤中复飞出又曰和熹邓皇后尝梦扪天体荡荡正青滑如磄⿰有若锺乳若仰𠻳之以讯占梦言尭梦攀天而上汤及天䑛之皆圣王之梦
范𣋌后汉书曰蔡茂梦坐太极殿上有三穂禾茂跳取之得其中穂辄复失之以问郭贺贺离席庆曰大殿者官府之形像也极而有禾人臣之禄也取其中穂是中台之位也于字禾失为秩也旬月而茂徴焉辟贺为掾谢承后汉书华松家夲孤微其母夜梦两伍伯夹门言司隶在此松年十五师事丁子然举春秋十九当冠出谓生曰此宰相之器也
魏书曰程昱少时梦上太山两手捧日昱私异之以访荀彧及兖州平乃赖昱得完三城于是彧以昱梦白太祖曰卿当终为吾腹心昱本名立太祖乃加其上日更名昱
张勃吴录曰武烈皇帝母有身梦肠出绕吴昌门孙坚妻吴氏梦月在其怀而生长沙桓王又梦月在怀而生大皇帝
又曰丁固字子贱会稽山阴人宝鼎中拜司徒初为尚书梦松树出其腹上谓人曰松字十八公也后十八年为公乎遂如梦焉
蜀志曰蒋琬字公琰夜梦有一牛头在门前流血滂沲问占梦赵直直曰夫见血者事分明也牛角及鼻公字之象君位卒当至公
吴志曰孙休字子烈封琅琊王居会稽梦乘龙上天顾不见尾觉而异之孙皓废休立七年薨孙皓悉诛其子又曰吴主孙权潘夫人会稽句章人得幸有身梦有似龙头授已者已以蔽膝受之遂生孙亮
王隐晋书曰陶侃字士行鄱阳人少渔于雷泽梦背上生八翅飞入天门见门非常欲入不敢而下侃后都督八州诸军事
又曰陶侃为广州梦有司马与侃铠者长史陈恊以为司马者国姓也铠者捍御之噐节下当进位泰兴二年侃加平南将军
又曰邓攸为淮南太守梦行水边见一女子虎在后来荡断鞶囊占者以为水边有女汝字也断鞶囊者新虎头代故虎头也不作汝阴当汝南也果迁汝阴
续晋阳春秋曰李太后在会稽王宫梦两龙枕膝日月入怀其后果以相之言见幸太宗凡生烈宗会稽王道子及鄱阳公主焉
王韶之晋安帝纪曰刘敬宣在齐梦丸土吞之而于梦中占者答曰此服土吞也既觉喜曰丸者桓也桓为吞矣我当复本土旬日中间元败遂得归
陆机晋书武纪曰王濬之在巴郡也梦悬四刀于其上甚恶之濬主簿李毅拜贺曰夫三刀为州而见四为益一也明府其临益州乎后果为益州刺史
晋书曰罗含字君章襄阳人少时梦五色鸟入怀遂取吞之含觉胸中如吞物意谓不吉乃告叔母朱氏朱氏曰此鸟有文章汝当善文章矣果如其言众人谓之荆楚之松竹刺史桓温以为江左之清秀也
晋书载纪曰刘聪之在孕也母张氏梦日入怀窹而以告元海元海曰此吉征也慎勿言十五月而生聪焉南燕录曰慕容徳皝少子也每对诸夫人言妇人梦日入怀当生天子后孙夫人任身梦日入其脐中后昼寝而生徳
宋书曰晋安王子勋于寻阳城南设坛即位子勋语左右曰昨夜梦乘龙上天俛视不见其头众咸失色莫有对者著作郎孙毅进曰易称见群龙无首吉祥也众乃大悦
又曰刘穆之尝梦与宋武帝泛海遇大风惊俯视船下见二白龙挟船既而至一山山峯耸秀意甚悦及武帝克京城从何无忌求府主簿无忌进穆之帝曰吾亦识之即召焉
又曰沈庆之尝梦引卤簿入厕中庆之甚恶入厕之鄙时有善占梦者为解之曰君必当大富贵然未在旦夕问其故荅曰卤簿故是富贵容厕中所谓后帝也知君富贵不在今主
后魏书曰宣武帝名恪孝文帝长子也母曰高氏初梦为日所逐避于床下化为龙绕已数匝寤而惊悸遂娠而生帝也
后周书曰柳霞幼而爽迈其世父庆远特器异之谓霞曰吾昔逮事伯父太尉公尝语吾云我作一梦梦汝登一楼甚峻丽吾以坐席与汝汝后名宦必达恨吾不及见耳吾向聊复昼寝又梦将昔坐席还以赐汝汝之官位当复及吾特宜勉励以应嘉祥也
又曰高琳字琇琳其先高丽人母尝祓禊泗滨卧遇见一石光彩朗润遂持归是夜梦见一人衣冠若仙者谓曰夫人向所持来石是浮磬之精耳君受之必生令子母惊寤举身流汗俄而有娠及生琳因以名字焉及长有大度智略从文帝累有战功位至开府仪同三司三国典略曰高欢尝梦履众星而行觉而内喜遂倾产以结客
又曰宇文永贵昌黎大僰人也母初孕梦有老人抱一儿授之曰赐尔是子俾寿且贵及生形类所梦故以永贵字之
又曰齐阳休之幼年将仕梦邺城东南有大冡上有铜柱跗为莲花休之从西北而登以手捉柱柱右转梦中咒曰三匝而止柱如其言荣富之后所居之宅竟在其地
又曰祖珽知齐太上有大志深自结纳尝启曰昨梦大王乘龙上天愿深自爱太上喜即位之后擢拜中书侍郎
又曰梁孝元字世诚梁武第七子也小字符初梁武梦眇目僧执香罏称托生王宫既而采女石氏侍始褰戸幔有风回裙梁武帝意感幸之采女梦月堕怀中遂孕孝元载诞之夕举室光明室中有非常香气及紫胞之异
梁书曰江淹少梦见人授之五色笔因而有文章后十馀年忽梦一丈夫自称郭璞谓淹曰前借君笔可相还淹梦中探怀中笔自此后不复有文章时称淹才尽又曰郑灼少事皇侃灼性精勤尤明三礼少时常梦皇侃谓曰郑郎开口侃因唾灼口中自是义理益进又曰何点少时尝患渴经岁不愈后在吴中石佛寺僧建讲昼寝梦一道人形貌非常授丸一掬梦中服之而差
陈书曰高祖微时尝游义兴馆于许氏梦天开数丈有四人朱衣捧日而至纳之帝口及觉腹内犹热
南史曰徐陵字孝穆母臧氏尝梦五色云化为凤集左肩上已而诞陵年数岁家人携以候沙门释宝志宝志曰此天上石麒麟也
唐书曰李峤赵州赞皇人隋内史侍郎元操从曾孙也代为著姓父镇恶襄城令峤早孤事母以孝闻为儿童时梦有神人遗之双笔自是渐有学业弱冠举进士又曰尹知章绛州翼城人少勤学尝梦神人以大凿开其心以药内之自是日益开朗尽通诸经义未几而诸师反北靣受业焉
又曰张廌字孝举深州陵泽人祖𬸦字文成聪警绝伦书无不览为儿童时梦紫色大鸟五彩成文降于家庭其祖谓之曰五色赤文凤也紫文𬸚𬸦也为凤之佐吾儿当以文章瑞于朝廷因以为名字
又曰天宝中安禄山自范阳入朝肃宗观其凶恣有悖逆之状言之于太上皇太上皇易之不纳上恐危社稷遂精诚祈梦其夜梦故内侍胡普寂䓁三人持案覆以黄帊自天而下至上前有素版丹书文章甚多既寤所记者唯四句曰厥不云乎其惟其时上天所保福禄不亏十四年二月甲子禄山果于范阳称兵向阙
又曰刘沔初为忠武小校从李光颜讨淮西为捉生将前后遇贼立战锋刃所伤几死者数四尝伤重卧草中月黑不知归路昏然而睡梦人授之双烛曰子方大贵此行无患可持此而还既行炯然有双光在前
晏子春秋曰景公病水十数日夜梦与二日斗不胜晏子朝公说之曰我其死乎对曰使人以迎占梦至晏子说公梦告之占梦者告谓反其书晏子曰无反书公所病者阴也日者阳也一阴不胜二阳故病将愈也以是对占梦者入以晏子言对居三日公病大愈公且赐占梦占梦者曰此非臣之功晏子教臣
李蜀书曰武帝讳雄始祖第三子始祖后方娠梦双虵自门升天一虵中断及生后尝言三子若成人必有先亡者有大贵者后果李荡早卒李雄王蜀
林邑记曰林邑俗谓上金为紫磨金夷俗谓上金为杨迈金初范杨迈母怀身梦人铺杨迈金席与其生儿儿落席上金色光起照晰艳燿及其生也名曰杨迈后袭王位能得人情
皇甫谧帝王世纪曰文王自程徙都酆季秋之月甲子赤雀衘丹书入酆止于文王之戸言天命归周之意先是文王梦日月之光着身
会稽先贤传曰吴侍中阚泽字徳润山阴人也在母胎八月而叱声震外年十三夜梦名字炳然县在月后遂昇进也
异苑曰郑康成师马融三载无闻融鄙而遣还玄过树阴假寐梦见一老父以刃开其心谓曰可以学矣于是遂返精洞典籍
又曰太原郭登之字仲靖义熙初诸葛长民欲取为谘议登之不乐后为南康太守卢循之反长民以其无先过也将加大辟梦一神人以乌角如意与虽是寤中殊自指的既觉在其侧可长尺馀形制甚陋郭遂得无他
太平御览卷三百九十八
钦定四库全书
太平御览卷三百九十九
宋 李昉等 撰
人事部四十
应梦
礼记文王世子曰文王谓武王曰汝何梦矣武王曰梦帝与我九龄〈帝天也〉文王曰汝以为何也武王曰西方有九国君王其终抚诸文王曰非也古者谓年为龄齿亦龄也我百尔九十吾与尔三焉〈九龄九十年之祥也文王以忧勤损夀武王以安乐延年与汝三者明传业扵汝汝受而成之〉文王九十七而终武王九十三而终
左传僖公下曰楚子玉自为琼弁玉缨未之服也先战梦河神谓已曰畀余余赐汝孟诸之麋
又成公上曰鞍之战晋韩厥梦子舆〈厥父〉谓已曰避左右故中御而从齐侯邴夏曰射其御者君子也公曰谓之君子而射之非礼也射其左越于车下射其右毙于车中
又昭二曰郑子产聘于晋晋侯有疾韩宣子曰寡君寝疾于今三月矣并走群望有加而无瘳今梦黄熊入于寝门其何厉也对曰以君之明子为大政其何厉之有昔尧殛鲧于羽山其神化为黄熊以入于羽实为夏郊三代祀之晋为盟主其或者未之祀乎韩子祀夏郊晋侯有间〈间差也〉
又昭二曰铸刑书之岁二月或梦伯有介而行〈介甲也〉曰壬子余将杀带也明年壬寅余又将杀段也及壬子驷带卒国人益惧齐燕平之月壬寅公孙段卒国人愈惧又昭四曰晋荀吴帅师灭陆浑韩宣子梦文公携荀吴而授之陆浑〈宣子韩起文公晋文公荀吴中行穆子也〉故使穆子帅师献俘于文宫〈欲以应梦〉
又昭二曰十二月辛亥朔日有食之是夜也赵简子梦童子裸而转以歌〈转宛转也〉且占诸史墨子曰吾梦如是〈简子梦适与日蚀会谓咎在已故问之也〉对曰六年及此月也吴其入郢乎终亦弗克
汉书曰孝文帝尝梦欲上天不能进有一黄头郎推之上天顾见其衣后穿觉而之渐台见郎邓通衣后穿即梦中所见也因而宠之
又曰卫太子为江充所譛败久之田千秋上急变讼太子冤曰子弄父兵罪当笞天子之子过误杀人当何罪哉臣尝梦见一白头翁教臣言是时上颇知太子惶恐无他意乃大感寤召见千秋谓曰父子之间人所难言也公独明其不然此高庙神灵使公教我公当遂为吾辅佐立拜千秋为大鸿胪
又曰韦元成为丞相言孝文太后寝园宜如礼勿复修奏可后岁馀上寝疾梦祖宗谴罢郡国庙上少弟楚孝王亦梦焉上召问匡衡议欲复之衡深言不可
东观汉记曰桓帝时张奂为武威太守其妻怀孕梦带奂印绶登楼而歌占曰必生男复临此郡命终此楼既而生子猛建安中为武威太守前郡守邯郸商为猛所杀据郡反为韩遂所攻自知必死乃登楼自烧而死魏志曰文帝问周宣曰我昨夜梦青气自地属天宣曰天下当有贵女子冤死时帝已遣赐甄后玺书文帝复问周宣曰吾梦摩钱文欲令灭而更明何邪曰此陛下家事而太后不听故更明耳时治弟植罪逼于太后也晋书曰明帝时张茂梦得一大象问人曰何祥对曰君为大郡然而不善或问其故曰象者大兽兽者守也故当为大郡然象以齿见焚必为人害后为吴国内史沈充所害
又曰明帝太寕元年王敦谋𨒫帝与王导温峤等决计征之敦屯于湖阴帝欲察其营垒乃乘骏马微行至湖阴敦方昼寝梦日环其城惊起曰此必黄须鲜卑奴来何以不缚之
又曰简文见䜟云晋氏祚尽昌明及孝武之在孕也李太后梦神人谓之曰汝生男以昌明为字及生东方始明因以名焉简文后悟为之流涕
后魏书曰高祖迁洛谓任城王澄曰朕昨夜梦一老公头须皓白正理冠服拜立路左朕怪而问之自云晋侍中嵇绍故此奉迎神爽卑惧似有求焉澄对曰晋世之乱绍以身卫主殒命御侧亦是晋之忠臣于是求其兆域遣使吊祭焉
又曰庄帝在藩任城王顺梦一段黑云从西北直来触东南上日月俱破复翳诸星天地昼暗俄云消雾解日出庄帝复阊阖门入登太极殿呼万岁三百官咸加朝服既觉占之曰黑云气之恶者北方之色必有北敌乱京师日君象星百官象以此言之京邑其当祸乎后如其梦
又曰卢元明为中书侍郎友人王由寓居颖川忽梦见由携酒就之言别因赋诗赠乃觉元明忆其十字云自兹一去后朝市不复游元明叹曰必有他故经三日果闻为乱兵所杀寻其日乃是发梦之夜
又曰郦范字世则范阳涿人范尝夜梦阴毛拂踝他日说之时齐人有占梦者史进云豪盛于齐下矣使君临抚东秦道光海岱必当重牧全齐再禄营邱矣范笑而答曰吾将为卿必验此梦果如其言为青州刺史又曰裴安祖闲居飬志不出城邑曾行值天热舍于树下有鸷鸟逐雉雉急投之遂触树而死安祖愍之乃取置阴地徐徐视良久得苏安祖喜而放之后夜梦一丈夫衣冠甚伟着曲领向安祖再拜安祖怪而问之此人云感君前日见放来谢徳闻者异焉
北齐书曰张亮字伯徳西河隰城人也拜大中大夫薛淑常梦于山上挂𢇁以告亮且占之曰山上丝幽字也君其为幽州乎数月出为幽州刺史
又曰苏颖为凉州刺史颖前妻邓氏亡后十年梦见向颕拜曰新妇今被处分高崇妻故来辞别颕见崇言之崇数日而卒
梁书曰吉士瞻少时梦得一积鹿皮而数之有十一领及觉喜曰鹿者禄也吾当居十一禄乎自其后仕进所莅者九及除二郡心恶之遇疾不肯疗普通七年卒于郡
梁后略曰初贺革之往江陵也意甚不悦过别御史中丞江革以情告之答曰吾尝梦主上遍见诸子唯至湘东王所手脱帽以与之此人后必当璧卿其行乎革因颔之遂往荆州
三国典略曰江陵平梁御史中丞沈炯迁长安太祖授仪同三司甚礼待之炯恐太祖爱其人才恒闭门却扫无所交游时有文章随即毁弃不令流布尝独行经汉武通天台为表奏之陈已思归之意奏讫其夜炯梦见有宫禁之所兵卫甚严炯便以情事陈诉闻有人言甚不惜放卿几日可至若一月内见关出此恐不复由我寤而异之当时以为恍忽十馀日便有命放还遂与王克等并得东归
又曰阴子春尝为东莞太守时青州刺史王神念毁坏临海神庙当座栋上有一大虵役夫下擒入于海水尔夜子春梦见一人诣其府云有人见苦坏宅舍既无所托欲憩此境子春心密记之经二日方知神念毁庙因办牲醑立宇祠之数日梦一朱衣人谢曰得君厚惠当以州相报经月馀魏军欲袭朐山子春豫知设伏摧破梁武以为南青州刺史
陈书曰武帝初受禅之日其夜有会稽人传史普直省梦人自天而下着朱衣武冠导从数十手持板板上有字传视之其文曰陈氏五主三十四年遂凌空而上旦白黄门侍郎孔宗范叹曰吾事去矣其为子孙忧乎自武帝已后并废帝五主自永定初迄祯明末共三十四年
晏子春秋曰景公举兵将伐宋过太山公梦见二丈夫意怒甚盛公问占梦曰师过太山不用事太山神怒也公问晏子晏子曰非泰山之神也宋之先汤与伊尹也汤修以长髯锐上而丰下倨身高声伊尹黑短头而髯丰上锐下偻身下声公曰然
又曰景公田于梧宫夜犹早公坐睡梦有五丈夫北面称无罪公觉召晏子吿所梦公曰我其尝杀无罪欤晏子对曰昔先君灵公田五丈夫骇兽故并断其头葬之命曰五丈夫之邱岂此耶命人掘其葬处求之则五头同穴而存焉公嘉之命吏葬之
庄子曰宋元君夜半梦人被发而窥阿门曰予自宰路之渊为清江使河伯之所渔者豫且得予元君觉召占梦者占之占梦者曰此神龟也君乃刳龟以卜七十钻而无遗䇿
又曰匠石之齐至于曲辕〈曲辕道也〉见栎社树其大蔽牛曰是不材之木也故能若是之夀匠石归栎社见梦曰汝将比予于文木耶柤梨橘柚果蓏之属耶实熟则剥〈剥击也〉剥则辱大枝折小枝泄〈泄亦折也〉此以其能苦生者也予求无所可用久矣乃今得之
吕氏春秋曰尹儒学御三年而无得焉夜梦受秋驾于其师明日往朝其师而谓之曰非吾爱道也恐子之未可教也今日将教子以秋驾〈秋驾御法〉尹儒反走北面再拜曰今昔臣梦受之先为其师言所梦以授秋驾也贾谊书曰文王昼卧梦人登城而呼已曰我东北陬之腐骨也速以人君葬我文王曰诺觉召吏使视之信有焉文王曰速以人君葬之吏曰此无主请以大夫礼王曰吾梦中已许之矣奈何背之也
桓谭新论曰扬子云亦言成帝时上甘泉召使作赋子云为之卒暴倦卧梦其五藏出在地以手收内及觉大少气病一岁卒
世说曰王东亭尝梦人以大笔与之管如椽子大既觉语人云他日当有大手笔事少日烈宗晏驾哀䇿谥议王所作
辛氏三秦记曰昆明池汉武停船立之习水战也中有灵沼神池云尧时治水讫停船池通白鹿源人钓鱼于此纶绝而去梦于汉武求去其钩明日帝戏于池见有大鱼衔索帝曰岂非昔时所梦也取而去其钩放之博物志曰灵帝时辽西太守黄翻上言海边有流尸露冠绛服感翻梦曰我伯夷弟孤竹君也求见掩藏吏民有者皆死
虞翻别传曰翻注易奏上曰臣郡吏陈桃梦臣与道士相遇放发被鹿裘布易六爻挠其三以饮臣臣乞尽吞之道士曰易道在天三爻足矣岂臣受命应当知经皇甫谧高士传曰桓帝好老子之书夜梦见老子乃诏于陈为老子立祠
三辅决录曰予以元冬修夜思而未之得也忽然而寝梦此黄发之叟姓为元明字曰子真与寐言言必有中〈梦中指言褒贬之事〉予授其人子真评之析微通理善否之间无所依违因命操笔者书之谓之决录
襄阳耆旧记曰楚王与宋玉游于云梦之野将使宋玉赋高唐之事望朝云之馆上有云气崪乎直上忽而改容湏臾之间变化无穷王问宋玉曰此何气也对曰昔者先王游于高唐怠而昼寐梦一妇人暧乎若云焕乎若星将行未至如浮如停详而视之西施之形王悦而问焉曰我帝之季女也名曰瑶姬未行而亡封巫山之台精魄依草实为茎芝媚而服焉则与梦期所为巫山之女高唐之姬闻君游于高唐愿荐枕席上因而幸之汉武故事曰上自封禅后梦高祖坐明堂群臣亦梦于是祀高祖于明堂
列异传曰吴选曹令史长沙刘卓得病梦人以白越单衫与之语曰汝着此衫污即火烧便洁也觉果有衫在侧后污便火烧之
搜神记曰有周掔〈力感切〉啧〈音责〉者贫而好道夫妇夜耕息卧梦天公过而哀之敕有以给与司命案录籍此人相贫限不过此惟有张车子应赐钱千万车子未生请以借之天公曰善曙觉言之于事所为辄得赀至千万先时有张妪者常往掔啧家佣赁野合有身月满当孕便遣出在车屋下产得儿主人往视问言当名汝儿何妪曰今在车下梦天吿之名为车子掔啧乃悟自是居日衰减车子长大富于周家
续搜神记曰承俭者东莞人葬后十年忽夜与其县令梦云没故民承俭今见劫明府急见救令便敕内外装束往冡上日已向出天忽大雾对靣不相见但闻冡中㕳㕳破棺声有二人坟上望但雾𠖇不见人往令既至收得冡内三人坟上二人遂得逸走棺未坏令即使人修复之即其夜又梦俭云二人虽得走民𢘤志之一人面上有青志如藿叶一人㧻其前两齿折明府得案此寻觅自得也令从其言捕皆擒获
又曰宗渊字叔林南阳人晋太元中为寻阳太守有数大头龟付厨敕旦且以二头作臛便着藩汁瓮中养之其暮梦有十丈夫并着乌布袴褶自反缚向宗渊叩头若求哀明日厨子宰二龟其暮复梦八人求哀如初宗渊方悟令勿杀明夜还梦见昨八人来跪谢恩于是惊觉明朝自入庐山放之遂不复食龟
又曰荆山刺史殷仲堪布衣时在丹徒忽梦见一人自说已是会稽上虞人死亡浮䘮飘江中明日当至君有济物之仁岂能见移着高燥处则恩及枯骨殷明日与诸人共江上㸔果见一棺逐水流下飘飘至殷坐处令人牵取题如所梦即移着冈上酹以酒饭是夕又梦此人来谢恩
又曰嘉兴徐泰㓜䘮父母叔父隗养之甚于所生隗病侍甚谨三更中梦二人乘船持箱上泰床头发箱出簿书示曰汝叔应死泰即于梦中下地叩头良久曰汝县有同姓名人不泰思得语云张隗不姓徐此人云亦可强逼念汝能事叔父当为汝受之遂不复见
异苑曰高平檀茂崇以义熙中䘮亡其母沛郡刘氏昼眠梦见崇手捉团扇云崇年命未尽横被灾厉方永违离今以此扇奉别母流涕惊觉果于屏风门得扇上皆如蜘蛛络抚执悲恸
又曰海陵如睾县东城村边海岸崩见一古墓有方头漆棺以朱题云七百年堕水元熹二十年坠于县𪩘和盖从潮漂沈辄溯流还依本处村人朱䕶等异而启之见老姥年可七十许皤头着袿〈台携切〉鬓发皓白不殊生人钗髻衣服粲然若新送终器物枕屦𢘤存䕶乃赍酒脯施于柩侧尔夜䕶妇梦见姥云向获名贶感至无已但我墙屋毁发骸形飘露今以直一千乞为治䕶也置钱便去明觉果得即用改殓移于高阜焉
述异记曰陈留周氏婢名与入山取樵忽梦见一女子曰吾目中有刺烦为㧞之当有厚报此婢乃见朽棺骷髅草生眼中便为㧞草即于某处得一双金指环灵魂志曰濡湏口有一大舶船覆在水中水小时便出见尝有渔人夜宿其傍以船系之但闻筝笛管之音梦人驱遣云勿近官妓此人梦觉即移船去传云是曹公载妓船覆于此于今存在
智琼传曰超字义超梦神女从之自称天上玉女姓成字智琼早䘮父母天帝愍之遣令得下嫁如此三四旦觉寤钦想显然来游乃驾辎軿车从八婢自言我天帝玉女遂为夫妇赠诗二百馀言又著易七卷超皆能通其旨
太平御览卷三百九十九
钦定四库全书
太平御览卷四百
宋 李昉等 撰
人事部四十一
凶梦
礼记檀弓曰夫子蚤作负手曳杖逍遥于门歌曰泰山其颓乎梁木其坏乎哲人其萎乎既歌而入当戸而坐子贡闻之曰泰山其颓则吾将安仰梁木其坏哲人其萎则吾将安放夫子殆将病也遂趋而入夫子曰赐尔来何迟也夏后氏殡于东阶之上则犹在阼也殷人殡于两楹之间则与宾主夹之也周人殡于西阶之上则犹宾之也而丘也殷人也予畴昔之夜梦坐奠于两楹之间夫明王不兴天下其孰能宗予予殆将死也盖寝疾七日而没
左传成公上曰晋侯梦大厉被发及地搏膺而踊呼曰杀余孙不义〈厉鬼赵氏之先祖也〉余得请于帝矣坏大门及寝门而入公惧入于室又坏戸公觉召桑田巫巫言如梦〈巫言鬼怒如公所梦〉公曰何如曰不食新矣六月丙午公欲麦使甸人献麦将食张如厕陷而卒小臣有晨梦负公以登天及日中负晋侯出诸厕遂以为徇
又成公下曰晋楚将战吕锜梦射月中之退入扵泥占之曰姬姓日也异姓月也必楚王也射而中之退入于泥亦必死矣及战射共王中目王召飬由基与之两矢使射吕锜中项伏𡸅以一矢复命〈言一发而中之〉
又成下曰初声伯梦渉洹〈洹水出汲郡林虑县东地至魏郡长乐县入青水也〉或与已琼瑰〈琼玉瑰珠也〉食之泣而为琼瑰盈其怀〈泪下化为珠玉满怀〉从而歌曰济洹之水赠我以琼瑰归乎归乎琼瑰盈吾怀乎惧不敢占也还自郑至于狸脤而占之曰余恐死故不敢占也今众繁而从余三年矣而无伤也言之至暮而卒〈繁多也传戒数占梦〉
又襄三曰齐侯伐我北鄙中行献子将伐齐梦与厉公讼弗胜〈厉公献子所弑者〉公以戈击之首坠于前跪而戴之奉之以走见梗阳之巫皋〈梗阳晋邑也在太原皋巫名也梦并见之〉他日见诸道与之言同〈巫亦梦见献子与厉公讼〉巫曰今兹主必死若有事于东方则可以逞献子许诺
又昭二曰初穆子去叔孙氏及庚宗〈成十六年避侨如之难奔齐庚宗鲁地〉遇妇人使私为食而宿焉适齐梦天压已弗胜〈穆子梦也〉顾而见人黑而上偻深目而猳喙号之曰牛助余乃胜之及反鲁所宿庚宗之妇人献以雉〈献穆子〉问其姓〈问有子不〉对曰余子长矣能奉雉而从我矣召而见之则所梦也未问其名号之曰牛曰唯皆召其徒使视之遂使为竖〈竖宫也传言从梦未必吉〉
又哀上曰初曹人或梦众君子立于社宫而谋亡曹曹叔振铎请待公孙疆许之〈振铎曹始祖也〉旦而求之曹无之戒其子曰我死尔闻公孙疆为政必去之及曹伯阳即位好田弋曹鄙人公孙疆好弋获白雁献之且言田弋之说因访政事大悦之有宠使为司城以听政梦者之子乃行疆言霸说于曹伯从之乃背晋而攻宋宋人伐曹晋人不救而曹亡
又哀下曰卫侯梦于北宫见人登昆吾之观〈卫有观在古昆吾氏之墟〉被发北靣而噪曰登此昆吾之虚绵绵生之瓜〈绵绵瓜初生也〉余为浑良夫叫天无辜公亲筮之胥弥赦占之〈赦卫筮史〉曰不害与之邑寘之而逃奔宋
国语曰晋献公伐虢虢公梦在庙有神人靣目白毛虎爪执钺立于西阿之下公惧而走神曰无走帝命使晋袭于尔门公拜稽首觉召史嚚占之对曰如君之言则蓐收也天之刑神也公使囚之且使国人贺梦舟之侨吿其族曰众谓虢亡不久矣吾今乃知之外内无亲其谁救之吾不忍俟将其族适于晋六年虢乃亡
史记曰始皇梦与海神战如人状乃令人入海赍捕钜鱼具而自以连弩候大鱼出射之遂并海西至平原津而病
又曰秦二世梦白虎啮其左马杀之问占梦人曰泾水为祟二世乃斋望夷宫阎乐杀之更立子婴为王又曰初赵盾在梦见叔带持要而哭甚悲已而笑拊手而歌盾卜之兆绝而后好赵史援占曰此甚恶非君之身乃君之子然亦君之咎至赵朔被杀下宫及赵武还故位
汉书曰昌邑王梦见青蝇之矢积殿东西阶王乃问龚遂对曰诗云营营青蝇止于樊恺悌君子无信谗言陛下察之王终不改
续汉书曰郑玄梦孔子造曰起今年岁在辰明年岁在已既悟以䜟占之知命当终有顷寝疾而卒
又曰周盘字伯坚朝会集诸生讲论终日因令其二子曰吾日者梦见先师东里先生与我讲于阴堂之奥既而长叹岂吾齿之尽乎其月望日无病忽终
东观汉记曰公孙述梦人语之曰八厶子系十二为期觉语其妻对曰朝闻道夕死尚可况十二乎
魏志曰邓艾字士载初艾当伐蜀梦山上而有流水以问殄虏䕶军爰邵邵曰案易卦山上有水曰蹇蹇爻利西南不利东北孔子曰蹇利西南往有功也不利东北其道穷也往必克蜀殆不还乎艾怃然不乐
又曰文帝问周宣曰吾梦殿屋两瓦堕地化为鸳鸯此何谓耶宣对曰后宫当有暴死者帝曰吾诈卿耳宣对曰夫梦者意耳苟形言便占吉凶言未卒而黄门令奏宫人相杀
蜀志曰魏延字文长义阳人延梦头上生角以问占梦赵直直诈延曰夫骐𬴊有角而不用此不战而贼自破之象也退而告人曰角之为字刀下用也头上用刀其凶甚矣延后果诛
又曰关云长军围樊梦猪啮其足语子平曰今年衰矣寻果被害
晋书曰郭瑀炖煌人也苻氏之末略阳王穆起兵酒泉以应张预遣使召瑀与同郡索虾应之穆后信谗欲诛虾瑀谏不从旦夕祈死夜梦乘青龙上至屋而止寤而叹曰龙飞在天今止于屋屋之为字尸下至也龙飞至尸吾其死也古之君子不卒内寝况吾正士乎遂还酒泉南山赤崖关饮气而卒
又曰惠帝时陆机为长沙王乂征河间王颙夜梦黑幕三重绕车机擘出不得明旦被杀其日大风㧞木时人以为陆氏之冤
又曰张华方昼卧忽梦见屋坏觉而恶之是夜难作称诏召华遂与裴𬱟俱被收
又曰伪赵石虎昼寝永宫梦群羊从东北负鱼而来邺东北土高丈馀木斗满其上寤乃问佛图澄曰不祥也国其败乎
又曰温峤为骠骑镇武昌至牛渚矶水深不可测云其下多怪峤遂烧犀角而照之湏臾见水族万品其夜梦人谓峤曰与君幽明道隔何意相照峤恶之忽中风至镇旬日而卒
又曰杨雄为春阳令举兵拒王敦城䧟为敦所擒初雄被执之日其夜梦乘车挂肉其傍占曰夫肉必有筋斤也车傍于斤吾其戮乎寻为王敦害之
续晋阳秋曰苻坚之遣慕容垂侍中权翼谏不听于是翼乃夜私遣壮士要路而击之垂是夜梦行路路穷顾见孔子墓傍墓有八觉而心恶之召占梦者占之曰行路穷道尽也不可行孔子名丘八以配丘此兵字路必有伏兵深宜慎之于是垂遂别路而进翼伏兵遂不擒之
前凉录曰张骏十二年五月骏有疾梦出游不识其处见一元龟向之张口而言更九日当有加问遂经九日而卒
前赵录曰刘曜末年梦三人金靣丹唇东向逡巡不言而退曜拜履其迹太史令任义曰三者历运之极东为震王者之始次也金为兊物衰落也唇丹不言事之毕也逡巡揖让舍之道也为之拜者屈伏于人履迹而行慎不出疆兵必大起远在三年曜为石勒所擒
前燕录曰慕容隽夜梦石虎啮其臂觉遂痛恶之曰死胡安敢梦生天子伐掘之数其罪鞭其尸投之障水俄寝疾而死
沈约宋书曰少帝凶暴日甚沈庆之犹尽言谏诤遣之从子攸之赍药赐庆之于时年八十初庆之梦有人以両疋绢与之谓曰此绢足度庆之语人曰老子今年不免两疋八十尺也度无盈馀矣
后魏书曰元熙于任城王澄薨前梦有人告之曰任城当死死后二百日外君亦不免若其不信试看任城家熙梦中顾瞻任城第舍四靣墙崩无遗堵焉熙恶之觉而吿所亲及熙之死果如所梦
又曰崔浩构害李顺基萌已成夜梦秉火𬋖顺寝室火作而顺死浩与室家群立而观之俄而顺弟息号哭而出曰此辈吾贼也以戈击之𢘤投于河寤而恶之以告馆客冯景仁景仁曰此真不善也非复虚事人以火𬋖人暴之极也且兆始恶者终殃积不善者无馀庆厉阶成矣公其图之浩曰吾方思之而不能悛至后而族三国典略曰齐李铉字宝鼎渤海南皮人也春夏务农秋冬入学经疏之多发自于铉婴疾在体夜梦孔子忿其广为疏例系而捶之既寤之后焚其疏例寻而病愈齐书曰武帝初登位梦金翅鸟下殿食小龙子无数乃飞上天及明帝即位诛高武子孙并尽明帝名鸾故也又曰武帝时雍州刺史张敬儿未贵梦所居村社树歘高数千丈为雍州又梦社树直上至天俄反伏诛梁书曰武帝初沈约齐末建议废齐和帝后梦和帝以刃断其舌约大惧召巫言与梦同竟忧卒
唐书曰太宗时徐庆为征辽判官有一典不得姓名庆在军忽梦已化为羊为典所杀觉惧流汗至晓典判案庆问曰汝夜有梦否典云梦公为羊某屠之由是庆不食羊则天时庆至司农少卿雍州司马时典已任大理狱丞后庆被诬与内史令裴炎通谋应接英公徐敬业扬州反被执送大理忽见丞押狱庆流涕谓曰征辽之梦今当应之及被戮竟是丞引之
又曰杜牧知命年得病自为墓志祭文又尝梦告曰尔改名毕逾月奴自家来吿曰炊将熟而甑裂牧曰皆不祥也俄又梦书片纸曰皎皎白驹在彼空谷寤而叹曰此过隙也吾生于角昴毕于角为第八宫吾之甚厄也予自湖守迁舍人木还于角足矣其年以疾终
又曰韦温为宣歙观察使明年疡生于首谓爱聓张复鲁曰予任书郎时梦二黄衣人赍符来及浐将渡一人续至曰彼坟至大功湏万日遂不涉而寤计今万日矣与公诀矣明日卒
又曰崔湜与尚书右丞卢藏用同配流俱行湜谓蔵用曰家弟承恩或冀宽宥因迟留不速进行至荆州梦于讲堂照镜曰镜者明象吾当为人主所明也以告占梦人张由由退曰讲堂者受法之所镜者于文为立见金此非吉徴其日使至缢于驿中
唐新语曰毌⿱〈俱永切〉直集贤无何以热疾暴终初⿱梦着衣冠上北邙山亲友相送及至山顶回不见一人意甚恶之及卒僚友送葬北邙山咸如所梦
吕氏春秋曰齐庄公之时有士曰宾卑聚梦有壮士从而叱之唾其面惕然而寤终夜坐不自快明日召其友而告之曰吾年六十而无所挫辱吾将索之得之则可不得将死之每朝立乎衢三日不得退而自杀
桓谭新论曰博士弟子韩生连三夜有恶梦以问人人教晨起厕中祝之三旦人告以为祝诅捕治数日死元晏春秋曰十二月乙丑夕梦至京师自庙出见车骑甚众以物呈庙云诛大将军曹爽寤以吿梁析析曰君欲作曹人之梦乎朝无公孙疆予曰爽无叔振铎之请苟失天机败矣何待于疆
益都耆旧记曰何袛尝梦井中生桑以问占梦赵直直曰桑非井中之物然桑字四十下有八君夀恐不过此后果如直言
管辂别传曰辂见何尚书何曰顷连梦青蝇数十来在鼻上驱之不肯去何也辂曰夫鼻者艮也天中之山而蝇集之位峻者危轻豪者亡后遂被诛
搜神记曰吴时嘉兴徐伯始病使道士吕石安神座石有弟子戴本王思二人居住海盐伯始迎之以助石昼卧梦上天北斗门下见外鞍马三疋云明日当以一迎石一迎本一迎思石梦觉语本思如此死期至可急还与家别不卒事而去伯始怪而留之曰惧不见家也间一日三人同日死
搜神记曰会稽谢奉与永嘉太守郭伯猷善谢忽梦郭与人于浙江上争摴蒱钱为水神所责堕水死已营理郭凶事既觉便往郭许共围棋良久谢云卿知吾来意不因说所梦郭闻之怅然云信与人争如卿所梦何期大的的也湏臾如厕便倒气绝谢营理之如所梦异苑曰苻坚将欲南师也梦葵生城内明以问妇妇曰若征军远行出难为将也坚又梦地东南倾复以问云江左不可平也君无南行必败之应也坚不从卒败又曰陈郡殷灵均义熙中为桂阳太守梦人缚将去形神乖散复有一人云且置在作衡阳当取之殷惊寤惆怅永初三年除衡阳郡知𠖇理难避辞不免寻寝疾而亡
述异记曰陶继之为秣陵令杀劫其中一人是大乐伎不为劫而陶逼杀之将死曰我实不作劫遂见枉杀若见必自诉理少时陶梦见此妓来云诉天得雪今来见取遂跳入陶口中仍落腹而倒俄而陶遂病死又曰姚苌既杀苻坚与苻登相拒于陇东苌夜梦坚将天帝使者勒兵驰入苌营以矛刺苌正中其阴苌惊觉阴肿痛明日遂死
幽明录曰魏武帝猜忌晋宣帝子非曹氏纯臣又尝梦三疋马在槽中共食意尤憎之因召文明二帝告以所见并云防理自多无为横虑帝然之后果害族移器𢘤如梦焉
又曰王丞相茂宏梦人欲以百万钱买大儿长豫丞相甚恶之潜为祈祷者备炭作屋得一窖钱料之百万亿大惧一皆藏闭俄而长豫亡
又曰陇西秦嘉字士会隽秀之士妇曰徐淑亦以才美流誉桓帝时嘉为曹掾赴洛淑归宁于家昼卧流涕覆面嫂怪而问之云适见嘉自说住津鄊亭病亡二客俱留一客守䘮一客赍书还日中当至举家大惊书至事如梦
集异记曰阳平宋谨善解梦有孙氏求官睡得梦双凤集其两拳以问谨谨曰凤凰非梧桐不栖非竹实不食卿当大凶非苴杖即削杖也后孙氏果遭母䘮
又曰张天锡在凉州梦一绿色狗形甚长从城东南欲齚张张床上避匝乃堕地后苻坚遣苟苌往破张着绿地锦袍从东南门入皆如梦焉
太平御览卷四百
<子部,类书类,太平御览>
钦定四库全书
太平御览卷四百一
宋 李昉等 撰
人事部四十二
叙圣
左传成公上曰圣人与众同欲是以济事
又成公下曰春秋之称微而显志而晦婉而成章尽而不污惩恶劝善非圣人谁能修之
又曰诸侯将见子臧于王而立之子臧辞曰圣逹节〈圣人应天命不拘常礼〉次守节为君非吾节也虽不能圣敢失守乎又曰唯圣人能内外无患自非圣人外宁必有内忧〈骄亢则忧患生也〉
又襄公三曰臧武仲如晋雨过御叔在邑将饮酒〈御叔鲁御邑大夫〉曰焉用圣人〈武仲多智人谓之圣〉我将饮酒而已雨行何以圣为
又昭公二曰季武子问于申丰曰雹可御乎对曰圣人在上无雹虽有不为灾
又曰书曰圣作则〈逸书则法也〉
又曰臧孙纥有言曰圣人有明徳者若不当世其后必有达人今其将在孔丘乎
又哀公下曰圣人不烦卜筮惠王其有焉〈不疑故不卜也〉礼记曰乐记曰作者之谓圣述者之谓明明圣者述作之谓也
又坊记曰圣人之制富贵也使民富不足以骄贫不至于约贵不慊于上故乱益亡
又中庸曰夫妇之愚可以与知焉及其至也虽圣人亦有所不知焉夫妇之不肖可以能行焉及其至也虽圣人亦有所不能焉
又曰舜其大孝也与徳为圣人尊为天子富有四海之内宗庙飨之子孙保之
又曰诚者天之道也诚之者人之道也诚者不勉而中不思而得从容中道圣人也
又曰大哉圣人之道洋洋乎发育万物峻极于天毛诗七月曰狼䟦美周公也周公摄政远则四国流言近则王不知周大夫美其不失其圣也〈不失其圣者闻流言不惑王不知不怨终立其志成周之王道致太平复成王之位〉
又节南山巧言曰秩秩大猷圣人莫之
周易乾卦曰云从龙风从虎圣人作而万物睹
又曰其惟圣人乎知进退存亡而不失其正者其惟圣人乎
又𫎇卦曰𫎇以养正圣功也
又豫卦曰圣人以顺动则刑罚清而民服
又观卦曰圣人以神道设教而天下服矣
又咸卦曰天地感而万物化生圣人感人心而天下和平又恒卦曰圣人久于其道而天下化成
又鼎卦曰圣人亨以享上帝而大亨以养圣贤
又系辞曰易有圣人之道四焉以言者尚其辞以动者尚其变以制器者尚其象以卜筮者尚其占夫易圣人之所以极深而研几也唯深也故能通天下之志唯几也故能成天下之务唯神也故不疾而速不行而至子曰易有圣人之道四焉者此之谓也
又曰备物致用立成器以为天下利莫大乎圣人是故天生神物圣人则之天地变化圣人效之天垂象见吉凶圣人象之河出图洛出书圣人则之易有四象所以示也
又曰天地之大徳曰生圣人之大宝曰位
又曰上古穴居而野处后世圣人易之以宫室上栋下宇以待风雨盖取诸大壮上古结绳而治后世圣人易之以书契百官以治万民以察盖取诸夬
又曰昔者圣人之作易也将以顺性命之理是以立天之道曰阴与阳立地之道曰柔与刚立人之道曰仁与义
尚书伊训曰敢有侮圣言逆忠直时谓乱风〈狎侮圣人之言而不行拒逆忠直之规而不纳〉
又说命曰股肱惟人良臣惟圣〈手足具乃成人有良臣乃成圣〉
又洪范曰睿作圣〈于事无不通谓之圣〉
又曰圣时风若〈君能通理则时风顺之〉
又多方曰惟圣罔念作狂克念作圣〈惟圣人旡念于善则为狂人惟狂人能念于善则为圣人〉
又君陈曰凡人未见圣若不克见既见圣亦不克由圣论语雍也曰子贡曰如有博施于民而能济众何如可谓仁乎子曰何事于仁必也圣乎尧舜其犹病诸又述而曰子曰圣人吾不得而见之矣得见君子者斯可矣
又子罕曰太宰问于子贡曰夫子圣者与何其多能也子贡曰固天纵之将圣又多能也
又孔子曰君子有三畏畏天命畏大人畏圣人之言小人不知天命而不畏也狎大人侮圣人之言
又子夏曰有始有卒者其惟圣人乎
孝经曰非圣人者无法
春秋潭巴曰里社鸣此里有圣人百姓归之〈社里之居也鸣则教舎行行教舎则惟人能行之也〉
大戴礼曰哀公问曰何谓圣人孔子对曰所谓圣人者智通于大道应变而不穷配于天地象于日月
又曰圣人有国则日月不食星辰不孛
尚书考灵曜曰五百载圣纪符〈五百法天地之数也王命长故以为五百载也符图书也〉
又曰四千五百六十岁精反初抱命乙起河出图圣受思郑玄注曰圣谓尧也天抱命人当起者河乃出图尧受而思之以受历数也
尚书大传曰圣人在位其君子不诵无用之言其工不作无用之器其商不通无用之物
又曰圣人者民之父母也母能生之能食之父能教之能诲之圣王曲备之者也能生之能食之能教之能诲之也为之城郭以居之为之宫室以处之为之庠序学校以教诲之为之列地制亩以饮食之故书曰作民父母以为天下王此之谓也
孟子曰舜生于诸冯迁于负夏卒于鸣条东夷之人也文王生于岐周卒于毕郢西夷之人也地之相去千有馀里得志行乎中国如合符节先圣后圣其揆一也韩诗外传曰成王之时有三苖贯桑而生同为一秀比三年果有越裳氏重九译而至献白雉于周公曰道路悠远山川幽深故重译而来朝周公辞曰吾子何以见赐也译曰吾受命国之黄发曰久矣天之不迅风疾雨也海之不波溢也三年于兹矣意者中国殆有圣人盍往朝之
又曰辟土殖榖者后稷也决江䟽河者禹也听狱执中者皋陶也然而有圣名者尧也
史记曰周西伯猎遇太公于渭之阳与语大恱曰自吾先君太公曰当有圣人适周周以兴子真是耶
又曰王子比干直言谏纣纣怒曰吾闻圣人之心有七窍信有诸乎
又曰秦缪公谓内史廖曰吾闻邻国有圣人敌国之忧也今由余寡人之患将奈何
又曰唐举相蔡泽曰吾闻圣人不相殆先生乎
管子曰圣人若天然无私覆若地然无私载
老子曰绝圣弃智民利百倍
又曰圣人无常心以百姓之心为心
庄子曰圣人之生也天行其死也物化静而与阴同徳动而与阳同波不为福先不为祸始
又曰以徳分人谓之圣
又曰夫圣人鹑居而𪅏〈若侯切〉食鸟行而无章天下有道则与物皆昌天下无道则修徳就闲
又曰至人无已神人无功圣人无名
又曰夫川竭而谷虚丘夷而渊实圣人已死则大盗不起
文子曰圣人同死生愚人亦同死生圣人之同死生明于分理也愚人之同死生不知利害所在也
又曰圣人随时而举事因资而立功守清道拘雌节因循而变应常后而不先
又曰圣人以仁义为绳中绳之谓君子不中绳之谓小人
列子曰龙叔谓文挚曰吾有疾子能已乎文挚即命龙叔背明而立文挚向明而望之既而曰嘻吾见子之心矣方寸之地虚矣几圣人也子心六孔通流一孔不达今圣智为病者或由此乎
又曰商太宰见孔子曰丘圣者欤荅曰丘非圣者三王圣者欤荅曰三王善任智勇者圣则丘弗知曰五帝圣者欤荅曰五帝善任仁者圣则丘弗知曰三皇圣者欤荅曰三王善因时者圣则丘不知曰然则孰者为圣孔子曰西方圣者不治而不乱不言而自信不化而自行荡荡乎民无能名焉
又曰庖牺女娲神农夏后虵身人面牛首此非人之状而有大圣之徳尸子曰圣人之身犹日也夫日圜尺光盈天地圣人之身小其所烛远矣圣人正已而四方治故曰天地之大府
慎子曰天有明而不忧人之暗地有财而不忧人之贫圣人有徳而不忧人之危
范子曰圣人之变如水随形形平则平形险则险随巢子曰大圣之行兼爱万物疏而不绝贤则欣之不肖则矜之
孙卿子曰神固之谓圣人圣人者道之管也天下之道管此矣
又曰天下无二道圣人无二心神人无功圣人无名圣人者天下利器也
商子曰圣人之制民也如高下制水如燥湿制火也百世有圣人犹随踵而生
韩子曰伊尹为宰百里奚为虏此二人者圣人也然犹不能无役身而进
孟子曰子夏子张子游皆有圣人一体冉有伯牛闵子颜渊具体而微自生民以来未有盛于孔子者也又曰孔子登东山而小鲁登太山而小天下故观于海者难为水游于圣人之门者难为言
鹖冠子曰圣人者后天地而生而知天地之始先天地而亡而知天地之终
孔丛子曰县子问子思曰吾闻同声者相求同志者相好子之先君见子产则兄事而世谓子产仁爱称夫子圣人是谓圣通事仁爱乎未喻其人之孰先也子思曰昔季孙问言游亦若子之言也子游荅曰以子产之仁爱譬夫子其犹浸水之与膏雨康子曰子产死郑大夫舍玦珮妇女舍珠填巷哭三月琴瑟不作夫子之死吾未之闻鲁人之若是也子游曰夫浸水所及也则生所不及则死民皆知焉膏雨之所生也广莫大焉民之受赐也普矣莫识其由来者也
淮南子曰圣人不贵尺璧而重寸阴时难得而易失故圣人守清道而抱雌节〈清和静也雌柔弱也〉
又曰圣人之道犹中衢樽耶过者斟酌多少各宜所得又曰唯圣人为能知权言而必信明而必当天下之高行也
又曰圣人若镜不将不迎
又曰文王知而好问故圣
又孔子无黔突墨子无暖席是故圣人𫎇耻辱以千世主者非贪禄慕位欲事天下之利除万民之害也神农憔悴尧瘦臞〈其俱切〉舜霉黒禹胼胝由此观之忧劳百姓亦甚矣
又曰古者圣人劳形尽虑为民兴利除害焦天下之忧而平海内之事圣人之忧民也如此其明矣
河图曰黄帝曰凡人生一日天帝赐筭三万六千又赐纪二千圣人得三万六千七百二十凡人得三万六千一纪主一岁圣人加七百二十
吕氏春秋曰圣人之于事似缓而急〈缓谓无为急谓成功〉似迟而速待时也
又曰圣人南面而立以爱利民为心号令未出而天下皆延颈举踵矣则精通乎民矣
家语曰所谓圣者徳合天地徳睹者不识其邻
又曰凡圣人能以天下为一家以中国为一人者非意之所为也必知其利达于其患然后乃为之
又曰孔子在卫冉求言于季孙曰国有圣人而不能用欲以求治是犹却步而欲求及前人也
神异经曰西南大荒中有人身长一丈腹九尺践龟蛇戴朱鸟左手冯青龙右手冯白虎知河海斗斛识山石多少知天下鸟兽言语识土上人所道知百榖可食识草木咸苦名曰圣〈俗曰圣人〉一名哲〈俗曰睿哲〉一名先〈俗曰知先〉一名通〈俗曰通达〉一名无不达凡人见拜令人神智〈此人天下神圣也〉六韬曰太公曰圣人守无穷之府用无穷之财而天下治
说苑曰圣人之于百姓也其犹赤子乎饥者食之寒者衣之育之长之唯恐其不至于大也
杨方五经钩沈曰圣人之生必资于阴阳阴阳之理即圣人所尽但尽阴阳之理则玄照之本自见此谓不求自知而理尽自然者也
杨子法言曰或问孔子之时诸侯有知孔子圣者欤曰知之若知之则易为不用曰不能曰知圣而不能用可得闻乎曰用之则弃其所习逆其所从强其所劣损其所能非天下之至圣孰能用之
又曰震风凌雨然后知厦屋之为帲幪也虐政虐世然后知圣人之为郛廓也
又曰圣人之言似于水火水测之而益深穷之而益远火用之而弥明宿之而弥壮
又曰圣人之言远如天贤者之言近如地
又曰或曰圣人之道若天天则常矣奚圣人之多变也曰圣人固多变子游子夏得其书矣未得所以书也宰我子贡得其言矣未得其所以言也颜渊闵子得其行矣未得其所以行也圣人之书言行天也其少变乎又曰圣人虎别其文炳也〈如虎之别百兽炳然殊异〉君子豹别其文蔚也〈有蔚文章次虎〉辨人理别其文萃也〈萃然自彩异于猯狢〉
又曰或问圣人表里曰威仪文辞表也徳行忠信里也论衡曰上天之心在圣人之胸其谴告在圣人之口世无圣人安得知天变动
风俗通曰圣者声也通也言其闻声知情通于天地调畅万物
荀恱申鉴曰学圣不至圣可以尽性
傅子曰圣人之通如天地诸子之异如四时四时相反天地合而通之
袁淮正书曰圣人之治也若平地焉聋盲跛蹇皆能复之法若丘陵也非有逸足不能超也
又曰唯圣知圣唯贤知贤信乎
蒋子万机论曰圣不独立智不独治神武之王亦须佐辅
王⿰论曰圣人尽众妙体至当故不求有所示而物自亲之
姚信士伟曰圣人高不可极深不可测穷神知化独见先识仁者春阳信若影响此所禀于天也
又曰神州何以专生圣人圣人曾不产于绝域乎推此论之明神州者处乾坤之正锺日月之精地形爽垲源流清畅其生民也长短应数仪状端正音声得节性理调良
图墓书曰青乌乃默皆圣人也记人生死所由
琴操曰孔子使颜渊执辔到匡郭外颜渊举䇿指匡穿垣曰往与阳虎正从此入匡人闻其言孔子既似阳虎告匡君曰往者阳虎今复来至乃令桓魋围孔子数日不解弟子皆有饥色于是孔子仰天而叹曰君子固穷乎子路闻孔子之言悲盛勃然大怒张目奋剑声如钟鼔孔子曰由来今汝欲闻名为戮我于天下为汝悲歌而感之汝皆和我由等唯唯孔子乃引琴而歌音曲甚哀有暴风击拒军士僵仆于是匡人乃知孔子圣人瓦解而去
太平御览卷四百一
钦定四库全书
太平御览卷四百二
宋 李昉等 撰
人事部四十三
叙贤
周礼地官曰以贤制爵则民慎徳
又大学曰君子贤其贤而亲其亲
诗黍离曰丘中有麻思贤也庄王不明贤人放逐国人思之而作是诗也丘中有麻彼留子嗟〈留大夫氏子嗟字也邱中麻麦子嗟所治笺云子嗟放逐于朝去治卑贱之职〉
又曰白驹大夫刺宣王也〈刺其不能留贤者也〉皎皎白驹食我苗絷之维之以永今朝〈宣王之末不能用贤者有乘白驹而去笺云愿去者乘其白驹来者食我场中之苗絷维之欲留也〉
书大禹谟曰野无遗贤万邦咸宁
又曰任贤勿贰去邪勿疑
又说命曰爵罔及恶徳惟其贤
又曰惟后非贤不乂惟贤非后不食
又武成曰建官惟贤位事惟能
又旅獒曰所宝惟贤则迩人安
易曰坤地卦天地变化草木蕃天地闭贤人隐
又大畜曰不家食吉飬贤也
又頥曰天地养万物圣人养贤以及万民
又系辞曰可久则贤人之徳可大则贤人之业
论语里仁曰君子见贤思齐焉见不贤而内自省也〈齐等也省察也察已得无然也〉
又雍也曰贤哉回也一箪食一瓢饮在陋巷人不堪其忧回也不改其乐贤哉回也〈箪笥也贫者人之所忧而颜志道有所乐故深贤之〉又述而曰冉有曰伯夷叔齐何人也子曰古之贤人也又卫灵公曰臧文仲其窃位者欤知柳下惠之贤而不与立〈柳下惠鲁士师展禽也其邑名柳下谥曰惠也〉
又子张曰叔孙武叔毁仲尼子贡曰仲尼不可毁也他人之贤者邱陵也犹可逾也仲尼日月也无得而逾焉春秋繁露曰气之清者为神人之精者为贤治身以练神为宝治国以积贤为道
大戴礼曰帝入西学上贤而贵徳
乐动声仪曰召公贤者也明不能与圣人分识常战栗恐惧故舍于树下听断焉劳身者苦体然后乃与圣人齐是周南无美而召南之有
韩诗外传曰魏文侯问狐卷子曰父贤足恃乎对曰不足子贤足恃乎对曰不足兄贤足恃乎对曰不足弟贤足恃乎对曰不足臣贤足恃乎对曰不足文侯勃然作而怒曰寡人问此五者于子子一以为不足者何也对曰父贤不过尧而丹朱放子贤不过舜而瞽䏂拘弟贤不过周公而管叔诛臣贤不过汤武而桀纣伐君欲治从身始人何恃
国语曰智宣子将以瑶为后〈宣子荀寅瑶宣子之子智伯也〉智果曰不如霄也〈智果荀氏之族也霄宣子庶子也〉宣子曰霄也很〈很矣不从人也〉对曰霄之很在靣瑶之很在心心很败国面很不害瑶之贤于人者有五其不逮者一美鬓长大则贤〈鬓发鬓也〉射御足力则贤伎艺必毕给则贤巧文辩惠则贤强毅果敢则贤若是而甚不仁夫以其五贤陵人而以不仁行之其谁能待之若果立瑶也智宗必㓕弗听智果别族于太史为辅氏〈太史掌氏姓也〉及智氏之亡也唯辅果在
又曰臼季使舎于冀野〈臼季胥臣冀野晋地〉见冀缺耨其妻馌之相敬如宾〈耨耘田也野鐼曰馌字音时〉从而问之冀芮之子也与之归既复命进之曰臣得贤敢以告文公曰子何以知其贤对曰臣见其贤不忘敬也公使为下军大夫
史记曰燕昭王于破燕之后即位卑身厚币以招贤者谓郭隗曰齐因孤之国乱而袭破燕孤极知燕少不足以报然得贤士与共国以雪先王之耻孤之愿也先生视可者得身事之郭隗曰王必欲致士必从隗始况贤于隗者岂远千里哉于是昭王为隗改筑宫而师事之又曰伯禽就封于鲁周公戒伯禽曰我文王之子武王之弟成王之叔父我于天下亦不贱矣然我一沐三握发一饭三起以待士犹恐失天下之贤人子之鲁慎无以国骄人
又曰楚昭王聘夫子夫子往焉路出陈蔡大夫谋曰夫人贤者所刺讥皆中诸侯之病若用于楚则陈蔡危矣遂使兵拒之孔子不得行
家语曰孔子谓宓子贱曰子治单父众恱信如何得之对曰此地民有贤于不齐者不齐事之事而禀度焉皆教不齐以治道孔子叹曰昔尧舜听天下务求贤以自辅夫贤人百福之宗神明之主也惜乎不齐之所治小也
又曰子夏问于孔子曰颜回之为人奚若子曰回之信贤于我曰子贡之为人奚若子曰赐之敏贤于我曰子路之为人奚若子曰由之勇贤于我曰子张之为人奚若子曰师之庄贤于我子夏避席而问曰然则四子者何为事先生子曰居吾语汝夫回能信而不能反〈反谓反信也君子言不必信唯义所在也〉赐能敏而不能诎〈言人唯辨敏亦宜有折屈时也〉由能勇而不能怯师能庄而不能同〈言人虽务庄亦当有和同时也〉兼四子者之有以易吾吾弗与也此其所以事吾而不一也又曰孔子读史至楚复陈〈夏徴舒弑其君楚庄王讨之取陈而有之申叔时谏庄王王从之乃复陈国也〉喟然曰贤哉楚庄王轻千乘之国而重一言之信非申叔时之忠弗能达其义非庄王之贤弗能受其训
又曰所谓贤者徳不逾闲〈闲法〉行中规绳
又曰哀公问于孔子曰当今之君孰者最贤孔子对曰丘未之见抑有卫灵公乎公曰吾闻其闺门之内无别而子次之贤何也孔子对曰臣论其朝廷行事不论其私家之际也公曰其事何也孔子曰灵公之介弟曰公子渠牟其智足以治千乘其信足以守之灵公爱而任之又有士曰王林者见贤必进之而退与分其禄是以卫国无游放之才灵公知而尊之又有士子庆足者国有大事则必成而治之国前事则退客贤信〈其所以退欲以客贤于朝〉灵公恱而敬之又有大夫史䲡以道去卫灵公郊舎三日琴瑟不御必待史䲡之入而后敢入臣以此取之虽次之贤不亦可乎
孔丛子曰鲁人有公仪者厉节行道恬于荣利不事诸侯子思与之友穆公因子思欲以为相谓子思曰公仪子必辅寡人三分鲁之一子思对曰如君之言则公仪子愈所以不至也若饥渇待贤纳用其言虽蔬食饮水亦愿在下风今徒以高官厚禄钓饵君子无信人之意公仪子则终身不蹑乎君之庭矣且臣不为君操竿下钓以伤守节之士也
又曰子思自齐反卫君馆而问曰先生鲁国之士不以卫褊小犹步玉趾而慰存之愿有赐于寡人子思曰羇旅于此而辱君之威尊亟临荜门其荣多矣欲报君以财币则君府藏已盈而伋又贫欲报君以美善恐未合君心而徒言不听也愿有报君者唯达贤耳君曰固寡人所愿也
任子曰夫贤人者至徳以为巳心行道以为己任处则不求私名仕则不求私宠不为其身不阿其君积礼义于朝播仁风于民使天下之人翼翼焉向戴其君之尊欣欣焉歌舞其君之徳
文子曰山有猛兽林木为之不斩野有螫虫葵藿为之不采国有贤臣折冲千里
列子曰牛缺者上地之大儒也至邯郸遇盗于耦沙之中尽取其衣装车牛步而去视之欣然无忧苦之色盗追而问其故曰君子不以所养害其所养盗曰嘻贤矣既而相谓曰彼之贤往见赵君使以我为事必困我乃相与追而杀之
孙卿子曰古之贤人贱为布衣贫为匹夫然而非礼不进非义不受庄子曰以财分人谓之贤
尹文子曰尹文子见齐宣王王叹国寡贤尹文子曰使国悉贤孰处王下王曰国悉不肖可乎尹文子曰国悉不肖孰理王朝王曰贤与不肖皆无可乎尹文子曰不然有不肖故王尊于上臣卑于下进贤退不肖所以有上也
王孙子曰赵简子猎于晋山之阳抚辔而叹董安于曰敢问叹子曰吾食榖之马数千多力之士数百以猎兽也恐邻国养贤以猎吾也
文子曰虎豹之驹未成而有食牛之气鸿鹄之翼未合而有四海之志贤亦然也
又曰国之所以不治者三不知用贤此其一也或求贤不能得此其二也虽得弗能尽此其三也
申子曰千里有贤者是比肩而立
韩子曰晋平公问叔向曰吾群臣孰贤对曰武贤武之立如不胜衣言如不出口然其所举士者数十人皆令得其意而公家甚赖之况武子之生也不利其家死不托其孤臣敢以为贤
孟子曰国君进贤如不得已将使卑逾尊疏逾戚可不慎欤左右皆曰贤未可也诸大夫皆曰贤未可也国人皆曰贤然后察之见贤焉然后用之
吕氏春秋曰伊尹出空桑之中长而贤汤闻伊尹使人请之有侁氏有侁氏不可伊尹亦欲归汤汤于是请取妻于有侁氏有侁氏喜使伊尹为媵送女故贤主之求有道之士无不以也有道之士求贤主无不行也相得然后乐不谋而亲不约而信之相为殚智竭力犯危行苦志懽乐之此功名所以大成也
又曰伯里奚之未遇时亡虢而虏饭牛于秦鬻以五羊之皮公孙枝得而悦之献诸缪公三日请属事焉缪公曰买之五羊之皮而属事无乃为天下笑乎枝曰信贤而任之君之明也让贤而下之臣之忠也君为明君臣为忠臣彼为信贤境内将服敌国且畏夫谁暇笑哉遂用之谋无不当举必有功号曰五羖大夫
又曰史台谓申向曰吾所患者不知贤申向曰人之患不在乎不言用贤而在乎不诚用贤夫言用贤者口也却贤者行也言行相反而欲贤者用不肖者废不亦难乎人主诚用贤则境内贤者出矣天下贤者至矣又曰得十良马不如得一伯乐得寸良剑不如得一欧冶得地千里不如得一贤人
又曰魏文侯过段干木之闾而轼其仆曰君胡为轼曰此非段干木之闾欤干木盖贤者也吾安敢不轼又曰赵简子将袭卫使史墨行瞆之〈瞆视也音贵〉期以一月六月而反赵简子曰何其久也对曰谋利而得害犹弗察也今蘧伯玉为相史䲡佐焉孔子为客子贡使令于君前甚听〈君听其言〉易曰涣其群元吉涣者贤也群者众也元者吉之始也涣其群元吉其佐多贤简子案兵不动周书阴符曰凡治国有三常一曰君以举贤为常二曰官以任贤为常三曰士以敬贤为常夫然虽百代可知也
京房易飞𠋫曰何以知贤人隐师曰视四方有大云五色具而不雨下贤人隐也
易参同契曰天道无适莫常传与贤者
黄石公三曰瑢曰伤贤者殃及三世蔽贤身当其害达贤者福流子孙嫉贤者其名不令
陆贾新语曰圣人居高处上则以仁义为巢秉危屦倾则以圣贤为杖
说苑曰周公卜居曲阜命龟曰作邑于山之阳贤则茂昌不贤则速之
又曰夫朝无贤人犹鸿鹄之无羽翼是故绝江海者托于船致远道者托于乘欲霸王者托于贤
又曰明君在上慎于择士务于求贤设四佐以自辅有英俊以治官
又曰伯禽与康叔朝成王见周公三见而三笞康叔有骇色谓伯禽曰有商子者贤人也与子往见之康叔与伯禽见商子曰吾二子者朝乎成王见周公三见而三笞其说何也商子曰二子盍相与观南山之阳有木焉名曰桥二子者往观乎南山之阳见桥竦然实高而仰反以告商子商子曰仰者父道也商子曰二子盍相与观乎南山之阴有木焉名曰梓二子者往观乎南山之阴见梓勃焉实而俯反以告商子商子曰俯者子道也二子者明日见乎周公入门而趋登堂而跪周公拂其首劳而食之曰安见君子二子对曰见商子周公曰君子哉商子也
又曰孔子之郯遭程子于涂倾盖而语终日有间顾谓子路曰取束帛以赠先生子路不对有间又顾谓曰取束帛以赠先生子路率然对曰由闻之也士不中间而见女无媒而嫁非君子之行也孔子曰诗不云乎野有蔓草零露团兮有美一人清婉兮邂逅相遇适我愿兮今程子天下之贤士于是不赠终身弗见也〈中间谓绍介也〉六韬曰文王举贤若何太公曰案察实选才任能名实俱得也
物理论曰在金石曰坚在草木曰𦂳在人曰贤千里一贤谓之比肩故语曰黄金累千不如一贤
杜氏幽求子曰封千里而以八州之地禄贤
抱朴子曰桓文汉高鼔群贤以为六翮托豪杰以为舟檝
传子曰或问近世大贤君子若荀令君之仁荀军师之智斯可谓近世大贤人士君子矣荀令君仁以立徳明以举贤行无謟渎谋能应机孟轲称五百年而有王者其间必有命世者荀令君乎
桓谭新论曰以贤代贤谓之顺以不肖伐不肖谓之乱论衡曰贤圣之君察知佞臣若视之俎上之脯指掌中之文
风俗通曰圣坚也坚中廉外也
白虎通曰王者即位先封贤者忧民之急也故列土为坛非为诸侯张官设府非为卿大夫皆为民也
越绝书曰子胥正而信范蠡智而明皆贤人也
夫论曰南面之大务莫急于知贤
异苑曰汝南陈仲弓与诸息侄就颍川荀季和父子于时徳星为之聚太史奏曰五百里内有贤人集
列女传曰卫灵公与夫人夜坐闻车声辚辚至阙而止过阙复有声公问曰知此为谁夫人曰此必蘧伯玉也问何以知之曰妾闻礼下公门式路马所以广敬也夫忠臣不为昭昭信节不为冥冥堕行今伯玉卫国贤大夫也仁而有智敬于事上此其人必不以暗昧废礼是以知之公使视之果伯玉也反戏之曰非也夫人进觞再拜贺之公曰子何以贺之曰始妾谓独有伯玉今卫复有与之齐者是君有二贤臣也国多贤臣则国之福也
西京杂记曰汉文帝为太子立思贤苑以招宾客周裴汝南先贤传曰黄宪洁浄通理齐圣广渊不矜名以诡特不抗行以矫俗论者咸曰颜子复生乎汉之代矣
论林曰贤者国之纪人之望自古帝王皆以之安危故书曰惟后非贤不乂惟贤非后不食昔者周公体大圣之徳而勤于吐握由是天下之士争归之向使周公骄而且吝士亦当高翔远去所至寡矣
王褒圣主得贤臣颂曰夫贤者国家之器用也君人者勤于求贤而逸于得人故圣主必待贤臣而弘功业俊士亦𠋫明主以显其徳千载一会论说无疑翼乎如鸿毛之遇顺风沛乎若巨鱼之纵大壑其意如此则胡禁不止曷令不行
锺子刍荛论曰贤者一处世犹金玉生于沙砾豫章产乎幽谷下不之进于上则无由而至矣
太平御览卷四百二
钦定四库全书
太平御览卷四百三
宋 李昉等 撰
人事部四十四
道徳 阴徳
道徳
礼记中庸曰天命之谓性率性之谓道修道之谓教道也者不可湏㬰离也可离非道也
又曰大哉圣人之道洋洋乎发育万物峻极于天〈育生也峻高大也〉优优大哉礼仪三百威仪三千待其人然后行故曰苟不至徳至道不凝焉
又曰天下之逹道五所以行之者三曰君臣也父子也夫妇也昆弟也朋友之交也五者天下之逹道也智仁勇三者天下之逹徳也
又曰君子之道四丘未能一焉所求乎子以事父未能也所求乎臣以事君未能也所求乎弟以事兄未能也所求乎朋友先施之未能也庸徳之行庸言之谨有所不足不敢不勉
又曰君子之道造端乎夫妇及其至也察乎天地子曰道不远人人之为道而远人不可以为道
又学记曰玉不琢不成器人不学不知道
又曰大道不器〈谓圣人之道不如器施于一物也〉
又乐记曰君子乐得其道小人乐得其欲以道制欲则乐而不乱以欲忘道则惑不乐〈道谓仁义也欲谓邪淫也〉
尚书大禹谟曰罔违道以干百姓之誉〈失道求名古人贱之〉又洪范曰无有作好遵王之道〈言无有乱为私好恶动必循先王之道〉又旅獒曰志以道宁言以道接〈在心为志发气为言皆以道为本故君子勤道〉周易繋辞曰智周乎万物而道济天下
又曰一阴一阳之谓道
论语学而曰敏于事而慎于言就有道而正焉〈有道谓有道徳者正谓问事是非也〉
又公冶长曰子谓子产有君子之道四焉其行已也恭其事上也敬其养民也惠其使民也义
又曰子曰天下有道则见无道则隐邦有道贫且贱焉耻也邦无道富且贵焉耻也
又卫灵公曰子曰人能弘道非道弘人
又曰君子谋道不谋食
又曰天下有道则礼乐征伐自天子出
又曰君子学以致其道
又曰子贡曰文武之道未坠于地在人贤者识其大者不贤者识其小者莫不有文武之道焉
又颜渊曰季康子问于孔子曰如杀无道以就有道何如孔子对曰子为政焉用杀子欲善而民善矣君子之徳风小人之徳草草上之风必偃〈欲使季康子先自正也偃仆也草加之以风无不仆者犹民之化于上〉
大戴礼曰笃仁而好学多闻而顺道天子疑则问应而不穷者谓之道道者导天子之道
老子曰道可道非常道王弼曰可道指事造形其非常道可道
庄子曰鱼相造乎水人相造乎道
子思子曰天下有道则行有枝叶天下无道则言有枝叶
又曰祝牧谓其妻曰天下有道我韨子珮天下无道我负子戴
又曰原宪处鲁居环堵之室上漏下湿匡坐而弦歌〈匡正也〉子贡乘大马中绀而表素轩车不容巷往见原宪原宪革冠踪履杖藜应门子贡曰嘻先生何病也原宪应之曰宪闻无财之谓贫学道而不能行之之谓病今宪贫也非病也子贡逡巡而有愧色
文子曰夫道徳者匡邪以为正治乱以为定上下之仪也上有道徳即下有仁义积道徳者天与之地助之人辅之
鬻子曰发政施命为天下福谓之道
公孙尼子曰道为智者设贤为圣者用
淮南子曰圣人之道若中衢樽过者斟酌虽多少不同而各得其宜也
子法言曰仲尼之道犹四渎经营中国终入大海又曰君子之道有四简而易用也要而易守也炳而易见也法而易言也
又曰圣人重其道而轻其禄众人重其禄而轻其道盐铁论曰以道徳为城文王是也以道徳为胄汤武是也
桓谭新论曰三皇以道治五帝以徳化王道纯粹其徳如彼霸道駮杂其功如此
王逸正部曰仲尼门人𫗦道醇饮道宗
昌言曰道徳仁义天性也织之以成其物练之以致其情莹之以发其光
任子曰道徳之怀民道春阳之柔物也履深冰而不寒结本条而不折
杜氏幽求子曰盖道清淡以无为为家恬虚寂静宽广多包岂非圣人所宅乎
又曰有道之国其不神
崔元始正论曰国不信道工不信度亡可待也
傅子曰君子审其宗而后学明其道而后行
中论曰道之于人甚简且易不如采金攻玉渉艰难也符子曰为道者日损而月章为名者日章而月损释名曰徳得也得事宜也
周礼地官下师氏曰一曰至徳二曰敏徳三曰孝徳〈至徳中和之徳敏徳仁义顺时孝徳尊祖爱亲〉
礼记学记礼乐皆得谓之有徳徳者得也
又祭义曰天子有善让徳于天
又中庸曰虽有其位苟无其徳不敢作礼乐焉虽有其徳苟无其位亦不敢作礼乐焉
又曰小徳川流大徳敦化此天地之所以为大也又礼记曰以徳报徳则民有所劝
又大学曰富润屋徳润身
左传桓公曰臧哀伯谏曰君人者将昭徳塞违以临照百官犹惧或失之故昭令徳以示子孙
又僖公中曰庸勲亲亲昵近尊贤徳之大者也
又曰徳以柔中国刑以威四夷
又曰太上以徳抚民
又文公上曰孝敬忠信为吉徳盗贼藏奸为凶徳又宣公上曰楚子观兵于周疆定王使王孙满劳楚子楚子问鼎之大小轻重焉对曰在徳不在鼎
又成公上曰四王之王也〈汤禹文武〉树徳而济同欲焉又襄公四曰太上有立徳其次有立功
又昭公三曰盛徳必百世
毛诗荡烝民曰徳𬨎如毛民鲜克举之
尚书舜典曰玄徳升闻乃命以位〈玄谓幽行道徳升闻天朝遂见徴用〉又大禹谟曰皋陶迈种徳徳乃降黎民怀之〈迈行种布也皋陶布行其徳下洽于民民归服之〉
又曰惟徳动天无远不届
又伊训曰徳日新万邦惟怀志自满九族乃离
又曰尔惟徳罔小万邦惟庆尔惟不徳罔大坠厥宗又太甲曰徳惟治否徳乱〈为政以徳则治不以徳则乱〉
又咸有一徳曰非天私我有商惟天佑于一徳非商求于下民惟民归于一徳徳惟一动罔不吉徳二三动罔不㓙
又泰誓曰同力度徳同徳度义〈力钧则有徳者胜徳钧则秉义者强〉又曰受有亿兆夷人离心离徳予有乱臣十人同心同徳
又曰树徳务滋除恶务本〈立徳务滋长去恶务除本〉
又洪范五福曰四曰攸好徳〈所好者徳福之道〉
又旅獒曰玩人丧徳玩物丧志〈以人为戏弄则丧其徳〉
又蔡仲之命曰皇天无亲惟徳是辅
又周官曰作徳心逸日休作伪心劳日拙〈为徳直道而行于心逸豫而名日美〉
又君陈曰黍稷非馨明徳惟馨
周易坤卦象曰地势坤君子以厚徳载物
又繋辞曰富有之谓大业日新之谓盛徳
论语为政曰为政以徳譬如北辰居其所而众星共之〈徳者无为犹北辰之不移而众星共之〉
又里仁予曰徳不孤必有邻
又先进曰徳行颜渊闵子骞冉伯牛仲弓
又宪问子曰有徳者必有言有言者不必有徳
又曰骥不称其力称其徳也〈骥古之善马在徳谓在五御之威仪〉
又季氏曰远人不服则修文徳以来之
尚书大传曰有徳者尊其位而重其禄
史记曰一年种之以榖十年树之以木百年来之以徳东观汉记曰张湛字子孝右扶风人以笃行纯淑乡里归徳虽居幽室暗处必自整顿三辅以为仪表
又曰淳于恭字孟孙北海人以谦俭推让为节人有刈恭禾见之念其愧因伏草中至去乃起恭家井在门外上有盆邻里牧牛而争饮牛恭恶其争多置器其上为预汲水满之小儿复争恭各语其家父母父母乃禁怒之里落皆化而不争
三辅决录曰冯豹字徳文母为父所出后母遇之甚酷豹事之逾谨时人为之语曰道徳彬彬冯徳文
王隐晋书曰庾衮字叔褒颍川人少遭大疫二兄亡次兄毗又疫其疠气方炽衮父母诸弟皆出避衮独不出诸父强之不可曰衮性不畏病纳浆粥扶持不舎昼夜省柩哀临十有馀旬疫势既歇家人乃反而衮亦无患害宗党叹曰异哉此子能守人之所不能守能行人之所不能行
晋中兴书曰卫玠字叔宝常以人有不及可以情恕非意相干可以理遣故终身不见其喜愠
齐书曰张绪字思曼为吏部尚书每朝见太祖目送之谓王俭曰绪以位尊我我以徳贵绪
又曰王秀之字伯奋为南郡内史州西曹荀丕欲交秀之拒而不纳报丕书曰仆以徳为宝足下以位为宝各宝其宝于此敬宜也
老子曰上徳不徳是以有徳下徳不失徳是以为徳〈上徳之人不徳毎有徳下徳而徳之必有失焉〉
文子曰山高者其木修地广者其徳厚
又曰闲九窍灭志意弃聪明反无识含阳吐阴而与万物同徳也
庄子曰至徳之世不尚贤不使能
韩子曰善为吏者树徳不能为吏者树怨
孟子曰周于利者凶年不能杀周于徳者邪世不能乱鹖冠子曰徳及万人者谓之豪徳过百人者谓之英孔丛子曰晏子身长不过六尺齐国莫不宗焉赵文子身如不胜衣相晋国以宁诸侯敬服其徳故也
子法言曰耕道而得道猎徳而得徳
傅子曰上徳之人其齐万物也犹天之有春秋时至自生非徳之力
太公金匮曰徳行则福徳废则覆
易参同契曰道成则就伏候时
海内先贤行状曰王烈字伯善时有盗牛者主得之盗者曰我邂逅迷惑从今将改子既赦矣幸无使王烈闻之
又曰戴良字叔鸾高才磥硌义声远播少者怀之长者慕之乡里缙绅下至黎庶莫敢有分争之家
又曰徐孺子徴聘未尝出门赴丧不远万里当夏江夏黄公薨往会其葬家贫无以自供赍磨镜具自随每至所在赁磨取资然后得前既至设祭哭毕而返陈仲举为豫章太守召之则到馈之则受但不服以成其节又曰仇览字季智学通五经选为亭长民有孙元少孤与母居诣览告元不孝览谢遣之属母归勿言方为教之后览赍礼诣元为陈孝子供养之意元遂感激卒为孝子时令河内王涣政尚清严闻览得元不治心独望之乃问览在亭不治不孝得无失鹰鹯之志乎对曰窃以鹰颤不如凤凰故不为也涣感览言用措威刑会稽典录曰郑宏字巨卿为郡督邮上计吏时计掾勾章任尚居素温富乘鲜车驾肥马宏恒在后尚辄骂宏无愠容宏尚在京师游学还郡俱见府君府君所问宏无不对而尚不知出又问宏掾行道数相折辱何以不荅宏谢曰过奉显使无光国之美马羸行迟掾恐失期贺以相催促自是其宜愚闻两虎共斗大者必伤小者必死两为无益故不敢荅府君叹曰此谓长者太守所不能也
汝南先贤传曰黄宪字叔度不矜名以诡时不抗行以矫俗窥其门者莫敢践其庭睹其流者不能测其深时人论曰颜子复生乎
襄阳耆旧记曰厐徳公子奂字世文晋太康中为牂牁太守去官归乡里居荆南白沙乡里人宗敬之相语曰我家池中龙种来归乡里仰其让徳少壮皆代老者担陈寔别传曰寔字仲弓颍川人自为儿童不为戏弄等类所归寔在乡闾平心率物其争讼辄求判正晓譬曲直返无怨者至乃叹曰宁为刑罚所加不为陈君所短时岁荒民俭有盗夜入其室止于梁上寔阴见之乃起自整拂呼命子孙正色训之曰夫人不可不自勉不善之人未必本恶习与性成遂至于此如梁上君是矣盗大惊自投于地稽首归罪寔徐譬之曰似君子状貌不似恶人宜深克已反善然此当由困贫令遗绢二疋自是县无复盗窃
荀氏家传曰荀彧徳行周备名重天下海内英俊咸嘉焉
又曰锺繇以为颜子既没能备九徳百行不二其过者唯荀彧乎或问繇曰君推荀君比之颜子自以不及其可得闻乎繇曰夫明君师臣其次友之以太祖之聪明毎大事常为先谘又荀彧是则古师友之义也吾等受命而行犹或不尽去固远耶
潘朂别传曰朂宽贤容众与天下人等休戚同有无不以家财为己有
任嘏别传曰嘏字照先乐安人幼以至性称遇见荒乱家贫卖鱼会官发鱼鱼贵数倍嘏取直如常会太祖创业召海内至徳嘏应其举为临淄侯庶子
阴徳
左传宣公下曰魏颗败秦师于辅氏获杜回秦之力人也初武子有嬖妾无子武子疾命颗曰必嫁是疾病则曰必以为殉及卒颗嫁之曰病疾则乱吾从其治也及辅氏之役颗见老人结草以抗杜回〈亢御也〉杜回踬而颠故获之夜梦之曰余而所嫁妇人之父也尔用先人之治命余是以报
汉书曰于定国父于公为县狱吏郡决曹狱平罗文法者于公所决皆不恨其闾门坏父老方共治之于公谓曰少高大闾门令容驷马高盖车我治狱多阴徳未曾有所冤子孙必有兴者至定国为丞相
又曰邴吉字少卿鲁国人为丞相宽大好礼初吉有阴徳于孝宣帝微时帝即位众莫知之吉亦不言吉从大将军长史迁至御史大夫帝闻将封之会吉病甚将使人加绶而封之及其生也太子太傅夏侯胜曰此未死也臣闻有阴徳者必飨其乐以及子孙今未获其乐而病非其死病也后果愈乃封博阳侯终飨其禄
后汉书曰何敞六代祖比干学尚书于晁错注云比干字少卿经明行修兼通法律为汝阴县狱吏决曹掾平活数千人后为丹阳都尉征和三年三月辛亥天大阴雨比干在家中日梦贵客车骑满门觉以语妻语未巳而门有老妪年可八十馀头白求寄避雨雨甚而衣履不沾渍雨止送至门乃谓比干曰公有阴徳今天赐公䇿以广公之子孙因出怀中符䇿状如简长九寸凡九百九十枚以授比干曰子孙佩印绶者如此算
又曰和熹邓后叔父陔言常闻活千人者子孙有封兄训为谒者使修石臼河岁活数千人大道可信家必𫎇福初太傅禹叹曰吾将百万之众未尝妄杀一人其后代必有兴者
又曰永平中楚王英谋为逆事下郡覆考明年三府举袁安能理剧拜楚郡太守是时英辞所连及系者数千人显宗怒甚吏按之急迫痛自诬死者甚众安到郡不入府先往按狱理其无明验者条上出之府丞掾吏皆叩头争以为阿附反虏法与同罪不可安曰如有不合太守自当坐之不以相及也遂分别其奏帝感悟即报许得出者四百馀家
又曰虞诩字升卿祖经为县狱吏决平尝曰东海于公高其里门而其子定国卒至丞相吾决狱六十年矣虽不及于公其庶几乎吾子孙何必不为九卿耶故字诩曰升卿
谢承后汉书曰陈重字景公豫章宜春人举孝廉在郎署有郎负息钱数十万债主日至剪求无已重乃密以钱代还郎后觉知而厚辞谢之重曰非我之为将有同姓者终不言惠
吴志曰锺离牧字子翰会稽山阴人少居永兴自垦稻田二十馀亩临熟而县民识之牧曰本以田荒故垦之耳遂以稻与县人
沈约宋书曰沈道䖍吴兴武康人少而爱好老易郡州府凡二十命皆不就有人窃其园菜者外还见之乃自逃隐候窃者取足去后乃出
唐书曰载初中徐有功为大理丞时酷吏来俊臣等构陷无辜公卿震恐有功独存平恕诏下大理者有功皆议出之前后济活数十百家
吕氏春秋曰宋景公时荧惑在心问子韦子韦对曰祸在君可移宰相公曰宰相所以治国家曰移于民公曰民死谁与为君曰移于岁公曰岁饥民必死子韦北面再拜曰君有至徳之言三天必赏告荧惑果徙三舎贾谊书曰楚惠王食寒葅得水蛭王不欲以饮食伤人乃吞之令尹避席再拜而贺曰臣闻天道无亲唯徳是辅是夜惠王之会溷而蛭出其久病心肠之积皆愈又曰孙叔敖之为儿也出游归遂忧而不食其母问其故泣而对曰今日见两头蛇恐死其母曰今蛇安在曰敖闻见两头蛇者必死吾恐人又见之杀而埋之母曰无忧汝不死矣吾闻有阴徳者天必报之以福果不死矣
高士传曰初晋宣帝布衣时与胡昭有旧昭同郡周士等谋欲害帝昭闻而渉险邀士于齐渑之间止士不肯昭泣以示诚士感义乃止昭虽有阴徳于帝口终不言续齐谐记曰杨宝年九岁时至华阴山北见黄雀为鸱枭所搏坠于树下为蝼蚁所困宝取之以归置巾箱中唯食以黄花百馀日毛羽成乃飞去其夜有黄衣童子向宝再拜曰我王母使者君仁爱救拯实感成济以白环四枚与宝曰令君子孙洁白位登三事当如此数矣会稽典录曰郑宏为灵文乡啬夫民有弟用兄钱者未还之嫂诣宏诉之宏卖中单〈即今之汗袖也〉为叔还钱兄闻之遣其婢索钱还宏宏不受
又曰夏香字曼卿永兴人门侧有大井傍设水瓮里中儿童各竞牛争水共斗香预为汲水多置器瓮由是无争专以徳化香至四节先庆酌二亲退赍酒入肴劳问里中父老以此为常
益都耆旧记曰王忳常诣京师于空舎中见一书生疾困愍而视之书生谓忳曰我当到洛而得病命在须臾腰下有金十斤愿以相赠死后乞葬藏骸骨未及问姓名而命绝忳即鬻金一斤营其殡葬馀金悉置棺下人无知者后归数年县署忳大度亭长初到之日有马驰入亭中其日风飘绣被复堕忳前即言于县马遂奔走牵忳入他舎主人见之喜曰今擒盗矣问忳忳具道得马并绣被状主人怅然良久乃曰被堕飘风与马俱亡卿何阴徳而致此二物忳思自念有葬书生事因为说之道书生形貌及埋金之处主人惊曰是我子姓金名彦前往京师不知所在不意卿乃葬之大恩久不报天以此彰卿徳耳忳悉以被马还之彦父不取又厚遗忳忳辞让而去时彦父为州从事因告新都令假忳休息与俱迎彦丧馀金具存由是显名〈后汉书亦载〉
广州先贤传曰罗威字徳仁南海番禺人也有邻家牛数食其田禾既不可止遂为断刍多著牛家门中不令人知数如此牛主惊怪不知为谁阴察求之乃觉是威自后便相约率收拾牛犊不敢复践伤于威田
豫章耆旧志曰施阳字季儒迁书令及除出发之官道经江夏遇冦贼兴起劫夺阳无贼去后车上席下尚有五千钱追以与贼
荀氏家传曰荀遂字仲阳夫人有至行时岁荒饥有馀米粜之夫人恒㧻斛籴者倾量辄过本时人号曰㧻斛夫人
太平御览卷四百三
<子部,类书类,太平御览>
钦定四库全书
太平御览卷四百四
宋 李昉等 撰
人事部四十五
师
韩诗外传曰智如源泉行可以为表仪者人师也又曰哀公问于子夏曰五帝有师乎子夏曰臣闻黄帝学乎大坟颛顼学乎绿图帝喾学乎赤松子尧学乎务成子附舜学乎尹夀禹学乎西王国汤学乎贷子相文王学乎锡畴子斯武王学乎太公周公学乎虢叔仲尼学乎老耼此十一圣人未遭师则功业不能著乎天下名号不能传乎后世
尚书曰徳无常师主善为师
周礼地官下曰师氏掌以媺诏王〈告王以善道也文王世子曰师也者教之以事而谕诸徳者也〉以三徳教国子一曰至徳二曰敏徳三曰孝徳教三行一曰孝行二曰友行三曰顺行居虎门之左司王朝掌国中得失之事以教国子弟凡国之贵㳺子弟学焉
大戴礼曰帝入大学承师问道
礼记檀弓上曰事师无犯无隐左右就养无方服勤至死心丧三年〈心丧戚容比父而无服也〉
又学记曰君子知至学之难易而知其美恶然后能博喻能博喻然后能为师能为师然后能为长能为长然后能为君故师也者所以学为君也是故择师不可不慎也三王四代唯其师其此之谓乎凡学之道严师为难师严然后道尊道尊然后民知敬学是故君之所不臣于其臣者二当其为尸则弗臣也当其为师则弗臣也〈尸主也为祭主〉大学之礼虽诏于天子无北面所以尊师也善学者师逸而功倍又从而庸之不善学者师勤而功半又从而怨之
又曰记问之学不足以为人师师无当于五服五服不得不亲
又文王世子曰师也者教之以事而喻诸徳者也左襄三十一年郑人游于乡校〈乡人之学校〉以论执政〈论政得失〉然明谓子产毁乡校如何〈患人于中谤议国政〉子产曰其所善者吾则行之其所恶者吾则改之是吾师也若之何毁之榖梁传昭公曰子既生不免乎水火母之罪也成童不就师傅父之罪也就师学问无方心志不通师之罪也论语为政篇温故而知新可以为师矣
又述而篇三人行必有我师焉
孔丛子曰子思居鲁穆公师而尊之
春秋后语曰甘罗请张唐相燕吕不韦叱曰我自请不行汝安能行之甘罗曰夫项槖十岁为孔子师今臣十二岁矣君其试臣何遽叱乎
史记曰孔子既没弟子思慕有若状似孔子弟子相与立为师师之如夫子时
又曰曹参为齐相乃避堂舍盖公而师之齐果大治又曰邹子如燕昭王拥篲先驱请列弟子之座而受业筑碣石宫身亲往师之
又曰文王为西伯鬻熊者为文王师有功于文王及武王㓕殷未之封也成王学勤事之后封其曾孙熊绎为楚子
汉书曰初梁相褚大通五经为博士时倪宽为弟子及御史大夫缺徴褚大大自以为得御史大夫至雒阳闻倪宽为之褚大笑及至与宽议封禅于上前大不能及退而服曰上诚知人也
又曰龚胜既归乡里二千石长吏初到官皆至其家如师弟子之礼
又曰严彭祖字公子东海下邳人与颜安乐俱事眭孟弟子百馀人唯彭祖安乐为明质问疑谊各持所见孟曰春秋之意在二子矣孟死彭祖安乐各颛门教授又曰窦皇后兄弟长君少君绛侯灌将军等曰吾属命乃悬两人此两人所出微不可不为择师傅于是乃选长老之有行者与居长君少君由此为退让君子不敢以富贵骄人
又曰张良称曰今以三寸舌为帝者师封万户位列侯此亦布衣之极于良足矣
又曰张禹成就弟子尤著者淮阳彭宣至大司空沛郡戴崇至少府九卿宣为人恭俭有法度而崇恺悌多智二人有异行禹心亲爱敬宣而踈之崇每候禹常责师置酒设乐与弟子相娱禹将崇入后堂饮食妇女相对作优人管弦铿锵极乐昏夜乃罢而宣之来也禹见之于便坐讲论经义日晏赐食不过一肉卮酒相对宣未尝得至后堂及两人皆闻知自得
又曰错颍川人也学申商刑名于轵生张恢所〈轵县之儒生姓张名恢〉与洛阳宋盂刘带同师以文学为太常掌故又曰孔霸亦治尚书事太傅夏侯胜昭帝末年为博士宣帝时为太中大夫以选授皇太子经迁詹事高密相元帝即位徴霸以师赐爵关内侯号褒成君
又曰张禹初为师以上难数对已问经为论语章句献之
后汉书曰廉范初师事薛汉后辟公府会薛汉坐楚王事诛故人门生莫敢收视范独往收敛之吏闻显宗大怒召入诘责范叩头曰臣无状愚戅以为汉等皆已伏诛不胜师资之情罪万死因贳之
谢承后汉书曰董春字纪阳会稽馀姚人少好学师事侍中祭酒王君仲受古文尚书后诣京房授易究极圣旨条列科义还为师立精舎远方门徒学者常数百人东观汉记曰显宗即位尊桓荣以师礼常幸太常府令荣坐东面设几杖会百官骠骑将军东平王苍以下荣门生数百人天子亲自执业每言太师在是既罢悉以太官供具赐太常家其恩礼如此永平二年璧雍初成拜荣为五更每大射养老礼毕上辄引荣及弟子升堂执经自为辨说
又曰显宗以张酺授皇太子业甚得辅导之体章帝即位出拜东郡元和二年东巡狩幸东郡引酺及门生并郡掾吏并会庭中帝先备弟子之仪使酺讲尚书一篇然后修君臣之礼赏赐殊特
续汉书曰李膺性简亢无所交接唯以同郡荀淑陈寔为师友
又曰杨政从代郡范升学升尝为出妇所告坐系狱政乃肉袒以箭贯耳抱升子伏道傍𠋫车驾过泣涕辞请有感帝心诏曰乞杨生师即为放出升
范后汉书曰欧阳歙字正思乐安千乘人为大司徒坐汝南赃罪千馀万发觉下狱平原孔震年十七闻狱当断驰之京师行到河内获嘉县自繋上书求代歙死曰伏见臣师大司徒欧阳歙为儒宗八世博士乞杀臣以代歙命书奏而歙已死狱中
又曰郑玄字康成北海高密人也事扶风马融融门徒四百馀人升堂进者五十馀生融素骄贵玄在门下三年不得见乃使高业弟子传授于玄日夜寻诵未尝息倦会融集诸生考论图说闻玄善算乃召见于楼上玄因从质诸疑义问毕辞归融喟然谓门人曰郑生今去吾道东矣
又曰锺皓字季明颍川长社人以笃行称为士大夫所慕李膺尝叹曰锺君至徳可师
魏志曰夏侯惇字元让年十四就师学人有辱其师者惇杀之
又曰荀攸字公达文帝在东宫太祖谓曰荀公逹人之师表汝当尽礼敬之攸曾病世子问病独拜床下其见尊异如此
晋书曰魏高贵乡公之入学也将崇先典乃命王祥为三老侍中郑小同为五更祥南面几杖以师道自居帝北面乞言
又曰王承为东海王越记室越与世子毘书曰娴习礼度不如式瞻仪形讽味遗言不如亲承音旨王参军人伦师表尔其师之
徐爰宋书曰武帝登祚加颜延之金章紫绶领湘东王师
后魏书曰阳平王之子钦托高僧寿为子求师师至未几逃去钦以让僧夀僧夀性滑稽乃谓钦曰凡人绝粒七日乃死始经五朝便尔逃遁去钦乃大惭于是待客稍厚之
裴景仁前秦记曰苻坚幸太学问博士经典博士卢壸对曰周官礼注未有其师韦逞母宋传其父业得周官音义自非此母无可授后坚于是就宋立诵室书堂生徒百二十人隔绛纱幔而授业焉拜宋爵号宣文君赐侍婢十人
崔鸿后秦录曰初姚之为太子受经太学博士淳于岐岐病在家以师者人之表范传先圣之训加在三之义不可以不重亲诣省拜于床下
又前燕录曰刘瓉字彦真平原人经学博通为世纯儒贞清非礼不动慕容廆重其徳学使太子皝师事之又后赵录曰张跃清河武城人也学敏才逹雅善清谈勒伟其仪辩拜世子卫军长史敕世子曰张长史人之表范汝其师之〈案世说或曰王赵邓三参军人伦师表尔其师之谓王安期邓伯道赵礼之也〉唐书曰贺徳仁越州山阴人少与从兄徳基俱事国子祭酒周宏正咸以词学见称时人语曰学行可师贺徳基文质彬彬贺徳仁徳仁仕陈至吴兴王友入隋授豫王府记室参军王以师资礼之恩遇甚厚
又曰员半千本名馀庆与彦同师事学士王义方甚嘉重之尝谓曰五百年生一贤足下当之矣因改名半千及义方卒半千与万先皆制师服告毕而去
六韬曰文王十四田使扁布卜曰田于渭之阳将得焉非熊非彨非虎非罴天遗汝师以之佐昌文王乃斋戒三日田于渭阳卒见吕尚坐茅以渔文王再拜乃与之归
老子曰善人者不善人之师
孙卿子曰干将莫邪钜阙辟闾此皆古之良剑也然而不加砥砺则不能利不得人力则不能断骅骝骐骥离绿耳此皆古之良马也然而必前有御辔之制后有鞭䇿之威加之造父之御然后一日而致千里夫人虽有性质美而心辩智必将求贤师而事之择良友而友之又曰国将兴必尊师重傅尊师重傅则法度存师术有四而传习不与焉尊严而惮可以为师耆艾而信可以为师诵说不懈可以为师知微而论可以为师
又曰夫达师之教也弟子安焉乐焉悠焉游焉肃焉严焉此六者得于学则邪僻之道塞焉此六者不得于学则君不能令于臣父不能令于子师不能令于徒鹖冠子曰伊尹酒保太公屠牛管子作革百里官奴海内荒乱立为世师
庄子曰尧之师曰许由许由之师曰啮缺啮缺之师曰王倪王倪之师曰被衣
又曰善卷尧闻其得道之士乃北面而师事之蒲衣八岁而为舜之师
又曰申屠嘉刖者也与郑子产同师伯昏瞀人
列子曰列子既师壶丘子林友友伯昏瞀人反居南郭从之处者百数
吕氏春秋魏文侯师子夏
又曰神农师悉诸黄帝师大挠帝颛顼师伯夷父帝喾师照帝尧师子州支父帝舜师许由禹师大成挚汤师小臣文王武王师吕望周公旦齐桓公师管夷吾晋文公师咎犯随会秦穆公师百里奚公孙枝楚庄王师孙叔敖沈申吴王师伍子胥文之仪越王勾践师范蠡此十圣六贤未见不尊师者也
淮南子曰段干木晋之大驵为文侯师
海内先贤传曰仇览字季智郭太赍刺从之曰暮求留宿明旦太下床拜之曰君非太友乃太师也
荀氏家传曰爽字慈名幼而岐嶷大学儒林咸叹服之年十二太尉杜乔师焉
江微陈留志曰楼望字次子雍邱人也少学春秋于少府丁子然以节操称建武二十八年赵孝王闻其名遣大夫赍玉帛聘望为师不受
邴原别传曰原旧能饮酒自行后八九年间酒不向口单行负笈苦身持力至陈留则师韩子功颍川宗陈仲弓涿郡则卢子干临归师友以原不饮酒会米肉送原原曰本能饮酒但以荒思废业故断之耳今当远别因见贶饯可以一饮䜩于是每坐饮终日不醉
太史公素王妙论曰计然者蔡邱濮上人其先晋国公子也姓辛氏字文子当南㳺越范蠡师事之
子法言曰务学不如务求师师者人之模范也又曰一哄之市必立之平一卷之书必立之师
又曰李仲元一世之师也见其貌者肃如也观其行者穆如也
桓谭新论曰谈言三岁学不如三岁择师
又曰昔殷之伊尹周之太公秦之百里奚虽咸有天才然皆年七十馀乃升为王霸师
论语曰通书千篇以上万卷以下敷畅壅闭审定文义而以教授为人师者通人也
潜夫论曰天地所贵者圣人圣人之所尚者徳义徳义之所成者智也智之所求者学问也虽有至圣不生而知虽有至智不生而能故志曰黄帝师风后颛顼师老彭帝喾师融尧师瞀成舜师纪后禹师黑始汤师伊尹文武师姜尚周公师庶季孔子师老耼若此言而信则人不可以不就师矣夫此十一君者皆上圣也犹待学问其智乃博其徳乃硕而况于凡人乎
符子曰元冥子谓田有子曰子有师乎田有子曰吾将以万物为师矣
韦昭辩名曰古者称师曰先生
应璩百一诗曰子弟可不慎慎在选师友师友必良徳中才可进诱
太平御览卷四百四
钦定四库全书
太平御览卷四百五
宋 李昉等 撰
人事部四十六
宾客
尚书大传曰舜为宾客禹为主人于时卿云聚俊乂集百工相和而歌卿云
尚书洪范曰三八政七曰宾〈礼宾客无不敬〉
周礼天官上曰太宰之职以八统诏王八曰礼宾小宰以官府之六联合邦治二曰宾客之联事凡朝觐会同宾客以牢礼之法掌其牢礼委积
又曰膳夫凡王祭祀宾客食则彻王之胙爼
又春官大宗伯职曰以飨燕之礼亲四方之宾客〈宾客朝聘者也〉
礼记曲礼曰凡与客入者每门让于客客至于寝门则主人请入为席然后出迎客客固辞主人肃客而入〈肃进也进谓导也〉主人入门而右客入门而左
礼记王制曰天子诸侯无事则岁三田一为干豆二为宾客
左襄二十三年季武子无适子公弥长而爱悼子欲立之访于臧纥曰饮我酒吾为子立之季氏饮大夫酒臧纥为客〈为上宾〉既献臧孙命北靣重席新樽㓗之召悼子降逆之
乂昭元曰赵孟叔孙豹曹大夫如郑郑伯兼享之及享具五献豆于幕下赵孟辞私于子产曰武请于冡宰矣乃用一献赵孟为客礼终乃宴
又昭六曰会于黄父谋王室也〈王室有子朝乱谋定之〉赵简子令输王粟具戍人明年将纳王〈纳王于王城也〉宋乐大心曰我不输粟我于周为客〈二王后为宾客〉若之何使客
史记曰孟尝君名文姓田氏父曰靖郭君田婴使主家待宾客宾客日进名声闻于诸侯婴卒文代立是为孟尝君孟尝君在薛招致宾客以故倾天下之士食客数千人无贵贱一与文等孟尝君待客坐语而屏风后尝有侍史主记君所与客语问亲戚居处客去孟尝君已使使存问献遗其亲戚孟尝君曾侍客夜食有一人蔽火光客怒以饭不等辍食辞去孟尝君起自持其饭比之客惭自刎士以此多归孟尝君客无所择皆善遇之人人各自以为孟尝君亲已
又曰平原君赵胜者赵之诸公子也诸子中胜最贤喜宾客宾客盍至者数千人
又曰魏公子无忌者魏昭王少子安釐王异母弟也公子为人仁而下士士无贤不肖皆谦而礼交之士以此方数千里争往归之致食客三千人当是时诸侯以公子贤多客不敢加兵谋魏十馀年
又曰春申君者楚人也名歇姓黄氏考烈王元年以黄歇为相是时齐有孟尝赵有平原魏有信陵方争下士招至宾客以相倾夺辅国权是时楚复疆赵平原君使人于春申君春申君舍之于上舍赵使欲夸楚为玳瑁簪刀剑室以珠玉餙之请命春申君客春申君客三千馀人其上客皆摄珠履以见赵使赵使大惭
又曰吕不韦阳翟大贾人也秦太子政立为王尊不韦为相国是时魏有信陵君楚有春申君赵有平原君齐有孟尝君皆下士喜宾客以相倾不韦以秦之强羞不如亦招致士厚遇之至食客三千人是时诸侯多辨士如荀卿之徒著书布天下不韦乃使其客人人著所闻集论曰吕氏春秋
又曰单父人吕公善沛令避仇从之客因家沛焉沛中豪杰吏闻令有客皆往贺萧何为主吏〈孟康曰主吏功曹也〉主进〈文颕曰主敛礼进〉诸大夫曰不满千金坐之堂下高祖为亭长素易诸吏乃绐为谒曰贺钱万贯不持一钱
又曰司马相如字长卿素与临卭令王吉善吉曰长卿久客旅游不遂可来过我舍于是相如后往临卭中富人卓王孙程郑相谓曰令有宾客为具召之
战国䇿曰汗明见春申君候问三月而后得见谈卒春申君大说之汗明欲复谈春申君曰仆已知先生息矣汗明慨然曰臣请为说之君之贤实不如尧臣之能不及舜夫以贤舜事圣尧三年而后乃相知也今君一旦而知臣是君圣于尧而臣贤于舜也春申君曰善乃召门吏为先生著客籍五日一见
汉书曰蒯通见曹相国曰妇人有夫死三日而嫁者有幽居守寡不嫁者足下即欲求妇何取曰取不嫁者通曰然则求臣亦犹是也彼东郭先生曰梁石君齐之俊士也隐居不嫁尝卑节下意以求仕也愿足下使人礼之曹相国曰敬受命以为上客
又曰公孙弘徒步数年至宰相封侯于是起客馆开东阁以延贤人与参谋议弘身食一肉脱粟之饭故人宾客仰衣食奉禄皆以给之家无所馀其后李蔡与石庆为丞相相府客馆邱墟而已
又曰苏建尝责大将军至尊重天下之贤士大夫无称焉愿将军观古名将所招选者勉之哉青谢曰自魏其武安之厚宾客天子常切齿彼亲附士大夫招贤黜不肖者人主之柄也人臣奉法尊职而已何与招士
又曰大将军既益尊姊为皇后然汲黯与抗礼或说黯自天子欲群臣下大将军大将军尊贵诚重君不可以不拜黯曰夫以大将军有揖客反不重也大将军闻愈贤黯〈大将军卫青也〉
又曰楼䕶字君卿为人短小精辩论听之者皆竦然与谷永俱为五侯上客
又曰城都侯王商子邑为大司马贵重商故人皆敬事邑唯楼䕶自安如旧节邑亦父事之不敢有阙时请召宾客邑居尊下称贱子上夀坐者百数皆离席伏唯护独东向正坐
又曰郑当时为太子舍人每五日洗沐常置驿马诸郊请谢宾客以夜继日常恐不遍年少官薄然其知交皆天下名士
又曰郑当时始与汲黯列为九卿中废宾客益少当时死家亡馀财先是下邳翟公为廷尉宾客亦填门及废门外可设雀罗后复为廷尉宾客欲往翟公大署其门曰一死一生乃知交情一贫一富乃知交态一贵一贱交情廼见
又曰陈遵嗜酒每大饮宾客满堂辄关门取客车辖投井中虽有急终不得去
又曰张竦免官以列侯居长安贫无宾客时时好事者从之质疑问事论道经书而已
又曰张楷治严氏春秋古文尚书门徒常数百人宾客慕之自父党宿儒皆造门
谢承后汉书傅贤迁廷尉贤素廉正自掌法官无私宾客
袁山松后汉书曰陈蕃迁豫章在郡不接宾客独坐一室唯徐孺子来为置对榻去则悬之及徴为尚书令送之者亦不出郭门
东观汉记曰崔瑗爱士好宾客盛修殽膳殚极滋味不问馀产
张璠汉记曰孔融拜太中大夫虽居家失势宾客日满其门爱才乐士常若不足每叹曰坐上客常满樽中酒不空吾无忧矣
英雄记曰袁绍居雒阳西北陬不妄通宾客非海内知名不得相见
魏略曰玄徳屯于樊城诸葛亮入见初以诸生意待之坐集既毕众宾皆去亮独留玄徳亦不问其所言玄徳好毦时适有旄牛尾见与者因而手自结之亮乃进曰明将军当复有远志但结眊而已玄徳知非常人乃投毦而荅由此知亮乃以上客礼之
魏志曰蔡邕贵重朝廷常车骑填巷宾客盈坐闻王粲在门外倒屣迎之
蜀志曰简雍字宪和涿郡人少与先主有旧随从先主至荆州雍与麋竺孙乾共为从事中郎常为谈客吴志曰孙权以鲁肃诸葛瑾等为宾客
又曰诸葛融每会宾合樽促席问众客所能或有博奕或有樗蒲投壶于是甘菓继进清酒徐行融周流观之终日不厌
王隐晋书曰𥞇喜为太仆厩驺冯陵知其英俊待以宾友之礼以状表上
宋书曰袁粲字景倩陈郡人闲默寡言善吟讽独酌园庭以此自适居负南郭时䇿杖独游素寡往来门无杂客文士过见不过一两人
南史曰谢瞻兄晦时为宋台右卫权遇已重于彭城还都过家宾客辐凑时聸在家惊骇谓晦曰吾家以远退为业汝遂势倾朝野此岂门户福耶
萧子显齐书曰谢超宗坐公事免诣东府门自通其日风寒𢡖厉太祖谓四座曰此客至使人不衣自暖矣超宗既坐饮酒数瓯辞气横出太祖对之甚欣㧞为骠骑谘议及即位转黄门郎
后魏书曰崔道固为刘义隆诸子参军事使向青州募人长史已下皆诣道固道固诸兄逼道固所生母自致酒炙于客前道固惊起接取谓客曰家无人力老亲自执劬劳诸客皆知其兄等所作咸起拜谢其母母谓道固曰我不足以报贵宾汝宜答拜诸客皆叹美
三国典略曰周获梁俘王褒王充刘㲄懔殷不害等至长安太祖喜曰晋氏平吴之利二陆而已今定楚之功群贤毕至可谓过之矣乃谓褒及充曰吾即王氏甥也卿等并吾之舅氏当以亲戚为情勿以去乡分意皆厚礼待引为宾客
尹文子曰康衢长者字僮曰善抟字犬曰善噬宾客不过其门者三年长者怪而问之人以实对于是改之宾客复往
淮南子曰客有见人于孚子者客出孚子曰子之客独有过望我而笑之是慢也谈论而不称师是叛也交浅而言深是乱也客曰望君而笑是公也谈论不称师是通也交浅而言深是忠也故客一体也或以为君子或以为小人从视之异
说苑曰魏文侯与大夫饮酒使公乘不仁为觞政曰饮不釂〈子曜切〉者浮以大白文侯饮不釂公乘不仁举白浮君君视而不应侍者曰不仁退君已醉矣公乘不仁曰前车覆后车诫盖言其危为人臣者不易为君亦不易今君已设令令可不行乎君曰善白而饮之以公乘不仁为上客
又曰燕昭王问于郭隗曰寡人地狭民寡齐人削取八城匈奴驱驰楼烦之下以孤之不肖得承宗庙恐亡社稷存之有道乎隗曰帝者之臣其名臣也其实友也霸者之臣其名臣也其实仆也危国之臣其名臣也其实虏也今王将东面目指气使以求臣则厮役之臣至矣南面听朝不失揖让之礼求臣则人臣之臣至矣北面等礼相亢下之以色不乘势以求臣则朋友之臣至矣西面拘指逡巡而退以求臣则师傅之才至矣王诚欲兴道隗请为天下之士开路于是燕王常置郭隗为上客
三辅决录曰频阳游殷字季齐初为郡功曹有童子张既者时未知名为郡书佐殷察异之敕既过家具设宾馔及既至妻笑曰君甚悖乎张德容童昏小儿何异客哉殷曰卿勿怪乃方伯之器也殷遂与论霸王之事飨讫以子楚托之
列士传曰孟尝君食客三千人厨有三列上客食肉中客食鱼下客食菜齐市中有乞食人冯煖经冬无袴面有饥色愿得上厨
传曰汉中杨子拒妻字大英子仲珎有高名常请客母盛为供具从𥦗中窥客罢让之曰吾视汝所交皆不及已此自损之道也后岁馀复请宾客皆耆德秀士母观之喜曰无忧矣
华阳国志曰任熙字伯远开门待宾客朝无少长必有供膳
陆绩别传曰孙䇿在吴张纮为上客共论四海未安当用武治而平之绩年少末座遥大声言曰昔管仲相齐桓公九合诸侯一匡天下不用兵车孔子曰远人不服修文徳以来之今论者不务道徳之术而唯当用武绩虽童蒙窃所未安
世说曰孙长乐兄弟就谢公宿言至厖杂大夫在壁后听之具闻其论谢公明还问刘昨客何似刘荅曰亡兄未有如此宾客谢深有愧色
郭子曰桓大司马病笃〈桓温字元子也〉谢公省病〈谢安字安石也〉从东门入桓遥瞩而叹曰吾门中不久复见如此客
苏州志曰通贤桥东有吴丞相顾雍宅雍至孟名著四代常居此宅门无杂宾投刺摄斋者不过一时英俊俗说曰谢仆射陶太常诣吴领军坐久吴留客作食日己申使婢卖狗供客比得一顿食殆无复气可语
太平御览卷四百五
钦定四库全书
太平御览卷四百六
宋 李昉等 撰
人事部四十七
叙交友 交友
叙交友
释名曰友有也相保有也
说文曰友爱也同志为友
周易曰君子上交不謟下交不渎
又曰朋从尔思
又曰君子以朋友讲习
又曰西南得朋东北䘮朋
又曰二人同心其利断金同心之言其臭如兰
又曰上下交而其志同由此观之交乃人伦之本务王道之大义非特士友之私志也
又曰出门同人
又曰君子定其交而后求
又曰朋来无咎
毛诗曰伐木䜩朋友故旧也自天子至于庶人未有不须友以成者也亲亲以睦友贤不弃则民徳归厚矣伐木丁丁鸟鸣嘤嘤
又曰嗟尔朋友
又曰虽有兄弟不如友生
又曰朋友攸摄摄以威仪〈摄助也〉
又曰既见君子我心则喜
又曰岂无他人唯子之好
又曰言念君子温其如玉
又曰未见君子忧心忡忡
礼记曰君子不尽人之欢不竭人之忠以全交也又曰君子之交淡如水小人之交甘如醴君子淡以成小人甘以坏
又曰儒有合志同方营道同术相下不厌久不相见闻流言不信义同而进不同而退其交友有如此者〈同方同术志行也闻流言不信不信其友所行被毁而谤之〉
又曰随武子利其君则忘其身忘其身不遗其友又曰父母在不许友以死
又曰寡妇之子非有见焉弗与为友
又曰见父之执不谓之进不敢进
又曰子夏曰吾𩀌群而索居亦已久矣
又曰僚友称其弟也执友称其仁也交游称其信也周礼曰司谏纠万民之徳而劝之朋友
又曰孝友任恤〈任信于友道恤忧患也〉
论语曰益者三友损者三友友直友谅友多闻益矣友便僻友便佞友善柔损矣〈便僻巧譬喻也善柔夸毗也便佞辨以为佞也〉又曰晏平仲善与人交久而敬之
又子贡问为仁子曰居是邦也事其大夫之贤者友其士之仁者
又曰子贡问友子曰忠告而善道之不可则止无自辱焉〈忠言以告之不从则止之〉
又曰君子以文会友以友辅仁
又曰故旧无大故则不弃也
又曰子夏之门人问交于子张子张曰子夏云何对曰可者与之其不可者拒之子张曰君子尊贤而容众嘉善而矜不能我之大贤与于人何所不容我之不贤与人将拒我如之何其拒人也
又曰与朋友交言而有信虽曰未学吾必谓之学矣又曰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
又曰老者安之朋友信之
又曰子路曰愿车马衣轻裘与朋友共敝之而无憾又曰事君数斯辱矣朋友数斯踈矣
又曰无友不如己者
又曰朋友切切偲偲
又曰匿怨而友其人
礼记曰独学而无友则孤陋而寡闻
孝经曰士有诤友则身不离于令名
大戴礼曰上亲贤则下择友
又曰与君子游如入芝兰之室久而不闻其芳则与之俱化矣与小人游如入鲍鱼之肆久而不闻其臭则与之俱化矣是故君子慎其去就
家语曰孔子曰吾死之后商也日益谓与贤已者交赐也日损好恱不若己者交故君子慎所友
又曰孔子曰自季氏赐我千锺而友益亲
又曰孔子曰夫子产于民为惠主于学为博物晏子于君为忠臣于行为恭敏故吾皆以兄事之而加爱敬焉又曰夫内行不修身之罪也行修而名不彰友之罪也故君子入则笃行出则友贤
汉书曰下邳翟公为廷尉宾客填门及废门外可设雀罗复为廷尉宾客又来翟公大署其门曰一死一生乃知交情一贫一富乃知交态一贵一贱交情乃见魏志曰胡质云古人之交也取多知其不贪奔北知其不怯闻流言而不信故可终也
荘子曰凡交近则必相靡以信远则必忠之以言孟子曰万章曰敢问友孟子曰不挟长不挟贵不挟兄弟而友友也者友其徳也不可以有挟也
又曰舜尚见帝帝馆甥于贰室亦飨舜迭为宾主是天子而友匹夫也
谯子齐交曰譬之于物犹素之白也染之以蓝则青游居交友亦人之所染也韩起与田苏处而成好仁之名甘茂事史举用显齐秦之功曹𠫵师盖公致清净之治窦长君兄弟出于贱隶谨恭师友皆为退让君子语曰蓬生麻中不扶自直此言虽小可以喻大必得其人千里同好固于胶漆坚于金石穷达不阻其分毁誉不疑其实
邹子曰昔邢高吕安饮于市仰天泣二子非有䘮之哀伤相知之晚耳君子所以勤于接贤汲汲于结善欲以立名者也
吕氏春秋曰荆有善相人者无遗䇿闻于楚国荘王见而问焉曰臣非得相人能观人之友也布衣其友皆孝悌纯谨如此者家必日益此谓吉人也居守事君其友皆诚信有行好善如此者事君日益此谓吉臣也人主也朝臣多贤左右多忠主有失皆敢交争此谓吉主也臣非能相人能观人之友王曰善于是取士不懈乃大霸
晋阳春秋曰知几其神乎古人以为难交疏而吐诚今人以为难
风土记曰越俗性率朴意亲好合既脱头上手巾解要间五尺刀以与之为交拜亲跪妻初定交有礼俗皆当于山间大树下封土为坛祭以白犬一丹鸡一鸡子三名曰木下鸡犬五其坛地人畏不敢犯也祝曰卿虽乘车我戴笠后日相逢下车揖我虽步行卿乘马后日相逢卿当下
白虎通曰朋友之道有四焉近则正之远则称之乐则思之患则死之
仲长子昌言曰幽言则攻己之短会同则述人之长负我者我加厚焉未有与人交若此而见憎者也
要览曰诸葛亮曰势力之交难以经远士之相知温不増华塞不改翘能贯四时而不衰历夷险而益固刘钦新议曰夫交接者人道之本始纪纲之大要名由之成事由之立
又曰交之于人也犹唇齿之相济
又曰才非交不用名非交不发身非交不立
子法言曰朋而不心面朋也友而不心面友也周昭新撰曰交之为道起自羲皇造化之初君臣始立而有人伦上下之叙象天下交㤗以左右于民也唐虞三代莫不因之故交全情亲则国安治强交败情乖则国危治弱立交者欲其亲也是故百姓不亲禹作司徒踈者能睦廉颇相如忍忿以崇厚陈平周勃感陆生而相亲所以安赵于强敌定汉于几殆此交接之大义帝王之极务闻之于易曰交乃人伦之本务王道之大义也
魏文帝集伦曰夫阴阳交万物成君臣交邦国治士庶交徳行光同忧乐共富贵而交道备矣
阮子政伦曰夫交游者俦党结于家威权倾其国或以利厚而比或以名高相求同则誉广异则毁深朝有两端之议家有不恊之论至令父子不同好兄弟异交友破和穆之道长诤讼之源
锺会刍荛论曰凡人之结交诚宜徳不亡衰达不弃穷不疑惑于谗构不信受于流言经长历远久而逾固而人多初隆而后薄始密而终䟽斯何故也皆由交情不发于神气道数乖而不同权以一时之术取仓卒之利有贪其财而交有慕其势而交有爱其色而交三者既衰䟽薄由生东方朔与公孙弘书曰盖闻爵禄不相责以礼同𩔗之游不以远近为是故东门先生居蓬户空穴之中而魏公子一朝以百骑日宠之吕望未尝与文王同席而坐一朝让以天下半夫丈夫相知何必以抚尘而游垂发齐年偃伏以日数哉
离骚曰交不忠信兮怨长
晋潘岳阳肇诔曰余以顽蔽覆露重阴仰追先逹执友之心也
古歌辞曰结曰在相知骨肉何必亲甘言无忠实世薄多苏秦
又曰采葵莫伤根结交莫羞贫伤根葵不生羞贫交不成
交友一
左传曰吴公子札聘于齐说晏平仲聘于郑见子产如旧相识
又曰郑子皮卒子产哭且曰吾已无为为善矣唯夫子知我〈注云无人知己之善故曰吾已〉
又曰伍员与申包胥友〈包胥楚大夫〉其亡也谓申包胥曰我必覆楚国〈复执也〉申包胥曰勉之子能覆之我必能兴之及昭王在随申包胥如秦乞师
尚书大传曰散冝生闳天南宫括三子者学乎太公太公见三子知为贤人遂酌酒切脯除为师学之礼约为朋友
家语曰孔子遇程子倾盖而语终日甚相恱顾谓子路曰程子天下之贤士取束帛以赠之
史记曰赵有处士毛公藏于徒薛公藏于卖浆家魏公子无忌从比二人结交游也
又曰苏秦之先逹张仪候之数日乃见坐于堂下食以仆妾之餐告舍人曰仪才吾不及恐以小利忘求进故辱之仪怒入秦苏君使舍人赍金帛车马阴结助之卒相秦也
又曰蔺相如望见廉颇引车避匿廉颇闻之肉袒负荆至蔺相如叩门谢罪曰鄙贱之人不知将军宽之至此也卒相与欢为刎颈之交
汉书曰汉王与韩信为金石之交
又曰卫青姊子夫得入官幸上皇后大长公主女也无子妒之大长公主捕青囚欲杀之其友公孙武与壮士往夺之故得不死上闻乃召青为建章监侍中赏赐数日累千金
又曰卢绾丰人与高祖同里绾亲与太上皇相爱高祖绾同日生里中持羊酒贺两家亲相爱生子同日壮又相爱
又曰两龚皆楚人胜字君宾舍字君倩二人相友著名节故时号之楚两龚
又曰王吉字子阳京兆人也少与贡禹为友及阳仕至益州刺史贡闻之拂冠以待之阳遂荐称焉世称王阳在位贵公弹冠言其取舍同也
又曰张耳大梁人陈馀亦大梁人也好儒术馀年少父事耳相与为刎颈之交
又曰郑崇躬立与高武侯得喜同门学相友善喜为大司焉荐崇哀帝擢为尚书仆射
又曰陈遵少孤与张踈俱为京兆吏踈学通逹以廉俭自守而遵放纵不拘操行虽异然而相友善
太平御览卷四百六
钦定四库全书
太平御览卷四百七
宋 李昉等 撰
人事部四十八
交友二
范后汉书曰孔融宙之子也十岁随父诣京师时河南尹李膺简重敕外云自非当世才艺英贤通家子孙辄不得进融故造其门云我与公积代通家子孙膺乃召见曰祖父尝与仆有恩旧乎曰然先君孔子与君先人李老君同徳比义而相师友融与君岂非积代通家乎众奇之
又曰第五伦始以营长诣京尹鲜于褒见而异之署为吏后褒坐事左转高堂令临去握臂诀曰恨相知晩又曰肃宗始修古礼巡狩方岳崔骃上西巡颂帝叹之谓侍中窦宪曰知崔骃乎对曰班固数为臣说之然未见帝曰公爱班固而忽崔骃叶公之好龙也可试见骃候宪宪倒屣迎笑谓骃曰吾受诏交公何得薄我哉遂揖入也
又曰锺皓字季明颍川长社人皓少以笃行称同郡陈实年不及皓皓引与为友
又曰张叔升字彦真陈留尉氏人也有大志叹曰人生于世白驹过隙耳安能曲道媚世俗哉守外黄令遇党锢去官道逢友人班荆而语曰今阙下阉宦专权因相向而泣有老父过之曰嗟乎二大夫何泣之悲龙不隐鳞凤不藏翼一世网罗泣将何及二人欲与之言不顾而退叔升竟以党锢下狱死
又曰任末字叔本游京师教授友人董奉徳于洛阳病亡末躬推车载奉徳致于墓所由是知名
又曰梁鸿友人高恢字伯达少好老子隐华阴山及鸿东游思恢作诗远不复相见恢亦高抗终身不仕又曰陈蕃李膺之败何颙与蕃旧善遂为宦者所陷乃改名姓亡匿汝南间所至皆亲其豪杰有声荆豫之域袁绍慕之私与往来结为奔走之交
又曰孔奋字君鱼扶风茂陵人也守姑臧长治贵仁平太守梁统深相敬待不以官属礼之常迎于大门引入见母
又曰李燮字徳公所交皆舍短取长好成人之美时颍川荀爽贾彪虽俱知名而不相能燮并交二子情无适莫世称其正
又曰王允字子师同郡郭林宗一见奇之曰王生一日千里王佐才也遂定交
谢承后汉书曰范式为荆州刺史友人南阳孔嵩贫居亲老乃变名姓佣于新野县县吏遣嵩为式𨗳驺式见而识之呼嵩把臂谓曰子非孔仲山耶对之叹息式敕县代嵩嵩以佣未竟不肯去
又曰陈蕃既被害友人陈留朱震时为铚令闻而弃官哭而收葬
又曰许敬字鸿卿汝南人与同郡周伯灵为交友伯灵早亡鸿卿育飬其子
又曰马实字伯骞勒结英雄所欲友接负笈荷担不远万里山阳王畅未仕时实慕高名往存之屇畅门投刺欲不肯见使从者拒之云行历未旋实留连日日往伺之谓从者曰夫孝子事亲行不逾日而至今不归非孝子也欲待与相见如㓙于路往而不反哭之以为死交畅闻其言叹息壮志因执其手揖引与入美谈毕请入见毋饮实定好而别实临退报畅手诀曰大上立徳其次立功幸俱生盛明之世免砖瓦之姿托为丈夫当建名后载不可为空生徒死之物秽天壤之间
又曰雷义字仲公豫章人举茂才让友人陈重字景公刺史不听义遂阳狂披发走不应命乡里为之语曰胶漆自谓坚不如雷与陈
又曰范式字巨卿山阳金郷人少游太学与汝南张劭为友劭字元伯二人并告归乡里式谓元伯曰后二年当还将过拜尊亲见孺子焉乃共克期至日巨卿果到升堂拜母饮尽懽而别后元伯寝疾笃同郡郅君章商子微晨夜省视元伯临尽曰恨不见死友寻卒式梦元伯玄冕垂缨而呼曰吾死当以某日葬子岂能相及觉而悲赴之便服朋友之服投其葬日未屇而䘮已发引至圹将而柩不肯进其母抚之曰元伯岂有望也停柩移时见有素车白马哭而来母曰必巨卿也既至叩䘮言曰行矣元伯死生异路永从此辞会葬者千人皆挥涕式执绋引柩乃前进式留止塜攻修坟树而退又曰范式尝至京师受业太学时诸生长沙陈平子同在学与式未相见而平子被病曰山阳范式烈士也可托死吾殁但以尸埋巨卿户前乃裂素为书遗巨卿既终妻从其言行式适还有书见瘗怆然感之向坟揖哭为死友乃营护妻儿身自送䘮于临湘未至四五里乃委素书于柩上哭别而去
袁山松后汉书曰吴祐放猪长垣泽中诵经而行北海公沙穆游太学资乏变服为佣与祐货舂遂为交于杵臼之间
华峤后汉书曰洛阳庆鸿慷慨好义廉范与为刎颈之交时人称曰前有管鲍后为庆廉
司马彪续汉书曰李膺性简亢无所交接唯以同郡荀淑陈实为师友
东观汉记曰杨政尝过马武称疾见政对几据床欲令政拜床下入户前排武径上床坐武恨言语不怿政因把武臂责之曰卿𫎇恩称蕃臣不思求贤报国而骄天下英俊会信阳侯至责数武合为朋友也
又曰尹敏字㓜季与班彪相厚每相谈常对案不食昼即至暝夜即彻旦
又曰朱晖同县张堪有名徳每与相见常接以友道晖以堪宿望盛名未敢安之堪至把晖臂曰欲以妻子托朱生晖举手不敢荅堪后仕为渔阳太守晖自为临淮太守绝相闻见时南阳饥堪妻子贫穷晖乃自往候视其困分所有以赈给之
又曰郅晖友人董子张者父先为郷人所害及子张病将终晖往候之子张流涕视晖不能言晖曰吾知子不悲天命而痛仇不复也子张目系而已晖即起将客遮仇人取其头以示子张见而气绝
又曰赵喜为赤眉兵所围迫急乃亡走与友人韩仲伯等数十人携小弱越山出武关仲伯以妇色美虑有强𭧂者而已受其害欲弃之于道喜怒不听以泥涂仲妇面载以鹿车身推之毎逢贼欲逼夺喜辄言病以此得免
又曰闵仲叔恬静养神弗役于物与周党相友党每过仲叔共含菽饮水
又曰应顺字仲华汝南人少与同郡许敬善敬家贫亲老无子为敬去妻更娶
魏志曰荀攸彧从弟也太祖曰孤与荀公达周旋二十馀年初无毫毛可非者
又曰公达贤人也所谓温良恭俭让以得之孔子称晏平仲善与人交久而敬之公达即其人也
又曰曹真字子丹太祖族子也真少与宗人曹遵乡朱讃并事太祖遵讃早亡真愍之乞分所食邑封遵讃子诏曰太司马有叔向抚之仁笃晏婴久要之分君子成人之美听分真邑赐遵讃子爵关内侯各五百户又曰崔琰字季珪清河东武成人也少朴讷好击剑尚武事琰友人公方早卒琰抚其孤恩若己子
又曰陈矫字季弼为郡功曹过太山太山守薛悌异之结为亲友戯矫曰以郡吏交二千石不亦可乎悌后为魏郡及尚书令皆代矫
魏略曰赵岐字台卿藏匿避难买饼市中孙嵩见岐非常人呼而问之遂与俱归嵩先入白毋曰出行乃得死友迎上堂享之极欣藏岐复壁中
又曰华歆字子鱼平原人灵帝时与北海邴原管宁俱游学三人相善故时人号三人为龙谓原为龙腹宁为龙尾歆为龙头
魏氏春秋曰嵇康寓居河内与之游者未尝见其喜愠之色与陈留阮籍河内山涛向秀藉兄子咸琅琊王戎沛人刘伶相与友善游于竹林号曰七贤
吴志曰孙策创业命张昭为长史抚军中郎将升堂拜母如比肩之旧文武之事一以委昭
又曰吴范字文则与亲故接有终始素与魏胜同邑相善为交胜尝有罪吴主权责怒甚敢有谏者处死范谓胜曰与汝偕死胜曰死而无益何死范曰安能虑此坐观汝耶乃髠头自诣门下使铃下以闻铃下不敢曰必死不可范曰汝有子耶曰有曰使汝为范死子以属我铃下者乃排阁入言未卒权大怒欲投以㦸逡巡出走范因突入叩头流血言与涕并良久权意释免胜又曰周瑜长壮有姿貎孙坚议兴兵讨董卓徙家于舒坚子策与同年独相友善瑜推道南宅以舍策升堂拜母有无通共
又曰鲁肃字子恭临淮东城人周瑜知其奇也遂相亲结定侨札之分
又曰鲁肃代周瑜当之陆口过吕蒙屯丁肃意尚轻蒙或说肃曰吕将军功日显不可以故意待也君宜顺之肃遂往诣蒙酒酣𫎇问肃曰君受重任与云长为邻将何计略以备不虞因为书五䇿肃于是越席就之拊其背曰吕子明吾不知卿才略所及乃至如此遂拜𫎇母结友而别
吴录曰张温字惠怒英才瓌伟遂以礼躬延见召对词雅淹润帝攻容前席拜中郎聘蜀与诸葛金结金兰之好焉
蜀志曰马谡〈音缩〉字㓜常才气过人好论军计谡临终与诸葛亮书曰明公视谡犹子谡视明公犹父愿深殛鲧兴禹之义使平生之交不亏此谡虽死无恨于黄泉也于时十万之众为之流涕亮自临祭待其孤遗若平生又曰张裔字君嗣蜀郡成都人也少与犍为杨恭友善恭早死孤遗未数岁裔分居事恭母如恭息长大为之娶妻买宅产业使立门户
又曰杨戏字文然为人笃于旧故与巴西韩俨黎韬童㓜
晋书曰王龚字孝伯清操过人才地自负恒有宰相之望与王沈齐名友善
又曰桓温字元子宣城太守彛之子也与庾翼友善恒相期以宁济之事翼荐温于明帝曰桓温少有雄略愿勿以常人遇之
又曰陆机吴人也晋冠吴至太康本与弟云造太常张华华素重其名如旧相识曰伐吴之役利获二俊又曰周馥字祖宣馥少与友人成公简齐名俱起家为诸王友学
又曰纪瞻慎行好施老而弥笃少与陆机兄弟相亲善及机被诛瞻仰恤其家及嫁女资送同于所生
又曰郑㐮字叔林荥阳开封人也少孤随叔父浑避难江东时华歆为豫章太守浑往依之歆素与衮父㤗友善抚飬衮如子已
晋中兴书曰郗超所交皆一时秀美虽寒门后进亦㧞而友之死之日贵贱操笔为诔者四十馀人其为物所宗贵如此
又曰胡母辅之字彦国少有高名有王尼者出寒微辅之庾𫖮王澄等共为美谈尼以门役送䕶军府辅之等乃赍羊酒诣门吏以闻䕶军曰诸名士以羊酒来当有以既入先过尼尼已给府养马辅之等坐厩下与尼炙羊饮酒而去竟不见䕶军大惊乃与尼长假
又曰东瓯沃壌名士多乐居之太傅谢安未仕时亦居东土共王羲之孙绰李充许询道林皆文义冠世共相友眤
又曰鲁公贾谧参管朝政京洛人士无不倾心渤海石崇之徒年皆长谧并以文才降节事谧共相朋眤号曰二十四友
又曰羊曼字祖延颓纵宏狂饮酒诞节与温峤庾亮阮桓彛同志善友并中兴名臣时州里称陈留阮放为宏伯高平郗鉴为方伯太山胡母辅之为达伯济阴下壶为裁伯陈留蔡谟为朗伯陈留阮孚为诞伯高平刘绶为秀伯而曼为点伯凡八伯盖拟古之八隽
又曰薛兼与同郡组瞻广杨闵鸿吴郡顾荣会稽贺循同志友善初入洛司空张华见而叹息曰南金也又曰华谭所友人袁甫者字公胄历阳人少能言议与谭齐名友善太安中人洛谭与甫书曰诚以枯泽非应龙之渊棘林非鸾凤之窟昔食其自匿监门非高祖不长揖孔明躬稼南阳非刘氏不驰驱望云霄而偶翮见鸿渐之轻羽瞻长涂而高鸣知骐骥之迅足
又曰王濛少而不羁不为乡闾所齿晩节克修遂有风流美誉与沛国刘恢齐名友善时人以濛比袁耀卿恢比荀奉倩
晋中兴书曰庾翼字雉恭时京兆杜人陈郡商浩并才名冠世而翼弗之重每语人曰此軰宜束之高阁候天下平然后议其所任耳唯与桓冲友善在总角之中便相期终始
又曰肃祖之在东宫与温峤庾亮并布衣之好
晋阳秋曰陆抗羊祜魏边将推侨札之好抗尝遗祜酒祜亦馈抗药各推心服之
太平御览卷四百七
钦定四库全书
太平御览卷四百八
宋 李昉等 撰
人事部四十九
交友三
宋书曰晋安帝义熙初高祖命琅瑘王弘为徐州治中从事弘不就隐于会稽与鲁国孔淳之为莫逆交王智深宋纪曰孔淳之隐居剡山尝遇桑门法崇于三山披于领契自以为得意之交
又曰何点字子晳庐江𤄵人也宋徴为庶子不就与陈郡论𤄵吴国张融会稽孔稚珪为莫逆之交
齐春秋曰檀超字悦祖高平金乡人也少而负气始为南徐州西曹书佐与别驾萧惠开抗礼惠开自以地位居前稍相凌驾而超啸慠不以地势推尚谓惠开曰我与卿并有何等官阀俱国家微时外戚耳何以一爵高人惠开忻然更为刎颈之交
齐书曰刘悛字士操彭城安上里人也从驾登蒋山上数欢曰贫贱之交不可忘顾悛曰此况卿也今日与卿尽布衣之交悛拜谢
又曰桞世隆字彦绪河东解人宋大尉元景弟也当时名士张绪王延之沈淡之徒雅相钦慕以为君子之交又曰刘善明素与崔思祖友善闻死恸哭仍得病卒又曰孔稚珪字徳璋会稽人也早立名誉当时名士陆惠晓谢⿰张融何点沈相渊与为君子之交
梁书曰何逊字仲言陈郡剡人也弱冠举秀才南乡范云见其荅策大相称赏因结㤀年交好自是一文一咏云辄嗟赏
又曰张𬗟弟纉迁尚书吏部河东裴子野曰张吏部有喉舌之任子性旷远自云年出三十不复诣人初未与纉遇便相推重因为忘年交
又曰萧介性高蕳少高游唯与族兄琛从兄⿰〈音⿰〉素子洽从弟俶等文酒赏会时人以比谢氏乌衣之游又曰高祖性不好声色颇慕名与裴子野刘显萧子云张纉及当时才秀为布衣之交
何玄之梁典曰刘许字彦度与陈留阮籍李绪申金兰之契筑室锺阜之傍共听内义钻寻奥典
魏书曰夏侯尚字伯仁有筹画智略文帝器之为布衣之交
后汉书曰眭夸一名昶赵郡高邑人也少与崔浩为莫逆之交
北齐书曰崔聸与赵郡李槩为莫逆之交槩将东还聸与之书曰仗气使酒我之恒弊诋阿指切在卿尤甚足下告归吾于何闻过也
又曰袁聿修历任清华郎署之日值赵彦梁为水部郎中同在一院因成交友彦深后被沙汰停私门生藜藿聿修犹以故情存问往来
又曰裴谳谦刘之字士平不妄交游唯与陇西辛术赵郡李绘顿丘李构清河崔聸为妄年之友
后周书曰桞弘字光道河东解县人少聪颕工草隶博渉群书词私丰赡与弘农杨素为莫逆之交
又曰张轨济阴临邑人也少好学志识开朗初在洛阳家贫与乐安孙仁为莫逆之交每易衣而出以此见称又曰黎景希字季明河间鄚〈音莫〉人也好占玄象颇知术数而落魄〈音托〉不事生业与范阳卢道源为莫逆之交又曰韦夐〈躰政功〉字弘远志尚夷蕑澹于荣利周弘正乃造夐谈谑尽日恨相遇之晩也后请夐至宾馆夐未赴弘正乃赠诗曰徳星犹未动真车讵肯来当时所钦如此
南史曰谢弘微性宽博无喜愠末年尝与友人棋友人西南棋有死势复一客曰西风急或有覆舟者友人悟乃救之弘微大怒投扄于地识者知其暮年之事果以此岁终
北史曰卢怀仁有行检善与人交与琅琊王衍陇西李寿之情好相得尝语衍云昔郭大道广许邵知而不顾嵇生⿰立锺会遇而绝言吾处季孟之间去其太甚衍曰然
三国春秋曰炖煌太守李暠〈古老切〉表于段业暠称尽忠不贰横为李嗣所谗请业杀嗣暠自归司败业乃杀嗣遣使谢暠初嗣与暠结刎颈之交嗣常以宗族托暠曰我身犹子身勿为疑也及是暠反为嗣所构暠乃恨之又曰姚苌单骑度淮见豫州刺史谢尚于寿阳幅巾以待之一面如旧相识
又曰王镇恶随宋高祖入关中初镇恶流寓崤渑崤渑人李方厚待之镇恶曰待吾伫英雄主取万户侯乃厚相报方笑曰本县足矣镇恶力不绝人不娴弓马略通诸子兵书纵横有智计以此成名及是李方尚在镇恶昇堂拜母板方渑池令
陈书曰江总聪敏笃学有文范阳张纉琅琊王筠南阳刘遴之并高才硕学总时少有名纉等雅相推重为忘年友
又曰陆景文字叔辩少有胆略武勇与陈武帝有布衣之旧
隋书曰李密与杨玄感为刎颈之交尤好兵书常皆在口
唐书曰武徳中元敬为秘书郎太宗召为天䇿府参军兼直记室薛收与元敬俱为文学馆学士时房杜等处心腹之寄深相友托元敬畏于权势竟不之狎如晦常云小记室不可得而亲不可得而踈
又曰于休烈河南人也贞观中任左仆射为十八学士心性贞悫机鉴敏悟自㓜好学善属文与会稽贺朝万齐融延陵包融为文词之友齐名一时
又曰王琚怀州河内人也少孤而聪敏有才略好玄象合炼之学神龙初尝谒驸马王同皎甚器之及谋刺武三思事琚义许之与同璟张仲之为忘年之友
又曰萧昕河南人也开元中首举博学宏词授阳武簿后廷佐拾遗昕尝与布衣张镐友善表荐之曰如镐者用之则为王者师不用之则幽谷一叟尔玄宗擢镐拾遗后为将相
又曰权皋徳舆之父大历中卒于家元和中谥曰贞孝初皋卒韩泂王定为服朋友之䘮李华为其墓表以为分天下善恶一人而已
又曰杜伏威齐州章丘人也少为盗与乡人辅公祐为刎颈之交公祏姑家公牧羊为业公祐数𧟄羊以喂之又曰杨凭字虚受为左散骑少负气节与母弟凝凌相爱皆有名重交游与穆质许孟容李鄘王仲舒为友故时人称杨穆许李之友
又曰朱敬则毫州永城人也长夀中为右补阙家代孝义敬则倜傥早以词学知名与左史江融尚书左仆射魏元忠相交友善
又曰刘黒闼贝州漳南人也与窦建徳少相友善家贫无以自给建徳每资之黒闼所费至尽而不以为疑建徳亦弗之间也
又曰刘孝孙者荆州人也祖祯周石台太守孝孙弱冠知名为当时词人虞世南蔡君和孔徳绍庾自直刘斌等登临山水结为交会
又曰陆象先弟监察御史景倩吏部侍郎景融大理正景献河南令景裔皆有美誉僧一行少时与象先昆弟友善常谓人曰陆氏兄弟皆有才行古之荀陈无以加也
又曰杨纂华州华阴县人也父文伟隋温州刺史纂略渉经史尤明时务少与琅琊颜师古炖煌令徳棻〈音芬〉友善大业中举进士终为考功郎中
又曰张道源尝与友人客游友人病中宵而卒道源恐惊扰主人遂共尸卧达𥌓方哭亲步营送至其本乡后仕隋为监察御史
又曰孔绍安越州山阴人也陈吏部尚书奂子也少以文词知名年十三入隋徙居京兆鄠县闭门读诵集数十万言时有词人孙万夀与绍安笃忘年之好绍安大业末为监察御史
又曰李密长安人也父宽隋上柱国蒲山公密开皇中袭父爵年始弱冠尚书令杨素见而奇之谓其子玄感曰李密智计不穷尔所不及可与为友玄感遂倾心礼遇定为刎颈之交
又曰刘裔之徐州彭城人也少有学业与隋信都丞孙万寿宗正卿李百药为忘年之交
又曰桞宗元谓所亲曰禹锡有母今为郡蛮方绝域万里如何与母偕行吾于禹锡为执友胡忍见其若是即草奏请以桞州授禹锡自往播州禹锡易连州
又曰张九龄素与中书侍郎严挺之尚书左丞袁仁敬右庶子梁昇卿御史中丞卢怡结交友善挺之䓁皆有才干而交道终始不渝甚为当时之所称也
太平御览卷四百八
钦定四库全书
太平御览卷四百九
宋 李昉等 撰
人事部五十
交友四
庄子曰子祀子与子梨子来四人相与语曰孰能知死生存亡之体吾与之友矣四人相视而笑莫逆于心遂相与为友
又曰孔子与桞下季为友
又曰桑扈孟子琴张三人相与为友
又曰舜尚见帝帝馆甥于贰室亦飨舜迭为宾主是天子而友匹夫也
史记曰管夷吾鲍叔牙二人相友管仲曰吾始困时尝与鲍叔贾分财利多自与鲍叔不以我为贪知我贫也吾尝为鲍叔谋事而更穷困鲍叔不以我为愚知时有利不利也吾尝三仕三见逐于君鲍叔不以我为不肖知我不遭时也吾尝为君三战三北鲍叔不以我为怯知我有老母也生我者父母知我者鲍叔也
傅子曰杜畿至许昌见耿纪共语终夜尚书令荀彧家与纪屋相比夜闻畿言异之诘旦遣谓纪曰不有国士何以居位既见畿如旧相识遂进畿于朝
郭子曰兾州刺史杨准二子乔字国彦髦字士彦清平有识方总角为成器准与裴𬱟乐广善遣见之𬱟谓准乔及卿髦小减也广谓准曰乔自及卿髦尤精出准笑曰我二儿之优劣乃裴乐优劣论者许之
鲁连子曰舜耕于历山而交益陶于河滨而交禹孔丛子曰子高游赵平原君客之有邹文节与子高相友善及将还鲁诸故人诀既毕文节送行三宿临别文节流涕交頥子高徒抗手而已分背就路其徒问之曰先生与彼之子善彼有恋恋之心凄怆流涕而先生厉声高楫无乃非亲亲之谓乎子高曰始吾谓之子丈夫乃今知其妇人也人生则有四方之志岂鹿豕也哉而常群聚乎
又曰秦荘子死孟武伯问孔子曰古者同寮有服乎答曰闻诸老耼昔虢叔闳天太颠散宜生南宫括五者同寮比徳以赞文武及虢叔死四人为服古之达礼者行之
韩诗外传曰宋玉因其友事襄王王待玉亦无异江表传曰吴有程普者颇以年长数凌侮周瑜瑜折节下之终不与之校普后自敬服而亲重之乃告人曰与周公瑾交若饮醇醪不觉自醉
袁宏山涛别传曰陈留阮籍谯国嵇康并高才远识少有悟其契者涛初不识一与相遇便为神交
列士传曰六国时羊酒角哀与左伯桃为友闻楚王贤俱往仕至梁山逢雪粮尽度不两全遂并粮与角哀哀至楚楚用为上卿后来収葬伯桃伯桃墓逼近荆将军陵而伯桃告云我日夜被荆将军伐之哀乃加兵未知胜否云我向地下㸔之遂自刎死
道学传曰杜京产建武初征之产曰庄周特钓岂为白璧所回辞不就会稽孔道征亦守志产与友善
又曰薛彪之间陶隐居委⿰架石室与蒋负蒭邻居接宇彪欢曰彼二人者可为道友何为久滞东川于是命棹来归便相就共住日夕讲习
又曰潘洪字文盛山阴人㓜辞家入山修禀上法陶贞白见而悦之遂与投分共游诸处寻求真书
又曰许迈字远游少与高阳许询并治高节同志齐名询能清言兼有词藻迈博学亦善属文
广州先贤传曰董正字伯和番禺人也隐士南阳车遂字徳阳闻正令名不远万里径来投正正道同志合恩如仲伯数年中遂得病正为倾家救恤病笃命绝停尸于堂殡敛之礼如同生身自送䘮于南阳
殷士世传曰殷褒字元祚渤海府君之子河南郑廉始出寒贱又未知名见而友之廉父常居肆乃就拜其父于中众皆惊廉由是显名位至司徒
荀氏家传曰荀羡与沛国刘真长太原王仲祖陈郡商洪源并著情契太宗时居阿衡之任虚中诱纳宾友贤哲与羡等数人为布衣之好
又曰荀粲简贵不能与常人交接所交者皆一时隽杰粲卒至葬夕赴者千馀人皆同年名士也哭之盛恸路人悲之
嵇康高士传曰逢萌条房李云王尊同时相友世号之四子
海内先贤传曰颍川锺皓字季明为郡功曹时陈寔为西门亭长皓深礼之与同分义皓辞公府太守问谁可代君皓曰明府必得其人西门亭长可也
张隐文士传曰襧衡与孔融作尔汝之交时衡未满二十融已五十重衡才秀忘年也
向秀别传曰秀字子期少为同郡山涛所知又与谯国嵇康东平吕安友善其趍舎进止无不毕同造事营生业亦不异常与康偶鍜于落邑与吕安灌园于山阳収其馀利以供酒食之费或率尔相携观原野极游浪之势亦不计远近或经日乃归复修常业
郭林宗别传曰郭泰字林宗入颍川则友李元礼至陈留则结符伟明之外黄则亲韩子助过蒲亭则师仇季智也
英雄记曰袁绍不妄通宾客好游侠与张孟卓何伯求吴子卿许子远伍德瑜等皆奔走之友不应辟命荆州记曰陆凯与范为友江南寄梅花一枝来请长安与晔并赠诗曰折梅逢驿使寄与陇头人江南无所有聊赠一枝春
虞预会稽典录曰盛宪字孝章初为台𭅺常出游逢一童子容貌非常宪怪而问之是鲁国孔融年十馀岁宪下车执融手载以归舎与融谈实结为兄弟升堂拜母曰可贺宪毋昔有宪宪今有弟
又曰卓恕字公行上虞人也与人期约虽遭暴风疾雨无不至者尝从建业辞太传诸葛恪恪问何当复来恕答曰某日当复亲觐至是日恪亭食候恕至时宾客会者皆以为稽建业相去千馀里道隔江南岂得如期须臾恕至一坐尽惊
又曰贺邵字兴伯山阴人也为人美姿容动静有常与人交久而敬之
又曰虞伦字孝绪馀姚人也与骆瑗为弹冠之友吴录曰步隲与卫于同年相善俱以种瓜自给昼勤四体夜诵经传
三辅决录曰游殷为殷轸所害同郡吉伯房郭公休与殷同岁相善为缌麻三月
赵岐三辅决录曰蒋诩字元卿舎中三径唯羊仲求仲从之游二仲皆推廉逃名之士
华阳国志曰洛阳庆鸿慷慨好义廉范与为刎颈之交时人称曰前有管鲍后有庆廉
陈留志曰韦庾字宣明襄邑人也常居园中故世谓之园公与河内轵人甪里先生绮里季夏黄公为友皆修道絜已非义不践当秦末避代入商洛山隐居自娱竹林七贤论曰嵇康字叔夜与东平吕安少相知友毎一相思辄千里命驾
又曰山涛与阮籍嵇康皆一面契若金兰涛妻韩氏尝问涛曰吾问年可为交者唯二人而已
崔豹古今注曰郑弘行宦京洛未至夜宿一壖〈而縁而宣二切河边也〉于是逢旧友四人四顾荒郊村落绝远酤酒无处情抱不申仍各以钱投水中依水共饮尽夕酣畅皆得大醉因名沉醉酿川
刘向说苑曰伯牙子鼓琴其友种子期听之方鼓琴而志在于太山锺子期曰善哉鼓琴巍巍乎若太山少选之间而志在流水锺子期听之曰善哉鼓琴汤汤乎若流水锺子期死伯牙屏琴绝弦终身不鼓以为时无足为鼓琴者
说苑曰魏文侯谓田子方曰自友子方也君臣益亲百姓益附吾是以知交士之功焉
世说曰山公与嵇阮契若金兰山公妻韩氏觉二人异于常欲窥之他日二人来妻窃窥之公曰二人何如妻曰君殊不如正当以识度相胜耳公曰伊辈亦常以我度为胜
又曰华歆与管宁邴原相友曾共锄园得金宁以锄挥之与瓦砾无异歆拾而掷之
又曰荀臣伯远㸔友人疾值胡贼攻郡臣伯不忍去贼既至谓臣伯曰大军至一郡并空汝何男子轻大军而敢独止臣伯曰有友人疾不忍委之宁以我身代友人之命贼知其贤自相谓言我辈无义之人而入有义之国疾促军而还一郡并全
又曰陆机赴假还洛辎重甚盛戴渊与年少掠之渊在岸上据胡床指挥左右皆得其宜渊既有风标锋颕虽处鄙事神气独异于众机于船屋上遥谓之曰卿才如此亦复作劫渊便流涕投剑归机辞属非常机弥重之便与定交咋笔荐焉
又曰夏侯称字义权年十六与文帝为布衣之交每䜩气凌一座辩士不能答代之高者多从之游
又曰支道林丧法庆之后精神殒丧风味转坠常谓人曰昔匠石废𬬱于野人牙生辍弦于锺子推已外求良不虚也冥契既逝发言莫赏中心蕴结余其亡矣却后一年支遂亦陨
又曰王爽与司马太𫝊饮酒太𫝊醉呼王为小子王曰亡祖长史与简文帝为布衣之交亡姊伉俨二宫何小子之有
杨松玠谈薮曰太原孙伯医放情物外栖志丘壑与王令君高范将军云为莫逆之交
琴操曰三士穷者其斯革子之所作也其思革子户文子叔术子三人相与为友闻楚成王贤好士三人俱往见之于豪嵚岩之间卒逢飘风暴雨俱伏于空柳之下衣寒粮乏度不俱活三人相亲叹曰与其饥寒俱死岂若并衣粮于一哉二子以革子为贤推衣与之革子曰生者同乐死则兵之固辞二子曰吾相与犹左右手也左伤则右救右伤则左劳子不我受俱死无名何庸乎于是革子受之二子遂冻饿而死其思革子揭衣粮而去往见楚王王知其贤用百酒嘉殽设鼓乐之革子有忧悲之色楚王乃推樽罢乐升琴而进之其思革子援琴而鼓作相与别散之志
孙楚牵招碑曰初君与玄德少长河朔英雄河契为刎之交友有横波截流柎翼横飞之志俄而委质于太祖刘遂鼎足于蜀汉所交非常为时所忌每自酌损乎季夏之间
蔡邕真定直父辟曰其接友也审办真伪明于知人度终始而后交情不踈而貌亲
夏侯湛鲍叔象赞曰鲍子愔愔式昭德音绸缪陈仲二人同心厥芳犹兰其坚如金遥遥景迹君子攸钦是祗执友箴曰人亦有言贵则易交利重泰山道轻鸿毛久而益敬见之晏平霜雪既至劲柏冬青
太平御览卷四百九
钦定四库全书
太平御览卷四百十
宋 李昉等 撰
人事部五十一
交友五 请友不许〈世交附〉
父子交 绝交
交友五
傅干与张叔威书曰吾与足下义结执素恩比同生东方朔与公孙弘书曰爵禄不相责以礼同类之远近为叔东门先生居蓬户空穴之中魏公子一朝以百骑驰造太公望未尝与文王同席而坐一朝让以天下半丈夫相知何必接尘而游垂发齐年哉
张奥与延叔坚书曰吾与叔剖心相知当以流言相猜耶
郭璞赠温峤诗曰人亦有言松竹有林友亦臭味异本同岑言以文得交以淡成
谢朓赠友人诗曰芳州有杜若可以订佳期清风动帘夜孤月照𥦗时安得同携手酌酒赋新诗
陆倕赠京邑僚友诗曰时逢世道㤗骞足步高衢江关寒事早夜露伤秋草心属姑苏台目送邯郸道李郭成同舟潘夏时方驾欢娱终美景敷文永清夜促膝岂异人戚戚皆姻娅
萧钧晩景游泛怀友诗曰龙门低御沟凤辖转芳洲云峯初辨夏麦气早迎秋山翠馀烟积川平晩照收浪随文鹢转波逐彩凤浮风花轻未落岩泉咽不流一辞金谷苑空想竹林游
潘岳诗曰投分寄石友白首同所归古善哉行日没参横北斗阑干亲友在门㤀寝与餐
请交不许
后汉书曰侯霸欲友王丹霸子见丹下车拜丹答拜霸子曰大人方愿交欢奈何拜小子丹曰君房有是言丹未之许也
又曰张霸迁侍中虎贲中郎将邓隲当朝贵戚闻霸名行欲与为交逡巡不答众笑其不识世务
魏志将军张辽与其䕶军武周有隙就刺史温承求交吴质质辞之以疾辽出遇质曰仆委意于君何以相孤如此质曰古人之交也多取知其不贪奔北知其不怯闻流言而不信欲可终也武伯南身为雄士往者将军称之不辍于口今以睚眦之恨反成嫌隙况质才薄岂能终好是以不愿也辽感其言复与周平
蜀志曰刘巴字子初零陵先贤传曰张飞尝就巴宿巴不与语飞遂忿恚诸葛亮谓曰飞虽贵武人爱慕足下足下虽天爵高宜少降意巴曰丈夫处世当交四海英雄如何与兵子共语
晋书曰解系字少连济南人也系及二弟结育并清身洁己共有声誉时荀朂门宗弘盛朂诸子谓系等曰我与卿为友应向我公拜朂曰我与君尊先使君亲厚系曰不奉先君遗教公若与先君厚往日衰顿当埀书问亲厚之诲非所敢承朂闻之大惭
梁书曰庾诜字彦实新野人也性纯夷蕳质罕所游狎河东桞恽欲与之交拒而不许
齐春秋曰王曾祐字乔宗亭然独立不交当代名士王思远之徒托意请交并不降意自天子及侯伯未尝与一人游焉
嵇康高士传曰井丹字太春狄道人也博学故京师为之语曰五经纷纶井太春未尝书刺侯谒人梁松请友丹不肯见后遂隐遁
皇甫士安高士传曰严遵字君平蜀人也雄少从之游数称其徳李温为益州牧喜曰吾得君平为从事矣雄曰可备礼相见其人不可屈王凤请交不许叹曰益我财者损我神生我名者杀我身故不许时人服之世说曰何晏邓飏夏侯太初并求傅嘏交而嘏终不许诸人力因荀粲说合之傅曰夏侯太初志大心劳能合虚誉诚所谓利口覆国之人邓飏何晏有神而躁博而寡要外好名利而内无关钥此三贤者皆败徳之人耳远之犹恐罹祸况可亲之哉后皆如其言
又曰南阳宗世林与魏武同时而薄其为人不与之交及魏武作司空总朝政从容问宗曰可以交未答曰松柏之志具存
世交
后汉书曰孔僖字仲和鲁人也祖父建少游长安与崔篆仕王莾为建亲爱僖与崔篆孙骃复相友善焉晋书曰咸宁初有司奏何少及兄遵等受其故人袁毅贷虽经抑宿宜皆禁止事下廷尉诏曰太保与毅有累世之交遵等所取善薄一皆置之
父子交
左传襄五年曰初伍参与蔡太师子朝友其子伍举与声子相善声子子朝之子也伍举出奔郑将遂奔晋声子时如晋遇之于郑郊班荆相与〈班布也布荆至地关友世亲也〉魏书曰陈群字长文通达有识度其所交皆父党也如鲁国孔融与群父纪友又与群交
王隐晋书曰王戎随父浑在郎舍日时阮籍亦为郎每诣浑辄云与卿语不如阿戎戎时年十五籍乃交焉北齐书曰陵昻字云驹洛阳人也父子璋魏中书监昻为河间邢邵所赏邢只与子璋交游尝谓子璋云吾以卿老蚌出明珠
高士传曰班嗣在京师家有赐书内建于财父党子云已下莫不造门
唐书曰郗士美字和夫少好学善纪览父友颜真卿萧颕士軰与之讨论经传论难如流既而相谓曰吾曹异日当交郁之闲矣
汝南先贤传曰薛勤字㤗祖仕郡为功曹陈仲举时年十五为父齐了诣勤预而祭之明日造马仲举父出迎勤勤曰足下有不凡子吾来候之不从卿也言议尽日道学论曰许迈字叔齐清虚接真遐栖世表志在往而不返故自改远游与王右军父子为世外之交王亦辞荣好飬生之事每造远游未尝不弥日忘返
束晢吊萧孟思文曰东海萧惠字孟思者父昔为御史与晢先君同僚孟思及晢且有同游分义早着孟思夫妇皆云门无立副晢时有伯父役兄之忧未获日致之一篇以予其愧
绝交
毛诗谷风曰谷风刺幽王也天下俗薄朋友道绝焉又曰伐木废则朋友缺矣
史记曰相国曹参始微时与萧何善及为将相有隙又曰越石父贤在缧绁之中晏子出遭之涂解左赎之载归弗谢入闺久之石父请绝晏子戄然摄冠谢曰婴虽不仁免子于厄何求绝之速也石父曰不然吾闻君子屈于知己而伸于知己者方吾在缧绁之中彼不知我也夫子既已感悟而赎我是知己知己而无礼固不如缧绁之中
汉书曰张耳陈馀始居约时相然信死岂顾问哉及据国争权卒相灭亡势利之交古人羞之盖谓是矣又曰萧育少与陈咸朱博为友著闻当世往者有王贡故长安人语曰萧朱结绶王贡弹冠言其相荐达也始育以公卿子显名咸最先进年二十馀为御史中丞时朱博尚为杜陵亭长为咸育所举援后遂并历刺史郡守相友为九卿而博先至将军上卿历位多于咸育遂至丞相育与博后有隙不能终故世以友为难也范后汉书曰许初少厉名节好人伦多所赏识邵色又李达杜直有高气邵初善之而终有隙
东观汉记曰梁鸿初与京邑萧友善约不为臣及友为郡吏鸿以书责之而去
又曰王良字仲子东海人少清高为司徒司直以病归一岁复征至荥阳疾笃不任进道乃过其友人友人不肯见曰不自忠言奇谋而取大位何其往来屑屑不惮烦也遂拒之良惭自后连征辄称疾
魏志锺繇传曰王弼为人浅而不议物情初生黎荀融友善黎夺其黄门郎于是恨黎与融亦不终
又曰管宁与华歆同学歆闻车马声出门宁割席曰子非吾友也
徐广青箱记曰相国掾调有盛名同郡任览与调友善郑衰谓览曰讽奸雄必以祸终子宜绝之后讽果败齐书曰初刘逖与祖班以文仪相得结陈雷之契又为俊耿班之女将免魏彦深也等以告逖仍付密启令其奏闻彦深等顿知之先自申理班由是疑逖告其所为及班被出逖遣弟离婚其轻交易绝如此
唐书曰韦澳贯之之子也太和六年擢进士兄温与御史中丞高元𥙿友善温请用御史谓澳曰高二十九持宪纲欲与汝相面汝必得御史澳不答温曰高君端士汝可轻耶澳曰然恐无呈身御史终不诣元裕之门袁淑真隐士传曰鹖冠者或曰楚人也隐居山林衣弊履穿以鹖为冠莫测其名因服成号著书言道家事冯煖尝师事焉煖后显于赵鹖冠子惧其荐已也乃与煖绝焉
新序曰吴有士张胥鄙谭夫吾前交而后绝张胥鄙有罪拘将死谭夫吾合徒取之出于通而后知真夫吾辍行辞曰吾义不同子故前交而后绝吾闻之君子不以安肆志不为免易行吾今从子是安则肆志危则易也吾因子而生不若及拘而死阖庐闻之命吏释之胥鄙辞曰吾义不因于谭夫吾故不受其任矣今利以是出诚以谭夫故免也遂触裔而死谭夫吾闻之曰致任而不受佞也又知而出之愚也佞而不可以接上愚不可以事君吾行虚矣人恶以吾力王吾亦耻以比立于世乃绝颈而死
后汉朱公叔绝交论曰世之务交游也甚矣不博于业不忌于居犯祸以追之背公以从之利进义退公轻私重
刘孝标广绝交论曰骋黄马之剧谈纵碧鸡之雄辨于是有弱冠王孙绮纨公子道不挂于通人声未遒于云阁是曰谈交鱼以泉涸而煦沫鸟因将死而鸣哀断金因于湫隘刎颈起于苫盖是曰穷交驰骛之俗浇薄之伦无不操权衡秉纎纩衡所以量其重轻纩所以属其鼻息若衡不能举纩不能飞虽颜冉龙轮凤舆曽史兰薫雪白视若游尘遇如土梗近世有乐安任昉见一善则旴衡扼腕遇一才则眉抵掌雌黄出于唇吻朱紫由其月旦于是冠盖辐凑衣裳云合辎軿轊坐客恒满及瞑目东越归骸洛浦穗帐犹悬门罕清酒之彦坟未宿草野绝动轮之宾藐尔诸朝不谋夕自昔把臂之英金兰之友曾无羊舌下泣之仁宁慕郈成分宅之徳大行孟门岂曰崭绝是以耿介之士疾其若斯独立高山之顶欢与麋鹿同群
袁峤与禇左军觧交曰皇后践登正祚临御皇朝将军之于国外姓之太上皇也与将军游起少长虽世誉先后而臭味同归平昔之交与数而降其跨之欣随位事而替虽欲咏濠泗脱落仪刑其能乎
稽康与山涛绝交书曰足下见直木必不为轮曲者必不为桷盖不欲枉其天才令得其所不可自好章甫强越人以文冕也今但愿守陋巷教子孙时时与亲旧叙阔陈说平生浊酒一杯弹琴一曲志愿毕矣
太平御览卷四百十
<子部,类书类,太平御览>
钦定四库全书
太平御览卷四百一十一
宋 李昉等 撰
人事部五十二
孝感
孝经左契曰元气混沌孝在其中天子孝天龙负图地龟出书大孽消灭云景出游
孝经援神契曰庶人孝则木泽茂浮珍舒恪草秀水出神鱼〈此庶人谓有徳不仕若曾子之孝千里感母能使其域致珍也〉
东观汉记曰明帝光武第四子阴后所生即祚长思远慕至逾年廼率诸王侯公主外戚郡国计吏上陵如会殿前礼正月上谒原陵梦先帝太后如平生亲率百官上陵其日降甘露积于树百官取以荐会毕上伏御床视太后镜奁中物感恸悲涕令易脂泽妆具左右皆泣莫能仰视
又曰姜诗字士游广汉雒人遭值年荒与妇佣作养母贼经其里束兵安步云不可惊孝子母好饮江水儿常取水溺死夫妇痛恐母知诈云行学岁作衣投于江中俄而涌泉出于舍侧味如江水井旦出双鲤鱼
谢承后汉书曰方储字圣明丹阳歙人㓜丧父事母母终自负土成坟种奇树千株白兔游其下
魏略曰程坚字谋甫南阳人居贫以磨镜给养母丧哀号𭬒下有马每闻坚哭辄泪出暂辍刍草
晋书曰王祥性至孝继母朱氏不慈常令扫除牛下祥愈恭谨父母有疾衣带不解母令守柰实每风雨至抱树而泣母又思黄雀炙忽有十数黄雀飞入幕以供母食又母冬月欲食生鱼祥脱衣剖冰求之双鲤跃出乡里以为孝感所致
又曰吴隐之字处默年十岁丁父忧每号哭行人为流涕家贫无人鸣鼔每至号哭之时有双鹤惊叫及祥练之夕复有群雁俱集时人咸以孝感所致
晋中兴书曰何璋字万伦遭母忧停柩在殡为邻火所逼烟焰已交家乏僮役计无从出乃匍匐棺所号哭而已俄而风止火息堂屋一间乃免
又曰乌程吴达往经饥馑父母兄嫂及群小从㓜之亲十有三人达病笃邻里咸苇裹布而埋之亲属皆尽存者唯达夫妻而已家徒四壁昼则佣赁夜还烧砖伐木夜在山草屡遇虎虎下道避之夫妻勤苦期年中成七墓十二棺邻里嘉尚其志义葬日悉出助之太守张崇之义其志行加羔雁之礼命补功曹吏达以门寒固辞不就
萧子显齐书曰永兴王氏女年五岁得毒病两目皆盲性至孝年三十父死临尸一叫眼皆血出小妹娥䑛其血左目即开时人称为孝感
崔鸿十六国春秋前赵录曰刘殷七岁丧父哀毁过礼曾祖母王氏盛冬思堇殷年九岁乃诣泽中恸哭忽若有人云止止声殷收泪视地见有堇生焉得斛馀而归食而不减至堇生乃尽其夜梦神谓殷曰西篱下有粟寤而掘之得粟十五锺焉铭曰七年粟百石以赐孝子刘殷自是食之七年乃尽
又曰王延元西河人也九岁丧母后母卜氏遇之无道延供事弥谨卜恒取蒲穰及败麻头与延贮衣其姑闻而问之延知不言卜盛冬敕延云思生鱼延求鱼不获卜抶之流血延㝷汾扣凌而哭得生鱼一双长五尺卜食之积日不尽卜乃心寤抚延如亲子
秦记曰苻健皇始元年晋梁州刺史司马勲入秦州获尚书赵琨杀而弃其尸琨子焕求父尸不得乃悲号不已俄有群鸟悲鸣从山而来来而复反㝷鸟向山而得父尸
南史曰潘综吴兴乌程人也孙恩之乱妖党破村邑综与父骠共走避贼骠年老行迟贼转逼骠语我不能去汝走可脱幸勿俱死骠因坐地综迎贼叩头曰父年老乞赐生命贼至骠亦请贼曰儿年少自能走今为孝子不去老子不惜死乞活此儿贼因斫骠综抱父于腹下贼斫综头面凡四创综当时闷绝又一贼从傍来相谓曰卿欲举大事此儿以死救父不去何可杀杀孝子不祥贼乃止父子乃得免
齐书曰匡昕字令先庐陵人有至性隐金华山服食不与俗人交母病已经七月昕奔还号叫母即苏皆谓孝感所致
齐春秋曰宗元卿字希符早孤为祖母所养祖母病元卿在远辄心痛大病则大痛小病则小痛如此常也又曰焦华父遗曾病甚冬中思瓜华忽梦人谓之曰闻尔父思瓜故送助养呼从者进之华跪受寤而瓜在手香非常也父食之而病愈
乂曰刘灵哲字文明母病祈祷至多忽梦一人以药与之曰煎服之即差惊寤于枕间得所梦之药以竹根煎服之立差馀根于斋前种叶似凫茨莫有识者
又曰萧叡明字景懠〈在计切〉母风病积年昼夜祈祷时寒叡明下泪为冰筋额上叩血出冰不流忽有一人以小石函授之曰此能治丈夫百病叡明受忽不见人以函奉母唯有三寸绢丹书为日月字母即平愈
又曰解叔谦字楚梁母有疾于夜庭中祈祷闻空中云此疾无他得丁公藤为酒便差即诣医及本草皆无识者乃求访至宜都遥睹山中一老翁伐木问其所用答曰此丁公藤治风尤验叔谦伏地流涕具款求意此翁与之四叚并示渍酒法叔谦拜领受之复视翁不见依法为酒母疾顿愈
梁书曰陆襄字师卿襄母尝卒患心痛医方须三升粟浆是时冬月日又逼暮求乞无所忽有老人诣门货浆量如方剂始欲酬直无何失之时以襄孝感致焉又曰臧盾有孝性随父宿直于廷尉母刘氏在宅𭧂亡盾左手中指忽痛不得寝及晓宅信果报凶问其感通如此
又曰甄恬字彦约数岁丧父哀戚有如成人年八岁问其母恨不识父悲泣累日忽若有见言其形状则其父也及母亡庐于墓有鸟玄黄色集于庐树恬哭则鸣止则无声
陈书曰吴明彻㓜孤性至孝年十四感坟茔未备家贫无以取给乃勤力耕种时天下亢旱苖稼燋枯明彻哀愤每之田中号哭仰天自诉居数日自田还者云苖已更生明彻疑其欺已及往如言秋而大获足充葬用三国典略曰柳遐母尝乳间发疽医云须人吮脓遐应声即吮旬日遂瘳咸以孝感所致
后魏书曰王崇字干邕阳夏雍邱人也母亡杖而后起鬂发堕落未及还葬柩殡宅西崇庐于殡所昼夜哭泣鸠鸽群至有一小鸟素质黑眸形大于雀栖于崇庐朝夕不去母丧始阕复丁父忧哀毁过礼是年阳夏风雹所经之处禽兽暴死草木摧折至崇田畔风雹便止禾麦十顷无所损落及过崇地风雹如初咸称至行所感乂曰吴悉达河东闻喜人父母为人所杀四时号慕悲感乡邻及长报仇避地永安后欲改葬岁月淹久亡失坟墓连年于闻喜旧乡推㝷弗获号哭之声昼夜不止周游巡历叫诉神祗忽于悉达足下地䧟得父铭记因葬曾祖已下三世九丧
后周书云张元字孝始芮城人年十六祖丧明三年元居忧泣遂请七僧燃七灯七日七夜转药师经行道言曰元为孙不孝使祖丧明今日燃灯光普施法界愿祖目见明元求代暗如此七日其夜梦见一老翁以金鎞疗其祖目谓元曰勿忧悲也三日之后祖目必差如期果明
唐书曰豫州人许坦年十岁馀随父入山采药父为猛兽所噬即号叫以杖击之兽遂奔走父以得全太宗闻而谓侍臣曰坦虽㓜童遂能致命救亲至孝自𠂻深可嘉尚授文林郎赐物五十段
又曰博州梁文贞虢州阌乡人少从征役北回父母皆卒文贞恨不获终养乃穿圹为门磴道出入晨夕洒扫其中结庐墓侧未尝暂息自是不言三十年家人有所问但书字以对其后山水冲断驿路更于原上开道经文贞墓前由是行旅之远近莫不钦叹有甘露降茔前树白驯扰开元初县令崔季友刊石以记之十四年刺史许景先奏文贞孝行特绝泣血庐墓三十馀年请宣付史官
又曰安金藏神龙初丧母葬于都南口之北庐于墓侧躬造石坟石塔昼夜不息原上旧无水忽有涌泉自出又有李树盛冬花开犬鹿相扰
萧广济孝子传曰杜孝巴郡人也少失父与母居至孝𠑽役在成都母喜食生鱼孝于蜀截大竹筒盛鱼二头塞之以草祝曰我母必得此因投中流妇出渚乃见筒横来触岸异而取视有二鱼含笑曰必我婿所寄熟而进之闻者叹骇
又曰邢渠失母与父仲居性至孝贫无子佣以给父父老齿落不能食渠常自哺之专专然代其喘息仲遂康休齿落更生百馀岁乃卒也
又曰隗通字君相母好饮江水常乘舟擑置之漂浚艰辛忽有横石特起直趋江脊后取水无复劳剧
又曰辛缮字㓜文母丧精庐旁有大鸟头高五丈鸡首鸾领鱼尾虵颈备五色而青栖于门树
又曰文让养母至孝及丧不用僮仆之力兄弟二人营筑其坟暂取归粮群鹿数千衘壤俄而成坟
小说曰宋宜都王鉴三岁丧母及有识问母所在左右告以早亡便慕蔬食祈请幽冥求一梦至六岁梦见一妇人谓之曰我是汝之母鉴悲泣旦说之容貎衣服事事如平生也
世说曰郑子产善事母奉命聘晋道中心痛遣人还家起居问母母曰吾忽身体不调忆想汝耳更无他也祖洽志怪曰吴中书郎盛仲至孝母王氏失明仲暂行敕婢食母婢乃取蛴螬蒸食之母甚以为美不知是何物儿还母曰汝行后婢进吾食甚甘然非鱼肉汝试问之既而问婢婢服曰实是蛴螬仲抱恸哭母目霍然立开宋躬孝子传曰邱杰字伟跱吴兴乌程人也遭母丧以熟菜有味不尝于口病岁馀忽梦见母曰死正是分别耳何事乃尔荼苦汝啖生菜遇鰕蟆毒灵床前有瓯瓯中三丸药可取服之杰惊起果得瓯瓯中有药服之下科斗子数升邱氏世宝此瓯宋大明七年灾火焚失又曰陈遗吴郡人少为郡吏母好铛底燋饭遗在役常带一囊每煮食辄录其燋以贻母后孙恩乱聚得数升常带自随及逃窜多有饿死遗食此得活母昼夜涕泣目为失明耳无所闻遗还入户再拜号咽母豁然有闻见又曰韩灵珍东海郯人丧母三年贫无所葬与弟灵敏共种瓜半亩欲以营殡及瓜熟采卖毎朝取暮复生大小如初遂得充葬
又曰夏侯诉字长泥梁国宁陵人也母疾屡经危困诉衣不释带二年母不忍见其辛苦使出便寝息诉出便卧忽梦见其父来曰汝母病源深痼天帝矜汝至孝赐药在屋后桑树上诉乃惊起如言得药而取水和进之便得痊差
又曰宋承字世林父资丧葬旧茔负土作坟不役僮仆一夕间土壤自高五尺松柏生焉
又曰韦俊字文高京兆杜陵人尝与父共有所之夜宿逆旅时多虎将晓虎绕屋号吼俊乃出户当之虎弭耳屈膝伏而不动俊跪曰汝饥可食我不宜惊吾老亲虎逡巡而退屋人皆安全
又曰伍袭字世茂武陵人父没羌中乃学羌语言衣服与宾客入构诸羌令相攻袭乘其仇羌负丧而归葬毕回居墓所每哭辄有鹿踞坟而鸣汉法死事之孤皆拜郎中而袭不忍受吏迫之乃掘室逃其中吏不知处又曰缪裴东海兰陵人父忽患病医药不给裴夜叩头不寝不食气息将尽至三更中忽有二神引鏁而至求裴曰尊君昔经见侵故有怨报君至孝所感昨为天曹摄录裴惊起视父已差父云吾昔过伍子胥庙引二神像置地当是此耳
又曰纪迈庐江人本姓舒以五月五日生母弃之村人纪淳妻赵氏养之年六岁本父母时来看语曰汝是我生迈泣涕告赵赵乃具言始末及年十岁佣力所得辄分二母各半淳亡无子迈乃斩衰三年本父母继亡又并齐衰心丧三年赵欲为娶赍酒米往婚家逢醉人打赵体闷忽有一狗直至衔迈衣者三迈心动走赴婚家逢醉适共举酌于草中迈乃以担杀二醉人赵归得平乃诣县首令宥之迈乃誓不娶后迈尝寝忽有一女言姓卫昨忽𭧂死天神矜愍君无妻故使相报迈具说其状母子至卫门外果如言送丧上车牛不肯动赵乃与主人具叙说之主人开柩女有气息至晚便语具说始末如赵所言遂为夫妇赵卒迈绝复苏者数四迈五十尝病几死梦神曰君行至孝延历将得百岁果九十七而卒
又曰王灵之年十三丧父二十年盐醋不入口被病在床忽有一人来问病谓之曰飡橘当差俄而不见庭中橘树隆冬乃有三实食之病愈咸以至孝所感
会稽典录曰虞国少有孝行后为日南太守常有双雁宿厅事每出行县飞逐其车既卒于官逐丧还至馀姚于墓前历三年乃去
又曰沈震字彦威乌城人十岁遭饥荒忽夜中有人告震曰西篱下地中有米五十石可供养旦夕即掘之果获焉
风俗通曰杨范字文端齐人齐宋之乱母在贼中采椹藏于地夜取之进母如是非一忽于地中得米十斛上有字云米十斛赐孝子杨范以资给母
刘向孝子图曰郭巨河内温人甚富父没分财二千万馀两分与两弟已独取母供养寄住邻有凶宅无人居者共推与之居无祸患妻产男虑举之则妨供养乃令妻抱儿欲掘地埋之于土中得金一釡上有铁劵云赐孝子郭巨巨还宅主宅主不敢受遂以闻官官依劵题还巨遂得兼养儿
又曰前汉董永千乘人少失母独养父父亡无以葬乃从人贷钱一万永谓钱主曰后若无钱还君当以身作奴主甚愍之永得钱葬父毕将往为奴于路忽逢一妇人求为永妻永曰今贫若是身为奴何敢屈夫人为妻妇人曰愿为君妇不耻贫贱永遂将妇人至钱主曰本言一人今何有二永曰言一得二于理乖乎主问永妻曰何能妻曰能织耳主曰为我织千疋绢即放尔夫妻于是索丝十日之内千疋绢足主惊遂放夫妇二人而去行至本相逢处乃谓永曰我是天之织女感君至孝天使我偿之今君事了不得久停语讫云雾四垂忽飞而去
广州先贤传曰丁密字靖公遭父忧寝于塜侧致飞凫一双游密庐旁小池后遭母丧密至所居一宿故时双凫来时人服其至孝
朝野佥载曰崔浑为侍御史清白温恭能尽色养父母母小不康辄祈幽请以身代母尝有病浑跪请病受已有顷觉疾从十指入俄而遍身母所苦遂愈丁父艰勺饮不入口毁瘠骨立不胜哀而卒朝野伤心
御史台记曰崔希乔清河人也以孝悌称解褐临清尉丁内忧哀毁殆至灭性服阕补郑县尉清介公方闻乎京邑转郑丞所居堂芝草生焉一暝而葩盖盈尺矣州以状申岁馀迁监察出授并州兵曹转冯翊令人吏畏爱风化大行贫弱之軰称其仁恕时有云如盖当其厅事须臾五色杂彩周于县郭道路仰望久之状闻敕编诸国史㝷迁司勲员外其并州厅前有丛苇小鸟来巢如鹪鹩矣孕卵才数日⿰毁而见已逾于母矣枝且不胜坠于地月馀五色成文如鹅驯扰闲暇无复惊惧洎能飞翔时归旧所人到于今称为兵曹鸟所居丧管城每一哭群鸟毕集至千万墙宇皆遍至有树梢折者周于原野村邻嗟称之每所居其巢燕乳敷必返哺逾旬后分飞矣此孝义通也
史系曰赵隽字子奇平阳岳阳人也父称为县西曹书佐嗜酒夜归里墅横卧途中隽年十八见父归迟即寻迎之父醉负而不胜脱己衣覆之时中冬沍寒方甚隽单衣而已岳阳山多鸷兽夜有豹视之为之岐道而去将旦与父同归县吏异之时人以隽孝感所致父卒不呼相者自营邱封有白鹊尝游于其家枣树隽每朝夕临鹊鸟为之悲鸣终丧而去会潞帅刘稹反家近潞发军士齐讨民散走时隽母年八十馀唯一子乃平其父墓别以物识之辇其母入文城西山妻蹇步从之住数宿妻方至逃难者多糇粮踊贵隽拾橡实饴之以木实供膳者终岁逮稹灭复辇其母东归岳阳邱陇悉为军士所发唯隽家墓得完复起塜焉母卒哀毁过制县令京兆常伯伦知之给米粟蠲其家隽将葬母贫鬻其子质剂已定其夜梦一人谓曰尔舍东有钱百万可自发之及旦隽自舍东手掘之果得钱符梦数焉
太平御览卷四百一十一
钦定四库全书
太平御览卷四百一十二
宋 李昉等 撰
人事部五十三
孝上
尔雅曰善父母为孝
毛诗𨚍柏舟曰凯风美孝子也〈凯风南风〉卫之淫风流行虽有七子之母犹不安其室故美七子能尽其孝道以慰其母心
又曰陟岵孝子行役思念父母也国迫而数侵削役于大国父母兄弟离散而作是诗也陟彼岵兮〈山有草木曰岵〉瞻望父兮
又谷风蓼莪刺幽王也民人劳苦孝子不得终养尔蓼蓼者莪匪莪伊蒿〈蓼蓼长大貌也莪已蓼蓼长大我视之以为非莪反谓之蒿喻已忧思虽在役中心不精识其事〉哀哀父母生我劬劳
尚书曰有鳏在下曰虞舜帝曰俞予闻如何岳曰瞽子父顽母嚚象傲克谐以孝烝烝乂不格奸
大戴礼曰上敬老则下益孝
礼记曲礼曰凡为人子者冬温而夏凊昏定而晨省故州闾乡党称其孝也孝子不服暗不登危惧辱亲也〈服事也不于暗冥之中从事谓卒有非常失礼也〉
又祭义曰曾子曰孝有三大孝尊亲其次不辱其下能养公明仪问于曾子曰夫子可以为孝乎曾子曰是何言与是何言与君子之所谓孝者先意承志谕父母于道参直养者安能为孝曾子曰身也者父母之遗体敢不敬乎居处不庄非孝也事君不忠非孝也莅官不敬非孝也朋友不信非孝也战陈无勇非孝也五者不遂灾及其亲敢不敬乎烹熟膻芗尝而荐之非孝也养也夫孝置之而塞乎天地溥之而横乎四海断一树杀一兽不以其时非孝也孝有三小孝用力中孝用劳大孝不匮思慈爱忘劳可谓用力矣尊仁安义可谓用劳矣博施备物可谓不匮矣父母爱之喜而勿忘父母恶之惧而无怨父母有过谏而不逆父母既没必求仁者之粟以祀之谓之礼终
又曰先王之孝也色不忘乎目〈目常思父母之颜色〉声不绝乎耳心志嗜欲不忘乎心君子生则敬养死则敬享思终身不辱也
又曰子曰舜其大孝也欤徳为圣人尊为天子富有四海之内宗庙享之子孙保之故大徳必得其位必得其禄必得其名必得其夀
又曰子夏既除丧而见与之琴和之而不和弹之不成声〈夫乐之和犹未入心虽丧已除而哀未已〉作而曰哀未忘也先王制礼不敢过也
又曰文王之为世子朝于王季日三鸡初鸣而衣服至于寝门外问内竖之御者曰今日安否何如内竖曰安文王乃喜及日中又至亦如之及暮亦如之其有不安节则内竖以告文王文王色忧行不能正履王季复膳然后亦复初
左传曰郑庄公即位姜氏爱共叔段请京使居之叔段袭郑庄公伐京遂寘姜氏于城颍而誓之曰不及黄泉无相见也既而悔之颍考叔曰君何患焉若阙地及泉隧而相见〈阙穿也隧埏也〉其谁曰不然公从之君子曰颍考叔纯孝也
孝经曰爱敬尽于事亲而徳教加于百姓刑于四海盖天子之孝也高而不危所以长守贵也满而不溢所以长守富也盖诸侯之孝也言满天下无口过行满天下无怨恶盖卿大夫之孝也以孝事君则忠以敬事长则顺盖士之孝也谨身节用以养父母此庶人之孝也孝经援神契曰天子行孝四夷和平
又曰孝悌之至通于神明病则致其忧憔⿰消形求医翼全宋均注曰翼羽翼亲者也
孝经说曰孝畜也养也
论语学而曰父在观其志父没观其行三年无改于父之道可谓孝矣〈孝子父在无所自专庶几于其善道而已〉
又为政曰子夏问孝子曰色难〈言和颜悦色为难也〉
家语曰子路见孔子曰负重渉远不择地而休家贫亲老不择禄而仕昔者由也事二亲之时常食藜藿之实而为亲负米百里之外亲没之后南游之楚从车百乘积粟万锺累茵而坐〈茵褥〉列鼎而食愿欲食藜藿为亲负米不可复得也枯鱼衔索几何不蠧二亲之夀忽如过隙孔子曰由也事亲可谓生事尽力死事尽思者也又曰曾参者武城人字子舆志于孝道故孔子因之作孝经齐欲以为卿而不就曰吾父母老食人禄则忧人事吾不忍远亲而为人役也后母遇之无恩而供养不衰及其妻为棃烝不熟因出之人曰非七出也答曰棃烝小物耳吾欲使熟而不用吾命况大事乎遂遣之终身不娶其子请焉告子曰高宗以后妻杀孝己尹吉甫以后妻放伯奇吾上不及高宗下不比吉甫庸知其得免于非乎
汉书曰梁孝王每闻太后病口不能食
又曰金日䃅母教诲两子甚有法度上闻而嘉之母死诏图画于甘泉宫署曰休屠王阏氏日䃅每见画常拜向之涕泣
东观汉记曰汝郁字叔异陈国人年五岁母病不能饮食郁亦不肯饮食母怜之强为飧饮欺言已愈郁察母颜色不平辄复不食宗亲共奇异之因字曰异
又曰萧彪字伯文京兆杜陵人累官巴郡太守父老乞供养父有宾客辄立屏风后应受使命父嗜䴵〈音饼〉每自买进之
又曰张霸字伯饶蜀郡成都人年数岁有所啖必先让父母乡里号曰张曾子七岁通春秋复欲进业父母语汝小何能多曰我饶为之遂以伯饶字焉
又曰赵咨字文楚东郡燕人大司农陈狶举咨至孝躬率子孙耕农为养盗常夜往劫之咨恐母惊惧乃先至门迎盗因请为设食谢曰老母八十疾贫湏养居贫朝夕无储乞少置衣粮妻子馀物一无所请盗皆惭赧奔走
又曰黄香字文彊父兄举孝廉为郡五官贫无奴仆香躬执勤苦尽心供养冬无被袴而亲极滋味暑即扇枕寒即以身温席
又曰鲍永字君长上党人少有志操事后母至孝妻常于母前叱狗永即去之
又曰樊儵字长鱼事母至孝母常病痈儵书夜匍伏不离左右至为吮痈
又曰张表字公仪奉之子也遭父丧疾病旷年目无所见耳无所闻服阕医药救疗历岁乃瘳每弹琴恻怆不能成声见酒食未尝不泣宗人亲厚节会饮食宴为其不复设乐
又曰廉范字叔度京兆人也父客死蜀汉范与客𡵯负丧归至葮萌载船触石破没范持棺柩遂俱沈溜众伤其义钓求得之疗救仅免于死
又曰李充兄弟六人同食递衣家贫亲老充妻劝异居充使酿酒会亲戚充启其母曰此妇劝异居不可奉祭祀请去之遂叱出其妇
吴志曰顾悌以孝悌廉直闻于乡党每得父书洒扫整衣服设几筵舒书其上拜跪读书应诺毕复再拜父终水浆不入于口五日孙权为作布衣一袭强令悌释服悌虽以公义自割犹以不见父丧常画壁作棺柩设象神坐于下对之哭泣服不阕卒
臧荣绪晋书长孙略字文度以富春车道少动经泾水父难于风波每行乘蓝车略常步从远者百里每渡浦则亲入水扶持蓝车
又曰嵇绍事母至孝和色柔声常若不足谨身节俭朝夕孜孜亲执刀爼非无使役以他人不如已之至诚也又曰晋齐献王司马攸字大猷晋文少子居文帝丧哀毁过礼杖而后起左右以稻米干饭杂理中丸进之攸泣而不受太后自往勉谕曰若万一加以他疾将复如何宜远虑深计不可专守一志常遣人逼进饮食司马嵇喜又谏躬自进饮食攸不得已为之彊饭
又曰王延九岁丧父母卜氏遇之无道延事之夏则扇枕席冬则以身温之盛寒体无全衣而亲极滋味王隐晋书曰李𦙍字宣伯辽东人祖父敏汉末河内太守为贼所迫逐不知所终𦙍父信追索历年无所见比居与父同年者亡因行丧制服燕国徐邈与之同州里劝令聘妇既生𦙍遂绝房室常如居丧礼不堪其忧数年而卒𦙍既幼孤母又改行有识之后降食哀戚亦以丧礼自居又以祖不知存亡设木主以事之由是以孝闻又曰郄诜对策上第拜朝议郎母忧去职母病苦无车及亡不欲车载柩家贫无以市买乃于所住堂北壁外假葬开户朝夕拜哭养鸡种蒜竭其方术过三年得马八疋舆棺至家负土成坟
晋中兴书曰吴隐之字处默濮阳人遭母忧哀毁过礼时与太常韩康伯邻居隐之每哭康伯母谓康伯曰汝若居铨衡之职当用此辈人及康伯为吏部尚书因进用之遂历清显
又曰范宣八岁后园挑菜误伤指大啼问痛邪答曰非为痛身体发肤不敢毁伤是以啼也
又曰后蜀李雄太子班雄寝疾班书夜省侍衣不解带雄自少攻战大被伤痍至是多脓溃班为吮脓殊无难色班即雄之兄子也
宋书曰孙法宗一名宗之吴兴人也父随孙恩入海澨被害尸骸不收母兄并饿死法宗年少流迸至十六方得还单身勤苦霜行草宿营办棺椁造立墓葬送母兄俭而有礼以父尸不测入海㝷求闻世间论至亲以血沥骨当悉凝没乃操刀㳂海见枯骸则刻肉灌血如此十馀年臂胫无完皮血脉枯竭终不能逢缞绖终身常居墓所山禽野兽皆悉驯附每麕鹿触网必解放之又孝义传曰崔怀顺清河东武城人也父耶利鲁郡太守宋元嘉中为魏所获怀顺与妻房氏笃爱闻父见虏即日遣妻布衣蔬食如丧礼岁时北向流涕耶利后仕魏书戒怀顺不许如此怀顺得书更号泣怀顺从叔模为荥阳太守亦入魏模子虽居处改节不废婚宦宋大明中怀顺宗人冀州刺史元孙北使魏魏人问之曰崔耶利模并力屈来归二家子侄出处不同义将安在元孙曰王尊叱驭王阳回车欲令忠孝并弘臣子两遂泰始初淮北入魏怀顺因此归北至代都而耶利已卒怀顺绝而复苏载丧还青州徒跣冰雪天气寒酷而手足不冻时人以为孝感
又曰华宝晋陵无锡人也父豪晋义熙末戍长安年八岁临别谓宝曰须我还当为汝上头长安䧟宝年十七不婚冠或问之者辄号恸弥日不忍答也
又曰散骑常侍袁瑜荐会稽郭道事继母至孝家贫产子爰不能养谓其妻曰伤慈以终孝吾无恨也遂瘗之又曰师觉授字觉授南阳涅阳人也与外兄宗少文并有素业以琴书自娱于路忽见一人持书一函题曰至孝师君苫前俄而不见舍车奔归闻家哭声一叫而绝良久乃苏
又曰谢㬭字宣镜㓜有殊行年数岁所生母郭氏久婴痼疾㬭晨昏温凊尝药捧膳不阙一时勤容戚颜未尝暂改恐仆役营疾懈倦躬自执劳母为病畏惊而微贱过甚一家尊卑感㬭至性皆纳屦而行屏气而语如此十年馀
又曰蔡昙智乡里号蔡曾子庐江何伯玙兄弟乡里号为何展禽并为高士沈𫖮所称常云闻蔡昙智之风怯夫勇鄙夫有立志闻何伯玙之风伪夫正薄夫厚伯玙与弟㓜玙俱厉节操养兄孤子及长为婚推家业尽与之安贫枯槁诲人不倦郡守下车无不修谒
又曰余齐人晋陵人也少有孝行为邑书吏大明二年父殖在家病亡信未至齐人谓人曰比者肉痛心烦有如割截居常皇皇体必有异故信㝷至以父病报之四百馀里一日而至至门方知父死号踊恸绝良久乃苏父所遗言母曰汝父临终恨不见汝齐人即曰相见何难于是号叫殡所须臾便绝州县上言有司奏改其里为孝义里蠲租布赐其榖百斛
又曰彭城刘悛司空勔〈音免〉之长子年十三身长七尺三寸以孝悌称勔见害于朱雀街悛兄弟生平不行此路丧骨立杖而后起悛为黄门郎稍迁右卫尉明帝山陵不获已从朱雀街过感恸而卒
齐书曰王文殊字令章吴兴故鄣人父没虏文殊思慕泣血蔬食山谷三十馀年太守谢瀹抜为功曹不就永明十一年太守孔琇之表曰文殊性挺五常心符三教以父没獯庭抱终身之痛专席恒居衔罔极之恤服纻缟以经年饵蔬菽以俟命婚义灭于天情官序空于素抱傥降甄异之恩榜其闾里郁林诏榜门改所居为孝行里
萧子显齐书曰刘𤩽〈胡琯切〉有至性祖母病疽经年𤩽手持膏药渍指烂母孔氏甚严明谓亲戚曰阿称便是今世曾子阿称𤩽小名也
又曰宗頥字文徳南阳人也世居南阳父在家病亡頥忽思恋涕泣因假还中路果得父凶问頥便徒跣号咷出陶后渚遇商人附载西上水浆不入口数日常遇病与母隔壁忍病不言啮被至碎恐母哀已吏部庾杲之尝往候之设食枯鱼菜葅庾云我不能食此母闻之自出常膳鱼羮数种杲之曰卿过于茅季伟我非郭林宗又曰傅琰字季珪北地灵州人也美姿仪除尚书左侍郎迁尚书右丞遂遭母丧居南岸邻家失火延烧琰屋抱柩不动邻人竞来赴救乃得俱全琰股髀之间已被烟熖服阕除江夏王录事
梁书曰沈崇傃字思整吴兴武康人也父怀明宋兖州刺史崇傃六岁丁父忧哭踊过礼及长事所生母至孝家贫常佣书以养天监二年太守柳恽辟为主簿崇傃从恽到郡还迎其母母卒崇傃以不及侍疾将欲致死水浆不入口画夜号哭旬日殆将绝气兄弟谓曰殡葬未申遽自毁灭非全孝之道也崇傃之瘗所不避雨雪倚坟哀痛每夜常有猛兽来望之有声状如叹息者家贫无以迁窆乃行乞经年始获葬焉既而庐于墓侧自以初行丧礼不备复以葬后更治服三年久食麦屑不啖盐酢坐卧于单荐因虚肿不能起郡县举其至孝梁武帝闻即遣中书舍人慰勉之乃诏令释服擢补太子洗马旌其门闾敦兹风教崇傃奉诏释服而涕泣如居丧固辞不受官苦自陈让经年乃除永宁令自以禄不及养怛恨愈深哀思不自堪至县卒
又曰荀匠字文师颍阴人晋太保朂九世孙也祖琼年十五复父仇于城都市以孝闻宋元嘉末渡淮赴武陵王义为元凶追兵所杀赠员外散骑侍郎父法超齐中兴末为安复令卒于官匠号痛气绝身体皆冷至夜乃苏既而奔丧梁天监元年其兄斐为郁林太守征俚贼为流矢所中死于阵丧还匠迎于豫章望舟投水傍舟赴救仅而得全及至家贫不能葬居父忧幷兄服历四年不出庐户自括发不复栉沐发皆秃落哭无时声尽则继之以泣目皆烂形体枯悴皮骨裁连虽家人不复识郡县以言武帝诏遣中书舍人为其除服擢为豫章王国左常侍匠虽即官而毁悴逾甚外祖孙谦诫之曰主上以孝治天下汝过古人故擢汝为此职非惟君父之命难拒故亦扬名后世所显岂独汝一身匠乃拜竟以毁卒
太平御览卷四百一十二
钦定四库全书
太平御览卷四百一十三
宋 李昉等 撰
人事部五十四
孝中
陈书曰徐孝克陵第三弟事所生母尽孝每侍宴高宗无所食啖至席散当其前膳羞损减高宗密记以问中书舍人管斌不能对自是斌以意伺之见孝克取珍果内伸带中斌莫能识其意后更㝷访之知还以奉母斌以启高宗高宗叹嗟久之乃敕所司自今孝克前馔赐以饷其母后属兵荒母患病欲粳米为粥不常办母亡之后孝克遂常啖麦有遗粳米者对而悲泣终身不复食之
崔鸿十六国春秋前赵录曰太宰王祥字季海性至孝言及二亲未有不呜咽摧恸每忌日辄三日不食燕书曰周存字道名上谷渔阳人王彭祖叛母遇寇离失时所在分崩州郡隔异存冒难相求自河以北无不周遍存亡无问后传在昌黎而时已属段氏昌黎土地燕之所统存径投高祖客之为置酒于坐问存君失母来几年相见当识否高祖言未止存涕泗覆面㝷声而对辞甚悲酸举坐莫不忼慨高祖亦为之动容由是恩遇倍加存居停期月不得母问将辞归高祖意欲留之而未显也存觉微旨陈谢曰聂政荆轲刺客之流意气之顾甘死𥘿韩今明公无求于徴用而见接以国士应终身奉给以答厚恩然老母未审存亡弟小无所依倚寝食不敢废心昔徐庶指方寸以求辞今存披肝胆以表情愿明公恕之高祖矜之听去
后魏书曰赵琰字叔起天水人为淮南王他府长史时禁制甚严不听越关葬于旧兆琰积三十馀年不得葬二亲及蒸尝礼拜未尝不婴慕每于时节不受子孙庆贺年逾耳顺而孝思弥笃岁月推移迁无冀乃绝盐粟断诸滋味二十年间食麦而已年八十卒迁都洛阳子应等乃还乡葬焉
又曰长孙虑代人也母因饮酒其父真呵叱之误以杖击便即致死真为县囚执处以重坐虑列辞尚书乞虑身代父老命使婴弱众孤得𫎇存立尚书奏云虑于父为孝子于弟为仁兄㝷究情状特可矜感高祖诏特恕其父死罪以从远流
又曰辛少雍字季和陇西狄道人也少聪颕有孝行尤为祖父绍先所爱绍先性嗜羊肝常呼少雍共食及绍先卒少雍终身不食肝
乂曰张彛字庆宾清河东武城人太和中为给事黄门侍郎后从驾南征母忧解任彛居丧过礼送葬自彭城达家千里徒步不乘车马颜貌毁瘠当世称之
又曰寇治字祖礼上谷人也世宗时为荆州刺史治兄弟并孝友敦睦白首同居父亡虽久而犹于平生所处堂字备设帏帐几杖以时节开堂列拜垂涕陈荐若宗庙然吉凶之事必先启告远出行返亦如之
又曰孝文帝以文明太后再周忌日哭于陵泣绝膳二日哭不辍声
又曰萧顺字子和任城文宣王之子遭父忧哭泣呕血身自负土时年二十五便有白发免丧抽去不复更生除吏部尚书兼右仆射上省登阶见榻甚故问都令史徐仵起仵起对曰此榻曾经先王所坐顺即哽塞涕泣交流久不能言遂令换之
又曰杨引三岁丧父为叔所养母年九十三岁终引年七十五哀毁过礼三年服终恨不识父追服斩衰誓终身命经十三年哀慕不改为郡县乡闾三百馀人上状称美有司奏宜旌赏复其一门旌其纯孝
后周书曰乐运少好学渉猎经史而不持章句年十五而江陵灭运随例迁长安其亲属等多被籍没运积年为人佣保皆赎免之乂事母及寡嫂甚谨由是以孝义闻梁故都官郎中琅琊王澄美之为次其行事为孝义传又曰荆可河东猗氏人也性质朴容止有异于人能苦身勤力供养其母随时甘旨终无匮乏及母丧水浆不入口三日悲号擗踊绝而后苏者数四葬母之后遂于墓侧昼夜哭负土成坟蓬发不栉沐菜食饮水而已然可家焦茔城极大榛芜至家十馀里而可犹宿其中与禽兽杂处远近邑里称之大统中可乡人以可孝行之至足以劝励风俗乃言焉太祖令州县表异之及服终后犹若居丧大冡宰晋公护闻可孝特引见与言论时有会于䕶䕶亦至孝其母阎氏没于敌境不测存亡每见可自伤久乖膝下而重可至性及卒之后犹思其纯孝收可妻子于京城常给其衣食
北齐书曰李元忠母老多病患乃专心医药研习积年遂善方伎性仁恕见有疾者不问贵贱皆为救疗又曰李密平棘人元忠族弟性方直有行检因母病积年得名医治疗不愈乃精究经方洞晓鍼药母病乃除唐书曰高祖尝宴侍臣果有蒲桃侍中陈叔达执而不食问其故对曰臣母患口干求之不得高祖曰卿有母遗乎遂呜咽流涕因赐帛百疋以市甘珍
又曰欧阳通为中书舍人调露中起复每入朝必徒跣至城门然后着靴直宿则席地籍蒿非公事不言未尝启齿归必哀号无时国朝夺情唯通得礼
乂曰聊城人王少元者父隋末于郡西为乱兵所害少元遗腹生年十岁问父所在其母告之因哀泣便欲求尸以葬时白骨蔽野无由可辨或曰以子血沾父骨即渗焉少元乃刳其体以试之凡经旬日竟获父体以葬尽礼病创历年方愈〈音庾〉贞观中本州闻荐拜除王府参军
又曰陈集原陇州开阳人也代为岭表酋长父龙树钦州刺史集原㓜有孝行父才有病即终日不食永徽中丧父呕血数升枕服苫庐悲感行路资财田宅及僮仆三千馀人并以让兄弟则天时官至左豹韬卫将军又曰元让雍州武功人也弱冠明经擢第以母疾遂不求仕躬亲药膳蒸蒸致养不出闾里者数十年及母终庐于墓侧蓬发不栉沐菜食饮水而已咸亨中孝敬监国下令表其门闾永淳元年巡按使奏让孝悌殊异擢拜太子右内率府长史后以岁满还乡里乡人有所争讼不诣州县皆就让决焉圣历中中宗居春宫诏拜太子司议郎及谒见则天谓曰卿既能孝于家必能忠于国今授此职须知朕意宜以孝道辅弼我儿㝷卒又曰张志宽河东人隋末丧父哀毁骨立为州里所称寇贼闻其名不犯其闾后为里尹在县忽称母疾取急县令问其故志宽对曰母尝有所苦志宽亦有所苦向患心疼是以知母有疾令初怒曰妖妄之词系于狱外遣驰验之果如斯言令异之以闻高祖旌表门闾就拜员外散骑侍郎
又曰裴敬彛绛州闻喜人也曾祖子通隋开皇中大中大夫母终庐于墓侧哭泣无节目遂丧明俄有白鸟巢于墓树子通兄弟八人皆友悌著名诏旌表其门乡人至今称为义门裴氏敬彛少聪敏七岁解属文性又端谨宗族咸重之号为甘露顷年十四侍御史唐临为河北巡察使敬彛父智周时为内黄令为部人所讼敬彛诣临论其冤临大奇之因命作词赋智周事竟释特表荐敬彛补陈王府典签智周在官忽𭧂卒敬彛时在长安忽涕泣不食谓所亲曰大人每有痛处吾即辄然不安今日心痛手足皆废事在不测得无戚乎遂请急倍道言归果闻父丧羸毁逾礼事母复以孝闻乾封初累转监察御史时母病有医人许仁则足疾不能乘马敬彛每自背负母病高祖特诏赠以缣帛仍官造灵轝服阕拜著作郎兼修国史仪凤中自中书舍人历吏部侍郎左庶子则天临朝为酷吏所陷配流岭南㝷卒又曰给事中李日知事母至孝时母年老常疾病日知辄急调侍数日而鬂发变白㝷加朝散大夫其母未受命妇邑而卒将葬发引吏人赍告身而至日知于路上即时恸绝久之乃苏左右皆哀恸莫能仰视巡察使卫州司马路敬潜闻其孝悌之迹使求其状日知辞让不报服阕累迁黄门侍郎
庄子曰夫事其亲者不择地而安之孝之至也
尸子曰孝子一夕反起视其亲衣之厚薄处之高卑淮南子曰公西华之养亲也若与朋友处曾参之养亲也若事烈君严主
又曰孔子立孝不过胜母之闾
说苑曰曾子芸瓜而误断其根曾晳怒援大杖击之曾子仆有顷乃苏蹷然而起进曰曩者参得罪大人用力杖参得母疾乎退屏鼓琴而歌欲令晳知其平也孔子闻之告门人曰参来勿纳也曾子自以无罪使谢孔子孔子曰汝不闻瞽瞍有子名舜舜事瞽瞍索而使之未尝不在侧求而杀之未尝可得小棰则待大棰则走今子委身以侍𭧂怒杀身以䧟父不义不孝孰是之大乎说苑曰韩伯逾有过其母笞之泣母曰他日未尝泣今日何泣也对曰逾向日得笞常痛今母力衰不能痛是以泣也
家语曰子路问于孔子曰有人于此夙兴夜寐耕芸树艺手足胼胝以养其亲然而名不称孝何也子曰意者身不敬与辞不慎与色不悦与〈有一于此破其孝名〉古之人有言曰人与事不女欺〈言人与事实相通不欺也〉今尽养亲之道而无三者之阙何为无孝之名乎孔子谓子路曰举其身非力之少势不可也夫内行不修身之罪也修身而身不彰友之罪也故君子入则笃行出则交贤何为无孝名也吕氏春秋曰乐正子春下堂伤足瘳而数月不出犹有忧色门人问之答曰吾闻曾子曰父母全而生之亦当全而归之吾忘孝道是以忧也
又曰凡理国家者必先务本务本莫过于孝夫孝三皇五帝之本务而万事之纪也执一术而百善至
卢盘佶孝子传曰华光字荣祖彭城人父亡六日年四岁问父所在母辛送光至父冡光再拜伏哭欲留冡下母抱归悲咽三日不食至年七岁欲见父像乃画其父像朝夕拜谒如父
师觉授孝子传曰老莱子者楚人行年七十父母俱存至孝蒸蒸尝着斑斓之衣为亲取饮上堂脚跌恐伤父母之心僵仆为婴儿啼孔子曰父母老常言不称老为其伤老也若老莱子可谓不失孺子之心矣
又曰闵损字子骞鲁人孔子弟子也以徳行称早失母后母遇之甚酷损事之弥谨损衣皆稿枲为絮其子则绵纩重厚父使损御冬寒失辔后母子御则不然父怒诘之损默然而已后视二子衣乃知其故将欲遣妻损谏曰大人有一寒子犹上心若遣母有二寒子也父感其言乃止
又曰程曾子孝孙桂阳人年七岁丧母哀号哭泣不异常人祖母怜而嚼肉食之觉有味便吐出
萧广济孝子传曰申屠字君游河内汲人少失父与母贫佣作供养夏天多蚊子卧母床下以身遮之又曰宿仓野陈留尉氏人也年七岁遭荒父母饥苦仓野求自卖与颍川王氏得大麦九斛后王氏免之累官除上党太守后㝷觅父母经太原南郭忽见母遂还旧居母卒悲号而死
又曰王敬庐陵石阳人父丧未殡假瘗宅后野火熛燎惊力不能救投火而死
又曰妫皓字完起吴郡馀杭人父昆南都太守被劾入重罪皓年十六髠头诣阙通章不省皓不饮食怀石腰中俱诣公卿及行路时辄出石置地叩头流血覆面莫不伤怀遂奏理昆罪
又曰伏恭字叔齐琅琊东武人也恭父大司湛孝谨敦睦世号伏不斗恭事后母著孝建武初累迁太仆上临辟雍于万人中拜司空众以恭孝行故先之
又曰朱百年会稽山阴人家贫母以冬月亡无絮自此不衣绵与同县孔凯善时寒月就孔宿饮酒醉眠孔以卧具覆之百年觉引去谓孔凯曰绵定奇温因流涕悲恸
又曰郭世通会稽永兴人年十四丧父事后母勤身供养妇生男夫妇共议养此儿所废者大乃瘗之母亡服竟追思未尝释衣
又曰桑虞字子纲魏郡黎阳人晋黄郎冲之子丧父虞年十四毁瘠过礼日食百粒以糁藜藿
又曰何子平庐江𤄵人事母至孝为扬州从事月俸得白米辄货市粟麦人或问之答曰尊老不办常得生米何容得食白粲有赠鲜者不可寄家则不肯受母丧年将六十有孺子之慕宋大明末饥荒八年不得营葬书夜号叫居室不蔽雨日兄子伯与为葺治子平曰我情事未申天地一罪人屋何宜覆
孟宗列传曰宗事母至孝母亦能训之以礼宗初为雷池监奉鱼于母母还其所寄遂绝不复食鱼后宗典知粮榖乃表陈曰臣昔为雷池监母三年不食鱼臣若典粮榖臣母不可以三年不食米臣是以死守之
世说曰晋王祥事继母朱氏甚谨家有柰树结子好常使守之时大风雨祥犹至抱树而泣母常夜持刀往祥所暗斫之值祥私起刃及被而已祥知母怪意不已因跪前请死朱氏于是感悟爱之如己子
捜神记曰吴猛蜀郡人小儿时在父母傍卧时夏月多蚊而终不揺扇惧蚊虻之去我及父母也
太平御览卷四百一十三
<子部,类书类,太平御览>
钦定四库全书
太平御览卷四百一十四
宋 李昉等 撰
人事部五十五
孝下
汝南先贤传曰薛包字孟尝西平人好学笃行丧母以孝闻父娶后妻而憎包分之出宅包日夜泣不能去被殴杖不得已庐于舍外旦入洒扫父怒又逐之乃庐于里门晨昏不废积岁馀父母惭而还之后行六年丧丧过于哀既而弟子求分异居包不能止乃中分其财奴婢引其老者曰与我共事久汝不能使也田庐取其荒者曰吾少时所治意所恋也器物取其朽败者曰我素所服食身口所安弟子数破其产辄复赈给
又曰李笃字君渊汝南上蔡人家贫夜赁写书为母买肉一斤粱米一斗妻子茹菜有室无蕃
又曰周盘字坚伯安成人江夏都尉遗腹子也居贫约而养母俭薄诵诗至汝坟末章慨然而叹
又曰李鸿字太孙上蔡人闺门孝友弟仲为从父年报仇繋狱鸿便剖发诣县通记乞代弟即自杀仲得减死子先亦以孝称父䘮尝于床间得父乱发投而狂走号叫躃踊先后坐事当刑诏以鸿先义孝一切减死又曰殷𬊤〈寺阙〉字子征上蔡人生而有谨愿之性其在襁负母育之不劳少戏出得瓜果可食之物辄进与其母未尝先食
郭林宗别传曰茅容字季伟陈留人年四十馀耕于野时与等辈避雨树下众皆夷踞独容危坐愈恭林宗见而奇异与共言因请寓宿旦日容杀鸡为馔林宗谓为已设既而以供其母自以菜𬞞与客同饭林宗起拜之曰卿贤乎哉因劝令学卒以成徳
师觉授孝子传曰赵徇幼有至性年五六岁时得甘美之物未尝敢独食必先以哺父出辄待还而后食过时不还则倚门啼以候父至数年父没徇思慕羸悴不异成人哭泣哀号居于塜侧乡里嗟称名闻流著汉安帝时官至侍中
周裴汝南先贤传曰蔡顺字君仲有至孝之心少丧父奉养母甘口之物不敢先尝母至婚家因饮酒变吐顺恐中毒乃尝其吐母生疮出脓以口𠻳之
海内先贤传曰陈纪字元方寔之子也至徳绝俗才达过人烝烝色养不离左右豫州刺史嘉其至行表上尚书画像百城以厉风俗焉
孙盛逸人传曰丁兰者河内人也少丧考妣不及供养乃刻木为人髣髴亲形事之若生朝夕定省后邻人张叔妻从兰妻借物看兰妻跪拜木人木人不悦不以借之叔醉酣来骂木人以杖敲其头兰还见木人色不怿问其妻具以告之即奋剑杀张叔吏捕兰兰辞木人去木人见兰为之泪郡县嘉其至孝通于神明图其形像于云台也
孝子传曰蔡邕性纯孝母尝滞病三年邕自非寒暑变节未尝解襟带不寝寐者十旬
又曰鲍得小子曰昂至孝过人初得疾经渉数年常俯伏左右衣不解带
又萧广济孝子传曰施延字君子少尽色养之道赤眉之际将母到吴郡海塩赁为半路亭卒每取月直以供养督邮冯敷知其贤与饮食论道饷钱并不受
王烈之安成记曰县有孝子符表以孝闻天下年十六其母姜氏有疾侍省昼夜数十日母一食表亦一食母不食表亦不食见母将绝至性感咽而至于殡俄顷父亦没一日二䘮在殡葬于四望冈太守王府君树双土间以表其墓
唐新语曰刘审礼仪凤中为工部尚书时吐蕃入寇命审礼率兵十八万与吐蕃将论钦陵战于青海王师败绩审礼没焉诸子诣阙自拘请入蕃以购其父诏许乞次子岐州司兵易从往蕃中省父比至而审礼已卒易从昼夜泣血吐蕃哀其至性还其父尸易从跣足万里䕶衬归葬于彭城故茔朝廷嘉之赠兵部尚书谥曰僖审礼刑部尚书徳威之子也少䘮母为祖母所养祖母元氏有疾审礼亲尝药膳及事继母亦以孝闻与再从兄弟同居家无异爨阖门二百馀口人无间言易从后为彭州长史为周兴所陷将刑百姓荷其仁恩竞觧衣投于地曰为长史祈福有司平准直十馀万易从一门仁孝而横遇冤酷海内痛之子升年十馀岁配流岭表后六道使诛流人升以言行忠信为首领所保持仅而获免
又曰长孙从直赵公无忌之玄孙年二十馀父元适为延州肤政令从直随之官肤施近边多蕃部落往往劫掠城邑前后不能制元适适至果遇蕃骑数十劫掠县下适至从人吏二百人追之及于近郊贼皆歇鞍解甲元适攻之而所将人吏无甲胄反为所败从者皆走还元适犹与战遂为所执䌸之于树将加屠戮从直闻之遂跣至父所不惧锋刃以身蔽父群集矢射之身如猬毛又中数十刃体无完处从直死之而州兵大至王父乃免
国史补曰杜羔有至性其父为河北一尉而卒母非嫡经乱不知所之羔常抱终身之戚会兄为泽潞判官常鞫狱于私第有老妇辩对见羔时出入窃谓人曰此少年状类吾夫诘问之乃羔母也自此迎侍而归又往求先人之墓邑中故老已尽不知所询馆于佛寺日夜悲泣忽视屋柱烟煤之下见字数行拂而视之乃其父遗迹言我子孙若求吾墓当于某村某家问之羔号泣而往果有老父八十馀指其邱垅因得归葬羔官至工部尚书致仕
朝野佥载曰苏颋为中书舍人父右仆射卒颋哀毁过礼有敕起复颋表固辞不起上使黄门侍郎李日知就宅喻旨终坐无言乃奏曰臣见瘠病羸痩殆不胜哀臣不忍言恐其损绝上恻然不之逼也故时人语曰苏瓌有子李峤无儿
语录曰韦温文宗朝欲以为翰林学士韦以先父遗命恳辞上后谓次对官曰韦温朕每欲用之皆辞诉又安用韦温声色俱厉戸部侍郎崔蠡进曰韦温禀其父遗命耳上曰温父不令其子在翰林是乱命也岂谓之理乎崔曰凡人子能遵理命已是至孝况能禀乱命而不改者此则尤可嘉之陛下不可怪也上曰然乃止又曰路隋年在龆龄䘮其父至十许岁其母问曰识尔父否隋呜咽而言不识也母曰只是一面隋复殒绝以至成人终身不览镜加以至行纯古士大夫推之朱崖慕其徳以爱女适隋之子李太尉家有路郎隋之子也官至常州守生资唯有琴十张
史系曰卢昭美字子明范阳人五岁念孝经论语与童軰为师或乏礼至于父母字坐则起而言母刘因往兄之家饮酒归夜连吐昭忧形于色取其吐尝之或诘其故昭美对曰母自外食宁不知其毒邪行超抚而叹曰卢氏之家有曾子矣时同里大称河东裴安特异之比昭美于蔡顺过之母卒父蚤亡家贫无以葬殡讫乃佣为无极酒家保得月资与女弟令备奠祭酒家怪其衣服蓝缕得直不以时价〈古鬻字〉责之昭美具以情对言发涕泗从横酒妪为之咄嗟辍食谓其四子曰我为乃家妇生不贫矣又幸不以若火镃𫓹〈上音兹下音其锄也〉方成衣食而日日意钱顾乃家财充若费乎我卒若必不如此月佣摧辱为母也四子俯伏母尽以縁身衣被钗钏与昭美令葬其母赦其佣免之昭美归悉以营葬泰母祔焉又计其祥禫所贵市之馀金复赍还酒妪其妻欲止之奚不留为给家财尽复为佣儿乎昭美怒欲出其妻其兄深劝止之然虽同室终不面焉妻亦悔过发愤而卒又曰孟元方字宏规东平钜野人八岁聦悟过人父友南阳邓恪来省会其父出游邻县母命元方接对恪见群犬互噪戏元方曰郎子姓孟近犬必猛为余叱之元方曰尊客之前不叱狗恪曰小儿解书语元方曰邓老树村中来真田舍则不知书恪大惭后至父来谓之曰为孺子所辱赖无人见元方应曰子见父知其无人乎年十八明经擢第父母相次而卒元方五十日未尝有笑容唯以读书为业颂诗至蓼莪篇必哀咽号咷情慕不已则必径往塜所抱树而哭或日暮则止栖柏庭亦无恐惧之色会昌末有盗发其塜而元方在河内夜梦告之往到钜野修奉毕捕其盗手杀以祭而乡里以为元方杀人钜野令收捕之搒〈音彭又甫孟反〉掠无一辞盗塜家愈称冤移狱及郡将按致其罪会贼家鬻物于市为他塜家所识又擒其弟焉太守然后知元方无罪赦之而责其令或问元方何不时自明元方曰手杀人何故自明后终于家
又曰毛标字表元宣城溧水人少八岁颕悟异于众子日诵五百言母锺氏连年病疾标日夜祗奉诸兄悉寝唯标在母床侧随呻吟之声至于枕前衣不解带蓬头垢面虮虱盈身曾不搔视亲戚大嗟异迎名医严颙与母诊脉才言不济标号哭顿地颙佯言可救郎子善祗奉颙退而言曰嗟乎此子孝徳若是而亲疾不可救天道奚处嗟叹良久翌日母终标伏母床号泣不食三日家人仓卒之际遗烛致焚举家出辟火唯标抱其柩涕泣火为之飞去邻舍柩得免莫不异之将葬标羸瘠杖不能起扶持方行犹蹈雪跣步四十里太守命县宰就视致粟帛给遗及标病革诫其子贞曰吾以家门修饰遂及于此吾生无益于人死固不害于人唯宜薄葬止于周身贞奉其教行之乡里称焉
又曰夏侯佩字仪王谯郡人三岁而养于世母崔氏九岁孝谨过人同祖兄弟皆亏失于崔崔抚佩叹息而泣曰若三岁䘮母而我养汝若孝于我过于我生诸曹百岁后若善为我殡焉佩涕泣不胜方知幼失父母因日夜涕泣问母封树崔引至其城佩恸哭而绝崔遽救之抱而归再恸犹谓在塜畔年十九岁崔亡若䘮其母崔氏数子皆不终䘮制饮酒食肉而佩最㓜群兄咸恶之或夜相聚拘持佩釂以酒㗖以肉佩入而复吐数四群兄笑以为乐佩涕泣不自胜皆曰僧儿强而复吐犹为悲佩曰诚感鞠育之恩得遂庶㡬终天之报所以不觉沾襟因大哭群兄忍人也皆为之流涕每蒸尝之礼于世母神坐别致敬焉年二十有五卒于家里人谓其封为夏侯孝子之墓
又曰卢操字安节河东人㓜勤学九岁通孝经论语随义解释黉〈音横〉中父老谓之聦明儿事继母张氏以孝闻张有三子而操同产二人张氏厚于三子命操常执勤主炊为三子设席操弟多以疾辞卧舍不出而操服勤不以劳倦张诲其子读书咸以骄志三子每出张令操随驴以催之操执鞭引绳如僮仆三子复谓曰随驴何如我读书操曰不读书所以逐驴后三子嗜酒佚荡不敢抵忤于人或至及门诟詈词及母氏而操为涕泣拜而觧之恶少年咸曰不谓三贼有令弟某无故及长者门罗拜操而去继母终其二子已亡而操训养逾于未亡日哀毁过礼庐于墓侧每夕有狐狸罗列散于庐左右回旋不去者三年时人以操在野禽兽为之卫侍非孝感通于神明其孰能逮于此服阕明经擢第归上冢尽以报名之义里巷荣之调为临涣县尉毗佐以宽仁吏民至今称焉操以官舍都屋尊老所处不敢宁居唯西庑而已都屋设几席神座祀之出必告反必面过其庭鞠躬如也入门恭谨其家居常若奉尊者若无大噱咄责之音同僚服之操毎旦具冠带缙绅读孝经一篇然后视事忌日则增其数读至䘮亲章号咽不胜哀感之心操子昭有文名于世次子云恭谨有父风高尚好贤
又曰刘师贞字文通彭城人也蚤失其母及长不记容状哀慕之心不拘月制至忌辰终日涕泣未尝寝食忽梦见其状谓之曰我乃母也若孝通神明故我得见此处师贞梦中大哭既觉哀号逾甚乃作偶人象以事之朝夕起居反告如常每荐新然后食时人语曰孝于何通幽明汉有丁兰唐有师贞父福年老患目师贞朝夕膳食非手则福不能食居处号为严洁或问其故师贞曰居处不时非孝也师贞偶疾卧其父福暮食不安师贞歘然起号曰是夜食之不精羞果饼生之所致明师贞惊起而愈兄有疾经旬不差师贞衣不觧结日一食为读道释经梦神人曰若兄苦风取胡王使者酒渍服愈师贞自求之药肆皆不晓因梦见其母曰胡王使者羌活也觉而求之兄疾遂愈后考妣继䘮六年有双白雀栖飞戸间除筵之日与师贞啁顿翅状若号咷躃踊久乃去
续定命录曰贾直言父道冲徳宗朝漏泄禁中事帝怒赐鸩酒直言白中使请自执器以饮父因自饮之立死酒自左足洞出复生使具奏流其父并直言于南海遇赦还以劲直闻为郓帅以縻郡职刘悟茆东平之强直言之谋也朝廷以功就征拜谏议大夫悟上表乞留委以戎事太和初授绛郡太守每话所经之事自云始饮鸩志在必死岑然觉毒㳂五内至支节其痛愈于钻灼摩顶旋踵不可名状天阴则又甚焉𣍨其陛及足胫色皆如墨有傍攻出六浓液紫瘀臭败逆抢人鼻达数十步外唯食啖无减始知何逊之好不诬矣自降除嘉春竟终天年七十有六
禄养
韩诗外传曰曾子曰吾尝仕为吏禄不过锺釜犹欣欣而喜者非为多也乐其养亲也亲没之后吾尝南游于楚得尊官焉堂高九仞榱题三尺车毂百乘然犹北向而涕泣者非为贱也悲不见吾亲也
家语曰子路见孔子曰负重致远不择地而休家贫亲老不择禄而仕
后汉书曰庐江毛义有孝行南阳张奉慕其名往候之坐定而府檄至义捧檄而入喜动颜色奉心贱之及义母死去官行服数征不至奉叹曰贤者固不可测往者之喜乃为亲屈也斯盖所谓家贫亲老不择禄而仕也谢承后汉书曰周盘字坚伯居贫养母俭薄不充诵诗至汝坟之卒章慨然而叹乃解韦带就孝廉之举黄恭广记曰南吴甫举茂才累年不迁甫有老母年九十有馀乃上书自乞减品为四百石长庶得其俸以养母诏听除甫南阳新蔡长遂以甫为准率减交趾茂才皆为四品也
晋书罗企生字宗伯多才艺初拜左著作郎以家贫亲老求补临汝令
世说曰李宏度尝叹不遇殷州知其家贫问君能屈志为百里不李答曰北门之叹久已上闻穷猿岂暇择木遂作剡县
太平御览卷四百一十四
钦定四库全书
太平御览卷四百一十五
宋 李昉等 撰
人事部五十六
孝女
史记曰淳于缇萦者齐人也父淳于公为太仓令生女五人萦最小父犯死罪当刑乃骂其女曰生女不生男缓急非有益也萦自伤涕泣随父至长安诣北阙上书曰妾父为吏齐中皆称廉平今坐法当刑妾伤死者不可复生刑者不可复属虽欲改过自新其道无由妾愿没为官奴以赎父之刑使得自新汉文帝怜悲其意原其父罪
汉书曰东海有孝妇寡无子养姑甚谨姑欲嫁之终不肯姑告邻人曰孝妇养我勤苦我老久累于壮奈何其后姑自缢死姑女告曰妇杀我母吏捕孝妇自经服罪于公以为此妇养姑孝闻必不杀也太守不听于公争之不能得乃抱其狱哭于府上因辞疾去遂杀孝妇郡中枯旱三年后太守至于公曰孝妇不当死前太守强断之当在是乎于是太守杀牛自祭妇塜天立大雨后汉书和熹邓皇后讳缓太傅禹之孙也父训䕶羌校尉母阴氏光烈皇后从弟女也后年五岁太傅夫人爱之自为剪发夫人年高目瞑误伤后额忍痛不言左右见者怪而问之后曰非不痛也太夫人哀怜为断发难伤老人意故忍之耳
晋书曰卫瓘及祸太保主簿刘繇等冒难收瓘而葬之楚王伟之伏诛也瓘女与国臣书先君名谥未显无异凡人每怪一国蔑然无言春秋之失其咎安在悲愤感慨故以示意繇等执黄幡挝登闻鼓上言
又曰会稽寒人陈氏有三女无男祖父母年八九十老无所知又笃癃病毋不安其室遇寒饥女相率于西湖采菱更日至市货卖未尝亏怠乡里称为义门多欲取为妇长女自伤㷀独誓不肯行祖母寻相继卒三女自营殡葬为庵舎屋墓侧
又曰永兴概中里王氏女年五岁得毒病两目皆盲性至孝年二十父死临尸一叫眼皆血出小妹娥䑛其血左目即开时人称为孝感
唐书曰刘寂妻夏侯氏滑州胙城人字碎金父长云为盐城县丞因疾丧明碎金遂求离其夫以终侍养经十五年兼事后母至以孝闻及父卒毁瘠殆不胜丧披发徒跣负土成坟庐于墓侧毎日一食如此者积年贞观中有制表其门闾赐以粟帛
又曰于敏直妻张氏营州都督晥城公俭之女也数岁时父母微有疾即观察颜色不离左右昼夜省侍宛若成人及稍成长恭顺弥甚适延寿公于钦明子敏直初闻俭有疾便即号踊自伤期于必死俭卒后㓙问至号哭一恸而绝高宗下诏赐物百段仍令史官编录之又曰杨绍宗妻王氏华州华阴人也初年二岁所生母亡为继母鞠养至年十五父又征辽而没继母寻亦卒乃收所生母及继母尸柩并立父形像招魂迁葬讫又庐于墓侧陪其祖母及父坟永徽中诏曰故杨绍宗妻王氏因心为孝率性成道年迫桑榆筋力衰谢以往在隋时父没辽西招魂迁葬负土成坟又葬其祖父母等竭此老年亲加板筑痛结晨昏哀感行路永言志行嘉尚良深宜标其门闾用旌敏徳赐物三十段粟五十石又曰孝女贾氏濮州鄄城人也始年十五其父为宗人元基所害其弟强仁年幼贾氏抚育之誓以不嫁及强仁成童思其报复乃候元基杀之取其心肝以祭父墓遣强仁自列于县有司断以极刑贾诣阙自陈已为请代强仁死高宗哀之特制贾氏及强仁免罪移其家于洛阳
又曰汴州李氏孝女年八岁父卒柩殡在堂十馀载毎日哭泣无限及长母欲嫁之遂截发自誓请在家终养及丧母号毁殆至灭性家无丈夫自营棺椁州里钦其至孝送葬者千馀人葬毕庐于墓侧蓬头跣足负土成坟手植松柏数百株季昶列上其状制特表其闾赐以粟帛
颜氏家训曰张建女三岁丧母灵床上屏风平生旧物屋漏沾湿出曝晒之女子一见伏床流涕家人怪其不起乃往抱荐席淹溃精神伤沮不能饮食将以问医医胗脉云女肠断矣因尔便吐血数日而亡中外怜之莫不悲叹
宣州图经曰宛陵管氏女名瑶年十七与母同寝母为虎所负去瑶哀叫随之因啮虎耳堕方舍其母瑶即负母归家气绝武帝表其门以旌孝行
王韶之孝子传曰周青东郡人母疾积年青扶持左右四体羸痩村里乃敛钱营助汤药母痊许女同郡周少君少君疾病未获成礼乃求青母见青以托其父母青许之俄而命终青供奉十馀年公姑感之劝令更嫁青誓以匪石后公姑并自杀姑女告青害杀县收拷捶遂以诬款七月刑青于市青谓监杀曰乞树长竿系白幡青若杀公姑血入泉不杀者血上天血乃缘旙竿上天宋躬孝子传曰贾恩会稽诸暨人也母亡在殡为灾火所烧恩及妻柏号哭赴火火及不去邻近救助棺器得免恩柏二人发肤燋烈须㬰俱死元嘉四年榜门曰孝蠲役三世
师觉授孝子传曰北宫氏女婴儿子者齐人也无兄弟而父母老遂撤其环瑱誓不适人以奉养父母国人闻之莫不相率以孝请女为赵王后齐使候问使者曰北宫氏女婴儿子无恙耶撤其环瑱至老不嫁以养父母此助王率民出于孝者也齐王闻之表其门以显异焉异苑曰顺阳南乡县杨丰与息女香于田获粟丰因获为虎所噬香年甫十四手无寸刃乃扼虎颈丰因获免香以诚孝至感猛兽为之逡巡太守平昌孟肇之赐贷谷旌其门闾焉
列女传曰陈寡孝妇者陈之寡妇人也年十六而嫁未有子其夫当从戍属孝妇曰我有老母吾不还汝肯善视吾母乎妇曰诺夫果死妇养姑不衰父母将嫁之孝妇曰受人之托岂可弃哉因欲自杀父母惧不敢嫁之养姑二十八年姑年八十四夀乃尽卖其田宅以葬之列女后传曰珠崖二义者珠崖令之后妻及前妻女也女名初生十三珠崖多珠继母连大珠以为系臂及令死当送丧还法内珠于奁入关者死继母弃之其子男九岁取之置其母镜奁中皆不知也及关关候捜索得珠奁中吏曰谁当坐者初谓是其继母取之乃白曰君不幸夫人解系臂弃之初心惜之取置夫人镜奁中夫人不知也母亦谓实然怜之乃曰此珠妾之系臂也君不幸妾解之心不忍弃而置镜奁中妾当坐因皆哭哀动傍人关吏执笔书劾不能就一字关候垂涕终日不能忍乃曰母子有义如此吾宁可坐之不忍加文后访讯乃九岁男儿内焉
又曰酒泉厐孝娟者赵君安之女也名娥亲君安为同县李夀所杀而娥亲兄弟三人一时病亡夀乃喜而自贺以为莫已报也娥亲闻之阴思欲以报寿备兵以伺寿十数年于县门前斫杀寿讫诣县自首守长义之解印绶去欲从娥亲娥亲曰仇怨杀身妾之分治狱制罪君之常理何敢苟生以枉公法后遇赦得免太常张奂闻嘉之礼以束帛
又曰颍川公孙何者孙氏之女年十三怨家报其父父走得免何与母俱亡母先得仇人甚悦争欲取心何便驰出叩头涕泣曰老母常有笃疾垂没之人安足残戮以塞忿哉我是其儿父母所怜不如杀我遂杀之而舍其母
会稽典录曰孝女曹娥者上虞人父旴能歌为巫五月五日于县溯江涛迎婆娑神溺死不得尸骸娥年十四岁乃缘江号哭昼夜不绝声旬有七日遂投江而死县长改葬娥于道傍为立碑焉
益部耆旧传曰孝女雄者犍为人父泥和为县功曹县长遣泥和拜谒郡太守乘船堕湍水物故尸丧不归雄号泣昼夜心不图存所生男二人并数岁乃各为作囊盛珠环以系儿臂数为诀别之辞家人每防闲之经百许日后稍懈雄因乘小船于父堕处恸哭遂自投水死弟贤其夕梦雄告之却后六日当共父出至期伺之果与父相持浮于江上郡县长表言为雄立碑图像其形焉
续述征记曰梁邹城西有笼水发源长城山直北流于梁邹西注济或云济之孝妇诚感神明涌泉发室内〈事具水部〉晏子春秋曰景公所爱槐令吏守之犯槐者刑伤之者死有不闻命遇而犯之者吏收而拘之将加罪焉其女子往晏子之家说曰贱妾请有道于相国妾闻明君不为禽兽伤人今君以树木之故杀妾父孤妾身恐害明君之政损明君之义晏子明日早朝而复于君公令吏罢守槐之役出犯槐之囚
纪闻曰吴宣城郡青阳县有梅根冶孝女李娥庙居会阜之巅林木秀茂周回十里土人不敢樵采敬而事之日荐𬞟藻娥父吴大帝时为铁官冶以铸军器一夕炼金𬬻竭而金不出时吴方草创法令至严诸耗折官物十万即坐斩倍又没入其家而娥父所损折数过十万娥年十五痛伤之因火烈遂自投于炉中赫然属天于是金液沸涌溢于𬬻口娥所蹑二履浮出于𬬻身则化矣其金汁塞𬬻而下遂成沟渠泉注二十里入于江水其所收金凡亿万斤沟渠中铁至今仍存故吴俗每治铜铁必先为娥立祠享而祈福
歙州图经曰章顼歙县合阳乡人也妻程氏与二女入山采药程为暴虎衔啮去二女冤叫挽其衣裙与虎争力虎乃舍之程由是获全时刺史刘赞嘉之给汤药蠲户税改乡为孝女
宣室志曰郑邯耕民也天宝中母病人教令啖杏实可愈其妻杨氏曰此非时之物须劳苦以求之冀上天哀悯而赐子其佣耕侍疾吾欲遍于邑里访之庶比于解叔谦丁公藤之感也乃至邻郡易君子之衣而行忽于道傍莾秽中见一杏实悲喜再拜取之洁涤而归奉其姑曰他郡有人悯其事遗此一实姑喜食之疾渐瘳明年夏忽一日雷风甚动其室庐殷殷不断若在檐宇里人惊慑遁去者不可胜记杨氏泣告其姑曰去冬以莾秽中杏实奉姑终为郡人所遗今天将谪妾以死从此别矣乃伸臂默于庭具诉其事词未毕忽有声若发其庭者云物阴晦默不可辨既而杨氏觉其臂若捧千金重莫能举久方开霁乃视之有二金龙长数尺蟠绕其左右臂龙顶上有字曰赐杨氏自是其家日丰至为富室
太平御览卷四百一十五
钦定四库全书
太平御览卷四百一十六
宋 李昉等 撰
人事部五十七
友悌
周礼大司徒曰六行孝友睦姻任恤
礼记曲礼曰亲戚称其慈也僚友称其悌也
又礼运曰兄良弟悌夫义妇听家之肥也
又檀弓上曰子路有姊之丧可以除之矣而弗除也孔子曰何弗除也曰吾寡兄弟而弗忍也孔子曰行道之人皆弗忍也子路闻之遂除之
春秋左传曰君义臣行父慈子孝兄爱弟敬所谓六顺毛诗葛屦陟岵曰陟彼冈兮瞻望兄兮兄曰嗟予弟行役夙夜必偕〈偕俱也〉
又鹿鸣常棣曰常棣燕兄弟也闵管蔡之失道故作常棣焉〈周公吊二叔之不咸而使兄弟恩疏召公为作此诗而歌以亲之也〉常棣之华鄂不韡韡〈笺云承华者曰鄂不当作拊拊鄂足得华之光明其貎韡韡然盛也兴者喻弟以敬事兄兄以荣覆弟恩义之显亦韡韡然也〉凡今之人莫如兄弟
又邶柏舟二子乘舟曰二子乘舟思伋夀也卫宣公之二子争相为死国人伤而思之而作是诗也二子乘舟汎汎其景〈二子伋夀也宣公为伋娶于齐女而美公夺之而生夀及朔朔与其母诉伋于公公令伋之齐使贼先待于隘而杀之夀窃其节而先往贼杀之伋至曰君命杀我彼何罪焉贼又杀之国人伤其渉危遂往如乘舟而无所薄也〉
又曰惟此王季因心则友则友其兄则笃其庆
尚书君陈曰惟孝友于兄弟克施有政
论语曰孝弟也者其为仁之本与
又曰孝乎惟孝友于兄弟
又曰兄弟怡怡如也
尔雅曰善兄弟为友
汉书曰卜式河南人也以田畜为事有少弟壮式脱身出独取羊百馀田宅财物尽与弟式入山牧十馀年羊致千馀头买田宅而弟尽破其产式辄复分与之又曰王商字子威涿郡蠡吾人也商为太子中庶子以肃敬敦厚称父薨商嗣为侯推财以分异母诸弟身无所受
东观汉记曰鲁恭字仲康扶风人恭怜弟丕小欲先就其名托疾不仕郡数以礼请谢不肯应母强遣之恭不得已而西因留新丰教授建初初丕举方正恭乃始为郡吏
又曰汝南王琳字巨尉弟季出遇赤眉将为所捕琳请自缚先季死贼怜而放遣之
又曰赵孝字长平建武榖食尚少孝得谷炊将熟令弟礼夫妻出比还孝夫妻共蔬食礼夫妻归告言已食辄独饭之积久礼心怪之疑后掩伺见之不肯食出遂共蔬食兄弟怡怡乡里归德
又曰孔奋笃于骨肉弟奇在雒阳为诸生分禄俸以供给其粮用四时送衣下至脂烛毎有所食甘美辄分减以遗奇
谢承后汉书曰许荆兄子世尝报仇杀人怨家会众操兵至荆家欲杀之会荆始从府休归与相遇因出门解剑长跪曰世前无状相犯咎皆在荆不能相教兄既早没一子为嗣如令死者伤其灭绝今愿杀身代之塞咎虽死已往犹谓更生怨家扶起荆曰许掾郡中称为贤吾何敢相侵因遂委去
又曰李鸿字奉逊礼信仁孝友于兄弟弟育为人所侵辱育后阴结客报怨为执法吏所得当伏罪时未有立嗣鸿为太尉掾在京师伤育以义刷耻门户断绝自分代育遂刻印还归欲过家恐见妻子亏移其意到县北亭预作记乞代育通记便饮鸩而之县令省记怛然惊感
司马彪续汉书曰山阳张俭以忠正为中常侍侯览所忿疾览为刊章下州郡召捕俭与孔融兄褒有旧亡投遇褒出时融年十五六俭少之不暇告也融知俭长者有窘迫色谓曰兄在外吾独不能为君主乎因留舍藏之后事泄国相以下密就掩捕俭得脱走遂并收融及褒送狱融曰保纳舍藏者融也融当坐之褒曰彼来投我罪我之由非弟之过我当坐之兄弟争死郡县疑不能决乃上谳诏书令褒坐焉融由是著名
范晔后汉书曰姜肱字伯淮彭城广戚人也家世名族肱与二弟仲海季江俱以孝行著闻其友爱天性常共卧起及各娶妻兄弟相恋不能别寝以继嗣当立乃递往就室焉
又曰锺皓字季明颍川长社人少以笃行称公府连辟为二兄未仕避隐密山
王隐晋书曰徐苗字叔胄高密淳于人弟亡临殡口中有痈溃脓血苗含去之
晋中兴书曰颜含字宏都琅琊人含次嫂繁氏老而失明含奉养必束带躬亲尝省嫂病困须得蚺虵胆为药而求不能得平昼独坐有一童子持一青章授含含开视虵胆也童子逡巡出户化成青鸿飞去得胆药成嫂病即愈
又曰邓攸字伯道为石勒参军勒过泗水攸与乡人河东陈瑕平阳马恬共谋叛勒破车以牛马负妻子入草中又遇贼掠牛马去攸语妻曰吾弟早亡唯有一息今当步走两儿恐尽死不如弃我儿抱弟子遗民妇乃从之崔鸿十六国春秋前赵录曰上郡王隽字玄英有干艺之称隽年七八岁随兄密子元直西如凉州路中粮匮密留元直于途乞丐民间比还隽为贼所掠元直逃免密乃将元直追贼叩头求哀曰人情自当皆爱其子但此弟未生家君见背孤遗相长以至于今请以元直易隽贼相谓曰以子易弟义之大也于是以隽授密而去密后亡隽勺水不入口者五日虽服丧期年而心丧六载又前燕录曰有司奏中山浦阴民刘洛县差充征弟兴私代背军逃归县以本名捕斩兴诣郡自列称逃是兴身请代洛死洛又固陈已实正名宜从宪辟兄弟争命详刑有疑𬀩曰洛应征辄留兴冒名逃役俱应极法但兄弟竞死义情可嘉宜特原之
南燕录曰有司奏沙门僧知夜入临淄人泠平舎淫其寡嫂李氏平与弟安国杀之郡县按平兄弟以杀人论而平安国各引手杀让生竞死义形急难
后秦录曰姚襄与李历战马中流矢死弟苌下马以授襄襄曰汝何以自免苌曰但令兄济此竖子安敢害苌会救至俱免
后魏书曰房景先沉敏方正事兄恭谨出告反面晨昏参省侧立移时兄亦危坐相敬如宾客兄曾寝疾景先侍汤药衣冠不解形容毁瘁亲友莫不哀之
后周书曰裴宽字长宽弱冠为州里所称与二弟汉尼并知名亲没抚诸弟以笃孝闻荥阳郑穆尝谓其从弟文直曰裴长宽兄弟天伦笃睦人之师表吾爱之重之汝可与之游处
梁书曰张宏策兄弟友爱不忍暂离虽各有室常同卧起世比之姜肱兄弟
唐书曰张嘉贞为并州长史开元初因奏事至京师上闻其善政数赏慰嘉贞因奏曰臣少孤兄弟相依以至今日臣弟嘉佑今授鄯州别驾与臣各在一方同心离居魂绝万里乞移就臣侧近臣兄弟尽力报国死无所恨上嘉其友爱特改嘉佑为忻州刺史
又曰东郡未平梁宋间群盗连聚或至二千馀众攻陷城邑李澜守蕲县力屈为盗所执将害之澜弟渤诣盗请代兄死又澜请杀身留弟兄弟争死俱为盗所害又曰杜佑子式方性孝友弟兄尤睦季弟从郁少多疾病式方躬自煎调药膳水饮非经式方之手不入于口及从郁夭䘮终年号泣殆不胜情士友多之
又曰白居易弟行简字知退文笔有兄风词赋尤称精密文士皆师法之居易友爱过人兄弟相待如宾客行简子龟儿多自教习以至成名当时友悌无以比焉萧广济孝子传曰陈元字子元陈侯太子七岁丧母父更娶周氏有子曰昭周氏谗元侯将杀元昭欲先死元不听引白羊誓曰孝者羊血逆上一丈三尺一如誓后又谗之侯怒令元自杀元投辽水大鱼负之元曰我罪人也鱼乃去昭从后来问渔者云投水死矣昭气绝良久曰吾兄也又投水而死
周景式孝子传曰古有兄弟忽欲分异出门见三荆同株接叶连䕃叹曰木犹欲聚况我兄弟而欲殊哉遂还相为雍和矣
宋躬孝子传曰孙棘彭城人事母至孝临亡以小儿萨属棘特深友爱宋大明五年上募军伍萨求代棘及后军期应死棘萨争死妻许氏又遥属棘曰君当门户岂可委罪小郎且大家临终以小郎属君竟未有妻息君已二儿死复何恨太守张岱表闻诏榜门宋世祖感其悌友乃普增诣弟封秩
列女传曰会稽石师安妻者同郡吕氏之女也名军其兄遂犯法军匿之知不能免乃请智者为辞乞代兄遂之命因自经县门官嘉其义乃舍遂罪
又曰齐义继母者齐二子之母也当宣王时有人斗死于道者吏讯之二子立其傍吏问之兄曰我杀之弟曰非兄乃我杀之期年不决言于相相不能决言于王王曰若皆赦之是纵有罪若皆杀之是诛无度其母能知子善恶试问其母听其所欲杀活相召而问之其母泣而对曰杀少子相曰少子人所爱今欲杀之何也对曰少者妾之子长者前妻之子相言之于王王美其义皆赦其子又曰郃阳友娣者郃阳邑任延夀之妻也字季儿有三子季儿兄季宗与延夀争葬父事延夀与友田建阴杀季宗建独坐死延夀会赦乃以告季儿季儿曰嘻杀夫不义事兄之仇亦不义何面目以生季儿乃告大女曰汝父杀吾兄义不可以留又终不嫁矣吾去汝而死善视汝弟遂自经死
海内先贤传曰范丹字史云清高亮直让财十万与二为
会稽先贤传曰陈业字文理业兄渡海倾命同时依止者五六十人骨肉消澜而不可记别业仰皇天誓后土曰闻亲戚者必有异焉因割臂流血以洒骨应时饮血馀皆流去
汝南先贤传曰缪彤字豫公郃阳人兄弟四人各求分异至有争讼之言彤默闭户自挞大自骂曰缪彤汝修身谨行将齐整风俗如何近一家之中不能使之和恊耶鞭两髀皆疮于是诸姊及弟叩头自责不复分矣张莹汉南记曰阴庆为鲖阳侯其弟员及丹皆为郎庆以明尚书修儒术推居弟园田奴婢钱悉分与员丹庆俱佩印绶而已当代称之
陈寿益部耆旧传曰李孟元修易论语大义略举质性恭顺与叔子就同居就有痼疾孟元推所有田园悉以让就夫妇纺绩以自供给
江微陈留志曰李铨平邱人也少聪慧有至行铨兄前母子后母甚不爱也而衣食皆使下铨铨始年五岁觉已衣服胜兄即脱不着须兄得已同然后服之其母遂不得有偏及长铨内匡顺母外奉其兄故闺门雍睦为郡族所称
杜预汝南记曰李充兄弟六人贫无儋石之储易衣而出并日而食妻窃谓充曰今贫如是我有私财可分异独居人多费极无为空自穷也充请呼诸邻里室家相对前跪触告其母便顾其妻叱而遣之妇行泣出门去颜延之庭诰曰将责弟悌务念为友
太平御览卷四百一十六
钦定四库全书
太平御览卷四百一十七
宋 李昉等 撰
人事部五十八
忠勇
左传庄公曰齐侯田于贝邱坠于车伤足䘮屦反诛屦于徒人费〈诛责也〉弗得鞭之见血走出遇贼于门劫而束之费曰我奚御哉袒而示之背信之费请先入〈诈欲助贼〉伏公而出斗死于门中
又文公上曰战于殽也晋梁宏御戎莱驹为右战之明日晋襄公缚秦囚使莱驹以戈斩之囚呼莱驹失戈狼曋取戈以斩囚禽之从公乘遂以为右箕之役先轸黜之而立续简伯狼曋怒其友曰盍死之曋曰吾未获死所其友曰吾与汝为难曋曰周志有之勇则害上不豋于明堂死而不义非勇也共用之谓勇吾以勇求右无勇而黜亦其所也谓上不我知黜而宜乃知我矣子姑待之及彭衙既陈以其属驰秦师死焉晋师从之大败秦师
又宣公下曰楚围宋宋人告急于晋使解扬如宋使无降曰晋师悉起将至矣郑人囚而献诸楚楚子厚赂之使反其言〈反言晋不求〉不许三而许之登诸楼车使呼宋人而告之遂致其君命楚子将杀之使与之言曰尔既许不穀而反之何故非我无信女则弃之速即尔刑对曰臣闻之君能制命为义臣能承命为信信载义而行之为利谋不失利以卫社稷民之主也义无二信信无二命君之赂臣不知命也受命以出有死无霣又可赂乎臣之许君以成命也死而成命臣之禄也寡君有信臣下臣获考〈考成也〉死又何求楚子舎之以归
又成公上曰鞍之战齐逄丑父使公下如华泉取饮郑周父御佐车宛茷为右载齐侯以免韩厥献丑父郤献子将戮之呼曰自今无有代其君任患者有一于此将为戮乎郤子曰人不难以死免其君我戮之不祥赦之以劝事君者乃免之
又昭公二十年曰初齐豹见宗鲁于公孟为乘焉将作乱而谓宗鲁曰公孟之不善子所知也勿与乘吾将杀之对曰吾由子事公孟子假吾名焉故不吾远也虽其不善吾亦知之抑以利故不能去是吾过也今闻难而逃是僣子也〈使子言不信也〉子行事吾将死之以周事子〈周终也〉齐氏用戈击公孟宗鲁以背蔽之断肱以中公孟之肩皆杀之
国语曰晋文公诛观状以伐郑〈郑复敕曹观公骈胁之状故见伐也〉郑人以名宝行成公不许曰与我詹而师还〈詹郑大夫叔詹伯也〉詹请往郑伯不许詹固请曰一臣可以赦百姓君何爱焉郑人以詹与晋人晋人将烹之詹曰臣欲尽辞而公听其辞詹曰天降郑祸使观状臣曰不可夫晋公子贤明若使复国而得志于诸侯祸不赦矣今祸及矣尊明胜患智也杀身赎国忠也乃就烹据鼎而疾号曰自今以往智忠以事君者与詹同乃不杀厚为之礼而归之汉书曰汉之三年项王围汉王于荥阳汉将纪信说汉王曰事已急矣请为王诳楚王可间出于是陈平夜出女子荥阳东门被甲二千人楚兵四面击之纪信乘王车黄屋左纛〈李斐曰纛毛羽幢在乘舆车衡〉曰城中食尽汉王降楚军皆呼万岁汉王与数十骑从城西门出走成皋项王烧杀纪信
汉书曰莽何罗〈本姓马明帝马后恐其先人有反者易曰莽也〉与江充相善及充败卫太子后上知太子冤乃夷灭充宗族党与何罗惧及遂谋为逆金日䃅视其志意有非常心疑之阴独察其动静与俱上下何罗亦觉日䃅意以故久不得发是时上行幸林光宫〈服䖍曰甘泉一名林光臣瓒案林光本秦离宫在甘泉〉日䃅小疾卧庐何罗矫制发兵明旦上卧未起何罗从外入日䃅奏厕心动立入坐内户下须㬰何罗袖白刃从东厢上见日䃅色变走趋卧内欲入行触宝瑟僵日䃅得抱何罗因传曰莽何罗反上惊起左右拔刃欲格之上恐并中日䃅止勿格日䃅捽胡投何罗殿下得擒之穷治皆伏
东观汉记曰王郎遣将攻信都信都大姓马宠等开城内之收太守宗广及李忠母妻子皆系狱而令亲属招呼忠时宠弟从忠为校尉忠即时召见责数以背恩反贼因格杀之诸将皆惊曰家属在人手中杀其弟何猛也忠曰若纵贼不诛则二心也上闻而美之谓忠曰今吾兵已成矣将军可归救老母妻子忠曰𫎇明公大恩思得效命诚不敢内顾宗亲又曰信都反为王郎郎所置信都王捕系祭彤父弟及妻子使为手书呼彤曰降者封爵不降族灭彤涕泣报曰事君者不得顾家
又曰张步攻耿弇时上在鲁闻弇为步所攻自往救之未至陈俊谓弇曰虏兵盛可且闭营休士以须上来弇曰乘舆且到臣子当击牛酾酒以待百官反欲以贼虏遗君父耶乃出大战自旦及昏复大破之后数日车驾至临淄自劳军也
范晔后汉书曰温序字次房太原祁人为䕶羌校尉行部至襄武为隗别将荀宇所拘劫宇谓序曰子若与我并威同力天下可图也序曰受国重任分当效死义不贪生苟背恩德宇等复晓譬之序素有气力大怒叱宇等曰虏何敢迫胁汉将因以节挝杀数人贼众争欲杀之宇止之曰此义士死节可赐以剑序受剑衔须于口顾左右曰既为贼所杀无令须污血遂伏剑而死英雄记曰王允诛董卓卓部曲将李傕郭汜不自安遂合谋攻围长安城陷吕布奔走布驻马青琐门外招允曰公可以去乎允曰若国家社稷之灵上安国家吾之愿也如其不获则奉身以死之
汉杂事曰景帝时吴楚七国反齐孝王狐疑胶西济北二国围齐齐使路中大夫于天子还报曰坚守北至二国围齐数重无从入二国与路中大夫盟曰若反言汉已破大夫许之至城下望见齐王曰汉已发兵百万使太尉周亚夫击破吴楚方引兵救齐齐必坚守二国诛之
魏志曰许褚从征袁绍于官渡徐他等谋为逆以褚常侍左右惮之不敢发伺褚休下日他等怀刀入褚至下舎心动即还侍他等不知入帐见褚大惊愕他色变褚觉之即击杀他等太祖亦亲信之
又曰诸葛恪围合肥新城城中遣士刘整出围传消息为贼所得拷问所传语贼谓整曰诸葛公欲活汝汝可具服整骂曰我当必死为魏国不苟求活逐汝去也终无他辞又遣士郑像出城传消息恪遣骑寻迹得像归面缚绕城令整像大呼言大将军已还洛不如早降像更呼城中大军近在围外壮士努力贼以刀筑口不使得语遂大呼令城中闻诏追赐整像爵关中侯又曰王修字叔治北海人魏国既建为大司农郎中令徙为奉常其后严才反与其徒属数十攻掖门修闻变召车马未至更将官属步至宫门太祖在铜爵台望见之曰彼来者必王叔治也相国锺繇谓修曰旧京城有变九卿各居其府修曰食其禄焉避其难居府虽旧非赴难之义也
又曰诸葛诞为镇东将军杀州刺史乐𬘭据寿春反遣司马昭征之斩诞诞麾下五百人不降昭令曰不降皆斩众咸曰愿从诸葛公死不恨矣每斩一人诸人颜色不变时人谓之后代田横
蜀志曰邓艾伐蜀遣书诱诸葛瞻若降者必表为琅琊王瞻怒斩艾使遂大战败临阵死时年三十七众皆散瞻长子尚与瞻俱死
又曰先主奔荆州曹公追之先主弃妻子走使张飞将二十骑距后飞据水断桥瞋目横矛曰我张翼德也可来共决无敢近者
又曰严颜巴郡人益州牧刘璋使颜守巴郡先主入蜀围成都璋出迎降诸郡皆伏惟颜守而不屈使张飞攻巴郡生擒颜呵曰汝见将军至何得不降令逆战乎颜曰卿等无状夺我州我但有断头将军无降将军飞怒令左右斩之颜曰斫头便斫何怒耶飞壮其忠节释之王隐晋书曰嵇绍以天子𫎇尘奔诣行在所值王旅不振败绩于荡阴百官左右皆奔散惟绍俨然端冕以身捍卫兵交御辇飞箭雨集遂以见害
晋中兴书曰谯王承为湘州刺史王敦遣参军桓罴说承以刘隗专宠令讨之请承为军司承叹曰吾其死矣地荒人鲜势孤援绝赴君难忠也死王事义也惟忠与义亦复何求便唱义众府长史长沙人虞悝慷慨有志节共盟示囚桓罴驰檄湘州于是一州之内并皆同赴又曰苏峻反桓彝为宣城内史往赴朝廷长史裨惠等以郡兵寡弱山人易扰可按甲以湏后举𢑴厉色曰夫见无礼于其君者诛之如鹰鹯之逐鸟雀今社稷之难而欲逡巡将何以云众力虽寡义无宁处长驱往进寻王师败绩彝慷慨流涕皆劝伪通以纾交至之祸如其不然重兵必至彝曰吾受国厚恩不能死节焉能忍辱与之通问如其不济此即命也遣俞纵进军左右以力不敌劝纵退军纵曰吾承桓侯厚遇吾之不可负桓侯犹桓侯不可负国也遂力战而死峻遣韩冕因进军讨彜力屈被害
又曰易雄长沙浏阳人为舂陵令闻王敦作逆谯王承檄至雄驰檄远近列敦罪恶俄而王师败绩敦得肆暴收雄姑熟以檄示焉雄曰有之惜雄位微力弱不能救国难安以生为今曰即戮得为忠鬼乃其愿也
沈约宋书曰刘胡叛淮南定陵人贾袭宗本县已为胡所得率三十人救沈攸之沈攸之言于建安王休仁休仁拔为司徒参军督䕶使还乡里招集为胡所擒以火炙之问台军消息一无所言瞋目谓胡曰君称兵内侮窥觎神器未闻奇谟远略而为炮烙之刑仆本以身奉义死亦何有胡乃斩之
后魏书曰河间公元齐烈帝之玄孙也少雄杰魁岸世祖爱其勇壮引侍左右从征赫连昌世祖马蹶贼众逼帝齐以身蔽捍决死击贼贼乃退世祖得上马是日微齐以身蔽捍几至危殆乃赐爵浮阳侯
又曰叔孙俊字丑归少聪敏年十五内侍左右朱提王悦怀刃入禁欲为大逆俊觉悦举动有异便引掣之乃于悦怀中得两匕首遂执悦杀之
范亭燕书曰孟高字宏义长壮有雄姿慕容𬀩即位左迁卫将军出避难将向龙都禁卫四散唯高及殿中将艾郎等十馀骑从行逹福禄逢贼高独力战射杀之唐书曰刘感岐州凤泉人武德初以骠骑将军镇泾州薛仁杲率众围之感婴城拒守城中粮尽遂杀所乘马以分将士感一无所啖惟取马骨取汁和木屑食之城垂陷者数矣长平王叔良援兵至仁杲解而去感与叔良出战为贼所擒仁杲复围泾州令感语城中云援军已散徒守孤城何益也宜早出降以全家室感许之及至城下大呼曰近贼饥饿亡在朝夕秦王率数十万众四面俱集城中勿忧各宜自勉以全忠节仁杲大怒执感于城边埋脚至膝驰骑射杀之
又曰张巡守睢阳在围中每战皆登城大呼以助军势皆血流面牙齿皆咬碎城将陷巡西向拜曰臣不能全孤城今为贼陵逼誓愿为鬼与贼为厉以答圣明及城陷尹子奇入城见巡问曰闻公每督战皆裂啮碎牙因以大刀剔其口见其存者不过三数将存之巡大詈之贼党皆曰此人必不为我用又得众死心不可留故害之
五代史曰后唐应顺末少帝失位自洛涉河与数百骑欲奔邺时晋高祖改镇常山亦自郡诣阙夜与帝遇于获嘉东遂俱入卫郡邮舎中是夜少帝伏甲欲与徒臣谋害晋高祖诈屏人对语方坐于亭庑帝密遣御士石敢袖锤立其后伏甲者俄起左右惊扰敢素有勇力拥高祖入一室以巨木塞门敢力当其锋寻死焉
吕氏春秋曰荆庄襄王猎于云梦射随兕中之申公子培劫而夺之王曰何其暴而不敬也命吏诛之左右大夫皆进谏曰子培贤者也又为王百倍之臣此必有故愿王察之也不出三月子培疾而死荆兴师战于两棠大胜晋归而赏有功者申公子培之弟进请赏于吏曰人之有功也于军旅臣之兄有功也于车下王曰何谓也对曰臣之兄犯𭧂不敬之名触死亡之罪于王之侧愚以忠于君王之身而持千岁之寿也臣以兄赏请故记曰杀随兕者不出三月是以臣之兄惊惧而争之故伏其罪而死王令人发平府而视之于故记果有乃厚赏之申公子培其忠也可谓穆行矣〈穆美也〉穆行之意人知之不为劝人不知之不为沮行无高乎此者
又曰人杀卫懿公荧泽尽食其肉独舎其肝宏演使还哭毕呼天而号尽哀而止曰臣请为襮〈卜二音〉因自出其肝内懿公之肝〈襮表也〉
新序曰崔杼杀庄公申蒯渔于海将入死之其御止之曰君无道闻于天下不可死也申蒯曰安得食乱君之禄而死治君之事乎申蒯至门曰请入吊门者以告崔杼杼令勿内申蒯曰汝疑我乎吾与汝臂乃㫁左臂以与门者以示崔杼杼陈八列令其入申蒯拔剑呼天斗杀七列未及崔子一列而死
又曰楚有士申鸣者在家而养其父孝闻于楚国王欲授之相申鸣辞不受其父曰王欲相汝汝不受乎申鸣对曰舍父之孝子而为王之忠臣何也其父曰使有禄于国立义于庭汝乐吾无忧矣吾欲汝之相也申鸣曰诺遂入朝楚王因授之相居三年白公为乱杀司马子期申鸣将往死之父止之曰弃父而死其可乎申鸣曰闻夫仕者身归于君而禄归于亲今去子事君得无死其难乎遂辞而往因而兵围之白公谓石乞曰申鸣者天下之孝子也往劫其父以兵申鸣闻之必来来与之语白公曰善遂往取其父持之以兵告申鸣曰子与吾吾与子分楚国子不与吾子父则死矣申鸣流涕而应之曰始吾父之孝子也今吾君之忠臣也吾闻之也食其食者死其事受其禄者毕其能今吾已不得为孝子矣乃君之忠臣也吾何得以全身援桴鼔之遂杀白公其父亦死王赏之百斤金申鸣曰食君之食避君之难非忠臣也定君之国杀臣之父非孝也名不可两立行不可两全也如是而生何面目立于天下遂自杀襄阳耆旧传曰魏伐蜀罗献为巴东太守得后主委质定问乃帅所部临于都亭三日吴闻蜀已败遂起兵西上外托援救内欲袭献城以固其国遣盛㬅等水陆到说献以合同之计献乃会议曰今本朝倾覆吴为同盟不恤我难而邀其利可主降于北臣求福于东乎今守孤城百姓未定宜一决战以定众心遂衔枚夜击破㬅旋军保城告誓将士厉以节义莫不用命
襄阳记曰先主以习珍为零陵北部都尉孙权遣潘濬讨珍珍师数百人登山自将濬乃单将左右自到山下交语珍谓曰我必为汉鬼不为吴臣矣濬攻珍围守月馀粮箭并竭珍谓群下曰珍受汉中王厚恩不得不报之以死诸君何为者耶乃伏剑自裁
又曰晋伐吴张悌渡江战吴军大败诸葛靓过迎悌悌不肯去垂泣曰仲思今是我死日且我作儿童便为卿家丞相所拔常恐不得其死负名贤知故今身殉社稷复何所遁
华阳国志曰曹公察云长不安使张辽以情问之曰极知曹公待我厚然吾受刘将军恩不可背之要当立功报公公闻而美之是岁袁绍遣颜良攻东郡太守刘延于白马公使云长为先锋云长望麾䇿马刺良于万众之中斩其首还遂解延围表封云长汉寿亭侯重加赏赐云长封其物拜书告辞而归先主
周处别传曰氐人齐万年为乱乃以处为建威将军进军火战奋剑慷慨仰天叹曰古者将受赈凿凶门以出盖有进无退我为大臣以身殉国不亦可乎遂战死
太平御览卷四百一十七
钦定四库全书
太平御览卷四百一十八
宋 李昉等 撰
人事部五十九
忠贞
管子曰忠者臣下之高行
孟子曰教人以善谓之忠
淮南子曰交浅而言深是忠也
抱朴子曰竭身命以徇国经夷险而一节者忠臣也说苑曰逆命利君谓之忠又曰卑身贱体夙兴夜寐进贤不懈数称往古之行事以厉主意庶几有益以安国家如此者忠臣也
礼记文王世子曰为人臣者杀身有益于君则为之又檀弓曰公叔文子卒其子戍请谥于君君曰昔者卫国有难夫子以其死卫寡人不亦贞乎
左传隐公曰卫州吁杀桓公石厚从州吁如陈石碏使告于陈曰此二人者寔弑寡君敢即图之陈人执之而请莅于卫君子曰石碏纯臣也恶州吁而厚与焉大义灭亲其是之谓乎
又曰僖公上曰晋献公使荀息傅奚齐公疾召之曰以是藐诸孤〈言其幼贱与诸子县藐〉辱在大夫其若之何对曰臣竭其股肱之力加之以忠贞公曰何谓忠贞对曰公家之利知无不为忠也送往事居耦俱无猜贞也
又曰僖公中曰晋惠公卒怀公立命从亡人〈亡人重耳〉期期而不至无赦狐突之子毛及偃从重耳在秦不召怀公执狐突曰子来则免对曰子之能仕父教之忠古之制也策名委质贰乃辟也〈二心辟罪也〉今臣之子名在重耳有年数矣若又召之教之贰也父教子贰何以事君又宣公上曰楚子灭若敖氏令尹子文其孙箴尹克黄〈箴尹官名〉使于齐还及宋闻乱其人曰不可以入矣〈其人克黄从臣〉箴尹曰弃君之命独谁受之君天也天可逃乎遂归复命而自拘于司败
又襄公十四年曰楚子囊将死遗言谓子庚必城郢〈楚徒都郢未有城郭〉君子谓子囊忠君薨不忘增其名〈谓前年谥君为恭也〉将死不忘卫社稷可不谓忠乎忠民之望也
又曰晋人执季文子舎之于苕邱范文子谓乐武子曰季孙于鲁相三君矣妾不衣帛马不食粟可不谓忠乎韩诗外传曰有大忠有次忠有下忠以道覆君而化之大忠也以德调君而补之次忠也以是谏非而怨之下忠也周公于成王可谓大忠管仲于桓公可谓次忠子胥于夫差可谓下忠又曰崔杼杀庄公陈不占闻君有难将死之餐则失哺上车失轼仆曰虽往其有益乎不占曰死君义也无勇私也遂驱车北至公门外闻钟鼔战斗之声遂骇而死国语曰之乱宣王在召公宫国人围之召公乃以其子代宣王王长而立之
战国策曰吴入郢棼冒勃苏羸〈音盈〉粮潜行十日而薄秦朝鹤立不转昼吟宵泣七日不得告水浆无入于口秦王闻而走之冠剑不相及左奉其首右濡其口于是秦救楚退吴师复楚
汉书曰初吴王芮高祖贤之制诏御史长沙王忠其定差甲令〈臣讃曰汉以芮忠故特王之非故时令也〉
又曰匈奴求和亲群臣议上前士狄山曰和亲便上问张汤汤曰此愚儒无知狄山曰臣固愚忠若御史大夫汤乃诈忠
又曰王莽既篡使者即拜龚胜为讲学祭酒胜曰吾受汉家厚恩无以仰报今年老矣旦暮入地岂一身事二姓下见故主哉胜因敕以棺敛丧事语毕遂不复开口饮食积十四日而死
东观汉记曰上于大会中指王常谓群臣曰此家率下江诸将辅翼汉室心如金石忠直臣也是日迁常为汉忠将军
又曰吴汉性忠厚自从征伐在左右上未安则侧足屏息上安然后退舎兵有不利军营未竟汉常独缮檠弓㦸阅具兵马激吏士上时令人视吴公何为还言方作战攻具上常曰吴公差强人隐若敌国
又曰上为大司马以王霸为功曹令史从渡河北宾客随者数十人稍稍引去上谓霸曰颍川从我者皆逝而子独留始验疾风知劲草
又曰鲍昱字文渊拜司隶校尉诏昱请尚书使封胡降檄上遣小黄门问昱有所怪不对曰臣闻故事通官文书不著姓又当司徒露布怪使司隶下书而著姓也帝报曰吾故欲令天下知忠臣之子复为司隶
又曰鲍永字君长到京兆灞陵过更始家引车入陌欲下从事谏止永曰亲北面事人何忍车过其墓虽以获罪司隶不辞也遂下车哭尽哀而止西至右扶风椎牛上荀谏冡上闻之问公卿曰奉使如此何如时太中大夫张湛对曰仁者百行之宗忠者礼义之主仁不遗旧忠不忘君行之高者上悦之
谢承后汉书曰梁冀奏诛李固固临命与胡广赵戒书曰固受国厚恩是以竭其股肱不顾死亡志欲扶持王室比隆文宣何图一朝梁氏迷谬公等曲从以吉为凶成事为败汉家衰微从此始矣公等受主厚禄颠而不扶倾覆大事后之良史岂有所私固身已矣于义得矣夫复何言广戒得书悲惭长叹
范晔后汉书曰来歙与盖延马成进攻公孙述将王元环安于河池下辩陷之乘胜遂进蜀人大惧使刺客刺歙未绝驰召盖延见歙因伏悲哀不能仰视歙叱延曰虎牙何敢然今使者中刺客无以报国故呼巨卿欲相属以军事而反效儿女子涕泣乎刃虽在身不能勒兵斩公邪延收泪强起遂受所诫歙自书表曰臣夜人定后为何人所贼伤中臣要害〈何人谓不知何人也〉臣不敢自惜诚恨奉职不称以为朝廷羞夫理国以得贤为本太中大夫叚襄骨鲠可任愿陛下裁察又臣兄弟不肖终恐被罪陛下哀怜数赐教督投笔抽刃而绝
魏志曰典韦拜都尉太祖引置左右将亲兵数百人常绕帐韦性忠至谨重常昼立侍终日夜宿帐左右稀归私寝
英雄记曰曹操围张超于雍邱臧洪从袁绍请兵将赴其难绍不听之超城遂陷张氏族灭洪由是怨袁绍不与通绍增兵急攻洪杀爱妾以食兵将流涕莫有离叛城陷生执洪绍问臧洪何相负若是今日服未洪据地瞋目曰诸袁事汉四世五公可谓受恩今王室微弱因际会觖望非冀惜洪力弱不能为天下推刃报仇何谓服乎绍命杀焉洪邑人陈容在座见洪当死起谓绍曰将军举大事而先诛忠义岂合天意绍惭使人牵出曰臧洪俦空复汝为容顾曰夫仁义岂有常所蹈之则君子背之则为小人今日宁与臧洪同日死不与将军同日生遂复见杀在绍坐者无不叹息
蜀志曰先主退军义阳傅彤㫁后拒战兵食俱尽吴将语彤令降骂曰吴狗岂有汉将军降者遂战死子佥为领军都督景曜六年又临危授命诸嘉其奕世忠义晋中兴书曰王敦欲诬帝以不孝于众坐明帝罪云温太真在东宫久最所知悉因厉声问峤谓惧威必与已同峤正色对曰钩深致远小人无以测君子当今谅暗之际有至性可称敦嘿然不悦然惮其居正不敢害之又曰王敦作逆石头城既陷王师败绩周𫖮往诣敦敦曰伯仁卿负我𫖮曰公戎车犯顺下官亲帅六军不能其事使王旅摧败以此负公敦惮其辞正不知所答𫖮与戴渊俱被收路经太庙𫖮大言曰天地先帝之灵臣忠于社稷王敦无道陵虐天下神祗有灵当速杀敦无令纵毒以倾王室语未终人以㦸伤其口不得复言血流至踵颜色不变士庶聚观皆为流涕于石头南门外石上害之
萧子显齐书曰王敬则转安城王车骑将军苍梧王狂虐左右人不自保敬则以太祖有威名归诚奉事毎下直辄往领军府夜着青衣扶匍道路为太祖听察崔鸿十六国春秋前凉录曰麻秋以书诱致宛成都尉宋矩矩至谓秋曰辞父事君当立功义功义不立当守名节矩终不背主覆宗偷生于世乃先杀妻子自刎而死秋曰义士也命吏人葬之重华嘉其诚节赐振威将军
又曰前炖煌太守辛凭陇西人也唯有一子髦至狄道省墓遇辛晏反叛为晏所执凭劝张茂讨晏茂曰髦在彼如何凭曰人臣奉主岂顾子乎茂曰汝纯臣赐爵关内侯
又前赵录曰王广永嘉之乱聚族避世及为州刺史被蛮贼围一百二十日外救不至粮食罄绝鸡犬雀䑕靡有将士泣曰将军忠于本朝故有今难岂有背将军理哉众相枕而死者五千人
又南凉录曰振武将军尉贤政固守浩亹不下炽磐招之曰乐都已溃卿妻子皆在吾所孤城独守何所为也政曰受凉王厚恩为国家藩屏虽知乐都已陷妻子为擒先归获赏后顺受诛然不知主存亡未敢闻命妻子小事岂足动怀磐乃遣虎台手书喻政政曰为国储不能尽忠反面缚于人弃父负君堕万世之业贤政义士岂如汝乎
三国典略曰齐山东维州刺史傅伏坚守不降帝遣𮧯孝宽将伏子仁宽招伏曰并州已平故遣公儿来报今授上大将军武卿郡公以金马脑二酒锺为信公宜急下伏不受谓孝宽曰事君有死无二此儿为臣不忠为子不孝愿即斩以示天下帝又遣高阿那肱等百馀人临汾召伏伏出军隔水相见问至尊何在阿那肱曰已被捉获别路入关伏仰天大哭率众入城于厅事前北面哀号良久乃降帝见之曰何不早下伏流涕而对曰臣三代被任草命不能自死羞见天地帝执其手曰为臣当若此朕平齐国唯见公一人乃自食一羊肋以骨赐伏曰骨亲肉疏所以相付授上仪同
唐书曰隋屈突通与窦琮战于稠桑通结阵以自固窦琮纵通子寿令往谕之通大呼曰昔与汝为父子今与汝为仇雠命左右射之桑显和呼其众曰京师陷矣汝并关西人欲何所去众皆释伏通知不免乃下马东南向再拜号哭曰臣力屈兵败不负陛下天地神祗实所鉴察遂擒通送于长安高祖谓曰何相见晚耶通泣对曰通不尽人臣之节力屈而至此高祖曰隋室忠臣也命释之
又曰冯立事隐太子太子诛左右悉散立叹曰岂有人生受其恩死逃其难立乃率兵犯玄武杀将军敬君弘谓其徒曰微以报太子矣遂解兵而遁俄来请罪太宗数之立对曰出身事主期之效命当战之日无所顾惮因歔欷悲不自胜太宗宥之立谓所亲曰逢莫之大恩终当以死奉荅俄而突厥至便桥立率数百人力战杀获甚众太宗深嘉叹之
又曰安金藏为太常工人时睿宗为皇嗣或有诬告皇嗣潜有异谋者则天令来俊臣按之左右不胜楚毒皆欲自诬唯金藏大呼谓俊臣曰公既不信金藏言请剖心以明皇嗣不反则引佩刀自剖其胸五脏并出流血被地气遂绝则天闻之令舁入宫中遣医人却内五藏以桑白皮纵合之传药经宿乃苏则天临视叹曰吾有子不能自明不如尔之忠也即令停推睿宗由是获免新序曰陈恒弑简公而盟盟者完其家召他人曰不盟是弑父母也盟之是无君臣之礼乃盟以免父母死而自杀以礼其君
又曰智伯之时有士曰长儿子鱼绝智伯而去之三年将东之鲁而道闻智伯死曰吾闻忠臣无馀禄吾闻智伯之死动吾心馀禄加于我至今尚存吾将往依之遂反而死之
续说苑曰赵苞汉灵帝时为武威守夷戎畏其武毅母及妻子自郡来遇鲜卑万骑入塞为其所掠苞出击贼陈步骑二万鲜卑恐惧出母示苞苞悲号谓母曰为子无状欲以微禄奉养不图作祸今为王臣不得顾私母曰人各有命何得毁忠节耶立忠荣亲孝莫大焉行矣勉之苞瞑目援桴虏众碎斩其帅伏尸十里母妻子皆为贼所害苞收母殡敛奏请归葬天子策柬封为列侯葬讫谓乡人曰食禄避难不忠杀母全义不孝何面目立于天下遂自杀
又曰宦者田鹏事齐至内侍中齐主走青州图入陈出觇为周人所获欧问齐主所在绐云已去周人折其支毎折一支辞色逾厉四支俱绝而死
许肃别传曰肃为愍帝侍中左卫将军趜武将与肃齐心拒守而外救已退城遂陷没齿逼愍帝送于平阳肃后冒难侍左右刘载乃以帝为归汉王顷之阴行鸩毒帝因食心闷欲见许侍中肃驰诣贼相见帝已不复能语肃曰不审陛下尚识臣不帝犹能执肃手流涕肃歔欷登床帝遂殂于扶抱之中昼夜号泣哀感异类载外欲明已不害乃伪责诸臣欲尽诛之群臣迸窜唯肃独曰备位故臣愿乞得殡殓然后就戮载特听许事讫诣载曰国乱不能匡君亡弗能死举目莫非愧耻将何颜以存所以忍辱正以山陵未毕故耳微情已叙甘就刑戮贼共义之曰此晋之忠臣宜加甄赏载遂从议故得全免
庾珉别传曰珉字子琚位列侍中刘聪作乱京都倾覆珉时直在省谓僚佐曰吾必死此屋内既天子𫎇尘珉与许遐等侍从聪设会使帝行酒珉至帝前乃慨然流涕聪曰此动人心即时遇害
太平御览卷四百一十八
钦定四库全书
太平御览卷四百一十九
宋 李昉等 撰
人事部六十
仁德 仁恻
仁德
释名曰仁忍也性恶杀好善含忍之也
礼记经解曰上下相亲谓之仁
又中庸曰仁者人也亲亲为大
又表记曰子曰仁有三与仁同功而异情与仁同功其仁未可知也与仁同过然后其仁可知也仁者安仁智者利仁畏罪者强仁子曰仁之为器重其为道远举者莫能胜也行者莫能致也取数多者仁也夫勉于仁者不亦难乎子曰中心安仁者天下一人而已矣
又缁衣曰子曰禹立三年百姓以仁遂焉岂必尽仁〈言百姓效禹为仁非百姓仁也〉
又大学曰一家仁一国兴仁尧舜率天下以仁而民从之
又曰仁者以财发身不仁者以身发财
又儒行曰温良者仁之本敬慎者仁之地宽裕者仁之作逊接者仁之能礼节者仁之貌言谈者仁之文歌乐者仁之和分散者仁之施儒皆兼而有之犹且不敢言仁也
又乡饮酒义曰天地温厚之气始于东北盛于东南此天地之仁气也
毛诗生民曰行苇忠厚也周家忠厚仁及草木
尚书太甲曰民罔常怀怀于有仁〈民所归无常以仁政为常〉
又秦誓曰虽有周亲不如仁人
论语里仁曰里仁为美〈居仁者之里是为美〉择不处仁焉得智〈求善居而不处于仁者之里不得为有智〉
又曰君子无终食之间违仁造次必于是颠沛必于是又颜渊曰颜渊问仁子曰克己复礼为仁一日克己复礼天下归仁焉为仁由已而由人乎哉颜渊曰请问其目子曰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言非礼勿动颜渊曰回虽不敏请事斯语矣
又颜渊曰仲弓问仁子曰出门如见大宾使民如承大祭已所不欲勿施于人在邦无怨在家无怨仲弓曰雍虽不敏请事斯语矣
又子路曰如有王者必世而后仁〈圣人受命而兴必父子相承然后天下之民能仁也〉
又宪问篇子路曰桓公杀公子纠召忽死之管仲不死曰未仁乎子曰桓公九合诸侯不以兵车管仲之力也如其仁如其仁〈重言如其仁者九合诸侯功齐天下此仁为大死节仁小者也〉
又卫灵公篇民之于仁甚于水火水火吾见蹈而死者未见蹈仁而死者也〈甚于水火于仁最急也〉
又曰志士仁人无求生以害人有杀身以成仁
又阳货篇子张问仁于孔子孔子曰能行五者于天下为仁矣请问之曰恭宽信敏惠恭则不侮宽则得众信则人任焉敏则有功惠则足以使人
又微子篇微子去之箕子为之奴比干谏而死孔子曰殷有三仁焉〈此三人纣同姓大臣微子知纣恶而去之箕子比干不忍去故或见奴或见杀〉家语曰或问孔子曰颜渊何人也曰仁人也丘弗如尔雅曰太平之人仁
大戴礼曰君子执仁志先行后言千里之外皆兄弟也尚书考灵耀曰春行仁政顺天之常
尚书大传曰子张曰仁者何乐于山也孔子曰夫山者𦮼然高𦮼然高则何乐焉夫山草木生焉鸟兽蕃焉财用殖焉生财用而无私为四方皆伐焉每无私予焉出云风以通乎天地之间阴阳和合雨露之泽万物以成百姓以享此仁者之所乐于山者也
又曰周人以仁接民而天下莫不仁故曰文矣〈言文王仁故谓之文矣〉
又曰舜不登而高不行而远拱揖于天下而天下称仁又曰誓可以观义五诰可以观仁甫刑可以观诫洪范可以观度
韩诗外传曰仁道有四仁者有圣仁者有智仁者有徳仁者有谦
史记曰帝尧其仁如天其智如神
又曰孔子适周问礼于老子辞去老子送之曰吾闻富贵者送人以财仁人者送人以言吾不能富贵窃仁人之号送子以言
又曰高祖仁而爱人喜施意豁如也
汉书曰何武为人仁厚
后汉书曰王莽末虞延从女弟年在孩乳其母不能活之弃于沟中延闻其号声哀而收之养至成人
范晔后汉书曰刘宽字文饶弘农人迁南阳太守温仁多恕吏人愆过但用蒲鞭罚之示辱而已
又曰宣秉所得禄俸辄以收养亲族其孤弱者分与田地自无儋石之储〈前汉书音义曰齐人名小罂为儋今江淮人为一石为一儋石音丁滥切〉齐书曰虞愿为晋安太守郡出蚺虵胆可用为药有人饷愿愿放之二十馀里外山中一夜虵还归床下复送四十里外山经宿复还故处愿更令远乃不复归论者以为仁心所致也
又曰江泌字士清性行仁义衣敝虱多以棉裹致之食菜不食心以其有生意也
崔鸿后燕录曰赵秋字子武汲郡朝歌人也轻财好施邻人李元度母死家贫无以葬秋谓其兄曰赴死生救不足仁之本也家有二牛以与之元度得以葬他年秋夜行见一老母遗秋金一饼曰子能葬我是以相报子五十以后当富贵不可言勿忘元度也
老子曰大道废有仁义
文子曰积惠重厚使万物忻忻乐其性者仁也
庄子曰仁义先王之蘧庐〈蘧庐犹传舎也〉可以一宿而不可以久处古人假道于仁托宿于义
庄子曰义人利物之谓仁
曾子曰伯夷叔齐仁者也
鬻子曰除天下之害谓之仁
孟子曰齐宣王问交邻国有道乎对曰唯仁者能以大事小故汤事葛文王事昆夷
又曰君行仁政斯民亲其上而死其长矣
又曰当今之时万乘之国行仁政民之悦之犹解倒悬也
又曰夫仁天之尊爵人之安宅
又曰为富不仁矣为仁不富矣
又曰为天下得人谓之仁
又曰三代之得天下也以仁其失天下也以不仁国之所以废兴存亡者亦然天子不仁不保四海诸侯不仁不保社稷卿大夫不仁不保宗庙士庶人不仁不保四体今恶死亡而乐不仁是犹恶醉而强酒也
又曰仁则荣不仁则辱今恶辱而居不仁是犹恶湿而居下
又曰仁之胜不仁犹水之胜火
荀卿子曰仁义礼善之于仁譬之若货财粟米之于家也多有之者富少有之者贫无有之者穷
尹子曰仁则人亲之义则人尊之智则人用之也又曰文王四乳是谓至仁
六韬曰仁之所在者天下归之
吕氏春秋曰士尹池为荆使于宋司城子罕觞之南家之墙犨于前不直〈犹曲出〉西家之潦经其宫而不止士尹池问其故子罕曰南家工人也为鞔百也〈鞔履一曰靷也〉吾将徙之其父曰吾为鞔以食三世矣今徙是宋国之求鞔者不知吾处也吾将不食也是弗徙也西家高吾宫庳潦之经吾宫也利故弗禁也士尹池归荆适攻宋士尹池谏于荆王曰宋不可攻其主贤其相仁故释宋攻郑新序魏文侯曰仁人者国之宝也国有仁人则群臣不争
姚信士纬曰孟轲驱世士于仁义之域行者步中正之途
抱朴子曰仁者为政之脂粉刑者御世之辔策
符子曰春秋华林传曰不知不言其所以仁
延笃仁孝论曰夫人之有孝犹四体之有心腹枝叶之有本根仁以枝叶扶疏为大孝以心体充实为先也曹植仁孝论曰且禽兽悉知爱其母知其孝也唯白虎骐𬴊称仁兽者以其明盛衰知治乱也孝者施近仁者及远
逸士传曰高凤邻里有争财斗者兵刃相加凤脱衣巾为叩头曰仁义逊让不可废也
会稽典录曰陈嚣字子公山阴人也同县车妪年八十馀无子慕嚣仁义欲求寄命嚣以车妪有财未敢便许乃谘于长者长者佥曰其宜嚣遂迎妪朝夕定省如其所亲出家财以供肴膳妪以寿终嚣殡殓毕皆免其奴令守妪墓财物付与妪内外衣服不入殡者以置椁中制服三月由是著名流称上国矣
仁恻
周公曰文王在鄗召太子发曰吾与汝童牛不服童马不驰是谓大仁
乐喜耀稽曰仁者有恻隐之心本生于木〈仁生于木故恻隐出于自然也〉
礼记表记曰中心𢡚怛爱人之仁也
左传文下曰邾文公卜迁于绎史曰利于民而不利于君公曰苟利于民孤之利也天生民而树之君以利之也民既利孤必与焉左右曰命可长也君何弗为邾子曰命在养民死之短长时也民苟利矣迁也吉莫如之遂迁于绎邾文公卒君子曰知命
家语曰孔子曰启蛰不杀方长不折此高柴之行汉书曰汲黯字长孺濮阳人河内失火烧千馀家上使黯往视之还报曰家人失火比屋延烧不足忧臣过河内贫人伤水旱万馀家父子相食臣谨以使持节发河内仓粟以赈贫民请归节伏矫制罪上贤而释之东观汉记曰曹褒在射声营舎有停棺不葬百馀所褒亲自履行问其意故吏对曰此等多是建武以来绝无后者不得埋掩褒怆然为买空地悉葬其无主者设祭以祀之迁城门校尉将作大匠时疾疫褒巡行病徒为致医药经理𫗴粥多𫎇济活
又曰锺离意辟大司徒侯霸府诏部送徒诣河内时冬寒徒病不能行路过弘农意辄移属县使作徒衣县不得已与之而上书言状意亦具以闻上得奏以见霸曰君所使掾何乃仁于用心诚良吏也
又曰赵憙为赤眉所迫亡走遇更始亲属皆裸跣涂炭饥困不能前憙见之悲感所装缣帛资粮悉以与之又曰吴祜字季英陈留人迁胶东侯相政唯仁简以身率物民有相争诉者辄闭阁自责然后断其讼以道譬之或身对闾里重相和解自是之后争隙省息矣又曰崔篆为建新大尹班春所至之县狱犴填满篆垂涕曰嗟乎刑罚不中乃陷民于阱此皆何罪而至于是遂平理所出二千馀人掾吏叩头谏曰诚仁者之心然独为君子将有悔乎篆曰杀一大尹赎二千人盖所愿也遂称疾去矣
谢承后汉书曰韩韶字仲黄颍川人韶为赢长赢邻境岁饥多被冦废耕桑其民流入县界求索衣粮者众韶愍其饥困开仓赈之所廪赡万馀户主者争谓不可韶曰长活沟壑之民而以此伏罪可含笑入地也
范晔后汉书曰史弼字公谦陈留人为平原相时诏书下举钩党郡国所奏相连及者多至数百唯弼独无所上诏书责曰青州六郡其五有党平原何理而得独无弼曰先王疆理天下画界分境水土异齐风俗不同他郡自有平原自无胡可相比若望上司诬陷良善淫刑滥罚以逞非理则平原之民户可为党相有死而已所不能也从事大怒即收郡僚职送狱遂奏弼会党禁中解弼以奉赎罪得免济活者千馀人
英雄记曰刘翊字子相颍川人迁陈留太守出关数百里见士大夫病亡道次翊以马易棺脱衣殓之又逢知故困馁于路不忍委去因杀所驾牛以救其乏众人止之翊曰视没不救非志士遂俱饿死
晋中兴书曰刘𬴊之南阳人少有信义去家百馀里有一孤姥病将死叹息谓人曰谁当埋我唯有刘长史耳何由令知𬴊之先闻其有患故往候之值其命终乃身为营棺殡送之其仁爱恻隐若此
会稽典录曰盛吉字君达山阴人拜廷尉吉性多仁恩务在哀矜毎至冬月罪当断夜省刑状其妻执烛吉手持丹笔夫妻相向垂泣所当平活若无继嗣吉令其妻妾得入经营使有遗类视事十二年天下称其有恩列女传曰隽不疑母仁而善教不疑为尹行县录囚徒还其母辄问所平反活几何人即不疑多所平反〈平其事反死为生也〉母喜笑为饮食言语异于他时或毋所出母怒为之不食由是故不疑为吏严而不残君子谓不疑母能以仁教子
孟子曰君子之于禽兽也见其生不忍见其死闻其声不忍食其肉是以君子远庖厨也
孟子曰恻隐之心仁之端羞恶之心义之端辞让之心礼之端是非之心智之端人有四端犹有四体也庄子曰古公亶父居豳狄人攻之事之以皮帛而不受事之以珠玉而不受狄而所求者地古公亶父曰与人兄居而杀其弟与人父居而杀其子吾不忍也子皆免居矣为吾臣与为狄臣奚以异且吾闻之君子不以所用害所养因杖䇿而去民相连而从之遂成国于岐山下也
尸子曰巫马期为荆使于巴见担鸩问之是何以曰所以鸩人也于是请买之金不足又益之车马已得之尽注之于江
韩子曰仁者谓其中心忻然爱人也其喜人之有福而恶人之有祸
世说曰桓车骑时有陈庄者为府将性仁爱虽在行阵未尝杀戮
太平御览卷四百一十九
<子部,类书类,太平御览>
钦定四库全书
太平御览卷四百二十
宋 李昉等 撰
人事部六十一
义上
释名曰义者宜也裁制事物使合宜也
说文曰义者已之威仪也
易下系曰理财正辞禁民为非曰义
尚书曰以义制事
左传隐公曰君子曰石碏纯臣也大义灭亲
论语里仁曰君子喻于义小人喻于利〈喻犹晓也〉
又曰君子之于天下也无适也无莫也义之与比又曰见义不为无勇也
史记曰赵朔将下军娶晋成公姊为夫人景公三年屠岸贾欲诛赵氏贾始有宠于灵公至景公时为司寇将作难乃治灵公之贼韩厥告赵朔趋亡朔不肯曰子必不绝赵祀朔死不恨韩厥许诺称疾不出贾不请而擅与诸将攻赵氏于下宫杀赵朔赵同赵括赵婴齐皆灭其族赵朔妻成公姊有遗腹走公宫匿赵朔客曰公孙杵𦥑杵𦥑谓朔友人程婴曰胡不死程婴曰朔之妇有遗腹若幸而男吾奉之即女也吾徐死耳居无何而朔妇免身生男屠岸贾闻之索于宫中夫人置儿袴中祝曰赵宗灭乎若号即不灭若无声及索儿竟无声已脱程婴谓公孙杵𦥑曰今一索不得后必且复索之奈何杵𦥑曰立孤与死孰难程婴曰死易立孤难耳杵臼曰赵氏先君遇子厚子彊为其难者吾为其易者请先死乃谋取他人婴儿负之衣以文葆匿山中程婴出谬谓诸将曰婴不肖不能立赵孤予我千金吾告其处诸将皆喜许之发师随程婴攻公孙杵𦥑杀之诸将以为赵氏孤儿已死皆喜然赵氏真孤乃反在程婴卒与俱匿山中居十五年晋景公疾卜之大业之后不遂者为祟景公问韩厥知赵孤在乃曰大业之后在晋绝祀者其赵氏乎夫自中衍者皆嬴姓也中衍人面鸟噣降佐殷帝大戊及周天子皆有明德下及幽厉无道而叔带去周适晋事先君文侯至于成公世有立功未尝绝祀今吾君独灭赵宗国人哀之故见龟策唯君图之景公问赵尚有后乎韩厥具以实告景公乃与韩厥谋立赵孤儿召而匿之宫中诸将入问疾景公因韩厥之众以胁诸将见赵孤赵孤名曰武诸将不得已乃曰昔下宫之难屠岸贾为之矫以君命并命群臣非然孰敢作难微君之疾群臣固且请立赵后今君有令群臣之愿也于是召赵武程婴遍拜诸将诸将遂反与赵武程婴攻屠岸贾灭其族复与武田邑如故及赵武冠为成人程婴乃辞诸大夫谓赵武曰昔下宫之难皆能死我非不能死我思立赵氏之后今赵武既立成人复故位我将下报赵宣孟与公孙杵臼赵武啼泣顿首固请曰武愿苦筋骨以报子至死而子忍去我死乎程婴曰不可彼以我为能成事故先我死今我不报是以我事为不成遂自杀赵武服齐衰三年为之祭邑春秋祀之世世勿绝又曰项王已死楚地皆降汉独鲁不下汉乃引天下兵欲屠之为其守礼义为主死节乃持项王头示鲁父兄乃降汉以鲁公礼葬项王
又曰乐毅去燕之赵赵王欲图燕毅泣曰臣事昭王犹事大王若获戾施在他国终身不敢谋赵之徒隶况燕昭王后嗣乎
又曰栾布梁人也彭越为家人时常与布游及汉诛彭越夷三族枭首雒阳下诏有收视者辄捕之布时为越使齐还奏事彭越头下祠而哭之吏捕以闻上召布骂曰若与彭越反耶吾禁人勿收若独祠而哭之与反明矣趣烹之方提趣汤布顾曰愿一言而死上曰何言布曰方上之困彭城败荥阳成皋间项王所以遂不能西徙以彭越居梁地与汉合从苦楚也当是之时彭王一顾与楚则汉破与汉则楚破且垓下之会微彭王项氏不亡天下已定彭王剖符受封亦欲传之万世今汉一征兵于梁彭王病不得从而疑以为反反形未见以苛案诛之臣恐功臣人人自危也今彭王已死臣生不如死请就烹于是上乃释布拜为都尉
汉书曰楼䕶有故人吕公无子归䕶托身䕶与吕公及妻吕妪同食䕶妻子颇厌吕公䕶闻之流涕责子曰吕公以穷老托身于我义所当奉遂养吕公终身
又曰卫青日衰而霍去病日贵青故人门下多事去病辄得官爵唯独任安不去
又曰卜式河南人初以田畜为事弟奇忽请于式欲分财异居式便脱身出独取羊百头遂入山放牧经十馀年十倍于初却买田宅居焉弟奇悉破其产矣式辄复分与之
汉书曰李固被诛梁冀乃露固尸于四衢令有敢临者加其罪固弟子汝南郭亮年始成童游学洛阳左提章越右秉𫓧锧诣阙上书乞收固尸不许因往临哭陈辞于前遂守丧不去夏门亭长呵之曰李杜二公为大臣不能安上纳忠而兴造无端卿曹何等腐生公犯诏书干试有司乎亮曰亮含阴阳以生戴干履坤义之所重岂知性命何为以死相惧太后闻而不诛乃听得襚敛归葬之
又曰梁冀讽有司劾杜乔遂执系之死狱中与李固俱暴尸于城北故人莫敢视者乔故掾陈留杨匡闻之号哭星行到洛阳乃著故赤帻托为夏门亭吏守卫尸丧驱获蝇虫积十二日都官从事执之以闻梁太后义而不罪匡于是带𫓧锧诣阙上书乞杜李二公骸骨太后许之成礼殡殓送乔丧还家葬送行服隐匿不仕又曰袁中子秘为郡门下议生黄巾起秘从太守赵谦击之军败秘与功曹封观等七人以身捍刃皆死于阵谦以得免诏复秘等门闾号曰七贤
又曰陈蕃既被害友人陈留朱震时为铨令闻而弃官哭之收葬蕃尸匿其子逸于甘陵界中事觉系狱合门桎梏震受拷掠誓死不言故逸得免
又曰史弼迁河东太守断绝书属中常侍侯览遣诸生赍书请之并求假盐税弼大怒乃付安邑狱拷杀之览遂诈作飞章下司隶诬弼诽𧩂槛车征人莫敢近者唯前孝廉裴瑜送到崤渑之间大言于道傍曰明府摧折虐臣选德报国如其获罪足以垂名竹帛愿不忧不惧弼曰谁谓荼苦其甘如荠昔人刎颈九死不恨及下廷尉诏狱平原吏人奔走诣阙讼之又前孝廉魏劭毁变形服诈为家僮瞻䕶于弼弼遂受诬事当弃市邵与同郡人卖郡邸行赂于览得减死罪一等论输左校时人或讥曰平原行货以免君无乃蚩乎陶邱洪曰文王羑里闳散怀金史弼遭患义夫献宝亦何疑焉于是议者乃息
又李爕字德公初李固既策罢知不免祸乃遣三子归乡里时爕年十三有顷难作下郡收固三子二兄受害爕姊文姬乃告父门生王成曰君执义先公有古人之节今委君以六尺之孤李氏存灭其在君矣成感其义乃将爕乘江东下入徐州界内令变名姓为酒家佣而成卖卜于市各为异人阴相往来爕从受学酒家异之意非恒人以女妻爕爕专精经学十馀年间梁冀既诛而灾𤯝屡见明年史官上言宜有赦令又当存录大臣冤死者子孙于是求固后爕乃以本末告酒家酒家具车重厚遣之皆不受后王成卒爕以礼葬之感伤旧恩每四节为设上宾之位而祠焉
又曰李膺门生故吏及其父兄并被禁锢时侍御史蜀郡景毅子顾为膺门徒而未有录牒故不谴毅乃慨然曰本谓膺贤遣子师之岂可以漏脱名籍苟安而已遂自表免归时人义之
后汉段颎讨羌凉州刺史郭闳贪其功稽留颎军义从者日役久恋乡悉反叛郭闳罪归颎颎坐征下狱输作左校羌凉覆没营场吏人守阙讼颎以千数朝廷知颎为郭闳所诬诏问其状颎谢罪不敢言枉京师称之为长者焉
又曰雷义字仲翁为尚书郎同时郎坐事当居刑义默自表取罪论免同台郎觉之委位白上乞赎义罪顺帝皆除其罪
东观汉记曰杜林弟成物故隗嚣乃听林持丧东归既遣而悔追令刺客杨贤于陇坻遮杀之贤见林身推鹿车载致弟丧乃叹曰当今之世谁能行义我虽小人何忍杀义士因亡去
又曰鲍永字君长为司隶校尉行县到京兆灞陵过更始冡引车入陌欲下从事谏止之曰亲北面事过其墓虽以获罪司隶不辞也遂下车哭尽哀西至右扶风推牛上荀谏冡上问公卿曰奉使如此何如时大中大夫张湛对曰仁者百行之宗忠者礼义之至也仁不遗旧忠不忘君行之高者也上悦
又曰肃宗崩廉范奔赴敬陵时庐江郡掾严麟奉章吊国俱会于路麟乘小车涂深马死不能自进范见而愍然命从骑下马与之不吿而去麟事毕不知马所归缘踪访之或谓麟曰故蜀郡太守廉叔度好赒人穷今奔国丧独当是耳麟亦素闻范名以为然即牵马造门谢而归之世伏其好义
又曰李善字次孙南阳人本同县李元苍头建武中疫病元家相继死没唯孤儿续始生数旬而有资财千万诸奴私共计议欲谋杀续分其财产善乃潜负续逃亡隐山阳瑕邱界中亲自哺养乳为生湩推燥居湿备尝艰勤续虽在孩抱奉之不异长君有事辄长跪请白然后行之闾里感其行皆相率修义续年十岁善与归本县修理旧业吿奴婢于长吏悉收杀之时锺离意为瑕邱令上书荐善行状
又曰索卢放字君阳东郡人署郡门下椽更始时使者督行郡国太守有事当斩放前言曰今天下苦王氏之虐政戴仰汉德传车所过未闻恩泽而斩郡守恐天下惶惧各自疑也使有功不如使有过遂解衣而前愿代太守斩使者义而赦之由是显名
又曰魏谭字少闻王莽末政乱盗贼起人民相食谭为夷所得等辈数十皆缚束当梢就啖见谭貌谨敕独放令主炊养有夷长公哀谭谓曰汝曹皆当以次死哀纵汝急此去谭不肯去叩头曰我常为诸君主炊养食馨肉饥香馀皆菜食羸痩肉腥臊不可食愿先等辈死长公义之即相谓此儿有义可哀纵也贼遂皆放之数十人皆得脱
又曰更始即位舞阴大姓李氏拥城不下更始遣柱天将军李宝降之不肯云闻宛之赵氏有孤孙喜信义著闻愿得降之更始征喜使诣舞阴李氏遂降
又曰桓典字公雅举孝廉为郎居无㡬会国相王吉以罪被诛故人亲戚莫敢至者典独弃官收敛归葬服丧三年负土成坟为立祠堂尽礼而去
又曰刘平字公子楚郡人更始时天下乱平弟仲为贼所杀其后贼复忽然而至平扶侍其母奔走逃难抱仲遗腹女而弃其子母欲还取之平不听曰力不能两活仲不可以绝类遂去不顾与母俱匿野泽中平朝出求食逢饿贼将烹之叩头曰今旦为老母求菜老母待旷为命愿得归食母毕还就死因涕泣贼哀而遣之平还食母讫因白曰属与贼期义不可欺遂还诣贼众皆大惊相谓曰常闻烈士今乃见之子去矣吾不忍食子于是得全
又曰汝南王琳字巨尉年十馀岁弟季出遇赤眉贼将为所哺琳自缚请先季死贼矜而放之
谢承后汉书曰天下乱人相食赵孝弟礼为饿贼所得孝闻之即自缚诣贼曰礼久饥羸痩不如孝肥饱贼大惊放之谓曰可归更持米糒来孝求不能得复往报贼愿就烹众异之遂不害
又曰姜肱字伯淮彭城人肱与二弟仲海季江俱以孝著闻肱常与季江谒郡夜于道遇盗欲杀之肱兄弟争死贼遂两释但夺衣资而已既至郡中见肱无衣服怪问其故肱托以他辞终不言盗闻而感悔后乃就精庐求见征君肱与相见皆叩头谢罪而还所略物肱不受劳以酒食而遣之
又曰谢翊字子相陈国人张季礼尝吊师丧大冰寒车毁牛病不能进罢曵道路翊行于汝南界中逢之素与䟽阔下马与语便推所乘牢车强牛与之供其资粮不吿姓名
又曰梁国车章为县功曹令黄拳为人所诬章证其无罪当下笔立辞乃以斧砍右手五指闭口死狱中又曰会稽戴就为郡仓曹掾太守为州所奏见收持吏以铁针刺手爪中使以把土就十爪皆堕地终无挠辞又曰张俭为东部督邮时中常侍矦览家在防东残暴百姓所为不轨俭举劾览及其母罪恶请诛之遏绝章表并不得通由是结仇览等乡人朱并素性佞邪为俭所弃并怀怨恚遂上书吿俭与同郡二十四人为党于是刊章讨捕俭得亡命困迫遁走望门投止莫不重其名行破家相容复流转东莱止李笃家外黄令毛钦操兵到门笃引钦谓曰张俭知名天下而亡非其罪纵俭可得宁忍执之乎钦因起抚笃曰蘧伯玉耻独为君子足下如何自专仁义笃曰笃虽好义明公今日载其半矣钦叹息而去
又曰彭修州辟从事时贼张子林等数百人作乱郡言州请修守吴令修与太守俱出讨贼贼望见车马竞交射之飞矢雨集修以身障捍太守而为流矢所中死太守得全贼素闻其恩信即杀弩中修者馀悉降散言曰自为彭君故降不为太守服也
魏志曰阎温字伯俭天水西城人守上邽令马超奔上邽郡人任养等举众迎之温止之不能禁乃驰还州超复围州甚急乃遣温密出告急于夏侯渊贼围数重温夜从水中潜出明日贼见其迹遣人追遮之于显亲界得温执还诣超超解其缚谓曰今成败可见若从吾言反谓城中东方无救此转祸为福之计也不然今为戮矣温伪许之超乃载温诣城下温向城大呼曰大军不过三日至免之超怒数之曰足下不为命计耶温曰夫事君有死无贰而公乃欲令长者出不义之名吾岂苟生者乎超遂杀之
又曰董卓迁帝长安幽州牧刘虞署田畴为从事奉使得报驰还未至虞已为公孙瓒所害畴至谒祭虞墓陈发章表哭泣而去瓒闻之大怒购求获畴谓曰汝何哭刘虞墓而不送章报于我畴荅曰汉室衰颓人怀异心唯刘公不失忠节章报所言于将军未美恐非所乐闻故不进也今将军方举大事以求所欲既灭无罪之君又雠守义之臣诚行此事则燕赵之士将背东海而死岂忍有从将军者乎瓒壮其对不诛
又曰初济阴王思与梁习俱为西曹令史思直日白事失太祖旨太祖大怒教召主者将加重辟时思近出习代往对已被收执思乃驰还自陈已罪罪应受死太祖叹习之不言嗟思之识分曰何意吾军中有义士二人乎
又曰牵招字子经袁绍辟招为督军从事绍卒又事绍子尚后辽东送袁尚首悬在马市牵招睹之悲感设祭头下太祖义之
又曰厐济字子异初以凉州刺史从事守破羌长会武威太守张猛反杀刺史邯郸商猛令敢有临丧死不赦济闻之弃官昼夜奔走号泣丧所讫诣猛门怀匕首欲因见以杀猛猛知其义士敕遣不杀由是以忠烈闻魏略下脂习除太医令与孔融亲善会融被诛当时许中与融善者莫敢收恤而习独往抚而哭之曰文举卿舍我而死吾何以生为哀叹无已太祖收习欲理之寻以其事直见原
蜀志曰曹公东征擒云长以归拜为偏将军礼之甚渥曹公壮其为人而察其无久留意谓张辽曰卿试以情问之辽以问焉云长曰吾极知曹公待我厚然吾受刘将军恩誓以共死不可背之吾终不留吾要当立效以报曹公而后乃归辽以其言报曹公公曰事君不忘其本天下义士也度何时去辽曰受公恩必效力而后去也及后杀颜良曹公知其必去重加赏云长拜书告辞而奔先主左右欲追之曹公曰彼为其主勿追也吴志曰陆瑁同郡徐原居会稽素不相识临死遗瑁书托孤瑁为起坟收导其子养之
王隐晋书曰邓攸遭石勒乱负妻子行入草遇贼失牛马攸语其妻吾弟早亡唯有遗民今当步担两儿便当尽死不如自弃儿抱遗民吾后犹当有儿妇乃从之又曰赵王伦害张华之时洛中震悚唯阎续诣东市号哭吊尸而抚之曰早语君逊位而不肯去今果不免祸干宝晋记曰宣王讨王陵发令狐遇冡暴尸兖州武吏东平马隆托庐三年种植松柏一州之士愧之
汉晋春秋曰文王诛锺会为功曹向雄收葬王召而责之雄曰昔先王掩骨埋胔仁流枯骨当时岂先卜其功罪而后葬哉今王诛既加于法已备雄感义收葬于教无阙法立于上教弘于下以此训物雄曰可矣何必使雄背死违生以立于时殿下雠怼枯骨捐之中野百岁之后为臧获所笑岂仁贤所掩哉王悦与宴谈而遣之三十国春秋曰成都王颕御长沙王乂于建春门陆机败遁走颕诛机及弟云夷三族机吴人而在宠族之上人多恶之成都王嬖人孟玖素不快于云及机建门之败机众多丧牵秀谮之于颕言机持两端孟玖复构之于内使牵秀斩机初机之专征请孙拯为后军司马至是收拯下狱拷捶数百两髁骨见终言机冤吏知拯义烈谓拯曰二陆之死谁不知枉君何不爱身拯仰天曰陆君兄弟世之奇士有顾于吾吾危不能济死复相诬非吾徒也乃夷三族拯门人费慈自诣颕明拯之冤拯喻之曰吾唯不负二陆死自吾分卿何为尔耶慈曰仆又安负君而求生乎固明拯冤玖乂疾之亦并见害
太平御览卷四百二十
钦定四库全书
太平御览卷四百二十一
宋 李昉等 撰
人事部六十二
义中
晋书曰郗鉴字道徽高平金乡人汉御史大夫虑之玄孙初鉴值永嘉丧乱在乡里穷馁乡人以鉴名德传共饴之时兄子迈外甥周翼并小常携之就食乡人曰各自饥困以君贤欲共相济耳恐不能兼存鉴于是独往食讫以饭着两颊边还吐与二儿后并得存同过江迈位至䕶军翼为剡县令鉴之终也翼追抚育之恩解职而归席苫心丧三年
又曰颜含有孝行兄㡬服药多死于医家含迎归开棺复生母妻家人日益勤倦含弃官侍兄疾十三年曾无劳怠又颜含嫂病困须蚺蛇胆不能得含忧叹累日忽有一童子持青囊授含乃虵胆也童子忽化为青鸟飞去
何法盛晋中兴书曰纪瞻字思远历阳太守沛国武嘏临亡以家后不立遂手书寄托瞻悉迎接为居宅衣食取足有若骨肉少与陆机兄弟亲善机一门被诛瞻复相营恤机女为嫁之由是士称其笃义
宋书龚颖遂宁人也少好学益州刺史毛璩辟为劝学从事璩为谯纵所杀故佐吏并逃亡颖哭号奔赴殡送以礼纵后设宴延颖不获已而至乐奏颖流涕起曰北面事人亡不能死何忍举觞闻乐蹈迹逆乱乎纵大将谯道福引出将斩之道福母即颖姑也跣出救之得免及纵僭号备礼征又不至乃胁以兵刃执志无回改至于蜀平遂不屈节
又曰张进之永嘉安固人也为郡中大族少有志行历五官主簿永宁安固二县领校尉家世富足经荒年散财救赡乡里遂以贫罄全济者甚多太守王味之有罪当见收逃避进之供奉经时尽其诚力味之尝避地堕水沉没进之投水拯救相与沉沦危而得免时劫掠充斥每入村抄暴至进之门辄相约勒不得侵犯其义信所感如此
又曰孙棘大明五年发三五丁弟萨应充行坐违期不至棘自诣郡辞列棘为家长令弟不行罪当百死乞以身代萨萨又辞列自引太守张岱疑其不实以棘萨各置一处报云听其相代颜色庄悦甘赴死焉棘妻许氏又寄语嘱夫曰君当门戸岂可委罪小郎且大家临亡以小郎嘱君今竟未婚娶家道不立君已有二子死复何恨岱依事表上孝武帝诏特原罪
又曰蔡廓字子度事兄轨如事父家事大小谘而后行公禄赏赐一皆纳轨有所资须就典者请之曾从武帝在彭城妻郗氏书求夏服时轨为给事中廓荅曰知须夏服给事自应相供无庸别寄
崔鸿十六国春秋前赵录曰江都王延年年十五丧二亲奉叔父以孝闻子良孙及弟从子为贼所掠延年追而请之贼以良孙归延年延年拜请曰我以少孤为叔父所养此叔父之孤孙也愿以子易之贼曰君义士也乃俱免之
又后赵录曰石勒谓右长史张宾曰邺魏之旧都吾将营建谁可任也宾曰晋故东莱太守赵彭忠亮笃敏将军若任之以邺必能允副神规勒于是征拜彭为魏郡太守彭至泣而辞曰臣往曾策名晋室食其禄矣夫受人荣宠复事二姓者臣志所不为且岂惟愚臣之狷志恐亦明公之所不许有死而已未敢闻命若赐臣馀年全臣一介之愿者则明公大造也于是赐安车驷马养以卿秩
又蜀录曰李安字武龙少养外家罗氏元康元年避地入蜀从李特征伐以勇烈闻李骧引为帐下督䕶数有战功甚信爱之罗尚之遣隗伯攻郫也骧逆战不利被伤落马卧未能起士众皆散唯安与任回在左右伯从数千骑来叱安曰武龙吾所取有人卿宜避我安瞋目
<子部,类书类,太平御览,卷四百二十一>呵之曰吾不相与因跃马直前刺之伯逡巡而退又前凉录曰张世度炖煌人幼以孝让著称游学京师遇中州大疫乡人宗族死于京师十馀人世度年十六收恤殡葬识者嘉之
吴均齐春秋曰上不豫南康王𬘭于第赐死独江泌守尸昼夜号泣悲动路人于时诸王并见诛剪故旧无敢瞻看唯泌及衡阳王子浚侍读严植各为营理丧事时人高其节泌字士清济阳人也
后魏书曰阳固字敬安北平无终人性俶傥不拘小节博览篇籍有文才清河王怿辟太尉从事中郎怿为元乂所害朝野震悚怿诸子及门生僚吏莫不虑祸隐避不出固独诣丧所尽哀恸哭良久乃还仆射游肇闻而叹曰虽栾布王修何以尚也
唐书曰李密既降徐𪟝尚守黎阳仓谓长史郭恪曰魏公既归于唐我士众土地皆魏公之有也吾若上表献之即是自邀富贵吾所耻也今宜具录以启魏公听公自献则魏公之功也及使者至高祖无表甚怪之使者具以闻高祖大悦曰徐𪟝感德推功真忠臣也即授黎州总管赐姓李氏
又曰李纲孙安仁永徽中为太子左庶子属太子被废归于陈邸宫寮皆逃散无敢辞送者安仁独涕泣拜辞而去朝野义之后卒于恒州刺史
又曰王义方泗州涟水人也少孤贫事母甚谨博通五经而蹇慠独行初举明经因诣京师中路逢徙步者自云父为颖上令闻病笃倍道将往焉徒步不前计无所出义方以所乘马与之不吿姓名而去
老子曰大道废有仁义
又曰失道而后德失德而后仁失仁而后义失义而后礼
文子曰世治则以义卫身世乱则以身卫义
又曰体君臣正上下明亲踈存危国继绝世立无后者义也
墨子曰墨子之齐遇故人故人曰今天下莫为义独子为义不若已墨子曰今有子十人一人耕九人处耕者不可以不急何则食者众而耕者寡也今天下莫为义子宜劝我何以止我
又曰世俗君子视义士不若视负粟者今有人负粟息于路侧欲起而不能君子见之无长少贵贱必起之何也曰义也今为义之君子奉承先王之道以语之纵不悦而行又从而非毁之则是世俗之君子之视义士也不若视负粟者
列子曰桀纣唯重利而轻道是以亡人而无义唯食而已是鸡狗也强食靡角胜者为制是禽兽也为鸡狗禽兽而欲人之尊已不可得也
孟子曰鱼我所欲熊掌亦我所欲二者不可得兼舍鱼取熊掌生亦我所欲义亦我所欲二者不可得兼舍生取义
孙卿子曰仁义礼智之于人也譬之货财粟米之于家也多有之者富少有之者贫至无有者穷
六韬曰义之所在天下归之
尸子曰贤者之于天下曰贵乎义乎曰义是故尧以天下与舜曰富乎义乎曰义是故子罕以不受玉为宝曰生乎义乎曰义是故务光投水而没三者人之所重而不足以易义
又曰十万之军无将军必大乱夫义万事之将也国之所以立者义也人之所以生者亦义也
又曰莒有石焦原广数寻长五十步临百仞之谿有以勇见莒公者却行剂踵焉莒国莫之敢近已独剂踵焉所以服莒国也夫义之为焦原也亦高矣是故贤者之于义也必且剂踵焉所以服一世也
韩子曰义者君臣上下之礼父子贵贱之差也
贾谊书曰齐桓公之始霸翟人伐燕桓公为燕北伐翟至孤竹桓公归燕君送入齐地百六十里问于管仲曰礼诸侯相送固出境乎管仲曰非天子不出境公曰然则燕君畏而失礼也寡人恐后世以寡人为能存燕而欺之也乃令燕君旋车割燕君所至而与之诸侯闻桓公之义而皆服之
淮南子曰君子非义无以生失义则失其所以生小人非嗜欲无以活失嗜欲则失其所以活故君子惧失义小人惧失利
盐铁论曰阻险不如阻义也
说苑新序曰白公胜既杀令尹司马欲立王子闾以为王王子闾不肯劫之刃王子闾曰见国灭而王不仁劫白刃而失义不勇吾虽死不子从也白公强之不可遂缢而杀之
新序曰白公之难楚人有庄善者辞其母其母曰弃其亲而死其君可谓义乎庄善曰吾闻事君者内其禄而外其身今所以养母者君之禄也身安得无死乎遂辞而行比至公门三废车中其仆曰子惧矣何不及乎庄善曰惧者吾私也死义吾公也吾闻君子不以私害公遂刎颈而死
风俗通曰巴郡太守太山但望字伯门为司徒掾同产弟子杀人系狱望自劾去星行电征数日归趣诣府露首肉袒辞谢太守太尉李固请与相见望顿头流血自说弟薄命早亡以遗孤为托望失义方之教自陷罪恶自男穿既豫知情幸有微𦙍乞以代之言甚哀切李公逹于原度即活出之
又曰俗说齐人有空车行鲁人有负釜者便持釜置车中行二百里临别取釜不相问亦不谢后车家系狱当死釜主径往篡之穿壁未达曰极哉车者怒不肯出釜主惭欲俱死明日主者以事白齐君齐君义而原之说苑曰子路曰不能甘勤苦不能恬贫穷不能轻死亡而曰我行义吾弗信也
又曰燕昭王使乐毅伐齐闵王亡燕之初入齐也闻盖邑人王歜贤令军曰环盖邑三十里毋入以歜之故已而使人谓歜曰齐人多高子之义吾以子为将封子万家歜固谢燕人曰子不听吾引三军而屠盖邑王歜曰忠臣不事二君贞女不更二夫齐王不听吾谏故退而耕于野国既亡吾不能存今又劫之以兵为君将是助桀为暴也生而无义固不如烹遂悬其躯于树枝自奋绝脰而死齐士大夫闻之曰王歜布衣犹不背齐向燕况在位食禄者乎乃相聚如莒求诸公子立为襄王又曰左儒友于杜伯皆臣周宣王宣王将杀杜伯而非其罪也左儒争之于王九复之而王不许也王曰别君而异友斯汝也左儒对曰臣闻之君道友逆则顺君以诛友友道君逆则率友以违君王怒曰易而言则生不易而言则死左儒对曰臣闻古之士不枉义以从死不易言以求生故臣能明君之过以死杜伯之无罪王杀杜伯左儒死之
说苑曰佛肹以中牟县叛设禄邑炊鼎曰与我者受邑不与我者烹中牟之士皆与之城北馀子田基独后至袪衣将入鼎曰田基之义轩冕在前非义不乘斧钺于后义死不避遂袪衣将入鼎佛肹止之赵简子屠中牟得而取之论有功者用田基为始基曰吾闻廉士不耻人如基受中牟之功则中牟之士终身惭矣遂襁负其母南徙于楚楚王高其义待以司马
新序曰白公胜拔剑而属之于屈卢曰子与我将舍之不与我将杀之屈卢曰吾闻之知命之士见利不动临死不恐为人臣者时生则生时死则死是谓人臣之礼故人上知天命下知臣道其有可劫乎子不推之白公胜乃入其剑
汝南先贤传曰王恢字仲通太守郭纡用为主簿诏书发箸角纡亲里竞辜较之恢谏纡曰明府为藩屏大臣事当从公听恣私曲何以为治纡不从有告言之者诏书案问事当传考纡见恢曰太守负君今当何以图之恢曰明府不须为忧明府年六十恢年七十先明府生十有馀年不于今日效命将复何有遣诣考所自引受罪言太守不知之因郁气不食而死郡以无事
广州先贤传曰尹牙字猛德合浦人太守南阳终宠忧见颜色常用怪焉牙造膝伏见明府四节悲叹有惨瘁之思者何也宠曰父为周张所害重仇未报是以长愧也牙乃佣仆自贬吏役而至于宛陵与张校圉交通竭节于张伺其间隙出入三年乃先醉张左右近侍以夜解纵诸马令之乱骇张果出问其故牙因手刃张首而还
楚国先贤传曰应余字子正为郡功曹是时吴蜀不宾山民背叛余与太守东里衮迸窜得出贼便射衮余以身当箭被七疮因谓贼曰我以身代君已被重疮若身死君全殒殁无恨因仰天号泣涕血俱下如雨贼见其义烈释衮不害
会稽典录曰张京从戎西州军罢还归各给车牛京同里寡母与三子从军子各物故见京还不能自致悲伤歔欷京所载之牛羸道死京入辕引轨妻子单步又曰孟英字公房上虞人为郡掾史王凭坐罪未应死太守下县杀凭凭家诣阙称冤诏书下州检栲英出定文书悉著英名楚毒惨至辞色不变言太守病不关众事英以冬至日入占病因窃印以封文书下县杀凭非太守意也系历冬夏肉皆消烂遂不食而死
豫章志曰龚硕字显先为下江督邮太守会稽谢斐获罪于时大皇帝幸浔阳硕乃具作章陈斐事候大驾于道叩头流血时大风寒雪之后血流成冰上乃为之住驾省章斐获见理
繁钦丘隽碑曰故右扶风都尉主簿有丘隽者从都尉讨叛胡官兵败绩卒伍奔散都尉临阵堕马隽于是下马授甲以身御寇遂死战场都尉乘隽马得免
桂阳先贤画赞曰朱阳罗陵果而好义郡汲府君为州章陵被掠拷参加五毒援刀截舌以着盘中献之廷尉群公义之事得清理
会稽先贤传曰陈业字文理郡守萧府君卒业与书佐鲁双率礼送丧双道溺于水业因掘泥波援出其尸又业兄度海复见倾命时同依止者乃五六人骨肉消烂而不可记别业仰皇天誓后土曰闻亲戚者必有异焉因割臂流血以洒骨上应时得血住馀皆流去续齐谐记曰田真兄弟三人家巨富而殊不睦忽共议分财金银珍物各以斛量田业生赀平均如一唯堂一株紫荆树花叶美茂共议欲破为三人各一分待明就截之是夕树即枯死状火燃叶萎枝摧根茎燋焠真见之大惊谓诸弟曰树本同枝闻当分析所以燋焠是人不如树木也因悲不自胜便不复解树树应声遂更青翠华色繁美兄弟相感更合财产遂成纯孝之门真以汉成帝时为太中大夫
西京杂记曹敞在吴章门下时辈谓敞好斥人过为轻薄世人皆以为然及章后为王莽所杀门生无敢收葬者皆更易姓名以从他师敞时为司徒掾独称章弟子收而葬之方知谅直者不见容于凡辈矣平陵人生立敞碑于吴章墓侧在龙首山南岭上
汝南先贤传曰阚敞字子张平舆人仕郡为五官掾时太守第五常被征临发仓卒有俸钱百三十万留付敞敞埋著堂上遂遭世仓卒道路断绝敞年者饥羸其妻曰第五府君所寄钱可取自给然后偿之敞曰吾穷老何明当有用故君之财耶道通当送饥寒何损常举门遭疫妻子皆死常病临困唯有孤孙年九岁常谓之曰吾寄故五官掾平舆阚敞钱三十万气遂绝后孙年长大步担至汝南问敞敞见之悲喜与共临发阱钱乃百三十万孤孙曰亡祖临终言有三十万耳今乃百三十万不敢当也敞曰府君病困气索言谬误耳郎无疑也傅子曰太祖既诛袁谭枭其首令曰敢有哭之者戮及妻子于是王叔治田子泰相谓曰生受辟命亡而不哭非义也畏死亡义何以立世遂告其首而哭之哀动三军军正白行其戮太祖曰义士也赦之
刘彦明炖煌实录曰童巽字子举学有才太守京兆谅举巽上掾历主簿功曹谅卒官巽衰绖送丧道遇寇虏众皆散走巽身蔽柩哭呕血贼欲破棺巽叩头救请头破流血贼义而释之由是显名
太平御览卷四百二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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