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御览 (四部丛刊本)/卷之六百四十一
太平御览 卷之六百四十一 宋 李昉 等奉敕撰 中华学艺社借照日本帝室图书寮京都东福寺东京静嘉堂文库藏宋刊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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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平御览卷第六百四十一
刑法部七
𧷢货 罪
𧷢货
书吕刑曰狱货非宝惟府辜功报以庶尤〈受狱菲家宝也惟聚罪之事其〉
〈报则以众人见罪也〉
尚书大传曰狱货非可宝也然后宝之者未能行其法者
也贪人之宝受人之财未有不受命以矫其上者也亲下
以欺上者未有能成其功者也
又曰太公之姜里见文王散冝生遂之犬戎氏取美马駮
身朱鬛鸡目之西海滨取白狐青翰之於氏取怪兽之有
参女取姜女之江淮之浦取大贝如车渠陈于纣庭纣曰
非子罪也崇侯也遂遣西伯伐崇
传曰晋邢侯与雍子争鄐田〈邢侯楚臣公巫臣之子也雍子亦楚人也〉久而无
成士景伯如楚〈士景伯晋理官〉叔鱼摄理韩宣子命断旧狱罪在
雍子雍子纳其女于叔鱼叔鱼蔽罪于邢〈蔽断也巳具决狱门〉
左传昭六曰叔孙婼如晋晋人执之范献子求货于叔孙
使请冠焉〈以求冠为辞〉取其冠法而与之两冠曰尽矣〈既送作冠摸法〉
〈又进二冠以与之伪不解其意也〉为叔孙故申丰以货如晋〈欲行货免孙叔孙也〉
叔孙曰见我吾告汝所行货见而不岀〈留申豊不使得出不欲以货免〉
又昭六曰梗阳人有狱魏戊不能断以狱上〈上魏子〉其大宗
赂以女乐〈讼者之大宗〉魏子将受之魏戊谓阎没女宽〈二人魏子之属〉
〈大夫〉曰主以不贿闻于诸侯受梗阳人贿莫甚焉吾子必
諌皆许诺退朝待于庭馈入召比置三叹既食使坐魏子曰
吾闻诸侯叔彦曰当食忘忧吾子置食之间三叹何也同
辞而对曰或赐二小人酒不饮食馈之始至恐其不足是以
叹中置自咎曰岂将军食之而有不足是以再叹及馈之
毕愿以小人之腹为君子之心属厌而已献子辞梗阳人
孔藂子曰子思言苟爕于卫君曰其才然爕尝为吏赋于
民而食人二鸡子故弗用也子思曰圣人官人如大匠之
用木取所长弃其短君以二𡖉弃捍城之将乎
汉书曰薛宣为冯翊太守池阳令举廉吏狱王立府未
及召闻立受囚家钱宣责让县县案验狱其妻独受系
者钱万六千受之再𪧐立实不知惭恐自杀宣闻之移书
池阳曰县所举吏狱王立家私受赇而立不知杀身以
自明诚廉士甚可闵惜其以府决曹〈书〉书立之柩以显其魂
又曰王温舒为右辅行中尉岁馀会宛军发〈发兵伐大宛也〉诏徴
豪吏温舒匿其吏华成及人有变告温舒受贠骑钱他奸
利事罪至族自杀其时两弟及婚家亦各自坐他罪而族
光禄徐自为曰悲夫古者有三族而王温舒罪至同时而
五族乎〈温舒与弟同三族而两妻家各一故为五也〉温舒死家累千金
谢承后汉书曰种暠为益州刺史时永昌大守铸黄金为
文蛇以献梁兾暠糺发逮捕驰传止言而三府畏懦不敢
案之兾由是衘怒于暠
华峤后汉书曰曹嵩灵帝时赂中官及输西园钱一亿万
故位至太尉
𡊮山松后汉书曰皇甫嵩字义真安定朝郍人善用兵饮
食必 先将士然后乃安兵曹有受赂者嵩曰公素廉必
资乏也乃岀钱赐之吏惭而自杀由是众皆乐为致死
范晔后汉书曰欧阳歙字正思乐安千乘人为大司徒坐
在汝南𧷢罪千馀万发觉下狱诸生守阙为歙求哀者千
馀人至有髠剃者子年十七闻狱当断驰之京行到河内
𫉬嘉县自系上书求代歙死书奏而歙巳死狱中
又曰李膺迁河南尹时宛陵大姓羊元群罢北海郡𧷢罪
狼籍郡舎溷轩有奇巧乃载之以归膺表欲治其罪元群
行赂官竖膺反坐输作左校
又曰蔡衍字孟喜汝南南顿人也迁兾州刺史劾河间相
曹鼎𧷢罪千万鼎者中常侍腾之弟也腾使大将军梁兾
为书请之衍不荅鼎竟坐输作左校
后魏书曰郑义为兖州性贪吝政以贿成有饷羊西门受
入东门卖之
又曰崔光韶迁廷尉卿时秘书祖莹以𧷢罪劾光韶
欲置之重法太尉城阳王徽吏部尚书李神隽皆为莹求
宽光韶正色曰朝贤执事于舜之功未闻有一如何反为
罪人言乎
北史曰后魏就德于营州反使尚书卢同往讨之败而还
属侍中穆绍与元顺侍坐因论之同先有近宅与绍绍颇
欲为言顺勃然曰卢同终将无罪太后曰何得如侍中之
言顺曰同好宅与要势侍中岂有罪也绍惭不敢复言
唐书曰太宗即位务止姧忒风闻诸曹案典多不受赂乃
遣左右试以财物遗之有司门下令吏受馈绢一疋太宗
怒将杀之裴矩进諌曰此人受赂诚合重诛但陛下试之
即行极法所谓䧟其入罪恐非导德齐礼之义也太宗纳
之
又曰开元十年武强令裴景仙犯乞取𧷢积绢五千疋事
发景仙逃走吏捕得之玄宗怒命集众决杀大理卿李朝
隐奏曰裴景仙縁是乞𧷢犯不至死又景仙曽祖故司空
寂往属缔构首豫元勲载𥘉年中家䧟非罪凡有兄弟皆
诛夷唯景仙独存今见承嫡据𧷢未当死坐有犯犹入
议条十代宥贤功多冝录一门绝祀情或可哀诏不许朝
隐复奏曰有断自天处之极法生杀之柄人主合专轻重
有条臣下当守枉法者枉理而取十五疋便抵死刑乞取
者因乞为赃数千疋止当流坐今以乞取得罪处斩刑后
枉法当科欲何罪臣所以为国惜法期律文诏令减死一
等杖一百流于岭南
又曰牛僧孺为御史长庆元年𪧐州刺史李直臣坐𧷢当
死直臣赂中贵人为之伸理僧孺坚执不回穆宗面喻之
曰直臣事虽失此人有经度才可委之边任朕欲贷其法
僧孺对曰凡人之才止于持禄取容耳帝王立法束缚奸
雄正为才多者禄山朱泚以才过人浊乱天下况直臣小
才又何屈法哉
又曰山南东道节度使柳公绰自京赴镇行部过邓县县吏
二人犯法在狱一人纳贿一吏舞文县令以公绰持法犯
赃者必不免及过款公绰断曰赃吏犯法法在奸吏坏法
法亡遂杀舞文未下车而襄汉大治
又曰李石用金部贠外郎韩益判度支案益坐𧷢系䑓石
奏曰臣以李益暁钱榖录用之不谓贪猥如此帝曰𫳐相
但知人则用有过则惩卿所用人且不掩其𢙣可谓至公
三辅决录曰马融为南郡太守三府以融在郡贪浊受王
记歧肃钱四十万融子强又受吏白向钱六十万布三
百疋以肃为孝廉向为主簿又坐失大将军梁兾竟髠徒
朔自刺不死得赦还拜议郎
锺离意别传曰显宗以意为尚书时交趾太守坐𧷢千金
徴还伏法以资物簿入大司农诏班赐群臣意得珠玑悉
以委地不拜赐帝怪而问其故对曰臣闻孔子忍渴于盗
泉之水曽参回车于圣母之闾𢙣其名也此𧷢之宝诚
不敢拜受帝嗟叹曰清乎尚书之言乃更以库钱三十万
赐意
罪
书舜典曰流共工于幽州放驩兜于崇山窜三苗于三危
殛鲧于羽山四罪而天下咸服
又汤誓曰有夏多罪天命殛之殛诛也
又㤗誓曰予克受非予武惟朕文考无罪受克予非朕文
考有罪惟予小子无良
韩诗外传曰齐景公之时民有得罪于景公者景公大怒
缚置之殿下召左右支解之晏子左手持头右手磨刀仰
面而问曰古者明王毎支解人不审从何支始也景公离
席曰纵之罪在寡人
礼曰子夏䘮其子而䘮其明曽子吊之曰吾闻之朋友䘮
明则𡘜曽子𡘜子夏亦𡘜曰天乎予之无罪也曽子怒曰
啇汝何无罪吾与汝事夫子于洙泗之间退而老于西河
之上使西河之民疑汝于夫子尓罪一也䘮尓亲使民未
有闻焉尓罪二也䘮尔子而䘮尓明尓罪三也汝何无罪
与子夏投其杖而拜之曰吾过矣吾过矣
传曰𥘿伯素服郊次向师而𡘜曰违蹇叔以辱二三子
之罪也不替孟明之过也
又曰潞子婴儿之夫人晋景公之姊也鄷舒为政而杀之
又伤潞子之目晋侯将伐之大夫皆曰不可鄷舒有三儁
才〈儁绝异言有艺胜人者三也〉伯宗曰必伐之狄有五罪不祀一也
酒二也弃仲章而夺𥠖氏地三也〈仲章路贤人𥠖氏黎侯也〉虐我伯
四也伤其君目五也怙其隽才而不以茂德滋益罪也
又曰卫献公使祝宗告亡且告无罪〈告宗广也〉定姜曰有罪
何告无罪舎大臣而与小臣谋一罪也先君有冢卿以为
师保而蔑之二罪也余以巾栉先君而𭧂妾使余三罪也
告亡而巳无告无罪
又曰吴公子札自卫过晋将𪧐于戚闻锺声焉曰异哉吾
闻之辩而不德必加于戮矣夫子𫉬罪于君是以在此惧
犹不足而又何乐
又曰郑公孙黒将作乱子产使吏数之曰伯有之乱以大
国之事而未尓讨也尔有乱心无厌国不汝堪专伐伯有
而罪一也昆弟争室而罪二也董隧之盟汝矫君位而罪
三也有死罪三何以堪之
又曰陈侯之弟招杀太子偃师罪在招也楚人执陈行人
于征师杀之罪不在行人也
论语曰公冶长曰子谓公冶长可妻也虽在缧绁之中非
其罪也以其兄之子妻之
又尧曰曰朕躬有罪无以万方万方有罪罪在朕躬
孝经曰五刑之属三千而罪莫大于不孝
家语曰孔子曰大罪有五而杀人为下逆天地者罪及五
丗诬文武者罪及四丗逆人伦者罪及三丗诬神者罪
及二丗手杀人者罪止其身
又曰孔子曰大夫之罪在五刑之域者闻有谴发〈谴让也发始发〉
〈露也〉则白冠𣯛缨盘水加剑造于阙而自请罪君不使有司
执牵掣而加之也其有大罪者闻命则北面再拜跪而
自裁君不使人捽引而刑杀之也大夫自取之耳吾遇子
有礼矣
史记曰范睢盛帷帐侍者甚众湏贾贾顿首言死罪曰贾
不意君能致于青云之上惟君死生之范睢曰汝罪有几
曰擢贾之发以续贾之罪尚未足也
汉书曰惠帝二年制曰今法有诽谤訞言之罪是使众臣
不敢尽情而上无由闻过失也将何以来远方贤良其除
之
又曰南越反上复欲使杨㒒将为其伐前劳以书敕责之
将军非有斩将搴旗之实也焉足以骄太哉前破番禺捕
降者以为虏掘死人以为𫉬是一过也建德吕嘉〈建德他孙也吕〉
〈嘉他相也〉逆罪不容于天将军拥精兵不穷追超然以东越为
援是二过也士卒𭧂露连岁朕为朝会不置酒将军不审
其勲劳而造侫巧请乘传行塞因用归家怀银黄垂三组
夸郷里三过也失其内顾以道𢙣为解失尊之序是四过
也
后汉书曰荆州刺史赵凯诬奏杨旋实非身破贼而妄有
其功遂槛车徴琁防禁严密无由自讼乃�臂出血书衣
为章具陈破贼形势及言凯所诬状潜令亲属诣阙通诏
书原琁拜议郎凯反受诬人之罪
宋书曰孔琳之为御史中丞明宪直法无所屈挠奏尚书
令徐羡之𧇊违宪典时羡之领杨州刺史琳之弟璩之为
中从事羡之使璩之解释琳之使寝其事琳之不许曰我
触忤宰相正当罪止一身汝必不应从坐何湏勤勤耶自
是百寮震肃莫敢犯禁
北史曰贺弼有罪在禁所咏诗自上数之曰人有性
善行𢙣者公之为𢙣乃与行俱有三太猛嫉妒心太猛自
是非人心太猛无上心太猛昔在周朝巳教他儿子反此
心终不能改
唐书曰高祖诏曰朕自起义晋阳遂登皇极经纶天下实
仗群才尚书令𥘿王尚书右仆射寂或契合元谋或同心
运始并蹈义轻生捐󠄂家殉节艰辛备履金石不移论此忠
勤礼冝优异官爵之荣抑惟旧典勲贤之义冝有别恩
其罪非叛逆可听恕一死
说苑曰禹岀见罪人下车问而泣左右曰王何为痛之至
于此禹曰尭舜之民皆以尭舜之心为心今寡人为君百
姓各以其心为心是以痛之也
风俗通曰罪字为自辛令为辛苦忧之也𥘿皇以为字
似皇故改为罪
语林曰王子敬疾笃兄弟劝令首罪荅曰无所应首唯遣
郗家女以为恨
杂五行书曰皋陶以壬辰日死不可劾罪人成罪也
太平御览卷第六百四十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