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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史撮要

册一 编辑

太祖 编辑

庚申春正月辛丑朔周使赵匡胤帅师御 汉至陈桥众立匡胤而还初镇定二州言 辽北汉连兵自土门东下周主遣殿前都 点检赵匡胤率禁兵御之癸卯发汴亰殿 前散指挥使苗训善观天文见日下复有 一日黑光摩荡者久之指示椘昭辅曰此 天命也是夕次陈桥驿军士聚于驿门相

典谋曰主上㓜弱我軰出死力破敌谁则 知之不如先立点检为天子然后北征都 押衙李处耘具以事白都知匡义及归德 掌书记赵普匡义普共以事理譬晓之诸 将不可夜五鼓将校军士集驿门宣言册 点检为天子将士环列待旦匡胤醉卧初 不省黎明军士擐甲执兵直逼寝所曰诸 将无主愿䇿太尉为天子匡胤惊起披衣

未及对则相与共扶出厅事黄袍已加身 矣众即罗拜呼万岁掖之上马拥逼还汴 匡义进曰夫济天下者当使百姓戴若父 母亰师天下根本愿号令诸将禁戢攘夺 匡胤曰甚善乃揽辔誓诸将曰汝䓁自贪 富贵立我为天子能从我命则可不然我 不能为若主也皆下马曰愿受命匡胤曰 太后主上我北面事者不得惊犯公卿皆

我比肩不得侵陵朝市府库不得侵掠用 命有重赏不然当族诛皆应曰诺遂肃队 而行乙巳入汴自仁和门入秋毫无所犯 也 时匡胤在公署将士拥范质王漙䓁至质 以义让匡胤匡胤流涕曰吾受世宗厚恩 为六军所迫一旦至此惭负天地将若之 何质䓁未及对列校罗彦瓌挺剑厉声曰

我軰无主今日必得天子质䓁相顾不知 所为溥降阶先拜质不得已亦拜遂奉匡 胤入宫召百官至晡时班定犹未有禅诏 翰林承旨陶谷出诸袖中遂用之宣徽使 引匡胤就庭北面拜受已乃掖升崇元殿 服衮冕即皇帝位奉周主为郑王符太后 为周太后还之西宫大赦改元国号宋命 周宗正郭玘祀周陵庙定色尚赤腊用戌

以火徳王天下 赠周副都指挥使韩通为中书令以旌其 忠欲加王彦昇擅杀之罪群臣以建国之 始乞贳之太祖犹怒故终身不得莭钺 二月尊母南郡夫人杜氏为皇太后后定 州安喜人治家严以有法生五子曰匡济 匡胤光义光美匡赞匡济匡赞早卒陈桥 之变先遣椘昭辅入汴慰安家人后闻之

曰吾儿素有大志今果然矣及尊为皇太 后太祖拜于殿上群臣称贺后愀然不乐 左右进曰臣闻母以子贵今子为天子胡 为不乐后曰吾闻为君难天子置身兆庶 之上若治得其道则此位可尊茍或失驭 求为匹夫不可得是吾所以忧也太祖再 拜曰谨受教 太祖围泽州六月李筠死之先是太祖自

帅大众讨筠山路险峻多石不可行太祖 先于马上负数石将士因争负之即日平 为大道遂与守信䓁会大败筠众于泽州 南杀卢赞筠走保泽州太祖列栅围之马 全义帅敢死士数十人攀堞而上遂入其 城筠赴火死获卫融融之被执也对太祖 曰犬各吠非其主陛下宜速杀臣臣必不 为陛下用太祖怒以铁檛撃其首流血被

面融呼曰臣得死所矣太祖嘉其忠以为 太府卿北汉主惧引师归乙酉太祖进攻 潞州守莭以城降太祖释其罪以为单州 团练使 七月太祖诏殿前侍卫二司各阅所掌兵 拣其骁勇者升为上军而命诸州长吏选 所部内兵送都下以补禁旅之阙又选强 壮卒定为兵様分送诸道召募教习俟其

精练即送阙下由是犷悍之士皆隶禁籍 矣又惩唐以来藩镇之弊分遣禁旅戍守 边城立更戍法使往来道路以习勤苦均 劳佚自是将不得専其兵士卒不至于骄 惰皆赵普之谋也 八月以赵普为枢密副使初周世宗之世 太祖帅师之八滁也得判官赵普兴语大 悦之会获盗百馀太祖将尽杀焉普请先

讯鞫然后决所活者什七八太祖大竒其 才留置左右普幽州蓟人也 十二月以窦仪为翰林学士先是翰林学 士王著以酒失贬官太祖谓宰相曰深严 之地当使宿儒处之范质䓁对曰窦仪清 介重厚然已自翰林迁端明矣太祖曰非 斯人不可即日复入翰林尝召仪草制至 苑门仪见太祖岸帻跣足而坐因却立不

肯进太祖遽索冠带而后召入仪遂言曰 陛下创业垂统宜以礼示天下恐豪杰闻 而觧軆也太祖敛容谢之由是对近臣未 尝不速带

辛酉六月太后杜氏殂太后疾革召赵普 入受遗命谓太祖曰汝知所以得天下乎 太祖曰祖考及太后之积庆也后曰不然 正由周世宗使㓜儿主天下故汝得至此

汝万岁后当传位光义光义传光美光美 以传德昭国有长君社稷之福也太祖泣 曰敢不如教后顾谓赵普曰尔同记吾言 不可违也普即就榻前为约誓书于纸尾 署曰臣普记藏之金柜命谨密宫人掌之 甲午后殂 太祖既诛李筠李重进䓁谓赵普曰天下 自唐季以来数十年间帝王凡易八姓十

二君僣窃相踵鬭战不息生民涂地其故 何也吾欲息天下之兵建国家久长之计 其道何如普对曰陛下之言及此天地神 人之福也此无他方镇太重君弱臣强而 已今欲治之宜稍夺其权制其钱谷收其 精兵则天下自安矣时石守信王审琦䓁 皆太祖故人有功典禁卫兵普数以为言 太祖曰彼䓁必不吾叛卿何忧之深耶普

曰臣亦不忧其叛然熟观数人者皆非统 御才恐不能制服其下则军伍间万一有 作孽者彼临时亦不得自由耳太祖悟一 日因晩朝与守信䓁饮酒酣屏左右谓曰 朕非卿䓁不及此然天子亦大艰难殊不 若为节度使之乐朕终夕未尝安枕也居 此位者谁不欲为之守信䓁顿首曰陛下 何为出此言今天命已定谁敢有异心太

祖曰卿䓁固然其如麾下欲富贵何一旦 有以黄袍加汝身汝虽欲不为其可得乎 守信䓁泣谢曰臣䓁愚不及此陛下哀矜 指示可生之途太祖曰人生如白驹之过 隙所以好富贵者不过欲多积金钱厚自 娱乐使子孙无贫乏耳卿䓁何不释去兵 权出守大藩择便好田宅市之为子孙立 永远不可动之业多买歌儿舞女日夕饮

酒相欢以终其天年朕且与卿䓁约为婚 姻君臣之间両无猜疑上下相安不亦善 乎守信䓁皆谢曰陛下念臣䓁至此所谓 生死而肉骨也明日皆称疾乞罢典兵于 是以高怀徳为归徳节度使王审琦为忠 正节度使张令铎为镇宁节度使张光翰 为江宁节度使赵彦徽为武信节度使皆 罢宿卫就镇赐赉甚厚唯石守信居职如

故其实兵权不在也 已而欲用天雄节度使符彦卿典禁兵赵 普諌曰彦卿名位已甚岂可复委以兵柄 太祖曰朕待彦卿厚岂忍相负邪普对曰 陛下何以能负周世宗太祖默然 初周世宗命营国子监置学舎未成而殂 太祖即位诏増葺祠宇塑绘先圣先师之 像自为赞书于孔颜之座端令文臣分撰

馀赞屡临幸焉尝谓侍臣曰朕欲武臣尽 令读书以知为治之道于是臣庶始贵文 学矣 以李汉超为关南兵马都监汉超至关南 民有讼其强娶己女为妾及贷民钱不偿 者太祖召谓曰汝女可边何人曰农家又 问汉超未至关南时契丹何如对曰岁苦 侵暴曰今复尔邪对曰无也太祖曰汉超

朕之贵臣汝女为之妾不犹愈为农妇乎 汉超不在关南汝家尚能保其货财耶责 其人而遣之密使谕汉超曰亟还其女并 所贷朕姑贳汝勿复为也不足于用何不 以告朕耶汉超感泣由是益修政理齐州 吏民爱之 壬戌二月太祖谓宰臣曰五代诸侯䟦扈 有枉法杀人者朝廷置而不问人命至重

姑息当如是邪自今诸州决大辟录案闻 奏付刑部覆视之 癸亥春正月置义仓于州县诏曰多事之 后义仓废寝岁或小歉失于豫僃宜令诸 州于所属县各置义仓自今官所收二税 石别税一斗贮之以僃凶歉给贷 十二月初置诸州通判太祖惩五季藩镇 之専颇用文臣知州以分剌史之权赵普

请设通判于诸州凡军民之政皆统治之 事得専达与长吏均礼大州或置二贠又 令节镇所领支郡皆直隶京师得自奏事 不属诸潘于是莭度使之权始轻矣 甲子春正月范质魏仁浦王溥罢质䓁自 以周朝旧臣稍存形迹屡求避位至是从 之自唐以来宰相入见议大政事必命坐 面论从容赐茶而退质䓁惮太祖英武毎

事辄具札子进呈且言曰如此庶尽禀承 之方免妄庸之失太祖从之由是坐论之 礼始废又退批所得圣旨而同列书字以 志之奏御之多始此 以赵普为门下侍郎同中书门下平章事 李崇矩为枢密使普既相以天下为己任 太祖倚任之事无大小悉咨决焉太祖数 微行过功臣家普毎退朝不敢去衣冠一

日大雪向夜普意太祖不出久之闻叩门 声普亟出太祖立风雪中普皇恐拜迎太 祖曰已约光义矣已而光义至设重裀地 㘴堂中炽炭烧肉普妻行酒太祖以嫂呼 之因与普计下太原普曰太原当西北二 面太原既下边患我独当之不如姑俟削 平诸国则弹丸黒子之地将安逃乎太祖 曰吾意正如此姑试卿耳太祖又尝以幽

燕地图示普问进取之䇿普曰图必出曺 翰太祖曰然因曰翰可取否普曰翰可取 孰可守太祖曰以翰守之普曰翰死孰可 代太祖默然良久曰卿可谓深虑矣普尝 荐某人为某官太祖不许明日普复奏其 人亦不许明日普又以其人奏太祖大怒 裂碎奏牍掷地普颜色不变跪而拾之以 归他日补缀旧牍复奏如初太祖乃悟卒

用其人又有群臣当迁官太祖素恶其人 不与普坚以为请太祖怒曰朕固不为迁 卿若之何普曰刑以惩恶赏以酬功古今 通道也且刑赏天下之刑赏陛下岂得以 喜怒専之太祖怒甚起普亦随之太祖入 宫普立宫门久之不去竟得俞允其刚毅 果断类如此然从太祖久得志屡以微时 所不足于太祖及已者为言太祖曰若尘

埃中可识天子宰相则人皆物色之矣自 是不复敢言 夏四月以薛居正吕馀庆参知政事太祖 以赵普独相欲置副而难其名称问翰林 承旨陶谷曰下宰相一䓁有何官对曰唐 有参知政事乃以枢密直学士薛居正兵 部侍郎吕馀庆并以本官参知政事不押 班宣制知印不预奏事不升政事堂止令

就宣徽使厅上事殿廷别设砖位敕尾署 衔降宰相月奉杂给半之未欲与普齐也 乙丑春正月初全斌之伐蜀也属汴京大 雪太祖设毡帷于讲武殿衣紫貂裘帽以 视事忽谓左右曰我被服如此軆尚觉寒 念征西将士冲冒霜雪何以堪处即觧裘 帽遣中使驰赐全斌仍谕诸将曰不能遍 及也全斌拜赐感泣故所向有功

五月初太祖将改元谕宰相曰年号湏择 前代所未有者及蜀平蜀宫人入内太祖 见其镜背有识干徳四年铸者怪之出示 宰相皆不能答召翰林学士窦仪问之仪 对曰此必蜀物昔蜀王衍有此号当是其 岁所铸也太祖叹曰宰相湏用读书人由 是益重儒臣矣赵普初以吏道闻寡学术太 祖每劝以读书普遂手不释卷太祖性严

重寡言独喜观书虽在军中手不释卷闻 人有竒书不吝千金购之 丁卯春正月太祖自闻蜀兵乱凡使者至 各令陈王全斌䓁不法事遂尽得其状乃 皆徴还以其初立功不欲属吏但令中书 问状全斌䓁具伏黩货杀降之罪命责授 全斌崇义莭度留后崔彦进昭化莭度留 后王仁赡为右卫大将军以刘光义刘廷

让廉谨并进爵秩曺彬自蜀还槖中唯图 书衣裳又能戢下秋毫无犯太祖深嘉之 以为宣徽南院使彬辞曰征西将士俱得 罪臣何敢独受赏太祖曰卿有茂功又不 矜伐惩劝国之常典又何辞焉 二月以西川转运使给事中沈义伦为枢 密副使初义伦随军入蜀独居蔬食及东 归箧中惟图书数卷而已太祖尝问曺彬

以官吏善否彬曰臣止监军旅采察官吏 非所职也固问之唯荐义伦可任太祖亦 闻其清莭过人因擢用之 三月五星聚于奎初窦俨与卢多逊杨徽 之周显徳中同为諌官俨善推步星历尝 曰丁卯岁五星聚奎自此天下始太平二 拾遗见之俨不与也 戊辰三月初覆试贡士权知贡举王祐擢

进士合格者十人陶谷子邴名在苐六太 祖谓左右曰闻榖不能训子邴安得登苐 遽命中书覆试而邴复登苐因下诏曰造 士之选匪树私恩世禄之家宜敦素业如 闻党与颇容窃吹文衡公器岂宜斯滥自 今举人凡关食禄之家委中书覆试 以董遵诲为通远军使先是太祖即位召 遵诲谕之曰卿尚记曩日紫云黒龙之事

乎遵诲惶恐请死太祖曰朕方赦过赏功 岂念旧怨邪乃自骁武指挥使拜马军都军 头至是以夏州近边授之遵诲至镇召诸 族酋长谕以朝廷威徳刲羊酾酒宴犒甚 至众皆感悦数月复来扰边遵诲率兵深 入其境俘斩甚众获牛马数万夷落以定 秋毫不敢犯 己巳夏五月初命诸州狱吏恤系囚太祖

以暑盛诏狱吏三日一检视洒扫狱户洗 涤杻械贫者给食病者给药小罪即时决 遣自是岁以为常 太原围久辽援不能进殿前都虞侯赵廷 翰率诸班卫士叩头愿先登急撃以尽死 力太祖曰汝曺皆我所训炼无不一当百 所以僃肘腋同休戚也我宁不得大原岂 忍驱汝曺冒锋刃蹈必死之地乎众皆感

泣时大军顿甘草池中会暑雨军士多疾 太常博士李光赞言曰蕞尔晋阳岂湏亲 讨重劳飞挽取怨黔黎岂若囬銮复都屯 兵上党使夏取其麦秋取其禾既宽力役之 征便是荡平之策太祖从之乃命赵普谕 诸将觧围而还 庚午春三月征处士王昭素为国子博士 昭素有学行著易论三十三篇学者多从

之太祖召见便殿年已七十馀矣令讲干 卦至九五飞龙在天则敛容对曰此爻正 当陛下今日之事引援证据因示风諌微 旨太祖大悦问以治世养身之术对曰治 世莫若爱民养身莫若寡欲太祖爱其言 书于屏几 辛未夏六曰封刘𬬮为恩赦侯赐袭衣冠 带器币鞍马命大理卿高继申引澄枢李

托薛崇誉斩于千秋门外𬬮軆质豊硕眉 目俱踈有口辩性绝巧尝以珠结鞍勒为 戯龙之状极其精妙以献太祖谓左右曰 𬬮好工巧习以成性倘能以习巧之勤移 于治国岂至灭亡哉刘𬬮在国时多置鸩 以毒臣下一日太祖幸讲武池𬬮先至赐 以卮酒𬬮疑有毒捧杯泣曰臣承祖父基 业拒违朝廷劳王师致讨罪固当诛陛下

既待臣以不死愿为大梁布衣观太平之 盛乞全朝夕之命以全陛下生成之恩太 祖笑曰朕推心置人腹安有此事邪命取 𬬮酒自饮之而别酌以赐𬬮𬬮大惭谢 初太祖择蜀亲兵习弓马者百馀軰为川 班内殿直廪赐优给与御马直䓁郊礼毕 行赏以御马直扈从特命增给川班击登 闻鼓援例陈乞太祖怒曰朕之所与即为

恩泽岂有例邪斩其妄诉者四十馀人馀 悉配隶诸军其都校皆决杖降軄遂废其 班内臣李承进逮事后唐者太祖问曰庄 宗以英武㝎天下享国不久何也承进言 其故太祖抚髀叹曰二十年夹河战争取 得天下不能用军法约束诚为儿戏朕今 抚养士卒固不吝爵赏若犯吾法惟有劔 耳

壬申夏五月大雨河决太祖谓曺翰曰朕 信宿以来焚香上祷于天若天灾流行愿 在朕躬勿施于民翰拜曰宋景公一发善 言灾星为之退舎今陛下忧民如此必不 能为灾也太祖又谓宰相曰霖雨不止朕 日夜焦劳罔知所措得非时政所关使之 然耶赵普对曰陛下临御以来忧勤庶务 有弊必去闻善必行至于苦雨为灾乃是

臣䓁失职太祖曰朕恐掖庭幽闭者众昨 令遍籍后宫凡三百八十馀人因告谕愿 归其家者具以情言得百名悉厚赐遣之 普䓁皆称万岁 秋七月永宁公主尝衣贴绣铺翠襦入宫 中太祖谓曰汝当以此与我自今勿复为 此饰公主笑曰此所用翠羽几何太祖曰 不然主家服此宫闱戚里必相效亰城翠

羽价高小民逐利展转贩易伤生浸广实 汝之由汝生长富贵当念惜福岂可造此 恶业之端主惭谢主因侍坐与皇后同言 曰官家作天子日久岂不能用黄金装肩 舆乘以出入太祖笑曰我以四海为富宫 殿悉以金银为饰力亦可办但念我为天 下守财耳岂可妄用古称以一人治天下 不以天下奉一人茍以自奉养为意使天

下之人何仰哉当勿复言 癸酉开宝六年秋八月赵普免普独相十 年为政颇専尝以私怨诬冯瓉李美李檝 以赃论死廷臣多忌之帝尝幸其第会吴 越遣使致书于普及海物十瓶置于庑下 未及发而帝至仓卒不暇屏帝顾问何物 普以实对帝曰海物必佳即命启之皆爪 子金也普惶恐谢曰臣未发书实不知帝

曰苐受之彼谓国家事皆由汝书生尔时 官禁私贩秦陇大木普遣亲吏诣市屋材 联巨筏至汴治第吏因之窃货大木冒称 普市货粥都下三司使赵玭以闻帝大怒 即欲逐普王溥力为救觧得止普又以隙 地私易尚食蔬园以广其居多营邸店以 䂓利翰林学士卢多逊方以文学得幸而 与普不恊数因入对短普帝滋不悦初判

大理寺雷徳骧以其官属与堂吏附会普 擅増刑名见帝言之帝怒叱之曰鼎铛犹 有耳汝不闻赵普吾之社稷臣乎引柱斧 击折其上腭二齿命左右曵出黜为商州 司户知州奚屿希普意奏徳骧怨望㘴削 籍流灵武其子有邻意普害之击登闻鼓 讼普亲信堂吏胡赞李可度受赇骫法普 复芘二人帝怒杖赞可度而召徳骧为秘

书省擢有邻秘书正字普恩益替普尝设 大瓦壶于视事阁中中外表䟽意不可者 投其中焚之其多得谤以此会诏参知政 事与普更知印押班奏事以分其权普不 自安求罢政遂出为河阳三城节度使普 至河阳上表自诉曰外人谓臣轻议皇弟 开封尹皇弟忠孝全徳岂有间然矧昭宪 皇太后大渐之际臣实预闻顾命知臣者

君愿赐昭鉴帝手封其表藏诸宫中 甲戌七年九月命曺彬帅师伐唐初帝屡 遣使喻江南国主八朝不至乃命曺翰为 先锋都指挥使将兵十万以伐唐将行帝 戒彬曰江南之事一以委卿切勿暴掠生 民务广威信使自归顺不湏急击也又曰 城䧟之日慎勿杀戮设若困闘则李煜一

门不可加害且以剑授彬曰副将而下不 用命者斩之潘美等皆失色自王全斌平 蜀多杀人上毎恨之彬性仁厚故専任焉 乙亥八年十月彬围唐日久唐主犹不知 之一日登城见列栅于外旌旗遍野始大 惧知为近习所蔽先是兵柄委皇甫继勲 至是杀之彬顿师城下俟唐兵出则与之 战未尝急攻而城中日迫十一月城将陷

彬忽称疾不视事诸将皆来问疾彬曰余 之疾非药石所能愈惟湏诸君诚心自誓 以克城之日不妄杀一人则自愈矣诸将 许诺共焚香为誓彬即称愈乙未城陷彬 整军成列至其宫城唐主率臣僚请罪彬 unfinish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