寤言二十四章
寤言二十四章 作者:黄道周 明朝 |
代序能几周,羲皇倏已远。
宛华亦吾徒,得道岂不晚。
生值灏气齐,遂执天地楗。
广成初少年,噩然为化本。
沿时守澹漠,其意亦凡近。
羲皇与之游,闻教但婉娩。
古人贵至德,不贵明聪亶。
以此循帝崖,亿载忘餐饭。
民俗方淳厖,畋渔毋已蚤。
网𦊙与絚弦,哀乐遂浩浩。
六佐不敢谏,五龙芥⿺抱。
庖厨一以充,鸟兽厉牙爪,
想其生已久,决塞从其道。
岂悟后世人,人牺委藉草。
观古帝作者,一一师昆虫。
其智不足师,爱恶以相攻。
远人者时全,近人者时穷。
龙凤为鸡豚,安知庖不充。
所惜彼灵龟,误为神所凭。
不如皤腹君,咡𮈔长林中。
哲人起礼乐,意思何偪卒。
抽蚕未及衣,遽以被琴瑟。
岂不谓后人,保此无飘疾。
吹埙歌扶徕,抚掌迎日出。
皞皞画地中,遂为万岁律。
嗟哉千圣贤,犹未诣其室。
天地宝易简,变化行精微。
六爻三乘之,鬼神知者希。
生为上帝心,手差日月晖。
星辰眉睫间,开阖安敢违。
禅泰书云云,昧远知是非。
现有赤绿图,未能测所归。
回赐待仲尼,只字惊崔巍。
想彼金鸟明,瞠然称忘机。
旷矣邃古初,何曾知粒食。
塞兑寡所营,翔行无喙息。
曍气充其中,霞玉益颜色。
一有厉山农,遂长千智识。
渴有不及泉,寒有不及织。
虽解毛血忧,已鼓渔畋翼。
雄者饱糒梁,雌者但偪侧。
俯视田亩间,亦已生蟊贼。
来羲十五世,盖未解医道。
一读太乙书,慨然伤其躁。
疵厉散深醇,元始成末造。
日遇七十毒,此意⿰悲悼。
至人慎长顾,因贰遂明报。
岂不识服气,可以资远到。
畏彼后逸主,纵心奉引导。
所以立方书,绸缪得辰告。
治乱古相乘,征讨安可废。
辜疈及鸟兽,已自翦⿰类。
凶手败天方,于义何所爱。
想自燧巢来,接手辟草昧。
娲皇诛共工,廓然起敌忾。
莫云伊祁年,爰始讨补遂。
炎帝生神灵,亦学老龙吉。
三辰备言语,蛾子宁时术。
不知悉诸翁,何以得教益。
至道卑乃尊,至治简乃佚。
高矩在老成,危坐亦吾□。
爝火成日功,非必避日出。
真宰多忧民,所以重耕稼。
人知禹稷功,明德食天下。
不知九井间,再世为司化。
亦历三十帝,礼乐播时夏。
陶器易污樽,腥腋从此谢。
岂悟太朴雕,画衣将玉斚。
文明在中天,有熊举其最。
同时六十圣,缭绕与之会。
先后命七相,追琢极函盖。
虽云启方旦,驱策中利害。
今世非无才,错置各颠沛。
稽昌为履舄,蓲高为劔佩。
若明为杵臼,岐雷为戈介。
即有斐然观,已各救其败。
神哲问精微,视渺欲透背。
握极命星光,凝然制无外。
五要不可窥,披图发浩嘅。
昆台初息斗,投策方嬉游。
四方生嚣心,一日叛数州。
绝辔始再顿,解冕为兜鍪。
中身五十战,甫有宁诸侯。
至治安可常,至道安可求。
刈苋逃爪牙,玄珠如浮沤。
所重天明功,未寒先庀裘。
大君无吉凶,日月靡所诹。
静正持乾纲,四海生春柔。
沮史渺难读,图纬何恍惚。
想其缵羲皇,以易命日月。
赢𦄲靡所遗,因之定历律。
丹鸟于焉鸣,龙书于焉发。
岂必铸神镜,以照人骨发。
旷矣素问篇,影响见泰越。
皇人寡异尚,道广众所托。
一自表神智,遂不及淡漠。
世主谈轩辕,何⿰里社醵。
老者尊眉须,少者事绰约。
白日为变化,仰首问乌鹊。
安知大塡翁,此意犹未凿。
拔世出战争,玄风已不靖。
屈轶生戸庭,疑窦起四听。
栖凤与游麟,毋乃亦为佞。
所赖盛德心,廓然成顺应。
不为瓜距搏,不为奇采骋。
投金还荆山,艺竹还嶰径。
鼎足生鸿毛,𢷘蓬谢七圣。
念彼逐鹿勋,傥亦伤凌竞。
垂手视裳衣,固未失其正。
贞朝不可慕,勿叹陶唐时。
陶唐为浑皥,警洚无渑淄。
邪正方殽陈,忠佞同孚孳。
世族秉化权,何暇询茅茨。
侧陋虽升闻,亦为帝胄者。
青鸐鸣薮中,谁能知雄雌。
陶唐谅犹可,小大各宾进。
梯荣及世系,选德及寒畯。
老者录其名,少者策其儁。
包荒底九载,良楛足坚韧。
自非湛文教,顽钝弥祸衅。
以此师岁功,序成得馀闰。
如天想巍焕,孔老思精微。
为上能宽仁,昊苍良可希。
沈然铭火德,贯月生辰辉。
喻彼君臣间,安能测所归。
鳞介溷居巢,下民亦不痱。
谅有浩荡恩,上帝为霁威。
征符在仁圣,了不关祯祥。
重明来汉朝,海内方披猖。
甘露承赤盘,澹然如水浆。
金璧纪化元,准易犹荒唐。
不如璇与玑,辨程为平章。
不如畴与咨,景庆垂明光。
滃云生栋间,窅若栖石房。
安得偕赤松,与之聊徜徉。
古今齿禅业,端不自尧始。
帝挚为神昆,遗世已如屣。
手凿四海璞,以授放勲玺。
至人外日月,何况变生死。
倪缺三四翁,慨然扬其秕。
不命许由面,不提巢父耳。
天地未成平,逃旷将焉底。
菁华已垂竭,吾自饮吾髓。
倾雨下江湖,何所著水滓。
此道在图箓,后人安敢儗。
神明治家秉,幽居相讲求。
岩壑诸旷人,安知古春秋。
岳牧重教化,草泽通竞絿。
都聚既以成,势不宁诸侯。
𤱶亩得天下,岂必兴戈矛。
圣人善因时,因风为苗蒐。
因之翦巨凶,百族安其区。
不肯说梦卜,开海纳洪流。
但云雷雨功,已当千咨诹。
崇上多曾薪,⿰川多曾鳞。
君子秉虚冲,四顾多玮人。
重华为鱼贩,七友皆嶙峋。
尚有州支公,及于石蒲民。
贫穷无礼乐,讨论何所陈。
日月自周天,眼耳生其身。
救世非庸流,㦄艰苦不亲。
华贯十六贤,聊为鸾与麟。
⿱轭登长途,肼胝心知辛。
宝露减云坛,淳风犹未散。
明刑每致意,此道岂救乱。
少小不自得,觉有挽世叹。
兴作信拔俗,动止自璀璨。
具有羲皇质,岂受傲游谩。
神禹防逸心,斯言未河汉。
二八各迈种,厎绩维皋陶。
人材良已难,荃宰谁久要。
瑚琏未可珍,况敢崇渔樵。
当时贫贱交,无一登熙朝。
善卷非不贤,鄙志在宣骄。
凤鸟不揽煇,孤鸿安足招。
旷哉五百会,明良萃一时。
大禹虽神人,后辈遂罕俪。
天工妙已穷,帝精劳亦衰。
日华丽九州,冉冉为崦嵫。
伯益开西秦,皋陶行吞姬。
维有玄岛孙,巍然得所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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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请参见:章忠信《著作权笔记·句读的著作权保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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