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御览 (四部丛刊本)/卷之二百七十四
太平御览 卷之二百七十四 宋 李昉 等奉敕撰 中华学艺社借照日本帝室图书寮京都东福寺东京静嘉堂文库藏宋刊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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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平御览卷第二百七十四
兵部五
命将 易将 老将
命将
礼记曰诸侯赐弓矢然后专征赐斧𨱆然后专杀
史记留侯世家曰黥布反上欲使太子往击之四人相谓
曰凡来者将以存太子太子将兵事危矣迺建成侯曰
君何不急请吕后承闲为上泣言黥布天下猛将也善
用兵今诸将皆陛下故等夷迺令太子将无异使羊将
狼也
又冯唐曰上古王者遣将也跪而推毂曰阃以内寡人制
之阃以外将军制之
又淮阴侯传曰信数与萧何曰信虽为将信必不留汉王
曰以为大将何曰幸甚
汉书曰萧何追韩信还汉王曰以为大将何曰王素慢无
礼今拜大将如召小儿此乃信所以去也王必欲拜之冝
择日斋戒设坛具礼乃可王许之诸将皆喜人人各自
以为得大将至拜乃韩信也一军皆惊
后汉书陈龟传曰臣闻三辰不轨擢士为相蛮夷不恭拔
卒为将
摰虞新礼曰汉魏故事遣将出征符节郎授𨱆于朝堂新
礼遣将御临轩尚书授节𨱆古兵书跪而推毂之义也
雀豹古今舆服注曰得赐黄𨱆则斩持节将
淮南子曰凡国有难君自宫召将诏之曰社稷之命在将
军耳今国有难请子将而应之将军受命乃令祝史太卜
齐𪧐三日之太庙钻灵龟卜𠮷日以受鼓旗君入庙门西
面而立将入庙门北面而立主亲操钺持头授将军柄曰
〈此上至天者将军制之又复操斧持头授将军柄曰此下至渊者将军制之将以授斧𨱆荅曰囯不可〉外
治也军不可从中御也二心不可以事君疑志不可以应
敌臣既以受制于前矣鼓旗斧𨱆之威臣无还愿君亦无
垂一言之命于臣也君不许臣不敢将君许之词而
行乃剪爪〈前长�爪送终之礼去其手足爪也〉设明衣〈明衣䘮衣也在于暗寘故言明〉凿凶门
而岀〈凶门北出门也将军之出以䘮礼乐之以必死也〉乘将军车载旍旗斧𨱆其
临敌决战不顾必死无有二心是故无天于上无地于下
无敌于前无主于后进不求名退不避罪唯民是保利
合于主上将之道也如此则智者为之虑勇者为之𨷖气
厉青云疾如驰骛是故兵未交接而敌人恐惧战胜敌
奔赏吏迁官顾反于国效旗以入乃缟素辟舎请罪于君
君曰赦之大胜三年反舎〈大胜敌者还三年乃反故舎〉中胜二年不胜
期年兵之所加者必无道之国也故能战胜而不报取地
而不反民不疾疫将不夭死五豊风雨时节战胜于外
福生于内是故名必成而后无馀害矣
任彦昇奏弹曹景宗曰昔汉光命将坐知千里魏武置法
案以从事
陈孔璋檄吴将校部曲文曰朝为仇虏夕为上将
冯衍与田邑书曰今以一节之任建三军之威岂特宠其
八尺之竹𣯛牛之尾也
易将
史记曰秦师伐赵王使廉颇御之颇固壁不战赵王惑秦
之间以赵奢之子代颇赵师大败
后汉书曰光武遣冯异代邓禹车驾送之河南赐以乘舆
七尺具剑〈具谓以宝玉装饰之东观记作玉具剑〉
晋书曰石苞为淮北军王琛所奏与吴人交通先时望
气者云东南有大兵起及琛表至帝甚疑之会荆州刺史
胡烈表吴人欲大出为冦苞亦闻吴师将入至乃筑垒遏
水以自固帝闻之谓羊祜曰吴人毎来常东西相应岂石
苞果有不顺乎祜深明之而帝犹疑焉命苞子乔为尚书
郎上召之经日不至帝谓为必叛欲封而隐其事遂下诏
以苞不料贼势筑垒遏水劳扰百姓䇿免其官遣太尉义
阳王望率其大军徴之以备非常又敕镇东将军琅邪王
伷自下邳会寿春苞用孙铄计放兵步出住都亭待罪
帝闻之意解及苞诣阙以公还第苞自耻受任无效而无
怨色
又曰镇南将军杜元凯都督荆州诸军事袭吴西陵督张
政〈西陵今夷陵郡〉大破之政吴之名将据要害之地耻无备取败
不以实闻于孙皓元凯欲间吴边将乃请还其所获之众
于皓皓果召政遣武昌刘宪代之故晋军将至使将帅
移易成倾荡之势竟殄灭焉
北史曰后周末隋文帝作相尉迟迥据相州举兵隋文遣
郧公韦孝宽〈郧音云〉为东道元帅师次沁水水涨兵未得渡
吏李询上密启云大将梁士彦宇文欣崔弘度等并受尉
迟迥饟金军中慅慅人情大异文帝以为忧欲代此三人
李德林独进计云公与诸将并是国家贵臣未相伏驭今
以挟令之威使得之耳安知后所遣者能尽腹心前遣之
人独致乖异又取金之事虚实难明即令换易彼将惧罪
恐逃逸便湏禁固然则郧公以下必有惊疑之意且临敌
代将自古所难乐毅所以辞燕赵奢之子以之败赵如愚
所见但遣公一腹心明于智略为诸将旧来所信伏者速
至军所观其情伪纵有异意必不敢动文帝大悟即令高
颕驰驿往军所为诸将节度竟成大功
战国䇿曰昌国君乐毅为燕王合五国之兵而攻齐下七
十馀城尽郡县之以属燕唯莒即墨二城未下而昭王死
惠王即位用齐人反间疑乐毅而使骑劫代之乐毅奔赵
老将
史记曰𥘿始皇问李信曰吾欲攻荆用几何人而足信曰
不过用二十万人始皇问王翦翦曰非六十万人不可始
皇曰王将军老矣何怯也李将军果断壮勇其言是也王
翦因谢疾归老于颍阳李信攻鄢郢破之于是引兵而西
与蒙恬会城父荆人因随之三日三夜不得顿舎大破李信
军始皇闻之大怒自驰如颍阳谢翦曰不用将军计李信果
辱𥘿将军独忍弃寡人乎翦谢曰老臣罢病悖乱唯大王
更择贤将始皇谢曰巳矣将军勿复言王翦曰大王必不
得已用臣非六十万人不可始皇曰听将军计耳于是五翦
将六十万人始皇自送灞上王翦行请美田宅园池甚众始
皇曰将军行矣何忧贫乎翦曰为大王将有功不得封侯故
及大王之向臣臣亦及时以请园池为子孙业耳始皇大𥬇
或曰将军乞贷亦巳甚矣翦曰今空𥘿国甲士专委我我
不多请田宅为子孙业以自坚固令𥘿王坐而疑我耶翦
东代信击荆大破荆军虏荆王刍竟平荆地为郡县
汉书曰西羌反时赵充国年七十馀上老之使御史大夫
丙𠮷问谁可将者充国对曰无逾于老臣耳上遣焉问曰
将军度羌虏何如当用几人充国曰百闻不如一见兵难
逾度〈逾遥也三辅言也〉臣愿驰至金城图上方略然羌戎小夷逆
天背叛㓕亡不久愿陛下以属臣勿以为忧上𥬇曰诺充
国曰飨军士皆欲为用虏数挑战充国坚守捕生口言羌
豪相责曰汝无反今天子遣赵将军来年八九十矣善为
兵今欲一𨷖而死可得耶
又曰元狩四年大将军大击匈奴李广数自请行上以老
不许良久乃许之大将军阴受上旨以为数奇〈不偶也〉无令
当单〈于恐不得所欲时公孙敖亡道〉从广广或失道大将军使长史持�
醪遗广因问失道状长史急责广之莫府上簿广曰诸校
尉无罪乃我自失道谓其麾下曰广结发与匈奴大小七
十馀战今幸从大将军出接单于兵而大将军从广部行
回远又迷失道岂非天哉终不能复对刀笔吏遂引刀自
刭而百姓闻之知与不知皆为垂泣
东观汉记曰马援字文渊建武二十四年威武将军刘向
击武陵五溪蛮夷深入军没援因复请行时年六十二帝
𢚓其老未许之援自请曰臣尚能甲上马帝令试之援
据鞌顾眄以示可用帝𥬇曰矍铄哉是翁也遂遣援
宋书曰沈庆之讨竟陵王诞庆之至城下诞登楼谓曰沈
公君白首之年何为来庆之曰朝廷以君狂愚不足劳少
壮故使仆来耳
梁书曰王神念少善骑射及老不衰尝于武帝前手执二
刀楯左右交度驰马往来冠绝群伍
后魏书曰中山王英之征义阳傅永为宁朔将军统军当
长围遏其南门萧衍将马仙琕连营稍进䂓解城围永谓
英曰凶坚豕突意在决战雅山形要冝早据之英沉吟未
决永曰机者如神难遇易失今日不去明朝必为贼有虽
悔无及分英兵夜筑城于山上遣统军张怀等列阵于山
下以防之至晓仙琕果至怀等战败筑城者悉皆奔退仙
琕乘胜直趣长围义阳城人复出挑战永乃分兵付长史
贾思祖令守营垒自将马步千人南逆仙琕轘甲挥戈单
骑先入唯有军主蔡三虎副之馀人无有及者突阵横过
贼射永洞其左股永拔箭复入遂大破之斩仙琕子仙琕
烧营席卷而遁英于阵谓永曰公伤矣且还营永曰昔汉
祖扪足不欲人知下官虽微国家一帅柰何使虏有伤将
之名遂与诸军追之极夜而返时年七十馀矣三军莫不
壮之
又曰毕众敬爵为东平公善自奉养食膳丰华必致他方
远味年巳七十𩯭发皓白而气力未衰据鞍驰骋有少
壮笃于姻亲深有国士之风大和中高祖宾礼旧老众敬
咸阳公高允引至方山虽文武奢俭好尚不同然与允甚
相爱敬接𰯌谈𣢾有平生后以笃老乞还桑梓朝廷许
之众敬临还献真珠珰四具银装剑一口刺虎矛一枚
后周书曰梁台不过识千馀字口占书启词意可观年过六
十犹能甲跨马足不蹑蹬驰射弋猎矢不虚发
隋书曰开皇𥘉突厥寇边燕蓟〈多其患前总管李崇至拜为幽州〉六州五
十镇诸军事揺修鄣塞谨斥堠边民以安后六载徙为寿
州𥘉自以年老乞骸骨上召之既引见上劳之曰公积行累
仁历仕三代克终冨贵保兹遐寿良足善也赐坐褥归于
第岁馀终于家
又曰贺𧨏为泾州刺史时突厥屡为边患朝廷以𧨏素
有威名拜灵州刺史进位柱国𧨏时年老而筋力不衰犹
能重铠上马为北夷所惮数载上表乞骸骨优诏许之𧨏
家冨于财郊外构一别庐多植果木毎邀宾客列女乐游
集其间卒于家 太平御览卷第二百七十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