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祯历城县志 (崇祯十三年刻本)/卷13

 卷十二 崇祯历城县志 (崇祯十三年刻本)
卷十三
卷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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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城县志卷十三      邑人叶承宗撰

 艺文志二

  记

  齐州二堂记       宋曾 巩子固南丰

 齐滨泺水而初无使客之馆使客至则尝发民调

 材木为舍以寓去则撤之既费且陋乃为之徙官

 之废屋为二堂于泺水之上以舍客因考其山川

 而名之盖史记五帝纪谓舜耕历山渔雷泽陶河

 滨作什器于寿丘就时于负夏郑康成释历山在

 河东雷泽在济阴负夏卫地皇甫谧释寿丘在鲁

 东门之北河滨济阴定陶西南陶丘亭是也以予

 考之耕稼陶渔皆舜之初冝同时则其地不冝相

 违二家所释雷泽河滨寿丘负夏皆在鲁卫之间

 地相望则历山不冝独在河东也孟子又谓舜东

 夷之人则陶渔在济阴作什器在鲁东门就时在

 卫耕历山在齐皆东方之地合于孟子按图记皆

 谓禹贡所称雷首山在河东妫水出焉而此山有

 九号历山其一号也予观虞书及五帝纪盖舜娶

 尧之二女乃居沩汭则耕历山盖不同时而地亦

 当异世之好事者乃因妫水出于雷首迁就附益

 谓历山为雷首之别号不考其实矣繇是言之则

 图记皆谓齐之南山为历山舜所耕处故其城名

 历城为信然也今泺上之北堂其南则历山也故

 名之曰历山之堂按图泰山之北与齐之东南诸

 谷之水西北汇于黑水之湾又西北汇于柏崖之

 湾而至于渴马之崖盖水之来也众其北折而西

 也悍疾尤甚及至于崖下则泊然而止而自崖以

 北至于历城之西盖五十里而有泉涌出高或至

 数尺其傍之人名之曰趵突之泉齐人皆谓尝有

 弃糠于黑水之湾者而见之于此盖泉自渴马之

 崖潜流地中而至此复出也趵突之泉冬温泉傍

 之蔬甲经冬尝荣故又谓之温泉其注而北则谓

 之泺水达于清河以入于海舟之通于济者皆于

 是乎出也齐多甘泉冠于天下其显名者以十数

 而色味皆同以予验之盖皆泺水之傍出者也泺

 水尝见于春秋鲁桓公十有八年公及齐侯会于

 泺杜预释在历城西北入济水自王莽时不能被

 河南而泺水之所入者清河也预盖失之今泺上

 之南堂其西南则泺水之所出也故名之曰泺源

 之堂夫理使客之馆而辨其山川者皆太守之事

 也故为之识使此邦之人尚有考也熙宁六年二

 月己丑记

  齐州北水门记      宋曾 巩

 济南多甘泉名闻者以十数其酾而为渠布道路

 民庐官舍无所不至潏潏分流如深山长谷之间

 其汇而为渠环城之西北故北城之下疏为门以

 泄之若岁水溢城之外流潦瀑集则尝取荆苇为

 蔽纳土于门以防外水之入既弗坚完又劳且费

 至是始以库钱买石僦民为工因其故累石为两

 崖其深八尺广三十尺中揵析为二门扄皆用水

 视水之高下而闭纵之于是外内之水禁障宣通

 皆得其节又无后虞劳费以熄其用工始于二月

 庚午而成于三月丙戍董役者供备库副使驻泊

 都监张如纶右侍禁兵马监押伸怀德二人者欲

 后之人知作之是吾三人者始也来请书石故为

 之书时熙宁五年壬子也

  重修舜田门城楼记     艾 俊  大梁

 济南舜耕地也泰岱踞其前济水抱其右风淳俗

 美尚学务农故历代文人显宦以道德政事称者

 多出其间春秋而降为郡为州沿革不一惟

皇明混一之初革元之治置布按三司而附以府运

 卫县迩来分封于此遂改都司为藩府旧有土城

 年代无考洪武四年始设砖石甃砌周围一十二

 里四十八丈高三丈二尺辟四门东曰齐川西曰

 泺源南曰舜田北曰会波俱有子门城角及门建

 有一十三楼或新或修岁分久近独舜田之楼柱

 腐瓦解曰就頺圯非一日矣成化戊子钱塘张公

 珩以侍御出佥东臬总六郡军政公有守有为郡

 人皆仰如神明政暇顾瞻楼敝而叹曰此吾分内

 事也不新之曷克称保障黎元之地哉乃谋于同

 寅修之未几楼成真一郡之壮观也是役也都宪

 主之张公倡之诸公开诚劝谕有司随求备输故   

 劳虽大而从宽费虽巨而易完矣张公以保障吾

 民之盛心为兴废举坠之大务其德宏其虑远斯

 不可忘廼命工砻石为记窃惟春秋凡用民力必

 书以讥之今作南门楼惠孚于人故民乐献其力

 智周于物故工喜荐其技矧复积之有素使之以

 时是冝易举而亟成也彼何辞以致其揄扬之美

 苐观是役无春秋之讥益重金汤之势地利人和

 两得之矣国之保障永永是赖后来为政者又所

 当知也故书以记之

  济南府治记        危 素  临川

天子即位之二年敕海内郡县皆建公署以骇众观

 仍

命中书以图式示四方事俟俾刻石以纪岁月并载

 什用之物于是济南府治所成郡中耆儒安礼杨

 谅等以言曰吴元年天兵下济南居民安堵如故

 明年建元洪武正月侍仪使崔公亮实知府事三

 月率僚佐视事于旧治抚绥得冝吏民咸服时总

 兵官信国徐公空青莱二府粟帛至郡庾藏未备

 廼建三仓曰广盈曰广运曰广积总为三百馀间

 整齐有法因修城堞其东南之山皆山石不可沟

 洫遂大鸠工力不日而就方综理有绪而是岁九

 月以奔母䘮而去又明年正月以尚书兵部郎中

 广信陈公修来守郡

上出内帑金币以赐二月至官议遵令式置公署时

 旧治已为按察司欲釆木石更作必大劳民力莫

 若因今驿舍之在浮屠开元寺者从而葺之则事

 易集而民不扰士民皆欢忻鼓舞经始于三月壬

 寅至六月正厅成扁曰敬事堂后曰琴鹤堂两庑

 大门俱成推官厅经历司架阁库列于两傍知府

 同知通判区宅筑于后幕官府吏庐舍依于两翼

 为屋千馀楹屋瓦鳞集器用毕具驿舍则徙于东

 为屋又百馀楹祠城隍神历山之上筑风云雷雨

 神坛于城南杜稷坛于城西各及五十楹仍修筑

 西城千五百丈以继崔公未毕之役距城二十馀

 里大小清河之冲置堰头镇置通远仓以通漕运

 素惟济南之为郡岱宗当其前㟙华经其后泉流

 奔涌灌溉阡陌民庶繁伙舟车辐辏实乃要会之

 地故置行中书省以尊藩服且山东自兵燹之后

 独济南赖天戈所挥休养生息年谷稍稔流离渐

 归而两公当造邦之初事役轇轕法制始行剖繁

 剧而刑不施均工役而民无怨可谓知为治之本

 与况是邦孔子庙既修生徒就列庖膳有次而民

 社兴举学业者曰多时崔公方起复为礼部尚书

 闻之亦必为之助喜也顾不远千里属笔于余故

 核书之相其役者通判姑苏陆景祥推官锡山于

 英经历庐山陈汝言知霅川莘景尹凡本府督工

 胥吏及什用之数咸列于碑阴洪武三年正月记

  历城县题名记     邑令高大经

 嘉靖辛卯高子自蒲台改令历下越明年壬辰会

 修东省通志为考昔之官历者匪惟其政与名绝

 莫存纪佥为惜之高子乃博构诸废牍断案士彦

 乡髦得何令而下二十有四人遂谋于僚众勒诸

 石以永劝戒仍虚其次以俟来者既就业僚众曰

 章往于幽歆来于显斯役也其不畔于义乎吾子

 盍申言之乃作而言曰君子修其职以自成也其

 自成惟民生其不自成惟民病且死厥惟重哉是

 故令有四善而守已不与焉视民如子者善爱处

 事如家者善理用财如己出者善节事长上以正

 者善忠斯四者民之所繇生也令有四恶而衰愞

 不与焉黩货者食民肉恶贪倚刑者残民肤恶酷

 喜工者夺民业恶虐惠奸罚民者丧民心恶昏又

 有四似而矫激不与焉纵弛者似宽厚苛察者似

 严明急末务以悦长上者似勤劳违道以千百姓

 之誉者似惠利斯八者民之所繇病且死也呜呼

 四善余罔不畔违日力以求之而未能也四恶四

 似余罔不出入日力以去之而亦未能也敢不惧

 哉敢不惧哉乃若先我诸令其善其恶其似予莫

 能稽惟民所思继我诸令或善或恶或似予莫能

 量惟善是望僚众曰嗟乎谅哉修职以自成取舍

 于此足也请书之以告

  重建县治大堂记      王象晋康宇新城

 汝南宋公治历之明年则今

皇帝之十有三年也政化既行民用安息秋八月其

 听治之堂始成落焉先是己卯之变济南列署悉

 经虏焰而县治为甚自厅事以暨吏舍正门以及

 宾馆内而钱谷所储下至罪人所栖鞠为焦土令

 君朝莫坐堂皇听庶事则设苃以居胥入白事出

 辄内籍袖中长者至门阍吏不敢延请何较之夫

 相与枕藉风露非不锐意更新无如时诎何矣夏

 六月公来治历招移绥甿息纷戢暴披瓦砾掩胔

 骼履阡陌辟艸莱昕夕鞅掌归则坐堂皇听庶事

 依然苃中而已左右间以为请公曰遗骸在地流

 移在道妇子采葍蔽樗在野未遑也弗许逮民既

 小愒矣左右又以请公曰城郭未葺台署未建先

 正名祠未复未遑也弗许逮百废渐兴矣左右终

 以请公曰飞蝗蔽天野无青草民多疫疠道殣相

 枕未遑也又弗许㔾而公见胥入白事出辄内籍

 袖中也秋九月乃作吏舍数十楹如昔制见长者

 至门阍吏不敢延请也冬十月乃作大门四楹虚

 受堂四楹如昔制又见何较之夫相与枕藉风露

 也十一月乃作广生室数十楹悉如昔制浸寻至

 今年之夏亢阳疾风听治之苃日卷数重茅宵见

 星月且值祷雨屡应民望有秋公曰可矣乃出先

 后俸钱庀材鸠工再阅月而告成匠石至于徒役

 凡若干人栋甓至于佣糈凡若干缗经始至于落

 成凡若干日于是左右奔奏于兹堂胥庆曰公堂

 成矣而不知费之何以出群黎环睹于兹堂胥庆

 曰公堂成矣而不知力之何以劳荐绅学士晋谒

 于兹堂胥庆曰公堂成矣而不知时之何以诎功

 之何以集中秋上日值公初度余自桓台走历下

 跻堂称觥公因以记属余余退而叹曰若公可谓

 家视其官矣章绶君子𨓏𨓏视公舍如蘧庐虽极

 圮敝亦冀幸超迁以勚贻后人即稍加涂茨称故

 事已尔而公之草昧经营咄嗟立办也如此不则

 穷极壮丽动扰民间轮奂虽美怨愁偕筑而公之

 竹头木屑咸资俸馀也如此又或因陋苟简狭小

 制度取具目前弗克经久而公之规画久远矩摹

 宏敞也又如此匪直此也筑城濬池建列署修废

 祠其蛊饬而鼎新者不独此堂为历下急呼以请

 民命募人捕蝗以恤民灾严汰冗役以清胥弊设

 钟于狱以察冤囚其兴利而起敝也不独此堂而

 此堂其大者也若公可谓家视其官矣公名祖法

 字允绳别号澺水河南汝宁之新蔡人甲戌进士

 初令齐河己卯夏自祁门迁历下迁历之明年秋

 八月始成此堂而新城王象晋为之记因作颂曰

 瞻彼岱阴岩城斯临维齐历下嘉名至今懿厥治

 所面岩背渚跂翼翚飞爰居爰处匪茹突来回禄

 肆灾次鳞错绣荡为煨埃栋桡已脱焦壁四达不

 见宓堂乃见召茇公来齐州民用见休百废俱兴

 公堂廼修卜云其吉作堂秩秩经之营之成以不

 日殖殖其庭有觉其楹君子莅止既和且平华峯

 奕奕泺水𢘆碧于万斯年令德无射

  济南路庙学新垣记    元张起岩夣臣邑人

 济南府学在大明湖南规制如鲁泮宫夏秋雨集

 垣易圯至元六年庚辰秋八月山东宪漕总府告

 朔于庙宪副珊竹忽里哈赤知事李彦敬顾瞻郁

 文堂北牗坯堆积问其故学官对以储之待补缺

 垣于是佥议垣旋圯旋补壤疏而善摧纡回而弗

 整暂完而缺役烦而扰何若撤其旧垣审其夷巇

 引绳取正宪司总府议既允协府监尹倅属谋之

 郡人之尚义者度垣之高下广袤则垣广千二百

 五十二尺高可一丈六尺广四尺以石筑地其垣

 墉以污白垩覆之以瓦崇整完固过者为之改观

 他庙学所未有也府学教授戴思恭且有记来请

 于余余谓学较之设所以明伦造士系于风俗治

 道属功成治定承平之时为先务者莫急于此自

 古在昔建国居民建学为先盖教学立则人伦明

 成德达财者众而亲亲尊尊忠孝礼义信襄之在

 人者莫不兴起风俗之元治道之隆于是乎在谓

 为承平之先务者非泛论也或者虑不及此视学

 较之教若无与于已以师生廪膳为徒费以讲授

 问难为可缓以庙学修完为非急朔望丁祭不失

 期会取具而已以为系于风俗治道者几何人哉

 济南山东上路齐鲁都会宪漕二千石三大府治

 所在焉民物集聚则其表率视效实风俗治道之

 权舆也矧学庙隆替又表率视效之所先今宪司

 总府于庙学垣墉其整饰犹若此则其明伦崇化

 兴学育材系于风俗治道之大者可见也余故不

 辞即其实而为之书

  历城县新建儒学记   学宪毕 瑜

 历城县学旧在府治之北县治之东隘巷頺然数

 楹不蔽风雨成化戊戌春有司既焕新郡学知县

 事贾宣暨教谕娄伟训导古鼎谋更新之与郡学

 等一日率诸生来言县治东北有空闲公馆宽广

 爽嵦冝易之余时偕按察使李公益等躬往视焉

 佥曰冝请于

朝而迁焉适巡抚许公进下车之初宪度一新尤惓

 惓以兴学为务乃命县丞游宽董其役复市学傍

 民居辟而广之前为学门仪门中为明伦堂后为

 讲堂皆因其旧而易以扁东西弘建两学堂之东

 构宣圣殿及乡贤祠祠后遍列号舍以居诸生讲

 堂北并列学官之居而凡仓库庖湢之所靡不具

 备以卑陋为高明化腐朽为鲜丽观者啧啧叹赏

 以为盛举肇工于是岁之吉至于仲冬始成于是

 甲午冬奉

命督学是邦叹斯学凋敝已久今一旦获徙而新之

 益知凡物废置有时斯文兴作在人岂偶然哉尔

 诸士朝斯夕斯尚当因而徙其善新其业养其性

 而约于礼收其心而进于道刚者矫而异邪者正

 而中钝者攻而锐昏者发而明戅者变而通含咀

 乎道德之英华沐浴乎诗书之膏泽日新又新徙

 之又徙使人不于学改观而于诸士子拭目以无

 负

朝家作养之恩贤侍御创建之美意诸藩臬及良有

 司作兴之盛心是乃所望余职学政故特记之且

 俾凡助力者并列姓字于碑后用以告夫来者

  县学重建尊经阁记    杨衍嗣|元毓邑人

 历城学宫旧有尊经阁在明伦堂后所以贮缥囊

 崇圣教也奈铃风础雨移之岁月辄而倾圯前署

 谕胡公谋所以兴之邑侯吴公慨然捐俸以助而

 乡大夫以籝金来助者复云集焉不期月而厥工

 告成墙则易土而砖台则易砖而石五间四楹二

 层两室悉如旧制其云窗月牖之玲珑阑栋虹檐

 之壮丽则视昔有加焉是举诚可谓知先务者矣

 是役也经始于癸亥之春落成于是岁之秋方将

 勒石以垂不朽适吴公遭风木之悲而胡公随亦

 迁去南山片石且僵卧绿藓中矣幸今邑侯吕公

 署谕杨公乃谋所以立属余记之盖将以纪盛美

 垂奖劝也

  舜祠重修记      侍郎薛 瑄

 有大圣人之道而功被于天下万世者固以为天

 下万世之所崇奉若济南府之有舜祠是已舜耕

 历山史记以山在河东今济南亦有历山故后人

 因以立祠焉夫历山之地不足深辩独舜以大圣

 人之道功被天下万世人得而知之则济南立祠

 以致崇奉者夫岂过哉正统初瑄以菲材滥官山

 东宪司尝进谒祠下因追仰圣道数千载之上今

 去济南二十馀年矣方以老病退居河汾山西宪

 使王允郡人也乃以书来曰吾济南故有舜祠历

 年滋久木瓦腐漏不可以妥神谒虔天顺二年都

 察院左副都御史年公冨巡抚山东因谒是祠见

 其圯剥之甚退谓藩臬官僚曰舜大圣人也是郡

 之人既立祠以崇奉而屋宇弗治如此几于慢矣

 曷图所以新葺之于时岁值少丰未可兴事又二

 年为天顺四年岁既连稔民生亦舒于是都宪洎

 藩臬以济南守陈铨才可集事俾董祠役铨量材

 计工皆取之帑馀在官而民不知扰自殿寝廊庑

 以及外门次第俱新宏广壮固皆有加于前时又

 扩其隙地缭以周垣幽邃清峭允称神栖始事于

 是年之正月逾月而工讫繇是官民大小咸惬瞻

 依夫斯役也实乃崇奉圣神而有关于世教不可

 无辞以纪其事敢丐文俾刻之石以垂永久瑄念

 数十年前既尝谒祠下而追仰望道今兹之举固

 冝有言夫舜之所以为大圣者以其为人伦之至

 而精一执中乃万世道统之源禹汤文武之君皋

 陶伊傅周召之臣孔曾思孟以及周程张朱之圣

 宝虽行道明道之行不同而其相传之心法实皆

 逆其统是其功被于天下万世者曷以穷极哉今

圣朝方以有虞之道治天下薄海内外咸底休风然

 则是祠之新匪徒崇圣道于往古实有以仰若

圣朝为治之意是诚有关于世教也遂书其事俾刻

 之石

  齐州闵子祠记      宋苏 辙子繇睂山

 历城之东五里有丘焉曰闵子之墓坟而不庙秩

 祀不至邦人不宁守土之吏有将举焉而不克者

 熙宁七年天章阁待制右谏议大夫濮阳李公来

 守济南越明年政修事治邦之耋老相与来告曰

 此邦之旧有如闵子而不庙食岂不大阙公惟不

 知苟知之其有不饬公曰噫信其不可以缓于是

 庀工为祠堂且使春秋修其尝事堂成具三献焉

 笾豆有列傧相有位百年之废一日而举学士大

 夫观礼祠下咨嗟涕洟有言者曰惟夫子生于乱

 世周流齐鲁宋卫之间无所不仕其弟子亦咸仕

 于诸国宰我仕齐子贡冉有子游仕鲁子路仕卫

 子夏仕魏弟子之仕者亦众矣然其称德行者四

 人独仲弓尝为季氏宰其上三人皆未仕季氏尝

 欲以闵子为费宰闵子辞曰如有复我者则吾必

 在汶上矣且以夫子之贤犹不以仕为污也而三

 子之不仕独何与言未卒有应者曰子独不见夫

 适东海者乎望之茫洋不知其边即之汗漫不测

 其深其舟如蔽天之山其帆如浮空之云然复履

 风涛而不偾触蛟龙而不詟若夫以江河之舟楫

 而跨东海之难测亦十里而返百里而溺不足以

 经万里之害矣方周之衰礼乐崩弛天下大坏而

 有欲救之譬如涉海有甚焉者今夫夫子之不顾

 而仕者则其舟楫之足恃也诸子之汲汲而忘返

 盖亦有随舟而将试焉则亦随其力之所及而已

 矣若夫三子愿为夫子而未能下顾诸子而以为

 不足为也是以止而有待夫子尝曰世之学柳下

 惠者未有若鲁独居之男子吾于三子亦云众曰

 然退而书之遂刻于石

  修南府城隍庙记      殷士儋正甫邑人

 粤稽载籍城隍之祀前古有之其秩在礼官   

 下通祀实自  圣朝始我

太祖高皇帝统一六合诏定京都及天下城隍   

 其在各府曰鉴察威灵公秩正二品衮冕九旒九

 章命翰林撰制诏颁之寻令儒臣考正诸神位号

 止称某府城隍之神诏曰使神听命于天诸鬼神

 听命于神庶权纲不紊也京都城隍庙成山东诸

 省城隍之神序列庙门内然在诸省苐以府称无

 以省冠者州县各有专祀惟附郭不更设济南山

 东省会首郡也庙建自洪武初凡省臬贵臣郡县

 长贰诸执事始至一如令甲矢神曰所不恪共神

 其殃之春秋有事山川社稷载其主合食于坛水

 旱疫厉宼𤯝则省臬大夫或抚巡命使辄督所部

 叩祷惟谨盖视他府礼式崇异矣按碑记庙经有

 司修葺者四自正德辛未逮今又五十年久渐圯

 敝公帑告诎谦畏因循靡任厥事者规制大坏弗

 称百户王永智乡民孟详辈二十有八人爰始倡

 义协葺住持王明伦白于诸司咸听之且各蠲为

 助 宗藩特出帑金乡大夫士民罔不乐输翕赞

 乃庀僦材工自正殿寝殿配殿两庑大门二门钟

 楼鼓楼香亭甬道龛壁轩楹绘塑仪像斋宿庖厨

 诸所悉撤而新之始嘉靖辛酉四月至明年某月

 告竣壮丽完美焕然改观过者愯惕俨乎若临祝

 釐祈岁公私咸赖乡进士崔君元吉为状其事属

 余记之余尝观我

国家所颁郡县修章盖祀典惟首事夫岁时走谒畴

 不躬睹敝陋乃县曰庙额府祀也胡敢与府曰工

 役县责也非可侵出内虞其丛毁动众愳其贾怨

 胥诿胥戒苟幸迁代以俟来者噫天下事坐是而

 废滋多矣彼其饬供具储偫求称监临部使者意

 率单中人数千产不靳甚乃剥下自封𢦤虐颛杀

 未闻少自嫌畏此独曰不敢何也闾巷之民一倡

 众应非藉威令督迫之资库不烦一钱官不征一

 夫数十年之坠缺一举振起无难者废兴存乎人

 哉海岱钜邦百执事具列而政务首事自二三韦

 布底其成余嘉其志窃因有深慨焉乃为次其岁

 月俾刻石识之庶后之观者有所儆也

  崇正祠碑记      学宪陆 𬬩举之四明

 济南城东北十馀里孤峯磔立峨然而苍翠者为

 华不注山山阳峻宇缭垣郁然而盘亘者为华阳

 宫宫据山为胜泉深而谷幽幡幢钟鼓震响林壑

 过者相顾叹息曰秀灵融结之地明神弗接而淫

 渎其祀曷表胜观以式邦人嘉靖壬辰

诏天下毁淫祠于是有司议毁华阳值抚台袁公釐

 革庶政爰秩祀典廼进藩臬诸君谋曰祀淫匪彝

 毁成匪俭匪彝典将废匪俭民将戕盍存旧而新

 之以正易淫传曰先成其民后致力于神如之何

 维时按台方公稽古礼文则复进诸大夫谓曰祀

 欲正报欲隆举欲不废慎之哉𬬩不敏从诸大夫

 后乃退而言曰余尝登华不注有遗慨焉逢丑父

 之忠备焉烈矣闵子骞之孝纯焉至矣华泉取饮

 脱君虎喙兹非此地乎而费之庙食几为华阳之

 墟矣余安得已于慨耶余闻古之君子生于其乡

 则社祀劳于其地则邦祀死于其土则墓祀是故

 社祀以昭灵也邦祀以征劳也墓祀以宁魄也思

 不忘故也故祠之言思也过画邑者必思蠋入孝

 里者必思巨登华不注而不吊逢闵二公如忠臣

 孝子之思何诸大夫曰祀以崇报报以立功忠孝

 臣子之大防也劝斯至矣乃复起而言曰

明兴百五十馀年士大夫以宦业鸣东土与乡先生

 殁而祀于社者何可胜纪然不曰有功德盖六郡

 誉望超一乡者乎是故名宦自铁公铉而下吾得

 二十一人焉乡贤自黄公福而下吾得十有九人

 焉虽专祀一方奚其愧诸大夫曰礼以义起义协

 则礼称数君子逢闵之徒也可合以祀余乃具请

 于两台咸报议可遂易华阳宫为崇正祠頺者起

 之腐者新之有堂有门有庑有亭有庖有湢有龛

 有座其外固以周垣表以石槛通以津梁引以川

 源其制敞焕观瞻惟肃其祀则逢闵二公居于中

国朝诸君子并列左右春秋岁祀著为令云君子曰

 阐灵据胜得其地抑那扶正合乎经存荐为新节

 乎费举逸修旷饰乎典景贤励俗寓乎教一事而

 庶美备焉弗述将泯焉已乎𬬩无能为役姑志其

 始末而系之辞

 华山岩岩华水汤汤云气磅礴明神是藏翼翼新

 祠谁其作之显显中丞允维度之曰昔华阳龙宫

 赫奕彼淫弗翦正气斯蚀正气维何为忠马孝岳

 峙川流日星同耀忠不避难孝亦底豫挺挺哲人

 为砥为砺坎其击鼓爼豆肃雝神之降止居歆既

 同百尔君子有君有父式瞻永怀彝伦罔斁

  玄帝庙碑记        尹 旻同仁邑人

 恭睹

睿制增修北极庙记措词高洁叙事精详勒诸贞珉

 永垂不朽仰惟天神之尊者莫尊于玄天上帝昔

太宗文皇帝奉天靖难之时而上帝默相之功居多

 以故大建武当山宫殿以答神庥无非为生民计

 也今我 德藩贤王之国以来上下奠安乃于宫

 北土山之阳亦建北极一庙所以率循

太宗旧典亦无非为一国计也夫何岁久倾圯弗妥

 神栖于是毅然增修不日告成规制广大视昔有

 加窃观启圣录有曰其帝而神之者曰玄武玄武

 者在天为虚危之宿在地为龟蛇之灵于五行为

 水于五色为玄而其数则一也天得一以清地得

 一以宁人得一以诚神得一以灵乃神之灵乃人

 之诚也传曰有其诚则有其神书曰鬼神无尝享

 享于克诚今 王竭诚尊事上帝治国其如视诸

 掌乎况建庙之地乃白云楼旧基远有佛山之巍

 巍近有源泉之混混背有明湖之浩浩对越之馀

 凝神静虑生意满前无非至理见山之厚重不迁

 足以充吾仁见水之周流无滞足以广吾智孔子

 曰智者乐水仁者乐山山体静也静而有尝故寿

 水体动也动而不括故乐非乐不能延其寿非寿

 不能享其乐仁智兼全乐寿无疆吾 王真所谓

 超凡出类飘飘然一仙侣矣自今而后继继承承

 福祚讵有涯哉旻老矣不能文谨拜手稽首时跋

 数语于碑阴同伸臣子颂祷之意

  真武庙启圣殿记      刘天民希尹邑人

 粤若高山大泽灵物所居兴云致雨神化斯溥自

 孔子叹鬼神为德之盛世之人莫可容言矣故周

 礼救荒之政十有二聚万民十有一索鬼神其盖

 恤患者之当务耶济南城北会波门旧有真武祠

 枕其上据城而言适当玄武之方又水宅幽隐龟

 蛇爰妥望之郁然有灵气成化初年我

 德庄王封藩于济王城之建亦惟是役取诸坎离

 之象冝隆兹祀世多求福亦罔不吉是用岁加葺

 理既崇且焕济中人士足瞻仰焉语曰有其诚则

 有其神是故神之显灵昭格屡见祥异灾沴不作

 雨旸不愆成岁功而固邦本者惟神是荷继今

 王嗣位靖恭有服祝釐饮福之暇勤恤民隐闻道

 家者流谓神有父母冝更崇一宇以栖神止

 王遂从之别为殿四楹绘像以祀是固未可轻诬

 有神而一念爱民忧国之雅良可钦也云汉之章

 曰靡神不举靡爱斯牲其诸 王之用心也与

 王遣其戚臣下征愚言愚不敏因序其事爰作迎

 神二曲云

 望望兮丹霄冥冥兮玄圃神之格兮无射灵之萃

 兮惟祜庭奏兮九韶阶陈兮万舞涤蔬葅兮冰浆

 羞凤麟兮醢脯篆宝幄兮流氛湛金壶兮椒醑骋

 极目兮招摇想容与兮羁羽

 神来兮无繇纷藻盖兮璿斿俨帝降兮黄收驻仙

 驭兮紫丘森庶府兮水卫明御仗兮天矛受王国

 兮祈福抚庶士兮总繇时燠寒兮岁熟销兵火兮

 民㥪愿眷命兮用懋冀申命兮用休

  顺应侯碑阴记      宋李元膺

 事有不相及而相资者天人之势远矣人所播种

 而天为之灌溉此岂理之可恃又其迟速多寡必

 如人意而后可今引机以灌园犹未必皆能以时

 而况驱风驭雷神龙之所变化而必欲如我节度

 此民之所以多怨而不合也古人于其力之所无

 如之何而为之祭祀礼文以寓兵精诚之至以为

 诚之至虽远而无不及而荀子曰云而雨何也犹

 不云而雨也夫荀卿氏好为异论以其一夫之所

 见而废历古圣人之事其亦不思而已耳今所在

 山川之神能出云雨以利赖一方荅民之求如响

 者盖不可一二数是又可尽诬也哉济南自春不

 雨夏五月旱气弥甚通守何公摄郡事不忍斯民

 告病为之废食求可以致雨者百术并用最后祷

 于龙洞乃旋日而应郡人皆以公至诚所致公曰

 民则无罪而神所怜也我何有焉乃卜日率属吏

 冒大暑往来驰八十里以民意告谢先是历城令

 欧阳大春夣旌旗戈甲舆卫甚盛云是顺应侯见

 大春正色曰吾受天子封爵而制书吾不得见何

 也大春深骇之不得对觉而语其夣同僚莫有知

 者久之得于州军资库中尘埃敝坏乃元丰中守

 臣韩铎以侯之事请于神皇帝而赐者盖于今二

 十馀年矣公既以涛雨而应又得兹事异之即归

 制书于庙且购大石刻之台庑下而谓法曹椽李

 元膺曰神之事彰彰如此不有所述恐久而遂以

 泯灭欲子之文以传于后吾将并刻之元膺敬惟

 顺应侯功德在人秉笔之士固愿有所述也而龙

 洞为东方胜处亦欲见于文字而逾年于此愿游

 而不得既以祀事从公始获一览其胜岩石奇峭

 殊不类他山山行六七里岗岭重复初若无路而

 境转辄复恍然所见益奇白三秀之后四山回合

 皆壁立万仞如削金铁而巨石危峯横出倒挂虎

 脱其颐龟瞰其首峥嵘𡰈硊如欲飞堕此天下之

 奇诡也世言昔大禹尝登兹山起蛰龙以理百川

 至今民间犹谓之禹登山洞在山之胁其大如屋

 共深十有八楹视之窈然尝有风气触人此固神

 物之所宅也天子既加侯以龙光而守土之吏又

 为之崇饰侈大以播侯之美于天下侯之美亦大

 矣侯其无替灵德时其雨旸以大庇斯民于无竆

 民亦得以箫鼓牲饩奉侯之祀益远不懈其不亦

 休哉元符三年六月记

  重修龙洞圣寿院记   邑令黎国器明弼睢水

 龙洞距历三十里许四山回合若无路然繇山口

 而入巉岩危峰四壁若削且丹碧点缀绚若锦绣

 故一名曰锦屏山山胁一洞扪萝上之其大如屋

 其深十八楹可明火而游洞下为灵虚宫旱祷辄

 应宫比双壁若劈水  中出曲行数里为黑龙

 潭云气簸扬渺焉际空盖神物所宅也在胜国时

 尤崇异之珠宫宝利金碧相辉清梵钵声响振空

 谷勿论持瓣香者错趾跨酒瓢而游者轮蹄不绝

 盖达人之大观也即至我

朝肃穆之世殿宇依然山不改色青衿且多卒业于

 斯迨  神宗卯辰之祲盗贼沸起僧不能居而

 一切尽属乌有巳未秋余同唐郡丞涛雨立应窃

 有志焉而束于吏法未敢首事庚申春中丞王公

 侍御陈公观风过此见其山势奇绝相顾而叹曰

 田海陵谷代而变迁时和物阜桑井亦太平之观

 财尽民竆山川皆黯淡之色景自天开物繇人胜

 我辈宁无责耶遂捐俸三十金大为修葺其有未

 敷余以俸钱佐之自大士殿以及山门皆焕然一

 新复建圆亭者一俾酒游者有所依繇是山若增

 而奇焉不越月而事俟矣昔李格非以围圃之兴

 废卜雒阳之盛衰老山从此吐气则历下其兴乎

 是役也两公岂独留心景物已哉

  重建八蜡庙记     邑令张鹤鸣元平颕川

 古之吏权在我今之吏权在人制古吏法简而吏

 淳制今吏法密而吏浇汉吏至长子孙一切便宜

 嗣其报政三异五袴之盛非独吏最荡佚简易风

 效然也今绳吏惟三尺耳一有营建即民脉理经

 簿文充架消岁月而功不程上疑侵渔之薮下避

 侵渔之嫌谁具冠履而来盗之疑故宁坠典荒民

 袖手坐叹即贤者且效尤矧庸吏乎古者明王重

 蜡腊日聚万物而索飨之曰土反其宅水归其壑

 昆虫无作草水归泽明王非喜事而逐杳冥之乡

 盖千日之劳一日之泽顺成蜡事以移民也予至

 历即寻蜡庙父老曰废不记年旧址在城东景阳

 湖西今为墟墓场矣予谋欲建而有不甘来盗之

 疑者新粲零积延及五年甫办材集工即其故址

 创为蜡祠损益盈缩皆已意为之毫不劳当事虑

 嗟嗟予留意于蜡者也尚经营五年而方告成倘

 予视事一二年去则此意竟为画饼矣盖上以法

 束下以法应即予不得不以浇应之矣予幸在境

 五年备与兹典历民始熙然知有根本反始息成

 送终之义因记岁月于石见蜡之废兴有时而深

 感于古今吏不相及也

  药王庙记         刘 敕

 夫谷以养生药以疗疾所从来矣昔孔子每饭必

 祭今世藉刀圭扶衰病而不祀及先代治药之人

 报本之谓何方伯孙公善病每病药即起于是蠲

 俸钱为一字于趵突泉之干肖神农于上以岐伯

 韦药王配之而雷公秦越人长桑君淳于意张仲

 景华陀王叔和皇甫士安葛洪孙思邈列于两廊

 采山合冶毫不烦民间甫阅月而告成焉且治地

 一区以供黍粢乃属记于余余因为之记曰呜呼

 药难言矣天有六气过则为灾阴淫寒疾阳淫热

 疾风淫末疾雨淫腹疾晦淫惑疾明淫心疾莫不

 待起于汤熨鍼石之间故古医师掌医之政聚毒

 药以供医事岁终十全为上十失一二次之十失

 三四为下至郑重也今之医皆佣保负贩之流明

 不辨寒热平毒之性知不谙君臣佐使之法不鍼

 人血脉投人毒药惟以情度病多其物以幸有功

 譬猎不知兔广络原野以兾一人之获宁不为古

 名医之罪人哉于是知今日之役又匪苐报本已

 也实念医政不明因为是祠使世知经方本草之

 所自出神圣工巧之所繇名则所以跻斯世于寿

 域者端在此与虽然余又尝闻之孔子曰春居葛

 笼夏居密阳秋不风冬不炀饭食不脯饮酒不醉

 是良药也不然口嗜滋味耳务淫哇目眩五色思

 虑消其精神哀乐殃其和平香芳伤其骨骼喜怒

 悖其正气一旦二竖居膏盲之间徒使医人望而

 却耳故语云上药养命中药养性然参术芝桂汤

 液鍼砭不过 洗肠胃驱除疢疾而已至于辟谷

 食芝拂旌霄崿又自有吐故纳新之术在也岂可

 为世俗道哉世之尊生者不求药于医而求药于

 神不求药于神而求真药于心斯得方伯公祀药

 神之意云

  贡院记       大学士刘 珝  寿光

 山东重修贡士院经始于成化癸卯春正月十九

 日以是岁夏五月十八日毕工其为日凡百有二

 十至公堂明远楼则因其旧而稍新之受卷弥封

 誊录对读四所分列堂之左右其视旧广三之一

 监临提调监试凡三所咸有序次而供给所则置

 于堂之东南隅此帘外也帘内考试官较艺有房

 而增置者又六间东厨五间至于举子场屋旧尝

 以席舍为之乃易以板凡千二百有馀间呜呼至

 矣先是巡按监察御史古蔚宋公经以岁将大比

 诣院视之顾其地隘不易于容众即更欲开广以

 事弗获既而左方伯得渑池戴君珙到不旬日即

 与谋之戴尝以老成练事有声称闻甚喜焉而按

 察使当涂端君宏辈又和之乃召其居邻者平其

 地值价予再倍得民人马良等十四家广八丈五

 尺广四十馀丈遂成兹举辟隘而广易旧而新焕

 然为一方人才之壮观作人之功不亦伟哉督其

 事者济南同知徐君宣而工匠力役之众不书既

 阅月经乃走书京师乞东齐寿光刘珝为之记尝

 闻人才之产盖锺于山川之秀而其成也则又𢘆

 繇于君子风声气习之所养通天下古今而言也

 窃以山东为古齐鲁地山则泰岳川则东海而孔

 曾思孟之遗风馀习千万载为不泯是以才士产

 于其间则夫善观人才者冝以山东为何如燕之

 角荆之干妢胡之笴吴越之金锡惟产得其地而

 为木之美人何为独不然今

朝廷设科目以网天下士而士之抱奇负异以人才

 自命者罔不繇科目进矣况山东雄藩密迩

京几非他方比者乎余以重修贡士院为诸君作人

 之盛事既记其实而因以及齐鲁人才之所以盛

 盖不为无本非夸也

  湖南书院士田记    廉宪陈 讲

 自王教弛而后书院作所以萃隽专业倡道化而

 风学较也然犹取必于置田者何哉盖匪财无以

 聚人匪养无以成教田者财之所出士之所聚教

 之所繇成耳在宋白鹿石鼓岳麓睢阳四大书院

 维时置田养士在地乘可考矣天下通省大郡必

 设书院未能久其教者无田故也山东本齐鲁之

 国孔孟之乡济南又诸郡首善之地书院不重系

 乎中丞大夫蔡公经胡公纉宗侍御张公鹏李公

 松先后抚按兹邦茂弘化理申励人文廼下济南

 守司马泰相于大明湖滨改创佛宫作湖南书院

 遂问田于历城得景阳广平白云三湖官田割附

 百二十顷以赡诸生名曰书院士田又属副使姚

 君文炤剂量裁酌准由之入约士之费日给有等

 又推其馀以逮两学之士凡少不克娶死不克葬

 者亦覃厥施焉繇是齐鲁之士彬彬萃止横经执

 业如泥在钩如金在镕嗣以岁月骎骎有造矣司

 马守列其田数勒诸钜石以昭久远诸公临其堂

 指石以诲诸生曰二三子获卒业于书院者非以

 有是田与请以农喻学可乎尔试视历山之田莫

 如三湖百夫所授播之皆同而不能保其皆获者

 何哉无亦以天时人事之弗齐与然老农不以水

 旱辍耕是惟修而已而弗徼利于天也故君子之

 学以仁义为田以诚敬为耜以克已为耘耔以乐

 业为浇培全心之种函然而生养善之苗裒然而

 达充之裕一身廓之保四海不亦力穑其有秋哉

 苟或暴殄以伐性淫僻以荡心掇文辞以撤本撷

 声华以先实是不殖则落矣故不秀不实尼父所

 以示戒勿忘勿助轲氏所以致警二三子勉之学

 较之士将相观于尔矣慎勿饕欧为老农所咻哉

 诸生再拜曰命之矣予从傍喜闻其说遂退而作

 记时嘉靖丁酉春望日也

  历山书院记      侍御毕懋康  新安

国朝设山东为省会绾带宋魏齐鲁之区而济南固

 凭负山海则专属古齐地华不注虎牙桀立孤峯

 刺天濯缨㟙山两湖环绕泙渚聚秀郁奇称雄寰

 寓自昔衿裾礼乐之风彬彬蔚起炙毂雕龙及宣

 德抒文之士必推历下盖以诗书化广英喆逓兴

圣天子棫朴作人久而弥洽昭融旷朗盛已极矣而

 省中未有讲习弦诵之所识者愯焉若有所待余

 不佞奉

命视鹾长岁己酉行部济上相土审势选胜拓基捐

 赎锾五百金创历山书院逸陌修衢高衡藻井次

 苐稽功颜其堂曰精一有廊有庑有轩有室四角

 周复约可百间宏敞巨丽华阃若辟每每司铎者

 登堂伊教建鼓初发而戴縰垂缨肩摩挥汗微言

 妙义闻所未闻于以部决列圣传心之奥既复遴

 六郡誉髦肄业其中以广文二人督之日有课月

 有试摛葩播釆气欲冲霄灿灿如列宿落落如连

 珠地遂成文薮云年来掇巍科蜚词苑者咸繇此

 发声指可数矣院之西畔即李于鳞白书楼临趵

 突泉为七十二泉之冠因引泉东注萦漾清映更

 增胜览地轴通灵多士螽息纷披蓊䖇显炁锵鈜

 洵曰都哉顷丙辰夏五月余再被

玺书按部齐鲁重詧此堂则千栌百拱崇峩绚耀不

 殊易昨之于旦也亟斥锾百缗置 田若干亩岁

 计所入以供书院诸费自今以后倪宽无担运之

 劳车胤有宵膏之助上襄晞骥之彦笔载春涛绳

 枢隐豹之资囊盈秋果用以佐扬

神圣昌熙之祚永锡无疆请人士当踊跃于迈矣历

 城令砻石乞言而余直叙创始之繇亦欲俟后之

 司兹土者窒瑕增美益广厉作新勿𨅬入干没者

 仅存历额以负始愿可也因系以铭用申精一之

 旨以勗多士铭曰

 平原汇灵接武洙泗慎厥身修莫先辨志人心道

 心不隔鍼芒未发已发宁设中央精故不杂一故

 不贰至诚无息本体如是蒙以养正屯以经纶植

 基巩固万纬冯生古人贵始菜羹必祭埙箎珪璋

 牖民孔易矧在多士禀藻宣扬施于有政以勤四

 方崇堂广除冠裳骈集文昌莅兹千秋无斁

  重修演武厅记     侍御熊 相

 济城之离卫里许有演武厅高若干丈深广倍之

 所以为蒐阅之所也厅之后有堂堂之侧有厢其

 制以次而设所以为退适庖湢之所也厅之前为

 露台台之前为将台所以居旗鼓申警戒也厅台

 之周遭为教场纵横若干步所以训行伍简技习

 也场之外取榆柳树之所以捍风于冬蔽日于夏

 休士马也基与地所从来远矣若轮奂完美壮可

 观玩可久望之而士卒生气旌旗变色者则始于

 今之巡抚王公珝焉方公之至也六师南征工役

 浩繁频年饥馑人民凋瘵公度支抚绥之馀曾未

 数月而忽成是功工计殆万金计以千帑无所费

 民不知劳若坠之天而涌之地者公之经济可知

 矣或者之意乃谓时方多事公顾于此汲汲焉若

 有所未喻者闻于公公曰治乱相倚伏文武必并

 用使江南素弗为备何以致鄱湖之捷而促逆藩

 之诛耶眇予不穀推毂时叨附家威敌乃其职耳

 武之不振敌或生焉如之何其威之敌之不威民

 靡定居如之何其附之不威不附在官为旷在

命为负如之何其可乎今付耒耜于书生委笔墨于

 农夫其不败乃事者几希矣以习之无素也而况

 军旅之仓卒尤足恐惧者哉故诗试师干易贞师

 律皆以此也矧山东滨海接燕气刚俗悍睚眦必

 报枹鼓时惊子不见淄沂沧霸之虔刘而横行者

 乎曾未一年而戎车四驾矣突然而生忽然而灭

 者盖亦或本于是也予之所以汲汲者岂无谓哉

 子固尝汲汲于学较矣学较以教文也兹以教武

 孰谓文武可偏废乎哉于是藩臬诸公进曰礼乐

 慈惠战所蓄也教成而试之以阅其斯之谓与都

 阃公进曰扬威振远胜于无形于是乎有赖矣居

 顷之又进而请曰是功也不可以不纪也乃书之

 以诏来者

  大小清河记        刘 珝  寿光

 惟青济之区有河曰大清曰小情小清之源出于

 历城之趵突泉中汇淯漯孝妇诸水东北抵乐安

 高家港达于海大清则济水渠也自东阿之张秋

 东北抵利津富国盐场达于海往来舟楫浮于二

 河盐商遍于齐鲁诸道水利鲜与为俪自永乐初

 以来堙塞不通水失其经一值天雨茫茫巨浸坏

 民田庐弗以数计乃成化癸巳冬参政唐源洁分

 巡海右言于巡抚左佥都御史牟公曰今二河为

 患守土诸君子以频年饥馑民不任劳为辞彼不

 知救荒之中有可以兴利者役民之中有可以济

 民者惠而不知为政恶在其为民父母也疏河之

 责某请当之敢告都宪公曰事当豫图斯无患即

 率属理之无食之民食之而役之庶上下两得吾

 知若必能办此其行之无惑源洁遂躬任其责焦

 劳靡宁拥节宵征相视地形令水工凖高下自历

 城濬堰头入至乐安小清通矣自涨秋濬至平阴

 之滑口大清通矣大小清既通水循故道退出邹

 平等邑膏腴可耕之田数万顷民用大悦其河内

 备浅又置潴水闸防溢置减水闸闸傍各凿月河

 总二十有八濬通水路五百二里所役即无食之

 民当赈者每人日给米三升钱五十文民凡五万

 七千五百四十名米一万六千百五十石钱一百

 九十八万四百文复虑仓廪空竭措置户口盐五

 万引俾鬻诸商得银一万八千馀两易米以补前

 米易钱以补前钱仍以盐之羡利为一切佣工造

 闸之费是役也财不出于官不取于民而济青之

 善利以完青船入于济济船入于张秋东西转输

 之人大称曰便以甲午二月始至十月功成厥功

 既成都宪公为疏源洁修河之劳于

朝公卿大夫罔不称善珝东人也尤善之曰夫洪流

 之世天地人并位未尝理水事理之自唐虞始以

 人而任天地之责所谓经理山川古圣贤第一功

 也移天时变地利取不穷用不竭旱不灾饥不困

 万世之计也缺焉补之乏焉继之一方之人才足

 一方之出天下之产仅供天下之用国可静也可

 逸也不可动也不可劳也静以逸固不至虐敛动

 而劳则难免厚赋一时之计也夫二河之利本天

 地自然之利所司一则窘于堙塞一则迫于岁饥

 若终不能为者赖都宪公独知远览得于形器之

 上源洁践履沮洳出乎拘俗之表预定事机多方

 设法既息小清之患并通大清之波二河如一水

 之周流斯民历年荼毒盘剥之苦一旦告除譬之

 阴霾积月人方忧郁豁然青天白日而其欢欣鼓

 舞之情自不能已况于救荒之中克除百年之患

 以经画之馀开无穷之利非所谓万世之利而何

 哉史曰未事先图未试先知都宪公有焉语曰可

 劳而劳可利而利源洁以之於乎彼规规于一时

 者固不足言也爰是济青父老走书于珝曰子职

 史事兹都宪大参二公深恩伟绩有利于吾藩如

 此子曷辞为文珝乃记其凡俾归刻于石非徒永

 二公之感亦将以启夫后之官于斯者匪曰佞也

  小清河记       侍读许成名

 济城之阴曰大小清河皆水支流也济水伏见不

 尝名随地异按书发于沇溢于荣至于河浮于汶

 东达于济入于海济今之大清河也小清出趵突

 泉流大明湖经华不注山会龙山河经章丘会淯

 漯二河经邹平长山新城会孝妇河又东经高苑

 博兴乐安会乌河北繇马车渎入于海此两河之

 故道也成化癸巳间道塞水溢大参侯官唐公澞

 议召饥民数万濬数百里通舟楫之交广鱼盐之

 利得湖田数百顷历城之有稻实自兹始迄嘉靖

 癸巳盖六十年大清如故而小清之道自博兴而

 西及淯漯孝妇诸河皆决塞为害历下之西北百

 里水盘回山阜道多梗塞每秋雨暴涨溪滨川奔

 漂居庐灾禾稼济人之忧莫甚焉惟时 庵袁公

 来抚兹土乃奋然曰水以养人顾以害人治之无

 道耳吾闻之善者顺其性莫与之争为之委以杀

 其势斯转害为功矣害之弗袪惟抚之愆遂自博

 兴达历下开小清故道几三百里疏郑黄沟分新

 城之流疏新河杀乌河之势其淯漯孝妇诸河则

 濬其塞导其支而树之防于是诸水悉平咸注之

 小清河矣又历下之西南大清河之北黄岗之西

 旧石桥四出回折八十馀里河傍达曲贯于是诸

 路之水咸注之大清河矣夫济水经纬济兖之墟

 千馀里泒析条分驱而之道俾生民无水之虞而

 反滋其利然非抱康济之蕴笃极惠之诚阐蒸黎

 之利审山川之纪未有能济者也於乎唐启其端

 而公益大其役上下百馀年鸿猷骏功炳炳齐鲁

 溯其时亦癸巳若造物相之而然者其数数哉苟

 嗣是有为之绍殆万世之利也窃谓九河失道神

 禹绩微而江北兖冀之区每秋水横发任其泛溢

 而莫之理畏动寡谋者则诿诸海桑陵谷之变而

 贪功喜事者又凿以自用而昧水之冝乃若树不

 可已之功惟仁且智者能之故清河之役三载而

 民不困时巡按砺庵方公实与有议而藩臬群公

 若先大参今布政张子钦宪副张子鲲则往莅厥

 事布政秦子钺参政李子显杨子维聪宪副祁子

 鹤赵子锦佥宪史子臣周子相谢子兰咸乐观厥

 成惟公务大体略烦细民有阴被其福而莫之知

 者去之日咸遮道恸哭三十里济守应子槚乃疏

 其事以请余览而异之曰是东人之利罔穷而爱

 弗竭者为志其略俾后有考焉

  广济闸记       教授彭 征  吉水

 济南城北去二里许旧有闸名曰分水其源出自

 王屋山隐见延亘泰山之北与济南东南诸谷之

 水西北汇于黑水湾又历柏崖湾至于渴马崖潜

 流地中五十里至历城西复涌出为趵突诸泉襟

 带城郭潆回畦苑立闸潴蓄岁灌溉历田数千顷

 杭稻丰稔民获倍利永乐庚寅圯于瀑涝历久弗

 治水耕转于陆种赋额包于称贷

朝廷悯二东岁歉民困天顺二年夏敕命副都御史

 年冨巡抚是邦惠养黎元时循阡陌间道于闸顾

 谓方伯李颙宪使刘孜曰水之行在地利之兴在

 人岂利于昔而不利于今乎乃命郡守陈铨暨推

 官齐鲁修复其旧翼日辇石于山市木于丛食给

 助工之杂粮工役备操之壮民以畚以䉫以摏以

 砌中累石为两崖限置石楗扃用大木板视水之

 高下而闭纵之堰之北植柳树以根据之堤之畔

 甃砖石以坚固之经营规画深广壮固视昔有加

 岁己卯正月八日始事二月终毕工府库不知其

 费域民不知其劳田不病干舟不病涸民食

国赋不病其馁乏逋负吁仁人之厚于民也如是哉

 虽然斯闸之兴固斯民之利也后之吏于斯土者

 幸勿废前人之功随时补葺则其利无竆千载如

 一日矣闸既成更名曰广济命征纪其颠末勒石

 传之后世俾知有所考焉天顺三年三月三日

  崇正闸记       邑令贺一孝  鲁山

 济城西南隅有三泉并涌若跃珠喷雪者趵突泉

 也其城北门内一望涟漪荷香冉冉者大明湖也

  水合流折而东直趣小清河合归于海盖郡之

 佳胜系焉成化癸巳巡抚牟公始教民引水灌田

 遂建利田平水诸闸以时潴泄民利赖之迄正德

 癸巳巡抚袁公又濬其淤塞增修堤岸而利赖者

 为益博然则崇闸之创立也我大中丞赵公之德

 泽与二公相流衍无穷者也是奚可无记哉公以

 帷幄重臣奉

圣天子简任抚兹东土每疏滞剔蠧以清吏治而于

 闾阎之疾苦尤切惓惓尝周览乡邑诹询民瘼至

 华不注山前见一闸摧頺水声潺潺倾注乃近时

 所建呼雷闸也公曰惜哉水之失其防矣夫闸以

 防水犹之礼以防淫义以防僻干戈以防盗而失

 其防焉可乎于是与太府宋公议改修之而属少

 府许公董其事出缗钱以雇匠役僦牛车以挽山

 石工以时举不妨民务闸傍旧有华阳宫规制颇

 弘敞中塑四像莫有辨之者少府公因正其名号

 以祀四帝并风云雷雨等神示民知所祈报且以

 修闸馀材及乡大夫所施增构斋厨等处择有道

 行者以主香火择乡老之勤恪者以司闸之启闭

 凡此皆少府公综理之善也闸既成请名于中丞

 公而公谓可名以崇正窃闻之春秋讥新延厩祀

 爰居而楚茨大田诸作独见美于诗人者重民事

 也惟兹修闸以兴水利修祀以祈岁丰无非重民

 之事者诚可谓崇正矣然此特公惠政之一端耳

 他如系贪紏暴以儆官邪斥侈费抑奔竞以救时

 毙赏沈廷惠李萃之孝行葺许忠节张文忠之祠

 宇以振纲尝扶世教则公之长策远猷槩可见也

 即繇是而为严廊柱石苍生霖雨其足以慰朝野

 之望岂独海岱之邦感德兴颂尔耶孝不文敢以

 是告夫郡人之享有闸利者

  新开张河广济桥记     陈 宁子觐邑人

 泰山北麓泉源竞发吾邑得七十二焉流既伙势

 不得不汇而为湖水既汇势不得不趋而为川衍

 而为陂湖泊川陂既广不时蓄泄疏濬则民病厥

 病何若湖不失为湖则菱芡荷菼鱼鳖蚌蠃之利

 去原隰而七陂不失为陂则沟塍启闭火耕水耨

 之绕去原隰而五乃今十不得一也兹洼故㟙湖

 北足也水既涸不得为湖而又不得与原隰等水

 潦至人为鱼室织鲛亢阳至则地龟裂泽若焦而

 民病兼之祝阿鬲津之境薄孙耿而东注者且带

 吾邑阖邑帖然此洼告劳则司牧者不遽信即信

 矣难遽置之膝股上而谛视之而吾民愈病客岁

 吾父母张君明府授符而莅兹色兹邑者海岱之

 间一大都会也有监司之车尘马迹焉吾父母来

 兹一稔刑清再稔事简鹿车摇摇遍于原野戾止

 兹涂耳而目之慨然属九乡父老告语之曰来尔

 有众此终为泻卤也乎九乡父老泣拜而请曰此

 之为田十万馀云旧有洫属之大清而累世不一

 见焉用是胥膏腴而污莱之吾父母为小民司命

 再奠之乐土吾父母曰可请之监司不烦公帑不

 费闾闬取之赎粟募彼饥民盖畚锸如云三月而

 工毕何曩者迁延多岁而今易易也治有人事有

 时当癸甲之岁而枵然遑遑易聚也出我陈朽粒

 我莱民易趋也是故不三月而大工告成民奠厥

 居水归其藏终古斥卤生之黍稷是役也起鹊山

 东北十里许迤 而东之长三十里阔三十尺深

 五尺又一起徐家店迤北延袤十五里许深阔如

 前二水合流俱入大清河为田十万馀亩为乡九

 而西讫齐河北届济南尽为神皋河名张志姓也

 桥名广济愚邑民也谭水利有日矣今兹见之故

 乐观其成而记之记曰太史公曰甚矣水之利害

 也利害起于甲乙相参也是故利于甲者害于乙

 询之乙者迷于甲矧之乎所濬非所害所害非所

 濬害在甲必待己而泄之濬在乙必援甲而非之

 是非横起而当扄者莫措愚尝读河渠及翟子威

 杜元凯刘贡父诸说未尝不扼㧛于吾邑也吾邑

 以泉源为血脉二清为肠胃清之南宜蓄清之北

 冝泄蓄者冝时其泄为蓄泄者冝审其害为利吾

 邑之士民大抵无虑皆时已之蓄而不恤人之泄

 审已之利而不虞人之害故举一而利百尔尔其

 他政种种兹不赘及矣明府张君讳鹤鸣号凤皋

 颕川卫人

  游龙洞记       方伯亢思谦  𣈆安

 嘉靖壬戌夏六月予以右史莅东藩适左辖位虚

 诸务纷乱故闻山东通志纪载典实颇详取而读

 焉字漫漶莫可解乃购善本较仇而新之三阅月

 告成事见张文忠公纪游龙洞濒殆甚心骇焉然

 以文忠善信士必不妄开一语臬司省吾雷公体

 道不惑颇疑文忠语不谓然季秋十三日乃偕约

 司徒郎南海黄公可大宪副上党李公敏德安成

 刘公旬戎帅仁和周君嶅淮阴刘君焕往探焉是

 日晨曦杲杲出城云阴渐合途中微雨霑衣未至

 洞五里而渐大近洞雨止乃抠衣鱼贯而上鸟道

 萦纡殆数十仞屡憩始能至洞口殊峻拔入即宽

 广可容数十人四壁皆诸佛像盖皆天成者布席

 饮数巡召山僧问之则云东南有穴不甚远惟西

 洞深窈即文忠所记也雷公拉黄公秉炬行余力

 挽之不能止未食顷达洞口遣吏来报余乃行其

 高者可仰卑者仅伛偻而已殊无苦较记所称大

 异既见群公相与叹曰不如无书古之人殆谓是

 耶将文忠危言之为好游者戒耶抑陵谷移易时

 异而境殊耶将后人以文忠之记而辟治之耶下

 至禅堂天宇开霁高峯四合若无境可通而幽谷

 层峦竆之莫既时霜初下枫叶如丹不见人迹古

 所谓桃源天台未知较此何如也归途雨又至登

 白云洞复晴返炤射空景色万状岂山祗川若亦

 显示神奇为诸壑增胜耶因复自念曰躬造其域

 则万境皆融理得其真则众言莫眩兹游吾有所

 悟焉归而秉烛记之

  游龙洞记         杨衍嗣

 去历下而东三十里有山曰锦屏层岩矗汉环列

 如屏非绣非绘五色交辉每遇二三月间桃花迷

 径旭日朝升而设色尤奇故济南八景以此为锦

 屏春晓云岩之列于东者高数百尺岩半为窦窦

 之中有石瓮二非奋飞而上者不能窥凿而置之

 者其何人焉或曰仙人为之然亦不解其何谓也

 岩之列于西南者中空为洞洞虽在岩下然去地

 已数丈馀即俗所谓龙洞也洞中如旋螺或大或

 小或高或低或阔或狭炬行半里许渐宏敞有光

 壁间石理自成调御之形面貌服饰妙夺人工疑

 有神工鬼斧雕镂于其间也循反径而下有亭翼

 然在北岩下岩之列于北者有石梁如虹飞度两

 峯之间西北一峯亭亭独秀加以轻霞残炤翠烟

 乍留俨然宝髻之映锦屏间也三峯而北山益峻

 境愈幽转折而西青壁斗绝其下平广如簟可坐

 卧数十人洞之西北有潭幽幽者曰黑龙有潭浑

 浑者曰黄龙有潭渊渊者曰五龙临其上者无不

 肌粟发竖有戏以石子掷潭中者水辄壁立昔有

 两台使祷雨其上矢石以激龙之怒也返未中道

 雨雹骤至避匿一民舍中始免山之寺曰圣寿院

 历晋魏唐宋来为名刹其镌咏于石上者尚斑斑

 遍岩谷间自祲岁来始失其旧无复昔日之盛矣

 天启五年三月己未余与同志之友十二人而往

 游焉是日也四际无云暖风初布桃花半落野花

 正芳白袷而蹇红妆而骏者错于途于是穿云谷

 度林樾者久之然后抵锦屏乃复离朋散伍竞探

 幽胜或奕于洞或饮于亭或盘桓于回谿怪石之

 间或吟眺于绝峤平峦之上无不各尽其兴而返

 顷之阴云半合微雨渐零天且暮而无复之也方

 饮而醉醉而相枕以卧迟及次晓则烟雨苍茫峯

 峦缥缈但知彼为景中之画顿忘我为画中人也

 其一种山容水意又乌足为俗士道哉嗟乎人生

 上寿所见春光止七十耳其中之婴童衰惫疾痛

 烦恼既夺其半其馀非忧非病之时又复目眯尘

 沙神疲计筭求此一日之乐不可得也是以右军

 之于兰亭子敬之于会稽东坡之于金山不过因

 其一日之游遂尔名动四夷韵高千古二三同志

 负清旷之致而结此一日山水缘其亦无愧于古

 人矣因为龙洞记

  重游龙洞记        杨衍嗣

 忆昔乙五之岁三月十一日游龙洞者凡十七人

 迄今戊辰三月十二日复续旧游得十人焉计其

 与于前日之数者止四人耳曾日月之几何人非

 太半宁不感慨系之哉幸其杯酒之际逸兴遄飞

 若不可以须臾留也于是已而行午而至未而飰

 申而游众共计曰锦屏佳处大叚在飞岩逓翠绝

 壁流丹及夫林沓花合映带岑岫已耳夫既见之

 矣亦既赏之矣然则其何之独念此中之潭者五

 向止见其三尚未识其二今日之游盍先于此乎

 于是去锦屏而西之渐入两山之间异境天成若

 另辟一世界者忽如展屏忽如张幔忽如楼阁之

 飞悬忽如牛鬼之森立青峦绮抱碧嶂云连红须

 紫菂夹映两峯去三四里遥而未有极也再欲驰

 进时则层霞𦊰峯残曦隐岫万松怒号幽潭浪起

 爽气西来瞑色四合急驰而归不觉步之驶也遗

 丽人在后共憩石上伫俟空谷者久之遥闻笑语

 声从云壑中出则丽人至矣既至或至潭边而遗

 履迹或坐岩中而軃红袖见之者疑为玉女雒神

 麻姑仙子隐现于山水间否则山川草木之妖也

 庸讵知偷一日之馀闲而为谢氏东山游乎及归

 锦屏月已东昇四山环映清光袭人于是饮酒乐

 甚乐且未央忽而暴风大作岩谷震吼始罢酌而

 寝时夜将阑风声渐息陈君文焕促余起曰大有

 异焉者何奇绝乃尔而独不欲见之乎余急起凝

 目注视不觉狂叫欲绝盖时月色将沉西山半掩

 月色之在空中者尽射东岩恍若异锦千丈从绛

 霄而下𡸁者况当山寂人静天风四起茗火无烟

 惟吾两人者散步空庭仰天长啸所得真趣不为

 不奢且奇也惜乎同游四人未及见之四人者谁

 则陈载坤暨犹子栋赵君元功余弟衍祚也

  游华不注记        亢思谦

 华不注之奇闻宇内旧矣嘉靖壬戌季秋既望余

 履齐之三月也值政务稍清乃约司农南海黄公

 可大宪长丰城雷公逵宪副上党李公敏德安成

 刘公佃阃帅仁和周公嶅淮阳刘公焕往游焉道

 故自大明湖出水关时关门枢腐不可辟乃出齐

 川门繇陆行穿浍亩间秋雨新霁野无纎埃稻刈

 方登三农乐岁丰执手相慰劳触之令人脱然有

 遐思抵华阳宫会食广庭中顷则逶迤造山麓仰

 视孤峯四无延附峭拔特起如碧凝黛染直侵云

 表奇石杂列若虬龙虎豹盘踞奋扬攀延而登穷

 峯之奇止焉俯视齐城若在几席下群山环峙泉

 流交注湖光树色映带左右斜阳暮霭熀燿飞扬

 诚天下奇观也夫宇宙既开兹峰即奠近连城邑

 非荒绝僻远之区顾樵夫贾客过之而不知官辙

 来游或值时多故困于简书而不及今

圣明久道环海乂康封域政修民安田里自公多暇

 偕我良朋悠悠然境物兴俱而中无所系洋洋然

 造物与游而外无所营心畅神怡得以适吾真焉

 孰非君上之赐遭值之隆耶于是雷公倡近律一

 章各应而和之晋安亢思谦为之记

  标山记         元张养浩希孟邑人

 绰然亭西三里有双山曰标各广四十亩童无树

 林东西并峙皆青石叠矗势陂陁可步而上按舆

 图经无其名盖昔人以傍无他山惟此若标可望

 故以名之其居东者上有洞如屋可避风雨泰定

 甲子三月命童携酒肴借賔客清江谕仁本登焉

 始小有劳既戾其上神超气逸身欲羽飞环视众

 山半若可即其联岩属𪩘盛于东南而微杀于西

 北诸支流之水萦络交碧练横绳引析而复合盖

 郊外可登眺者莫此胜焉尝欲构亭其上时杖履

 往来以豁心目因仍未暇既而坐洞屋中出觞更

 酌咏古人闲适之诗如陶谢韦柳者数篇其清欢

 雅思悠然而集若世若形两忘其所恃加以烟岚

 坌涌相与冝合窅乎不知余之为山而山之为余

 也于是仁本举酒相属曰乐矣哉公之游乎殆不

 可以无纪遂书而贻之

  天心水面亭记      元虞 集伯生

 天历三年春臣集臣泂臣九思得侍清闲之燕论

 山川形胜臣九思曰济南山水似江南殆或过之

 臣泂之居在大明湖上壅土水中而为亭可以周

 览其胜名之曰天心水靣可想见其处矣于是有

 敕臣集书其榜而记之臣集再拜稽首而言曰昔

 宋儒邵雍氏之书曰月到天心处风来水面时臣

 泂盖取诸此臣闻雍之为道上达庖牺至于帝尧

 周文孔子之盛其制作在皇极经世其性情寓于

 诗程灏氏之言曰就其所至而论之可谓安且成

 矣斯二言者非阴阳动静之交乎按先天图阳尽

 子中而姤生焉拟之为月窟阴尽午中而复生焉

 拟之为天根以月窟临天根非阴阳之互交者乎

 巽之为卦阴为主于物为风坎之为卦阳为主于

 物为水以风之初而行乎水之上非动静之始交

 者乎所谓一动一静之间天地人之至妙至妙者

 庶于此可见月到天心清之至也风来水面和之

 至也人心有丝毫物欲之蔽则无以为清拂婴于

 物则不能和流而忘返又和之过皆非其至也是

 以君子有感于清和之至而咏歌之

  白云亭记       德藩庄主

 夫山为国之镇天宣化而聚石含泽布气以调神

 川为国之息乃地润湿而通脉源流灌溉以滋养

 则人赖其生禽兽鳞介各得其所亘古及今一体

 尔仰惟我

圣祖圣宗受天明命扫荡胡元浑一寰宇六合八纮

 陬陲之极千邦万国兆民亿土靡不归统恭睹

英庙先帝敕令儒臣纂集大明一统志天下之山川

 列诸方土一览备载成化三年钦承

宪宗圣旨分封之国山东济南建府于兹宫之西北

 有亭池焉问于左右曰何名左右询其土人答曰

 此处有七十二泉曰皇华朱公贤清孝感濯缨无

 忧玉环龙门白龙黑龙黑虎卧牛龙居马跑趵突

 鹿跑鱼池知鱼双女罗姑刘氏王氏白云双桃芙

 蓉金线白花柳絮胡桃苦苣白公道士杜康独孤

 东皋石湾湛露悬珠满井浅井登州望水清水浆

 水散水染池混沙金沙灰池洗钵熨斗南北二珍

 珠二漱玉二煮糠东西二蜜脂二甘露复有舜温

 酒醴香明柳都灰悬车白七十二处各有源出惟

 白云珍珠濯缨灰泉在府内旧有白云楼岁久倾

 頺尚有基址高丈许一亭竫然㚡立池南有濯缨

 一亭因修展府第有碍屋宇亭废而泉存藩事匆

 匆未得重修偶于今岁修治馀暇与承奉邓芳因

 阅大明一统济南郡志白云楼泉濯缨泉亭具在

 予曰名在而楼亭皆废惜哉而语贤辅曰楼必料

 力不能他则稍易乃于泉畔构一小亭复扁曰白

 云池北建一轩目曰濯缨少效三闾独清且醒之

 意遂领命而行渐置渐增自春至秋日亲督理虽

 溽暑勿少惮息择材量度分处工役无不中乎冝

 人皆乐于趋事今已乐成泉亭皆如昔亦为盛事

 匪徒游逸予忝在宗亲不负

圣明一统博览载籍之意聊记颠末云尔弘治岁舍

 壬戌季秋菊节存乐书于凝和轩

  后乐亭记       参藩陈 沂鲁南

 嘉靖癸巳春三月左辖南涧杨公燕三司于经济

 堂众賔饮毕至堂后见奇石隹木曰可以亭乎公

 曰可未遑也宾曰闻曰接札牍充案不逾时而空

 公殆未遑乎公曰冬无霰雪蟊子出地上将以杀

 稼春旦三月不雨土膏不润终风扬埃麰麦偃仆

 方疾首拊心之未遑而遑于是乎众賔怃然明日

 致斋祷雨于南郊不雨复祷于北坛乃雨越十日

 雨乃霑足公喜曰可以亭矣辟垣筑基斵材芟茅

 不旬日而亭成夏四月复宴于亭众賔剧饮而懽

 曰乐哉斯亭也余曰春不雨生气不达来牟不熟

 州邑请发仓廪告罄夏不雨生气阏绝泉竭川枯

 诸路闭籴流殍载路神不举祀市不屠杀庶政百

 司惟疾诸公能斯燕乐乎賔愕然公笑曰所赖于

 诸公者先忧也今独无乐乎余复解之曰昔孟氏

 所谓忧以天下乐以天下斯亭之乐殆非公等之

 私乐也賔繇是复剧饮而懽请以后乐名斯亭

  滨国公张文忠祠堂碑记  元黄 溍

 故滨国文忠张公家济南别墅在历城县北十里

 㟙山之阳历山之阴曰云庄公自参议中书省事

 退休其中者垂十年至治泰定之间诏使沓至皆

 坚卧不起文皇御极以翰林侍读学士召未至改

 陕西诸道行御史台御史中丞公乃幡然就道时

 公年甫六十到官仅三阅月而薨于位天历二年

 七月壬午也始公尝谓吾居云庄而乐且密迩吾

 先世大墓吾死必以昭穆序葬而于是乎祠焉九

 月丙辰公嗣子今秘书郎引遵治命奉柩以葬而

 以清河郡夫人郭氏袝至顺二年三月戊子乃作

 祠堂凡屋之为间者四堂居其三而室居其一妥

 神有位物器备完岁时藏事馈奠唯谨以溍忝缀

 公门生之末俾有述以告来者溍窃惟公初尹棠

 邑抚人有恩用狱不失有罪能使豪强詟服而盗

 贼化为良民为御史则抗言尚书省不可立其变

 更法度易置官府奖励天下且擅除御史大夫中

 丞非祖宗故事疏时政之弊万馀言力排权奸几

 蹈祸而不悔在中书则谏止内庭灯山之戏卒以

 忠直受上赏暨执法西台属关右荐饥一以荒政

 为己任有祷于神其应如响乃倾私槖斥公帑奏

 请大发钱粟下输米授爵之令用便冝通钞法以

 来商旅繇是人始得食至于疾病死亡皆为区处

 虑有司怠于奉行则分遣察官临视之委曲纎悉

 竭尽其力赖以少甦者虽甚众而公竟以忧劳悲

 感及于大故捐馆之日奉元鼓楼梁木自坏济南

 里第有光若陨星者公之无禄庸非天乎事闻制

 赠公摅诚宣惠功臣荣禄大夫陕西等处行中书

 省平章政事柱国追封滨国公谥曰文忠恤典之

 优异先帝悯悼深矣公所务学致于实用而一语

 一默之细亦无所苟仁宗时公居礼部为侍郎尚

 书两持文柄克广贤路深契上衷新进士衔刺来

 谒辄拒不与为礼书方寸之纸令阍人谕之曰但

 思报国无以私谢为也所撰著施于朝廷行于四

 方人莫不传诵之盖公之莅民政多卓异冝如循

 吏之立祠直道以匡君而勤事以死冝如功臣之

 祭于大烝文学议论存乎淑艾之𥝠冝如先贤之

 祀于学固非其家所得而专也然以公居此为最

 久从容去就之际闻者至今为之咨嗟叹息过而

 见其生平钓游处池深木寒犹将徘徊不忍去况

 登斯堂而仰公之遗风馀烈可使贪夫廉懦夫立

 其于名教殆非小补尸而祝之岂独仁人孝子用

 以厚其亲哉溍遂不敢辞而序其槩复为铭以系

 焉公讳养浩字希孟世次官阀行事之详有传在

 史氏今又申敕词臣勒诸石章昭揭墓隧矣非有

 关于祀事者此不著铭曰

 瞻彼乐郊齐山两间山之幽幽水清且涟孰遄公

 归而止于此使者在门公不为起止非无所行也

 以时大君有命贲然来思曰予赤子汝饥予哺庶

 几当宁宽是西顾尽瘁以仕不有其躬神游故墟

 有宁一宫公像在斯皇皇眷服生气凛焉过者必

 肃

  新建许忠节祠记      殷士儋

 正德己卯宸濠反于江西许公以按察副使不屈

 死之今

天子即位首诏褒录赠公左副都御史谥忠节官其

 子玚世锦衣卫正千户寻用廷臣议谓公死事尤

 烈再赠礼部尚书后兵部核奏公为乐陵令时蓟

 盗刘六齐彦明等起所至破城邑杀长吏势炽甚

 诸省戒严辛未六月贼党犯乐陵杨家店复从海

 丰宼县境八月贼伪刘七拥众二千骑突至县南

 关馀党以二千骑掠县西黄家店当其时皆乐陵

 令身率所练壮勇出奇设伏大破之部诸弩士袭

 击追射无不应弦踣斩首六十五级生缚其酋党

 二十四人佥事兵备武定时贼刘六杨寡妇大举

 攻利津急佥事亲督郡兵往剿追及高苑斩首四

 十八级贼劫德平引兵趋救德平至杨二店遇贼

 与战一鼓殱焉山东贼悉平计先后俘斩首虏二

 百三十有奇夺获被卤口数器仗无筭中功赏格

 冝叙奏

上特命加荫其子世锦衣卫指挥佥事

圣朝表忠劝功恩渥备矣休哉初公举戊辰进士授

 知乐陵有功超拜山东佥事奉 玺书兵备武定

 贼平省兵备乃还分臬济南复往巡辽阳及迁江

 西遂自辽阳过济南携家还留固陵而身独往莅

 事盖自筮仕宦山东且十载戊寅抵江西逾年难

 作余蚤岁闻诸父老谈许公率其亲所睹记不独

 御宼一事在乐陵兴学造士平赋役息刁讼鉏悍

 翼懦敝俗丕变先贼未至缮城濬隍教民战守具

 甚备推诚待下与众同甘苦故人乐效死开府武

 定郡县贪吏望风遁去诸兴革裁创军民咸便率

 经久可施行简卒乘募勇略选引强士训习远射

 制连挺斗械授攻击止齐法卒用是胜土人至今

 习之称长技焉治济南政先仁恕务尽下情数平

 反冤狱绝口不言战功或问之逊谢不对谦厚不

 伐如此其乎居治行敦大体不愧古循吏至用兵

 料敌决胜神妙不测能以寡覆众虽史籍所称元

 戎宿将知兵法者不能过噫当濠未反也设公得

 专行其志如山东时必能先几制变当使胜筭在

 我濠中有惮不反江西可幸无事矣谋格几失令

 束手俟变徒誓一死报国与仓皇无策穷蹙而死

 者等公之初志岂遽止此已邪乐陵先有生祠武

 定有破贼安民碑公既殁乐陵武定辽阳思公不

 已又各相继于其地立遗爱祠咸若曰公有大造

 吾土祀典所列法施民劳定国御菑捍患公皆备

 之不以其死事江西云盖语死事江西最著江西

 之人目击其变故叹愤骇异惟死之重而才猷之

 蓄事功之素多置弗论语功烈山东最深山东之

 人身被其泽故哀思慕恋惟惠之怀而过化殊区

 历世滋久益笃不忘夫各有所感也济南山东会

 城旧有崇正祠祀

国朝名宦乡贤遍乎一省者公预矣嘉靖辛酉巡抚

 镇山朱公巡按汉楼刘公始从士民之请立祠湖

 南书院西椑祀公巡抚高泉谢公石洲张公巡按

 容堂吴公谷南高公继至咸乐成之藩臬郡县诸

 君子罔不胥赞祠有堂有庑有垣有坊几筵器具

 咸备且饬遗像凛然瞻谒悚惕伏腊飨献耆庶悦

 怿祠既成济南守魏公裳书币请记其事惟公精

 忠大节人人能知之人人能言之儋也东人也特

 表其宦绩勋劳著于山东者俾刻于石以告来世

 观者迹公所能为考其所不及为盖深有足悲焉

 嗟嗟一死岂公所难一节何足以尽公爰系之辞

 曰

 荪壁兮药房缭蘅若兮庑琼芳神宇临兮中洲凛

 英风兮满堂縆瑟兮交鼓陈瑶羞兮酌清酤纷进

 拜兮延伫灵昭昭兮欲下乘风霆兮骖鸾螭抚剑

 佩兮光陆离眷夙游兮顾怀慰我人兮永思繄大

 造兮东土粤多历兮年所歘去我兮安适嗟权分

 兮志沮惟慷慨兮成仁励臣节兮终古泰山岩岩

 兮东海汤汤公名与高兮公泽与长神游八极兮

 耀景光来不可知兮去何方东人哀思兮曷能忘

 千秋享祀兮垂无疆

  资政大夫尚书边公神道碑  李廷相  濮阳

皇明有文学政事之君子曰边公公讳贡字庭实别

 号华泉其先淮阴人也六世祖朝用元至正兵乱

 避地历城华不注峯之阳因冒王姓故今为历城

 人朝用生一诚

高皇帝定天下始复边姓一诚生文质以公大父贵

 赠奉政大夫应天府治中文质生宁即治中公宁

 生节山西代州知州皆以公贵累赠资政大夫南

 京户部尚书公生有异质即襁褓时祖母王夫人

 时置膝上口授章句一过辄成诵既乃从大父治

 中公于官所于是公角尚丱即蔚有文名弘治乙

 卯年方二十举山东乡试第四人明年丙辰遂登

 进士第授太常博士时

敬皇帝重祠事公骏奔惟谨尝以告不与

上𥝠语左右曰何不见年少官人耶其为

上简注如此乙五六月擢兵科给事中公性峻直又

 练习国章通晓时务抵掌谈天下事率凿凿副名

 实虽重忤时贵弗畏避

敬皇帝登遐公劾太监张谕与太医刘泰高廷和用

 药之悮又劾太监苖远与保国公朱晖都御史史

 琳用兵之失词义剀切闻者凛然是年九月仍擢

 公太常寺丞既而逆瑾擅权凌轹衣冠亡所不至

 公又不能善事显贵人于是显贵人伺瑾颜色出

 公为卫辉知府庚午改荆州时蓝鄢宼亟飞挽之

 务公以身任之民不扰而事集克获之功公与有

 劳若夫革吏奸案民隐修废坠宣恩惠为天下治

 行最辛未擢山西提学副使寻丁代州公忧甲戌

 服除起公河南公正已以格物先行而后文申条

 教以定其趋勤考较以程其业复文体以示其标

 严劝惩以鼓其气繇是士经公训廸者莫不𠑽然

 各有所得丙子乡试号称得人丁丑丁母董夫人

 忧初公体丰颜渥风神藻雅两更三年䘮哀毁逾

 礼自是积衰成疾而公亦倦于游矣辛巳

今上入继大统诏求遗逸抚按诸公交章论荐乃即

 家起公为南京太常少卿嘉靖癸未晋南京太仆

 卿承平日久骑政渐废公至未期釐弊课功公𥝠

 称善甲申改南京太常卿丁亥再改太常卿提督

 夷馆时四夷文字体各地殊八馆诸生学无师授

 公征求故译是正诸文以成一家之学以通远人

 之情戊子以年劳转南京刑部石侍郎己丑擢南

 京户部尚书东南财赋半输留都百官六军咸仰

 给焉 制以都御史总之转相疑忌事多格阂公

 曰会计者部之事也觉察者院之事也何妨焉公

 之识大体事多类此幸卯忽以疾恳疏乞归初公

 癖于求书所蓄不啻数万卷壬辰偶遭回禄焚之

 几尽公仰天大哭曰嗟乎甚于䘮我也疾遂笃胡

 夫人谓公曰即不讳丽牲之石谁当铭公者既而

 曰冝莫如廷相公然之已而卒惟公与先太保公

 同省又同举进士甚相爱也廷相叨官词林两佐

 南铨又辱公忘年之雅日夕以文事相劘切有师

 资之益焉则兹役也其奚敢辞追忆

国朝文章无虑三变

高皇帝初正大统青田金华义乌诸君子力以斯文

 为己任刬削旧习横制頺波幅尺骚雅兴起学士

 永乐以后骚卿藻士布满天下然辞颇纎弱稍异

 曩昔识者病焉

敬皇帝时明兴百三十馀年于兹矣四海粱肉百官

 委蛇得以肆力弘学留心艺苑于是公起历下与

 北地李夣阳河南何景明互相师友力追古作妙

 悟真机鼓吹盛美可不谓振世雄豪也耶况公孝

 友天至又喜宾客乐道人善援引后进尝若不及

 至于当官莅法必尽其力所在人皆向之爱之语

 曰文质彬彬然后君子其在斯乎其在斯乎公生

 于成化丙申八月卒于嘉靖壬辰二月年才五十

 有七配柴氏累赠夫人先公卒继配胡氏累封夫

 人子男二人长翼以荫为太学生次习皆㓜所著

 诗文四十馀卷藏于家门人辈相与谋梓之盖世

 所必传者也葬以卒之年某月某日其墓在邑城

 东原祖茔之侧铭曰

皇皇大明文治诞兴言言历城积高气灵郁郁先生

 应运而升达治之本立士之经摛采玄黄流声宇

 宙人谓公才公不自有以器以年容台是授周旋

 祀事受知我

后乃擢黄门侃侃正言缙绅相贺风采凛然再𣈆容

 丞厥城是专督学梁豫教化攸宣惟

帝女嘉首下征诏敭历两都荐掌邦教方期柄用允

 升于道胡遄其归克遂高蹈我读我书天胡灾之

 斯文之䘮不其在兹公命近止吁其可悲门人达

 者爱慕厥遗华峯之麓佳城郁郁奎璧之间文光

 上烛我铭诸碑用昭世族公乎有知庶几瞑目

  朱中丞平东纪功碑记  宗伯董其昌玄宰云间

国家自有  患辽人航海而东聚庐而处倚东为命

 无何而用海之议起置抚设镇辽将居然爪牙矣

 久之

廷议不便檄调辽将于关门

 至吴桥变作掠六城残两郡据登围莱七阅月不

 解时援兵节制不一类观望不进张赞画国臣屈

 司理冝扬听荧请抚军心益懈朱公大典以壬申

 五月自津门拜

新命星驰而前毅然昌言曰无故而乞抚者伪也且

 辽人父兄没于  国家悯其流离居之内地授

 以官爵饩廪岂繄 国耻是为亦犹洗辽人父兄

 之恨也而矫焉踵 射天之习竟志而不共天之

 仇乎大逆不道法无赦未几抚议败防抚谢公琏

 莱守朱公万年内臣徐得时翟昇死之公言悉验

 事闻

天子震怒心倚公有

诏听公居中调度将吏便冝从事不中制矣公乃力

 持剿议是时有四难露胔蔽野军无见粮将骄无

 主麾下止落落数百溃兵不堪再鼓一难也镇与

 监左监与督左镇监督各自为左一难也曹濮之

 间有土宼邹滕之间有莲妖沂莒之间有矿贼青

 济之间有盐徒蠢蠢思应一难也当其议用

 海视辽人大重及其议撤视辽人太轻岂惟轻之

 且携之矣杂处郡中其为辽人也多矣何以令反

 侧子自安一难也公既精白心不辞难而挥霍沉

 敏晓畅尽变矢无虚发刅必中窽

天子既心倚公凡公所请朝上夕下以八月十七日

 誓师集关宁密蓟昌保客兵东省主兵骑步数万

 旌鼓严明呼声动天一以当百殱之沙河蹙之高

 望山贼众披靡死以泽量而我兵唱凯入莱矣贼

 犹收合馀烬力保黄县公乘胜分兵为三一繇新

 城攻其右一繇招远攻其左一繇栖霞捣其背斩

 首捕生过当尸横数十里虏酋   带残骑

 沿海奔登数日之间解莱围复招远复黄县真奇

 捷也公不自言功疏曰

圣天子之灵诸臣之力臣闻行百里者半九十贼虽

 困兽势比负嵎臣度之必走海矣为今之计冝速

 拨长庙二岛调江淮水兵合津师岛师截其后户

 可一鼓擒也且臣言非漫也臣请檄关宁骑兵拘

 诸原请檄江淮舟师扼诸海各用所长耳

朝论韪之适部议持两端江淮兵至胶州不前津兵

 岛兵自为枝梧以风为解春深备舰走公

 大声疾呼不应眼穿唇焦仅仅募集数十渔舟摇

 曳于飓风礁石间而已虽  游魂尚稽天讨然

 群𠒋授首亦已略尽即恢登之日大有俘馘全活

 岛众数千东牟廓然顿还旧观公之再造也

天子嘉公劳苦晋公少司马荫一子锦衣卫户侯世

 袭仍镇抚山东如故方伯劳公永嘉久侍行间曙

 公大业甚悉属不佞昌记之夫公昔在省坡名高

 补衮今当阃寄勋崇授钺三不朽事至公而全

天子方开明堂锡秬鬯铸鼎钟告

九庙社稷之光岂才尽史臣所能描绘其万一乎顷

 者 廷荐中枢

天子难公之代即是而

主上之倚重可知己不佞乃叙其事而作颂曰

 有皇缔造奠鼎于燕鞭棰使之群丑帖然文恬武

 熙舞千而嬉挹娄逋讨医闾伤痍

帝悯哀鸿爰宅中野狼子猴冠鹰飏不下脱巾一呼

 弄兵载涂岩城忽摧好音相徂抚为抚悮虎来嵎

 负遂分劲兵窥莱之固重围六月睢阳力竭援师

   要盟咄咄天赉师贞剑气秋横均少弃甘如

 赴父兄三方布阵师和以信雷霆所临莫敢不震

 莱之士女迎门笑语于粲于樵实获我处惧退

 保胜兵疾扫问诸水滨亡命戒䝤额额东牟有濯

 其丘

天子好生倡乱是求猰㺄既翦终御魑魅天网安逃

 明威不昧东征之烈皇有人杰丰碑永垂金瓯无

 缺

  郡守樊公德政碑记     王象乾霁宇新城

 郡国之密迩神京者首推济上

圣天子惓念左辅每选良二千石出守兹土甲子春

 大瀛樊公奉 特简来守济且三年所予接乡之

 人一语樊公无不手加额也因谋以一片石镌公

 惠德于郡庠相率而问言于余余曰余何以纪公

 不过借舆人之口以为野史之笔耳公两浙名家

 早成进士筮仕白云司得情弗喜多所平反比守

 济幸得藉双旌拊视凋疲凄然惋然急以济人利

 物之心坚起衰振弊之政合三十州邑相率而歌

 曰谁其予煦惟公之劬谁其予式惟公之绩总之

 家视郡子视民赤我胞我而与我以更生郡固称

 文明而以季试月试浮视故事致士气萎薾不振

 公法眼相天下士龙门大辟给饩兴杜一一品次

 于是士皆矜奋联翩得售不可胜数比见宫墙倾

 頺慨然葺治聚庀工经始不日一切门殿堂庑聿

 成翚飞鸟革之规其于尊经阁尤创制改观焉更

 复曲引巽水潆洄绕匝抱若玉带汇于飞跃亭之

 前绕归湖上山川之奇愈有以甲天下公馀命题

 课士盘桓亭中不能去德泽与清流俱长矣不宁

 惟是寻武穆之遗碑更隆爼豆崇吕师之香火特

 马虹桥又如官舍邮亭城隍仓廪与夫名贤故迹

 无不加意增葺则所称气象更新者不特郡庠为

 然公尝梓文昌训词感应篇诸书令贤愚得以共

 证又梓会心录令诸士奉为法程夫其训勉为善

 似黄次公兴贤育才似文翁为民请命似曾子固

 修碑濬池似颜平原诸君子各擅其长而公兼之

 矣公之濊泽不可胜纪恐其去而系之以思今而

 后济南之政其将与召伯叔子并驾哉公名时英

 字瑞明号大瀛杭之钱塘人万历己未进士

  历城尹张公德政碑记    李攀龙

 济南郡隶省历城以一县附其地所供亿转置送

 迎举以取集郡大夫以上暨有事境土者令咸賔

 下之历多山硗瘠水则陂圩一值荒岁不有𢘆产

 公至比灾厉且边圉严师旅在外急催科如捕亡

 淄青持戟之士日肩摩就募道路使者相望疲命

 于简书凡期月公循循各如绩一若不欲有为以

 是民亦安之虽小利不见也邑旧以律名租役必

 先以簿正尝与他沃壤地偕田瘠税腴屡不较邑

 墟亡不比屋焉公始第丘亩履原隰视土之媺恶

 以登下其赋勿一以收责俾参稽各无失职请额

 著地沃壤不得欺谩避课邑百姓不恶硗瘠陂圩

 而污莱为子孙忧郡大夫以上莅我待需有事境

 土之臣络绎于邸宇晨趋出谒暮而不能更适庭

 供亿转置送迎异求同费旧一以委诸遍户岁数

 人家以分听其给终则以货贿之人出会之官契

 尝不掩籍十登六七邑百姓无不若相与赴戳得

 代则若解悬顾以就衽席为幸而不知其产荡然

 矣户户转趋倾覆以积仓为累不饥为讳蜡腊相

 祈庶几无斯役弘治间加缗八百金民车且百二

 十乘正德以还加缗至二千三伯金泺清之涂罕

 毂击矣先南阳朱公首平筭事列诸兄弟之邑得

 裁五伯金而邑稍受赐即犹称贷出纳也公实始

 定吏会之议使度支在官工贾无以乘缓急侵伤

 农坐屈其利有司治之不遽上计则什器储偫得

 转相为用冗坏即移置勿有废弃焉法甚便以约

 不复举长物责邑人值而桥索所羡馀五六十年

 敝政一朝嘉与百姓日新邑不重困共正易辑市

 野喁喁庶见弘治之旧郡大夫以上令夙以分礼

 下之而公不以卑百姓昼日晋接不遑暇食而仪

 愈安未尝饰厨传称过使客疲民以取誉尝夜折

 讼得情皆片言及舋舋问疾苦必竟辞尝语余曰

 居四载于县署有未蹈之迹未尝一曰于竆阎忘

 兼炤之心月旦与诸弟子设爼豆言诗书士再适

 荐者七人其在生齿繁殖流移究宅向附者衍负

 版焉丙午秋入上最天官会征书留擢西台邑长

 老属余记之余惟君子之从政无乐乎悦人于始

 而终无以厌其意也民岂惟无思公属灾厉边圉

 之馀轻徭薄赋与民休息知时务之要安以本俗

 使百姓培气归德恃以不偷则君子之政哉公名

 淑励太原之盂人辛丑进士其详具恤民录云

  南泉寺记         许邦才

 南泉寺在省会南四十五里中宫之东山阴之半

 寺迤南出泉三四泓冬夏不涸故名其昉盖久而

 不可详但南崖巅有石刻字至元重修乃知不始

 自元矣至我  朝正德时重修已磨石未刻而

 其人亦不可考及万历戊寅予以老病火驰求就

 阴之息乃市寺僧房地一分相度经营之冝则殿

 宇頺敝象设污残长太息者久之因语寺僧曰是

 任将安诿哉于是命工鸠材埏埴既禀于次苐修

 葺起至己卯春至正月告成而寺视前改观矣寺

 僧湛彻等募缘远近善信多所施助具有名氏恐

 久而殁先于两崖得石请纪岁月及岁之三月来

 山村斋居因为叙述而掇数语于左方词曰

 东岱艮趾列刹相望寺以泉名其源益长始自王

 屋汇为清济经河伏地纡回千里乃于是中潟为

 泉泌自南暨北七十有二曰都曰醴曰劳曰糠在

 彼南山实为滥觞寺有废起泉无绝续因泉名寺

 实有攸旨爰惟此役有其举之我来匪暮殆俟厥

 时玄度前身安知无自似于今日了未了事

  九塔寺记         许邦才

 泰山北下麓野之间有地曰齐城有山曰灵鹫有

 川曰锦阳峯峦复合林荟苍郁距郡邑皆百里称

 异境云寺建于此莫知其始历考寺碑惟得唐天

 宝大历之文为古然曰重修则犹非其始也意必

 建于隋梁之间而无稽逮我

皇明弘治十三年重修九塔寺之碑而寺名有定征

 矣今六十馀𥜥风雨销铄于是梓或就朽甓或就

 蚀餙之金碧画之丹黝类就凋落寺僧了谦恻然

 而叹曰物无尝新功贵有继不有名胜寺曷繇兴

 不有缮缉兴曷可久乃肩其役费视其积以匮为

 期劳视其力以毕为期施听于人无必募成听于

 天无刻索经始于嘉靖癸未春告成于戊子冬功

 倍于创制加于昔则朽者挺如蚀者瑟如凋落者

 焕如灿如子是视瞻俨俨禅梵恬恬钟磬訇訇旃

 檀芬芬祈竭而集游者绳绳轰轰客岁克登诣境

 斗绝色相岑寂昙霭毫光恍惚时出冝其僻而不

 废也其塔一茎上而顶九各出构缔诡巧他寺所

 未经有故寺名九塔因述其始末云

  双忠祠记       新城王士禛阮亭[1]

 济南故有双忠祠,祀前明巡按御史宋公历城Page:崇祯历城县志 14.pdf/89Page:崇祯历城县志 14.pdf/90Page:崇祯历城县志 14.pdf/91Page:崇祯历城县志 14.pdf/92Page:崇祯历城县志 14.pdf/93Page:崇祯历城县志 14.pdf/94Page:崇祯历城县志 14.pdf/95


 

 

 

 

 

 

 

 

 

 

 

 

 

 

 

 

  传

  王云芝先生传     邑令张鹤鸣

 公讳敕字嘉𬣙登第后

御笔更字懋伦别号云芝后易为竹泉历下人也成

 化甲辰赐进士一甲三人公少有仙骨颕迈绝人

 读书华不注山东卧牛山寺尝与友人赵璧晚眺

 见山坡火光疑为夜燐公不言但夜分持石志火

 积石成累一夜潜发之二尺许得石㭱函书二册

 脱衣裹回每中夜沐浴焚香虔祝展诵一年后能

 知未来休咎御风出神语人曰地如筛子眼地下

 珍异幽奇皆可见人半疑信之弗测也时与一僧

 侣相携山头采杞叶持菜先公下比扣门公为开

 扄僧讶之公笑曰我从里间到来和尚自不知耳

 公蜀梁两司学宪一日集诸生讲学众俱见白云

 一片起公即遣骑戒疾驱数里云落处即掘之果

 得白石如雪命煮之细切如腐遍食诸生甘美非

 人世味公曰此云母也此事未知在蜀与梁今亦

 不可据云大梁试士锁院窗庑皆满每处辄有一

 公危坐终日诸士出相语各以为近公危坐处惴

 惴弗宁也已知其为异相语神怪之在辉县山坡

 忽下舆拜曰老先生在此掘之得大石玲珑苍翠

 不类人间石置之百泉上今浸入豪家又在道傍

 古垣开紫石砚二地各有鸳鸯一只雄雌相向余

 闻公孙国子生畿云少犹见此砚后不知所在公

 以南国子祭酒家居前采杞僧疾将逝矣公问曰

 冨贵何愿僧曰兼之公曰惜也功行未满且著蜀

 府为二字王因批其背是日蜀王产第二子背字

 隐隐王摩之应于殁尹太宰旻寝疾询其大期公

 曰有大鹤入幕飞旋已飏去公之神也至太宰逝

  果然公预知死期安箦易道服而暝公曾与王

 阳明夜登佛山见帝星辉耀阳明曰此在江右公

 曰勿悮自在江汉阳明深服之盖东方曼倩李邺

 侯之流也公事业不可考其传流于故老者既如

 此余尝见潘雪松著公行略比来历下缙绅里巷

 时时谈公虽微有异同要皆异迹也一日公曾孙

 捧公画像来谒于庭余既慕公生平又喜披睹其

 像因据雪松成言损益于父老之口掇拾为传书

 公像后付其孙俾无佚遗云

  李于鳞先生传       王世贞元美吴郡

 李于鳞者讳攀龙其家近东海因自号沧溟云当

 其业成时海内学士大夫无不知有沧溟先生者

 而自六七友人居恒相字之故其为于鳞独著于

 鳞之先世济南历城人父宝以赀事 德庄王为

 郎善酒任侠不问家人生产继娶于张梦日入怀

 而生于鳞于鳞生九岁而孤其母张影相吊也旦

 𦈞纑不足以资修脯而自其挟册请益塾师为之

 逊席者数矣补博士弟子与今左长史许君邦才

 少  殷公士儋结髫龀交晋江王慎中来督山东

 学奇于鳞文擢诸首然于鳞益厌时师训诂学问

 侧弁而哦若古文辞者请弟子不晓何语相指于

 鳞狂生狂生于鳞夷然不屑也曰吾而不狂谁当

 狂者亡何举其省试第二人三年始成进士试政

 吏部文选司其明年移疾归久之疾良已同考顺

 天试获奇隽居多又明年授刑部广东司主事于

 鳞既以古文辞创起齐鲁间意不可一世学而属

 居曹无事悉取请名家言之以为纪述之文厄于

 东京班氏姑其狡狡者耳不以规矩不能方圆拟

 议成变日新冨有今夫尚书庄左氏檀弓考工司

 马其成言班如也法则森如也吾摭其华而裁其

 衷琢字成辞属辞成篇以求当于古之作者而已

 操觚之士不尽见古作者语谓于鳞师心而务求

 高以阴操其胜于人耳目之外而骇之其骇与尊

 赏者相半而至于有韵之文则心服靡间言盖于

 鳞以诗歌自西京逮于唐大历代有降而体不沿

 格有变而才各至故于法不必有所增损而能纵

 其夙授神解于法之表句得而为篇篇得而为句

 即所称古作者其已至之语出入于笔端而不见

 迹未发之语为天地所秘者创出于胸臆而不为

 异亡论建安而后诸公有不遍之调于鳞以全收

 之即其偏至而相角者不啻敌也当于鳞之为主

 事迁员外郎以至山西司郎中曹事寝以剧守文

 法无害而其业日益进大司宼有著作辄以属于

 鳞藉藉公卿间然于鳞竟无所造请千贽不为名

 计出曹一羸马蹩躄归杜门手一编矣其同舍郎

 徐中行梁有誉不佞世贞及吴舍人国伦宗考功

 臣相与切劘千古之事于鳞咸弟畜之为社会时

 有所赋咏人人意自得最后于鳞出片语则人人

 自失也于鳞雅不欲以刀笔见长然其听谳最号

 公平柄臣子衔边帅不通贿中以法欲置之死于

 鳞持不可后其人卒自奋功名致大将俄出守顺

 德问所以守顺德者于鳞曰使吾仆仆途道事严

 客帣鞲鞠𦜕睨上官之色而进之则俱有所不能

 晨兴坐堂皇揖属吏考计延见乡老问疾苦为兴

 除脱若承蜩矣于鳞之守顺德可一载所不报最

 则曰君子之至于斯也吾或未之见也奏记台使

 者手自削牍牍多古文辞语为其名高也者而已

 之然于鳞暠暠自濯洗勤于大要居久之政声流

 通三辅前后尉荐亡虑数十邻郡严事于鳞若大

 府以故得请白媮志尝蠲马牧地垂三千金留永

 济仓粟母灌输京师以饷戌卒裁将作供比真定

 十之二益永年传于沙河邯郸界中宽二邑力移

 郡尉置钜鹿官亭扼盗冲又移巡司黄榆岭为晋

 赵关前后争得台使者母以难也于鳞又谓京师

 仰东南饷不时至而燕齐汴赵迁河百里而近者

 母出赋钱皆赋菽粟浮于河达于京师缓急一策

 也时颇韪之满三载赠郎宝如于鳞官母张为太

 恭人寻擢陕西按察副使视其学政于鳞谓陕西

 古西京也先朝士大夫北地外多阳浮慕古文词

 而实离之思以实反其始有机矣亡无其乡人殷

 中丞来督抚以檄致于鳞使属文于鳞不怿曰副

 使而属视学政非而属也且文可檄致耶会其地

 多震动念文恭人老家居遂上疏乞骸骨拂衣东

 归吏部才于鳞而欲留之度已发无可奈何为特

 请予告故事外臣无予告者仅于鳞与何仲默二

 人耳于鳞归则构一楼田居东眺华不注西揖鲍

 山曰它无所溷吾目也绣衣直指郡国二千石干

 旄屏息巷左纳履错于户奈于鳞高枕何去亦母

 所报谢以是得简贵声而二三友人独殷许过从

 靡间时徐中行亦罢官家居坐客𢘆满二人闻之

 交相快也于鳞乃差次古乐府拟之又为录别诸

 篇及它文益工不胫而走四裔然居𢘆邑邑思一

 当世贞兄弟曰大儿孔文举小儿杨德祖吾其季

 孟间哉而世贞则挹损不敢以雁行进也大司空

 朱公衡时巡抚伺于鳞间迫起之为置酒懽甚自

 是诸公推毂于鳞者相踵会

今上初大征召耆硕于鳞复用荐起浙江按察副使

 尝视海道篆按核军实一切治办俄迁布政司左

 参政奉

万寿表入贺道拜河南按察使中州士大夫闻于鳞

 来鼓舞相庆而于鳞亦能摧亢为和圆方互见其

 客稍稍进无何而太恭人捐馆扶服还里不胜毁

 病困久之小间寻暴心痛一日卒年五十七所著

 有白雪楼集三十卷行于世子驹博学能文章有

 父风

 王子曰世能名于鳞莫能名于鳞所以其傍睨千

 古欲凌而上之乃至不得尽废其遗要之则获之

 语烺烺象表者不虚负也或谓其声不畅实位不

 配望寿不竟志以为恨夫漆园玄亭杜门著书而

 生寥寥者岂一于鳞也藉令台鼎足重李生彼夫

 屈宋两司马几先得之矣无涯之知结为大年日

 月经天光彩尝鲜呜呼何恨哉

  义娥传          张鹤鸣

 义娥名桂香义者观风者奇其死以意谥之也盖

 郡诸生吴爱众养女云娥生流佣比岁㐫其父始

 鬻子钱家亦坐不登因转售爱众再鬻而甫十龄

 婉静不嬉爱众直婢畜之弗奇也先是爱众母卢

 有侄三才旷荡子家替无依依姑糊口姑昵血属

 而爱众乃直仆御之无中表情颐指略忤辄展足

 瞋詈曰奴奴侵牟我飰奴胡为亦尝加榜掠友有

 戒之者曰若蜂目者君不遇若德若不投垢筒恐

 子密两桂间爱众刚愎弗省也一日爱众与妻李

 对案晡食三才负米入爱众嫌之曰损好银钱为

 择白 米如此为克真矣三才遽掣腰间七首数

 之曰并死可在今日刺之不中爱众绕磨旋娥大

 叫以挺以挺挺萦磨索中以左右肩翼爱众素病

 瘵不能支娥一髫女三才以积愤横气如出柙之

 虎竟砉然中饮刀飞血妻李累息奔逾西坏垣贼

 舍爱众逐李爱众尚强起护李撞壁僵掌血印壁

 痕殷数日李扄邻媪门邻媪祈贼曰我无雠君愿

 君舍我贼舍之复向壁间僵爱众数斫之死娥持

 贼裾大呼逻者曰奴杀人奴杀人贼斫其头骨并

 脑血交淋淋下娥持裾如故贼惶急维栧至衢娥

 呼擒贼不休贼愈狠断其指乃去娥竟死衢中大

 惊一市人逻者紏众兵尾之至泺源里东将入门

 守城者击以殳七首坠遂擒之爱众有襁女另女

 奴抱之亦甫八岁难促不能避履出户下贼瞥未

 之见命也而李氏妻者已别嫌为他人新妇矣

 张鹤鸣曰语曰父母之爱爱之又曰怨毒之于人

 甚矣哉三才虽贫依于众彼固以为油然兄弟也

 姑侄之情路人知之众之凌厉奴辱不祥也矣明

 者犹愤况恣血气者乎弁髦女子瞠目一叱惊啼

 𨐓易娥翼主持贼脑淋不舍予深取其不慑天性

 勇也缇萦之智出之缓娥之勇出之急独妻李者

 忍忘壁掌血迹如新且亲见娥之慷慨忽而䩄颜

 他室彼摩筭青陵夫非人女子哉

  明史忠臣宋御史传  撰修明史总裁徐干学刑部尚书

 宋学朱字用晦长洲人崇祯四年进士授南京工

 部主事督铸钱吏弊一清著其事曰司铸政略丁Page:崇祯历城县志 14.pdf/107

太宗文皇帝实录得悉宋侍御殉节始末爰立此传  以昭忠烈并识

  文

  答济南父老报殷太史文   李攀龙

 正夫既授简讨者八年矣岁丁巳乃疏以郭太孺

 人归济南济南父老相与以弟子请曰简讨家自

 曾大父衡为永平郡文学征授 德庄王经谊永

 平后进皆从文学德邸中及 王之国盖

天子赐玺书劳焉大父畯既省试则河南许襄毅公

 以庄敏文简二公从其在太学又如刘太司马龙

 大中丞夔兄弟徒众尤盛知名者也至今诸齐言

 礼者无不自出殷氏矣简讨家世传业称山东大

 师今幸诸家愿以相累岂无意乎吾党小子哉正

 夫尝称学废推让未遑乃不得已于父老而许之

 为受徒数人属太孺人捐馆舍积至数十人摄衰

 临艺是岁省试得中鹄继宗禹者三人次年杰一

 谟者二人顾济南诸生则业谓礼经多不受受它

 经正夫各为持论如其家家不能难然亦咸得以

 举大谊如是者五年余晚以驹事正夫问诗数篇

 所受经即尝闻之张先所者盖正夫结发与余事

 同郡张先数年以家世故即更它受礼云明年正

 夫起家以其官入说经学

裕王府中矣父老则相与请余曰二三弟子安从卒

 业乎即中废何以报简讨也余曰父老安从知简

 讨之相为二三第子者不愈益亡巳时

国家设科射策二三弟子视以为禄利之路则然矣

 莫不以朝受学弟子员即夕效高第取右试官耳

 吾业既与恬然为此而又劝使勿亟其孰信焉故

 使二三弟子受学身自致冨当世吾犹人也效高

 第取右试官予安能知之即因以长躁进之心伤

 揖逊之美有宁中废报我而已一以躁进使自致

 当世何不至也畔师孰甚焉吾所愿其大者受经

 学如汉诸大师家次者即若许氏刘氏诸兄弟以

 不忝家世吾岂愿此于二三弟子哉简讨且八年

 亦旦夕迁耳又方今文章之臣敛然在奥窔之间

 簟席之上不次当御以儒宗居宰相位一何醖藉

 此岂不夙夜在公之义而五年于家犹曰今朝廷

 大儒骨鲠白首耆𦫿魁叠之士论议通古今喟然

 动众忧国如饥渴者何限吾幸得请归与二三弟

 子相训故说经谊以增益不能游息卒业庶有用

 我往以是矣此自父老所见二三弟子虽亟自致

 以效父老然有不可知则以简讨身为揖逊犹未

 失为是也身为揖逊而后乃今严然五经之眇论

 乡唐虞之闳道以陈于 王前以为

圣天子主器者重以感动二三弟子若难而悬之而

 实使自得之其相为岂有巳时用意至深父老安

 从知之也在昔有汉既以玄成为淮阳中尉而孔

 次孺寻以詹事迁霸世大儒忌爵太过惧德不堪

 又何推让君子犹之可以受而致安之无得不得

 繇是矣

圣天子方日隆敬承之绪以有事燕贻天下自主器

 所有宰相自儒臣所为正夫奚敢见焉而可无用

 推让耶 朝廷用简讨意初不出此然正夫幸已

 备侍从守师傅犹且推让不敢自见二三弟子身

 将愈益劝岂为中废无报乎父老幸归报二三子

 也

 

  书雒阳名园记后     宋李格非文叔邑人

 雒阳处天下之中挟殽黾之阻当秦陇之襟喉而

 赵魏之走集盖四方必争之地也天下当无事则

 已有事则雒阳必先受兵余故尝曰雒阳之盛衰

 者天下治乱之候也方唐贞观开元之间公卿贵

 戚开馆列第于东都者号千有馀邸及其乱离继

 以五季之酷其池塘竹树兵车蹂蹴废而为丘墟

 高亭大榭烟火焚燎废而为烟烬与唐共灭而俱

 亡无馀处矣余故尝曰苑囿之兴废雒阳盛衰之

 候也且天下之治乱候于雒阳之盛衰而知雒阳

 之盛衰候于苑囿之兴废而得则名园记之作余

 岂徒然哉呜呼公卿大夫方进于朝放乎以一己

 之𥝠自为而忘天下之治忽欲退享此得乎唐之

 末路是已

  诰命碑阴记        殷士儋

穆宗皇帝初登宝位以臣士儋夙侍 裕邸讲读自

 翰林院学士晋贰秩宗 赐诰命于是祖考乡进

 士府君得赠通议大夫礼部右侍郎兼翰林院学

 士祖妣武氏赠淑人明年戊辰士儋擢陟礼卿掌

 詹事府事会 册立东宫礼成 诏京官未满考

 并给应得 诰敕祖考再赠资政大夫礼部尚书

 兼翰林院学士祖妣赠夫人庚午士儋叨官内阁

 时北 纳款

上归功辅臣赐隆荫有差既屡疏辞免不𠃔因上章

 力辞荫子中书舍人之恩请给先世 诏命

上许给诰命恩荫仍不允辞乃加赠祖考光禄大夫

 少保兼太子太保礼部尚书武英殿大学士祖姐

 一品夫人辛未冬士儋引疾乞休疏四上蒙恩许

 致仕驰驿以还仍命有司给岁夫月米称优礼辅

 臣至意既归焚黄告谒祖墓爰立丰碑刻 诰词

 昭 圣恩示来裔臣士儋谨拜手稽首恭题其后

 惟我殷氏在武定世有隐德我曾祖考为蠢庵公

 始用礼经魁乡荐历官 德府审理正我祖考为

 蠢庵公季子成化庚子举乡试礼经第二人灵宝

 许襄毅公官山东按察司副使遣二子执经受业

 馆下盖大司徒庄敏公诰大学士文简公讃也在

 太学四方从游者弥众襄垣刘公凤仪以礼经约

 为文会亦遣二子来就学则大司马文安公龙都

 御史夔也今济南士凡治礼经问所从接受咸出

 先祖门人无它师先祖顾五试礼闱不第弘治丁

 巳谒选卒于 京师先少保甫八龄无何祖妣亦

 弃养以故祖考生平著述遗文手泽散逸无存者

 士儋犹及见宗戚高年及乡先达耆旧称述先祖

 老天性孝友内外无间言抱经济之猷不屑小试

 竟不获一命而殂舆论惜之呜呼讵意殁后七十

 年重沐赠典至再至三 天语褒嘉阐扬潜德又

 皆出自 特𢌿不俟积历考课之尝

圣朝眷遇儒臣思礼隆渥可谓极至九原有知亦足

 少慰哉士儋谫陋未能自效涓埃仰荅万一愧惧

 之𥝠莫可云喻始我祖考之殁盖贫不及请铭既

 荷 殊锡例有神道碑将乞诸当世名公而士儋

 蒙恩休退夙期未果兹列

纶音僣述行履梗槩与恩数次第如右庶俾后世知

 庆泽有自焉

  书叶母还金传后      殷士儋

 语云利令知昏言哲人犹难之也予观叶母何其

 识之远乎世所称丈夫名能辨道义卒遇货利不

 耻没于非分此其贤不肖不可同日论矣夫叶子

 以才显直禁密获表扬其亲不失令名亦可谓善

 承其志也方叶母得遗不居有所酬弗内岂尝有

 意天之报施哉积仁洁行其子卒享之命以义也

 夫

  书边华泉诗集后      刘天民

 华泉子殁三年矣予收其逸诗得若干首才三之

 一云宪使历田张以宽氏将被诸梓天水胡公来

 抚东土见而叹之曰此吾词林亡友也夫夫在

敬皇时与北地李献吉氏汝阳何仲默氏齐声艺苑

 谓我明前无诗人听者初易其言久而将信且从

 之者众矣嘻亦伟哉公因顾予曰吾子亦学夫诗

 也者诗不有的𣲖耶读诗不有妙悟耶说诗不有

 真诠耶执此以求诗三子之诗具矣今何李之诗

 满天下边子者独佚焉子索居无以藉吾且图之

 乃郡守白下司马鲁瞻氏遂锓梓以行华泉之诗

 得于是并何李矣呜呼华泉子于地下能知知已

 乃有我天水公耶时嘉靖戊戌夏五月望

 

 

 

 

历城县志卷十三止

本明朝作品在全世界都属于公有领域,因为作者逝世已经远远超过100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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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此处原本为“传”,清人改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