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四 定斋先生文集
卷之五
作者:柳致明
1883年
卷六

与金稺成宪运○辛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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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雪远将。藏在心曲。兄守拙计。我困簿牒。阙然相忘。送尽一年。属此新元。静履万重。落在天涯。日与小吏相对。更无晤怀处。所以仰念常切于在乡亲知。想或默会矣。休官之语。不绝于口。而林下之计。苦未入手。始知古人诗句。亦有未尽其情实处。未可以此而盖尽宦游人矣。且拙约之性。未见丰羡。亲知之间。亦得以此处之。兄若知此实状。则未必有戒于通问。不见来书。得无为所累耶。呵呵。

答金稺成乙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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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岛孤栖。面面亲知。无不入梦想。最是衰老可相况。蛰居可相方者。尤黯黯在心目。日前承坼手书。已往日月。可幸稳过。方来急景。常在悬恋。不审气候。得无所损否。虽云孤居。左右儿孙贤咸。又顺适之。门内诸彦。亦当迭次过从。其视千里孤囚。亦侈矣。近日乍有凉意。若因得秋清。可以节适如意。近或还至故里。云亭镜湖。可以随处游衍。语间想及此孤囚者乎。致明入岛已六十日矣。始也短檐土床。甚非所安。今则架檐荫阳。涂纸稍净。可以自遣。惟饮啖之道。依然咸卤。然自是苦淡。亦能吃半器饭。初意极南炎热甚于岭乡。而亦不至难堪。盖海曲多风。可以披襟洒胸。所处不见海水。咫尺潮汐。不知其去来。是山麓迤入海中。阻大洋之故。虽值风日。不闻掀荡之声。氓俗虽贸贸。而亦皆安详恭逊。闾巷间不闻斗哄悖辱之声。知面者每见。辄纳拜。虫蛇不见。蚊蚋亦鲜。而素艰于著睡。每夜转辗为苦。此则政非章子厚所为。又谁咎耶。想情恋所欲闻。故烦为告知。亦以备世外异闻耳。

答金孝安百行○丙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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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上两舁之别。隐矦诗语。犹有道不尽者。归后数十日。此怀犹耿耿。意外惠状。宛是当场款晤。何等喜豁。示谕缕缕。足见不弛省念。鄙所供戏者。只是少日从游馀习。岂足以发盛意。而乃深以自引。秉烛之日。不懈于警惕如此。深以叹服。然末俗委靡。鲜有自立。惟座下特然有不屈之操。此明所以每为之起想者也。鄙尝以为温柔谨悫。似近于中和。而易入于巧言令色。此则明所自警者也。大抵人之气质不同。鲜有不偏。惟于偏处。知所矫揉。则方可以救得病处。以座下之刚劲。而济之以平和。则岂有所谓强悍如来示之云耶。此鄙之无能为座下助者也。乃有所云云则过矣。深以为愧耳。

答郑德夫裕昆别纸丁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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嫂叔之无服。古人以别嫌明微之义为重也。后来小功之服。沿情而制也。既有沿情制服之礼。则从父兄弟妻制缌。亦未为不可。又既是时王之制。则服之亦无害矣。大敛退日。成服幷退。似未必然。而以生与来日之义。苟可以退行。恐不须以稍迟为不可。且袭敛成服之必异日。自有意义。如久不葬。退行练祥。必二月而祭者。以未可混施也。

祖父母逮事未逮事。忌日哭不哭之碍。诚然矣。然礼言大纲。情视所宜。忌者。丧之馀也。祖父母情。次于所生。如皆未逮事。则准礼不哭。亦是不敢过之义。而苟其一位可哭。则情均而礼亦宜同。与其抑情而有斑驳之碍。无宁据可哭之节。而一体伸情。为安于心耶。然无先辈定论。深以汰哉为惧也。

答郑德夫乙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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岛中风土不甚乖。无虫蛇恶物。海亦不过如仁漆以下洛江。氓俗亦不甚犷。但所居不免迫窄。夕阳难堪。然行遣本使之经历险艰。岂容一分苦恼耶。离家后向西迤南。在道凡十九日。跋涉千有馀里。犹能堪遣。无日不巾栉。食味稍开。不知苦淡之为难。却似天公。故使分外支遣。备尝艰险。光罗士人。姑未有相问者。星州李桢运咸阳柳纬。皆以曾所往来。后先来见耳。惠馈种种感佩。至于衣领。出于闺阁感旧之思。自有此行。不曾作儿女态。而独于此。殆欲下涕。乃知九原之别。有甚生离也。幸为我致意也。

与玉德卿铉成○甲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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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在衰境。会合无期。昨年贤器见访。致执事属意勤挚。兼以硏究经旨者。而辱令反复之。感领至意。久未有谢。一味愧悚。即惟调中启处履端增护。杜门端居。硏索之工。至老不倦。每有欲从末由之叹。幸有俯示。因此献愚以来至论。岂非所愿。顾图子包罗烦密。令人望而却走。盖自来寻数。每患言下迷昧。至于牵引上下。通融而会合之。见不到。力不及。所以逾岁沈思。而竟不能为说。大抵中庸自来难读。而中间排铺。有非𫍲见所能窥测故也。今执事为之指掌。诚喜高深微密。多所启发。如不终弃。幸以一两段所得垂示。或可仰备询荛之盛矣。

答玉德卿丙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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蛰居无伴。每切同人之思。匪意惠问。出于相与之深。读来令人感愧交幷。就伏审经履燕养神扶。手画依旧。论理益精。可验内蕴之实。有不随血气而衰者。贺贺。贤胤侍学一安。父子相守。日以经卷相商确。其乐有足自怡者矣。致明消落日甚。视执事争得多少年纪。而其不能自疆如此。深有不学便衰之耻耳。来辨反复数回。深叹秉烛之工不懈。且提出朱夫子答黄商伯书。以为两下究核之宗旨。可谓挈其要领矣。大抵人物性同异之论。朱子有如此说处。有如彼说处。非两说之有抵牾。实以一原异体之看不同耳。虽若不同。而又通为一说。知此然后可以语夫性矣。湖洛两家。各占一边。互相诋斥。非此书之旨。且其争辨起于天命之性。则谓人物不同者。尤所未安何也。以天命之性。从一原处说下来。则不可以异体者混言之也。故谓人物之性同者。中庸之旨也。异者。孟子之意也。而谓之同。非离绝形气也。即形气而指其本体也。谓之异。非遮拦墙壁也。随气质而指其所具也。苟去气质上指言本体。则亦中庸之旨也。来辨大槩执其要矣。但至其有生一句。有似以一原属之未生以前。恐是文句之失。未及照管。又或有理气混紊处。如云人物所受有清浊之别。未可如此说。当云人物有通塞之别。而所具有偏全之异。然后方是说性也如何。

答李上舍海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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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明自少日。讲服盛名。往年幸遂既觏之愿。顾以老废自诿。不克奉一书。以道区区。忽奉教墨。大为推逊。有若出于寻常问讯之外者。令人惶惑。久而未释也。仍伏审始寒静里。启处万相。窃以执事以耄及之年。而有志此事。合下所蓄之深。非一日之积也。明之无似。幸从下风。得闻所不闻。则其为警益。岂不大哉。致明平生志业浅拙。加以年迫日索。摧残更甚。而处身昧方。讥诮溢世。此乃本相露出。不能覆盖者。未知执事将何以教之也。季氏令公。晩而相与令侄。嗣有緖业。期望有在。亦多负见念之厚。徒自恨懊而已。惟冀益懋崇深。以慰倾向。

答李支伯厦祥○甲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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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日游从。只成迟暮之感。顾以懒废。未有一书道意。而前秋忽擎长笺。乃知故人情怀一般。而敏钝相悬。何感愧如之。春意已苏。不审静履启处万重。致明向来颠倒。愧无足言。归来渭阳之悲。同室之戚。便如桑海。孑然孤寄意况。可俯谅矣。西塞时尝一至江界。拜景贤祠下。而其仪制简朴。问有故迹。有铁檠铁投壶。藏在庙中。是当日手泽。有瓦屋三区。相传为遗址。而其一且已转卖。徘徊瞻眺。令人感慨耳。

答李允实秉桦○甲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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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上数次联话。倾倒心腑。别后悠恋。每在乌山洛水之间。苦无便递。不以一书道意。何来长笺。副以别幅。所以垂意者。至为勤恳。令人感叹。第推借不伦。至以扶补世教为说。则执事于是乎失言矣。区区志业。若存若亡。自家身心。尚且柰何不下。岂有馀力可及于人。惟有内自循省。随分寡过。而鼎器已毁。日月无多。政恐如此而止。所以有望于直谅多闻之人。为观善之助者甚切矣。乃者。窃覸言谈举止。可以窥积久用心处。今又合幷垂谕诸说而观之。又知玩乐崇深有如此者。夫自湖门以来。吾侪后生。孰非馀教之及。而其能存轨范于仪观。得声响于辞气者无几矣。而执事乃以家庭承受之馀。宛然有不问可知者。此愚所以心醉神醒而不能已者也。又不以浅弊颠倒为可弃。欲与之上下其论。敢不乐闻而罄其愚耶。但恐不足以补执事所须也。别幅诸条。可见择于刍荛。超于俗见。古人已尽解说。今无事乎问学。古亦有是言。学之不讲。盖多由此。然持此说者。未见其坐臻贤阃。而吃辛耐苦者。方有所立。亦见其说之不足验矣。饮食祖业之喩。真实如此。惟嗜之而饱。肯菑而获者。乃知之耳。近看圣贤为人开示说得明白。而人之见之。顾不能深悟。且如格致之工。自有本末先后。而世之学者。徒以泛观万物之理为格物。所以委身从事者。无实地可据。而影外傍观者。有支离无成之讥也。夫明德新民。皆欲其止于至善。然非先有以知夫至善之所在。则不能有以得其所当止者而止之也。是以止至善为纲领。而以知止能得示路径。格物致知为条目。而以如好如恶为诚意。其间所格所致之为至善可知矣。补传屡言理字。即是物也。而特少了一至善字。故学者不察其为竆夫至善之所在。然试观章句或问。斑斑见此意极多。至论格致处。以身心所具所接为当先。而程子又有察之于身。得之尤切之训也。若夫尽人尽物。固亦是儒者事。岂绝之而不为哉。亦先于尽己而后及之耳。然其所谓察之于身者。亦自夫所当然。乃不为空言。今不察所当然而先求之所以然。不求之行事而先求之言语。此其口谈性命。而卒同归于游骑之出太远也。顾乃坐在里许。未曾觉悟。真如执事所谓徒知菽粟之可食。而未能哜其味而嚼其真也。此是近日所见。略似亲切。而亦不能受用。毕竟与不知者所争无多。又觉前头地步甚窄。无以展拓得开。良自浩叹。高山事一向弛废。自渭阳倾逝。此事尤觉苦痛。近日佥议。盖似出于求可。恐非古人之义。且念世间公议。终有殄灭不得处。政使终殄灭。于先生本分无加损。惟私相讲服遗旨足矣。以是营建之论。不免停止。未知执事闻之以为如何。

别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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庸学二书。相为表里。诚如来教。但终古圣贤。皆就行处示人。大学备言工夫节次。初不为论心而发也。故正心为条目之一。而不将作一书之总脑。至中庸。始指示源头。固众理之总会。学问之源本也。其为表里在著手用工处。而不在于立文措辞。今谓此为体彼为用。此言性彼言心。则恐有比幷牵引之失。且心岂可专属之用者耶。大抵立象著图。易致参错己见。恐不若平平地放在认取。当处正义而自相融通也。未知如何。

理气有则俱有。不可分先后。而或言理先气后。或言气先理后。不害其随处为说周悉而不偏也。川沙气反在先之云。岂不知不可分先后耶。若主一而废一。则还有偏而不活之病矣。如何。

心统性情。有动有静。静而性之体立。动而情之用行。体立而无所偏倚。用行而无所乖戾。又中和之名所以立也。盖心性情为定名。动静体用字为虚位。而中和则性情之德也。故朱夫子中和书。以心之寂感言性情。而动静体用之妙毕见。来教言之是矣。但静之不可谓性。非以性之兼动静也。动之不可言情。非以情之本于性也。其理若曰天地固方圆。而不可以方圆为天地也。来教以该动静。释静之非性。以本于性。释动之非情。恐涉未安。盖字以下。又专以心与性。对举以说动静。而更不言情。又似未尽。未知如何。

言性多般样。而孟子谓之性善。则有所以然。盖性无形象。何以知是善是恶。不过以已然之迹而推之。而所谓已然。又有善不善之异。故曰天下之言性也。则故而已矣。故者。以利为本。又曰。禹之行水。水之道也。此所以断然以为性善而不疑也。缘此章不在论性诸章之先。而杂出于下。故未易见其为论性之本。又只管说善。更不言气。此扬,韩之犹未能信而混于言性也。至程,张。又以本然气质两下说破。盖荀,告言性。亦故而已矣。而不以利为本。孟子独以利为本。孟子不言不利之为气。程张方言不利之为气。至此而终古言性者。是非得失。皆得其归。而厌天下以气言性者之口矣。来教所云槩不出程张之意。但云非以气为恶也。易流于恶。此一转语。恐有商量。盖气亦是本善。而以纷纶腾倒之久。生出不善。来到赋与时。已有清浊粹驳之不齐。故有生而恶者。则不待其流而后为恶也。如何。

四七说。溪训尽矣。海湖书又备矣。来教本于此。然言句之间。或不能无疑。今不可摘抉。至言混沦处。有不可阔略者。盖中庸乐记。不分所发之为理为气。槩谓之情。则凡其所感而动者。通摄在一情字。乃所谓混沦说也。今气乘理发。所乘所随等句语。依然是分开说。谓之混沦不得矣。且道圣人之喜怒。谓之天理之极可也。谓是理之发则未可。盖气顺理。但不隔阂而已。谓此即是理则无或有不然耶。若其辨四端发于本然之性。七情发于气质之性者。愚之得此于人寡矣。深所钦服。盖性有本然气质之异名。情有四端七情之异指。而四端主乎理。七情主乎气。此所以分配胶固部伍之严。便同师律。莫可救解者也。然而性是浑然。情固散殊。性之谓本然气质。就浑然中剔拔说。剔拔者。挑出上面而不可以对待者也。情之言四端七情。就散殊处分开说。分开者。分别对待可以双立者也。故分开之说发自溪训。而只以言端情。不及于性。今以意类之相近。而锺籥之揣。转成乖谬。不顾两性二情之害理而伤义。恐为卞庄子所获。而重为吾道之累。今承示意。敢究言之。

天地之间。元有一个至善物事。以其粲然有条则曰理。以其所当行则曰道。以其具于心则曰性。是其名言之殊而其实一也。今且专言道。则举其大德之敦化则曰体。指其小德之川流则曰用。以其体则为大原大本。而人物之所资而发育也。以其用则为日用事物之理而人物之所当行也。若又与性对言。则性主乎中而为天下之大本。道著于物而为天下古今之所共由。故以为性体而道用。其实。亦只是道之体用。然其曰率性之谓道。又是由体达用。合内外而一之者也。岂二名之各为理哉。今曰性虽原于道。而成性之后。道反具于性。则是性道二者。各为一物而互藏其宅也。又曰。行用以前。不可言路。孤陋未之觉察。譬若大路。未行亦是路。既行亦是路。若必待其行用而谓之路。则不几于因人方有乎。又引王氏天为体性为用者为是。又恐其未必然也。夫天命之流行而成于人物者。则谓之性。是命为诚之通。性为诚之复。通为流行。复为各正。安得以流行者为体。各正者为用乎。必若言体用。则道之浑然者为体。而命之流行者为用。各正性命者为体。而条理分派者又为用耳。此天人一理之妙也。湖门诸子。率性之辨。前此未究其本末。今以来教所引。谓行用以前。只属性界分。又谓性与道俱立。未可以体用言。岂立言自有曲折。而孤行一句。未足尽其意耶。凡此皆源头极致处。未可容易置喙。而既感盛意。妄有云云。幸有以反复而剖示之也。

与南圣希学正○辛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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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落尘臼。故山知友。日以踈远。每庸愧窘。未审经履万重。令胤侍学专笃否。父子相倚。日以经卷从事。世间何乐。可以易此。杜陵一区。非复昔日人亡宅易。念至衋然。乡间绝不闻向来声响。惟兄日亲古书。收拾子弟。每深慰仰。但来书辞旨过当。此岂可施于人人者耶。且浮溢以相诩。不若切偲以相勉。幸更深念如何。先稿承已整顿。早晩辱赐窥寻。岂敢辞。至于揄扬德媺。非所堪承。执事恐料之不审也。

答崔稺善孝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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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常瞻仰。每在先贤遗风之地。即蒙贤器袖致珍缄。既深倾倒。仍伏审奉晨启处神相。致明下山之势。只益摧残。来书推借。太不称情。岂以相从间阔。全不谙本状而然耶。俯托文字。非所敢承当。而只缘景行之思。不能自已。汗颜构呈。幸无以为可用如何。本事迁就。殊欠舆情。亦在相时得宜。非远地所敢与闻。梁颂末段书姓名处。阙后学字。幸书塡。以伸景慕之忱。如何。

答李质汝秉殷○丙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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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戚委访。袖致惠翰。就伏审新元。棣履起居万重。致明今年。恰为六十措大。枯落之感。重以伯孝夭去之悲。将来倚靠无人。恸叹柰何。贤胤枉寻事契之厚。不敢辞避。相与对读曾传一过。不免草草流看。别无所言。出于良遂之外。惟向渠说。读书不贵速不贵多。只小作课程。而深加玩绎。愈觉意味亲切。未知果不误了人路头耶。

答李质汝辛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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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溪先生论孙曾妻姑在从服与否之议。前后三书各异。不可轻易从违。来示以妻不得承重者。为最后定论。未知有所考耶。且以姑在则否。谓近是。而不谓其必然者何也。大抵妻为夫党属从也。而夫服斩齐。妻不从服。则乌在其为属从也。家礼小功章。姑在则否。乃以祖服妇之文。与本章斩齐承重从服者。各成一义。非阙于此而详于彼也。开元礼亦然。而至庾说则又双举对说于数句之内。以见祖以嫡统惟一。而妇以自随夫服。其意愈分晓矣。今舍本章。而傍引他章。说出本章所不言之意。则是何属从之反为不从服也。且传重之服。又当在姑。此恐是两不可已者也。惟曾玄孙承重。容有中间母与妻。上不得传重。下又不可处以哀乐与同之义者。此鄙之僭有云云也。按大传属从疏云。妻从夫。徒从注云。臣为君。疏言。徒从者非一。而无妻为承重之文。然大传之文所包者广。而注䟽言之。容有未悉数者。若其意则有可推者矣。夫属从者。连属以为亲而服之也。徒从者。非所当服而空从之服也。然则服之如其亲者。属从也。服之加于亲者。可不谓之徒从乎。夫之父母。连属之以为舅姑。夫之祖曾高。连属之以为祖曾高祖舅姑。而服之以斩齐大功缌者。属从也。其夫承重。则妻未尝连属夫之祖曾高以为舅姑。其称号则曰祖曾高。其本服则大功缌而已。而加之以舅姑之服。是非空从之服者耶。一人之身同是为祖曾高。而服之以大功缌。则为属从。服之以斩齐。则为徒从。各视其所为服。何转动不居之足疑乎。而亦何害其统为夫党之服乎。如子为父母斩齐。为祖父母期年。为曾祖父母五月。为高祖父母三月。则曰正服。为祖曾高斩齐。则曰加服。今责言加服者曰。何不为正服。又责曰。是以本宗与祖曾高。对待立例则可乎。何以异于是。从夫正服则曰属从。从夫加服则曰徒从。此愚所以言注疏家容有未悉数者也。毋论母与妻。其为徒从则一也。母用所从亡则已之文。妻用所从存则服之礼。然后嫡统可一。而从夫可言矣。窃怪夫今之见行者。或不论所从之存亡。而一皆服重。则是不免于干纪乱统之归。而其嫌于此。则嫡妇传重之外。又一切不服母用亡则已之文。而犹曰非徒从。妻又存亦不服。而犹曰是属从。是何名实之不相副也。然此论礼意如此云尔。至于行礼。则不敢辄用己意。既蒙疑难。不敢不尽所见。幸更细商而回示之也。

答李质汝乙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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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山亲知。孰非可恋。乃于执事。特不可忘者。以幽明之感。重其怀思耳。即蒙手字带来颜面。岂曰书云乎哉。仍审彼时调候连卫。仲思以所见节度备言之。千里之远。犹若促膝。柰看了听了。便已无。迹何致远。缘何善呓。今年无麦。恐又益其苦也。吾辈疾病之外。此亦不在第二件。可叹其竆之甚也。抛却床头之示。必因气候不调。而不能如前者之为。良用同病之怜耳。致明自谓可以聊赖。而长夏吃啖。不与胃气相入。食已而常有不受之意。近日稍似少可。或以秋气苏人故耶。第一与书册疏外。恐难收入。近地士友。绝无往来者。有一士人姓朴。颇有愿学之意。湖南一区。名以士子者。所业不过小学孟子。而其馀无课受者。闻光州有奇氏学者。而远莫之致。若是而有养得才俊之示。令人发笑。本道曾前相从之人。往往跋涉五六百里。而次第见访者十馀人。姜建夫又此委访。为之感愧。儒疏能不退转。已非今日所易得闻。又欲再举。此则恐非所宜。闻韶寓接。近作何状。每有事文字。辄有九原难作之恨。悲伤柰何。

答李质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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示及高山纸牌之论。此是年前鄙所云云。而远近似不以为然。故置不复言矣。盖世或有春秋享以纸牌者。昔年壶谷从祖。举以问议。而沙村以先生所尝答人问者难之。鄙所知也。而今却云然者。盖有其由。朱子于沧洲及白鹿洞。有落成初释菜而后不复举者。据文王世子始立学释奠之礼也。更按周礼有入学释奠之文。学记有皮弁祭菜之文。此则士之入学也。祭于先圣先师。使知尊敬道艺也。每有入学。辄有一祭。其义又在引喩多士。而归重于先师。非但如始立学一祭即已也。后世此礼不讲。而其文犹可考也。夫自先生之弃后学。即有尊祀之议。而当时门下诸贤。必欲上闻后立祠。已成百年定论。一朝毁划。终似未安。且念立祠与否。无关于尊其道。此鄙见所以难慎也。故意欲仿周礼学记或三五年一次设讲会。设讲之初。以纸牌尊祀。则事体未为不尊严。下之可以慰舆情。上之可以守定论。捐去苟求其成之念。以俟自有登闻之日。未为晩也。非欲为之兆。亦非欲为永制。久近成否。一听于天而不容私意有所参错。如此则似更脱洒。此与春秋纸牌专为祀贤者义。又自别。幸细入思议如何。若盛意不以为不然。则方可广议于远近老成。幸为回示也。

答李储叔五秀○壬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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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院享礼隔日。已入斋否。教示享礼献爵无拜。诚为阙礼。五礼仪似非裁酌。出于阙误无疑。盖献之当拜。非可去也。而文庙承用其文。故州县亦皆袭谬。前此本院之会。亦尝关说及此。今承来书。引开元礼及沧洲仪以证之。且示大山鲁院答问之辞。决意修举。恐无专辄之嫌。盖礼虽当反古。而自我为之。人人之所不敢。既有先贤定论而行之一方。则今虽改旧。非自我专之也。与入斋诸贤。商议处之似当。奠币受胙焚香。拜亦似当有。而未见笏记。则亦难臆说。从后可誊示一本。俾得参考耶。

答李储叔甲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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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恤中私家行祭与否。仪注中不举论。故人各异见。承用者驳。鄙亦初意不得行。而更疑为当祭。鄙宗祥事始废而更举者。以仪注中公除后行祭如常之文也。盖此谓国家祀典。非谓私家练祥。然练祥之不得行。以停祭之令也。而非礼当然也。来谕谓曾子问有明白正论。然其文曰有君丧服于身。不敢私服云者。以古人在官者服君服也。若庶子无官而不服君服者。自依时行亲丧之礼。则今之士庶白衣冠。非服君服也。不得以曾子问为据。特以国家停祭。而私家独举为未安也。然揆之于礼。为不必然。况今行祭之令。既有仪注可据。则犹循停祭之令。果是礼所当然乎。虽以国家祀典言之。今国学所享之神。我国臣民居多。而通摄于行祭如常之文。则祀学吉礼也。练祥丧祭也。敢于吉而不敢于丧。又岂所宜然乎。或谓自朝家言之。丧有轻重。而自臣庶言之。国母之丧。岂有轻重。此固然矣。而凡国家事自有礼律。礼律之外。不敢加毫末。今之补编。乃英庙朝礼律也。内丧在先。明有科条。何得就上加义。生出补编所不言之礼乎。来谕中所引丁丑受教。亦是补编中所载也。既载其文。复有公除后云云之条者。以内丧在先之有异也。若引彼而疑此。则不亦抵牾之甚乎。然远近多不行者。故鄙家墓祭亦废之矣。非谓礼当然。有骇俗见故也。练祥亦然。而盛谕之下。复事张皇者。若以不行为礼之正。则恐未然也。幸更赐反复如何。改葬时。众子孙加麻。虽在白衣笠之时。恐无不可。盖今之白衣笠。虽曰国服。而与古之服君服者不同故耳。布巾环绖。恐无架叠之嫌。至于宗子主事具衰。恐有商量。盖亲尽主祧之后。宗毁矣则同众子孙。今为迁墓而具衰。主事无亦与平日顿异乎。曾叔祖以改葬。当以丧礼处之。而谓宗子服缌外曾王考。以谓不然。其说载在通考。想已考及矣。若不用宗子服缌之说。则依家礼诸位迭掌之文。以行高年长者主之。如何。

与金景鸿渐运○丙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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迩来淟涊。久不以书尺道意。乃恋嫪。则未尝不悢悢也。致明东西奔走。静息无多。惟于青凫之行。寻屏岩旧台。入周房洞天。其刻峭䧺拔。甚可人意。所谓浮生半日闲者。政为此行道也。

与金景鸿壬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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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出满月而归。胤君才已还矣。方切怅恨。即凭虚便。谂知静里起居连相。致明逾岭知递职。入越中寻锦江冷浦。山水非不好。但山嚬水咽。使人不乐。归路虚徐于三溪石泉之间。将去入白云洞。闻又以副修撰有除旨。即寻归路。昨暮抵家。惫甚。又不免冲冒。极可忧虞。柰何。

与金景鸿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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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来为吏。便与故山隔断。去便来音。无缘相闻。人情宁不黯然。北地春信已到。想南方已烂漫矣。此时调候不审如何。致明在道及官。饮啖如常。而惟是情思不聊。不欲向家山起念。平生闲放之人。便尔束带驰骤。时有耐不过处。内违素心。外惭人讥。愈觉妄出之为悔。所莅在万山深处。民俗蠢愚。为治又难。未知末梢果有利益人与未。只觉此心不快也。

答金景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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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明顷为邻倅所徼。以复检指点废四郡。行到三百馀里。近才还归。大抵此处邻境来往。其远如此。邑务尚如痴人。改易风俗。非所可望。只饱得边风江雾。为可叹。水石绝无可意处。所谓蜜栈未的何处。蛤池则只是江边小汇而已。无足开眼。惟顷行夹鸭水数百里。往往越边广野。黄茅极目。枕水楼观。时有可玩。有一处大野中。见城址方可数十里云。是皇城而未知为何代。又有所谓皇墓云。是宋帝墓。意此通北地为金人部落。而与北路徽钦冢。或父子异处耶。即今城与墓两皆黄茅。令人有兴亡感慨之思耳。

与金景鸿癸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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处谤之道。无辨为上。况自有所失。则人言之来。固其所也。其有情外不近之说。亦是多人中常事。不足置胸中。且他人过当自是他人事。在我惟当杜门引咎。而或有舍己耘人之弊。则不但非所以止谤。而适所以重其怒也。未知如何。

答权圣能载纶○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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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埃颠倒之行。犹不为尚论之弃。步武联翩。勉以行事。又蒙二月所惠书。眷念勤挚。尚阙修谢。惄焉以愧。未审静履颐养。对序康谧。三哥所慎。深恐有妨于进修。寝郞兄窃想晨夕对晤。不离泉声岳色之间。与此孤寄绝徼。为簿书期会所驱束者。闲忙苦乐相悬。为之慨然起想也。致明回首故山。非复旧日光景。季舅捐背。又添一倍情思。纵饶许归田园。亦有何意况。以是日夕仓兄。愈不自快。又念衰晩。自甘中钩。丧其所守。益以为愧。何足向物外高人。有所云云耶。为地据两国之交。日闻胡猎纵横。呼唤可通。邑俗贸贸。无以寻常文墨相与。尤觉钝滞人。冬间拟欲遂初。未知当路诸公。肯谅人心曲否也。

答权圣能壬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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贤器远来。古人义也。相与读中庸一过。愧不足以相发。政当吾道运蹇。深喜得此一等朋友。以振刷之。且从来所慎似八九分休歇。可专意向此事。敢不备切偲之末。以自幸耶。致明西絷既解。始谓游走不羁。而半载有馀。又患守株。溪院冒忝。可见开一路之意。而迄未之遂。明春丕拟。共周旋于岩泉水石之中。以荡尘襟。未知果不障碍否耳。

与李扬叟海鹰○丁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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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来官差遍于民间。殆与市民相半。今民命之急。不啻涂炭。税纳便同刮龟。而还督又急。虽曰尽捧为除减之道。而日后除减。属明年大椀。目下被剥。为雪里冻死。未可以稍加宽贷耶。官意愿治诚可感。而此等事理。恐未深量。既居其任。则悉陈曲折以开晓之。恐亦不可已也。如其相信而有及物之效则幸也。如其不合。则此未必不为递任之一路。如何相信之地。不敢不奉悉。幸更深量也。

答李扬叟己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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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承手裁。是隔岁音徽。感荷良多。且谂令孙履端体韵康谧。区区慰浣。但无论彼此。槩是到头光景。晤怀未易。何时可得联榻一摅耶。轩记强塞。可愧。未必为江山生色。且少褒赞一句话。此则明从来病处。为可笑。亭韵又荷和寄。至于斤削。则何敢焉。第当留置轴中。为早晏面目耳。

答张致五世奎○戊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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俯询不祧之义。浅陋何敢与闻。此盖或疑于僭。且或人家盛衰不常。而一番不祧之后。虑有永世难处之端。故每于此等询及。辄致慎重之意。今先先生德业。尽有人情所同然者。为就遗亭立庙。则无容更议矣。盖宗家与墓下俱难便。则此地与寻常子孙之居自别。亦不害于别立庙之义矣。立庙不但追远。亦为收宗族厚风俗之道。宗子主之似宜。若宗子幼小。则以幼未即礼措辞。而属行高年长者摄祀。未知如何。朱子曰。始基之祖。只存得墓祭。似当遵行。但非墓下。则祭于此而废于墓未安。只行春秋正祭。而废忌日节荐。有人家通行之礼。亦或有存忌祭节荐。而无春秋祭者。惟在择于斯二者如何。虽春秋两祭。亦仿私庙正祭。若院享之仪。则无所当矣。奉安日子。或丁日或别择。惟在量处。属号依问解。称先祖如何。奉安文。恐不必别制。只前一日告由后。如春秋正祭。则用家礼时祭祝。如存忌祭。则用忌祭祝。更安有奉安文耶。常享祝。尤不必议也。告由文云。权安遗亭。势出不已。谨依人家别庙不祧仪。构成祠屋。今将改题神主。某日奉安。谨以酒果。先事告由云云。如何。

答裴景翊翰周○戊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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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后大宗者。谓本生为伯叔。生祖神主题以从祖考似当。次子无儿而死。妻不可为主。其父主之。而题以第几郞亦得。若出继子死而无子。又无至亲可主丧者。则本生父可主之。不可使妇人为主。盖此等处。出于不得已故也。改葬启墓而不即葬。姑为改封以待年月者。不可长带缌服三月而除。更待改葬时。又服缌如何。皆依仿前辈说而行之。或无害耳。

答金象彦在鼎○己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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缅礼在迩。无路躬往。可叹。闻以巾带从事。为甚碍情理。此固至情之可戚。然礼既云吊服加麻。则所谓吊服者。实有其服。非若今人以常著衣袍而加巾带者也。古之吊服。以细布为衰而加环绖。环绖者。单股绖也。如此则于情于礼。两无所嫌。但不可以用麤布。混于应服三年者。又单股绖之与双股不同。此其等差耳。令孙久在东都。恐非所宜。主家无人教导。而年少趣向未定。何可一任其游衍。而不知检节耶。从近送人。携来为好耳。

答崔景辉祥羽○丁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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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番往复。跨涉岁年。吾辈晩而相知。只在书牍之间。而稀阔如此。何以慰倾向之私耶。玆又承满纸申谕。所以输写者愈挚。仰认盛眷。俯深惭䩄。书后序易。不审静履启处万相。明计今年龄。其能运用。亦是异事。若其精神志虑消落已尽。而执事远不及闻。谬加眷恋。自知其不足以补所须也。来书虽出㧑谦。亦可窥用心之一二矣。盖鲁则无便儇之失。拙则无巧伪之害。斯已近乎实矣。而又笃好古人书。欣然而服膺焉。则其于道可庶几矣。然窃恐思前筭后。切切计度之意胜。而少却优游厌饫之味。循此而往。田地迫窄。德孤而难立。莫若且置安排计虑之私。只就日用间寻常平易门路。读书则涵泳乎意味之实而不骛于虚远。行己则持循乎彝伦之常而不失于苟难。如是为节度行程。自然志虑平实。可以得正当门路矣。明非有见乎此。而所闻于师友之间者如此。敢以为献。未知高明以为如何。

答崔景辉己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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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书存省之意。溢于辞表。晩暮进修。令人起敬。第随得所录。恨无以奉玩。以袪满肚鄙吝。而即此书意。亦足知警。吾侪所居阔远。相知已晩。促席输款。已无其望。宁不使人发慨想耶。所谕政是借视听于聋瞽。假有所闻。皆非躬行之馀。其何以仰对耶。然窃以操持之方。为工实难。有意则易涉助长。放下则又患于忘。盖此心无形。出入无时。如欲兀然就此加工。则愈见其难。程子所谓操之有要者。不独视为之则。要在逐事专心。随物存在。莫令有贰参。则心为之主而庶免走作之失。此孔门教人所以以居处恭执事敬与人忠为训。而程子亦以整齐严肃则心便一。为居敬之方者也。朱夫子每称程子此训。谓有据依。而不将作第二义看也。未知尊意以为如何。感下问之意。摸索为说。恐不足为存省之助也。

答崔景辉乙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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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纸见谕。谨悉盛意之勤。仍得披玩册子。乃窥所得所乐。如此其深切。想来平日。未有资承。只从古人言语。得其心法。实多格言至论。叹尚叹尚。至欲使明加以雌黄。则明以何人。敢置手分于其间乎。惟文字小疵。或有可商者。而此亦在盛见愈加磨莹。不待容人拙手也。但岩居杂著中。有小见。具在别幅。以盛问之下。不可无一言。非以为可采也。

答崔景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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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初往复。在宴安时。及此孤囚。想望慨郁非寻常比。即凭诸友联翩。兼拜惠状。奚啻海外奇音耶。仍审彼时经履万重。明垂死一念。犹未打透。乃以无职妄干。自速宪章。炎瘴之苦。复谁㤪尤。惟圣恩如天。所处不至远恶。粗可支遣。别纸见谕。仰荷提警。第此幽忧中。又因惫劣。无以供答。甚恨。然理之与气。既有二名。其非一物明矣。若以不相离之故。而便可同谓之形而上也。则形而下者。可谓离绝而不相当矣。中庸言鬼神之为德。而侯氏以德为形而上。鬼神为形而下。而朱夫子于或问中。深诋之。幸望取而考之如何。

答崔景辉丁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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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景同人之思。长在心腑。顾以道涂之远。无缘嗣音。李君来即承惠讯披慰。何啻濯清。仍审静候有相。俯示先世懿迹。不任叹仰。第欲使致明有所撰述。诚愧窘无地。明于执事。虽欠一揖。相知之日久矣。不但皮肤而已。则岂敢以逊避为事。第年迫耄荒。知旧之责。久已谢却。今若又开新路。则继而来请者。又拒之无说。如此冒受。则又无了期。执事既在相信之间。倘赐怜闷。不更敦迫。则为惠实多。来状谨此还呈。殊恨逋慢。然老境日用。只得以完养些少精神为事。亦幸勿怪讶至望。

与金景胤祚运○癸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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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程之日。宜躬进送将。而自诿病蛰。又无一书以道意。迨以为恨。两得仲车书。皆云旅体连卫。殆神明所扶护矣。疏事不必求成。但尽吾分。而不成则退。自是正当道理。群议若就下一节。塌入时样去。可叹可叹。诸人之限以泮桥一步地。虽所共云。亦恐有逾闲者。所恃惟主事持重。有以检摄耳。

答朴孟执宗乔别纸丁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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祧埋不远。而神主遭火变。若不追造。不得伸情。

情礼虽痛迫。为埋安而造。又非礼也。据礼宗子代尽后。长房迁奉。本非正礼。先辈之论。似以此也。如何。

温公制深衣服之。康节曰。某今人当服今人服。温公叹其合理。朱子曰。衣服当适于礼。康节此言。亦未是。

信古之意固是。随时之义亦好。且温公自以己之所服。而以康节之言为非。则非兼取众善之意也。在康节则又不当以随时之义而废信古之意。故朱子又以为未是耶。

世代属称。晋袁准曰。远祖通称高祖。远孙通称玄孙。远代墓祀初献。鄙家以宗孙。祝辞以先祖考几代孙书之云云。

袁准之言言通称可如此云耳。祝辞计代属称。恐不得已也。非不迁之祖。则诸位迭掌家礼也。

本宗服制。曾祖父齐衰五月。嫡曾孙不杖期。孙之服祖。祖之服孙。轻重相差。果无碍于相报之义耶。小记疏曰。曾孙服曾祖三月。故曾祖报亦一时也。曾祖服齐衰五月。唐魏徵所加。则祖服孙。只依旧服。而不幷加。何耶。

有父与祖。则曾祖之服。止于五月。若无父祖。则当承重矣。所谓嫡曾孙。即当为己承重者也。故其服至于不杖期耳。正尊不报。故孙为祖承重。而祖为孙止于期。小记疏所云报亦一时之报。承用旁尊之文。而非礼之正也。正尊不报。又岂以孙之如服。而必加曾祖之服耶。

祖丧中父死代服。退溪言当于朔望朝奠行之。大山以葬时受服为当。先儒或有练不代服之论。未知从何为当。

代服必因有事而告。故练后无因事可告之节。又乍服旋除。亦未安。故练后不代服之论。所以为先辈所从也。老先生有因朔望告之训。今亦依而行之。亦非无据。则练后亦当代服矣。但大祥且届。则亦有既服旋除之碍耳。

长子妇丧题主祔祀。葬时幷不举行。因再期前一日追造。翼日行祔祀。如何。

既延至期后。则待再期。恐愈于常用之无端也。期年之丧。过期未祔。失于前矣。虽再期翼日。恐不可废。

亚献。丧者之妻为之。当室童子有母。则柰何。

亡者妻为主妇。家礼也。沙溪有虞祔以后。主丧者之妻为主妇之语。而湖训又有三年内。亡者妻为主妇之文。然则虽非童子。而固有母为主妇之礼矣。

主祀之人。若在丧中。葬后行忌祀。何以书纸榜。

丧中纸榜行祭。则依主面书之。诚未安。势当以自己属称行礼。自是不得已之常例。与祝辞称孝。以告不同也。

杂记。卒哭称孝。仪礼。祔祭称孝。二说不同。

杂记。无卒哭称孝之文。但勉斋有卒哭当称孝之论。盖以卒哭比虞。为吉祭故也。然犹是丧祭。故至祔而神之。乃称孝。

答徐善膺元模○癸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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尊门两妙。相守过月。无所得而徒经寒苦。曾传对读后。不许更就他书。盖欲于此书。温理久。久后方迤看他经传。为有力。未知果皆领会此意否。又对看圣学正路。一过此书。又是于躬行上极有力。盖人患读书不体贴己身上看。得此书有味。则方有住不得处。归后想与鞭策矣。

答徐善膺乙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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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条礼疑。蒙陋何能有定见。但念葬既同日。祔亦当同日。一席两告。非有馔品更设之事。则恐无幷祭之碍。嫂叔不可无别嫌之道。祔祭内丧。亦无合设考妣之礼。鄙意则祖考祖妣各位设祭。而以所祔之主。各设于其傍。异祝别告。未知如何。贤季祔则祖考妣当合设。而既有所祔之祭。虽不从设于考位。恐无所害也。长子缞乃是斩衰服。士庶人君丧白衣冠。不可以斩衰论。恐未可以此而不服长子缞也。溪训似是指功缌轻服者。盛论得矣。如何。

答柳元用宜贞○己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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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咸行。欣承惠书。审静候万重。何等仰慰。致明流年侵过九十路头。虽视息依然。而衰惫可知。传者之云。非实际也。从咸资质敏锐。且其克责甚切。吾知其有进。幸益加鞭策如何。一来之示。盛意犹未已。未知或可使癃废者。有良晤之幸耶。粉面剥落。改题当否。若字画全然无在者。则此近亦或有不得已改题者。然盛意难慎。亦似当然。且有前贤之训。虽非定指此事。而亦可傍照。则姑以难慎之意处之似好。惟在谅处之耳。

答李翊道鲁台○丙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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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来屡蒙宠翰。自念寡陋不足备数于切偲之末。乃执事未尝一觌。而遽加以厚眷。非分所安。还增愧赧。既以交际相处。则何不捐去浮辞。一以直谅为事。而乃以万不近似之称。著之寒温之间。不惟当之者赧然不堪。施之亦恐失于辞也。后此如不终弃。幸扫去此等。只以实际相处。乃荷见爱之意也。别纸垂谕。仰认探索不放过之意。自顾平日读书卤莽。不曾细勘于字句异同处。所以于盛问。不知所对。然明窃以圣贤立言垂训。开晓后世。自有主本宗旨。欲人咀嚼得道理真面。寻讨得工夫紧径。有所向望而循由。如语助等字。乃是遣辞之际。随文以便其势而已。序文末端春字有无。其于两书本旨。非有紧重。天道人道之或相间或相连。非有他也。二十七章。言人道。而以下两章。承不倍不骄而言之也。三十章。言天道。而以下两章。承小德大德而言之也。而二十七章之人道次于天道之下。三十章之天道次于人道之下。则实亦相间而非别一义例也。凡此于道理与工夫。亦无甚紧要。恐非读书之先务也。明之此言。殆若障断人话头。而往复之间。其交亦不为不久矣。是敢悉㬥愚见。幸更思而见教也。书末所示交修间。例为承用之称。非若来书之窘人于不敢当之礼也。

答河师仲晋贤信汝大贤○甲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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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间以面以书。垂意郑重。自念浅拙。何以获此。玆又伏承棣札。就审联床静摄神劳。致明摧残日甚。大抵下山之势。不知复延几许时月。吾侪少而不及相从。今老白首始有声闻。政宜相规砭。以为晩暮补刖之地。来书推借过分。为之愧窘。即今职事。不过收拾村秀。教之孝弟忠信之行。俾不逾闲。为未死之责。而乃无实盗名。枉被人吹嘘至此。尤深愧叹。

与李稺复汇运○辛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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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里之役。不能躬饯路左。既深恨仰。一去三朔。来音杳然。如何不寝寐蕴结耶。未审长途陪侍。恺悌神劳。即今堂上。篆体万卫。侍省起居稳重。坐对辽蓟江山。未必不助发风致。然回首乡山。太甚辽阔。未知可按住神思否。风俗不至强犷。邑子有可以文学相从者否。贤史素乏缜密庄重一边。其不为声色所溺。未可必。绝塞孤居。尤宜戒慎。幸万加之意。以毋贻惟忧为心。更须按抑浮扬之气。毋为所掀动。则所谓无异合席而居者。未知肯留意否。

答李稺复甲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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顷覆感荷。一行差迟。再烦委讯。尤庸愧感。仍审省外棣乐增相。甥婿相聚课读。可谓滋况。而化者漠然。极为叹恨。顷惠杂种。深感见念周挚。但使贫拙措大。欲拥身文䌷作富贵相。而毕竟换作粗粗布以御极寒。其负盛意则大矣。

答申儒伯相赟○甲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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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养于生祖。情虽无间于继后。而义有差殊者。盖既不能以昭穆继世。则不可以同于出后。而降服于所生。其服斩似为得礼矣。至于祔。亦当以继世之祖。不当于无祢之位。然舍所奉祀之祖。而归祔于他庙。人情有未安。古者士不祔于大夫。故祖为大夫孙为士。则不敢祔于祖。而祔于从祖之为士者。以此义则祔取同昭穆。而不必于所重。或可傍照耶。然无先辈定论。岂敢臆断耶。

与李周贤源祚○乙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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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赐惠覆。感领眷意。春事向晩。伏惟仕履起居万重。致明近为时气所逼。搬移苦甚。前此妄陈。知为相爱所持重。此意良感。第已展难缩。玆以拜书仰恳。伏望指挥。即呈政院。设有倘来者。何可计耶。疏语闻有未稳之云。故改构以呈。前所及仲车处言诚然。但德宗追崇。乃是私亲也。比今日恐非所宜。故只以端宗为据。而改其措辞。未知于令意何如。

答李周贤己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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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落相望。信息亦难凭。徒有悬想。意外递讯。情意滚滚。副以满眼琼章。盈握盛制。此果何等厚意。拜领以还。感仆靡竆。仍审秋清。台体动止万护。山亭朋友之乐。案头讨论之味。是鄙所不能焉者。盖虽仿佛其名号。而其柰精力。有不及何哉。如果投示。可幸涉其波流。而恐无以上下其论也。致明眩气往往迷昧。不识四到。知是符到信息。无足喩者。秋后一枉之示。令人翘企。果能办得。幸饶数日暇。如何。山亭小集。待为拟办耳。

答李贤民亨秀○戊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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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间拜书。眷意勤挚。玆又联赐郑重。仍审斋体万相。俯询仪节。知有甲乙之论。其折衷可否。乃执事事耳。明以轻浅。何敢当。然既蒙下问。不敢无对。盖位牌题面。似当据。为祝号。且有庐院已例。可以遵用。未知如何。前此承用。缘何而有此疑难。可见非舆论所同。幸更议处之是望。顷行过鸠拙隘陋之地。辱有品题。以是地受所赏滥矣。且恨不得迎候道左。卒承嘉惠也。德翁之逝。令人痛伤。其节操何处更得。后事知有所经纪。庶其不馁其魂。可幸。

答金百源孝淳文瑞致根○戊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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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先生赠典。欣耸当如何。俯询仪节。蒙陋有不敢妄对。且念祧埋已久。事当行之院中。而妣位事体。不可合设。闻有斋舍在本村。或可以纸牌。行于斋舍耶。院中不可无改题位版之礼。又难更卜日。以斋舍行祀日。院任行改题。翼日略设祭告耶。此皆议定。然后仪节可论。已说与圣钦。幸更示之如何。闻今但告由。以待明春。请加赠后焚黄云。恐未然。恩命已下。焚黄在所不已。而更希未然之事。留宿不以祭告。恐非事体如何。

答金大临在翼○庚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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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宫祸变。举切号陨。致明初无料理赴临之计矣。示来时义如此。果难坐违。但凡具皆所乏者。最是跨身无物。不免仰报。既赐之鬣。辄已卖用。而又此求借。殆近于皋狼之求。然行事自贵中发之。结者解之。不得不归咎矣。好笑。胤君所业。不无拨转之望。若因而导诱。无事大督过。似可渐见其效。若无常程式。而时加迫责。恐无益而反有所害。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