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士全书/文昌帝君阴骘文广义节录/卷上

  安士全书/文昌帝君阴骘文广义节录
卷上
卷下 

昆山 周梦颜安士氏述

“吾一十七世为士大夫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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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明〕篇中所言,皆帝君现身说法,故以“吾”字发其端。曰“一十七世”,特将吾身中亘古亘今、生生不坏之物,指示后人也。人惟生不知来,死不知去,便谓形神消灭,无复来生,所以肆行罔忌。帝君深惧此种自误误人,流毒不浅,故以自己之一十七世,晓然正告天下也。帝君既有一十七世,则吾侪皆有一十七世。由是将为善,思及身后之福,必果;将为不善,思及身后之福,必不果。人唯知道有来春,所以留著来春谷。人若知道有来生,自然修取来生福。识得此篇开端语,亦思过半矣。

人读善书,每心粗气浮,不能沈思默会。即如“吾”字、“身”字,未有不蒙笼混看者。若识得“吾”可为“身”,“身”不可为“吾”,方知“吾”是主人,“身”是客矣。主则旷劫长存,无生无死;客则改形易相,乍去乍来。譬如远行之人,或乘舟坐轿,或跃马驱车,种种更变,人无更变。舟车轿马,身也;乘舟车轿马者,吾也。又如人作戏,或扮帝王,或扮官吏,或扮乞儿,种种改易,人无改易。帝王官吏乞儿,身也;扮帝王官吏乞儿者,吾也。以一身言之,其能视听者,身也;所以视听者,吾也。身唯有生死,故目至老而渐昏,耳至老而渐塞。吾唯无生死,故目虽昏,而所以视者不昏;耳虽塞,而所以听者不塞。若作视听即吾,又是认贼为子。是故大人从其大体,身能为吾用;小人从其小体,吾反被身用也。

既可以十七世,即可以十七劫,即可以无量无边劫;帝君之“吾”无穷,则吾辈之“吾”亦无穷矣。既可以士“身”,可以大夫“身”,即可以天龙八部、地狱鬼畜“身”,帝君之“身”无定,则吾辈之“身”亦无定矣。且托生既多,则宿世父母六亲亦多,帝君宿缘既多,则吾辈宿缘亦多矣。然则“吾”者,主人也;“一十七世”,旦暮也;“为”者,机缘也;“士大夫”,傀儡也;“身”者,革囊也,诚难与俗人道也。

前世后世,犹之昨日来朝,吾生合下自有,并非佛家造出。譬如五脏六腑,本在病人自己腹中,奈何因其出诸医人之口,竟视为药笼中物乎?

人若无有后世,不受轮回,则世间便有多少不平事,即圣贤议论,亦有无征不信者矣。且如孔子言仁者寿,力称颜子之仁,而颜反夭矣;极恶盗跖之不仁,而跖偏寿矣。君子枉自为君子,小人乐得为小人,何以成其为造物?唯有前世后世以为销算,而后善有所劝,恶有所惩,上帝不受混帐之名,孔子可免无稽之谤。大矣哉!一十七世之说也。

虚无寂灭之学,非吾儒所痛恨乎?既已恨之,不可身自蹈之。今之述佛理以劝世者,必曰:作善得福,作恶得祸;明有因果,幽有鬼神;已往者是前生,未来者为后世。步步据实,试问“虚无”二字,如何可加?而谤佛者,则以地狱天堂为荒诞,前世后世为渺茫,谓此身来无消息,去无踪影。静言思之,恰中虚无二字之病。学佛者之言曰:肉躯虽有败坏,真性原无生死。而谤佛者辄云:无有前生,无复后世。夫曰舍一身复受一身,则是虽寂而不寂,虽灭而不灭也;若其舍一身不复受一身,则是一寂而长寂,一灭而永灭也。平心自揣,试问“寂灭”二字,毕竟谁当受之?嗟乎!身若侏儒,而反讥防风氏为短小,亦已过矣。

以刀杀人,不过斩人肉躯;若言无有后世,直是断人慧命。斩肉躯者,害止一生;断慧命者,杀及世世。故知劝人改恶修善,犹是第二层工夫。先须辨明既有今世,必有来生,方是根本切要语。

无后世之语,出之凶恶小人,人皆轻而忽之,譬诸投鸩毒于臭食之中,啖者自少,故其为害浅;若出之正人君子,人必尊而信之,譬若置砒霜于膏粱之内,食者必多,故其为害深。苟能侃侃凿凿,唯以救世为心,不作以顺为正之妾妇,则其阴功大矣。

吾辈一为书生,即有书生习气。闻三世轮回,无论不信;即信,亦不肯出诸口。今悟一十七世之说,出自帝君宝训,可明目张胆告人矣。何则?向惟不知有后世,所以屈指将来,光阴无几;今悟肉躯虽死,真性不亡,可知当身寿算,原来地久天长,是能易短命为长年者,此一十七世之说也。向惟不知有前生,故见天帝天仙、帝王卿相,不觉自顾渺小;今知六道轮回,互为高下,则夫豪贵之途,宿生何者不历,是能等贫贱于富贵者,此一十七世之说也。向惟昧于宿因,故每逢失意,不免怨尤;今悟荣枯得失,皆宿业所招,则虽横逆相加,亦可安然忍受,是能消忿怒为和平者,此一十七世之说也。向惟不达祸福,所以无恶不为;今知行善始足庇身,损人适以害己,则暗室屋漏之中,自存战兢惕厉之想,是能化贪残为良善者,此一十七世之说也。向惟不信因果,故见善人得祸、恶人得福,便谓天道难凭;今能参观前世后世,则知福善祸淫,本是毫发无爽,是能转愚痴为智慧者,此一十七世之说也。识得此言真意味,何劳读尽五车书。

下附征事二十二则俱出《文昌化书》

天赐兴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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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君曰:予方游人间,至会稽山阴。见一隐者,即圣父。年五十许,焚香叩天祈嗣。时仲春丙夜,天文焕烂,张宿昭然在上,而隐者适姓张,予于是生焉。然予乡剪发文身,习为夷俗。予既成童,心甚不乐。乃寻冠履,自习礼文。儒服儒冠,自此而始。内外莫不以予为异。及其久也,从予者十有七八。一日,有耆旧谒予父,口诵唐虞大训数篇。即成王顾命所陈者。曰:“中国有使人传此。”予好之,就彼习焉,随口记授无遗。于是愿学者,从而习之,皆以予为师焉。

〔按〕孔子之生也,以圣母祷之于尼山;帝君之生也,以圣父祈之于苍昊,诞生皆不凡矣。然孔子振木铎于周之衰,而显示微言于万世;帝君扬文教于周之盛,而阴操黜陟于千秋,岂非为道不同,同归于治者哉?

补衮和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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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君曰:予在周成王时,姓张,名善勋。成王置予于言路。时虽盛明,而忧君忧国,未尝少懈。方王少时,听政于周公,后常怀不平。予恐左右得乘间也,每以君臣始终祸福几微为戒。而谏草屡焚,人无见者。故公之东征,虽四国流言,召公不悦,而卒能保全者,予亦少有力焉。

〔按〕张氏本黄帝后裔。帝君降生,在周武王乙巳岁,其后示现,每多姓张。世传二月初三日为圣诞者,止据帝君生于晋武帝太康八年之一世也。若论帝君多生以来,则自元旦以至除夕,何日而非圣诞耶?

惇睦亲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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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君曰:予在京周十年,久违桑梓。一日,见周公《鸱枭》诗,恻然有感,因告老乞骸。既归里,见族人多贫,遂兴义庄。困乏者,周急之;疾病者,疗治之;男女长成者,婚嫁之;子弟俊秀者,教养之。闻风者翕然相效,义庄滋广。

〔按〕时帝君以岐黄之术济人,经理义庄,皆帝君之子也。

初闻佛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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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君曰:予在朝时,闻方外之言曰:西方之国,是天竺国,非极乐国。有大圣人,是释迦牟尼佛,非阿弥陀佛。不言而自化,无为而自理,以慈悲为主,以方便为门,以斋戒为常,以寂灭为乐,视死生如朝暮,等恩仇如梦觉,无忧喜悲愤之情。盖知浮生不久,而求无生者也。予尝慕之。及辞荣归,道逢隐者,行歌于市,深契于衷。予乃下车拜恳。行歌子仰天而叹,指予以心印,授予以正诀,曰:“此西方圣人归寂法也。子能念而习之,可度生死,证无量寿。若得到于彼岸,则可成正觉;如中道而废,犹不失为神仙。”予受教后,尘缘既毕,百虑俱灰。时值仲秋,会集亲朋,留颂而逝。颂载《化书》。

〔按〕或疑佛教自汉明帝时,方传东土,帝君当日,何自而闻方外之言?然历观记载,乃知西周之时,此间已有佛法。周昭王二十六年四月初八,为释迦如来降诞之辰,其时,但见日有重轮,五色祥光,入贯太微,遍照四方,宫殿震动,河井泛溢。王命太史苏由筮之,得干之九五,曰:“此西方圣人降诞之相。却后千年,教法来此。”王命镌石记之,置南郊祠前。出《周书异记》及《金汤编》。至穆王时,西极之国有化人来,入水火,贯金石,反山川,移城邑,穆王造中天台以居之。出《列子》。故山西五台山及终南山、苍颉造书台、在秦地都城南二十里。檀台山,在唐时玉华宫南。数处,皆有穆王所造佛寺古迹。而《列子•仲尼篇》亦引孔子之言曰:“吾闻西方有大圣人焉,不治而不乱,不言而自信,不化而自行。荡荡乎,民无能名焉!”孔子又有一书,名《三备卜经》,次篇几章,亦言西方圣人事,唐敬宗时,犹见有人引及此书。又尝考秦缪公时,扶风得一石像,缪公不识,置马厩中。公骤得疾,梦天神谪谴。问诸侍臣,由余答曰:“臣闻周穆王时,有化人来,云是佛神,穆王信之,于终南山作中天台,高千馀尺,址基现在。又于苍颉台,造三会道场。君今所患,得毋此耶?”缪公曰:“近得一石人,衣冠非今所制,今在马坊,将非此欤?”由余见之,骇曰:“是矣。”高丽、日本,昔年佛法未至时,土中有祥云涌出,皆掘得阿育王塔。公迎置净处,像忽放光,缪公以为瞋怒也,宰三牲祭之。时有善神,擎掷远处,公大惧。以问由余,由余曰:“臣闻佛好清净,不进酒肉,爱惜物命,如保赤子。君欲祠之,果饼而已。”公大悦,欲造佛像而无其人。由余曰:“昔穆王造寺之侧,应有工匠。”遂于苍颉台南村,得一老人名王安者,年已一百八十,自言曾于三会道场,见人造之,今年老不能,于是复于他村购得四人,造一铜像。公喜,于土台上建重阁,高三百尺,以供养之。时号为高四台。出《天人感通记》,及《法苑珠林》。而扬雄、刘向寻觅藏书,往往见有佛经。然则孔子所语,及帝君所闻,有自来矣。惜教未东来,言之略耳。

情动入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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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君曰:予既迁化,将往西方,适至洞庭君山,爱其胜境,因少留焉。予时上无君相临制之威,下无骨肉系累之念,超然物外,此乐何穷!久之,有二仙童,自天而下,以予为君山主宰,兼洞庭水治。一日见一妇人,年三十馀,呼号而来,祭且祝曰:“良人不幸,得罪于,窜死南荒,家乡万里,旅难归。痛念堂有二亲,身怀六甲,若山川神灵,察吾夫君,以忠获罪,怜吾姑嫜,暮景无依,使得诞生一男,以续张氏,纵妾命不保,亦无憾焉。”予在云路中,不胜其悲,涕泗从出。谨按:天人之身,无有涕泗。唯当命终之候,五衰相现,腋下始有微汗耳。帝君既有涕泗,尚在神道中可知。忽身堕妇怀,懵然无觉。久之,闻人语曰:“是男,是男。”予开目视之,身在浴盆中,盖已生世矣。

〔按〕生死海中,一经耽染,便成堕落。苟非大修行人,未有独往独来,不迷真性者。帝君宿生闻道,本欲为西方之行,特以一念恋著山水,遂被洞庭君山粘住。纵意中绝无作山灵河伯之想,不觉已堕血食之神矣。至于心怜张妇之祷,本一片善念,岂料遂为其子。然而情之所注,便堕其怀,迨见身在浴盆,即欲毅然跳出,不可得矣。帝君此际犹乃尔,何况茫茫业识人!

不愧孝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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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君曰:予皇考姓张,讳无忌,事周厉王,为保氏。时王耻闻过失,至于监谤。怒皇考谏诤,窜死番阳。时予尚幼,从母黄氏,迎丧,归葬河朔。十岁就外学,名予曰忠嗣,追先志也。既冠,王父平子,字予曰仲。母氏慈祥明辨,笃于教训。帝君自言母氏日诵观经,晚年无疾坐化。益信此时已有佛法。值宣王即位,诏先朝臣子,死于非辜者,咸录其后。予禀母命,诣京师,登肺石以自明。有诏复皇考官,谥曰“献”。仍以予为保氏。予先有兄允思,不幸早世,母氏痛之,遂以次子楙阳承其后,以慰母心。王母赵氏终,王父寻亦不起。予以孙承子,服斩衰三年,哀毁闻于中外。时以孝友称予字而不名。

〔按〕此即《诗》所谓张仲孝友也。帝君母夫人乃前日祷于君山之妇。未为母之时,帝君受其拜;既为母子后,彼复受帝君拜矣。然毕竟谁当拜,谁不当拜?是故观于儒,而后知五伦之方;通乎释,而后知五伦之圆。

殛罚淫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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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君曰:予既为诸山之王,在周朝末年。凡所部山川,水旱丰凶,妖祥功过,皆得治之。青黎山神,高鱼生,悦部民孙涤女,拘其魂而乱之。可以拘其魂而乱之,亦可拘其魂而罪之矣。然则所谓锉烧舂磨,且无所施之说,岂非儿童之见?为邻封白池龙神所察。予之,与女俱讯。既伏其辜,归其魂,女乃苏。鞭鱼生背三百,黜之。而山下有故孝子吴宜肩,尝为父刺血写《棱伽经》四卷。观此,则扬雄、刘向,所谓尝见佛经之说,益有据矣。寿终三年,未有所受。予为保奏以代之,帝报曰可。自是大小之神,咸知敬畏。

〔按〕六天皆有欲念,但天福愈重,则欲事愈轻耳。山川之神,大抵罪福参半者多,悦女拘魂,理所有也。

降嗣赤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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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君曰:予见秦任酷法,视民如草芥,乃飞章奏帝,愿以化身,援天下于涂炭之中,斯民于和乐之地。奈何帝命,以予为赤帝子之后。玉音可畏,予不敢抗。俄有九天监生大神,逼予受生。于云霄间,下视人间,见火秦之后,宫阙鼎新,汉帝方与戚姬晤语。监生谓予曰:“此即赤帝子也。”予纵目间,为监生所挤。此即中阴身矣,帝君特未知耳。堕于帝侧戚姬之怀。凡人托生,必见父母会合。若是男胎,于父生瞋,于母生爱;若是女胎,反此。至于南洲生三洲,三洲生南洲,人间生天上,天上生人间,善道生恶道,恶道生善道,各有形相,详载《藏经》,不能俱述。恍然而觉。帝以予神骨相似,举动不凡,甚钟爱予。晚年欲以予为太子,既不果。帝万岁后,卒为吕氏所杀。予母之死,尤被酷毒。须知张良四皓,宿生亦必有怨。予深怨之,每思为率然大蛇名。之相,尽吞诸吕而后已也。后果化蛇,可见一切唯心造矣。

〔按〕予初读佛书,见怨亲平等,及怨从亲起之说,心窃讶之。迨静观事理循环,乃知此种议论,非出世圣人不能道也。就戚夫人言,未有不以吕后为仇,高祖为恩者。然吕后之恨戚姬,皆由高祖之宠眷。迨宠眷渐深,至于欲易太子,而吕后之隐恨,遂不可复解矣。向使高祖当日,以等闲待之,不至若此宠眷,则戚夫人被祸,夫何至于此极也。然则吕后固戚之仇,而高祖亦岂得遂为恩耶?噫!此即怨从亲起之说也。即此便是格物之学。夫怨也,而从亲起,即欲不作平等观,不可得已。

邛池化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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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君曰:予自吕祸后,思报宿愤,不顾已往修积。虽诸吕死后,冥间备受苦楚,孽尚未清,然此时已共生于东海之滨,邛池邑矣。邑令吕牟,吕后之后身也。予母夫人亦生于彼,复为戚氏。以前生享福太过,故至此贫悴,所嫁张子,老而乏嗣,以芟刈为业。一日至野外,自伤无子,泣而祷天。乃相与割臂出血,沥石凹中,且祝曰:“若此石下有动物生焉,亦遗体也。”予方感母氏心,不觉神识已经托彼。明日揭石视之,血化为蛇,金色寸长,余所为也。母收养逾年,顶上生角,腹下生足,能变化,每天欲雨,予为助之。身既长大,腹量宽廓,见羊豕犬马,辄食之。邑令有良马,吕产后身也,予拘而噬焉。令遂逮予父母入狱,限三日不得予,罪之以死。次日,予化儒生,谒令解之。令曰:“张老夫妇,家养妖蛇,食人六畜久矣,今又食吾马。吾欲为民除害,而不肯放出,是彼自为妖也,必将戮之。”予曰:“物命相偿,宿业所致。君欲为畜杀人,可乎?”令叱予使退。予曰:“君面有死气,宜善自爱。”语毕,予隐形不现。左右皆以为妖。予乃奏天称怨,陈前世母子无辜,死于诸吕,今欲报之。词上而未报,乃不胜其愤,遂变化风雨,呼吸云雾,复借海水,灌注城邑,周四十里皆陷,予乃身载父母而出焉。时孝宣之世,今所谓陷河者,是也。

〔按〕帝君虽以累世孝友,积功励行,然毕竟是人天小果,未修出世大法。是以一生帝王家,忽然立脚不住。幸得后来遭遇释迦,终成解脱耳。不然,怨怨相报,正无已时。所以菩萨苟欲救度众生,必得先乘般若之船,而后可入生死之海也。

遇佛得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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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君曰:予以吕后怨怼奏帝,未报而擅行之,虽一时快意,然气平即悔。翌日玉音荐降,以海神晁闳,劾予擅用海水,陷溺平民五百馀户,以口计之,二千馀命,除予前身仇怼,八十几人外,馀俱夭枉。帝命赐谴,以予为邛池龙,羁囚积水之下。连年旱虐,水复为泥,身既广大,无穴可容,烈日上临,内外热恼,八万四千诸鳞甲中,各生小虫,咂啮不已,宛转困苦,不计春秋。地狱一昼夜,人间五百年。一日晨凉,天光忽开,五色祥云,浮空而过,中有瑞相,绀发螺旋,金容月莹,现诸妙相,希有光明。山灵河伯,万圣稽首,欢喜赞叹,声动天地。复有天香,缭绕四合,天花纷堕,堕处生春。予乃耳目聪明,鼻观通彻,心清口润,声音发扬,仰首哀号,乞垂救度。诸圣咸谓予曰:“此西方大圣正觉世尊释迦文佛也。大丈夫当如此矣。今以教法,流行东土,汝既遭逢,宿业可脱。”予乃踊身入天光中,具陈往昔报应之理。世尊曰:“善哉!帝子。汝于向来,孝家忠国,作大饶益,特以人我之相,肆兴残害。汝今复有怨亲之想,与瞋恚愚痴之念否?”予闻至理,心地开明,无人无我,诸念顿息。自顾其身,随念消灭,罪从心起将心忏,心若灭时罪亦亡。罪亡心灭两俱空,是则名为真忏悔。复为男子,得灌顶智,予归依焉。

〔按〕龙有胎、卵、湿、化四种,其间苦乐相去,不啻天渊。所以娑竭罗龙王云:“龙趣之中,或有享福如天神者,或有受苦如地狱者,或有等于人畜饿鬼者,各随宿业受报。”昔世尊与无量菩萨说法,有一盲龙居热水中,遍身鳞甲内,为小虫所食,号呼望救。又有无量饿龙,泪下如雨,各问宿世因缘。佛为一一开导,令其受三归五戒,而后诸龙得脱苦趣。详《大集经•济龙品》。信乎!佛为三界大师,四生慈父,光之所烛,能使盲视聋闻,跛行哑语也。帝君往昔,因闻歌有感,遂至下车投拜,则智慧灵根,植之者良厚。宜其面睹慈容,顿捐宿业也。

幽明交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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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君曰:予以先世有善政,天年甫尽,即生于顺帝永和间,所谓张孝仲者,即予也。盖犹不忘其故称也。虽未登显仕,然蒙上帝旨,俾予日应世务,夜治幽冥。凡人隐微之事,予皆知而籍之,以至灵鬼邪祟,无不预焉。

〔按〕太仓有人,曾见役于冥。每至丙夜,举体僵冷,冥司授以一牌一杖。牌上皆列所拘人姓名,杖一入手,顷刻穿山入海,将所拘人负杖头,虽至几十,其轻如羽。一至天明,便与平人无异,心甚厌之,百计莫逃。有僧劝以出家,受菩萨戒。从之,而后其役遂绝。

流矢集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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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君曰:予以善功世修,渐复神职,而命债未偿者,犹不吾置。复生于河朔。经云:宿世身骨,过于须弥山。所饮母乳,多于大海水。从邓艾伐蜀时,予为行军司马,劝艾从间道出,省锋镝之祸。迨其深入,遇诸葛瞻。许以封王琅琊。瞻不听。至于交绥,瞻之中坚,予所当也,流矢遍集予体,瞻方就擒。予欲营救之,而予已创甚矣,盖向者邛池未偿之报也。

〔按〕楞严经》中,言杀业之报,纵使经于微尘劫,相食相诛,犹如转轮,互为高下。然则邛池之报,尚属瞬息间事耳,遂谓从此帐清无欠,恐犹未也。

隶掌桂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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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君曰:上帝以予累世为儒,刻意坟典,命予掌天曹桂籍。凡士之乡举里选,大比制科,服色禄秩,封赠奏予,乃至二府进退,皆隶掌也。

〔按〕世俗若闻有人将为试官,则钻营者多方结纳,虽昏夜乞哀,弗恤也。然彼试官者,只操一方之柄,不能揽天下之权;止管一任之中,不能及三年之外。且典司小试者,不能参乡会之权;执掌科名者,不能任铨选之务。即或黜陟由我,而亦有时不效。夤缘盖若斯之难也。乃有一试官焉,至公至明,不病不老,不去任丁忧,不采择门第,不必费钱财,不必仰情面。自县试以至廷对,由典史以至台衡,无不经其进退予夺。而钻营者,反不委心结纳,投其所好,可谓明智乎哉!投其所好奈何?曰:仰学帝君而已矣,流通宝训而已矣。

当来证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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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君曰:予从释教,顿超不二法门,居清凉宝山,仍司民疾苦。时蜀患水灾,人多飘荡,又苦疫疠痼瘵痈疽之疾。予化里人,为作篙师,拯合溺者数千人。又化太医生,亲为诊候,全活甚众。会鹫峰古佛,为予授记:“汝于来世,当得作佛,号安乐不动地,游戏三昧定慧王菩萨,释迦梵证如来。”知帝君将来必成佛,则吾辈将来,亦必成佛矣。

〔按〕鹫峰古佛者,即灵鹫山释迦如来也。释迦为现在贤劫千佛中第四尊佛,而曰古者,以其既入涅槃也。安乐不动圣号,乃帝君将来成佛之称,正不知尚当经历若干恒沙劫,供养承事若干佛,而后得证此位也。岂曰现今即具三十二相,八十随形好,坐菩提树而成正觉哉?帝君位次,尚在玉帝之下,夫以玉帝而望菩萨,犹远之又远,况帝君之于佛乎?若云现今即证斯果,则欲尊帝君而适以诬帝君矣。

附答问五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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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轮回之说,现所固有,但出诸释典,孔子未尝明言耳。
[答]理之所在,便当信受,何论释典,何论儒书。必待孔子之言而信,则孔子一生言语,得传于后者,无几矣。一部《论语》,不过一万二千七百字,孔子所言者,止八千五百零三字。若因记载所无,便为儒者所弗道。则{{Tooltip|诗]]》、《》、《》、《乐》、《》、《春秋》。|六经|*汉以后指儒家的六部经书,《[[诗经}}四子书中,孔子从无一言道及自己父母,将身为儒者,亦不当谈及自己之亲耶?况“精气为物,游魂为变”之说,即是轮回之理。《中庸》论诚,不曰物之始终,而曰物之终始;《周易》六十四卦,不终之以既济,而终之以未济,皆寓循环无穷之意。其不能如释典之详明者,只因入世圣人,不能洞见过去未来,及天上天下之事耳。《中庸》明明说,“及其至也。虽圣人亦有所不知”,何足为病?桃李虽遇春始花,然萌芽初伏,即在叶未黄落之时;煖气虽遇春始见,然一阳初动,已在冬至凝寒之候。世间万事皆然,何独于人而疑之。此亦格物之学。
[问]佛教之来,始于东汉,故轮回之说,多在汉后,唐虞三代时,未之前闻也。
[答]噫!可谓枉读古人书矣。且而不闻鲧殛羽渊,其神化为黄熊乎?出《史记正义》,“熊”音乃平声。不闻卫康叔,见梦于襄公之妾乎?出《史记》。不闻齐襄公所见大豕,从者以为公子彭生乎?出《左传》。不闻杜伯现形,挟朱弓彤矢,以射周宣王乎?出《墨子传》。不闻狐突遇太子于下国,老人报魏颗以结草乎?不闻二竖居晋侯膏肓之际,即向所杀之赵同赵括乎?俱《左传》。不闻吴王杀公孙圣于胥山,太宰三呼之而三应乎?出《法苑珠林》。不闻越军祭伍子胥,杯动酒尽乎?出《吴俗传》。若是者,试问在汉明帝前,抑在汉明帝后乎?吴季子曰:“骨肉复归于土,命也。若魂气,则无不之也。”此言可以悟已。
[问]忠臣孝子,自当千古不磨。帝君七十馀化,固无足疑。至庸夫俗子,一死之后,魂魄散矣,安在旷劫长存?
[答]形有大小灵愚,性无大小灵愚。若一为庸夫,遂尔磨灭,则帝君邛池方化时,不过寸许小蛇耳,散莫易散于此,今日何以复有帝君?
[问]历观记载,信知三世之必有,但近见朱子《小学》,谓死者形既朽灭,神亦飘散,是以生疑耳。
[答]《小学》所引范文正公语,谓独享富贵而不恤宗族,异日何以见祖宗于地下。此亦朱子之言乎?客曰:“亦朱子之言也。”答:“然则既已形灭神散,更有谁人羞见祖宗耶?且祖宗亦已散灭,谁复见此不恤宗族之人耶?前后所言,本相矛盾。此段文义,本于空谷大师《尚直编》。夫啖果者先除其核,食肉者务去其骨。子读《小学》,何乃偏取其骨而食之,取其核而啖之乎?且尧舜周孔,儒宗之山斗也。然在《虞书》,则曰:‘祖考来格。’周公告三王曰:‘予仁若考,能事鬼神。’孔子则弹琴而晤文王,梦寐而亲姬旦,明明皆以前人为不散灭也。谓先儒之言当信,则尧舜周孔愈当信。若谓尧舜周孔不足信,何有于先儒?况人死果若散灭,则先儒虽贤,今日亦在散灭之数。春秋二祭,可以不设,若现今尚行春秋二祭,则散灭之说,为后人者先不信奉矣,又何以服天下后世乎?孟子读《武成》尚止取二三策,何况《小学》?”
[问]神明不灭,还复受生。既闻命矣。若谓以人化兽,以兽为人,吾不信也。
[答]形随心变,一念仁慈,人天侪伍。一念凶恶,鬼畜胚胎。善恶既互为而不纯,则人兽亦迭化而不恒。若云人定为人,兽定为兽,则初分人兽时,不亦偏枯之甚乎?

有人问一僧云:“人之体何以直行,兽之身何以横走?”僧曰:“人之前世心直,故今世之身亦直;兽之前世心横,故今世之身亦横。”夫心直心横,顷刻变异,其形则为人为兽,岂非颠倒无常者乎?又人唯有惭有愧,故人则有衣;兽唯无惭无愧,故兽独无衣。又人唯有福,故随冬夏而递更裘葛;兽因无福,故历寒暑而止此羽毛。又人于宿世,常发善语、慈和语、利益语、诚实语、尊信三宝语,故今世随心所发,口中能历历道之;兽于前世,常作恶语、妄语、讦人隐私语、斗构是非语、秽语、谤佛谤法语、不信因果语,故今世有口无言,纵饥渴垂毙,而不能索食,白刃刺心而不容置辩。此亦格物之学。

“未尝虐民酷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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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明〕此下至“上格苍穹”,皆帝君自言十七世以来功行,以为训人张本也。下六句,是有诸己而后求诸人。此一句,是无诸己而后非诸人。

民之称吾也,如父母然,虐使之则不仁;吏之事吾也,如君长然,酷待之则非义。然所谓虐者,非必峻法严刑也。或征取钱粮,而催科无术;或私加色目,而羡耗有馀;或凶荒不能速报;或民隐壅于上闻;或决狱无听断之明;或两造多株连之累;或因小事而化为大事;或限今日而改至来朝。凡若此者,以帝君言之,则皆虐也。所谓酷者,非必恣情鞭扑也。或因小失,而诛求;或以过,误而谴责;或任一时喜怒,而役使不均;或听萋菲浮词,而厚薄唯我;或出远而多随人役;或驱使而罔察饥寒。凡若此者,以帝君言之,则皆酷矣。噫!当权若不行方便,如入宝山空手回。一十七世以来,帝君所未尝为者,独此两端乎哉!

下附征事一则

酷虐改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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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君曰:蜀之牛鞞邑令,公孙武仲,治邑以廉,而待人不恕,左右小有过,辄笞之。莅邑逾年,而胥吏无全肤,吏甚怨之。资水邑令,赖恩,性贪吝,以苞苴为常,日用饮食,皆取资于民,恣吏诛求,民甚苦之。予以二邑吏民,遭此荼毒,乃化为蜀郡丞长孙义,行于诸邑,观风俗,劾武仲之虐吏,赖恩之酷民。二令叩头乞免。予戒励之,寻隐而不现。后知郡丞初无行邑事,二邑咸以为神。由是武仲改为忠恕,赖恩亦变为廉焉。

〔按〕帝君疾人酷虐如此,则己之于吏民可知矣。
读蒋莘田先生《居官慎刑条》,可谓字字药石。居官者当刻于内衙屏墙上,朝夕寓目,永作韦弦,阴功无量。

“救人之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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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明〕难有多端,约言之,不出七种:一水、二火、三官非、四盗贼、五刀兵、六饥馑、七疾疫也。在水火者,以拯拔为救;在官非者,以昭雪为救;在盗贼刀兵者,以脱离为救;在饥馑者,以财帛为救;在疾疫者,以医药为救。救均发于至诚。见人之难,如己之难,尽其智谋,竭其财力,使救之之念,十分圆满而后已。难至而救,救之有形者也,孔子所谓“听讼吾犹人”也。复有一法,使人自然无难,其功更有倍焉,则孔子所谓“使民无讼”矣。何则?人之患难,皆前业所致,今世不种苦因,来生自无苦果。若能劝人不造杀盗淫妄之业,则救人之难亦多矣。是故救难于已然,所救有限;救难于未然,其救无穷。救难于已然,凡夫之善行;救难于未然,菩萨之修持,二者并行不悖。

下附征事二则

奇冤立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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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君曰:龟山之下,有何志清者,生二子,长曰无方,次曰良能。长男娶侯釜女,逾年,釜疾,女请归宁,与夫偕往,而忘其所欲持归之金环。正徘徊间,良能持环至,且言“母亦有疾,望兄亟归。”兄遂嘱弟送去,而自亟返省母。移时,嫂悔曰:“吾家不数里可到,何烦叔送。”于是良能亦返。而是夜侯家望女不至。明晨候于途,见女死而无首,釜遂物故。而釜家疑良能之逼嫂不从而杀也,乃控于所治。良能不胜刑,遂诬服,将就戮矣。时龟山神艾敏以冤来告,予察之。盖其夜有强贼牛资,与妻毛氏有隙,路逢侯氏,劫而逼之,取侯之衣,与毛相易,毛与侯,年相若也,枭毛之首藏之,弃尸于道,而私携侯氏归,故人皆莫识。予为追毛之魂,附资之体,借资之口,吐毛之辞,自陈而得实。于是资戮于市,女归于侯,而良能之冤始释。

〔注〕肉眼但能见人之身,鬼神则能见人之心,故阳法有枉,而阴谴无逃。

除暴佑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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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君曰:北郭富室智全礼,仲春修祀,一室尽醉。暴客王才劫之,缚其男女九人,婢妾七人,唯全礼之妻与二女舜英、舜华未系焉。二女抱母而泣。才欲逼之,幼女骂曰:“饿贼犯吾家,张神君知汝矣。”语毕,其家司命崔瑄与智之祖祢,告急于予。予立遣功曹辅兴,领阴兵百人治之。全礼以下,绳皆自解。尽执其贼,闻于郡而诛之。

〔按〕王才所以敢于劫者,止因一室尽醉耳,一室所以尽醉者,必因全礼先自沈酣耳。向使主人惺然不乱,则家中大小,犹知警惕,何至自招外侮乎?甚矣,主人之不可不常惺惺也!人无正知正见,则六种劫功德贼,眼、耳、鼻、舌、身、意。各引其徒,色、声、香、味、触、法。自劫家宝矣,独全礼乎哉!

“济人之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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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明〕急与难不同,难以遭遇言,急以财帛言。世人以财为命,于资生也,莫急于衣食;于疾病也,莫急于医药;有子女者,则以婚嫁为急;遇死亡者,则以丧葬为急。必随力随势周之,斯之谓济。

孔子曰:“大道之行也,天下为公。故人不独亲其亲,不独子其子。”又曰:“货恶其弃于地也,不必藏于己;力恶其不出于身也,不必为己。”诚明乎此,则急虽在人,不敢视为人之急,而直视为己之急矣。夫至同于己之急,此生生世世所以不急也。

陈几亭曰:“谚称富人为财主,言能主持财帛也。”家业虽不可废,然须约己周人。今之多财者,皆役于财者也。能惜能用,方为财主;但惜不用,不过财奴。

《优婆塞戒经》云:“若以衣施,得上妙色;若以食施,得无上力;若以灯施,得净妙眼;若以乘施,身受安乐;若以舍施,所须无乏。”

又云:“若给妻子奴婢衣食,有怜悯欢喜心,未来得无量福德;若见田仓中有鼠雀犯谷米,生怜悯欢喜心,亦得福无量。”

下附征事一则

贫富富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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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君曰:蜀帝初立,适岁大荒,而巴西尤甚。有富农罗密,积谷五千馀斛,闭而不粜。而义士许容,竭产赈贫,力不能继,终夜炷香,祈天请佑。邑神来和孙以告。予奏上帝。有旨,取罗之谷雨之。予乃敕谕风神,发罗之屋,谷随风旋,自空而下,各以色聚。邑中人皆饱,罗之所蓄,一日而尽。邑人感许之惠,往往酬还;幸罗之灾,从而称快。蜀帝以容为邑佐。闻之,自经

〔按〕所谓游戏神通也。雨谷事,虽因帝君启奏,然此种玩弄,天帝往往为之。姑录卢至长者一事,以备参阅。
天竺国有卢至长者,巨富而吝,妻子奴婢,备受其苦。一日遇佳节,密取四文买酒食,至冢间啖之。而卢素不嗜酒,既醉,发为高歌。其歌曰:“吾今庆节会,畅饮大欢乐,过于毗沙门,即北方天王也,宫殿在须弥山之腰。亦胜天帝释。”即忉利天王。帝释闻之,笑曰:“此人所啖,不过四文,乃谓其乐过我,我当设法恼之。”即化为卢至,到其家曰:“吾昔薄待汝等,只因有悭吝鬼相随耳。幸今出游,脱离此鬼。今日各随汝欲,可恣意取。”于是悉开库藏赐之。又告曰:“此鬼貌甚类我,少顷必来,当驱出之,若放其入,吾复悭吝。”家人唯唯。俄而卢至醒归,遂被守门者驱逐,急呼妻子,妻子亦各执杖驱出。卢至骇甚,哀诉亲友,亲友送之归舍,妻子皆言:此是悭吝鬼,奈何信之。亲友见家中卢至,固自在也,亦出骂曰:“汝诚悭吝鬼。”卢至有口难辩,遂借绢一端,将献之王,而诉其冤。阍人不纳,卢至大呼曰:“吾欲进贡,吾欲进贡。”王呼之来前。卢至将献绢,两腋忽自夹紧,乃尽平生力拔之,方能出诸肘间。帝释忽令此绢,化成束草。卢至大惭。王笑曰:“吾不须绢,有冤,可速道之。”卢至含泪以诉。王敕两卢至及妻子,同来讯对。见其声音相貌,无不相同。令两卢脱臂验痣,莫辨。又令两卢至各坐一处,密书生平至隐秘事,而字迹毫不可辨。王叹曰:“凡夫肉眼,如此易惑,吾当往问释迦如来。”于是载两卢至,同至祇洹。佛遂呼化卢至,帝释于是忽复天帝形。王见帝释,投身下拜,因遣真卢至归。卢至曰:“吾即归家,财物已散。”帝释曰:“汝肯布施,库藏当无恙也。”卢至怒曰:“吾但信佛,不信帝释。”世尊曰:“汝但归家,帝释之言不谬。”卢至归,视库藏毫无所损,大喜过望,由是渐行惠施,无复鄙吝之态。四文乃四小金钱。

“悯人之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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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明〕痛哉!天下有茕茕无告,如孤儿弱息者乎。往昔父母无恙时,亦曾恩勤顾复,爱若掌珠;亦曾捧负提携,恐其不寿。谁料中道丧殂,骨肉捐弃,此固九泉之下,所痛恨于无如何者也。嗟乎!人唯推己及人之念,最为平恕耳。假令吾之子女,零丁孤苦,忽有仁人君子,扶持而卵翼之,吾之感恩为何如者?或有凶暴恶人,凌虐而耻辱之,吾之饮恨又何如者?故曰:人皆有所不忍,达之于其所忍,仁也。

少失父母,固为孤矣,推而论之,外无叔伯,内鲜兄弟,皆孤也。门衰薄,晚有儿息,皆孤也。又或宦游服贾,寄迹他乡,亦孤也。甚至道高毁来,德修谤兴,亦孤也。孤之途既广,悯之端亦多,举帝君一则,可充其类。

下附征事一则

慰友重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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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君曰:师氏韦仲将,与予为同事,相知且久。死后无子,唯女五人,茕无依怙。予为备礼而嫁三人。其二幼者,寄膳于司谏高之量家,后纳为然明、楙阳之妇。

〔注〕孤儿失所,犹可言也,孤女失所,尤当悯也。韦氏何幸,而获此良友。
然明、楙阳,帝君二子也。后生于西晋,为谢东山之子,而唐相张九龄,宋相张齐贤、司马光,皆其后身也。

“容人之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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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明〕孔子曰:“攻其恶,无攻人之恶。”又曰:“躬自厚而薄责于人。”圣贤千言万语,无非欲人自求其过耳。自求其过,则时时反己,无暇责人矣。

人有有心之过,有无心之过。无心之过易恕,有心之过难容。然学者有志容人,偏要从彼有心处容起。有心者尚容,况无心乎?

事到必无可容处,而强欲容之,诚难事也,然而不可不强也。强之法奈何?一曰谅彼无知。天下大抵庸人多耳,奈何欲以圣贤责之?是不智原在吾也。二曰怜彼寿短。人在世间,无异白驹驰隙,过一日则少一日。如囚趋市,步步近死,奈何于此种人而不生怜悯?三曰是吾药石。过之所在,自己不知,今见不贤,方能内省,是吾师矣,敢与较量?常作是想,则能容矣。是故未容之先,心常躁;既容之后,气自平。心躁则荆棘满前,即虫蚁亦足碍路。气平则城府不设,虽吴越皆可同舟。又不能容人,则必与之相角,求其无过而彼过愈多;苟能容人,则将使之自惭,不求无过而彼过自少。故曰:见人不是,诸恶之门;见己不是,诸善之门。

下附征事一则

举不避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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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君曰:先人之死,为周厉王所窜。盖出于南风成之谮,朝士悉知。终天之恨,予未之忘。后风成死,其子温叔,才而且贤。韦师氏尝谓予曰:“风成之子,好学无厌,语言可法,当今贵游子弟中未有。”天道难知,不意风成有子如此。予时虽有不共戴天之隙,而闻其善行,心常慕悦。予既升大夫,保氏缺人,遂荐而举之。卒善其职。

〔注〕鲧虽殛死,禹则嗣兴。管、蔡为戮,周公王。帝君不以父故而使国家失良佐,贤士屈下僚,可谓善用其孝矣。
余读《礼记》,则有曰:“父之仇,不与共戴天。”继读内典,则有曰:“一切怨仇,皆不得报。”两说似乎相反,而实各有至理矣。吾儒据现在论,若不报父仇则忘亲矣,此不共之心,所以为孝也。佛知过去未来事,见宿世父母,其数无量;与父母为仇者,其数无量;即父母中自相为仇者,其数亦无量,不与共戴天,安能一一相报?又况今日,多一仇杀,徒累父母增一怨对,所以觑破幻缘,隐忍不报,亦所以为孝也。且如武王伐纣,太公负戟从征,伯夷叩马强谏,两人岂不水火?然孟子曰:“二老者,天下之大老也。”未尝轻置优劣。儒释异同之际,处处作如是观,则愈读佛书,而儒理愈精矣。帝君欲人广行三教,正以此也。

“广行阴骘,上格苍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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尔雅作穹苍

〔发明〕上文“未尝虐民”五句,皆帝君所行之阴骘也,不胜枚举,故以“广行”二字概之。

“阴骘”,《洪范》蔡注训“默定”,而于此句不切合,似当作“阴德”解。

“苍穹”,天也,“苍”言其色,“穹”言其高。若据曰天子身衣宫殿而言,则所谓“苍”者,当是青琉璃色;据忉利天之形量言,则所谓“穹”者,实去地八万四千由旬。

下附征事二则

清河善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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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君曰:予既离恶道,遇佛之后。受形于赵国,为张禹之子,名勋,长为清河令,宽明自任,人不忍欺,待吏如僚友,视民如家人。吏有失谬者,正定之;驰慢者,勉励之;鲁莽者,教诲之;诡诈者,诘难之;争财贿者,以义平之;争礼法者,以情谕之;为贼者,使偿其赀;伤人者,使庭拜其敌;初情可悯者,犹宥之;本心可恕者,犹出之。必词穷心尽而后付之于法。若夫失出之罚,容恶之谤,予所不辞。为政五年,而雨旸以时;蝗疫不作,小民之祷颂兴焉。

〔按〕汉世良吏多矣,有如帝君之视民如伤,慈祥恻怛者乎!乃考之史鉴,但见曲诋张禹,而后人之善政无闻,然则史鉴,果可尽信乎哉?

雪山大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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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君曰:予在幽王朝,既以谏诤获罪,时王以帝君谏诤,赐药酒而殁。魂无所归,哭于宫闱三日。王以为妖,命庭氏望声射之。余乃长辞王国,一意西方。历岷峨,背井络,登飞越岭。遥望西极一山,高广百馀里,积雪凝寒,非尘境也。山在天竺界,近梵衍那国,玄奘法师曾到。山神白辉曰:“此名雪山,昔多宝如来,修行于此,八年得道,释迦如来,曾在此山,六年修道。若多宝如来,则是贤劫以前之古佛,山神何由而知?盖佛之名号,随处不同。经言:一名号有无数佛,一佛有无数名号。然则多宝如来,当即指释迦而言。盍留焉?”予从之。未几,上帝有旨,以予为雪山大仙。

〔按〕帝君掌桂籍,列仙班,皆上格苍穹之实,此特其一耳。
凡经上帝所用者,皆听命于天者也。天既可以贵之,则亦可以贱之。独修行出世人,或往生净佛国土,或暂生色界禅天,则唯自去自来不由上帝之命。

“人能如我存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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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明〕先要看明“存心”二字,然后讲到人能如我,又须先识心是何物,然后再讲存与不存,如教人取宝,务要先知宝所。

人心道心之辨,吾儒千古以来,圣圣相传之真命脉也。道之大原出于天,不过依稀仿佛语,并非孔颜道脉之宗。而世儒有意谤佛,凭空造出释氏本心,吾儒本天之说,戕贼自己心学渊源,独让镇家之宝于释氏,大可扼腕。乃无识小子,竟有从而和之者矣。安得有大圣贤,起而正其谬哉?

圣贤学问,不过要人求放心。但心既放矣,谁复求之?一放一求,似有两心;若无两心,何云求放?此处当研之又研,不可草草。

吾儒论心,到虚灵不昧,具众理、应万事之说,精醇极矣。但此意本出之《华严》、《楞严》诸解,孔、孟以后,周、程以前,儒家从无此语,朱子发之,不可谓非有功于儒矣。

晦庵十八岁,从刘屏山游。屏山意其必留心举业,搜其箧中,唯大慧禅师语录一帙。见《尚直编》及《金汤编》。每同吕东莱、张南轩谒诸方禅老,与道谦禅师最善,屡有警发。谦师逝后,晦庵有祭文,载《宏教集》。故《学》、《庸》集注中,所论心性,略有近于禅者。晚年居小竹轩中,常诵佛经,有《斋居诵经诗》。谓晦庵为全然未知内典,过矣。鲁公与孔子言而善,孔子称之。公曰:“此非吾之言也,吾闻之于师也。”孔子曰:“君行道也,直心即是道。”然则爱晦庵者,正不必为晦庵讳也。

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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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不在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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愚人皆以心为在内者,只因误认五脏六腑之心,即是虚灵之体耳,不知一是有形之心,随躯壳为生死者;一是无形之心,不随躯壳为生死者。有形之心在内,无形之心不在内。若云同是一物,则尧舜与桀纣之心,天地悬隔者也,何以同犯心痛之病,一般诊候,一般疗治乎?然则服药之心与善恶之心,判然两物矣。

心不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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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疑有形者既不是心,必以能知能见者为心,然所知所见之物,尽在于外,足征能知能见之心,亦在于外矣。尝试瞑目返观,但能对面而见其形,不能从眉根、眼底、面皮之内,以自见其形。譬如身在室外,故能但见室外之墙壁窗牖,不能从窗牖中隐隐窥见内面耳。曰:不然,知苦知痛者,亦汝心也。他人吃黄连,汝不道苦;蚊虫汝肤,汝便呼痛,安得谓心在外矣。

心不在中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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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疑既不在内,复不在外,定是或出或入,在中间矣。曰:不然。若有出入,即非中间;定一中间,应无出入。且汝以何者为中乎?若在皮内,依然是内;若在皮外,依然是外。更求其中,不过腠理间垢腻耳,岂汝心乎?

心非有在有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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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谓心不在焉,则视不见,听不闻,食不知味;若视之而见,听之而闻,食之而知味,此即心所在矣。然则心固有在有不在乎?曰:此六识眼识、耳识、鼻识、舌识、身识、意识。也,非心也。且如美女在前,便生爱染,此因眼色相对而成识也;说著酸梅,口涎自生,此因舌味相感而成识也;登高视下,两股战栗,此因身触相迫而成识也。认为虚灵不昧之体,则毫厘千里矣。“无量劫来生死本,痴人唤作本来人”,其谓此矣。

心含太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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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楞严经》,佛告阿难:“十方虚空,生汝心中,如片云点于太虚里。”

佛与阿难七处征心,七问七答,尽破其妄,而后渐显妙明真心,令其廓然大悟,可谓深切著明也。

〔按〕“心”字既已含糊,则“存”字亦欠确切。如必欲言之,将错就错,且以“未尝虐民”及“救人之难”等,为帝君之存心,仰而法之,可也。

“天必锡汝以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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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明〕上句“如我存心”,是因;此句“锡汝以福”,是果。“必”字,如种瓜得瓜、种豆得豆,毫发无爽。非如穷措大所谓,上古天心可问,叔世天心不可问之说也。

“天”字,有就形体言者;有就主宰言者。就主宰言,则所谓天者,即皇皇上帝也。后儒讳言上帝,辄以“理”字代之,其言未始不是。然世人说著上帝,犹有畏惧之心,若止说一“理”字,谁人畏之。且如密室之中,有一美女在焉,入其室者,淫心勃发,忽有人曰:“室中已供玉皇圣像,彼女正在烧香。”此时虽极恶之人,亦惕然知惧,未必遂敢于玉皇像前,肆行无忌也;若但告之曰:“汝之所为,大非理之所宜。逆理,则得罪于名教,不可以为君子。”试问此人,当奋然勃然之时,果能闻之而顿息否?故知“天”字就主宰言,足以劝化学者,有功于儒教。若但就理言,徒开天下无忌惮之门,不可以为训也。人人知畏惧,便是治天下之机;人人无忌惮,便是乱天下之机。况世间万事万物,何处不可说理,天固即是理,性亦即是理,天命之谓性,竟是理命之谓理,思之,不觉失笑。

象山先生六岁时,忽问天地何所穷际,思之,至于终夜不寐。今白发老人,日在天之下,竟不知头上所戴者为何天,则亦蠢然一血气之伦而已。

伊川先生访邵康节,指面前食桌曰:“此桌安在地上,不知天地安在何处?”康节极与论天地万物之理,及六合之外。伊川惊叹曰:“生平唯周茂叔论至此。”见《圣学宗传》。嗟乎!谁谓古之大儒,必不究心天上天下之事乎?朝菌虽不知晦朔,蟪蛄虽不知春秋,而晦朔与春秋,究何尝废哉?然则三界内,实有二十八天,何得不自附于濂溪康节之末,觅伊川其人者,而与之语哉?

天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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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界六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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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大地水轮之下,至他化自在天,皆名欲界,以其犹有情欲也。自下至上,共有六天。一四王天。四大天王,分领四大部洲,去地四万二千由旬,宫殿齐于日月。二忉利天。梵语忉利,此言三十三,中间为帝释所居,八方各有四大臣辅之,合成其数,故名。非自下至上之三十三也。去地八万四千由旬。三夜摩天。此天以上,为仙家所不知,故道书无此名色。四兜率天。五化乐天。六他化自在天。六天每过一劫,皆有火灾坏之。其间寿命长短及宫殿城邑、身衣轻重等,详载《藏经》,兹不繁举。

〔按〕帝君所谓“天必锡汝以福”者,谁锡之?即忉利天王锡之也。儒家称为皇皇上帝,道家或称玉帝,或称玉皇大天尊,佛家或称三十三天王,或称帝释,或称释提桓因,其实一上帝也。威权统摄四大天王。

色界十八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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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欲界而上,有色界焉,以其但有色身,而无男女之欲也。自下至上,共十八天。一梵众天、二梵辅天、三大梵天、此三天,名为初禅,每过一劫,亦有火灾坏之。四少光天、五无量光天、六光音天、此三天,名为二禅,每过七劫,则有水灾坏之。七少净天、八无量净天、九遍净天、此三天,名为三禅,每过六十四劫,则有风灾坏之。十福生天、十一福爱天、十二广果天、十三无想天、此四天,至下色究竟天,共九天,通名四禅,为三灾所不及。十四无烦天、十五无热天、十六善见天、十七善现天、十八色究竟天。此五天,又名五不还天。此十八天,皆修梵行,及禅定福乐,但其间大小深浅不同耳。

〔按〕色究竟天之上,有摩酰首罗、威权至尊,为娑婆世界之主,统摄万亿他化天、万亿化乐天、万亿兜率天、万亿夜摩天、万亿忉利天、万亿四王天、万亿日天子、万亿月天子,为欲界诸天所不得闻名,不得见形者也。

无色界四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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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色界而上,复有四天。一空无边天,二识无边天,三无所有天,四非想非非想天,以其但有定果色,而无业果色,故通号之为无色界。

〔按〕此三界之极顶也,非想非非想天,寿至八万四千大劫,然皆不了妙觉明心,故天福一尽,复入轮回。以佛眼观之,总为未出世之凡夫也。
道家所谓三界,乃上中下界也,与此不同。

附问答二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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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天者,至尊无对之名,总谓之天,可矣,安得有种种名色?
[答]人亦号万物之灵,岂得总谓之人,竟无贤愚贵贱乎?经云:“具五戒者生人中,修十善者生天上。”然五戒十善各有浅深大小之别!故在人道者,其福不齐;在天道者,其福亦不齐也。
[问]二十八天,何天为凡,何天为圣?
[答]二天唯凡夫住,五天唯圣人住,其馀二十一天,则凡圣同居矣。二唯凡住者,一是初禅大梵天王,二是四禅中无想天人。何以故?盖以大梵天王,不知六道众生,皆因自己业力轮转,但自恃高贵,谓唯我能生一切天地人物,遂起邪见;又无想天中,唯是外道修无想定,以生其中,受五百劫无心之报,自谓涅槃,受报毕已,必起邪见,来生地狱。五唯圣住者,从广果天以上,无烦无热等,五净居天,唯是阿那含三果圣人所住也。其馀二十一天,凡圣同居者,例此可悉。

“于是训于人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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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明〕“于是”二字,若承“未尝虐民”句来,则“训”有止恶之意,为下“诸恶莫作”张本;若承“救人之难”六句来,则“训”有劝善之意,为下“众善奉行”张本。

帝君所以谆谆垂训者,夫固以吾辈为人也,而果无愧于人乎?孟子曰:“无恻隐之心,非人也;无羞恶辞让之心,非人也。”以是言人,人亦难矣。万物皆备,人何其尊;可帝可王,人何其贵;来无分文,去又空手,人何其贫;美味入喉,俄成粪秽,人何其贱;一一皆从胎中住过,人何其卑;啖尽水陆群生,人何其酷;外面饰以绫罗,中间满腹矢溺,人何其伪;各各私一妻室,被其驱遣而甘心,人何其奴;漫指藏身之处以为家,人何其小;日里皇皇仁义,夜来无丑不作,人何其羞;今日不保来朝,人何其脆;阎王一呼即去,人何其懦。《阿毗昙论》云:“人字有八义。”《楼炭正法经》云:“阎浮提人,种类差别,合有六千四百种。”然则人字,岂易识哉?

人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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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种从光音天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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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世因本经》云:“劫初以来,一切人类皆从光音天降。乘空而行,不由母腹。迨食粳米之后,因有筋脉骨髓,成男女之相,淫欲从此生焉。”

〔按〕人为色界天之种,故塑天神之像,皆如人类。

人禀四大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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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间不过地水火风四种,人则禀其气而成形焉。骨肉,地也;涕泪痰涎,水也;暖气,火也;运动,风也。

〔按〕就五行论,则多金木而少风,然地可该金木,而少风,则不能运动矣。纵以五脏配五行,而五脏外之躯壳,似反少著落,故五行之说,不如四大之颠扑不破。

人为四生六道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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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生者,胎、卵、湿、化也。人类则皆胎生焉。六道者,天、人、修罗、地狱、鬼、畜也。人道则居其次焉。

〔按〕人非必定胎生,偶因业缘而胎生,亦非必定为人;偶因业缘而为人耳,所谓李四张三,堕地权时名姓;天宫地府,浮生瞬息家乡也。

人有十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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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苑珠林》云:人有十时。一者膜时,二者泡时,三者疱时,四者肉团时,五者肢时,六者婴孩时,七者童子时,八者少年时,九者壮盛时,十者衰老时。

〔按〕前五,以处胎时言;后五,以出胎后言。

人面如地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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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世因本经》云:南阎浮提,大七千由旬,北阔南狭,故此方人面,还似地形。

〔按〕北俱卢洲地形方,故人面亦方;东胜神洲地形圆,故人面亦圆;西牛货洲形如半月,故其人面隆而脑后削。推而论之,鸟栖于木,故羽似木形;兽行于草,故毛如草状。此亦格物之学。

人有六根六尘六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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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根者,眼、耳、鼻、舌、身、意也;六尘者,色、声、香、味、触、法也;以眼观色,以耳听声,根尘相对,而识存乎其中矣。

〔按〕同一六根也,凡夫用之,则为六情、为六入、为六受、为六爱、为六贼;若菩萨得之,则为六神通矣。不可悟天人以水为琉璃,饿鬼以水为脓血之理乎?

人须知十二因缘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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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华经》云:无明,缘行;无明者,宿生烦恼痴暗也;缘,犹生也;行,即所造之业,谓宿世因愚痴昏暗,所以造业也。行,缘识;识者,谓初起妄念,欲托母胎也。识,缘名色;名色者,谓初托胎后,诸根成形也。名色,缘六入;有此六根,将来必入六尘,故云六入。六入,缘触;三四岁时,对尘无知,故仅名触。触,缘受;受者,五六岁后至十二三,能领纳前境也。受,缘爱;爱者,从十四五至十八九,贪著声色,即起爱心也。爱,缘取;取者,从二十岁后,贪欲转盛,驰求不息也。取,缘有;三界谓之三有,既有善恶境界,来世复有生死。有,缘生;生者,未来之世,复当生于六道也。生,缘老死、忧悲、苦恼。老死者,谓未来之世,老而复死也。无明灭,则行灭;行灭,则识灭;识灭,则名色灭;名色灭,则六入灭;六入灭,则触灭;触灭,则受灭;受灭,则爱灭;爱灭,则取灭;取灭,则有灭;有灭,则生灭;生灭,则老死、忧悲、苦恼灭。

〔按〕但知身为母之所生,而不知父亦有分者,童稚是也;但知身为天地父母所生,而不知因宿世业缘生者,庸众是也。余最不喜天生圣人之说,如天果能生圣人,则当常生圣人,既已生尧舜,何为复生桀纣?若不能禁桀纣之不生,则亦不能保尧舜之必出,尚谓天地能生人乎?纳妾者,多方求子而无子;私奔者,唯恐有胎而有胎,则生育亦不独父母之故矣。

人寿有古延今促之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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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云:增劫之时,从人寿十岁后,每过百年,各增一岁,如是增之又增,至八万四千岁而止。自后每过百年,各减一岁,如是减之又减,至于十岁而极。十岁以还,又复增益,犹之日永日短,循环无已也。

〔按〕释迦如来,人寿百岁时出,故成康之世,盈百者甚多,如武王九十三,文王九十七;唐虞之世,在文王前千馀年,又当增十馀岁,故禹寿一百有六,舜寿一百有十,尧寿一百十七。帝喾在位七十年,寿可知矣。颛顼在位七十有八,视帝喾复增矣;少昊在位八十四年,视颛顼复增矣;黄帝在位百年,视少昊复增矣;炎帝在位百四十年,视黄帝复增矣。伏羲前有因提纪、循蜚纪、叙命等纪,至人皇氏,不知几十万年,故人皇兄弟九人,合四万五千六百年;至地皇天皇,又不知若干万年,故兄弟各一万八千岁。垂于史册者,彰灼可考。后儒见几万岁之说,以为荒唐,尽行删去,亦陋矣。当日作史者,垂此必非无本。孔子生衰周,犹及见史氏之阙文,岂唐虞以前之史臣,妄入无稽之语于正史耶?噫!目不见熊,而谓之三足鳖,非物之怪,乃学识未充也。若夫周昭王至今,又阅三千年,又当减三十岁,故目今年高者,类以七旬为上下。博览群书,方知佛语有验。韩昌黎《佛骨表》谓上古无佛而寿,后世有佛而夭,岂识正值减劫之际乎?

人寿八万岁时,五百岁而婚嫁。周初之制,三十而有室,今则年未成童,便思少艾,总角稚子,口出秽语矣。

人身有古大今小之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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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寿当减劫时,每过百年,其身短一寸,千年则短一尺。释迦如来出世时,人身皆长八尺。佛之化身,一丈六尺。今已过二千馀年,当短去二尺,故今世之人,大抵以六尺为上下。总之寿增,则其身随时而大;寿减则其身随时而小。至疾疫灾后,寿命愈促,身形愈小,或二手,或三搩手,所可资食,稊稗为上;人发衣服,以为第一;资身之具,皆作刀杖之形。今妇人簪珥已有作刀斧形者。

〔按〕有人发隋唐以前古墓,有骨粗大,较今时人骨,长二尺许。尝考《天人感通记》云:蜀都旧址,本在青城山上,今之成都,乃大海也。昔迦叶佛时,有人从西耳河边回,舟过于此,见岸上有兔,引弓射之。不知兔乃海神也。大怒,遂踏翻其船,而壅沙成地焉。后至晋朝,有僧见地上多裂,掘之,得人骨船底。骨皆长三丈馀,以迦叶佛时,人寿皆二万岁故也。又尝读《孔履记》:孔子之履,当今之官尺一尺三寸,则孔子之足非犹夫今人之足矣。又尝读《周礼》云:柯长三尺,博三寸,则昔人之手非犹夫今时之手矣。甚至服物器皿,凡在百年前者,必较大于今人,岂非身形渐小,物亦随之而小乎?

人福有古重今轻之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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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惟有德,所以有福。寿减之后,一切皆减。其德渐,其福渐损。略言之,如七宝渐隐没,五谷渐歉收,衣食渐艰难,容貌渐丑陋,资禀渐昏愚,精神渐衰弱,风俗渐骄慢,六亲渐不和,赋役渐繁重,水火盗贼渐炽昌,佛法渐凋废,善人渐衰残,真儒渐稀少,谤佛之人渐推崇,富人渐鄙吝。

〔按〕世俗文词,有时不验。若出之内典,则字字有征。且如三代之时,皆用黄金白璧,动以百双万镒为计,未尝纯用白金也。至于汉后,乃间用白金。桑宏羊至以白金铸钱。而夜光之璧、照乘之珠,小国皆有,非若今时之罕见也。乃今之用低银者,多和赤铜于内,是银不足,而继之以铜也。非七宝隐没之验何?古人所云百金,乃百锭金也。汉文帝云:百金乃十家中人之产。苏子曰:兴师十万,日费千金。若一金,止作一两,则汉代中人产,止有十两之数,而一兵之资粮器械,每日止用银一分矣,有是理乎?周时田百亩,止当今时二十二亩。此二十二亩之所入,上农夫可食九人。夫古人每食,必至斗米,一人终岁之粮,约今时七十余石,九人当有六百几十石,是每亩可收米三十石也。余幼时所见闻,吾乡尚见每亩收脱粟三、四石者,自康熙癸亥年后,凡从前收三石外者,皆不及三石之数矣。非五谷歉收之验何?隆万间,有人修昆山荐严禅寺,出其瓦间所塞稻束,犹唐朝故物,其穗长至尺余,计其所收,每亩必有十余石,今之稻穗,不满四寸矣。古者国无十年之蓄,曰“不足”;无六年之蓄,曰“急”。汉唐盛时,尚可比昔年之“不足”,今则求为“急”,而不可得矣。非衣食艰难之验何?古者王公之贵,下交岩穴;卿相之尊,劳不坐乘,今者甫膺一命,便藐视知交;而皂隶牧圉,有乘轩执盖者矣。非风俗骄慢之验何?古者高僧见天子不名,诏书必称师。唐太宗叙三藏圣教,极意钦崇。玄奘法师示寂,高宗告左右曰:“朕失国宝矣”,辍朝五日。见《高僧传》中宗景龙二年,敕高安令崔思亮,迎僧伽大师至京,帝及百僚,皆称弟子。出《金汤编》及《统纪》高宗显庆元年,敕天下僧尼,有犯国法者,以僧律治之,不得与民同科。出《唐书》宋真宗朝,诏天下避志公禅师之讳,止称宝公。见《志公禅师后行状》,系张南轩父,忠献公所撰。宋之太祖、太宗,真、仁、高、孝,皆兴隆大法,有时驾临佛宇,有时问法禁中,为林间盛事。今则士流倨傲,多有见佛像不参,遇高僧不礼者矣。非佛法凋废之验何?孔颜立教,止贵躬行,不尚口舌,厚于自治,薄于责人。孟子距辟杨墨,出于万不得已,譬如大黄巴豆,良医偶一用之,非日日必需之物。今则白衣小子,止拾几句谤佛常谈,便自谓程朱复出;黄口儿童,但有一种夸大习气,辄主张道学门庭矣。非真儒稀少之验何?即此数者,馀可例推。

人死有六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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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知死后生处,但观终时暖处。若从下先冷,暖气归顶上者,乃果位中人,必出生死;归眉间额上者,生天道;归心上者,生人道;若从上先冷,暖气归腹者,生鬼道;归膝上者,生畜生道;归足底者,生地狱道。

〔按〕人之宿世,或从天上来,或从人中来,或从异类中来,或从修罗、饿鬼、地狱中来,但察其相貌身形,语言动静,亦可了了皆知。兹因文繁,不及详载。

“昔于公治狱,大兴驷马之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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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明〕于公六句,乃帝君偶举四则因果,为“欲广福田”二语张本。“济人救蚁”是顺种福田,“治狱埋蛇”是逆种福田。

“治狱”,恶事也,而反兴“驷马之门”,何哉?盖于公之官守,是治狱之官守,而于公之心地,非治狱之心地也。“驷马之门”亦兴于心地耳。

人命关天,狱词最重,略失检点,悔之无及。吾辈不幸而职司其事,便当刻刻小心,临深履薄。恍若天地鬼神,瞋目而视我;罪人之父母妻子,呼号而望我。不可立意深文,不可误听左右,不可逼打成招,不可潦草塞责,不可恃聪明而臆断,不可徇嘱托而用严刑,不可逢迎上官之意,不可但据下吏之文;不可因他端而迁怒,不可乘酒醉而作威。苟非罪当情真,不可动加鞭打;苟非人命大盗,不可轻系囹圄;严反坐之条,以惩诬告;杜株连之累,以安善良。人犯随到随审,不使今日守候而复来朝;讼师随访随,勿令构斗两家而复渔利。发其议和,所以释其罪;假以颜色,所以尽其词。清廉,美名也,当济之以宽厚;静镇,大度也,当辅之以精勤。效蒲鞭之德政,则竹板务取其轻,而毛节必削。睹牢狱之堪怜,则禁子务惩其恶;而饮食宜时,甯于必死之中求其生,勿于可生之处任其死。其老于我者,常作伯叔想;等于我者,常作兄弟想;幼于我者,常作子侄想。上思何以资祖考,下念何以荫儿孙。虽借此以度世可也,岂特兴驷马之门乎?

慎刑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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夹、收禁,更须慎之

─┐ 年老 ───┐      ├─┐ 人急 ──┐      ├─┐ 吾怒 ────┐     
五│       │      │四│      │      │五│        │     
 │ 年幼 ───┤      │ │      │      │ │ 吾醉 ────┤     
不│       │      │勿│ 人忿 ──┤      │且│        │     
 │ 人既打过 ─┼─ 不该打 │ │      ├─ 勿就打 │ │ 吾不能处分 ─┼─ 且缓打
该│       │      │就│ 人醉 ──┤      │缓│        │     
 │ 有病 ───┤      │ │      │      │ │ 吾疑 ────┤     
打│       │      │打│      │      │打│        │     
─┘ 废疾 ───┘      ├─┘ 远来 ──┘      ├─┘ 吾病 ────┘     
~~~~~~~~~~~~~~~~~~~~~~~~~~~~~~~~~~~~~~~~~~~~~
─┐ 生员 ──┐       ├─┐ 已拶 ──┐      ├─┐ 严寒酷暑 ─┐     
四│      │       │三│      │      │三│       │     
 │      │       │ │      │      │ │       │     
莫│ 出家人 ─┤       │莫│      │      │怜│       │     
 │      ├─ 莫轻打  │ │ 已夹 ──┼─ 莫又打 │ │ 令节佳辰 ─┼─ 怜不打
轻│ 上司人 ─┤ 轻,言忽  │又│      │      │不│       │     
 │      │  略容易, │ │      │      │ │       │     
打│      │  勿误作  │打│      │      │打│       │     
─┘ 妇人 ──┘  轻重解。 ├─┘ 要枷 ──┘      ├─┘ 人方伤心 ─┘     
~~~~~~~~~~~~~~~~~~~~~~~~~~~~~~~~~~~~~~~~~~~~~
─┐  ┌─重杖───┐   ┌─┐ 尊长为卑幼─┐
四│  │      │   │三│       │
 │  ├─佐贰非刑─┤   │应│ 百姓为衙役─┤
禁│禁─┤      ├─打 │打│       ├─而打
 │  ├─捕役在家─┤   │不│ 工役铺行为─┤
打│  │      │   │打│       │
─┘  └─伤命处──┘   └─┘ 私用之物──┘

征事

决狱平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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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书》

唐贞观元年,青州有谋反者,逮捕满狱,诏薛仁师覆按之。仁师至,悉去枷杻,与饮食汤沐,止坐其魁首者数人。孙伏伽疑其平反过多。仁师曰:“凡治狱,当以仁恕为本,岂可自图免罪,知其冤而不救耶?如有忤上意,纵以身徇之,亦所愿也。”后敕使问,乃知平反者果枉。

〔按〕司寇龚芝麓疏云:“从来失出之罪,原轻于失入。今承问各官,引律未协,拟罪稍轻,即行参处。于是各官但顾自己之功名,不顾他人之性命,宁从重拟,而自安之道,在人之死矣。如承问各官,果系徇情枉法,其参处宜也;若止是拟罪稍轻,及平反欠当,宜概免参罚,庶刑官无瞻顾之忧,而狱情可几明允。”仁哉先生!厥后必昌矣。

辨雪冤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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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史》

刘肃仕金,有人盗内帑官罗及珠,盗未获,遂连系货珠牙侩,及库吏十一人,刑部议置重典,肃曰:“盗无正犯,杀之冤。”金主大怒,肃辩之愈力,囚得不死,后封邢国公。

〔按〕平反冤狱,人孰无心,但恐触怒上官,见忌僚佐,是故欲言不敢耳。况乃批逆鳞,蹈虎尾,犯人主之怒乎?刘君其弗可及已。

三子皆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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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劝惩录》

明盛吉,为廷尉,决狱无冤滞。每至冬定囚,妻执烛,吉持丹书,相对垂泪。妻语吉曰:“君为天下执法,不可滥入人罪,殃及子孙。”视事十二年,天下称平恕。庭树忽有白鹊来巢,乳子,人以为祥。后生三子皆贵。

〔按〕唐太宗谓侍臣曰:“古者用刑,君为之撤乐减膳。朕庭无常设之乐,然每因此,不啖酒肉。”居官者奈何不知?

不逮妇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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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不可录》

王克敬为两浙盐运使,温州解盐犯,内一妇人同解。王怒曰:“岂有逮妇人行千里外,与隶卒杂处者乎?自今妇女毋得逮。”遂著为令。

〔按〕王公一念之仁,所全妇女多矣。由此推之,不特妇人,即老病废疾、僧尼道士、有体面人,概不可轻逮。

执法无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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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功过格》

明季时高邮州徐某,历官至郡守,清介执法,每差役违限一日,笞五板。有隶违六日,欲责三十。乞贷不可,竟死杖下。其子幼,闻之惊悸死;其妻惨痛,亦自经。徐解任归,止一子,甚钟爱。忽病,语其父曰:“有人追我。”顷之,曰:“有何大罪?杀我三口!”言讫而死,徐竟无后。

〔按〕廉官往往不享,大抵因执法者多耳。徐君当日,岂不自夸信赏必罚哉?卒之三人死,而子亦随之矣。哀哉!

“窦氏济人,高折五枝之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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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明〕济亦多术矣,饥济以食,寒以衣,病施以药,窘助以财,暗予以灯,争斗劝其和解,愚痴导以智慧,皆济也。念念有及物之仁,则不特富贵有其权,即贫贱亦有其力矣。

下附征事四则

鬻田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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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懿行录》

明饶裳,豫章人也,途中见有鬻妻远方,而泣别者,问其所需,弃田与之。岁大比,主司梦金甲神曰:“尔何不中弃田之子乎?”乃检一遗卷,中第三名,即公也。及宴鹿鸣,乃知其故。三子景晖、景曜、景𬀩,相继登第。

〔按〕田产资财,世人以之为命者也,而内典比之水中月、镜中花、梦中宝,何哉?只因目前暂经收管,后来总带不去耳。今之写田房契者,必曰:“听凭永远管业。”嗟乎!产是主人身是客,主尚不能永保其客,客又安能长有其主耶?如必欲将所有带去,亦有带之之法,莫若作善布施,造人天福德之身,则安富尊荣,依然仍在。明乎此,则饶公之弃田也,乃其所以置产也。人能如此置产,即谓听凭永远管业,亦无不可。

免死得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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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应篇笺注》

河南潘解元,附二友入省乡试。寓有神相,密语二友曰:“潘君将有大难,须急避之。”二友遂托言寓小,各赠二金,使另觅寓。潘随借一小寓。夜于水次,见一妇投水。询之,云:“夫买棉花织布,积若干匹,夫出门后,卖得四金,不意皆假银也。夫归必见责,故寻死耳。”潘急出袖中四金与之。归寓乏用,寓主多出诟语,乃借宿于寺。寺僧梦诸神鼓吹下降,云:“试榜已定,奈解元近作损德事,上帝除名,尚未有代。”一神云:“此寺内潘生可。”一神云:“相当横死,安可作元。”一神将二手摩其面云:“今非解元相乎?”僧默识之,厚加款待。试毕,往二友寓谢,相士一见大惊,曰:“公作何阴德,成此异相?今首魁多士矣。”榜发果然。

〔按〕作一善事,须是若决江河,沛然莫御,方能成就。潘君若算到自己进场盘费,未有不废然中止者,唯其但知有人,不知有己,所以费止四金,免一横死,而复得元也。犹忆己巳年冬,余在澄江应小试,时有门斗朱君玉者,失去他人所寄之金,几不欲生。余闻恻然,欲助其少许,苦于资粮告匮,不果。未几,余即归崑,迨文宗发长洲覆案,余已列在第二。然但有坐号而无姓名,人皆莫识。余遂以覆试不到除名,此时崑邑实无长洲案,有之者唯朱君玉。朱与余又不甚相识,初不知第二坐号即余也。向使当日不顾自己盘费,稍助其资,彼于感恩之下,必以覆案示余,余亦不至除名,复阅二年而始遇矣。盖观于潘而益愧云。

租得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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汇纂《功过格》

华亭士李登瀛,家贫,仅田二亩。佃户以疾荒其产,卖子偿租。李知之,恻然曰:“尔以病故,不能治田,非汝咎也。我虽贫,尚能自存,奈何使尔父子离散?急取银去赎尔子归。”其人以主家不肯为虑。李曰:“我贫儒,且让汝租;富家大室,亦知积德。我当为尔言之。”遂与同往,因得赎归完聚。佃户日夜祷祝。康熙甲子,李登贤书,乙丑联捷。

〔按〕哀哉农也!终岁勤动,无时得暇;合家劳苦,无人得安;千仓万仓之粟,皆从其肩上而来;千坑万坑之粪,皆从其肩上而去;或忍饥而水,或带病而力耕;背则日暴雨侵,肠则千回万绕。一至秋成之候,田中所收,尽偿租债;四壁依旧萧然,八口仍无聊赖。非仁人君子,目击而心伤者乎?昔诸景阳,闻佃户死丧,必涕出助之;丁清惠公待佃户如父子;陆平泉先生,凡遇寿诞,佃户必免米若干,加爵则又免,得子得孙则又免,所以贫佃感恩,租税反不亏空。彼锱铢必较者,一时自为得计,岂知冥冥中,复有操大算盘者,起而尽削其禄乎!观于李君,则二亩之所收多矣。

逆旨害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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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功过格》

淳熙初,司农少卿王晓,尝以平旦,访给事中林机。时机在省,其妻,晓侄女也,垂泪诉曰:“林氏灭矣。”惊问其故。曰:“天将晓,梦朱衣人持天符来,言上帝有敕,林机逆旨害民,特令灭门。遂惊寤,今犹仿佛在目也。”晓曰:“梦耳,何足患!”因留食。待林归,从容叩近日所论奏。林曰:“蜀郡旱,有司奏请十万石米赈济,有旨如其请,机以为米数太多,蜀道难致,当酌实而后与,故封还敕黄,上谕宰相云:‘西川往复万里,更待查报,恐于事无及,姑与半可也。’只此一事耳。”妻泣告以梦,机不自安,寻以病归,至福州卒,二子亦相继夭,门户遂绝。

〔按〕天为民而立君,君为民而设官。民者,国家之赤子,而社稷之根本也。纵使君言不当赈,而且犹当言赈;君言当济以少,而臣犹当言多;君言赋额不可亏,而臣犹当议减。如此谋国,方为尽忠。其福及苍生,正其流芳百世。虽寿考康宁,子孙荣盛,不足报其功也。苟或君言催科当缓,臣偏曰国用难濡;君言民已困而当通变,臣偏言额已定而难纷更。如此举动,名为谄谀,名为逢迎,名为恋官而保妻子。其为民敛怨,正其为国招尤。虽身遭投窜,门户灭绝,岂足偿其罪哉?覆辙昭昭,前车不远。

“救蚁中状元之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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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明〕宋郊一事,人以其功小报大,辄疑之,不知此特以蚁视蚁、以状元视状元耳。若论究竟,则当日所救之蚁,不下数万。后世感恩图报者,亦不下数万,岂一状元可竟其福乎?若乎状元,不过身外虚名耳,三寸气断,安在其为状元也?反谓报之太奢,过矣。

竹桥渡蚁,救之于水也。然蚁之致死,不止于水。所救之法,亦不止竹桥。且如奴婢之杀蚁也,以汤火,其法,在理而谕之,势以禁之而已;猫犬之杀蚁也,以误啖聚蚁中之鱼肉骨,其法,伺酒食既毕之后,作速扫地,使荤腥不沾于土而已;焚化纸帛之杀蚁也,多在暑月,其法,当扫一净地,先以冷灰作基而已;点茶之杀蚁也,多在地上,其法,受之以盆而已;灶上之多蚁也,以近腥膻而穴其下,其法,宜于作灶时,纯用石灰布地而已。举一反三,在兹数者。

下附征事二则

救蚁延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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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报经》

佛世有一比丘,得六神通,见其小沙弥,七日当死,因教其归省父母,至第八日来,盖欲其死于家也。至八日果来。因入定察之,乃于归路时,见有聚蚁穴孔,将为流水冲入,急脱袈裟拥之,蚁得不死故也。后寿至八十,证罗汉果。

〔按〕人之寿夭,有定有不定,颜渊之死,伯牛之亡,此受决定果也;文王之百岁,武王之九十,此受未定果也。天人之遇小五衰、大五衰,亦然。又以四天下言之,三洲多有未定果,唯北俱卢洲,则纯受决定果。沙弥之益算,当属未定果耳。

蚁王报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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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史谈苑》

吴富阳董昭之,过钱塘江,见一蚁走于水中芦上,欲救之入舟,舟中皆不可,乃以绳系芦于舟,蚁得至岸。夜梦乌衣人谢曰;“吾是蚁王,不慎堕江,蒙君济拔。后有急难,可来告我。”历十馀年,昭之以盗诬入狱,思及蚁王之梦,而欲告无由。一人曰:“何不于地上取两三蚁,置掌中而告之。”董如其言,夜果梦乌衣者曰:“急投余杭山中,可免于难。”觉而逃之,遇赦得免。

〔按〕活活一龟,不识自己之生死;所存朽甲,反知他姓之吉凶。此种事理,虽圣人亦有所不知,而何惑乎蚁王之报德?

“埋蛇享宰相之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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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明〕龙有四毒:有啮而死者,有触而死者,有见而死者,有闻声而死者。蛇亦如之。叔敖所遇之蛇,当是有见毒者耳。然据楚中人云,彼处两头蛇,至今尚有。身黄色,长尺许,其行可进可退,多如蚯蚓。见之初不为害,想别一种类耳,否则物类随时变易,如上古禽兽能作人语,今则不能之类。

心中含毒者,多作蛇蝎蜈蚣,惟有慈心之人,毒不能害。不然,彼以毒来,吾亦以毒往,是一蛇之外,又添一蛇矣。吾纵不能化蛇,岂可反为蛇化乎?

蛇为害人之物,故埋之不使人见。苟充其类,则凡为人害者,皆可作蛇观。除残禁暴,是埋两足之蛇;改往修来,并埋自心之蛇矣。

自“于公治狱”至此,乃帝君举行善得福者示人耳。一人行善得福,则尽人皆然矣。譬如树果,尝一而甘,何须枝枝皆啖。

下附征事二则

方便行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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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宝积经》

然灯佛时,有五百贾人,入海采宝。内一恶人,善知兵法,恒为寇盗,欲尽杀五百人而取其宝。而五百人皆不退菩萨,杀之者得无量罪,当久堕大地狱。时彼众中,有一导师,名曰大悲,预知其意,因私念言:若杀此一人,吾当自堕恶道;若不杀此人,则五百善人当受其害,而彼恶人仍世世堕于地狱;吾若明告众人,又累五百人共发恶念,亦当受苦。于是生怜悯心,宁自受罪,而刺杀之。佛言:“导师,即吾身是;五百贾人,即贤劫中五百菩萨是。”

〔按〕此所谓见机得杀也。然必先有宁自受罪之心,而后可行此种方便。否则既欲贪其功,又欲辞其罪,此念已不可问矣,何福报之有?

毙蛇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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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果随录》

我邑故宗伯顾锡畴,在温州,为副将贺君尧所杀。未几,降乩于门人张调鼎家。曰:“吾前生误杀一蛇,今蛇为贺君尧。前六月十六,已害我于江中。因果应受,可语我两儿,勿事报仇。”张犹未闻公讣,急遣人至温访之。时太仓吴国杰在温,宴公于江心寺,明晨报公被害。广遣渔人觅尸,无有。夜梦公立水中曰:“我前世为天台僧,击毙一蛇,今抵其命。承君厚意,以前世为我徒孙故也。但向某湾寻之,即得矣。”如言复觅,果得尸。扶榇归崑葬焉。

〔按〕公前世为天台僧,后世位至宗伯,且文章节义,俱卓卓可传。然犹难免毙蛇之报,况来历万不及此者乎?世之杀蛇者,勿徒以叔敖为借口也。

“欲广福田须凭心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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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明〕此句乃一篇纲领,上述因果之事,此明因果之理。心地是因,福田是果。世儒不信因果,由于未能理会儒书耳。故论及余庆馀殃之说则信,谈及因果即不信,犹之但能呼日,而不知其即为太阳也。

信因果者,其心常畏,畏则不敢为恶。不信因果者,其心常荡,荡则无所忌惮。一人畏而行一善,万人即增万善;一人荡而造一恶,万人即增万恶。故曰:人人知因果,大治之道也;人人不信因果,大乱之道也。

福田心地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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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佛───┐    ┌──广置义井
                   ┌─┐     │    │      
   报恩田─父母师长和尚─┐    │ │ 法───┤ 方便─┼──建造桥梁
─┐            │    │二│     │    │      
三│            │    │ │ 僧───┤    └──平治险路
 │            │    │种│     │           
种│            │    │ │ 父母──┤    ┌──孝养父母
 │ 功德田─佛菩萨贤圣僧─┼─之类 │八│     ├─敬田─┤      
福│            │    │ │ 师僧──┘    └──恭敬三宝
 │            │    │福│                 
田│            │    │ │ 贫穷──┐    ┌──给事病人
─┘            │    │田│     │    │      
   贫穷田─饥饿困厄人畜─┘    │ │ 疾病──┼─悲田─┼──救济贫穷
                   └─┘     │    │      
                       畜生──┘    └──设无遮会
                      │            ┌─多病
                      │        ┌─杀─┼─短命 
                      │        │   │
                      │       身│   ├─贫穷
─┐寿短 愿他身死,杀害众生,建造淫祠─┐ ├─┐     三├─盗─┼─共财不得自在
世│寿长 怜悯一切,戒杀放生,宁静惜福─┤ │ │     恶│   │
 │                  │ │十│     业│   ├─妻不贞良
间│多病 恼害众生,不恤病苦─┐    │ │ │      ├─淫─┴─得不随意眷属
 │少病 礼拜三宝,惠施医药─┴────┤ │恶├────┐ │
七│                  │ │ │十恶正报│ │    ┌─多被诽谤
 │丑陋 瞋恚斗诤,遮佛光明,笑人丑陋─┤ │所│    │ ├─妄言─┼─为他所欺
事│端正 忍辱柔和,修造佛像,以食施人─┤ │ │即是三途│ │    │
 │                  │ │感│    │口│    ├─言无人受
不│无威德 他物生妒,不能修福─┐   │ │ │若生在人│四├─绮语─┼─语不明了
 │有威德 不怀嫉妒,诚信不欺─┴───┤故│正│    │恶│    │
齐│                  │ │ │中则如下│业├─两舌─┼─眷属乖离
 │卑贱 骄己凌人,负他财物,薄视僧尼─┤ │报│    │ │    ├─亲族弊恶
皆│尊贵 信奉三宝,力行善事,处己谦和─┤ │ │文所感二│ │    │
 │                  │ │馀│    │ ├─恶骂─┼─常闻恶声
由│贫穷 悭吝不施,常行窃盗─┬────┤ │ │种轻报耳│ │    └─言多诤讼
 │富饶 性喜惠施,不负他财─┘    │ │报├────┘ │
心│                  │ │ │      ├─贪─┬─心不知足
 │恶智 亲近恶人,赞扬恶法,吝法不说─┤ │图│     意│   ├─所求阙绝
造│善智 修习智慧,亲近沙门,受持正法─┘ │ │     三│   │
─┘                    ├─┘     恶├─瞋─┬─人求长短
                      │       业│   ├─被他恼害 
                      │        │   │
                      │        └─痴─┬─生邪见家
                      │            └─其心谄曲
─┐  ┌──┬─┬────┐      │  ┌─────────┐
二│  │豪贵│ │礼事三宝├─┐    │  │         │
 │  │大富│ │布施  │ │    │  │颛愚──不教他  │
十│  │长寿│ │持戒  │ │    │  │喑痖──谤毁人  │
 │  │端正│ │忍辱  │ ├─ 八善│  │下使──负债不还 │
七│  │勤修│ │精进  │ │    │  │丑黑──遮佛光明 ├─ 十一恶
 │  │明达│ │智慧  │ │    │  │生麞鹿中─惊怖人 │
种│  │声清│ │歌咏三宝│ │    │  │生在龙中─喜调戏 │
 │为人│洁净│从│慈心  ├─┴┬ 中来│为人│身生恶疮─鞭挞众生├─ 故
善│  │不净│ │猪───┼─┬┘   │  │人见欢喜─见人欢喜├┐
 │  │悭贪│ │狗   │ │    │  │常遭县官─笼系众生│└ 一善
恶│  │狠戾│ │羊   │ │    │  │短小──轻懱人  │
 │  │轻躁│ │猕猴  │ ├─ 七恶│  │丑陋──喜瞋恚  │
果│  │腥臭│ │鱼鳖  │ │    │  │无知──不学问  │
 │  │含毒│ │蛇   │ │    │  │         │
报│  │无慈│ │虎狼──┼─┘    │  │         │
─┘  └──┴─┴────┘      │  └─────────┘

福田心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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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果无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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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绣满箱,而所穿不过布素;金银满柜,而适口仅免糟糠,可以安闲矣。必欲劳筋疲骨,可以快乐矣。但见终日愁眉,此有福而不能受用也;由于宿生布施之时,不能发至诚心、欢喜心耳;否则或因人之劝,而勉强一施耳;不然,或既施之后,旋生悔心耳。意本《弥勒所问经》。

有用无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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荜门圭窦之人,而常居人之华堂大厦;疏食菜羹之子,而辄啖人之海错山珍。此有受用,而非其福也。由于宿生,自己不能布施,但知劝人作福耳,否则或见人布施,为之欢喜赞叹耳。

先富后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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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业报差别经》云:“若有众生,因劝布施,后还追悔,以是因缘,先富后贫。”

先贫后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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复有众生,因劝少施,施已欢喜,生在人间,先贫后富。

劳而致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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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有富之因,劳亦有劳之因。如经言:斋僧者,必得大富。此定理也。若使请僧到家,使僧奔走往来而后就食,则后世虽享大富,必以劳苦得之。

逸而得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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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其送食至庵院,使众僧安然得食,则其福报,必生天上人中,享自然之快乐。

贫而能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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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又云:“复有众生,必言众生,不言人者,人止说得一件,众生则该举六道矣。先曾布施,不遇福田,流浪生死。在于人道,以不遇福田故,果报微劣,随得随尽,以习施故,虽处贫穷,而乐行施。”

富而不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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复有众生,未曾布施,遇善知识,暂一行施,值良福田,以田胜故,资生具足,先不习故,虽富而悭。

施多福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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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菩萨本行经》云:“若有众生,不能至心施,不能以恭敬心施,不能以欢喜心施,或贡高自大而施,或受施者,信邪倒见,譬如耕于薄地,下种虽多,所收甚少。”

施少福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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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云:“若布施之时,能以欢喜心与,恭敬心与,清净心与,不望报与,或所与者值菩萨圣僧,如彼良田下种,虽少,所收甚多。”

同忧异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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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苑珠林》云:“如有二人,一贫一富,见乞者来,俱怀忧闷,其有财者,惧有求索;其无财者,因己不能作福,而自忧恼。后来贫而愁者,生天人中。富而愁者,生饿鬼中。愁闷虽同,受报则异。”

异寿同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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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寿数千岁时,受持五戒十善者终其身,与人寿数十岁时,受持五戒十善者终其身,其福等无有异。

为恶善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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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恶而得善终者,今生之恶果未熟,前生之善果先熟也。昔有一人,七世杀羊,而不堕三途,过是以后,所杀之罪,一一偿之。见《大藏一览》。凡恶人得福,皆作是观。

为善恶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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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善而或恶终者,今生善果未熟,前生恶果先熟也。然又有见为恶终,而实非恶终者,如牧牛小儿,采华供佛,中路被牛触死,其神即生忉利天。出《譬喻经》。猕猴见僧而喜,戏披袈娑,失足坠岸而死,其神即生天上是也。见《经律异相》。总之,因作善而死,未有不得善报,特一时肉眼不识耳。

身乐心不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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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福凡夫,今生事事如意,可谓身乐矣。然不知出世,未脱轮回,终不免三恶道之忧。

心乐身不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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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汉已断后有,可以永别三途,长辞六趣,心甚乐矣。若使未尝修福,则其一切供养,亦不能如意。

大施小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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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般若经》云:“若菩萨但舍财宝七珍,不发心成佛,救度一切众生,虽经恒河沙劫,得福犹少。”非真少也,特较之发心成佛,则为少耳。

小施大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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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又云:“若菩萨布施时,能回向无上菩提,救度十方一切,虽少行施。获福无量。”二则与前“施少福多”,各自一意。

心地至成佛,无以复加矣。福田至成佛,亦无以复加矣。

吾遇顺境正当修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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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遇顺境,当自念曰:“吾家富足,宿生定从布施中来,今世愈当济人利物。吾身无病,宿生定从慈悲中来,今世愈当戒杀放生。”譬诸灯焰明时,即当继以膏油也。

吾遇逆境亦能植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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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遇逆境,当自念曰:“吾之困厄,乃宿业所招,若能顺受,债斯偿矣。不特此也,吾若贫穷,常愿天下皆富饶;吾若多病,常愿天下皆康强;吾遇斗诤,常愿天下皆和谐;吾若昏愚,常愿天下有智慧;吾若六根不具,常愿天下皆得相好。”每逢一种患难,即愿未来之世,救度此种患难之人,岂非烦恼即是菩提,毒药翻成甘露哉?不知植福者,反此。

他人作善我能受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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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善未成,从而劝勉,是以劝导生福也。彼善既成,助其欢乐。是以随喜生福也。揄扬其美,令人效法,是以赞叹生福也。推之天上天下,古往今来之善,无不可为吾造福者。所以普贤菩萨发十大愿,其第五愿则云:随喜功德。上而诸佛菩萨,多生多劫所修之福,下而四生六道,一毫之善,无不赞叹随喜。夫然后尽虚空界之福,皆其福也。其所以为普贤大士也。

他人作恶我亦受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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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事未成,力能劝止,福在吾矣。恶事既成,愁忧不乐,福在吾矣。恶未播扬,多方隐讳,福在吾矣。恶既播扬,用以垂戒,福在吾矣。恶及于吾,吾能忍受,福在吾矣。恶及于人,劝人忍受,福在吾矣。

下附征事五则

五里铜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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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宝藏经》

拘留沙国,有恶生王,见一金猫,从园堂东北,入西南角,命掘之。得铜盆三重,满中贮钱,五里内皆如是。王甚疑怪,问尊者迦旃延。答曰:“过去九十一劫前,有佛出世,号毗婆尸。即庄严劫千佛中,第九百九十八佛。其佛涅槃后,有比丘乞食,置钵于路,而告人曰:‘若人以财,置此坚牢藏中,一切王、贼、水、火所不能夺。’时一贫人,闻而踊跃,适有卖薪钱三文,取以布施。去家五里,步步发欢喜心。到门欲入,复遥向僧顶礼发愿。时贫人者,今王是也。”

〔按〕佛在舍卫国,有一妇人,至心施一钵饭,佛记其福甚多。其夫心中自疑,以为岂有一饭而福如是者。佛呼而问曰:“汝见尼拘陀树高几许耶?”答曰:“高四、五里,每岁下实数万斛。”又问其核大小。答曰:“仅如芥子。”此树天竺国有。佛言:“地是无心之物,下一芥子种,尚能每岁收数万斛果,何况人是有心之物,能至诚奉一钵饭与如来耶?”夫妇二人,遂心开意解。末世薄福人,眼孔甚小,闻五里铜盆之说,安知不作钵饭之疑耶?

一月布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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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苑珠林》

舍卫国有一贫家,施一穗蒲萄于比丘,比丘曰:“汝已一月施矣。”贫人曰:“吾止一穗耳,何言一月?”比丘曰:“此一穗蒲萄,一月前已有布施之念,念念不断,非一月何?”

〔按〕布施之事,或可偶断,布施之心,不可暂断,必其念念相续,方能培植菩提种子。
庵院盏饭,利人最多,使彼不觉不知,日日供养三宝。

指上植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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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譬喻经》

昔有长者,名阿鸠留,不信有后世,一日经过险道,三四日不见水草,适欲饿死。遇一树神,告之饥渴。树神即于指端,化出饮食,济其同伴。长者即问:“尊神有何福德,指能如是。”神言:“吾于迦叶佛时,本一贫人,恒于城门磨镜,见沙门乞食,必举右指,示其有斋之处。如是非一,故今生受用,皆赖此指。”长者心悟,大修布施,日饭多僧。后生第二天,为散华天人。

〔按〕无智之人,有财不能作福;有智之人,无财亦能作福。能学树神之指,则他人之财,皆可为吾用矣。指示于人,福田从手而广;赞叹劝勉,福田从口而广;奔走效力,福田从足而广。自顾吾之耳、目、手、足,无不可作福者,大矣哉!佛法之利人也。凡夫岂有此智慧乎?

身小声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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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贤愚因缘经》

波斯匿王,引兵过祇洹,闻一比丘诵经,其音甚妙,稽首白佛,愿得相见,施十万钱。佛言:“当先与钱,然后可见。王若先见,决不施钱。”王遂施之。见此比丘,形极丑恶,倍复短小,果生悔心。问佛因缘,佛言:“迦叶佛涅槃后,尔时有王,起一塔庙。四臣督工,其一懈怠,国王责之。臣遂愤曰:‘此塔太大,何时当成?’由此怨言,五百世中,形极短小。工既成后,随施一宝铃于塔,故五百世音声极妙。”

〔按〕六根所造之因,善恶迭用,故其所受之果,苦乐互沾。昔有人宿海上山内,见一人光焰非常,面貌端正,以天乐自娱,独其口似猪口。问其故,乃宿生修福之人,止因坐犯口过,常言秽亵语耳。吁,可畏哉!

十粒除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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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苑珠林》

隋终南山释普安,圣僧也。所至辐辏,竞欲设斋。一日至大万村,有田遗生者,家徒壁立,四女衣不蔽形。长女名华严,年已二十,自顾毫无他物,止有粗布二尺,痛念赤贫,无由作福,仰屋而悲,偶见梁上孔隙中,有乱禾一团,取下视之,得黄粟十粒,磨去枇糠,并前粗布,拟欲施僧。而又自顾无衣,不能出门,乃于黑夜,匍匐而往。以布遥掷僧房,而以十粒粟亲手放饭桶内,默祝云:“吾以前世悭贪,乃受苦报,今于佛前,求哀忏悔,以此微物,供养众僧。若吾贫穷业报,从今已尽,愿甑中所炊之饭,皆变黄色。”乃掩泪而返。明晨见甑中所炊五石米饭,其色尽黄。既而察知其故,众共嗟叹。于是好义者,各以财物济之,而是女遂出家学道。

〔按〕虽尺布粒粟耳,而在田氏女,则为竭尽施矣。宿生之业,安得不从此而亦竭耶?

“行时时之方便,作种种之阴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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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明〕下文逐事劝勉,此乃撮总提纲,皆培植心地事。时时种种,拆开不得;方便阴功,亦拆开不得。

方便之行,而欲时时无间;阴功之作,而欲种种无遗。以世情言之,必不可得之数也;若通以佛法,竟绝无难事。视其力之所能,则勇往为之;力所不能,唯有先发宏愿,俟之他生后世而已。

论发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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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间善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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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在朝廷,愿君恩周海宇;若在草野,愿人永享太平。见人父子,愿其慈孝;见人兄弟,愿其友恭。自得饮食,愿天下之饥者皆饱满;自得衣裳,愿天下之寒者皆温燠。越历市廛,愿在在家盈户足;经行阡陌,愿年年雨顺风调。见人渡江河,愿其无风波之患;见人越险阻,愿其无蛇虎之伤。遇贫穷,愿其富厚;闻疾苦,愿其康强。见人之得,如己之得;见人之失,如己之失。如是念念不绝,何难以四海为一家,合万物为一体乎?

〔按〕此特世间之善愿耳。何则?以其唯知有一生,而不知有多生也。但患今世力之不及,而不知他生后世,有愿必遂也。且其所愿,止在人道,而不能及天仙、地狱、鬼、畜也。不仅如是,纵令所愿事事如意,六道皆蒙其惠,亦不过人天小果,未能拔去一切生死之根也。是故大智慧人,不可不发出世宏愿。

出世宏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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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生无边誓愿度,烦恼无尽誓愿断,法门无量誓愿学,佛道无上誓愿成。

〔按〕此菩萨四宏誓愿也,每句中包无量妙义。人能体会四语,使行、住、坐、卧中念念不绝,是亦菩萨而已矣。
经云:“修行不发菩提心,譬如耕田不下种,纵刻刻发世间善愿,经于恒沙劫,不如暂时一发菩提心也。”

附证

三童发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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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阇世经》

过去无央数劫前,有佛出世,号一切度如来。时有豪贵家三小儿,各以一珠供佛,一儿曰:“吾欲如佛右面北丘。”一儿曰:“吾欲如佛左面比丘。”一儿曰:“吾欲如中央之佛。”佛言:“发愿如佛者,即吾身是。发愿如左比丘者,即舍利弗是,发愿如右比丘者,即目连是。”

号同古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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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涅槃经》

世尊于无量无边恒河沙劫前,闻古释迦文佛说《涅槃经》,自卖其身,遍求香华,用以供佛,因得闻《涅槃经》中一偈,乃发愿云:“愿我来世成佛,亦同此号。”是故今日如来,亦号释迦文。

发愿先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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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刚经解》

世尊又于无数劫前,作忍辱仙人。在山中坐,遇国王出猎,问兽何往。仙人自念,若实告,则害兽,不实告,则妄语,沈吟未对。国王怒,斫去一臂。又问,如初。复斫去一臂。因发愿云:“异时我成佛,当先度之,勿使世人效彼为恶。”后释迦成道,首度㤭陈如比丘,即当时国王也。

四十八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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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阿弥陀经》

阿弥陀佛于那由他劫前,为法藏比丘,发四十八种大愿,谓“我若成佛时,当得清净宝刹,妙丽庄严。十方众生,有愿生吾国,称我名号者,临命终时,吾当遣化佛菩萨迎之,使彼莲华化生,得不退转。”是故今人若能一心念佛,无不往生极乐国者。

有愿易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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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律异相》

佛世有一聚落,恣行邪见,不从佛教,乃遣目连往,则倾心向化。佛言:“此辈与目连有缘,往劫目连为樵夫,见山中无数聚蜂,飞来欲螫,因戒曰:‘汝等皆有佛性,莫兴毒害,吾若成道,当度汝等。’由是蜂皆散去,今日此处人,即当日之聚蜂也。因发度彼之念,故今世一往即化。”

发心即胜二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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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智度论》

有一六通罗汉,随一沙弥于后,负衣钵囊。沙弥心中自念云:“吾当勤求佛果。”罗汉即取衣钵囊自负,使其前行。少顷,沙弥又念:“佛道久远难成,不如求声闻果,早自解脱。”罗汉复以囊置其肩上,令其在后。如是再三。沙弥曰:“和尚老悖,何故使吾忽后忽前。”罗汉曰:“吾非老悖,汝前发心求佛,是菩萨中人,位在吾上,自当负囊随汝。汝又忽慕声闻,无复度人之念,位在吾下,自当负囊随我。”沙弥大惊,遂坚意勤求佛果。

〔按〕《优婆塞戒经》云:“若有人发菩提心,诸天皆大惊喜,以为吾今已得天人之师。”夫但言发心,则未尝修证可知,然已胜罗汉者,以其有愿必遂也。譬如初生太子,虽在襁褓之中,然耄年公卿,亦当恭敬礼拜。

“利物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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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明〕利物,功足以及物;利人,功足以及人。利及人、物,方不虚生浪死。

“利”字,是极不好字面,又是极好字面。非有两意也。用之以自为,则私;用之以济世,则公矣。

下附征事三则

碎碑刻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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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应篇注》

孙思邈以龙宫方,历试皆验,编入《千金方》中,刻碑传世。有人多印方本,因击碎其碑,欲以市利,被雷震死。又一人从而再刻之,梦思邈语曰:“汝命无子,因刻《千金方》,当得贵子。”已而果然。

〔按〕碎碑者唯知自利,刻碑者但思利人,究竟自利者何尝利,利人者何尝不利乎?

潜消弊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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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明通鉴》

宣德间,尝遣太监到西洋求宝,所费不赀,死者无算。天顺时,有上言再遣者,因命兵部项忠,查检往册。时刘大夏为郎中,先至库,匿之,吏无可查,其事遂寝。后项以失册责吏,刘笑曰:“此弊政也。纵使册在,犹当毁之,以除其根,尚追问其有无耶?”项悚谢曰:“公阴德动天,此位当属公矣。”后果官太保、大司马,子孙屡代贵显。

〔按〕充刘公所为,则世间一应有害于人之文字,皆当毁灭,而小说、春方、谤佛之书,为尤甚。

小常平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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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劝惩录》

张乖崖知成都,梦紫府真君招之,语未久,忽报云“西门黄兼济至”,乃幅巾道人也。真君接礼甚恭。明旦,遣人请至,宛如梦所见。询之,对曰:“初无善事,惟麦熟时,以钱三百缗收籴,至明年禾麦未熟,小民艰食之时,粜一般升斗价值,在吾初无所损,而小民得济危急,如是而已。”张公喟然兴叹,命吏扶于座而拜之。

〔按〕平仓事,处处皆可仿之,一方沾惠,四境效行矣。

“修善修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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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明〕世人之所蓄积,有人夺得去,吾带不去者;有人夺不去,吾亦带不去者;又有我带得去,人夺不去者。金银财宝、家舍田园,此人夺得去,吾带不去者也。博学鸿才、技艺智巧,此人夺不去,吾亦带不去者也。若夫吾带得去,人夺不去者,唯有修善与福耳。修善到极处,能使七祖超升、百神拥护;修福到极处,能使火不能焚,水不能漂。善者福之基,福者善之应。

但修福而不修慧,每因享福而造业。但修慧而不修福,又虑薄福而少资。昔迦叶佛时,有兄弟二人,共为沙门。兄持戒坐禅,一心求道,而不布施。弟则修福而常破戒。后释迦成佛时,兄已得罗汉果,然因未曾修福,食尝不饱。弟因破戒,生在象中,然余福尚多,虽作畜生,为王所爱,真珠缨络,常挂其身,食邑至数百户。故曰:“修福不修慧,象身挂缨络。修慧不修福,罗汉应供薄。”唯佛称两足尊,以其福、慧具足耳。

下附征事三则

广置义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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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懿行录》

明华亭顾正心,字仲修,父中立,仕至广西参议。正心好行其德,尝捐银十万四千七百两,买义田四万八百亩,散华、青两县之供役者,赋役赖以不困。时代巡莅松,除夕禁爆,有市民犯禁,误系正心于狱。见狱中之寒者,给以衣;饥者,给以粟;罪可赎者,代为完纳,囹圄几为一空。又捐赀修葺狱室,往往施恩于不报之地。后两台上其事,钦授光禄署丞,从祀乡贤。

〔按〕范氏义田,流芳千古,然止及同姓,未必及异姓,田止以百计,未必至四万有馀。顾君所为,何其迈前人而杰出乎!据其福报,此时定在六欲天宫,飞行自在,享受无极之乐矣。

独成胜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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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湖州徐汝辉,富而好施。时杭州重建戒坛,所费不赀,布、按两司,召富民劝募,汝辉愿独力任之,宪长杨继宗问故,汝辉曰:“人有子不肖,虽有所积,必属他人,何如干此胜事,后世渐渐享用乎?况财为怨薮,吾子无财亦无怨薮,未始非爱之也。”遂以白金千锭献,两司共叹其明达,特设席后堂,邀同僚宴之,复以彩帐亲送之归。闻者无不钦慕。

〔按〕《大宝积经》云:“吾不舍财,财将舍我;我今当舍,令作坚财。”徐君已作坚财矣。

乐施不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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浙人面述

明末浙江史某,好善乐施,尤喜斋僧。时有寺僧大成,募盏饭供众,道经史家门首。史若见饭少,必以己饭足之。如是历有年所,毫无厌心。一日夫人坐草,见大成步入房中,众骇异,索之无有。俄而产妇生男,急遣人踪迹之,而僧已于是日回首矣。遂以大成名之,幼甚聪慧,茹胎斋。及长,文誉日隆,至顺治间,大魁天下。

〔按〕但行善而不信佛,其所修福,识者目为第三世之怨。何则?以彼第二世享福时,必然造孽,至第三世,决受苦报也。史君原从佛法中来,故虽遇荣华而不昧。

“正直代天行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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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明〕正者,无邪;直者,无曲;固天之所以为天也。匹夫而能正直,即是顺天之化,岂必居位临民?若欲代天行之,非操有为之权,与得为之势不可。

代天行化,即是赞天地之化育,与天地参。一种人,著力在“行”字,一“行”字中,便有经营谋画,因时制宜作用。下“慈祥为国”句,则代天行化,似但就卿相言。

在世聪明正直,殁后必为神明,此一定之理。就世俗言,则为超升;若明眼观之,乃是堕落;以世俗但见第二世,不能见第三世耳。盖既为神明,必享血食,一享血食,则堕地狱、畜生,直瞬息间事。须于代天行化时,觑破为神之险,汲汲求生净土,以端其向,时时发宏誓愿,以固其基,乃可免于失足之累。

日望人之为善者,天也;唯恐人之为恶者,亦天也。愚人但见苍苍者天,谓是轻清之气,岂知实有主宰,如四王忉利之日考人间善恶乎?代之乌容已乎?

下附征事一则

检校善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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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世阿毗昙论》

帝释、天王,将至善法堂上,诸天围绕恭敬。入堂,帝释升师子座,左右各坐十六天王,其馀诸天,依次而坐。有二太子,一名旃檀,二名修毗罗,是忉利天二大将军,又坐三十二天王左右。四大天王,依四门坐。时四天王,将世间善恶,奏闻帝释。若世人受持五戒、八戒及恭敬父母、沙门、师长,布施修福者多,帝释遂喜,以为将来生天者多,阿修罗少。否则愁忧不乐,故于每月六斋、十斋日,遣飞天神将,巡游世间,广察善恶。

〔按〕世俗谓玉帝有时降临者,此谬也。天人视下界,污秽异常,离地百由旬外,则臭而难近,所巡察者,特有福鬼神耳。然赏善罚恶,自无纤毫之谬。至于夜摩、兜率以上,其天转贵,并不理世间之俗务矣。

“慈祥为国救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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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明〕民者,国之本。本固而后国安,是救民,即所以爱国,爱国即所以忠君也。上句概训世人,此句独戒有位者。

世人皆称官府为老爷,何也?盖声声唤醒其为民父母也。父母唯其疾之忧。赋役繁重,民之疾也;盗贼滋多,民之疾也;水旱不时,民之疾也;豪强炙剥、巧吏作奸,民之疾也。有一疾,即有一救之之法。必须尽吾之心,竭吾之力,而后上不负君亲,下不负百姓,中不负所学也。则非先使心地慈祥不可也。

下附征事二则

设法救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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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明通纪》

明宣宗朝,南直隶巡抚周文襄公忱,爱民如子,理财无出其右。初下车,即问民疾苦,深以苏、松赋重为忧。乃于大有之年,用官钞籴米,储积以备赈济。宣德八年冬,奏济农仓法。命下,遂与苏州太守况锺、松江知府赵豫、常州知府莫愚,协谋力行。苏州得米三十万石,并松、常二州分贮于各县。其明年,江南旱,苏、松饥民凡三百余万,尽发犹不足。忱复思广为之备。先是,各府秋粮当输者,粮长里胥,多厚取于民,而不即输官,逃负者累岁。忱乃于水次置场,择人总收发运。细民径自送官,不入里胥手,所费已减三分之一。又三府当运粮一百万石,贮南京仓,以给北京军职月俸;解送等费,每石约费六斗。忱与锺等谋,曰:“彼能南京受俸,独不可于此受乎?若此处给之,既免劳民,且省费六十万石,以入济农仓,农无患矣。”锺等称善。于是,请于朝而行之。而苏州一府,已得米四十万石,又加以平籴所储,凡六十余万石。忱曰:“不独济农,凡运输有欠失者,亦于此给借赔纳,秋成如数还官。若民夫修筑圩岸,开浚河道,竟计口以给之。”朝廷皆从其议。明年,江南又大旱,令诸郡大发济农仓赈之。由是田无禾,而民不知饥,前后活人百余万。正统元年,忱别定“南畿官田斗则”,苏州一府,遂减秋粮八十余万石,他州有差。苏、松三百年来,屈指泽及于民之多者,必认公为第一。而公自视欿然,和易近物,好施出于天性。方外衲子,有所建造,必向公募缘,公从无一拒,或有出于望外者,然公之财用益丰。江南依为福星者,二十馀年。民生其间,何其幸也!

帝君示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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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仓黄建安,讳立德。见苏、松困于浮赋,日忧思,每晨兴礼佛,必叩天祷告,求豁两郡浮粮,又具呈当事,不遗馀力。人皆笑之。庚寅秋病,入冬渐剧,至十一月晦,已水不沾唇者数日。其夜五鼓,忽梦帝君传至丹陛,谕曰:“汝数久当告终,因志切减粮,延尔寿算。”遂口授一诰敕。凡三次传诵,而后记忆。开目惊视,方知身在床褥,而精神忽觉健旺,旧病顿若捐除。乃急起盥手,挑灯磨墨,时家中为送建安之亡妹节母出殡,独留一老妪守门,忽见经月卧病之家主,端坐灯前书写,不胜错愕。天明后,其表弟郭雉先,同孔尔忠,来问疾,见之,亦复大骇。遂乘肩舆,往乡送殡,与宾朋酬酢,奔走街衢,毫无倦容,饮食亦忽然如旧。相知者无不以为美谈。时建安已七十有七,乃谢绝世事,长斋学佛。又数年,无疾而逝。

〔按〕读“帝君诰敕”,其略云:“咨尔立德,藐焉茕独。泡影颓龄,发心为三百年积困思甦,愿普亿万户穷檐乐利,奚啻蜉蝣之撼泰华,精卫之塞溟沧?虽然,九仞一篑,进由吾往。天地之道,至诚无息,圣贤之功,有进无退。庶几黾勉,无怠初心。”观此,则知浮粮一事,原在人为,如人上山,各自努力。

“忠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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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明〕“忠”字,从心,则非貌为恭敬可知。故捍灾御患,忠也;陈善闭邪,亦忠也;奔走后先,忠也;以人事君,亦忠也。若夫君可亦可,君否亦否;民有疾苦,而不上闻;君有恩膏,而不下降;以催科为奉法,以刻窍为精明;此正孟子所谓“吾君不能”者也。乌乎忠?

“主”不独君也,凡吏之于官府,奴之于家长,皆是也。姑录义仆二人,聊为志感。

下附征事二则

鞠躬尽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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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叔禾《阿寄传》

明淳安徐氏,兄弟析产,伯一马,仲一牛,季寡妇,得一阿寄,寄年五十馀矣。寡妇泣曰:“马可乘,牛可耕,老仆徒费吾菜羹。”寄曰:“主谓吾不若牛马耶?”乃为画策营生。寡妇悉簪珥,得十二金。寄入山贩漆,期年而三其息。又二十年,致产数万金。为主母嫁三女,又延师教两郎君,皆娶名家女,赉聘累千金,又援例入太学。见徐氏之族,虽幼必拜,生平未尝睇视主母。女使虽小,未尝并立。及病,且死,尽出其巨细帐目,以奉主母曰:“两郎君可世守之,老奴牛马之报尽矣。”视其私居,无寸丝粒粟。一妻一子,衣特蔽体而已。

〔按〕如此存心,如此循分,如此谋画,虽大贤何以加之?乃竟得之村鄙小民,异矣!

主为画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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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功过格》

顺治初年,青阳吴六房之仆吴毛,持戒修善,念佛不绝。值左氏兵渡江,举家避出,独吴代主守宅,被贼七枪而死。其弟来看,又复醒曰:“我有宿业,当受猪身七次,因斋戒力,以七枪散怨,从此径往西方矣。”后其主恍惚见彼,前后幢幡,曲躬告曰:“吾吴毛也。缘到天界,偶过此。”言讫不见,主为画其像,而敬礼焉。

〔按〕以七枪易七猪,所谓重报轻受也,结其前案也。以念佛而往生,所谓转凡入圣也,基其后果也。

“孝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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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明〕甚矣!孝之难言也。《诗》曰:“欲报之德,昊天罔极。”我之所以致于亲者,其能胜于天乎?古今劝孝书,所在多有,姑述其罕见罕闻者。

人而不知有后世,不信有因果,是犹盲而无见,聋而不闻,真天下之穷民,而无告者也。何则?自己不知后世,则亦不知亲有后世,而所以欲致其爱敬者,暂矣。自己不信因果,则亦不知亲有因果,而所以欲去其苦患者,小矣。余见母鸡之伏雏,而尝惕然自凛也。方其舒翼而护子也,子母甚相爱也,曾几何时,而次第被杀,子母各不相顾矣。吾辈为人,亦复如是。父子夫妻,方其聚首时,则难割难舍,一到生死分途,则疾病不能相代,罪业亦不能相代。甚有冥间方万苦千愁,而阳世正欢呼畅饮者矣。锦衾徒在,欲扇枕以无从;双鲤空陈,卧寒冰而何用?古人云:“孝子不忍死其亲,正以吾亲实未尝死耳。”岂特虚设此想乎?

佛言:“父母之恩,世莫能报。假令左肩担父,右肩担母,大小便利,随之而下,亦不能报。又使尽世间珍,供养父母,经恒沙劫,亦不能报。”由是观之,然则佛门之所以报亲者,必有道矣。

下附征事六则

五母悲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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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母子经》

昔有沙弥,年七岁,出家得道,自识宿命,因叹曰:“吾之一身,累五母悲恼。为第一世母子时,邻家亦生,我独短命,母见邻子长成,即生悲恼。为第二母子时,我复早夭,母若见人乳儿,即生悲恼。为第三母子时,十岁即亡,母见他儿饮食类吾,即生悲恼。为第四母子时,未娶而死,母见同辈娶妇,即生悲恼。今当第五世,七岁出家,我母忆念,复生悲恼。五母聚会,各说其子,咸增哀苦。吾念生死轮回如此,当勤精进修道。”

〔按〕父母一生精血,大半为人子耗尽。而怀胎十月,乳哺三年,以及推燥就湿之苦,则为母者尤甚。自顾不肖形骸,遗累于亲者甚多,报答于亲者甚少。吾从无量劫来,所饮母乳,多于大海之水;大小便利,污及于亲者,多于大海之水;甚至生而不寿,累亲哭泣,所出目泪,亦多于大海之水。凡此皆因生死轮回,展转投胎之故也。纵使世世尽孝,得亲欢心,终不若不累其亲之为愈矣。孔子谓听讼犹人,必使无讼;不其然乎?

举国孝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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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宝藏经》

无量劫前,有一恶国,名曰弃老,彼王国法,年老即逐。有大臣最孝,密作地室藏之,尽心供养。一日有天神,手提二蛇,问国王言:“能辨二蛇雌雄,保汝国安,不然,吾当灭汝。”王甚忧虑,遍访在廷,无有识者。大臣私问其父,父言:“置彼细软物上,其性躁者是雄,性柔者是雌。”即以其言答天神。天神复问:“谁于睡者,名之为寤?谁于寤者,名之为睡?”大臣问父,父曰:“此谓比丘。较之凡夫,名之为寤;比诸罗汉,名之为睡。”天神指王大象,问若干重,众复惘然。臣归问父,父言:“置象船上,看船入水若干,而称大石,以齐其水痕,便知斤两。”天神又问:“何以使一掬水,多于大海?”臣父传言:“若能具至诚心,以一掬水,奉施佛僧,及父母困厄病人,受福无穷。海水虽多,不过一劫。”天神化作饿人,连骸拄骨,而来问言:“世有饿人,更惨于我否?”众莫能对。父言:“人若悭贪、嫉妒,后世堕饿鬼中,百千万岁,不闻水浆之名,举动骨节火燃。如此饥火,当胜汝百千万倍。”天神又化一人,手脚杻械,项复枷锁,身中出火,举体焦烂,而来问曰:“世有更苦于我者否?”臣父言:“人若不孝父母,逆害师长,诽谤三宝,后世堕地狱中,一日一夜,万死万生,当惨于今百千万倍。”天神化一女人,端正无比,而来问曰:“世有更美于我者否?”臣父言:“人若敬信三宝,孝顺父母,好施忍辱,精进持戒,得生天上,端正殊特,过于汝身百千万倍。以汝较之,如瞎猕猴。”天神以一旃檀木,四面方正者,问曰:“谁为根,谁为末?”臣父言:“放著水中,根自在下,末自在上。”天神又以二白马形色无异者,问曰:“谁母?谁子?”臣父言:“与草令食,若是母者,必让草与子。”如是数问,一一答之。天神大喜,许以拥护国土。时王大悦,而问臣曰:“汝自知耶?或教汝耶?”臣具以实告,王乃迎养其父,尊之为师。大臣言:“王当普告天下,不许弃老。有不孝者,加以大罪。”而后恶法遂除,人知孝养。

〔按〕佛言:“尔时父者,则我身是;尔时大臣,舍利弗是;尔时王者,阿阇世是;尔时天神,阿难是也。”

异香远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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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苑珠林》

唐慈州刺史王千石,性仁孝,以沈谨称,尤精内典。贞观六年,丁父忧,哀毁过节。负土成坟,庐墓左,每夜必诵经,以资冥福。其处恒闻击磬音,甚清彻,异香遥闻数里。

〔按〕新死之人,神识昏迷,前途不见光明,举目全无伴侣;七七日内,恐怖周慞,其苦无量,时时望阳世作福救拔。所以孝子慈孙,不但欲使父母之形骸得所,并欲使父母之神识得所,譬诸桃李之核,其生生不已者,仁也。今人但知附身附棺,必诚必信,而于父母之神识,反不使之安放得所,岂非护其壳而弃其仁乎?

出家报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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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缁门崇行录》

唐谢某,父以渔为业,堕水死,念父杀业甚多,必生恶趣,遂剃发为僧,法名师备,苦志修持,行头陀行。一日携众出岭,伤足流血,忽然大悟。后梦父来谢云:“荷子出家,了明心地,已得生天,故来报耳。”

〔按〕《贤愚因缘经》云:“如百盲人,有一明医,能治其目,一时明见。又有百人,应挑眼,一人有力,能救其罪,令不失目。此之二人,福虽无量,犹不如听人出家,及自出家,其德宏大。然则子能出家,父母生天,又何疑乎?”

修忏遇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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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溪笔谈》

宋朱寿昌,刑部侍郎朱巽之子,其母刘氏。寿昌七岁,父守雍,出其母嫁民间。及长,哀慕不已。乃解官访母,遍走四方,备历艰苦。刺血书《水忏》一部,印施流通,昼夜诵持不辍。后行次同州,忽然会遇,相持大哭,感动行路。遂迎归孝养,复出为司农少卿,士大夫为之传者甚众。

〔按〕刺血书忏,昼夜诵持,何等精诚!宜其忽然会遇也。乃《小学》所引,反将此事略过,何哉?

树德资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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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应篇广疏》

福建林承美,幼丧父,其母守节抚养。承美旦暮号泣,患莫能报。一禅师告云:“孝子思亲,痛泣无益,当求所以报之之道。”语云:“作善亲有益,作恶亲有忧。子欲报亲,惟有戒杀放生,广积阴德,乃可报耳。”承美省悟,誓戒杀放生,广修善事,后享年九十有六,科第甲于闽中。

〔按〕世有善用其孝者,有不善用其孝者。吾尽其诚,能使亲实受其惠,此善用其孝者也。吾尽其诚,不能使亲实受其惠,此不善用其孝也。若云哭泣尽哀,即名为孝,纵使两目涌泪,若决江河,于亲何益?若云麻在身,即名为孝,任汝积麻成山,坐卧其内,于亲何益?夫衰麻哭泣,原人子必不容已之情,然欲使生我劬劳之父母,得沾实惠,则在彼而不在此矣。

“敬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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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明〕兄弟之间,形骸虽异,然以父母观之,其爱同也。故彼此睽离,未有不伤亲之心者。人能互相友爱,则悌也,而孝存乎中矣。但言敬兄,不及弟,省文也。

手足之谊,每伤于妇人。妇人之贤者虽有,而不肖者甚多,惟其见小不见大,知己不知人,故争端易起。无如世间男子,偏信妇人,兄弟虽万语千言,安能及妻妾之一诉乎?所以极刚之夫,遇妻而柔;极勇之夫,遇妻而怯;极智之夫,遇妻而昏;极贵之夫,遇妻而奴;极果断之夫,遇妻而不决;极鄙吝之夫,遇妻而慷慨;极倨傲之夫,遇妻而低头;极方正之夫,遇妻而谄媚。虽以君父之尊,不能强其忠、孝,独有闺中一妇,左提右挈而有馀。可怜哉!五浊恶世之兄弟也。安得家家有贤妯娌,使之式相好,无相尤也。

下附征事二则

爱敬交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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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应篇解》

明赵彦霄,与兄彦云,同十二年,彦云游浪废业,遂求析箸,甫五年,而兄产荡尽。霄乃置酒语兄曰:“弟初无分意,以兄不节,敬为兄守先业之半,尚可供朝夕。请归,仍主家政。”即取分契焚之,付以管钥,且代兄尽偿诸。兄惭,受而改辙。次年,彦霄父子,同登进士。

〔按〕临财之际,兄弟尤易参商。所以为亲用财,则互相推诿;分亲所有,则彼此争竞也。善哉!《功过格》云:“人子当养生送死时,应作譬如父母少生一子想。当析产受业时,应作譬如父母多生一子想。”观赵君所为,何尝有财产之见在其意中哉!

至性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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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功过格》

归安严溪亭凤,天性孝友,与同邑施翊之,乘舟。施诉兄分产不均,公频蹙曰:“吾兄懦,吾正苦之,使得如令兄之力,可以尽夺吾田,吾复何忧。”因挥泪不已,翊之恻然感悟。盖相之,与翊之,兄弟也,皆以知州致仕,因田产而成隙者,累年矣。自是兄弟交让,终身无间言。

〔按〕严公之致仕也,兄贫且老,迎养于家,每宾客,必兄执爵,公执箸随后。一日进箸稍迟,兄怒,批其颊,公欣然受之,终席尽欢。酒罢,送兄入卧。次旦,天未明,随至榻前候问。未几兄卒,哭葬尽礼。公之事兄若此,知其对施之言,字字由中而发矣。

“信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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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明〕据字义言,则多人为朋,少人为友。然此处不必强分,凡同朝、同类、同窗、同事者,皆可为友。信即不欺之谓,非独指践言一端。是故谋事不忠,非信也;负人财物,非信也;面誉背毁,非信也;缓急不周,非信也;知过不规,非信也。绝其不信之端,所谓信者,在是矣。

下附征事二则

千里赴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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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林》

卓恕,还会稽,辞太傅诸葛恪,恪问何日复来,恕言某日。至日,恪宴客,停不饮食,欲以待恕。客皆曰:“会稽建康,相去千里,道阻江湖,安能必来?”俄而,恕至,一座尽惊。

〔按〕此特信中之一耳,然能不爽千里之约,信何如之?

度友全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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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高僧传》

汉洛阳僧世高,安息国王太子也。幼以至孝闻,赋性聪慧,博极群书,精天文、医理,即鸟兽之音,无不辨之。自言前世出家时,有同学友好瞋,谏而不改,许以今世相度。时值灵帝之末,乃振锡江南,度昔年同学。行至?亭湖庙,此庙素著灵异,商旅往来,能分风上下,祷祀者不绝。高未至时,神从虚空先告庙祝曰:“某舟有沙门,可请上来。”庙祝如其言。高同舟者三十馀人皆随往,神曰:“吾昔在外国,与师学道,今为此庙之神。周回千里,皆吾所治。以宿生布施故,享福甚多。以瞋恚故,堕此神报。吾命且尽于旦夕,以祷祀多杀,恐堕地狱,愿师救吾。吾有绢千匹,并杂玩、宝物,可为我营修佛事。”高请相见。神曰:“我形甚丑,众人必惧。”高曰:“无妨,众不怪也。”神从床后出头,乃是大蟒,不知尾之长短。至高膝边,高向之持咒数遍,嘱咐数声。蟒悲泪如雨,身形即隐。高取绢物辞去,即为建造东寺,以资冥福。未几,有一少年,跪而谢高,倏然不见。高曰:“此即拱□亭庙神也,得离恶形矣。”后有人于大泽中,见一死蟒,身长数里。即今浔阳郡蛇村也。

〔按〕水陆神祇,若受荤血祷祀,未有不堕地狱者。世俗不知,一遇疾病,辄问卜求神,肆行杀害,徒累病人,雪上加霜,从苦入苦。此正所谓呼诸魍魉,请乞福佑,欲冀延年,终不能得者也。东岳圣帝,于唐以前,亦曾偶用荤祭,故急求元珪禅师授戒,事在唐《高僧传》。况其他乎?此亦信中之一耳,然能不爽前世之约,信何如之?

“或奉真朝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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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明〕真者,天仙之谓;斗者,列宿之名。尝记人之善恶,注人之生死,安得不敬奉朝礼乎?若欲原其最初,则天仙在前,斗宿居后。盖劫初未有众星,梵王帝释,因驴唇大仙之请,而后安置二十八宿于四门也。斗为西门第五宿,属斗宿者,当以粳米花和蜜祭之。

《楼炭正法经》云:“大星周围七百里,中星四百八十里,小星一百二十里,中有天人居住。”世俗乃谓陨星仅如拳石,甚至画七猪之形于斗母下,亵亦甚矣。

真人斗母,宿生皆从尊敬三宝、修行十善而来,故能享飞行宫殿,照临下土。乃今之奉道者,往往反谤佛法,安在其能奉真朝斗也?

汉魏以前,称佛为天尊,称僧为道士,称道士为祭酒。自北魏寇谦之,窃天尊与道士之号,而后佛不称天尊,比丘不称道士,其后祭酒之名,沿为大司成矣。

下附征事二则

七星救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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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劝惩集》

常熟奚浦钱氏,聚族而居。有小四房者,素奉斗,姑媳孀居。正德丙寅,其房旁失火,延烧三昼夜。恍惚见朱衣者七人,于檐前举袖一麾,火光随灭,四面皆成灰烬。

〔按〕《普门品》云:“设入大火,火不能烧。”即此可信。

礼斗免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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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子正述

句容严近山,康熙初年,客荆襄,遇道人教以礼斗,严遂笃信奉行,精诚三载。一日在江边行,已昏黑,遇大盗,严惧,乃持斗母心咒,未几,若有黑云笼罩其船。严遂得脱,而馀舟皆被其害。

〔按〕有谓斗母即观音大士,此谬也。菩萨虽随类化身,然皆韬光不露。若既明识其为观音,而又列玉皇之下,颠倒甚已。或云,乃摩利支天,未知是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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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藏源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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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家无所谓藏也,唯有《道德》五千言为真耳。尝考《元都目录》,皆后人妄取《艺文志》书名,矫注八百八十四卷,名之为道藏也。至于历朝伪撰者,又不一而足。略言之,如前汉王袤,造《洞元经》;后汉张陵,造《灵宝经》及《章醮》等书四十卷;吴时葛孝先,造《上清经》;晋道士王浮,造《三皇经》;齐道士陈显明,造《六十四真步虚品经》;梁陶宏景,造《太清经》。后周武时,有华州道士张宾,诏授本州刺史,长安道士张子顺,选得开府,扶风进士马翼,雍州别驾李通等四人,于天和五年,在故城内守真寺,抄览佛经,造道家伪经一千馀卷。装潢者,乃万年县人索皎。隋大业末年,有五通观道士辅惠祥,私改《涅槃经》为《长安经》,为尚书卫文升所奏,敕令戮于金光门外。麟德元年,西京道士郭行真、东明观道士李荣、会圣观道士田仁惠等,又将从前伪撰经,重加修改,私取佛经添换在内。故有“三界”、“六道”、“五阴”、“十二入”、“十八界”、“三十七助道品”、“大小法门”、及“优婆塞”、“优婆夷”等语,此正孔子所谓“‘相维辟公,天子穆穆’,奚取于三家之堂者”也?不然,道家极其分量,不过为天为仙而止,安得有菩萨修行之法耶?

道藏摘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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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藏《法轮经》云:“天尊诫敕道士云:若见佛图,思念无量,当愿一切,普入法门。”《太上清净经》云:“若见沙门,当愿一切,明解法度,得道如佛。”《老子升元经》云:“道士设斋供,若比丘、比丘尼来,当推为上座。”《符子》云:“老氏之师,名释迦文佛。”《灵宝消魔安志经》云:“道以斋为先,勤行当作佛。今改为勤行登金阙。”《上品大戒经》云:“施佛塔庙,得千倍报;布施沙门,得百倍报。”《老子大权菩萨经》云:“老子是迦叶菩萨,化游震旦。”

〔按〕旧时祭醮,皆有鹿脯、清酒,今并改为干枣、香水。

“或拜佛念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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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明〕佛者,觉也。自觉觉他,觉行圆满,名之为佛。自心中人人有觉,则自心中人人有佛矣。若云泥塑木雕,方名为佛,则是愚夫愚妇之佛也;若云降祸降福,斯名为佛,是又唐宋诸儒之佛矣。愚夫愚妇终日言佛,而佛实未尝敬;唐宋诸儒终日谤佛,而佛实未尝毁者,以其皆不知有佛也。

佛为三界大师,即诸天诸仙,梵王帝释,犹当恭敬礼拜,而况具缚凡夫乎?

礼一佛,即当观想礼无数佛;礼现在佛,即当观想礼过去、未来佛;要使十方三世微尘数如来前,一一皆有我身修供养,方为善拜佛者。

诸佛经典,与世间之善书不同,一则但知谋及身家,一则直欲救人慧命;一则止能谈议现在,一则直欲福利多生。世间若无佛经,则天上天下,皆如长夜。所以《胜天王经》云:“若法师所行之处,善男子,善女子,宜刺血洒地,令尘不起。”如是供养,未足为多也。

念经能解其义,复能如说修行,固为上也;若不能解其义,但存敬慕之心,亦得无量福报,譬之儿童服药,虽未谙其方,却能除病。

下附佛法渊源

阿难结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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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苑珠林》

世尊入涅槃后,将结四十九年所说法,人天大集。阿难升高座,披如来衣。大梵天王,持七宝盖,覆阿难上。天帝释,进七宝案,至阿难前。罗侯阿修罗王,执七宝香炉,在阿难前。他化天王,进七宝几。魔王波旬,持七宝拂,授与阿难;仍与帝释,夹侍左右。四大天王,侍高座四脚。结集既成,阿阇世王写得五本,梵王写三本,帝释写七本,婆竭罗龙王写八万本,皆以金银七宝印,印之。

〔按〕佛言:“此阎浮洲,三十二国,阎浮提共有十六大国,五百中国,十万小国。是诸众生,并有大根,可流行遗教。东弗婆提,二百六十国;西瞿耶尼,一百三十国,亦可并行遗教。自余天下,众生薄福,不堪闻教。指北俱卢洲。

此土闻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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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法本内传》

汉明帝遣蔡愔、秦景、王遵等十八人,至天竺国,得梵僧摩腾、竺法兰及佛经、图像还。帝问:“法王出世,何以教不及此?”腾曰:“天竺乃大千世界之中,诸佛出世,皆在于此,馀处略偏,佛故不出。然百千年后,皆有圣人传教往化。”时帝大悦。永平十四年正月朔旦,五岳诸山道士褚善信等六百九十人,上表,请与梵僧较试优劣。帝敕尚书令宋庠,于此月十五日,大集白马寺。南门设立三坛,道士将道经三百六十九卷,置于西坛;二十七家诸子书二百三十五卷,置于中坛;奠食百神,置于东坛。明帝设行殿,在寺门道西,置佛舍利及经。道士皆以荻火绕坛,临经涕泣,曰:“人主信邪,道风衰替。敢延经义在坛,以火验其真伪。”便放火烧经,并成灰烬,种种咒术,皆不能验,道士相顾失色。太傅张衍曰:“卿今既无一验,宜从佛剃发矣。”褚善信等,惭不能答。佛之舍利,放五色光,上空如盖,覆日映众,得未曾有。摩腾禅师踊身高飞,神化自在。法兰师为众说法,开化未闻。时司空刘峻,后宫阴夫人,及道士吕惠通等共千馀人,并求出家,帝皆许之。遂建十寺,广兴佛法。至今洛阳尚有燔经台遗迹。

〔按〕晋建安中,丁德慎为凝阴令。有北界妇人,忽作外国语,观者如市。遂索纸笔,作外国书,俄成五纸,投笔教人读,人皆莫识。有数岁儿,偶在妇旁,妇即指曰:“此儿能读。”小儿得书,即以外国语读之,观者惊愕。德慎遣吏赍书,诣许下寺,以示梵僧,僧惊曰:“斯乃佛经中语也,此土偶亡数行,正忧道远难得。”遂留写之。

下附征事六则

得免驴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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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句喻经》

昔有天帝释,五德离身,自知命尽,当生陶家,受驴胞胎,甚大愁忧。自念三界之中,济人苦厄,唯有佛耳。驰往佛所,稽首伏地,至心归依佛法圣众。未起之间,其命忽终,便入驴胎。时驴践坏其家坏器,其主打之,寻时伤胎,其神得入故身,复为天帝。佛言:“善哉!能于陨命之际,归命三尊。”遂为说法,得须陀洹道。

〔按〕《涅槃经》云:“虽得梵天之身,乃至生非想非非想天,命终之时,还堕三恶道中。”

得免猪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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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伏罗汉经》

忉利天宫,有一天人,寿命垂尽,五种衰相已现。自知命终之后,当生鸠夷那渴国,疥癞母猪腹中作豚,愁惧不知所为。有一天人告曰:“今佛在此,为母说法,何不往求?”即到佛所,稽颡投诚。佛授以三归依,遂如佛教,精诚七日,天人寿尽,下生维耶离国,作长者子。

〔按〕大富贵人临终,欲舍官爵财宝,田宅妻孥,如割身肉,其苦无量。天人寿终,亦复如是,《正法念经》云:“若先世有偷盗业,尔时见诸天女,夺其所著庄严之具,奉余天子。若先世有妄语业,诸天女等,闻其所说,生颠倒解,谓其恶骂。若先世以酒施持戒人,或破戒而自饮酒,临终迷乱,失其正念,堕于地狱。若先世有杀生业,寿命短促,疾速命终。若先世有邪淫业,见诸天女,皆悉舍己,共余天子,互相娱乐。是则名为五衰相也。”

经救全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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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苑珠林》

晋刘度,平原人也。其乡有千馀家,俱奉佛法,供养僧尼。值北虏有逃人,多匿城内。虏主大怒,将屠此城。刘率城内大小,尽诵观世音菩萨。未几,虏见天上有物坠下,入其庭中,绕于屋柱,视之,乃《观音普门品》也。虏心大喜,此城由是得释。

〔按〕平时既知植福,临难又能哀恳,虏之回心也,固宜。

枷锁自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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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前

晋河内窦传,永和中,为并州刺史高昌部曲。被吕护所虏,及其同伴六七人,共闭一狱,克日当杀。传乃专心念观世音菩萨,凡三日三夜不懈,枷锁渐宽,忽然自脱。心虽窃喜,然念同伴尚多,不忍独去。仍复至心兼祷同伴。俄而诸人枷锁,以次得脱,遂开户走出,逾城夜遁。走四、五里,隐于榛中。天明,人马四出追捕,纵火烧野,唯传所隐亩许之地,人火俱不至。

〔按〕此所谓“念彼观音力,释然得解脱”也。至于入水而不溺,入火而不焚,种种灵验,见于他书者,不可具述。

僧作天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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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高僧传》

隋相州释元景,姓石,沧洲人也。仰慕大乘,礼诵不辍,后卧病三日。告侍者曰:“吾欲见弥勒佛,云何乃作夜摩天王?”又自云:“宾客极多,事须看视。”众问之,曰:“非尔所知也。有天众来迎耳。”遂异香盈室,奄然而逝,时大业二年六月也。遗命葬紫柏河极深处。三日后观之,水中突起一高坟,而河遂分为两道云。

〔按〕发光地菩萨,每现作夜摩天王,然则吾乌乎测师?

盲者得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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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史》

后周时张元,字孝始,年十六,其祖丧明。三年,元昼夜礼佛,以祈福佑。一日读《药师经》,见盲者得视之语,遂请七僧,然七灯,七日七夜转读《药师经》,且拜且泣曰:“天人师乎!元为孙不孝,使祖丧明,今以灯光普施法界,愿元代暗,使祖目明。”如是殷勤,经于七日。其夜梦一老翁以金鎞刮其祖目,谓元曰:“勿忧,三日后,乃即明耳。”元梦中喜踊而寤,遍告家人,越三日,祖目果明。

〔按〕善医病者,莫如对证发药。失明之故,多由宿生谤佛、谤法,故欲救生盲,须是点金刚正眼。《大集经》云:“若有众生,于过去世,或毁于法,或谤圣人。于说法者,或作障碍;或抄写经法,洗脱文字;或损坏他法,或暗藏他法,由此业缘,今得盲报。”又《付法藏经》云:“障人出家,必堕恶道。恶道罪毕,得生人中,生盲无目。”张孝始可谓对证发药者矣。

“报答四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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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明〕四恩者:一父,二母,三如来,四说法师也。父与母,生育我之形骸;如来法师,长养我之智慧;皆恩之极重而难报者。《观佛相海经》云:“有恩不报,是阿鼻因。”然则报答之事,可忽乎哉?

报答父母之恩,唯有尽劳尽养,得亲之心,引导父母以出世之法而已。报答师长之恩,唯有依教奉行,四事供养而已。至于如来之恩,尤难言报,唯有发菩提心,立宏誓愿,仰学菩萨而已。莲大师云:“亲得离尘垢,子道方成就。”《楞严经》云:“将此深心奉尘刹,是则名为报佛恩。”

下附征事三则

礼塔度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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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缁门崇行录》

唐范某,母王氏,素不信三宝,范谏不听。遂依庆修律师出家,号子邻。后归,母已没三载。因诣岳庙,志心诵《法华经》。誓见岳帝,求母生处。梦岳帝告曰:“汝母禁狱,现受诸苦,可往鄮山,礼阿育王塔,庶可免也。”邻即诣塔,泣拜久之。忽闻其母谢曰:“承汝之力,得生忉利天矣。”

〔按〕阿育王者,佛涅槃后一百年,所出之铁轮王,王一阎浮提者也,能役使鬼神。将如来八万四千舍利,造八万四千塔。每有一亿人处,方置一塔。此方见于记载者,凡十九处,此特其一耳。

诚感父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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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僧传》

后周李氏子,长安贵胄里人,唐宗室也。七岁出家,法名道丕。十九值驾幸洛,长安焚荡,乃负母入华山。时谷涌贵,丕自辟谷,惟乞食供母。母问食否,必曰:“已斋。”母曰:“汝父霍山战没,骨暴霜露,能收取归葬乎?”遂往霍山,拾白骨聚一处,昼夜诵经,忏父杀业,且祝曰:“群骨之中,有动转者,即父遗骸也。”一心持诵,目不暂舍。数日间,有骷髅从骨聚中跃出,摇曳良久。丕擗踊抱持,赍归见母。是夜,母梦夫归,明晨骨至。后应诏入京,名播朝野。

〔按〕孝有二,有世间孝,有出世间孝,师盖兼而有之矣。若夫道纪荷亲而讲演,法云居丧而毁瘠,鉴宗医父病而两股皆,智聚丁母忧而三年泣血,如斯之类,罄竹难书。倘谓辞亲出家,父母遂可不必奉养,岂识孝名为戒之义乎?

酬恩护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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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汤编》

宋吕蒙正,字圣功,太宗时,举进士第一,累官参知政事,封许国公。方公之微也,尝寄迹僧寮,得安意书史。后执政十年,郊祀俸给皆不请,帝问其故,对以私恩未报。诘之,以实对,帝曰:“僧中有若人耶?”赐紫袍以旌之。所得恩俸,悉与寺僧,以酬宿德。公于晨兴礼佛,必祝曰:“不信佛者,莫生吾家。愿子孙世世食禄,护持三宝。”后从子夷简,封申国公,每遇元日,拜家庙后,即叩礼广慧禅师。申公之子公著,亦封申国公,于天衣禅师亦如之。左丞好问,于圆照禅师,亦如之。左丞之子用中,于佛照禅师亦如之。世世贵显奉佛,果符公愿。

〔按〕经言:“诸佛之恩,过于父母。”夫父母之恩,至深重也,反谓佛恩过之,何哉?盖父母之恩,止于一世;诸佛之恩,尽未来劫。父母之恩,但养色身;诸佛之恩,济人慧命。又父母训诲,不过导以名利,若或误用,反能造业;诸佛菩萨,能示以究竟法门,苟从其教,疾出轮回。父母若遇逆子,便发瞋恨;诸佛菩萨,虽遇谤佛谤法之人,悲悯无已。不特此也,父母爱其子,原望养生送死;至诸佛菩萨,毫无希望,虽度尽众生,初无能度之想。故世间第一负恩之事,无如谤佛,吕公不愿此种来为子孙,识亦卓矣。

“广行三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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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明〕三教圣人,皆具救世之念,但门庭施设不同耳。儒用入世之事,佛行出世之法,道则似乎出世,而实未尝出世者也。孔颜虽圣,然欲藉以却鬼驱妖,则迂;佛道虽尊,然欲用以开科取士,则诞;此三教所以有不得不分之势也。

人非一途可化,故圣教必分为三,譬如三大良医,一精内科,一精外科,一精幼科,术虽不同,而其去病则一也;若三人共习一业,所救必不能广。故曰:“为善不同,同归于治。”

余阅贵州《铜仁府志》,知向来本名铜人,因其地有铜人山,故名。后改人为仁,而地与山,俱更其旧。山在巨浸中,其下皆水。曾有一年大旱,见山下尽空,但有三大铜人,头顶此山,岿然直立,而三人恰是三教服式。窃思此山,乃开辟时物,尚无三教名色,而铜像又非人力所铸。始知三教门庭,本天造地设,合下当有。况帝君德位,超乎人类之上,岂不知孔颜大道,已如日月经天,而必欲牵合释、道,以之训士子乎?又考南阎浮提,名虽一洲,其中国土甚多,每一国土,各有圣贤持世立教,如孔子、老子者,不计其数,但各国姓名不同耳。至于书法,亦有六十四种。今儒者所读,不过举业之书,此外所见,能有几何?所以三藏十二部之文,龙宫秘笈之语,不唯不见,见之反加排斥,以为苟不如此,便不似儒道。不特宣之于口,并著之于书,无不曲肆诋毁,一片意必固我之私,习成党同伐异之套。至考其旦昼所为,幽独所念,无非争名逐利,欺世害人;甚至夤缘奔走,赌博樗蒲,无所不至。凡吾儒正心诚意之学,济世安民之道,全然不讲,但损儒门之望,何增学术之光?帝君示以广行三教,可作午夜之钟矣。

人能学孔子,释迦必喜;人能学释迦,孔子亦必喜。若必欲从我教而善,则悦;不从吾教而善,即不悦,则是奴投主、兵投将之法而已。岂三教圣人乎?

“广行”二字,以心言,不以迹言。人能修仁慕义,即是行儒道,不必青衿墨绶,而后为士也。人能见性明心,即是行佛道,不必圆顶方袍,而后为僧也。

拘儒闻“广”字,必嫌学问之杂,不知杂亦有辨,如天理而杂以人欲,王道而杂以霸术,米粟而杂以糠枇,此决不可杂者也。至于三教所言,皆有益身心之务。山不辞土壤,故能成其大;沧海不择细流,故能就其深。奈何亦患其杂耶?一家之中,有食有衣,有财有宝,有仆婢田园,可谓杂极矣。然苟不如此,其家必不能富。若论腹中所食,则为饭为糜,为羹为炙,为酰、醢、盐、梅,亦可谓杂极矣。然苟不如此,其人必不能肥。何独于三教而疑之?

论广行之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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助扬王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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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家所恃以为治者,不过赏、罚二端。明刑弼教,儒术之所以当广行也。然赏罚所能及者,不过千百中之一耳。若欲究其幽独之所为,念虑之所动,则虽家设一孔子,户置一皋陶,而有所不能。故世人畏王法,恒不如畏天谴,盖王法可逃,而天谴不可逃也。能广行释、道二教,使因果之说,昌明于世,则世人方寸之间,自然有所畏惮,比之孔子作《春秋》,其功不在下矣。

〔按〕刘宋文帝谓何尚之曰:“范泰、谢灵运尝言六经本在济俗,若求性灵真要,则必以佛理为指南,使率土皆感佛化,朕则坐致太平矣。”尚之曰:“渡江以来,王导、周𫖮、庾亮、谢安、戴逵、许珣、王蒙、郗超、王坦之、臣高祖兄弟,莫不归依。夫百家之乡,一人持五戒,则一人行善;十人持五戒,则十人行善。行一善则去一恶,去一恶则息一刑。一刑息于家,万刑息于国,陛下所谓坐致太平者是也。后儒以佛为讳,徒欲藉‘君子小人’四字,以佐赏罚之所不及,吾见其术之疏矣。”

培植真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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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辈有志学孔孟,当学其大本领处,如学无常师,吾道一贯,无意必固我,是孔子之大本领也。发明克复忠恕之理,是颜、曾之大本领也。仲尼之学,专务治己,故曰:“默而识之”,“夫我不暇”,“躬自厚而薄责于人”,垂训不一。孟子之时,虽有杨、墨,孟子辞而辟之,是犹揖让之变为征诛,非可人人效颦也。无如后人于仲尼躬行之道,畏难苟安;一闻能距杨、墨,即是圣人之徒,便踊跃鼓掌,舍难趋易,反恨当今之世,无杨、墨可辟;构求稍可牵合者,即以杨、墨例之。于是移其说于释道,但从事于讲学,而所以自治者疏矣。则何如存圣贤大公之心,但尽其在我,无事党同伐异之为得也。

〔按〕佛之五戒,仿佛儒之五常,但当交相赞,不当交相毁。世俗不察,闻慈悲之说,出于佛氏,必反乎其说,而吾儒之仁,于斯而丧。闻盗淫之戒,出于佛氏,必反乎其戒,而吾儒之义,于是而亡。闻妄言之禁,出于佛氏,必反乎其禁,而吾儒之忠信,于此而灭。岂非欲卫道,而反害道耶?昔有学者,以佛教之害,问象山先生,先生曰:“试问害在何处?今之害道者,正在此种闲言语。”

潜消祸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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茫茫宇宙,不无出类拔萃之英雄,用之于正,则为良、勃、平、何;用之于邪,则为莽、卓、懿、操。自制科一设,使彼垂髫之时,即从事于翰墨,年复一年,不觉鬓斑齿落,而其中奸雄之丧气,豪猾之灰心者,多矣。又有一种才智杰出,功名不足动其心者,则以丛林收之,使之暮鼓晨钟,东参西访,等富贵于浮云,视死生如梦幻。以跋扈跳梁之材,为念佛参禅之用,而潜消夫祸乱之源者,又不知几千万万矣,岂曰区区小补乎?

〔按〕孔子成《春秋》,而乱臣贼子惧。何惧乎?惧身后之恶名也,然此犹盛世之事也。若后世之乱贼,并不畏此虚名矣。岂惟乱贼,即号为识字者,亦毫不知有《春秋》矣。惟示以人命无常,死后受报,不忠不孝之人,化作畜生、饿鬼。乃知用尽奸心诡计,付之一空;他生万苦千愁,皆我自造。回思虎斗、龙争,图王创霸之谋,不觉冰消瓦解。嗟乎!自有佛法以来,不知令多少乱臣贼子寒心,多少巨慝豪强落胆,使民日迁善而不知谁之为者。余于如来之大教见之矣。

下附征事一则

毁教现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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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魏书》

北魏司徒崔浩,博闻强记,才智过人,太武帝甚宠任之,而独不信佛,劝帝毁教灭僧。见妻郭氏诵经,怒而焚之。崔颐、崔模,其弟也,深信三宝,见佛像,虽粪壤中必拜。浩笑而斥之。后浩以国书事,触怒太武,囚之槛车,送于城南,拷掠极其惨酷。更使卫士数十人,溲溺其上,哀声嗷嗷,闻于道路。自古宰执戮辱,未有如浩者。崔氏之族无少长,皆弃市,惟模与颐,以志向不合,独得免焉。

〔按〕太武灭法之后,有沙门昙始者,振锡诣阙,帝遣斩之,无伤。帝怒,抽佩刀自斩之,亦不伤。投之虎槛,虎皆怖伏。乃复以天师寇谦之,至其所,虎遂咆哮欲噬。帝始惊悟,延之殿上,再拜悔罪,许以复教。见《北山录》嗟乎!三教圣人,无非欲化人为善耳,岂愿各立门庭,长较短哉?秦始皇惑李斯之计,焚书坑儒,卒之身死沙邱,李斯赤族。汉之桓、灵,唐之昭、宣,惑于宦官嬖幸,尽诛天下名士,而助者杀身,主者亡国。俱见《资治通鉴》魏太武惑于崔浩,毁寺焚经,不四三年,崔浩赤族。魏太武父子皆不得死。出《魏书》周武帝惑于卫元嵩而灭法,不四、五年,元嵩贬死,武帝忽遇恶疾,遍体糜烂,年三十六而崩,末路丑恶,所不忍言。出《周书》唐武宗信赵归真、李德裕,毁天下佛寺,不一年,归真被诛,德裕窜死,武宗三十二而夭,身无继嗣。出《唐书》五季之君,莫贤于周世宗,然不知佛法,遂至毁像铸钱,故不六年,而社稷殒灭。出《通鉴》究竟秦废儒后,未及三十年而儒教复兴。汉唐禁锢后,未及数年而士林渐盛。魏废教后七年而即复,周废教后六年而即复,唐废教后,不一年而即复,岂非仰口唾天,反污其面乎?李斯、崔浩最为灭儒、灭释之首,故其受现报尤为惨酷。宋徽宗虽改天下寺院为道观,然未至灭法,故身虽被辱,而国祚复延。此皆前事之彰灼可考者。伏愿普天之下,皆仰体广行三教之意,儒者为儒,释者为释,道者为道,戮力同心,共襄治化,彼此无相诋毁,是则天下生灵之厚幸已。

附问答二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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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僧徒不耕不蚕,安受供养,但能耗费衣食耳,何所利益乎?
[答]世之不耕而食者多矣,岂独僧人?向使此辈不出家,能保其不衣食乎?能保衣食之必出于耕乎?况在俗之人,一身而外,尚有妻子僮仆,所费更倍于本人,岂若僧徒之一瓢一钵,到处家风乎?夫貂骚、狐鼠,贵重之冠也;锦绣龙文,贵重之衣也;山珍海错,贵重之食也;其服用之人,谅皆不耕而食者也。试问此服用者,僧乎?俗乎?在俗者,为爱妾之梳妆,不惜珠围翠绕;为梨园之服用,动需玉带、金冠;或开赌博之场,而连宵彻夜;或结淫朋之党,而酌酒烹鲜;此种游手游食之辈,不胜车载斗量,奈何不此之务去,而独归咎于僧人乎?岂庸恶陋劣之徒,当任其锦衣玉食,而见性明心之士,反不许其疏水箪瓢乎?多见其党同伐异,方寸不平矣。
[问]古之为民者四,今之为民者六。农之家一,而食粟之家六;工之家一,而用器之家六;安得不贫且盗乎?
[答]食粟者少,则粟不售而伤农;用器者少,则器不售而伤工。是农之所利,正赖食粟者之多;工之所利,正赖用器者之多也。且试问食粟、用器之人,徒手需索乎?抑出钱贸易乎?若徒手需索,则食粟、用器者,诚患其多矣。若出钱贸易,亦患其多,则富商大贾,日售千金之货者,其父母妻子从门隙中窥见,皆当啼哭。此乃迂腐不知世务之谈,何足挂齿。

“济急如济涸辙之鱼,救危如救密罗之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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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明〕“危急”二字,所该甚广,与前“救人之难”二句同意,但前系帝君自言,此则帝君劝世也。

“如”字有两义,一则直指所救济之事,一则极形欲救济之心。 

下附征事四则

免难济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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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苑珠林》

晋太元中,京兆有张崇者,素奉佛法。苻坚既败,长安百姓有千余家,将南走归晋,为镇戍所获,欲尽杀男子而虏其女人。时崇亦已被缚,械其手足,埋下体于土中,明日将驰马射之,以为娱乐。崇自分必死,唯至心念观世音菩萨,夜半械忽自破,身从土中涌出,遂乘夜逃遁。然脚已痛甚,乃复称大士名,至心礼拜,以一石置前,发誓愿言:“吾欲过江东,诉此怨于晋帝,尽救今日被虏妇人。若得如愿,此石当分为二。”祝已,投石于地,石果裂开。崇至京师白其事,帝悉加抚循。已略卖者,皆赎归焉。

〔按〕未能自度,而先欲度人者,菩萨发心。崇既心乎大士之心,宜其祷之而辄应也。

遥救堂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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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高僧传》

周京师大追远寺,沙门僧实,俗姓程,咸阳人也,素有道德。一日正午,忽登楼鸣钟甚急,命众僧各备香火。香至,众问故,实曰:“此刻江南某寺,有讲堂欲崩,将压死千人,可各齐心念观世音菩萨以救之。”由是经声佛号,响彻禅林。后数日,江南报至,云是日午刻,扬州讲堂内说法,听者盈千。忽闻西北异种香烟,及梵音经呗,从讲堂北门而入,直出南门,众皆骇异,寻声走出,听其所之。人方走尽,堂已崩摧,无一伤者。梁主闻之,三度诏请不至。以保定三年七月十八日示寂,哀动朝野。

〔按〕一念之诚,能使香烟梵呗,瞬息达于千里之远,可以悟一切惟心之说矣。安在修福荐亡者,不可瞬息通于冥府;念佛往生者,不可瞬息至于西方乎?

免官救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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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史》

宋绍兴中,庐陵周必大,监临安和剂局,失火,延烧民房。典守吏当论死。周问吏:“假令火是官失,应得何罪?”曰:“不过革职耳。”必大遂自诬服,罢官,吏得免死。必大归谒妇翁,翁以其失官也,愠之。时值大雪,童子扫于庭,忽忆昨夜曾梦扫雪迎宰相,因留而善遇之。后必大中博学宏辞科,历官至宰相,封益国公。

〔按〕自己之罪,世俗犹将嫁卖于人,况以他人之罪,而反肯引诸己,且以之失官乎?宰相之度,诚未可测也。

赎罪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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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懿行录》

明广平张绣,家贫无子,置一空坛,积钱十年,而坛始满。有邻人生三子,犯徒,拟卖其妻。绣惧妻去而三子失所也,遂倾所积钱赎之,犹不足,夫人复以一簪凑其数。是夕梦神抱一佳儿送之,遂生子国彦,官刑部尚书。孙我续、我绳,俱官藩臬。

〔按〕爱人之子,遂自得贵子,然则害人之子者,可知已。

“矜孤恤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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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明〕孤则无父,寡则丧夫,皆孱弱可欺者。此而不矜不恤,正所谓无恻隐之心者也,尚可为人乎?

吾力所不能及者,但当存矜恤之念;吾力所苟能及者,务当尽矜恤之实。矜恤不必定费钱财,且如示以所不知,教以所不能,戒其所不可,甚至为其排难解纷,申冤雪枉皆矜恤也。

下附征事三则

矜恤交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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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行录》

宋范文正公知越州,有孙居中者,卒于官,子幼家贫,难以归里。公以俸钱为其具舟,且遣吏送之归,并作诗一绝,授之吏曰:“过关津,但以吾诗示之。”诗云:“十口相依泛巨川,来时暖热去凄然;关津不用询名氏,此是孤儿寡妇船。”由是全家得以达里。

〔按〕孤寡之人,往往受欺,扶弱锄强,全赖仁者。

为主存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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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懿行录》

明李崧者,龚氏乳媪之夫也。媪死,所乳儿锡爵,五岁而孤,家奴欲杀之而有其产。崧夜负而逃,及城门,门闭。崧跪而号,掌门者怜而出之。走雪中五日夜,依儿外家沈氏。沈见其抚儿有恩,深感之。故其僮仆,皆得奴使,时残杯冷羹,不得与,然卒不愿。儿后成进士,念崧不置,而崧短衣力作,如穷时。锡爵命子孙世世祀之,弗替。

〔按〕欲报崧恩,当修福事荐之,方得沾惠。如徒曰祭之而已,则其得享与否,未可必也。无如世俗所知,不过如此。譬如儿童,当忿怒时,极其分量,不过啼哭而止,一哭之外,岂复有他长哉?

逼孀现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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汇纂《功过格》

崇祯末,吴江民张士柏,妻陈氏,少寡而艾。士柏兄士松,谋鬻于里豪徐洪为妾。度其志不可夺,乃设计掳入舟中,陈号恸,凛不可犯。陈之父俊讼于县,县令章日炌,寝阁不行。再讼之直指路振飞,徐洪又贿某宦,饰词以进,反坐陈以骂夫律,系之狱中。陈饮泣,绝粒者三日。适司李至,闻其冤,率之见直指,泣诉而即自刎。路公随下堂揖之,许以雪冤,目乃瞑。即日拜疏上闻,士松、徐洪,立毙杖下,诸凶轻重抵罪。县令贬斥,至郡辞任,满船鬼声,次日遂死。某宦受贿嘱托者,猝病喑痖,终身不能言。

〔按〕此事有记传挽歌,皆叹其偿报之速。

“敬老怜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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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明〕老者,人所不能免,而亦最可伤者也。头则鬓斑齿落,体则骨露皮连;筋如索,背如弓,种种不堪回首。视又昏,听又重,时时坐起须人。故见之者,但当生敬心,不当生厌心,若其厌而不敬,老将转盼到汝矣;若其敬而不厌,老亦不复到汝矣。

伤哉贫也!人皆美衣丰食,而彼独饥寒;人皆适意快心,而彼独困苦。虽贫乏之由,亦所自致,然使力可济而不济,不将使后人复怜后人耶?

周其乏困,怜之于目前;劝其布施,怜之于身后。

下附征事二则

牛杀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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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句喻经》

佛世有贾客,名弗迦沙。因入罗阅城,于城门内,被一牛抵杀。牛主怖惧,速卖其牛。买者牵牛饮水,牛从后复抵杀之。其家怒而杀牛,遂卖其肉。有一农人,买其头去,偶息树下,以头挂在树上。须臾绳断头落,亦被其角刺杀。时瓶沙王以事问佛,佛言:“往昔有贾客三人,借居老母房舍。应与其值,而三人以老母孤独无能,伺其出外潜去。母寻追之,三人骂曰:‘我前已与,云何复索?’老母无可如何,但咒恨彻骨,愿我后来相值,定当杀之。尔时老母者,今牸牛是也。三贾客者,弗迦沙等三人是也。”

〔按〕此乃老而贫者也。既欺其老,复欺其贫,弗迦沙等三人之谓矣。因缘会遇时,不偿复何待?

鬼能止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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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亲面述

杭州袁午葵,讳滋,生平好施予。适三藩乱,浙中被掳之妇甚众,袁曾倾囊赎之。又多刻经验良方,及格言因果劝世。康熙五年,袁有婢烹茶,藏热炭于木桶,火性未熄,而桶在楼上床旁,人迹罕至。袁虽有女卧病在间壁,莫之知也。时病女忽见亡老妪,白昼现形,以指甲刺其面,大恐,厉声疾呼,于是家人争赴,乃见桶已成灰,床亦半焦。即刻有燎原之势,因并力救之而熄。盖亡妪之初来也,已六旬矣,袁以彼无子,慰留之。居数年,其夫亦来就养,袁又畜之,夫妇甚感其恩。其殁也,皆及八旬。识者皆谓现形以报德云。

〔按〕此亦老而贫者也。既惜其老,复慰其贫,使彼夫妇皆得其所,阴功不已大乎?

“措衣食周道路之饥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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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明〕饥寒而在道路,则与居家之窘乏者殊矣。苟非羁旅之人,赀粮告匮,即遇患难之事,缓急无门;彼于衣食,诚有得之则生,弗得则死之势。苟能有以周之,则我之所费有限,而彼之沾惠无穷矣。

下附征事二则

饿夫酬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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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传》

晋赵宣子,田于首山,见翳桑之下有饿者,知其三日不食,乃食之。食焉,而舍其半,问之,曰:“欲以遗老母耳。”使尽之,而更赠以箪食与肉。后灵公欲杀宣子,伏甲而斗于门内。宣子几被戮,忽有介士,倒戈而救之出。因问其故,曰:“翳桑之饿人也。”问其名居,不告而退。或有识之者,曰:“此灵辄也。”

〔按〕一饭之恩,可以免死。绨袍之恋,足以延生。孰谓措衣食者,仅周道路之饥寒哉?

速得贵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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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功过格》

冯琢庵父,生平好善。隆冬晨出,路遇一人,倒卧雪中,扪之,半僵矣。解裘衣之,与以饮食。周恤备至。未几,梦东岳帝曰:“汝本无子,以救活人命,出于至诚,上帝特命韩琦来为尔子。”后生琢庵,遂名琦。少年颖发,二十入中秘,三十六陪点相位。

〔按〕吾邑向有同善会,给钱而外,每冬复买旧棉胎,以赠隆冬之无棉者。其始也,浙中袁午葵倡之,其后午葵还浙,踵而行之者,唯高子甸九辈,数人而已。

“施棺椁免尸骸之暴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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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明〕皮包血肉骨缠筋,颠倒凡夫认作身。到死方知非是我,空留秽状示他人。此凡有形躯者之通病也。人或不幸而萧然四壁,殡殓无赀,或隔三朝、五朝,或当六月、七月,种种腐败情形,真有不可闻,不可见者。此而施之以棺椁,掩其急欲自掩之形骸,岂独死者有知,为之衔结耶?

推掩尸骸之念,凡系恐人见闻之事,皆当代为包荒矣。

下附征事二则

掩骸现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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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功过格》

元会稽唐玨,家贫授徒。岁戊寅,元将发赵氏陵寝,至断残肢体,弃诸莽间。唐闻痛愤,乃变其家赀,得数金,饮里中少年皆醉,而密告掩赵氏遗骸,众从之。事讫,唐之义声籍甚。明年乙卯正月十七日,忽坐陨,良久得甦。云至一殿,上有冕旒者,降揖曰:“谢君掩骸,当有以报。君赋命甚薄,贫无妻子,今忠义动天,帝命锡君伉俪,子三人,田三顷。”因拜谢出,遂觉。会稽有袁俊斋至,初下车,为子求师,有以唐荐者。袁知其有此举,礼敬特加。代为经理姻事,娶得国公之女,食故国公负郭田,所费一一皆自袁出。后果生三子,皆如神言。

〔按〕崇宁三年,诏诸州县,择高旷不毛之地,置漏泽园,凡寺观寄留骸骨,悉瘗其中。仍置僧舍,以为追荐之所。洪武中,亦曾敕行此事,著为令。余又见姑苏城内西北隅,造石室二间,牢固无比,中央各开一牖,仅容径尺,为纳骨地。而又各颜其牖,以别僧、俗、男、女,名之为普同塔。苟有仁人君子,能仿而行之,阴功甚大。

作子酬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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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功过格》

尚霖为巫山令,有邑尉李铸,病亡。霖捐赀送其母,并其骸骨归河东。又访士族,嫁其女。一日梦尉如生,拜且泣曰:“公本无子,感公恩,已为力请于帝,令某得为公嗣矣。”是月,霖妻果孕,明年解官归。又梦尉曰:“吾明日当生。”翌旦果然,因名曰颖。孝友敦笃,官至寺丞。

〔按〕所谓子偿父债也。李铸前生,亦必修德,故得以报恩,而仍享富贵。不然茫茫业海中,自顾且不暇矣。

“家富提携亲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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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明〕富者当自念曰:“同是人也,彼何其贫,吾何其富,必吾之宿生,稍知植福,而彼则未能耳。假使宿生未尝作善,吾今安得如此受用?”然当享福之时,又当作修福之计。譬如食果,当留其种于来年,亦如点灯,当资其膏于未熄也。

世俗称富为从容者,以其缓急可通,无窘迫之状耳。彼守财之虏,惟恐亲戚缠扰,先做窘乏之容,使人难以启齿;以为财多则有之,以为从容则未也。《庄严论》云:“知足第一富。”《优婆塞戒经》云:“若多财宝,不能布施,亦名贫穷。”旨哉言乎!

下附征事二则

菜羹得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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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史》

宋太宗朝,张泌为史馆,家多食客。一日上问曰:“卿何食客之多也?”泌曰:“臣亲旧多客郡下,贫乏绝粮,臣俸有馀,常过臣饭,亦不过菜羹已耳。”一日上遣人伺其食时,突入,取客食去,果粗饭菜羹,上嘉之,因号为张菜羹。

〔按〕晏子一狐裘三十年,豚肩不掩豆,而三党皆被其恩。范文正公以贫终其身,而亲族之待以举火者几百馀家。故知欲提携亲戚,宜先从自己之节俭始。

大愉快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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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功格》

罗惟德任甯国时,一日谒刘寅,喜动颜色,曰:“今日有一大愉快事。”寅问之,罗曰:“适有贫族十馀人,以饥荒故,远来相告,余以向所积俸银尽散之,举家之人,无一阻我,是以快耳。”

〔按〕《景行录》云:“富贵之家,有穷亲戚往来,便是忠厚有福气象。”今人反以之为耻,以之为厌,何其陋哉!

“岁饥赈济邻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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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明〕救荒之策,有施于已然者,有施于未然者。请蠲国赋、截留漕米、劝募设粥、严禁籴客,此施于已然者也。开泛河渠、高筑圩岸、务本节用、储粟裕农、募民开垦、严禁张宰牛,此施于未然者也。救之于未饥,则用物少而所济广,民得营生,官无阙赋。若至饥馑已成,流殍满道,而后议蠲议赈,则所济有限,而死亡者多矣。独言“邻朋”,举小见大也。

水旱灾荒,原从悭贪、鄙吝所致,盖众业所感也。若用其心于赈济,则未来之饥荒亦免矣。

《经》云:“人寿三十岁时,有饥馑灾至。凡七年七月七日夜无雨,大地寸草不生,白骨遍野。尽阎浮提,所存不过万人,留之以为当来人种。”《婆沙论》云:“人若能以一抟之食,发大悲心布施饿者,于当来世决不遇饥馑之灾,此种救荒,尤属泯然无迹。”

下附征事五则

因荒酿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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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书》

隋末,马邑大饥。太守王仁恭坚闭仓廒,不务赈济。刘武周宣言曰:“今百姓饥荒,僵尸载道,王君如此坐视,岂是民之父母?”因椎牛誓众曰:“吾辈不能甘心待死,官仓之粟,皆百姓脂膏,公等可随吾取之,以延旦夕。”众许诺。乃谋杀王仁恭,开仓赈济。由是远近邻邑,无不回应。

〔按〕武周之意,不过欲号召饥民,藉以倡乱耳。然酿成之者,皆仁恭也。昔赵清献知越州,适吴越大旱,公不待民饥,早为规画,抚循备至,而后民情为之帖然。彼全躯保妻子之臣,乌足语此?

增价免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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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政备览》

宋范文正公知杭州,适岁荒,斗粟至百二十文,民甚患之。公反增至一百八十,且多出榜文,备述本州粟少,不惜重价收籴,遍处传播,同列不知所为。越数日,四方之商贾争至,米遂不贱而自贱,民甚赖之。

〔按〕此亦凶岁大兴工役,修造佛宇、桥梁之意也。人第知年谷不登,息工罢役耳,岂知小民一无所事,适所以速之死乎?惟工役一兴,则富室之钱谷,隐然散布小民之家,无损于富户,有益于贫民矣。

种豆代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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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献通考》

宋程向知徐州,久雨谷坏。向度水涸时,耕种无及,乃募富家,得豆数千石,贷民使布水田中。水未尽涸,而甲已拆矣。是年谷虽未登,而民不至饥者,皆豆之惠也。

〔按〕尝阅《四友斋丛说》,载一备荒之策。谓当取各府、州、县赃罚银两,尽数籴谷,其犯军流以下者,许其以谷赎罪。若一处遇水旱之灾,听其于无灾处,通融借贷,候来年丰熟补还。则百姓可免流亡,朝廷可无顾虑。此种善政,正当急急举行,唯愿好善者告之当事耳。

抗疏救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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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琐闱管见》

嘉靖末,辽阳大饥,军民相食。兵部侍郎王某,疏请赈饥,议将二万石粟,陆运至山海关,解费之银,每万计八千两,地方深以为苦。时昆山许伯云为给事,谓辽人命在旦夕,若用陆运,则旷日而骚扰,不如暂弛海禁,用漕艘沿海以往,则可扬帆速至。于是抗疏极言,且谓海运倘有疏虞,请以一家为质,而后朝廷始从其请。于是将原议漕石,并天津仓粮,共添至十余万石,星夜航海,赴辽,辽人欢呼动地,全活甚多。至今其地,犹庙祠焉。

〔按〕以痛哭流涕之诚,而救蹈汤赴火之急,宜其片牍甫陈,而恩膏随播也。卓哉!许君。其泽溥已。

自讳其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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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周子愉笔记》

明崇祯时,常熟进士蒋畹仙,偶寓昆山同年周明远家。是年大荒,夫妻父子不能相顾。时有郭姓者,将卖其妻,而碍手中所抱之子,既而曰:“各自逃生矣。”遂置其子于道旁。蒋公恻然,曰:“奈何以口腹故,顷刻离散一家。”问需钱几何,曰:“一十五千。”蒋立凑囊资,止可十千,复向明远贷五千以足其数。明远曰:“世间善事,当与人同,君不耻独为君子耶?”亦捐五千赠之。妻得不卖,子亦保全。后其人薄有家业,率子叩谢,蒋公不令至前,且讳言其事。

〔按〕明远公,即子愉弟之祖也,与蒋先生最称莫逆。余见子愉弟,书蒋氏三代之懿行甚悉,因摘录数条,列于篇末“百福骈臻”三语下,兹不多述。

“斗称须要公平,不可轻出重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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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明〕不用手,不用口,偏要用称与斗。以手与口,皆有心。有心,即有我不若。斗称之无我而公平也。公平,则当轻而轻,当重而重,忘乎其为出入矣。虞帝巡方,必同度量;周王肇位,首察权衡。非公平之是尚,而不可轻重于其间乎?

言斗则升与斛在其中,言称则丈与尺在其中;言轻重,则多寡、大小、长短、精粗,皆在其中矣。

斗称公平,不当徒求之斗称,须从方寸间,日以公平自,到工夫纯熟,度量宽宏,则或施于斗,或施于称,自无不公平矣。

下附征事三则

遭谴不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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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昌化书》

帝君曰:“蜀郡之民多机变,巧于求利。东郭黎永正,本工轮舆,厌其作重而货迟,乃改业治斗、斛,寻又治权衡。逾年人有以深斗、重称为嘱者,倍取其值而与之。又能作空中接丝之称,折底隆梁之斗。其术愈精,其用愈广,其孽愈重。予乃遣里域神段彦,于其梦中挞之,寤而未悔。复又使其两目废明。年未四十,妻弃而他之,二子生而亦盲,苦态万状。然彼舍此,别无生理,于是以手代目,揣摩广狭,臆度长短,以应人求。左手五指,朝伤暮残,脓血甫干,寻复被苦。至于指节零落,不能执持,然后行乞于市,自道其罪,三年而死。二子亦相继饿殍。由是用其斗称者少戢焉。”

〔按〕绍兴有人,僦居苏郡,巧作烊银罐,偷银。康熙丙子年初三日,正作此器,忽有人揭去其顶上屋瓦,彼伸手掩之,雷忽劈去其半臂。身虽未死,然不能举一物。故器用之稍涉于欺者,皆有干于造物者也。

作牛示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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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冥报拾遗》

唐雍州万年县元某,妻谢氏,有女嫁回龙村人来阿照。谢氏亡于永徽之末,龙朔元年八月,托梦于女曰:“我生时作小斗酤酒,取值太多,今坐此罪,于北山下人家作牛。近又卖于法界寺旁夏侯师家耕田,非常辛苦,幸赎我出。”女寤,泣告其夫。次年正月,适有法界寺尼至,访知其详,乃备价至其家赎之。牛见女遂泣。女尽心豢养。京师王侯妃媵闻其事,召去见之,赐以钱帛。

〔按〕小斗与人,市井常态,而受罚遂至于此。然则今之采取奸利,及强买人物者,盖亦危矣。

干蛊裕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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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应篇图说》

明扬州有富人,开南货店。临终时,以一称付子,曰:“此吾起家物也。”问之,曰:“称乃乌木合成,中藏水银,称出则注水银于头,人见认为重,而不知反轻,称入则注水银于尾,人见以为轻,而不知反重,是以富耳。”子心讶之而不敢言。父死,即将此称烧毁。烟中有物上升,如龙蛇状。未几,二子皆死。因叹天道无知,因果颠倒。一日,梦至一所,有官府坐堂上,谕之曰:“汝父命合富耳,不系乎称。上帝正以其用心不公,故遣破、耗二星,以败汝家,家败之后,当继以火。今尔能盖父之愆,作事公平,故特将二星取回,将以贤子,光尔之后。但当力行善事,毋得怨尤。”觉而大悟,为善益坚。后果生二子,皆成进士。

〔按〕吉凶之理,相为倚伏,但非肉眼所能知耳。而果报则纤毫不爽也。昔姑苏尹某,工于刀笔,其门如市。后生一子,貌甚秀,颖悟绝伦。因自悔前非,不写状词。未几,子忽双瞽,尹大恚恨,复代人写。不一年,子目复明。于是遂谓天道无知,绝不信福善祸淫之理矣。其子名明廷,中顺治己丑进士。不数载,因赴任,中途遇乱兵,全家被害,无一存者。

“奴婢待之宽恕岂宜备责苛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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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明〕君不见卖奴婢时,母子相别之情形乎?慈母肝肠寸裂,出于万不得已,于是挥涕而嘱之曰:“父母贫,累汝矣,勉之哉!善事家主。主若呼汝高声应,主若教汝侧耳听,同辈之中无争竞。汝身肌肤是我肉,当年珍爱如珠玉,不想今朝离别如此速,我若有钱定把儿身赎。从今且自爱,无或遭鞭扑。”叮咛犹未已,两下皆大哭。痛哉!此种情形也。念及于此,方矜恤之不暇,忍备责苛求乎?

《经》言:“一切世人,视其奴仆,当有五事。一者,先周知其饥渴寒暑,然后驱使。二者,有病当为疗治。三者,不得妄用鞭挞,当问虚实,然后责治。可恕者恕,不可恕者,训治之。四者,若有纤小私财,不得夺之。五者,给与物件,当用平等,勿得偏曲。”

天下至愚至苦者,奴婢也。惟其愚,故赋性健忘,七颠八倒;惟其苦,故面目可憎,语言无味,且其出言粗率,往往唐突主人,而又自以为是,纷纷强辩不已。凡此皆自取鞭扑之道也。然以如是之人,而必欲备责苛求,则主人亦欠聪明,亦少度量矣。惟愿仁人长者,宽之恕之,常作自己之儿女想。当笞挞者,且加呵责;当呵责者,且作劝勉;则自己之精神不费,奴仆之肢体不伤。不特享现在之令名,且可作将来之家法矣。

下附征事四则

死无奴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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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苑珠林》

北齐仕人梁某,家甚富,将死,告妻子曰:“吾生平所爱奴马,必以为殉。”及死,家人以囊盛土压奴,杀之。马犹未杀。至第四日,奴忽甦曰:“死至冥府,在门外经一宿。明旦,见亡主枷锁而入,谓余曰:‘我谓死后得用奴婢,故遗言唤汝。不图今日各自受苦,全不相关。当白官放汝。’言毕而入。奴从屏外窥之,见官问守卫人曰:‘昨压脂多少?’对曰:‘八斗’。官曰:‘可押去,速压一石六斗来。’主被牵出,竟不能言。明日见主人有喜色。官曰:‘得脂乎?’对曰:‘不得。’官问故。对曰:‘彼家请僧礼诵,每闻经呗声,铁梁辄断,故不得耳。’主因白官放奴,且寄语家人曰:‘赖汝等追福,获免大苦,然犹未能尽脱,更为吾多造经像,庶可免也。自今以后,切莫杀生设祭,不惟不得食,徒然增罪苦。’”

〔按〕身后之不得复认奴婢,犹罢官后之不得复用衙役。为其诵经则能获福,为其杀生则能致祸,理固然耳。

小奴为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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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应篇图说》

洪州司马王简易,得腹疾,中有一块,随气上下。既绝复苏,谓其妻曰:“吾到冥司,为小奴所讼。因吾约束太过,以至陨命耳。今腹中块,即小奴也。查簿尚有五年阳寿,故得放回。”妻曰:“小奴何敢如是?”简易曰:“世间有贵贱,冥府则一也。”越五年,果以块发而逝。

〔按〕尊卑贵贱,犹之南北东西,夫妻父子,不过暂时名目,初非究竟称谓。东邻以吾为西,就东邻言耳,若西邻则以为东矣。父以吾为子,就父观之耳,若子观则以为父矣。黄泉路,既不闻绕膝儿孙,则鬼门关,岂尚有随身仆婢乎?

难忍能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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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劝惩集》

明司徒马森,父年四十始得子。方五岁,眉目如画,爱之若宝。一日婢偶抱出门,失手跌伤左额而死。封翁见之,即呼婢奔窜,自抱死儿入。妇惊痛,撞封翁倒者数四。寻婢挞之,去矣。婢走匿母家,言其故,父母俱感泣,日夜祝天,愿公早生贵子。次年,遂生森,左额赤痕宛然。

〔按〕婢媵之过,孰有大于杀其子者;宽婢之罪,孰有大于纵其去者。杀吾暮年所得之令子,而反纵其逃匿,使吾并失此婢;此种设心,其子纵不当为司徒,其父已代为植福矣。然则为子女鞭挞奴婢者,不适所以折其福寿乎?

悍妇产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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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大人笔记

崇祯初,嘉定有耿卖面者,其妇素悍,凌虐女婢,甚为不堪。庚辰年春,怀妊将产,两日不下。有王姓收生妪,最能……原缺二十一行,每行二十字。下浇风,独有太仓、昆山、嘉定、崇明、松江几处,有子孙军之说。一经投靠,便如叛逆之人,没入功臣家为奴婢,永不出头。不唯世其为仆,且复例之以军,使其后人,永不得为良家子女。何其酷也!独不思为家主者,现受父母重恩,犹不能及身孝养;今为仆者,不过得此些须身价,直欲使其与天同休,岂不上干天地之和,幽触鬼神之怒乎?夫人虽有良贱,所生子女,一般珍惜。独到有名分之家,则其婚其嫁,总不自由,或女貌有姿色,而家主强逼之以通房,或主母有妒心,而牙妪逢迎之以远卖,致使抱愤、抱惭,含冤莫诉。其存其没,家莫闻知,此有子女之惨也。设或家富无子,则一生苦撑财产,家主如同籍没,公然据为己有。甚至家人之女婿,略有赀蓄,便谓伊岳是我家奴,从此借端索诈,而世仆之祸,延及外姓矣。又不特此也,有世仆即有冒认世仆者。目睹土豪势宦,窥见懦弱之民,有产业田房,或艳妻艾女,即统仆驾船,如擒盗一般,劈空锁归,送官惩治。诬其叛主、弑主,且出远年之伪契,以实之。由是吏徇嘱托,官通情面,见此题目甚大,遂谓名分攸关,竟断伪契为真,叛主是实。使茕茕懦弱之人,有屈难伸,无门可诉。尔乃量其家计,逼以赎身。可怜无知赤子,惟恐留毒在后,多方揭债典衣,仰人说合。岂知收银既讫,究竟不还其券,但付执照一纸。于是从前之伪契,得此执照而反真,冒认之虚词,有此赎身而无辨矣。果然不隔三年、五年,仍旧唤之服役,此时若竟听其自然,恐曩日之金钱枉费,将欲顾恤体面,则家中之囊括已空。甚有一诈再诈,直至孑然一身而后止者。

此真衣冠之大盗,名教之虎狼。止因未除世仆之刁风,所以生此无穷之贻累。夫卖一两而赎一两,在彼一生之屈节,已付东流。若出一倍而索数倍,在我片念之贪婪,殊伤天理。奈何同此钱财,家主用以买仆,则三两、五两重于泰山,奴隶用以赎身,纵累百盈千,轻如草芥乎?伏愿当代仁人君子大发慈心,鸣诸当道,谕以私属不得称军,仆人不当以世。凡系投靠之人,总以及身而止,且饬婚嫁者,不得收其财礼,赎身者不许过其原银。倘以上世之叛仆为词,即以现今之索诈而论。取遵依于各属,勒碑石于通衢。不唯使千万家之祖父,可以无累于后人;千万家之子孙,可以不尤其祖父。且可使千万家之良善,可免劈空诬陷之灾;千万家之女郎,可免强暴失身之辱。从此大姓之子孙,各各安分自守,不萌邪僻之念,不取非义之财,所以培植其宗祧者,不更厚乎?

《文昌帝君阴骘文广义节录》卷上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