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 定斋先生文集
卷之三
作者:柳致明
1883年
卷四

上李伯舅秉运仲舅秉进季舅秉远○己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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礼校其中。有多少付标处。伏望取览后。一一勘过如何。深衣方领条。丘说移入。诚似好矣。而但若如此。则方领一款。都无归宿。此为未便。大敛巾席。非覆奠之巾。转而神之也。上云设巾席于奥。而下云巾如初。则其有两巾无疑矣。庶子服嫡母党。果以徒从所从亡为断。而案字下云。庶子虽及先嫡母。先嫡母死。则不服其党。虽服先嫡母党。又不可不服后嫡母党云云。下教庶子有二人云云。似不记此曲折耳。

上伯季舅壬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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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久阻信。慕郁不胜言。秋事且尽。伏不审联床气候万卫。致明带女儿到溪上。因迤向酉桥。闻召命已下。即寻归路。昨始还巢。将以今廿四发行。而行止之间。政有不敢遽膺者。且以山野之人。拟入修门。觉甚不安。一入之后。若脱出未易。则不但行止狼狈。荒年百口之忧。惟有相守待命。而遽然舍去。亦有未易摆除者。以此心緖扰扰。中路封章。于私计甚便。而亦以每事退让。有若自处常调之外者。从前致此未必非此为之祟。伏望极意思量而见教如何。

上伯季舅甲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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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明浪出一脚。便成拘縻。恩数之重沓。只增惶感。实有万不可堪承者。业欲再疏三疏。期于辞免。而从前逊辞。致此难安。且以太涉标异为嫌。适有在傍之言。与之相合。遂一辞即膺。初谓就直数三日。便呈告南下。又以僚官言。更欲少加低佪为一二日计。非但求退得进之嫌。辞卑受尊之愧。有乖宿心。逢人面生。随事抵牾。泯默度日。有何所喜。昨日偶得句云暂开处子颜。羞向人人说。禁直同闺阁。犹嫌污我洁。此是近日心事。只有冥鸿之羡而已。知旧或有相见者。时宰亦多有致意。而亦难遽相款曲矣。道内事见到诸君。惟以足迹不出泮桥一步地为法律。至于必不可成。则亦只有罢还而已。

答伯季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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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明千里舁归。幸不至添剧。而浮气加歇不定。常时脚重难运。而治方仓卒难办。只恁悠悠。未知末梢竟如何也。归路乘轿。亦自知过。但以跨鞍必添。马轿难办。为此万不获已之举。承教。益以为愧。在京时节度。只是一任拙约。不敢有所放开。而纷华波荡之中。安保其无不闻其臭之失耶。且进退之间。深有前后矛盾之愧。此乃当初无人可议之故。及见张寝郞说及。恍然知所愧矣。院中时与时流。一二相持之端。竟亦泯默以度。今承有欲讲质之教。得非以此事耶。知解未及。气力不旺。以此涉世。安能无未安之端耶。因山时行止。此在病情加歇与否。不敢以古道为自处。今亦不暇预定矣。新倅相知。不为不深。而下车之后。自我憧憧。恐有嫌碍。故姑未通问。如有相问。当略有所言。而若不见听施。则亦难数数耳。

答季舅癸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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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番经由。冀幸一宵之诲。而几案已栖静矣。指点莽苍。溯洄兴叹。而不能少迟行事。奉候山门。向后一二书牍。辄以便宜从事。迨悚恨无竆。玆伏承手书。郑重意寄之厚。溢于纸面。奉读以还。感愧交幷。第恨无由得操几杖也。讲录论辨。乍看一通。未有以领会。而大抵理致尽好。论辨精通。假使钻硏时月。亦何能有所发明哉。然下问之意。不敢辜负。欲俟少间。悉贡愚见。以为求教之地。铺摊之戒。足以警时俗口耳之末习。但吾侪今日意象。直是志分气馁。无勇往直遂之工。所以此等持戒。亦不足为尚䌹暗然之助。政不必以此而益其所长。缓其所不足。未知如何。此固所以自发其病。而求助于几下。亦不害为交修互勉之资耳。

答季舅甲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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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内疏论。鼓歇无常。大抵流闻之言。波动远迩。其间极有害义辱节事。而只以皮面粗迹恐吓为事。令人立脚不住。极为意闷柰何。近读退溪集。先生方带国子长。而其时辟佛疏。朝野同声。先生以非可乘之机。未尝一言抗论。窃意先生身居朝著。复值众论方张之际。而自处如此者。岂不以素守已定。虽或不幸为世所牵。而其心未尝一日安于朝廷之上也。是以不欲以适人间政之言。时出而犯之也。夫既以将退之故。而自处如此。则其处草野之士可知也。其说固具于集中。知尊其人。而不知尊所闻。岂不亦可异也哉。至于可乘之机之说。又尽要商量。今人每喜说机字。以为时不可失。殊不知所谓机者。自有平坦官路。为进退消长之会。而决不在投间抵隙。相邀于利禄之场者审矣。其必也天人响合之机。气类感应之会。以正而不以邪。以实心而不以虚假。然后世有大人君子时出而应之。为之转移翻覆。若风行而雨施耳。先生当日抱道而不一试。岂皆不得于侥幸一时而然哉。抑有所不屑为也。此道之不明于世久矣。高者。牵于虚假。而以身殉之。下者。利于邪迳。而决性命以饕之。载胥及溺而不知返。每看先生终始一节。不少渝变。而卒能有立于后世者。未尝不为之反复欷歔而不自已也。凡此皆发之无端。近于妄率而不自量。然心有所感而怀不能已。不觉自发于平日眷爱之下。未知其言果有取乎。幸赐反复之也。前惠别幅中。内分动静之说。大抵程子此条初无动静字。而叶注分动静。果似可疑。然无柰不分动静。则上下文义。不免架叠而没顿著。试以叶注之意求之。则东西彼此。与中内二字。皆有著落。而义理圆足。盖东西泛言地头。而彼此方指事物。则不待强分而动静已判矣。其意若曰。静而主一。则此心不偏于东。不偏于西。常在方寸中也。动而主一。则此心一于所应。而不之彼不之此。常在躯壳内也。但既说动而主一事。而又云只是内。则语意卒乍难晓。然所以主一事而不之彼此者。以其有主于内。故曰如是则只是内。此政退溪在躯壳。方在视听之说也。盖彼此二字。皆所谓以贰以参者。而非正指所应之事。与东西二字。皆为心之病。前此。或认为所应之事。而谓心应彼此。而未尝走出以曲成。只是内之说。或谓不必分动静。则于立言之义。恐皆有所商量也。又主一兼动静。则静时主一。为湛一之一。而动时主一。为一事之一。一个一字。动静异义。尝窃究之。一者。只是不二三之名而敬又是束得他虚灵知觉之工夫。静而束得他灵觉。则无邪妄之杂。不杂则一而已。动而束得他灵觉。则无贰参之歧。不歧则一而已。然则其于动也。不必言一事之一。亦只是此心专一之义耳。但动时心主于事。则心无形而事易见。故所以每说一事之一。然朱子曰。主一只是专一。无事则澹然安静。而不骛于动。有事则随事顺应而不及乎他。是所谓主事者。乃所以为主一也。细观所以为三字。则其意可辨认矣。此亦所尝窥覰者。故幷以具禀。更加细勘。因来见教也。

答季舅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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赠典成命。令人旷感。八念之间。果为因缘拜谒之期。则又何如其幸也。吾岭运乖。愚龟两丈。一时倾逝。益孤之叹。政足相吊。直心才气志尚。殊不草草。渠病处亦屡言之。然但渠未必不视我摧缩眇孱之伦。何能为有无耶。妄献之规。引伏太甚。而无复以顶门一针。砭我昏懒。何也。幸时赐警责。毋俾终迷如何。疏事又少迟之。恐遂成蹉跎。然眼前道理。亦得如此耳。

与季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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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日节度更若何。前此所以处声海中法门。足令人大慰。然第恐相密处。诗章词翰之相赠遗。亦恐流传人口。有害于谨密自持之道。退老居家时。亦持此戒甚固。幸更留意。且与居泮诸人。相戒节之如何。李应教丈向来疏章。至蒙文集印出之命。甚强人意。但前头道会。不远而悠悠者。不无激发之虑。令人浩叹。文集携来后。连为事故所掣。尚未窥其百官之富。但年谱中。似多有漏。第欲广收为木偶大鼻。以供具眼去取之计耳。

与季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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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不审清和斋居节宣神相。黄卷古人。足以忘羁愁。致明今行。与从君亹亹说心内事。且出其所裒集者观之。将来吾侪尽不孤矣。语次辄相规切。且有一二语及于不敢及处。终必一彻隶人。然大抵寒素淡泊之味。近觉殊有欠损。若近日营造即一事也。此戒在软红中。尤不可不加之意也。未知如何。

与季舅戊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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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明意外恩除。感惶殊深。昨承下谕。行住之间。便成挠窘可闷。伯舅氏甄复。又切慰幸。今想已入城。顷对从君。以早晩送一力。以替古人负米之义说道。今因召命。欲藉官力。而但寒薄之官。于力恐非所堪矣。召命不必以趋走为恭。且今朝著多事。山野之人。只杜门塞兑为可免。而但年来言官。虽于辞职疏。必用一两语以塞责。然后方捧入云。若尔则辞疏不容无言。而自己紧重事。则诸议皆以初见君父。遽以私事为言为未安。时论方张事。则投机响合。本自有嫌。又欲徇近来谬规。不赴不辞。坐违朝命。则又恐非道理之所安。又有一种议论。以家贫亲老。从前过自标致。颇致疑怒。此则虽万万卑屈。决知无禄养之道。不必以此动心。然所以处之。则亦须婉转。凡此皆当细商量者。幸烂入思议如何。

答季舅别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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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恕之旨。盖以破世俗苟然姑息之论。故先言使其治己爱己者。皆出于正。然后可以即是推之。其下承以今乃不然云云。而举范忠宣语而曰。不知自治其昏。而推以及人。则所以破苟然姑息。而及人为主之病也。即又总而结之曰。为恕虽同。而一以及人为主。一以自治为主。继之曰。二者之间。毫厘之异。正学者所当深察而明辨云云。则意欲使学者。不迷于取舍之决也。未知如何。

练疑前书。不能深究礼意。率尔妄对矣。今承太掉了之教。不胜悚仄。更以来教。反复考寻。未得先辈所说。小祥日祝辞处。窃以己意推之。恐不得不称初期也。盖母之与父。恩爱本同。而以压于父。则降之为杖期。妻服虽具三年之体。而压于父。则又降之为不杖。其理宜也。既不敢具三年之体。则到小祥日祝辞。舍初期之外。更无可称。虽似太杀。恐亦不敢过者也。况父在父为主。则恐尤不必疑也。下教疑长妇之服与长子斩等。而所以祭之者太杀。按古礼为适子斩。为适妇大功。严适之义例虽同。而制服之轻重不侔。非独祭之太杀而已。后虽加之为期。而亦止于不杖。则服可加而祭不可隆也。安得拟之以祥禫乎。下教又曰。长子为妻不杖而禫。已有明文。意若谓长子为妻得伸祥禫。按小记母在为妻禫。而贺玚云父殁母存。则为妻得禫杖。是则母所不压而自得伸耳。更未见长子为妻不杖而禫之文。幸为开示。以破愚懵如何。

答季舅别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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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在妻丧练变之疑。更此提诲谆复。仰认深思详辨之意。今更就丧服一篇而观之。又恐有未必然者。辄复𫌨缕。非敢为必伸己见也。盖此疑本以礼疏言不杖不禫。而无不练之文。故疑练之有无也。丧服杖期。具三年者也。不杖者。期而已矣。妻本在杖期。而父在则降入不杖章。与世叔父母昆弟为人后者。为其父母。女子适人为其父母同条而共贯。则同章之内。皆是不练。不应独练其妻也。若犹练也。则只于上章。言不杖不禫足矣。又不应降入不练之章也。又杖期章疏曰。为妻报以禫杖。不杖章疏曰。轻于上禫杖。为人后者为其父母条疏曰。为本生不禫杖者。是亦深抑之厚于大宗也。其于杖期与不杖。幷只举禫杖而不及练。今既不以只言禫杖而疑练之当废。则又不得以只言不杖不禫而疑练之当举也。以本当斩齐之本生父母。而犹不得练。则以本服杖期之妻丧。而犹当练乎。言报以禫杖。则不言练而练在其中。言轻于禫杖。则不言不练而不练在其中矣。是有禫杖则练。无禫杖则不练。亦明矣。小记曰。有三年者。则必为之再祭。疏有三年者。谓死者有妻若子。妻不可为主而子犹幼少。是再祭与否。当论有三年无三年。而不可槩谓丧必再祭也。夫无练变则不名为练。不就吉则不名为祥。又安得舍生人隆降之节。而有所谓再祭者哉。惟所以成丧者。乃在庶妇之下。固有可疑。然重适也。故父为主。而子不得伸。轻庶也。故父不主而子得伸。是乃庶子自成其妻丧。非父成之为庶妇丧也。又不必以适妇庶妇比拟而疑之也。近见陶庵谓家礼不论父在与否。通为杖期。当以家礼为正。此又有不然者。朱子尝是卢履冰议。而家礼不降父在为母之服者。从时王之制也。不降母也。故妻亦不压也。今于母则既从古而压降之矣。于妻则不压而降之。则是父之尊。行于为母而不行于为妻其可乎。但愚伏说既如彼。而曾王考答申书又如此今此妄论。极是惶恐。然通考所收如此。下教所谓初晩之异者。安知其必不然也。元集之幷不收入。又未可晓。然既无古人明白说处。且多两下为说。则通考之孤留一说。诚亦有未安者。只合幷存之。亦或无妨耶。如以为必当两存。则所举两书。幸为誊示。且驳示鄙说缪处。俾卒承惠。千万伏望。

答季舅别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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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夫之适子为妻传。父之所不降。子亦不敢降也。

窃谓此传。亦见大功章大夫之庶子为妻条。谓大夫之庶子则从乎大夫。而降其妻为大功。惟适子之妻。父所不降。故子亦不降为大功也。故疏曰。不降至大功与庶子同也。又曰。降入不杖章。虽不降至大功。而亦言降至期也。

注。大夫不以尊降嫡妇者。重适。

窃谓大夫有尊降。则疑降嫡妇为小功。而今不降者。重适故也。

凡不降者。谓如其亲服服之。

窃谓此以凡不降起例。而以此条言。则谓不降至大功也。在不杖章而谓不降至大功。则其服期而已。大夫之适子。为妻其服期也。不降至大功而服其服。故曰如其服也。若曰如其杖期也。则必移在上杖期章。去疏说而后可也。若曰去杖而存练也。则丧服无此一等之服。无其服而曰如其服乎。

疏若举士为妻士卑本无降理。大夫尊降之首。恐其为适妇降。故特显之。

窃谓士无尊降之礼。不嫌于降其嫡。大夫以上有尊降嫌。亦降其嫡。故特举大夫而言之。以显不降其嫡妇。子不得为妻降也。

按此四条言不降。皆以明不降至大功。非谓不降为期也。说礼者用意精微处。恐别有在矣。

杖期章疏。此章虽止一期。禫杖具有。

窃谓只言禫杖具有。而练在其中。是固杖章诸条之通例也。此当以通例言。不必单言为妻。故鄙前所举。报以禫杖一句。请易以禫杖具有四字。

不杖章疏。此不杖轻于上禫杖。

窃谓此亦只言轻于禫杖。而不练在其中。亦是不杖章诸条之通例也。

按此两条。非私意臆说。实两章之通例也。若曰废其轻而重不在所废。则不杖章诸条。皆可曰无禫而有练乎。又可曰为本生不禫杖。则禫可废而练不在所废乎。又可曰诸皆不然。而此独为然耶。古礼卒哭。幷变绖带。见于士丧礼。首重于腰云云。恐考之有不审也。

小注期而祭礼也。祭不为除丧。

窃谓期而祭。乌可废也。但直除其服。而无练变之节。则不名为练耳。作主非为练而为其祭也。则虽不名为练。而恐无无所于施之疑矣。

杂记。主妾之丧则练。使其子主之。小记。庶子在父之室。则为其母不禫。

窃谓无禫而有练诚然矣。但未见不杖而禫之文。为可疑耳。大夫之妾子。为母大功。则九月而服已除矣。练变之节。恐无所于施矣。丧服疏曰。士之妾子。为母期。大夫之妾子。为母大功。妄意杂记之言。自是士礼。大夫之妾子。恐不可拟此而为说也。

窃详来教讨出礼意。尽是可喜。如所谓压降与不敢尽礼。似亦有间。如所谓去禫杖。以示不敢伸之意。存练祥。以示与旁期不同。如所谓言其当举。则轻者举而重在其中。言其当废。则乌可曰废其轻而重亦在所废者。极有意义。所以前书遽自归款矣。今更以往复中所引经传注疏观之。又不免辄生疑难如右。岂恋著前见。反有私意之惑耶。然窃谓丧服一篇。乃是服术之源。政使传记交互。靡所适从。惟当折之于此而已。况诸所引据。未足为不杖而练之公案。其于丧服。又未见有抵牾不合处乎。圣人制礼隆杀之间。尤所致详。若只去禫杖而犹存练祥。则自当别为制一等之礼。恐不宜混而同之于诸不练之中也必矣。同一齐衰期也。而分杖与不杖。同一为妻也。而有伸与不伸。其入杖章者。自当与诸杖同例。其入不杖章者。自当与诸不杖同例。又安得就其中而别生意义。强为绵蕝耶。又况缘情致思可疑者何限。如为人后者。女子子适人者。为其父母降斩齐为杖期。亦足以明不贰斩之意。而必降而至于不杖。其于恩也。亦已薄矣。今必疑为妻存练祥。则亦恐有先于此。而不容已者也。而人未尝致疑于此者。岂不以不杖之服。初非行练之制故耶。盖禫之为祭差轻。而杖之为用实重。苟其成丧也。则虽压必杖。如庶子为母不禫而杖及为妻以杖即位是也。小记。庶子不以杖即位。下适子也。杂记。为长子杖。则其子不以杖即位。避尊者也。皆未尝不杖。丧大记。有君命则去杖问丧。堂上不杖。有所敬也。而亦暂废其处而已。非不杖也。苟其降杀也。则虽亲必不杖。为人后者。为其父母。大夫之适子为妻是也。故未有杖而不成丧者。亦未有不杖而不降杀者。则杖与不杖之间。隆杀之大分也。惟丧服传。童子不杖。以其幼而不能病也。亦谓庶童子也。若当室则免而杖矣。小记。女子子在室。为父主丧者不杖。则子一人杖。虽幼不能病亦杖者。以丧不可不成也。若使杖为丧之小节。可以去之。而无害于成丧也。庶子不禫。必当先去其杖。丧服具练祥者。不必名为杖期。不练者。不必名为不杖也。此意分明可据于经。而注疏不别白言之。故前此每以不杖不禫赚连为说。依俙辨认。而不知其本自直截如是也。伏望更将此一款细商量。却以见教如何。

末端俯叩。父既主庶妇丧。而其子复用当杖之文。恐于礼意有未安。必父不主而后。其杖可得以言也。然犹疑有压而不伸者。小记疏。所谓母在杖而不禫者。恐当通父在皆然。而其说差长。当更考以请教耳。

又按通考妻服条。从曾王考问。非适子而母在不得杖明甚云云。曾王考答所论大槩是云云。按疏中非宗子。母在不禫下。即承以父在为妻以杖即位之文。而曰父殁母存。有杖可知。是杖有不禫也云云。而此条问答如此。幸试详考而教之如何。

葛带三重。按间传。去麻服葛。葛带三重注。三重四纠之带。轻既变。因为饰也。三重谓作四股纠之。积而相重四股。则三重麻带。两股相合也。首绖虽葛。不三重也。前蒙教意。似为得之。而卤莽仰对。故玆誊呈注疏耳。檀弓天子之棺四重注。四重凡五物也。是三重为四股之证也。

孙或曾玄孙承重。母若祖母在。则其妻从服与否。议论交互。南中先辈。用姑在妇否之说。以不从服为定。曾王考答权季周问。亦如此。今不必更生疑难。而但庾蔚之说。与引用之意。似有不同。今其言曰。舅殁则姑老。是授祭事于子妇。至于祖服。自以姑为嫡。所谓有嫡妇。无嫡孙妇也。此言祭事则授之子妇。而服则姑自为嫡。而不得授之子妇也。又曰。祖以嫡统惟一。故子妇尚存。孙妇以下未得为嫡。犹以庶服之。此言祖服孙妇也。子妇尚存。则孙妇以下。以庶妇之服服之也。以其嫡统在子妇也。又曰。孙妇及曾玄孙妇。自随夫服。祖降一等。故宜周也。此言孙妇之服祖也。自从夫服降一等为周也。虽姑在。而不嫌于周者。随夫服故也。前后凡三转其语。而各有意义。试以此意一一勘过。而更以准之答权书。示以可否之宜。如何。

答季舅别纸甲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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冠礼必父母无期以上丧。始可行。此据冠者父母而言。更不言祖父母有服无服。凡礼所不禁。似无不可行之理。杂记大功之末。可以冠子。父小功之末。可以冠子。己虽小功。既卒哭。可以冠取妻注。下言父小功之末。则上文大功之末。是据己身而言。未知此所谓己身。据冠者而言否。既曰冠子。则似据冠者父母而言。然则所谓父小功之末者。必指冠者祖父无疑。但于父则大功之末可以冠。而于祖则必言小功之末者。似涉可疑。又按昏礼亦以身及主昏者无期以上丧为断例。而宋向歆问父有伯父惨女服小功。祖尊统一家。可嫁孙女否。何承天曰。祖为昏主。女身又小功。不嫌于昏。据此则冠礼宗子主之。而祖父无与。则行之亦无妨否。

按张子解杂记。赚言祖子孙。盖自古注为然。有曰。此皆谓可用吉礼之时。父大功卒哭而可以冠子嫁子。小功卒哭而可以取妇。己大功卒哭而可以冠子。小功卒哭而可以取妻云云。此盖以互文通融祖子孙三世而解之也。其曰己大功卒哭而可以冠子。则上文父大功云云。可知其于冠者为祖也。其曰小功卒哭而可以取妻者。又通融冠者而释之也。陈氏分上下文为父与己身说。义有不通。而己身之为冠者。父则实本于郑氏。张子说解之虽不同。而其言祖子孙。则尤更分晓。齐衰不言末。则三年之丧。尤所不言。向来所疑父母无服。可行冠礼之说。恐当在所废矣。士昏礼亦言三族之不虞。注。三族。谓父昆弟己昆弟子昆弟。此所谓己即昏者之父。其父于昏者为祖。祖有昆弟之不虞。犹不可行昏。则其于三年之丧可知也。但家礼断以父母。不言祖父母。未知有意义。然祖居重丧。父服虽除。恐不可言无期以上丧也。至于昏礼。祖父主昏。可嫁孙女则此可为旁通之一证。而祖尊统一家。而父统于祖宗子。又非一家之尊。恐又不同矣。

与季舅辛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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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斋事虎溪。果以今十一为之耶。高山在望日。第当冒赴。节目中欲有少商量。其中间五日庭揖及每日堂上相揖。虽好而近于烦琐。稍为简节。只于朔望行之如何。

与季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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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不审斋居体气万卫。儒生渐次来会。益有头緖否。致明再昨得抵。斋儒会者近四十。伯舅氏亦来临。可谓盛会。而但此空踈。抗颜对诸生。甚觉愧窘。且节目未到。条法未立。殊未有齐一之规。为可叹。此回投示如何。此处会员多。难为久计。若然则两处燕鸿之叹。可虑耳。

答季舅壬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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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明冒寒登程。前路之虞。宦海之苦。良可闷叹。今承日与学子。作冷淡活计。令人不觉意想闲静。未知此身来入这里。果在何日。下教数转语。真韦弦之切戒。敢不佩服。而终是知未及性难驯。柰何。

答季舅甲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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间有拜候之便。而堕在忧窠。遂致蹉过。方切慕郁。伏承下书。联床气候。万卫时敏。闻上京。未知缘何事端。年来意象。每在经营周罗之科。恐非合下法门。未可裁省否。道渊事。想亦有从近究结之日。此事始终。每值在门下事。固当应而把握。乡论主张指挥。自是一等人事。川沙正路中。有一条。政说此等病处。伏望为一检看如何。有疑不告非素心。故敢此烦溷。而未安则深矣。

答季舅丙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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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复之命。出于意外。亦见公议。有不泯者。令人感祝万万。俯教行止之义。岂敢与闻。筹度似已得人心之安。盖朝廷之所以遇之者。实非常调。吾乃亢亢自高。恐涉索价之嫌。只循例膺命。不害为平稳而寡悔。下教中自处常调。为近来媒进之好个题目。虽诚有之。然若以是为贪冒之阶。则亦所羞吝。而既出于循常自晦之计。则吾自无愧。若事有实难。然后引而谢归。何晩之有。从叔意如此。适金征远在座。所见亦同耳。

答季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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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制已讫。普切慨廓。自顷拜送。居然数朔。声闻既阔。日夕慕庸。乃于公故纷扰中。远赐下书。奉读感畅。书发已一望。伏未审仕候更若何。始能亦稳侍勤课否。窗明几净。不妨作读书养病坊。第恐职事妨夺。追逐劳挠。鲜得静贴时。同僚相接。能不以骄贵有加否。投刺事在我行否。可无难处之端。但此等矫激。亦非好事。腊政如得一麾可藉以退归。则非但于行止为便而已。如或移之他寺。则亦难即寻乡路。一番行止。非寻常进退之比。殊切仰虑。

答季舅丁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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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此仰告赴覆云云。以吾外氏自来家法。逐年混淆于课制争画之庭。不复以谨约恬澹为期。不免有老听子孙之疑。所以不敢有隐。非别有所闻也。

答季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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迩来罕接文字。虽或遮眼有会心处。而终是散缓不力。无愤悱之发。盖非自足其知。苟安而不求益。毕竟是自以为足耳。今蒙下教。不胜愧赧。仲思虽喜同里闬。却是常接无幸遇之意。长处无惜分之情。未必相警发。金贞伯一宵相晤。不无说话。然只是杂出于闲酬酢之隙。所说义理。又多疮疣如下教者。大抵看文字。非不逊志。非务自是。此则奉教于君子雅矣。苟或近是。是乃一种。只知有己之人。全不以求道为心者。岂敢然。岂敢然。至于名位为祟。曾是梦念所不到。然两友有识见非刻害人者。其必自有以来是疑也。敢不知警耶。盖文字义理。自有真正意味。须教心下虚闲恬愉。潜玩而默体之。方有所得。不惟不可以自是为务。亦不可有所先入。是以常对案看书。齐心一虑。不敢置一私于其间。要以见古人立言措意之本来面目。此其立心非有偏曲。而只缘识见卤甚。往往有出于见成说话之外者。又不敢强所疑。以自欺蔽时。不免发之言语。质诸朋友。所以听者。怪其迂僻。爱者。忧其刱新。此其教意之来。诚荷眷念之至。今辄举来教所诘者。以质于几下。幸察其意而置意内。毋徒挥斥。使得尽言以求教如何。大学传九章。成教于国。寻常贴章句。教成于下。以下字当国字看。缘第二节未说到推上之训。始疑第二节如此。则第一节。尤不当带推底意思。今曰教成于国。则岂非自推上带来耶。始反复潜玩。窃意此章以动化言。惟患本不力。不患推不去。故愈退后说。其曰其家不可教者。明齐家之有其本也。其曰不出家而成教于国者。言齐家事。明治国之有是本也。故举孝弟慈。孝弟慈。即修于家者也。是乃所以教于国者也。故意可以解作教于国之道成于家也。若曰不出家而教成于国。则意之所向。急于国而略于家。其于说齐家之道不已疏乎。若曰下文孝弟慈是也。则解作教成于国。无乃搀断中间乎。且已说教成于国。则是乃已然之辞。以孝弟慈说作张本所以然者。又何也。盖首节言身修而家齐。至于一家之人。皆孝弟慈。则家者国之则也。是其成于家者。即所以教于国之道也。二节又言慈。以明是三者。皆心诚求之。则不待学而后能也。其说齐家之道已厚而力矣。故至其后段。然后始言一家仁一国兴仁。一家让一国兴让。有不待劝勉程督而后化也。其言语有力。意味隽永。非如先就首二节。便带推上说之比也。此朱夫子所以改第二节章句之意也。但如是说来。则章句首节。教成于下二节。识其端而推广之者。安顿不得。极为惶恐。或将此两句解。如鄙说者然。此则终似有驱率之嫌。尤所不敢。故妄意初本虽改。而所改有未尽。此是得刱新之讥。迂僻之诮者也。既蒙责谕。不敢不尽言以求教。非敢自以为是也。倘赐驳正。以解迷惑。则又幸之甚也。

更考本节小注。朱子两条。似说如鄙语。试细加商量如何。

与季舅戊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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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间传闻住几云寺。学子多从。如得世外异闻。仲思从游于静界。无论所得如何。即此可谓得清凉境界矣。大学传九章之义。既不能涣然心释。而不以悉陈。亦非求教之道。请复言之。而以听可否焉。盖论学而不本于朱子。非愚则妄。安敢为无稽之言。以乱其旨哉。顾以朱公迁所记如保赤子章句初本云。慈幼之心。不从外得。推以使众。亦犹是也。后因汪德辅禀质。章句则改之。而或问未及改。其所以改之之意。虽不敢窥测。而窃疑其将作使众说故也。既不可将作使众看。则顾不当专就齐家说乎。此既不可作使众看而首节之。犹以教于国言求之义例。未见其必然。以此积疑于心。今此妄生疑难。其原盖出于此。因以此意求之。而反复一章之旨。通融经传之意。或意其不悖于改定之意。大抵大学八条之教。皆欲如此。必先如彼。重在退后用力以为之本。故传七章。虽说正心修身。而力言正心。传八章。虽说修身齐家。而力言修身。不独传文为然。章句亦然。故诚意章不连格致。则补以致知之说。正心章不连诚意。则补以诚意之说。此其立言之意。诚非区区文义之间而已也。至于九章何独不然。其于说齐家也重以周。说治国也轻以约。故谓九章为动化。动化者。诚能动物。物从而化也。今以一章大义言之。其说及于国处。不过曰兴仁兴让而民从之。皆是自下观感兴起之辞。而推本于一家仁一家让。率天下以仁。至其三引诗。又段段主言。宜其家人。宜兄宜弟。父子昆弟足法而后。系之以国人之可教而取法焉。则此其盈科而后进。成章而后达。必有所本矣。然则其首二节立言之意可知也。不有教于家者。薰蒸透彻。极其盛大。则何以动物而为化国之本哉。然则顾可以齐家一段。略绰带过。而主教国人为说乎。来教以为上既以修身齐家。自立传矣。此又无一句不举齐家事。则其于家也。亦已详矣。固诚有之。但恐上以修身齐家而主言修身。下以齐家治国而主言治国。则不但传文立言其例不一。又恐齐家一事上下侵夺。而无一节正说齐家处。又可以句句带过。而谓详且尽乎。且以第一节言之。盖曰所谓治国。必先齐其家者。其家不可教而能教人者无之。则其发端固欲明家不可不教。而于教人则已缓矣。故曰故君子。不出家而成教于国。其所成者孝弟慈。而事君事长使众之道。不外于此。其成于家者。即所以教于国之道也。其意若曰未有不能教其家而能教其国者。故君子不出家而成教于国之道云尔。若曰未有不能教于家而能教其国者。故君子不出家而教成于国。则语势岂不畔援乎。且不出家三字。只是无待于外之意。则以此而谓齐家治国之咨嗟咏叹之语。则其或可矣。而以为正说齐家之道。则未也。其于说化国之本。不已疏乎。孝弟慈三者。在国则为张本所以然。在家则为见成之道。其必曰所成之非家而国亦所未喩也。此既言孝弟慈之成于家矣。二节复举慈幼一事。以明是三者。必如是而后。可庶几矣。孝而心诚求之。则听无声视无形。不学而能也。弟而心诚求之。则恭敬辞逊。不学而能也。举一以例其二。此又首节之注脚。而开示用力之方。至深切矣。如此然后。方始言一家仁一国兴仁。一家让一国兴让。是其前二节。言齐家之极其盛而为动物之本。后二节。言国人之从而化如影响之速。意味愈觉隽永。言语愈觉有力。既不有戾于传文立言之例。且不有乖于章句所改之旨。而未必不归于朱门范围之内矣。顾其为说。缘此疑彼。推测于言外。固知其骇于见闻。而今以来教所引保赤子是慈。如保赤子是使一段。乃知幷与所改之旨。而未曾入于思议。宜其区区旁推之说。不槩于意矣。此所以多言而不可合也。然改之之意。固必有在。亦望门下试将所改之意。而更加究核。知其必不可。然后去之。则亦未必无补于择荛之盛矣。既又思之。自集注章句之后。群贤绍述。经旨开释。如日中天。自成定本。依以诵说。不患不到于昭旷之地。而顾乃往往出于见成说话之外。虽未尝有意于厌常喜新求多于人。而殆是艰难阻绝之类。葸葸然畏人之嗔怒。诚自笑其愚且妄矣。来教居然老大。占据众人头上。易有高足自据之喩。诚有味乎其言之也。所当力加矫揉。无负提警之勤。而又思此道天下之公言之。非好己胜也。亦非要人道好也。傥然惟理之视。苟以公心求之。亦不必嗫嚅而避讥。至于文字义理之间。虽有见解之不同。不害为更攻互磨之资也。来教爱之深故言之切。固已百拜而受之矣。而亦恐来教或嫌于兼容博采之盛。而有坚壁固拒之勇。区区所望于门下者。不在于然诺唯唯之末。故辄敢倾倒而陈之。想亦不以为罪也。子击磬章语类。前此未尝读。卒然被问。未知所以仰对。然朱夫子以两说为非。想其旨意。以圣人不应。只管忧击磬之时。其心自乐。盖圣人之忧天下。非切切然害其乐也。特不果于忘世耳。如言君子有终身之忧。岂终身愁思。闻乐不乐乎。况圣人之心。初无滞碍。而击磬之时。以和为主。岂有不乐。但此人闻之。知其有不忘天下之心。盖影外覰得耳。故集注曰。圣人之心。未尝忘天下。言不至于害其乐耳。又曰。此人闻其声而知之。则亦非常人矣。言于其乐处。而知其有忧。为非常耳。如此看。未知如何。

答季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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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漏。鄙亦从初作隐暗看。及闻从叔之言。果舍旧而从之矣。向来略有云云。以盛问之下。供其取舍本末而已。今承教意重复。可见指迷之勤。然亦恐太澜翻矣。究其要则曰。设使诗意本为明显。而作中庸。既取而用之于戒惧。则当以戒惧意看。曰分奥与屋漏。则奥隐于漏。举一室而统言之。则大抵皆隐暗之地者。可谓要言不烦矣。盖此节为戒惧而言。则虽以屋漏为明显者。何尝不以戒惧看。又何尝不以奥与屋漏为隐暗之地。而就其中而奥隐于漏。则解之曰虽在隐暗之地。而犹不愧于屋漏之明。未知果大悖否。言之者。犹患己意之不见知。而至以阳厌阴厌之说翻转。则说经而拘于名物。乃是汉儒之陋。而折之者又欲幷与屋漏之明而掉去则亦过矣。至于见教之意甚盛。若流弊后生。则岂敢然。来教见期太过。故忧之至此耳。大抵学术之差。其病不一。而究其本。则皆欲自得与喜新耳。前辈成说。依文按本著头做去。安有东走西骛。落草由径之患乎。谨当佩服从事。不敢失坠矣。来教非发之无端。殆以前后所说。往往丑差。见忧于门下。故适此因事而警之。然如今所争。非大义所关。与本源要切处之所见一差。便向别处去者有间矣。而费力攻诃。不容人跬步之地。其在承受者。省改诚善矣。而于修辞之方。无或有过当处否。敢效狂言。不胜惶恐。

别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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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衣。是法象之服。而制度之间。不免有古今纷纭之论。窃疑古人。只是略取其象而已。如圆袂之为规。亦不必四围皆圆。则独于方领。何必四方皆方。然后谓之如矩耶。记疑以俟诸后可也。而制衣而行于今。不可也。

深衣之制。纵有讨出。亦自觉太费力矣。况未必真得古制乎。只为古今纷纭。要之未有成说。且家礼方领。未能无疑。故寻究到此。亦自制为一家之服。非欲人人从己也。

家礼。因书仪而未及勘定者。诚为千古之恨。然家礼之因袭书仪者。此亦朱子所撰。今观上下所论。言家礼未勘处。必归之于书仪之失。其于尊畏朱子之意则至矣。而恐非议论得中处。

来教至当。谨拜受矣。

讨论往籍。自与著为礼训者不同。一转语。深所叹服。然间见一二行礼之实。与此言。有些不同。何也。小小仪文之因袭而放失者。固不妨略略修补。而大节之先辈相传授处。恐不合遽加厘革。

轻加厘革之失。诚如教意。此政愚而好自用。贱而好自专者也。寻常每存此戒。不敢辄以己意。有所变改。见轻易变改者。未尝不意闷。今教一二行礼之实。有些不同。必有其事。岂寻常考古修今之意。自不觉其发之行事耶。可惧可惧。

四龛虚西之义。无所压而不得专尊之说。诚然诚然。然家礼既著之。则恐不合直奉西龛。以取轻改之讥。此所谓讨论与行礼之不同者也。无已则预设四龛。未必为礼者。似稍稳便。盖今人家迫于力势。或不能备立虚龛。则只设方奉之龛。不甚骇俗故耳。

四龛虚西之疑。来教亦不加斥。而至其婉转不骇处。诚是处礼之懿。不独此也。他皆用此节度耳。

凡醮不祝之义。寿静所云。长子总行一醴。众子每加一醮者。与朱子三醮为适而加不同。何也。

士冠醮辞有三。盖醴重而醮轻。故长子以醴。醴重则一醴足矣。众子以醮。醮轻则三醮。以致殷勤。是醮之必三。固众子冠之礼也。朱子之训。勘以士冠礼。恐有未合。可疑耳。

昏礼妇见。所论为家礼。婉转调护。其于情礼之间。统尊之义。可谓曲尽。然新妇以他人之身。新来为子。必有夫而后有舅。有舅而后有祖。故亲迎之日。必夫妇先拜。及其见也。先舅而后祖。又三月庙见而后。成之为妇。其由亲而逮尊。实所以著代也。

妇见先于祖之说。非为家礼婉转调护也。细究上下文。诚有实然处。其以家礼以先见舅者。只据当下文句耳。然下段说出礼意。尽有次序。尽有意义。先辈所以处此者。亦见得此意故耳。今不必执一而废二。惟在行之者自择耳。

庶孙为父之所生母服。盛论引祖庶母三年。以为当服三年。然今此庶孙之为其祖母也。若其父在。则不可以服三年。而今以父卒也而服之。则无重可承。若曰以恩。则安有父在则无恩。而父卒然后始有恩乎。

庶孙父卒而为父之所生母服。虽与适孙承重相似。而实不同。有重则所承者重也。无重则所服者恩也。父在固不为无恩。而祖孙而已。父卒则其恩更深。以为后故也。人情固有间矣。以恩而服。自有其路。而以嫌于重而不服。无乃抑之太过乎。必也无重而又无以恩服之道。然后其服可废也。如何。

与季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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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被郡寄。柏悦之情。宜莫如明。而阅月不一致候。自顾罪悚。伏不审篆体节宣万卫否。学道爱人。必有措画。未必非素所有志。而白首米盐之苦。亦非所宜。想有耐不过处。伏闻颂声载路。而亦有不可一徇人情处。少有举措。毁誉翻传。亦可虑也。致明以乡任见迫。两呈辞单。题意颇有共济邑事之意。将为一出计。而乡人举皆以一脚出门。便可陶铸见期。区区老功曹担著。岂不太重。既以自笑。又觉难慎。柰何。

与季舅己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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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叔除命。阖门感祝。行止之间。只得以有除辄膺为节度。看势退归。于义为稳矣。昨见营门所下吏曹关子。则大僚举条。慈殿传教。有万万出寻常者。虽非专为自家地。而才学表著则担著矣。若是而出肃则是乃自处如关辞中所言者。若不出则又似有高自标致之嫌。以此以彼。两难措躬。却是无事生事。不如闲放之为自便。然嫌于标揭而按据才学之云。尤似非便。致明意则看此后。一脚便不得出门。未知如何。

与季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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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日传闻。多言莅政。有欠刚严。吏辈因缘恣肆。害民不少。未知何以得此。目下少宽操切。眼外极多伤害。或恐宽仁害事。不无其弊矣。未知省检及此否。居衙者亦须十分谨慎。方不为累于大衙。此亦相戒于法祖处如何。

与季舅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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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计此来。不得闻调护凡节。已数十日矣。日夕遐盱。不任憧憧。前闻拟赋遂初。衰境就闲。似为得计。未知上司果许之否。致明绝徼贪恋。忍心割情。甚愧六十年守静。一朝动心于利禄之场。中间行止。亦不无处义之端。而犹复冒昧。恐六经扫地尽矣。家间情界。无不为念头之刃。乡关杳若隔海。知旧无不入思恋者。况门下方在调护而来不得辞。惭叹惭叹。西关幸免歉。又词讼绝稀。水土甚良。行中携曾王考文集。欲闭门看读。若尔岂无所得。而但乡思搅乱。却恐不易。作冷淡活计耳。

答李又文羲发○丁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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积岁倾慕。未效一伸。意表。贤咸奉书临门。擎读以还。令人感悚。伏惟竆律。令体联候对序康谧。致明经历来。尤是剧甚者。期功叠幷。不止一再。葬埋甫讫。意况消剥。只枵然一枯骸而已。自来短拙。无足资益。人所谓少也尚不及人者。乃长者过不见知。命之以指引导迪之事。宁不赧然愧耻。顾以事契之深。不敢逃遁。相与读过一部中庸。只应文备数而已。何能开发。惟竗年志尚。诚可爱。过庭之教有素。自此幸得比他山之石。因缘得接信息。窃自为喜。

答李又文丙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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竆庐废伏中。伏闻圣学日就。听断聪明。爱民尚俭。仁闻洽然。关雎之化。又洽于人心。东方亿万斯年之庆。第恨左右未闻有以古圣王之道。陈于前者。窃闻将摄之中。方欲一进嘉谟。以赞至化。此乃古人事君之义。令人耳醒。第言路阻绝。军衔上䟽。未必不见阻于喉司。早晩如有实职。因辞尾陈似好。又恐遐外散迹。乍除旋递。亦无进言之暇。若预成疏本。俟时而发。或可无失机之虑耶。若其所陈诸条。想在揣度。老臣陈戒之言。不必屑屑于条目。只提总治体之大。而勉圣学开言路两事。不可以不力言也。如何。先获之言。犂然有感。敢私布之。且须勿广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