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书精义 (四库全书本)/卷40

卷三十九 尚书精义 卷四十 卷四十一

  钦定四库全书
  尚书精义卷四十     宋 黄伦 撰
  周公曰呜呼厥亦惟我周太王王季克自抑畏文王卑服即康功田功徽柔懿恭怀保小民恵鲜鳏寡自朝至于日中昃不遑暇食用咸和万民
  无垢曰文王抑畏之心又见于卑薄其衣服卑服如所谓恶衣服是也其不留意衣服之间其心必有所主也康功谓安民之功田功谓稼穑之功安民欲其有功则于民之细微无不体究矣治田欲其有功则于田之利害无不谙悉矣其曰功者必欲民之康田之丰而后已也卑薄其衣服而留意在此所以谓之即欤 又曰抑畏在心故无刚暴之气每见其徽柔无倨傲之状每见其懿恭徽懿皆美也美在其中而畅于四肢发于事业畅于四肢故柔则徽而恭则懿可以想见文王之圣容发于事业故小民则怀保之鳏寡则恵鲜之可以想见文王之徳政有诸中形诸外此理之必致者也 又曰盖一日之㡬有万傥稍失其会则祸必及于天下惟以勤为心事事经理使发号施令无一人不满其意者此咸和之理也
  陈晋之曰卑服则不自尊其身即康功田功则致其力于民即康功所以安天下孟子所谓文王一怒安天下是也即田功所以养天下孟子所谓文王制其田里是也言卑服则不耽乐之从可知言即康功田功则闻小人之劳知稼穑之艰难可知
  胡氏曰抑有遏之之意人所以肆行而无畏者不能自抑也遏其妄情止其私欲惟义是从则必畏天命必畏祖宗必畏师必畏諌必畏谤讟必畏祸乱凡可以致治者无不为凡可以致乱者无不去也此非他人所能惟我而已故曰克自抑畏言其自为之不由乎人也然畏一也有当畏者有不当畏者虽圣人不敢不畏若夫逆理之臣子反道之夷狄则当修明刑政以攘却之如舜罚有苖周征三监高宗伐鬼方宣王伐𤞤狁亦何所畏哉
  文王不敢盘于游田以庶邦惟正之供文王受命惟中身厥享国五十年
  无垢曰文王为西伯则西道诸侯皆听命而供贡赋是以文王不敢盘乐于游逸田猎恶夫以庶邦所贡赋供逸游之好也夫四方贡赋皆出于霑体涂足愁筋苦骨之馀上以奉宗庙朝廷下以给百官有司庶乎其可也而乃欲以供逸乐之具天理岂肯容乎周公于中宗言不敢荒宁于高宗亦言不敢荒宁于祖甲言不敢侮鳏寡于文王言不敢盘于游田者此盖无逸之心也盖无逸则兢畏而不敢逸则肆而无不敢使以敢为心则亦何所不可哉欲行无逸当以敬欲行敬当自不敢中入
  吕氏曰文王之所以寿只为不养其小体成王若欲寿初不在养其小体以此知此最是周公感悟成王亲切处何故才养其小体便去理会衣服饮食游田殊不知此乃是伐心之斧溺身之阱却是夭之端若是一个养其大体使心和气平乃是长久享寿之道理文王如此勤劳却享许多寿当知勤劳中元不曽有焦熬地位勤劳之中自有乐地文王所以能如此勤劳而自乐者乃是文王徽柔懿恭所养至此
  周公曰呜呼继自今嗣王则其无淫于观于逸于游于田以万民惟正之供
  无垢曰商之三宗周之文王不敢逸豫享国久长明白如此今后嗣王欲为贤圣之君不坠祖宗基业而享国长久者无他道也法则三宗文王之不过于观眺逸乐游冶田猎而已夫此四事有一于此上废㡬务下伤民财万民之供赋役以备百官郊祀有司之奉宗庙社稷朝廷之大而已非以供观逸游田也夫逸豫之作常见于观逸游田此三宗文王所以不敢为此以贻子孙后世之患也
  胡氏曰何谓观如鲁隐公观鱼于棠庄公观社于齐景公欲观于转附朝儛鲁臧孙所谓不轨不物曹刿所谓后嗣何观而晏子所谓流连荒亡为诸侯忧则观之过也何谓逸如鲁文公三不会盟而怠于诔祭大室屋坏而怠于宗庙自正月不雨至于秋七月而怠于忧旱鲁国失自文公始则逸之过也何谓游如周穆王欲肆其志周行天下将必有车辙马迹焉秦始皇隋炀(“旦”改为“𠀇”)帝作离宫别馆不知其数千乘万骑极意巡行百姓嗟怨以亡其国则游之过也何谓田如夏太康畋于有洛之表十旬弗反为羿所夺汉武帝微行出猎夜过桓谷渴而求浆为主人所辱则田之过也故于观于逸于游于田则必轻费妄用万民正供之赋不足以敛之而重敛于民民至困穷弱者死沟壑其终如此此圣人所以长虑却顾而戒之于其初也吕氏曰前说以庶邦惟正之供后说以万民惟正之供以此知天下之贡赋非要供奉天子夲不是供人主之身乃是供人主之位何故天作之君作之师所以使万民来贡赋夲不是私奉一人之身所以惟是宗庙宾客合当用者方用贡赋只是供人主之位不是私奉人主之心何故当时所以使他贡赋㡬曽要供人主之观逸游田当知夲不是如此此周公又警动成王亲切处
  无皇曰今日耽乐乃非民攸训非天攸若时人丕则有愆无若殷王受之迷乱酗于酒徳哉
  无垢曰淫于观逸游田则人欲动荡其心迷乱不复知天理所在故反以酗酒为徳夫酒所以䘮徳也纣因得以鼓其凶焰乃认以为徳意逸豫之极盖有如此颠倒成王得不以此为戒哉
  吕氏曰这心一开便収不得何故才说我是今曰暂耽乐便上不顺天下不顺于人便是自绝于天自绝于民了以此知此心不可顷刻放下人君才放下时天下便陷于灾害之地时今人为恶多是自初间说道我今日时暂如此到得后来为恶日长不可禁遏皆縁初间始
  周公曰呜呼我闻曰古之人犹胥训告胥保惠胥教诲民无或胥诪张为幻此厥不听人乃训之乃变乱先王之正刑至于小大民否则厥心违怨否则厥口诅祝无垢曰古之人即中宗至文王也君臣上下皆以无逸为徳故君臣上下率由无逸之中岂不俨然如上天森然如北极天下焉有不太平神祇祖宗焉有不安乐乎 又曰君臣相训告保惠教诲以无逸而君或不肯听臣下无逸之言则放逸之言得入矣先王正刑自无逸中出放逸之言入则必尽变乱先王之正刑若小若大尽皆变乱以快私意此理之自然也又曰民心违怨民口诅祝怨气充塞安有寿考之理乎夫民者天也民心违怨是天违怨也民口诅祝是天诛谴也如此国家亦安得有吉祥事乎
  史氏曰人君有迪哲之性不修则不明凡人有好乱之心不防则不止夫交修并用谓之胥君臣之间胥训告则相示以法胥保惠则相爱以徳胥教诲则相规以道古之聪明睿智之君其盛徳虽出于天纵于是三者犹眷眷而不忘岂有他哉凡以开悟其迪哲之性而堤防小人好乱之心者盖不得不尔也
  周公曰呜呼自殷王中宗及高宗及祖甲及我周文王兹四人迪哲厥或告之曰小人怨汝詈汝则皇自敬徳厥愆曰朕之愆允若时不啻不敢含怒
  无垢曰迪蹈也行也谓用知人之哲以自照也盖知人之是非则易见知己之是非则难行知人之是非以反照己之是非则入圣人之域矣故闻怨詈则自敬徳愆在于彼则曰朕之愆正孟子所谓行有不得者皆反诸己其身正而天下归之之意也于殷独举三宗而不及汤于周独举文而不及武王此学者所以多说也盖汤武亲以兵临桀纣之罪其无逸也不足言三宗皆承富贵之后文王亦承积累之基其无逸也为可法此正为成王言也 又曰天下莫难受于怨詈我诚有过则彼之怨詈为有物我元无过则彼之怨詈为谗贼此众人闻怨詈所以多怒也夫以三宗文王尚不免小人怨詈况未及三宗文王者乃遽欲人人称颂乎第三宗文王之处怨詈也有道其道何如迪哲而已闻怨詈之至则用平生知人之哲即怨詈而自照焉其果有也则改之不疑其无有也则愈加检饬使吾心无一毫之玷而后己大自敬徳此之谓也
  胡氏曰哲者知也迪者由也由其天禀之智不以私昏之则其明不蔽所以人莫之欺也
  史氏曰以畏慎处已以忠厚待人此圣人盛徳之事也闻誉则喜闻毁则怒善则称诸已恶则归诸人此理之必然也凡人情之所不堪者吾今一切反之非盛徳孰能之哉
  张氏曰自知者明知人者哲哲者明之发乎外足以知人之谓也人孰不有是哲不能迪之则茅塞其心而昏惑暗黯之累生焉是故哲出于性迪之者人而已自殷王中宗以至于我周文王兹四人迪哲者於哲则能迪之则其性天之明不为物之所蔽也
  此厥不听人乃或诪张为幻曰小人怨汝詈汝则信之则若时不永念厥辟不宽绰厥心乱罚无罪杀无辜怨有同是丛于厥身周公曰呜呼嗣王其监于兹
  无垢曰夫闻怨詈之言而迪哲以自照则变忿怒为和缓此心已在三宗文王阃域中矣安得不长有天下亦安得其心不常宽裕乎闻怨詈之言而轻信以含怒此心已在桀纣室中矣岂复能长有天下乎不知迪哲自责之道而信谗含怒因事而发不复审问是非所在乃恣罚无罪杀无辜之人以快一时之愤凡有同是无罪无辜而被杀罚者无不怨恨以丛萃于一人夫以眇然一己而天下之怨皆萃而归焉不知其何以堪之此古帝王之所畏也邴歜杀其君有以也夫 又曰无逸迪哲之说上引三宗近质文王凡治乱安危之微享国长短之要尽于此矣此古今存亡一大鉴也
  吕氏曰惟无逸则勤劳勤劳则公明谦逊虚受自然乐于闻过若自此纵逸则怠惰骄傲必至于自满何縁会听人之言惟是无逸方能听言周公所以又叹息嗣王其监于兹盖欲成王看这怠逸存亡样子
  召公为保周公为师相成王为左右召公不悦周公作君奭
  无垢曰太保之职其救王恶太师之职其诏王媺盖与之同太师太保皆宰相也召公为保周公为师相成王而左右夹辅之其任重矣使成王有微恶萌于心则召公为失职使成王有一善之不为则周公为失职而以成王资质论之管蔡流言成王遽疑周公丕视功载成王悉用私人是其心恶气昜生善端犹蔽此召公所以不悦而欲求去也
  荆公曰召公不悦何也曰成王可与为善可与为恶者也周公既复辟成王既即位盖公惧王之不能终而废先王之业也是以不说焉夫周之先王非圣人则仁人也积徳累行数世而后受命以周公继之累年而后太平民之习治也久矣成王以中才承其后则其不得罪于天下之民而无负于先王之烈也不亦难乎如此则责任之臣不得不以为忧也
  贾氏曰成王㓜在襁褓之中召公为太保周公为太傅太公为太师保保其身体傅傅之徳义师道之教训三公之职也于是皆选天下之端士孝弟博有道术者以卫翼之使与天子居处出入故天子初生固见正事闻正言行正道左视右视前后皆正人也习与正人居之不能无正也
  杨氏曰召公不说者非不说周公之留也召公之与周公同心而同徳者若使不说周公之留则召公之心岂其有疑乎周公无可疑之事召公无疑周公之心使召公果有疑之之心则当疑于权在手未归政之前必不疑于己归政之后也君奭之篇即周公已摄政之初复子明辟之后周公留为太师与召公相成王为左右之时也而召公方有疑之之心无乃后哉或曰召公之所以不悦者何哉曰召公见周公己归政成王归就臣位而成王中主也方在弱冠新即大政召公之心盖忧其志虑谋意或未保于无过宗庙社稷或未任于负荷盖其心忧国之深故不悦也周公因其忧而不悦于是历陈商之所以亡周之所以兴复谓自古国家多难得贤臣则安盖将以古贤臣之功勉召公而宽其忧成其忠相与协力以济成王于太平之域也
  君奭
  周公若曰君奭弗吊天降丧于殷殷既坠厥命我有周既受我不敢知曰厥基永孚于休若天棐忱我亦不敢知曰其终出于不祥
  无垢曰我周既已受殷家有天下之命其吉其凶未可知也我不敢知周家基业其永信如今日之休美而子孙能顺天道天其常辅子孙之诚乎我又不知其终出于不祥如殷纣乎此周公忧惧之深故以问召公也
  张氏曰在天者有命在人者有义命之在天莫之致而至其可必哉所可必者在我之义而已是故殷之坠命与夫周之受命非周公之所敢知也厥基永孚于休与夫其终出于不祥亦非周公之所敢知也凡此言天难谌命靡常吉凶祸福相为休长相为倚伏不可得而知矣
  呜呼君已曰时我我亦不敢宁于上帝命弗永远念天威越我民罔尤违惟人
  东坡曰周公昔尝问召公曰天其将使周室永孚于休欤抑将出于不祥欤皆未可知也于时召公荅曰是在我而已我若能祗上帝之命不敢荒宁则天将永孚于休若其弗念天威及使民无所尤违则天将终出于不祥此皆在人而已今我不去正为此耳故举其昔言以喻之
  无垢曰于民无所尤是任其作恶也于民无所违是顺其作恶也民知善之所向惟上之人于其为善而任顺之则人人有士君子之行而见风俗之厚矣傥惟于民任顺其为恶而无所尤违恶俗已成其终出于不祥也无疑矣
  荆公曰此言君奭既曰是在我我亦不敢暇逸于天命而不永远念天威之于我民无尤违言天威于民皆当其罪无僣差已不可以不念也
  张氏曰谓之祸矣福有时而来谓之吉矣凶有时而至则上帝之命我之所以不敢安也作不善而降之殃不钦徳而坠厥命则上天之威无过也无违也未始或僣焉苟能作徳则天威虽曰可畏不足畏也已不敢宁于上帝命所谓虽休勿休是也不敢不永远念天威越我民罔尤违所谓虽畏勿畏是也
  在我后嗣子孙大弗克恭上下遏佚前人光在家不知天命不易天难谌乃其坠命弗克经历嗣前人恭明徳无垢曰天道难保有徳者辅之无徳者去之既不能恭承天地又不能宣重文武之徳又与宦官女子昏于深宫不知天命之不可轻是则天必将坠其有天下之命亡不旋踵岂能经历久远以嗣文武恭天地之徳与夫文武光明之徳乎此言成王中才正在周召夹辅之意不可求去以为高也
  荆公曰前既言在我者不敢不勉此乃言在人者非我所及知也惟在人者若我后嗣上则大不克敬恭天与祖考下则大不克敬恭诸侯臣民遏佚前人光在室家之中沈溺于近习而不知天下之艰难则天命靡常难可谌信乃其坠命不能经历久远嗣前人敬明之徳
  在今予小子旦非克有正迪惟前人光施于我冲子无垢曰惟恐其不能嗣前人恭明徳故在今我小子旦不敢去国而留佐成王也然而我之佐成王岂敢自以为能正之哉此盖周公不敢以大人自处也第行文武之明徳以开警于成王尔夫暗室之中灼灯则暗者皆明前人光即灯也成王犹暗室耳使周公行文武明徳以示成王则成王暗处皆廓然矣张氏曰正已而率之者正也先身而道之者迪也周公自谓我非能有所正也亦非能有所迪也惟以前人光明之徳施之成王而已
  又曰天不可信我道惟宁王徳延天不庸释于文王受命
  无垢曰天不可信我其柰何哉惟道行武王安天下之徳使周家享国延长庶㡬天不用释废王所受之命也盖受命者文王武王有圣徳复受天命周公道行武王之徳则其享国长延也无疑矣大诰宁王指武王故知此所谓宁王者武王也
  吕氏曰天不可信周公前既说天难谌至这里又说天不可信周公非不知天何故不信天盖天元不在外若外面信天便是外面别有个天不要倚靠外面底天纣言我生不有命在天纣自不去理会一身只専信天却自外讨天盖天元不在外心外别无天纣愈攀援天天愈绝纣维武王自尽其徳自敬其徳可也天命自无穷此欲远却近若是纣欲近却远
  公曰君奭我闻在昔成汤既受命时则有若伊尹格于皇天在太甲时则有若保衡在太戊时则有若伊陟臣扈格于上帝巫咸乂王家在祖乙时则有若巫贤在武丁时则有若甘盘率惟兹有陈保乂有殷故殷礼陟配天多历年所
  无垢曰伊尹在太甲时伊陟臣扈在太戊时皆能格于上帝夫天帝一也而周公于汤时言格于皇天于太甲太戊时言格于上帝何也盖上帝则秉祸福之权而作善者降之百祥矣天则日月星辰是也格于皇天则日月合璧五星连珠甘露降醴泉涌山出器车河出马图凤凰麒麟皆在郊陬朝廷盖可知也格于上帝则虑而有获动而有成子孙千亿四夷来王矣其心之体无丝毫之欺是格于皇天也其心之用无丝毫之欺是格于上帝也 又曰夫乂王家者治人事也伊陟告于巫咸巫咸修人事以应桑榖之变桑榖既消则人事修之力也人事修则治与上帝之心同矣上帝秉祸福之权以驭万物人主秉祸福之权以驭万民其理一也人事不治则有桑榖之妖人事既治则格于上帝是则人主代天无求合于天也第修吾人之事而已矣 又曰巫贤之于祖乙甘盘之于高宗亦用格于皇天上帝与夫乂王家之道也然则商家所以得天命者以此数贤辅弼之力也周公与召公岂可去朝廷乎去则高矣其如文武之业何不去则夹辅成王不失皇天上帝之意使天不庸释于文王受命利害皎然夫复何疑 又曰殷之贤君皆得贤者辅相故皆以礼终陟升遐也以礼终则其死也配天而无愧矣其道相传如此故殷之享国多历年所而不中绝命也然则贤者所系如此其可轻去朝廷而不以天下国家为念乎
  荆公曰伊尹保衡其实一也在成汤时则格于皇天在太甲时则格于上帝其故何哉文公曰可与尽道则尽道可与尽徳则尽徳成汤可与尽道者也太甲可与尽徳者也
  张氏曰天人之理其致一也所谓天之道者即吾身之道是也所谓帝之徳者即吾身之徳是也体此道而神焉是与天同道斯足以格于皇天矣得此徳而明焉是与帝同徳斯足以格于上帝矣格于皇天者是其道之至而与天无间也格于上帝者是其徳之至而与帝合一也若夫道徳有所未至则未可以言于于皇天上帝故特曰乂王家而已
  天惟纯佑命则商实百姓王人罔不秉徳明恤小臣屏侯甸矧咸奔走惟兹惟徳称用乂厥辟故一人有事于四方若卜筮罔不是孚
  无垢曰言天之所以大佑命商家者则以商家百姓大族王人之微者无不秉徳明恤下民以至为小臣者皆可以藩屏侯甸如所谓赳赳武夫公侯干城之意则夫天之佑商家者则以商家得人故也 又曰朝廷四海形异而心同势远而理一故天子出一号发一令则四方罔不是而信之则以上下远近内外表里皆有徳之士也呜呼傥非伊尹伊陟臣扈诸人有以倡之其能如此之盛乎审知此义则周召之不可不留也审矣






<经部,书类,尚书精义>

本作品在全世界都属于公有领域,因为作者逝世已经超过100年,并且于1929年1月1日之前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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