峿堂集/卷二十二

卷二十一 峿堂集
卷二十二
作者:李象秀
1900年
卷二十三

杂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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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去来辞句解己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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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去来兮。田园将芜胡不归。先生之归。本不欲心为形役。起句却不说出。轻轻诿之于园田之芜。此乃妙处也。既自以心为形役。奚怊怅而独悲。曰既自曰奚。见是自作自取。无可怨尤。何为徒悲乎。不如即归也。此是责躬自咎。悟已往之不谏。知来者之可追。悟字根上二句。知字含下全篇。归去来之定计。定于此二句。此是既悔自幸。寔迷途其未远。觉今是而昨非。迷途承上不谏句。觉字承上悟字。上句是深幸之辞。下句判得是非。其归更无容少缓。是决定之辞。舟摇摇而轻飏。风飘飘而吹衣。舟行。○文势如顺流之舟。写出舟行实景。字字不雕琢。字字流动。问征夫以前路。恨晨光之熹微。陆行。○此写陆路早行实境。非有他意。见其归心之急尔。解者谓比晋室之昏暗。恐凿。乃瞻衡宇。载欣载奔。欣字生出下面几句。如樊笼之鸟始出而望见林薮。已不胜其喜。字字写实情。僮仆欢迎。稚子候门。欢字与上欣字相暎。○在官惟厮卒伍伯之趍走。非我家人。今僮仆喜其主人之归。迎谒于路。未及门之景也。稚子喜其阿爷之至。出候于门。此已及门之景也。岂不是可喜。三径就荒。松菊犹存。二句承上田园将芜句来。○在官惟簿牒朱墨之相交。今见松菊苍凉依旧。岂不是可喜。○此已及门未入室之景。携幼入室。有酒盈樽。在官八十三日。不见幼子。今携手而入室。妻亦能藏酒相待矣。岂不是可喜。引壶觞而自酌。眄庭柯而怡颜。在官饮酒。颇有承奉。欢适之趣何居。今自酌自醉。更无拘碍。大是快活。回顾庭树。亦觉舒悦。岂不是可喜。倚南窗而寄傲。审容膝之易安。在官束带至暮。殆同桎梏。今偃仰自在。更无拘束。圭窦之内。宽于数仞。大是快活。岂不是可喜。园日涉而成趣。门虽设而常关。在官动有拘制。寻常行步。无以任真。至如门关之开阖。亦自有时。今日日涉园。有何牵掣。门设常关。原自如是。至此归家之乐。益觉自在。岂不是可喜。○先生在官真是难堪。及归真是快活。自载瞻衡宇以下。径而门而室而庭而窗而园而及于门。到处皆是可喜。步步无非实境。言言自是真情。其意自见于言外。读者多糊涂过了。策扶老而流憩。时矫首而遐观。自舟摇摇以下十八句。叙事亦已勤矣。此二句拓开一步。以为作文歇息之地。篇势方得流畅活动。○遐古文析义作游。林西仲曰。憩而曰流。无定位也。观而曰游。无定方也。云无心而出峀。鸟倦飞而知还。此承上句。直写现前所见。字字不雕琢。字字流动。下句将暮之景也。俗解云出峀喩己之赴官。鸟知还喩己之归来。成何意味。○按峀山穴也。非峯峦之名。谢眺诗窗中列远峀。今遂作峯峦用误也。景翳翳而将入。抚孤松而盘桓。自起句至此前半段。文势以二句截住。日色将暮。盘桓不忍舍去。此时实境。有无限意思在中。以为起下文之地。俗解以景之将入比晋之将亡。抚松者自喩己之守贞也。穿凿甚矣。归去来兮。请息交而绝游。再以归去来三字。为后半段起句。悠然有味。醒然有神。息交绝游。不欲与世相干也。世与我而相违。复驾言兮焉求。此言所以息交绝游之故也。前言心为形役。不可久留。故当归也。此言与世相违。不可苟合。故当归也。二者皆先生之不肯须臾处者也。悦亲戚之情话。乐琴书而消忧。二句是归后实地受用。所事不出于一室人伦之内。所习不离于琴书弦诵之中。可谓忘世矣。然为天下之忧。卒未尝忘于中。故资以消之。即夫子乐以忘忧之意。而全篇无此数段。则先生之全副本领。无处见出。章法亦欠顿挫矣。农人告余以春及。将有事于西畴。二句是归后本分事业。或命巾车。或棹孤舟。既窈窕而寻壑。舟行亦崎岖而经丘。车行。○写所历实事。而文气袅娜萦回。木欣欣而向荣。泉涓涓而始流。曰向荣曰始流。是早春时候。根春及二字生来。二句天机生动活泼泼地。有万物皆自得之妙。见此老胸中。有一团春气。羡万物之得时。感吾生之行休。先生可谓达矣。乃以年命之将尽。怛于中何也。非也木萎于秋。春及而莩甲萌动。勃然而向荣。木之得时也。泉涸于冬。春及而东风解冻。涓然而始流。泉之得时也。群生自乐。百昌俱达。举二物以见万物之皆得其时。若吾乃逢时不祥。总角闻道。白首无成。无成者不得一展其志也。自玆以往。毕命有时。功名事业。永言已矣。触物兴怀。不觉由中生感。羡字是感后情思也。先生于作诗。屡寄此叹。岂独为世俗悦生者之见乎。全篇至此。始有以见其非一味冷淡。已矣乎。三字承上句感字来。喟然兴慨。陡然一顿。总括全篇而实脱卸全篇。自此收束入结。寓形宇内复几时。曷不委心任去留。胡为乎遑遑欲何之。此因上文有行休之感。故复以自解言人生有尽。当委心一任于命而已。不当遑遑于世路。心为形役也。以缴上文归来之意。林云去留即死生也。富贵非吾愿。归去来正意。帝乡不可期。指长年飞升也。不可期者。言非惟学之不能至。神仙之术。不能必其的实。故云不可期。二句承上文。怀良辰而孤往。孤往二字。迢甚远甚。或植杖而耘耔。或之为言。寄兴而已。非有意也。登东皋而舒啸。临清流而赋诗。四句根委心二字出来。句句流畅。是无入而不乐。无往而不自得。安此四句于乘化归尽之上。妙不可言。聊乘化而归尽。乐夫天命复奚疑。因以篇首归字结局。浩然委顺。乐天知命。盖见得此理无复可疑。故味一篇之辞旨。优游不迫。到是和平。一个真乐。非人所知。故其辞气得如此自在。可谓得性情之正者矣。

林西仲曰。此篇为骚之变体。细味其中音节。骚哀而曲。此和而直。盖灵均于楚为宗亲。宜存一副思君热肠。元亮于晋为遗老。第留一双逃世冷眼。一则为箕比。一则为夷齐。所处不同故也。

出师表句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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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帝创业未半。而中道崩殂。先帝一。○开口便说先帝。试思孔明此时心中创痛何如。试思此时情势何如。见得此二句十一字。便是一声痛哭。一掬血泪。今天下三分。益州疲弊。二句九个字。见得时势又何如。更进一步紧急。此诚危急存亡之秋也。以上凡五句二十九字。是全篇冒头。出师本旨。然而二字折转下。侍卫之臣。不懈于内。指在廷诸臣。忠志之士。忘身于外者。指疆场效力之士。盖追先帝之殊遇。欲报之于陛下也。先帝二。○出师是自家担当底事。盖不过欲报先帝之殊遇也。却先说内外诸臣。欲报先帝之殊遇。引归后主身上。推美于人。不自有焉。是大臣之事。诚宜开张圣听。开者䟽通之。使无蔽也。张者拓开之。使益广也。四字是千古人君之元符要诀。以光先帝之遗德。先帝三。○光光明之也。后主所以继述先帝者。非讨贼兴复乎。其要全在于明目达聪。集众思屈群策。此先帝所以能立基业也。内外之臣。佥忘其劳者。以其遗德之在人也。此一句勉其内有以自治也。恢弘志士之气。恢展拓之也。弘张大之也。开张圣听。则在外忠志之士。鼓舞其气。愈思奋迅。不宜妄自菲薄。引喩失义。以塞忠谏之路也。妄自菲薄。则在内侍卫之臣。率皆解軆。无以进谏。圣听亦何由开张乎。此因后主昏懦不思自厉。乃常缩退自居于不足为。又必引喩于不当引。全不成义理。进言者无以使之开纳。此一病无可如何矣。故首拈出来。进他顶门一针。○林云此在君德上讲。宫中府中。俱为一体。宫中禁中也。府中大将军幕府也。陟罚臧否。不宜异同。宫府一軆。即三代所以致治之根本。考于周官冢宰可见。后之大臣鲜能知此义。孔明知之。若有作奸犯科。及为忠善者。宜付有司。论其刑赏。刑奸为罚。赏善为陟。以昭陛下平明之理。不宜偏私。使内外异法也。此因后主多溺爱于近昵。犯法者多曲宥之。以致众心不服。蠧政害公。所谓城狐社鼠也。故次拈出来。再进顶门一针。其实虽将宫府作两股讲。而意专为宫中也。○林云此在治軆上讲。侍中侍郞郭攸之,费祎,董允等。此皆良实。志虑忠纯。良实以其行己言。忠纯以其存心言。忠者不贰也。属志。纯者无杂也。属虑。是以先帝简拔。先帝四。以遗陛下。于先帝有殊遇者。○表出一般贤臣。愚以为宫中之事。事无大小。悉以咨之然后施行。必能裨补阙漏。有所广益。有所阙者裨之。所以广其不广。有所漏者补之。所以益其不足。○林云此段言宫中之事。宜开张圣听。将军向宠。性行淑均。淑良善也。均公平也。晓畅军事。试用于昔日。先帝称之曰能。先帝五。○又表一个贤臣。是以众议举宠以为督。于先帝有殊遇者。愚以为营中之事。事无大小。悉以咨之。必能使行阵和穆。以其性行淑均。必能抚下有恩信。优劣得所也。以其晓畅军事。必能用人各当其才。此因后主昏暗。不卞君子小人。用舍倒置。国不为国矣。故又表出贤臣。勉其信任。自开张圣听。至此皆所以劝戒后主谆谆。如伊尹之训太甲。周公之教成王。此在用人上讲也。○林云此段言府中之事。宜开张圣听。亲贤臣远小人。此先汉所以兴隆也。亲小人远贤臣。此后汉所以倾颓也。先帝在时。先帝六。每与臣论此事。未尝不叹息痛恨于桓灵也。此总上文言先后汉之所以兴亡幷无他。单在于忠邪贤否用舍之当否。又进一步。单举桓灵。以深戒后主与乱同事。侍中尚书陈震长史张裔参军。蒋琬此悉贞亮死节之臣也。又表一般贤臣。根上文贤臣句来。愿陛下亲之信之。根上亲贤臣句来。则汉室之隆。可计日而待也。隆字即上文先汉兴隆之隆字。别举三子。若能亲信则可以起颓而为隆。所以深望后主与治同道。此二段沉著痛切。其言入骨。臣本布衣。躬耕南阳。至此始说自家所以际会于先帝之由。苟全性命于乱世。不求闻达于诸侯。语语皆从肝肺流出。非如后之人臣餙让自美。王衍辈效之。欲以欺石勒得乎。先帝不以臣卑鄙。先帝七。猥自枉屈。三顾臣于草庐之中。咨臣以当世之事。由是感激。二字一掬泪。遂许先帝以驱驰。驱驰二字。自喩于牛马之乘服。驱之缓驰之疾。一任于人。将许多躹躬劳苦等语。在内二句十一字。明自家出处之本意。后主愚蒙。恐未必知此也。后值倾覆。当阳长坂之败。受任于败军之际。以孔明为军师。奉命于危难之间。求救于孙权。尔来二十有一年矣。藏许多驱驰在内。文字省得妙。先帝知臣谨慎。先帝九。○谨慎二字。孔明一生根基得力处。正朱子所谓真正大英䧺。从战兢中出来者也。故临崩。寄臣以大事也。受命以来。夙夜忧惧。语语皆从至诚流出。非如后人章奏。强称忧畏。恐付托不效。以伤先帝之明。先帝十。○乐毅报燕惠王书。恐伤先主明。与此言同而意则异。俱是至诚之语。○照上文知臣一句。故五月渡泸。深入不毛。思惟北征。宜先入南。今南方已定。甲兵已足。当奖率三军。北定中原。出师入题。庶竭驽钝。攘除奸凶。兴复汉室。还于旧都。此臣所以报先帝而忠陛下之职分也。先帝十一。○出师本旨至是。都说出来。明白畅尽。以总收上文。至于斟酌损益。进尽忠言。则攸之,祎,允之任也。损益犹献可替否也。言既出师之后。在朝匡补无人。故分责三子。应上而言此先帝所以简拔也。愿陛下托臣以讨贼兴复之效。一身自任。不效则治臣之罪。以告先帝之灵。先帝十二。○金石可透。鬼神可泣。若无兴德之言。则责攸之祎允等之咎。以彰其慢。上言内外诸臣图报。以推美于下。然后说自己图报。此言先治臣罪。然后责三子之咎。善则先人。过则先己。立言是大臣之軆。陛下亦宜自谋。自谋二字。下得极稳。盖讨贼于外。匡补于内。既有其人。则后主可以放心于二者矣。所勉者惟自修其德。然人之猷为。毕竟非他人之力之所可强为。必自心好之然后有成。自字如自得师之自。以谘诹善道。察纳雅言。雅正也。此所以自谋之实。追先帝遗诏之本。莫先于八个字。果能行此。魏贼可诛。中原可复。岂惟后主三代之所以多治。后世之所以多乱。有他故哉。舜之明四目达四聪。即此道也。孔明平生拏定得此理明熟。故眷眷于此。深追先帝遗诏。先帝十三。○上言开张圣听。以光先帝遗德。此言咨诹善道。以追先帝遗诏。盖能咨诹善道。即所以开张圣听。能追先帝遗诏。即所以光先帝遗德也。上下相为呼应。林云以君德起。以君德结。臣不胜受恩感激。今当远离。临表涕零。不知所云。令人酸鼻。不能多读。长使英䧺泪满襟者。不待出师未捷身先死矣。其人至今不死。在纸上。其心至今不灭。在天地。

此篇以今之章䟽言之。即勉君德。兼以自陈其情者也。于后主放心不下。恻怛开导者。辞婉意尽。若其义理忠精。无容赘言。其学问治法。知人用人。无一不具。孔明全副本领。当求诸此。信手写出。初岂有心为文哉。而文实自然绝调。段段提出先帝。以为通篇精神。有德者必有言信乎。

大学章句序读法庚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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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文以议论行叙事。融化无迹。通篇顺流之笔而处处照顾。屡为曲折。全从性理镕炼而出。无一字掉弄机锋。亦无一笔用语录。既绝去作文家伎俩。又不涉讲学家畦径。纯粹正大。昌明深厚。一气运用。理畅辞达。三代以后儒者第一文章。与中庸章句序。一般机杼。当分六段。

大学之书。古之大学。所以所以一。教人之法也。首讲大学二字。劈头破题。因为全篇冒头。○第一段。盖自天降生民。则既莫不莫不一。与之以仁义礼智之性矣。性一。○大学是教人所以明德者。故先从大本大原上发论。不得不如此。然其气质之禀。或一字斟酌。不能齐。是以是以一。不能皆三字斟酌。有以有以一。知其性之所有而全之也。性二。○一顿一有聪明睿智能尽其性者。出乎其间。性三则天必命之。以为亿兆之君师。使之治而教之。以复其性。性四此伏羲神农黄帝尧舜所以所以二。继天立极。而司徒之职。典乐之官。所由设也。乘势表出圣人始设教法。不另用笔。三代之隆。其法寝备。二字总伏羲至周。然后自王宫国都。以及闾巷。莫不莫不二。有学。始拈出学字。人生八岁。则自王公以下。至于庶人之子弟。皆入小学。先讲小学。而教之以洒扫应对进退之节。礼乐射御书数之文。及其十有五年。则自天子之元子众子。以至公卿大夫元士之适子。与凡民之俊秀。皆入大学。始讲正题。而教之以穷理正心修己治人之方。八字括尽三纲八条。此又学校之教。大小之节。所以分也。所以二。○作小总。夫以学校之设。重提其广如此。覆讲王宫国都闾巷一段。其教之之术。次第节目之详。又如此。覆讲人生八岁。至皆入大学一段。而其所以为教。所以三。则又皆本之人君躬行心得之馀。不待求之民生日用彜伦之外。就题外。别寻议论。以见三代教人。自有本领。非如后世徒恃其具。是以是以二。当世之人。无不学。无不三。其学焉者。无不无不四。有以有以二。知其性分之所固有。性五职分之所当为。而各俛焉。以尽其力。此古昔盛时。又提所以所以四。治隆于上。俗美于下。又乘势表出古法之美。不另用笔。赞叹不尽。伤今思古。而非后世之所能及也。自夫以学校之设以下。重将上文。洗发畅尽无憾。作大緫。○自天降生民。直至此。讲古者大学之教。文如长江大河。有许多委曲而丕可分段落。此为第二段。及周之衰。贤圣之君不作。反照上伏羲句。学校之政不修。反照上莫不有学句。教化陵夷。反照上治隆句。风俗颓败。反照上俗美句。时则有若孔子之圣。孔子之生。又乘势表出。不另用笔。而不得君师之位。反照上君师句。以行其政教。又作一顿。于是于是一。独取先王之法。照上诵而传之。以诏后世。引入题。若曲礼少仪内则弟子职诸篇。固小学之支流馀裔。兼提小学。于文为过渡。而此篇者正题则因小学之成功。带小学。以著大学之明法。正题外有以有以三。极其规模之大。三纲领。而内有以有以四。尽其节目之详者也。八条目。三千之徒。盖莫不闻其说。陪讲而曾氏之传。独得其宗。于是于是二。作为传义。以发其意。引入题。及孟子过笔没而其传泯焉。则其书虽存而知者鲜矣。又一顿。○自及周之衰至此。讲孔门传大学。为第三段。自是以来。俗儒记诵词章之习。其功倍于小学而无用。一种流于卑陋。○括汉晋隋唐诸儒。异端虚无寂灭之教。其高过于大学而无实。一种入于空虚。○括老佛二氏。○此两股以小学大学对讲无轻重。却非陪讲。其他权谋术数一切以取功名之说。括申商孙吴仪秦辈。与夫百家众技之流。括阴阳星历卜数之属。所以所以五。惑世诬民。充塞仁义者。又纷然杂出乎其间。权谋百家两节合言之。使其君子不幸而不得闻大道之要。又反照上治隆句。其小人不幸而不得蒙至治之泽。又反照上俗美句。晦盲否塞。反复沉痼。以及五季之衰。而坏乱极矣。作一大顿。○自自是以来至此。讲后世大学之废。痛快无憾。为第四段。天运循环。无往不复。宋德隆盛。治教休明。遥照唐虞三代一节。于是于是三。河南程氏两夫子出。表出二程。却另用笔。而有以有以五。接乎孟氏之传。千五百年已断之桥。一超直接。实始二字着眼。尊信此篇正题而表章之。表表出之也。章章明之也。既又为之次其简编。发其归趣。引入题。然后古者大学教人之法。圣经贤传之旨。粲然复明于世。总收以上文。虽以熹之不敏。亦幸私淑而与有闻焉。先生自表其从事于大学。亦承两程接出。不另用笔。○自天运循环至此。讲两程表章大学。为第五段。顾其为书。犹颇二字斟酌。放失。是以忘其固陋。采而辑之。指补传。间亦窃附己意。补其阙略。以俟后之君子。始完题。极知僭逾无所逃罪。然于国家化民成俗之意。学者修己治人之方。则未必无少补云。因以修己治人作结。○自顾其以下至此。讲其作章句之意。为第六段。淳煕二月甲子。新安朱熹序。

中庸章句序读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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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文亦以议论行叙事。顺流之笔。与大学序一样。而所以异者。自说其用功。煞有不同。且自任以斯道之传。有不容辞者。当分七段。

中庸。何为而作也。子思子忧道学之失其传而作也。首作问答而起点。明中庸一部大旨。亦劈头破题。为第一段盖自上古圣神继天立极。而道统之传。有自来矣。括羲农黄帝在内。中庸是传道之书。故从最初发源起论。亦不得不如此。其见于经斟酌则允执厥中者。表出中字。尧之所以授舜也。人心惟危。道心惟微。表出心字。惟精惟一。允执厥中者。舜之所以授禹也。一番讲解。尧之一言。至矣尽矣。而舜复益之以三言者。则所以明夫尧之一言。必如是而后。可庶几也。覆讲上文。以作总意始畅了。盖尝论之。心之虚灵知觉。一而已矣。而以为有人心道心之异者。则以其或生于形气之私。解人心。或原于性命之正。解道心。而所以为知觉者不同。反应上一而已。是以或危殆而不安。解危或微妙而难见耳。解微。○剖析人心道心界分。然人莫不有是形。故虽上智。不能无人心。亦莫不有是性。故虽下愚。不能无道心。更入一层说。分外精神。二者杂于方寸之间而不知所以治之。则危者愈危。顶上微者愈微。顶上而天理之公。道心卒无以胜夫人欲之私矣。人心。○讲不能执中之故。作一顿。精则察夫二者之间而不杂也。择善一则守其本心之正道心而不离也。固执从事于斯。无所间断。功夫必使道心道心常为一身之主。而人心人心每听命焉。以上人心道心两股对讲。至此始专奉道心为主。全篇正意。则危者安微者著。功效而动静云为。自无过不及之差矣。执中。○盖尝论之以下至此。为四句十六字注解。夫尧舜禹。天下之大圣也。以天下相传。天下之大事也。以天下之大圣。行天下之大事。而其授受之际。丁宁告戒。不过如此。则天下之理。岂有以加于此哉。覆解上文以总结之。极言以赞之。方见其为天地之间。第一等大道理。更无比幷。文始畅尽。○自盖自以下至此。讲尧舜传授中字。为第二段。自是以来。圣圣相承。若成汤文武之为君。皋陶伊傅周召之为臣。既皆以此而接夫道统之传。接上尧舜。引入孔子。若吾夫子表出孔子。则虽不得其位。略一跌。而所以继往圣接前半。开来学。提后半。其功反有贤于尧舜者。收上略说不尽。然当是时。见而知之者。惟颜氏曾氏之传。得其宗。引入子思。及曾氏之再传而复得夫子之孙子思。则去圣远而异端起矣。二句为篇中肯綮。盖子思作中庸。全为此。○自吾夫子以下至此。讲孔门传中庸。为第三段。子思惧夫愈久而愈失其真也。于是推本尧舜以来相传之意。接上质以平日所闻父师之言。接上更互演绎。作为此书。正题以诏后之学者。盖其忧之也深。故其言之也切。其虑之也远。故其说之也详。忧虑二字顶上惧字来。其曰天命率性。则道心之谓也。道心其曰择善固执。则精一之谓也。精一其曰君子时中。则执中之谓也。执中世之相后千有馀年。而其言之不异。如合符节。正讲中庸一部书。以推合于十六字。历选前圣之书。所以提挈纲维。开示蕴奥。未有若是之明且尽者也。将中庸一番赞叹。以作一总。○自子思以下至此。讲子思作中庸。为第四段。自是而又再传。以得孟氏。为能推明是书。以承先圣之统。收上及其没而遂失其传焉。一跌。○二句亦篇中肯綮。则吾道之所寄。不越乎言语文字之间。感叹而异端之说。日新月盛。以至于老佛之徒出。括汉以下。则弥近理而大乱真矣。顿挫。○自自是以下至此。讲中庸失传。为第五段。然而尚幸此书之不泯。庆幸一故程夫子兄弟者出。表出程子得有所考此书以续夫千载不传之緖。得有所据此书以斥夫二家似是之非。盖子思之功。于是为大。归功于子思。而微程夫子。则亦莫能因其语而得其心也。又收回二程。结却心字。作一总。惜乎其所以为说者不传。二程亲笔则未尝见于世。而凡石氏之所辑录。仅出于其门人之所记。是以大义虽明而微言未析。至其门人所自为说。则虽颇详尽而多所发明。然倍其师说而淫于老佛者。亦有之矣。自然而以下至此。讲二程发明中庸之功。为第六段。熹自蚤岁。即尝受读而窃疑之。沈潜反复。盖亦有年。一朝恍然似有得其要领者。然后乃敢会众说而折其衷。既为定著章句一篇。以俟后之君子。入题而一二同志。复取石氏书。删其繁乱。名以辑略。且记所尝论辨取舍之意。别为或问。以附其后。然后此书之旨。支分节解。脉络贯通。详略相因。巨细毕举。而凡诸说之同异得失。亦得以曲畅旁通而各极其趣。序止此。虽于道统之传。不敢妄议。自任以斯道之传。全篇结局。然初学之士。或有取焉。则亦庶乎行远升高之一助云尔。因以中庸之文收之。○自蚤岁受读以下至此。正说作章句。为第七段。淳煕己酉春三月戊申。新安朱熹序。

刀铭戊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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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寸之刃。居天下利。方寸之心。应天下事。用无不宜。君子之器。用有不臧。灾厉之至。刃心为忍。妙哉文字。

枕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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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晦宴息。汝有何为。形开神动。汝时何思。既寝未寤。汝梦何之。动静相验。其孰能欺。

几舍铭幷序○己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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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舍者。柳君宋佐所居之室也。己酉春将赴试。意不欲往。乃筮得屯之六三曰。即鹿无虞。惟入于林中。君子几。不如舍。往吝。及见屈归而叹曰。殆以警余乎。因自号曰屯窝。以告其友李㝡秀。㝡秀曰。善哉可以言修身矣。即鹿无虞。不可往也。入于林中。其道穷也。君子几。知之明也。不如舍。行之勇也。知而不行。往有吝也。鬼神明告子矣。几而行之以勇。虽终身而无悔可也。几之义大矣哉。于是宋佐改号其室曰几舍。且曰然则其道奈何。凡事之动几在于心。而善恶形焉。就善如渴。去恶如热。心不顺不进也。心不宁不行也。心不乐不作也。始子之意不欲。非几之动乎。几而能舍。何患乎吝。乃为之铭曰。

尔心维龟。莫不先知。尔行如水。遇坎则止。是为几舍。君子攸居。守而勿去。终身有馀。

有怀堂铭幷序○丙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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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周丰曰。墟墓之间。未施哀于民而民哀。言其不可以勉也。室庐之所尝处者。子孙望之则必思。若夫归形反魄。为万古之真宅。慕之宜无穷。然久则不能无惰。安君𱗢为晦轩先生之后。生养葬祭。无不以礼。犹惧或惰。不如著而存之于目。庶几不忘。故名墓庐曰有怀堂。取毛诗小宛之语也。入室睹名。出瞻冢茔。愀然之思。无时可息。然则哀亦可以勉也。铭曰。

入室僾然。慕见乎位。望之鬲如。哀穷泉隧。祥常禫淡。慕杀哀微。时变岁易。孰久勿衰。密迩堂封。爰构斯室。目注于棺。心想及骨。惨焉痛苦。胡能有忘。是为安氏。之有怀堂。

小砚铭幷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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梣溪先生赐余以清凉馆所藏小砚。只此可以终身作文。乃为之铭曰。

刚而能柔。滑而涩。砚之称良。穪其德。

晩翠堂铭幷序○丁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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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咫尺之善而责报于朝夕。惟众人为然。君子禔躬非为徼福。植学非为觊名。履信思顺。暗然自修。其取利也甚微。而收功也甚遅。当是时。虽有爱之者欲为助之而有所不能。时未可也。及其积厚流光。蓄极而发。则其条鬯也甚奋。而食报也甚丰。当是时。虽有恶之者欲为遏之而不可得。时已至也。故曰君子创业垂统。为可继而曰成功则天也。若夫据其不易之理而要其终。以为世劝。虽质言可矣。故曰积善之家。必有馀庆。圣人盖无必焉尔。譬之松柏之始生。其状特弱。凛然若不保。其长也若是之难。至于上薄青云。穷霜雪晦光景。观者骇然而求巨材者皆至。岂非物之骤进者难继。而大成者以渐欤。余登任氏之晩翠堂。见其积之厚而蓄之极。知其必有后也。吾恶乎知以此也。遂为铭曰。

有树苍苍。独立千仞之高冈。下临深溪不测窈冥无光。上有玄鹤巢宿戯且翔。玉泉激漱流其傍。六风飋然奏竽簧。大风锵然叩琳琅。虬龙鳞鬣森开张。其寿不可量。千岁茯苓状。如怪兽潜伏藏。问君何术如是长。挺天奇气贞且刚。沐濯雪霜。含吐阴阳。百炼肌骨坚如钢。是宜百牛辇致中栋梁。离朱督绳作明堂。丹青绘彩焕炜煌。衮衣玉藻朝万方。不然深居远害谢斧斨。脂作仙人粮。叶救饥民肠。安能墨墨随俗人斫作床。贾客制为航。

小石堂铭幷序○辛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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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思子曰。今夫山一卷石之多。及其广大。草木生之。禽兽居之。宝藏兴焉。以言君子之学。积小成大也。自小学之法丧。人生不得涵养。有聪明秀出者。虽欲从事于大学。本之则无。胡得焉。程子就六经之内。拈出千圣相传之妙道以告来者。敬是也。使天下失教之士。苟能用力焉。则息黥补劓。立奏厥效。鼎器衰败。亦可以反老还童。是绝学之飞桥。蒙士之炳烛也。然则言敬奈何。小心翼翼。言敬莫妙于小心。言小心莫善于翼翼。承事如祭。执虚如盈。皆小心之传神也。后世学者。释敬以千万。不能出于此。恩津宋士瓒甫。幼服习家庭于小学。固已其入大学何有。号曰小石。石者守宗斋先生之旧居也。小者欲继先生也。常叹小心二字。为天地第一妙文。于小石深有所感。故窃不自揆。略为广其义焉。在易艮为山。又为小石与子思之言若相契。吾将见小石之门。蔚蔚有草木禽兽宝藏之蓄。而若余者亦得以仰其利焉。乃系之以铭曰。

泰山之石。磅哉礴乎。䧺镇方舆。默若无能。块然无用。物莫能动。若岁大旱。吁嗟求雩。山泽閟枯。油油出云。肤寸而合。四海皆洽。为而勿居。莫见其迹。功靡与敌。自视恒小。天下归大。维大之最。硁硁小夫。负厥碨磊。众憎且殆。六经浩汗。千圣攸钦。只此小心。懿哉小石。朝夕斯铭。敬述先生。

三戒堂铭幷序○壬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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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一世。在天为一岁。由少至老。其犹岁之有生长收藏。皆气为之也。然天之妙用以气。而其所本者在理。故顺而无忒。犹或有不能自主之时。䨓出十月。正月繁霜。冬有华夏有雹。阴阳之失也。况于人乎。气盛则有盛之失。气衰则有衰之失。是盛衰皆病也。无以宰之。则其失可胜既耶。故少戒其色。壮戒其斗。老戒其得。圣人之言如金石。不可易也。尚书德殷宋公尹东京也。胤子舜五甫往侍焉。其伯父守宗斋先生适临是邦。命以三戒名其室。是时舜五年少。官府有声伎之奉。先生之教。盖为是而发。由此以及于壮老。使其随时致慎。以防其失。舜五宜其只受而勿坠也。最相以为舜五幼服庭训。长而读文正公之书。进退有度。游居有常。少壮之失。若宜有不必深忧者。士君子修身谨饬。女色争闘之招谤犹鲜。而货财仕宦之丧德特多。生平易以自持。而晩节难以自终。若是者十为八九何也。气衰而无以宰。华泽竭而攻取急也。舜五朝暮立身。不可以量其所至。少壮固宜戒。而老尤宜勉也。然能善其晩节者。必养之有素。非可一日袭而取也。义理熟而操守坚。不与物化俱迁。用功于少壮而收效于老衰。譬如秋之熟者。自春夏而无失节也。舍学将奚以哉。学固舜五之世业也。则居此堂而克终先生之戒。其必无疑矣。铭之曰。

父母惟其疾之忧。知此则自能远色。遽忘其怒而观理之是非。知此则争斗之心可塞。金玉满堂。莫之能守。知此则老而不至贪得。血气乘其私欲。恣行胸臆而无义理以制之。岂非惑欤。少时如狂。壮而悔则可息。壮时之非。老而悔则可克。老而有过。终为累德。是以君子必贵于学识。

鲁村陋室铭幷序○辛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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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村陋室者。密阳朴南吉所居也。不斲不涂。坐无榻寝无床。故云陋室也。其处之也。缊袍啜粥。读孔朱书。不妄行不妄想。行义勉子弟。穷老无悔则何伤乎陋也。故锦谷宋先生书以命之也。居之陋君子不病。病夫陋于识也。南吉殆免于是。犹时时自勖以终身也。故其友人李象秀乐造其室而为之铭也。铭曰。

丰屋之不慕。惧滑其性也。陋室之能安。盖顺吾命也。

念庵铭幷序○乙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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梣溪尹先生尝谓余曰。孙秉绶。若美玉之待其成器。思有以勖之。诗云无念尔祖。号其室曰念庵。子其铭之。使服膺勿替也。余对而未行也。先生奄然骑箕。洎小祥。余负幽忧于穷庐。不得与亲宾之列。独处悲咽。因念公所以诏其孙者。盖欲念先祖。世袭名节。继序思不忘也。然公生平履信思顺。鸣谦惕厉。以飨受天禄。苟能念念于是焉。则遹追先祖。自近始矣。用述斯义。以代坐右之铭曰。

昔公艰贞。遅暮大亨。匪职繇遇。维德之行。釐尔慈孙。贻谋孔淑。诏以一言。宜终身服。步趋祖武。念念于勉。文王我师。自足为善。学识之富。矜常居先。念公谦虚。曾不自贤。崇高宴安。纵肆以丧。念公畏慎。曾不敢放。如或嗜利。罔虑招灾。念公寡欲。曾不知财。如或居尊。动有骄气。念公卑躬。曾不见贵。名涂躁进。欲疾而傎。念公恬退。曾不求前。徇情自戕。起居食色。念公摄生。皆有绳墨。枕带缥缃。或厌而倦。念公嗜书。曾不释卷。出行游衍。寤寐思存。顾寔名室。动罔或谖。公庶悦豫。曰余有后。夙夜亹亹。永保无咎。

玉井铭幷序○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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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阳任先生卜筑于星田。此地旧无水泉。方谋相地求之。即于门外不数步。见有烟气如缕而上。异之发地。得晶玉一块。遂凿之。有泉涌出。甃之为井。井则甘冽。自是抱瓮有所。瓢饮无忧。丁公穿井得人者。不亦信欤。论者皆谓此真先生之地也。昔猛将刺山。高僧卓锡。皆能致泉出。精诚之极也。况道之所存乎。先生使为玉井铭。乃不揆弇陋。拜而献铭曰。

方流土中。不泄而蓄。默有所须。值玆新筑。地示效灵。先之以玉。玉发晶光。泉涵洁绿。琢而器之。廊庙攸服。渫而食之。王明受福。䟽之甃之。既沾既足。特达之尊。尚犹韫椟。尺水兴波。施为霖霂。郁而不行。旁润草木。源远流长。子孙受禄。

座右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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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动而失。与物俱往。毫不由人。在乎自彊。

梳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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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之垢犹可。心之垢已深。既能理尔发。胡不理尔心。

坐席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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炯然有不昧。静而如珠在渊。不随流而逝。动则如月在川。

履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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跬吾跬。不失其一。步吾步。其一不失。履方履者知地。亦主人存后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