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易堂集 (四部丛刊本)/卷之二十
居易堂集 卷之二十 明 徐枋 撰 王大隆 辑集外诗文 固安刘氏藏原刊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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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易堂集卷二十
颂
兰白华颂
灾祥之于人犹影响矣易称馀庆书曰百祥元精所
锺人物交畅苟嘉瑞之瑰异斯懿德之昭融虽曰有
开必先亦惟积累后著非诚贯金石志通神明未易
遘也所以和气洽而甘露降孝德修而钩星明人文
盛则雒如生政化𬪩则两岐出莫不炳烺史牒炤燿
古今岂造物之为矫诬寔人事之臻极致迨乎挽季
斯称末流醇风罕睹于尘区故瑞应不昭于环㝢殊
柯连理之木既旷世而无闻异亩同颕之禾亦百年
而若接况缀奇葩于萎叶茁异蘂于枯丛华萼殊伦
色香绝代为书𢍆之所未载亘古之所莫窥者哉癸
巳岁春二月梁溪高彚旃先生阶除之侧有枯兰生
白华焉国香自然肌肤若雪鄙紫茎为间色岂绿叶
之常荣有如姑射仙人无异唐昌玉蘂楚骚香草未
睹形容汉武芳声于焉夐绝产兹灵卉寔曰休徴原
其所繇盖有自矣先生世季回之传经绍文通之隐
德遵忠宪之庭范同万石之家风笃行则嫓董闾孝
友则齐张仲自解巾释褐以至身绾银黄位望通显
逾渉廿载而外无异门内无异烟孝养温床友于共
被吉祥之气烟煴闺闱堂上二人同跻七秩居则极
养堂之欢出则尽板舆之奉非天伦之至乐人间之
奇瑞乎书易所谓是为不诬近者太夫人无疾而逝
先生痛念罔极养过乎礼以为杯棬弗御而继志为
先謦欬弗闻而视听敢后于是恪遵治命手缮法华
冀四法之冥通俾重泉之夜晓染翰方毕而瑶华斯
见史云孝感不其然乎夫隐之𡘜泣则𩀱鹤警鸣干
邕哀号而群鸠环集至性感被异物徴祥已足再荣
安邑之槐两寔庐江之橘况复修竺干之妙谛拈调
御之洪文衔涕操觚比张孝始之精释典熏心拂楮
若滕昙恭之睹佛光遂使黄叶含灵庶卉移性南陔
有草忽同咒钵之莲九畹馀芳竟成刻玉之树香闻
十里晖暎三春虽金蛾玉蝉逊其芳丽长卿简于愧
彼珍奇曼陀雨旃檀之林优钵附贝多之叶无以加
矣岂新林墓侧旅松百株孝政庐前生麻十尺之可
拟哉吾闻采兰孝子相戒以养也白华孝子之洁白
也二德兼修灵瑞爰臻故兰薰与雪白同芳乃瑶草
偕琪花合体非行同曾史孝比参骞内行所孚无微
不格岂能使王裒柏树为田氏荆株也哉道叶庶徴
事穷往䇿歌诗满于缃帙赞叹溢于同人闻风而兴
敢忘斯义不辞固陋用垂颂声颂曰
兰之猗猗扬扬其香粲粲门子令闻孔彰循陔致养
陟屺弗忘孝德备矣神斯降祥皎皎白华晔晔其色
彼居之子馨香其德鲜侔晨葩直比瑞轶涅而不缁
服之无斁既纂竺坟遂睹雪珂优昙花现白业不磨
反枯为菀瑞草荣敷濯濯其英蓼蓼匪莪凝肤若玉
含膏如露偏其反而冰心霜跗萱背莫追椿景方富
祯祥不虚福流永祚
铭
书函铭
是非金人三缄其口曰戒之哉括囊无咎 是非金
人其口三缄曰戒之哉无易由言 是非金人三缄
为何言有枝叶兴戎孔多曰戒之哉
竹杖铭〈为杨明远七十寿〉
可与适道用之则行易传曰坚多节老氏曰虚其心
不知老之将至何可一日无此君
杂著
讨虮虱檄〈病卧为虱所苦戏作此以讨之〉
尔么虫虮虱者身惭蚊睫质细蟭夤縁线索以为
生依附豪毛而自大聚族而处岂知蛾子之君臣迁
徙不常讵有蜂王之国邑纪昌善射悬之而贯心王
猛雄谈扪之以挥麈固垢秽之滋孽实锋镝之馀生
将军有血战之功汝依甲胄穷士贵蠖藏之用尔处
袴裆厥有常居毋宜越境苟为曼衍必致侵渔故设
汤镬之严刑重捕𫉬之功令十日大索五丁穷追尔
无捍兹三章人亦宽其一面尔乃头足方具便尔鸱
张耳目未完胡然作孽𢡖人肌肤以为乐吮人膏血
以自肥腹既果然贪饕未已形同混沌蹒跚可憎投
𨻶抵巇无微不入呼朋引类寔烦有徒时寻蛮触之
争罔睹蜉蝣之旦以鹑衣为兔窟高枕安眠望毛孔
为屠门朵颐大嚼但知口腹不畏死亡尔常噬脐人
犹芒背遂使缊袍之士手不停搔伏枕之夫卧难贴
席不耕而食徒知膏吻磨牙剥床以肤自侈茹毛饮
血犹恨天衣之无缝生憎荀令之熏香𠾱肤比于割
鲜矢口矜其食肉蠕蠕蠢动曾玷叔夜之龙章
殷红时污麻姑之鸟爪朗诵阿房之赋正如苍蝇之
泄赦文僣登宰相之须何异妖狐之升御座罪维满
贯恶极滔天诚罄竹难书续发莫尽者也兹者渠魁
既𫉬斧𨱆将施事急求生乞怜恨其无尾计穷就戮
大患以我有身或愤燃其脐或戏切其舌或咀其肉
以雪恨若刘邕之痂或数其罪而甘心若张汤之
磔䑕然而未为合律不足蔽辜乃𨕖五轮以为兵排
左车以为阵敛衽成甲褰裳作旗巨擘若博浪之椎
利齿同斩蛇之剑雷𥔀电击风扫云驰夫以槐安国
之岩城犹然馘丑兜离国之形胜尚尔犂廷况乎乌
合一旅之师群居四战之地裸身无𧏙甲之蔽脆弱
无螗臂之抟将视斩级功多众拟长扬之献兽血流
漂杆𢡖同云梦之染轮仗我爪牙穷其巢穴无易种
于新邑必殄灭之无遗提汤趣烹杀之无赦
劾䑕文
䑕之为患害于天下也久矣或食郊牛之角而改卜
或食田畯之禾而荐饥此凶于一国者也或凭丛社
以为祟或踞厫仓以自肥此贼于一乡者也或穿墉
以速讼或穿衣而见私此害于一家者也嗟乎䑕之
为患害于天下也久矣而空有迎猫之祀终怀忌器
之心遂致孽虫跳梁罔知畏惮昼出而宵舞什伯以
为群驰驱藻井之间叫啸床第之侧篝灯则啜膏而
灭火旦日则冠帻而人言时衔尾而舞门亦去穴而
登木夫䑕盗窃小虫也而为妖为孽状非一端良由
小人道长贱人在位播恶于众气类相感耳故杀之
则福至纵之则祸生所谓开国承家小人勿用也若
阿𡡉身系巨䑕而为君则十三年而隋亡李斯学仓
䑕而为相则二世而秦灭张汤捕盗肉之䑕具狱而
磔之则福流子孙中山王周南不应人言之妖䑕而
䑕自颠蹙以死不更彰彰较著乎吾今吿之门神户
灵尔捕尔诛母令盗窃公行必用剿绝其命庶几人
事安稳而家道肃清矣
络野篇
垂死病中备极诸苦而所尤苦者有三物焉一曰虮
虱也一曰䑕孽也一曰庸医也夫其人已百日沈疴
六十日绝食而三物也者更相为祟嬲之不置使昼
夜苦恼卧不贴席求生不得以死为幸幸遭仁遇神
复延视息今将聚三物也者而诃问之衡其罪之轻
重勒成爰书虱则杀之被中䑕则磔之堂下而使庸
医薄而观之以愧其心焉惟兹罪在尤重故以不治
治之也客曰庸医固有罪矣然子以等于孽虫无乃
已甚乎徐子曰唯唯否否夫虮虱以大被为阿房而
恣其作孽而所伤者肌肤之细微䑕以藻井为云梦
而骋其畋渔而所损者不过服食之长物其于人也
非关死生殄躯命者也若庸医则不然彼固以人命
为草菅而以药饵为兵刃瞬息之间将寡人之妻孤
人之子聚者以散生者以死其视𠾱肤穿墉贪饕盗
窃之罪不万倍乎以余论之虱鼠犹末减耳客曰不
然彼虱鼠之作孽也皆拒之而不去者也若庸医者
非主人延之入室又何以至病者之前而以其妄术
杀人哉若论其罪则子开门揖盗先尸其咎矣徐子
曰唯唯否否夫二䜿遁于膏肓则医和束手疾病在
乎骨髓则扁鹊亡去彼固自审其能否而知病之治
不治也人之生命庸讵可忽其人既举一身而委之
而以彼为司命则当以能否为进退何不审其术不
察其病美锦学制徼幸万一卒致六十日绝食之人
复呕咯血奄然竟毙也苟非今日之和缓起而救之
则长逝者魂魄赍恨无穷矣庸医之肉尚足食乎以
余论之虱鼠犹末减耳客曰是固然矣然子以人而
等之孽虫是亦有说乎徐子曰物以类聚之三物者
虽为术不同厥罪亦异而其但知口腹之求不畏腰
领之诛则正相类吾故聚而论之也何也干没一试
徒以求食非虱鼠之尤哉昔人云医者之治病犹猎
者之逐兔也良医知病之所在故用药省而奏功多
庸医不知病之所在而妄冀一效故杂投而罔功正
如猎者不知兔窟而广络原野漫然驰逐卒致人犬
俱罢而兔竟不得也因赋络野篇焉其辞曰
厥有一人妄称知医鍼石蒙然色脉罔窥意绪贸贸
尝若有为坐不席暖言语支离问厥渊源不饮上池
之水而啜蹄涔之泥昔人见五藏症结今也缔五色
而目眯昔人见坘一方人今也与病者对语犹面墙
而触篱以六旬绝食之病气息一丝而犹曰中有积
滞也仍攻之以消导克伐之剂遂令呕血十一日而
云徂是将以冶续命豨苓引年乌啄疗饥吾闻人
之所病病疾多而医之所病病道少以余之疾多而
适逢其道几乎而不化为异物以归夫造化之小儿
我今赋此痛定思痛将以慎疾自警岂特为庸医杀
人之爰书
醉言〈贻王双白〉
众人皆醉我独醒此屈子之所以卒沈其身也悲夫
后世遂有以醉全其醒者既遗世而独立而又不能
忘于情计无复之逃于一醉亦可悲矣则其沉湎昏
酣惟日不足者其心又何尝一日而醉哉故吾观阮
籍陶潜其人未尝不吊之昔人云吾又以悲醉乡之
徒之不遇也夫士君子不幸而不能见明于时致逃
于曲糵其可悲宁止不遇之为吊耶苟既不能忘于
情亦遂以不能无所预于世君子亦将何以自处乎
则其醉也吾恐其正同于屈子之醒也此君子之所
以重知几也双白先生醉乡之后人也吾故书醉言
以贻之
难客
徐子与客饮于草堂甚懽客曰昔子瞻性不能饮而
所到必酿善酒以醉客身无病而尝蓄良药以应人
之求曰病者得药吾为之体轻饮者甘于酒吾为之
酣适吾以为于酒则可矣于药则未可也徐子曰何
以言之请闻其说客曰酒以合欢以导和为利甚美
若于药稍误则杀人其祸甚烈故不可也徐子曰否
不然酒以合欢以导和药独不以𨚫病以引年耶然
皆非所以语于子瞻也在子瞻则酿酒饮客而已耳
制药与人而已耳造物产百药以疗含生之疾痛千
古论者未尝以药之曾杀人而并讥造物之生是药
也天生五榖以养人然病而误饭饱而致淫者尝立
死则又当以饭之曾杀人而并憾天之生菽粟也哉
子瞻亦犹是也即以利害言之酒之祸无异于药且
寔甚于药其甚于药又万万也古之天子以沉䤄于
酒而丧天下者有矣未闻后之人君有以药疗人而
亡其社稷者也释氏有大德比丘比丘尼修行坚固
而以一醉之顷尽破五戒者矣未闻沙门有以饮药
而破五戒者也何也酒者人之所甘故有既醉而强
饮者药者人之所苦故有虽病而犹不服者则其祸
之大小悬殊不较然耶子产曰火烈人望而畏之故
鲜死焉水弱民狎而玩之故多死焉药火也酒水也
故酒之为祸尝万万于药也客无以应唯唯而退
书示马生
传曰天下无道则言有枝叶夫辩言乱政谗人罔极
此枝叶之言之在天下者也起羞兴戎丛怨贾祸此
枝叶之言之在一身者也生当末流转㗋触讳虽曰
子舆好辩而尼父则欲无言虽曰隐居放言而吉人
终归辞寡病从口入祸从口出可不戒哉可不戒哉
所以大易著括囊之辞金人垂三缄之诫也行矣马
生勉之勉之
试墨
墨坚如玉石其光如镜其色则嫌之白此最精之
墨也即质果佳矣然不坚则不足以发其光光不发
则色亦减是以剂之为难也墨以烟为体以胶为用
以捶剂为学问呜呼既善其体又有其用又得于学
而有不尽善尽美者乎君子立三不朽于世亦如是
止矣而况微物乎
目疾后五戒
壬戌初夏陡然病目淹六旬患生所忽病
中捡有此五端若危微之交理欲之界则
休文之懴悔无一叔节之不惑有三久已信
之寸心无烦铭之座右矣
一戒高声
徴色发声炎炎奈何不杜其几其伤必多释氏谓怒
为无明吾恐其无明也
二戒努力
任过其力即左氏所讥不量力也凡有所过必有所
伤一无所伤病乃得去优哉游哉聊以卒岁
三戒劳心
心过劳则神不宁神不宁则目不精明生于静也晴
日无风则加朗寒潭无波则自清
四戒多言
多言则气散气散则神昏尔其念哉昔我有先正其
言明且清不多也愿以慎疾因之寡尤
五戒久坐
静能胜热兀然正襟似可𨚫病然过久则郁矣安坐
有顷继以散步一室之内可语逍遥
论文杂语
偶阅一叙事之文谓其语句之病有六曰支曰复曰
芜曰赘曰谩曰习然此六字不过因一时病而发非
古人曾拈此以评史传者也今更细论之
支支离也然支离亦有二种有本可直捷而故为曲
折有见理不明说事不畅而依阿牵缀不可究诘
复重㳫也然非如檀弓之沐浴佩玉非如史记伯夷
传之非耶非耶贯高事之泄公泄公项羽纪之军鸿
门霸上贾生传之长沙卑湿寿不得长非如汉书王
吉传之吉上疏谏曰吉即上奏疏诫王曰吉上疏言
得失曰龚胜传之胜称病不应徴胜称病笃胜曰加
以年老被病也此正史家妙境未易可几今之所谓
复者彼不自知其复而复者也彼自以为绝不复而
寔复者也
芜杂也冗也荒也秽也若一望荆榛沙砾污邪灌莽
不可耙梳芸治也
赘赘痝也或不知史家之断落而谬添接脉之语或
不知其言说之既尽而更引已竭之音或忽著一故
事或忽见一成语自侈其博而愈呈其陋存之则甚
碍去之若本无此之谓赘也
谩欺谩也诞谩也颟顸大言横加突出既非英雄之
欺人犹逊名士之妄语寔不足增伊人之价而徒为
有识者所羞
习习套也熟烂也若言子孙则必称箕裘堂构若言
兄弟则必曰棣萼埙箎自有一班到处塡塞人谓如
此则篇篇可用而我谓如此则一生止可成一篇文
也微乎微乎
扁鹊谓人病有六不治吾谓人作文而犯此亦六不
治也故不嫌絮言以示学者
论文杂语
此文昔年不揣大效他山之攻窜成篇者及今复
加详阅觉通篇是病竟至不堪指摘正如疠人遍体
疮痍疻痏又如废地触处瓦砾荆榛因复痛加攻治
芟夷今始然成一钜文矣惟吾明远即如今所改
者勿移一字重录付梓速将昔年灾木付之一炬始
得耳不然则虚我一片苦心亦我十日之工也于
此亦自喜学业长进见地笔力较之二十年前不啻
径庭直同霄壤矣独望吾明远之日进月新亦复相
同更为乐事因以此文之病一一拈出如左
此文有三谬一曰体裁之谬人家行状虽云件系然
寔是叙传中文须语其大者重者今逐岁挨排直是
年谱随地标题直是游记失其要矣故今将䩄缕甲
子游历处必痛删之所以无失其为行状也
一曰段落之谬凡叙传之文烦简重轻有划然不可
淆者故每于繁琐处必须一总题过然后再著其精
神命脉处故有直说完一生而重新追叙其中一二
事者如是始觉精神明了今乃从戍亥起琐细纪游
及至都忽然中间著一段如许大文至辛未出都又
复琐细纪游那有此序法全无断制全无裁剪此段
落之所以不明而精神面目之所以不出也
一曰行文之谬段落既失未有行文俊快者然或烦
简轻重有失其宜或头讫呼应未能得当耳未有如
此半篇之中而连著四段府君曰几许说话者自古
史传中无此行文之法如此则散缓痴重䈥不束骨
绝无生气矣其馀㳫拖重不可究诘故痛删之夫
文犹人也人不能行则尸居视肉文不能行岂成其
为文哉
此三谬者寔本四病一曰稚也一曰杂也一曰芜也
一曰陋也稚则必杂杂则必芜芜斯陋矣何谓稚不
老成也老杜句云毫发无遗恨波澜独老成惟能老
成故无遗恨也此文有一好字可入者必欲入之有
一好句可入者必欲入之有一好事可入者必欲入
之斯稚气也而杂矣芜矣陋矣譬如织者锦绮布帛
并重于天下若匹素之内而为锦者入焉为纨者入
焉为绨者入焉甚至为𫄨为绤为褐为罽者亦入焉
见者无不唾而弃之斯为天下之废物矣亦犹之乎
医但知其药味之美而必欲用之而不知此方之内
必不可入此味又不知既用彼味则必不可重用此
味则必至于杀人矣以是言之究竟四病总繇于一
稚也
论诗杂语
吾于诗学未下苦功故每不敢易言诗然诗文一也
其体则异其理则同今姑就吾之所见浅而言之何
如
既赋长篇首重章法若章法未善即字句极工要未
足以登作者之坛而章法之失亦有二段落不分前
后舛午失在步骤纯驳不一雅郑杂陈失在体裁二
者皆章法之病也不可不审也余尝谓作文有四錬
錬字錬句錬局錬意有意而后有局所谓錬局者即
章法也而字句之錬诗视文为尤吃𦂳然非必组绘
雕琢然后为炼有极淡极真而极炼者更有极散而
极錬者亦有同一字义而用彼则炼用此则不錬者
同一句法而于此则炼于彼则不炼者不可不审也
要在心知其故耳 卷之二十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