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定渊鉴类函 (四库全书本)/卷196

卷一百九十五 御定渊鉴类函 卷一百九十六 卷一百九十七

  钦定四库全书
  御定渊鉴类函卷一百九十六
  文学部五文章 敏捷 叹赏附
  文章一
  原孔子曰焕乎其有文章子贡曰夫子之文章可得而闻也 增易贲卦彖曰观乎天文以察时变观乎人文以化成天下 左传仲尼曰志有之言以足志文以足言不言谁知其志言之无文行之不远 原初学记曰古者登高能赋山川能说师旅能誓丧纪能诔作器能铭则可以为大夫矣三代之后篇什稍多又训诰宣于邦国移檄陈于师旅笺奏以申情理箴诫用弼违邪赞颂美于形容碑铭彰于勲徳谥册褒其言行哀吊悼其沦亡章表通于下情笺疏陈于宗敬议论平其理駮难考其差此其略也 增白虎通曰质法天文法地故天为质地受而化之奉而承之故曰文 梁书文学传曰夫文者妙发性灵独抜怀抱 北齐书文苑传序曰达
  幽显之情明天人之际其在文乎 隋书经籍志序曰诸子为经籍之鼓吹文章为政化之黼黻 元史儒学传曰六经者道之所在文则所以载夫道者也 吾学编传曰詹同太祖尝谕之曰古人文章明道徳通世务如典谟之言皆明白坦易无深怪险僻之语孔明出师表亦何尝雕刻为文而诚意溢出至今读之感动今世辞虽艰深意实浅近即使过相如扬雄何裨实用 法言曰或曰辞达而已矣圣人以文其隩也有五曰玄曰妙曰包曰要曰文幽深谓之玄理微谓之妙数博谓之包辞约谓之要章成谓之文圣人之文成此五者故曰不得已 金楼子曰王仲任云夫说一经者为儒生也博古今为通人也上书奏事者为文人也能精思著文连篇章为鸿儒也 中说曰房玄龄问文子曰古之文也约以达今之文也繁以塞 通书文辞章曰文所以载道也轮辕饰而人弗庸徒饰也况虚车乎 程子曰圣贤之言不得已也如彼耒耜陶冶之器一不制则生人之道有不足矣然其包举天下之理亦甚约也后之人始执卷则以文章为先生平所为动多于圣人然有之无所补无之靡所阙乃无用之赘言也 又曰道者文之根本文者道之枝叶 典论曰文章经国之大业不朽之盛事 陆景典诰曰所谓文者非徒执卷于儒生之门摅笔于翰墨之采乃贵其造化礼乐之渊之盛也 颜氏家训曰文章当以理致为心肾气调为筋骨事义为皮肤华丽为冠冕 又曰文章之体标举兴会发引性灵 文心雕龙曰故论说辞命则易统其首诏䇿章奏则书发其源赋颂歌赞则诗立其本铭诔箴祝则礼总其端纪传铭檄则春秋为之根并穷高以树表极远以启疆所以百家腾跃终入寰内者也 又曰故善为文者富于万篇贫于一字一字非少相避为难也张说洛州张司马集序夫言者志之所之文者物之
  相杂然则心不可蕴故润色以形容辞不可陋故错综以尽变 颜真卿孙文公集序古之为文者所以导达心志发挥性灵本乎咏歌中乎雅颂 韩休苏颋文集序所以立言会友感物造端藻畅𬓛灵导扬隐伏洞彼金石流于管弦 韩愈曰处若忘行若遗俨乎其若思茫乎其若迷当其取于心而注于手也惟陈言之务去戛戛乎其难哉 李徳裕曰从兄翰尝言文章如千兵万马风恬雨霁寂若无声 又曰文章如日月终古常见而光景如新 李华崔孝公文集序曰文者贯道之器也 杜牧曰凡为文以意为主以气为辅以词采章句为之兵卫 张方平曰文章之变与政通士惟道义积于中英华发于外然则以文取士所以叩诸外而质其中之所蕴也 元好问耶律公墓志曰夫文章天地之元气无终变之理 马祖常卧雪斋文集序曰人之有文犹世之有乐也 虞集书元元赘稿后曰人之于文也犹日月之有光辉山川之出云雨草木之有华实也时至气应载遇于事物之动而发见焉 宋濂曰为文必在于养气气与天地同茍能充之则可配序三灵管摄万类 又曰文者乾坤之精粹也阴阳之灵和也四时之衡石也百物之管辖也 苏伯衡曰圣贤道徳之光积于中而发于外故其言不文而文
  文章二
  増文心雕龙原道篇曰至夫子继圣独秀前哲镕钧六经必金声而玉振雕琢性情组织辞令木铎启而千里应席珍流而万世响写天地之辉光晓生民之耳目矣朱熹曰有治世之文有衰世之文有乱世之文六经
  治世之文也如国语委靡繁絮真衰世之文耳至于乱世之文则战国是也 崔祐甫穆氏四子讲议记曰言偃之文郁而不见卜商有诗序 文心雕龙时序篇曰邹子以谈天飞誉驺奭以雕龙驰响屈平联藻于日月宋玉交彩于风云 魏书文苑传序曰汉之西京马扬为首东都之下班张为雄 文心雕龙体性篇曰贾生俊发故文洁而体清长卿傲诞故理侈而辞溢子云沈寂故志隐而味深子政简易故趣昭而事博孟坚雅懿故裁密而思靡平子淹通故虑周而藻密 典论曰今之文人有鲁国孔融文举广陵陈琳孔璋山阳王粲仲宣北海徐干伟长陈留阮瑀元瑜汝南应玚徳琏东平刘桢公干此七子者于学无所遗于辞无所假咸以自骋骐骥于千里仰齐足而并驰 文心雕龙才略篇曰琳瑀以符檄擅声徐干以赋论标美刘桢性高而会采应玚学优以得文 宋书传论曰自汉至魏四百馀年文体三变子建仲宣以气质为体并标能擅美独映当时 晋书文苑传序曰金行纂极文雅斯盛张载擅铭山之美陆机挺焚砚之奇潘夏连辉颉颃名軰至于吉甫太冲江右之才杰曹毗庾阐中兴之时秀信乃金相玉润埜会川冲 又论曰孝若掞蔚春华时标丽藻安仁思绪云骞词锋景焕贾论政范源王化之幽赜潘著哀词贯天人之情性机文喻海岳藻如江 文心雕龙时序篇曰茂先摇笔而散珠太冲动墨而横锦岳湛曜联璧之华机云标二俊之采应傅三张之徒孙挚成公之属并结藻清英流韵绮靡 抱朴子曰欧阳生曰张茂先潘正叔潘安仁文章远过二陆 晋书传曰陆机字士衡辞藻宏丽张华尝谓人曰人之为文尝恨才少而子更患其多 又曰陆云字士龙六岁能属文与兄机齐名虽文章不逮机而持论过之号曰二陆 又曰成公绥字子安张华每见其文叹服以为绝伦 又曰左思字太冲赋三都张华见而叹曰班张之流也于是豪贵之家竞相传写洛阳为之纸贵 宋书谢灵运传论曰爰逮宋氏颜谢腾声灵运之兴会标举延年之体裁明密并方轨前秀垂范后昆 又传曰颜延之字延年好读书无所不览文章之美冠绝当时 又曰谢灵运文章之美江左莫逮 又曰谢惠连为祭古冡文甚美又为雪赋亦以富丽见奇文章并传于世 又曰谢庄字希逸时南平王铄献赤鹦鹉普诏群臣为赋袁淑文冠当时作赋毕赍以示庄庄赋亦竟淑见而叹曰江东无我卿当独秀我若无卿亦一时之杰也遂隐其赋又曰刘孝绰字孝绰七岁能属文舅王融深赏之号曰神童每曰天下文章若无我当归阿士阿士孝绰小字也 南齐书传曰谢脁字元晖少好学有美名文章流丽 又曰陆厥字韩卿永明末盛为文章吴兴沈约陈郡谢朓琅邪王融以气类相推毂汝南周颙善识声韵约等文皆用宫商世号为永明体 颜氏家训文章篇曰齐世有辛毗者清干之士嘲刘逖云君軰词藻譬若荣华须㬰之玩岂比吾徒千丈松常有风霜不可凋瘁刘曰既有寒木又发春华何如辛笑曰可矣 梁书文学传序曰高祖旁求儒雅文章之盛焕乎俱集其在位者则沈约江淹任昉并以文采妙绝当时若彭城到漑吴兴丘迟东海王僧孺吴郡张率等皆后来之选也隋书文学传序曰自大同之后徐陵庾信分路扬镳而其意浅而繁其文匿而彩 梁书传曰吴均字叔庠文体清抜有古气好事者效之谓为吴均体 又曰纪少瑜字㓜玚尝梦陆倕以一束青镂管笔授之曰我以此笔犹可用卿自择其善者其文因此遒也 又曰任昉字彦昇尤长载笔颇慕傅亮才思无穷沈约一代词宗深所推挹所著文章十万言东海王僧孺论之以为贤于董生扬子 又曰何逊字仲言文章与刘孝绰并见重于世人谓之何刘 又曰丘迟字希范八岁便属文父灵鞠谓气骨似我待诏文徳殿时高祖著连珠诏群臣继作者数十人迟文甚美 三国典略曰徐摛字士秀为太子家令文体既别春坊尽学之谓之宫体 南史传曰徐陵字孝穆为一代文宗其文颇变旧体有新意每一文出好事者已传写成诵遂转及周齐家有其本 后周书传曰庾信父肩吾为梁太子中庶子东海徐摛为左卫率摛子陵及信并为钞撰学士文并绝𧰟故世号为徐庾体焉 陈书传曰姚察字伯审于坟籍无所不窥每有制述多用新事人所罕见咸重其奥博又曰沈不害字孝和博综坟典而家无卷轴每制文
  操笔立就曽无寻检仆射汝南周弘正常称之曰沈生可谓意圣人乎 又曰张正见字见颐㓜好学有清才梁简文在东宫正见年十三献颂简文深赞赏之 又曰虞寄字次安大同中尝骤雨殿前有杂色宝珠梁武帝观之甚有喜色寄因上瑞雨颂帝谓寄兄荔曰此颂典裁清拔卿家之士龙也 周书传论曰洎乎有魏有许谦崔宏崔浩高允高闳游雅等词义典正有永嘉之遗风焉其后袁翻才称澹雅常景思标沉郁彬彬焉盖一时之俊秀也 魏书传曰温子昇字鹏举博览百家文章清婉梁武帝使张皋写其文笔传于江外称之曰曹植陆机复生于北土恨我词人数穷百六阳夏太守傅标使吐谷浑见国主床头书数卷乃子昇文也济阴王晖业云江左文人宋有颜延之谢灵运梁有沈约任昉我子昇足以陵颜轹谢含任吐沈 又曰常景字永昌高允卒其兄肇私托景及邢峦高聪徐论各作碑铭并以进御世宗悉付崔光简之以景为最乃奏曰常景名位乃处诸人下文出诸人上 又曰崔光字长仁高祖常曰浩浩如黄河东注固今日之文宗 北齐书文苑传序曰有齐延广俊髦邺京之下烟霏雾集河间邢子才钜鹿魏伯起范阳卢元明钜鹿魏季景清河崔长儒河间邢子明范阳祖孝徴乐安孙彦举中山杜辅畜北平阳子烈并其选也后有范阳祖弘勲亦参文士之选 又传曰荀士逊好学有思理为文清典见赏知音又曰祖弘勲高祖曾徴至幷州作晋祠记好事者爱
  其文 后周书传论曰周氏创业聘奇士如弗及是以苏亮苏绰卢柔唐瑾元玮李昶之流咸奋鳞翼自致青紫 又传曰李昶㓜年已解属文有声洛下 又曰薛寘时卢柔学业优深文藻华赡而寘与之方驾故世号曰卢薛焉 隋书文学传序曰时之文士见称当世则范阳卢思道安平李徳林河东薛道衡赵郡李元操钜鹿魏澹会稽虞世基河东柳𧦬高阳许善心或鹰扬河朔或独步汉南俱骋龙光并驱云路 又传曰李徳林字公辅杨遵彦命制让尚书令表援笔立成不加治点因大加赏异以示吏部郎中陆卬卬云已大见其文笔浩浩如长河东注比来所见后生制作乃涓浍之流耳又曰卢思道字子行周武帝平齐授仪同三司追赴
  长安与阳休之等数人作听蝉鸣篇思道所为词意清切庾信遍览诸同作者而深叹美之 又曰李谔字士恢以属文之家体尚轻薄流宕忘反乃上书曰遗理存义寻虚逐微竞一韵之奇争一字之巧连篇累牍不出月露之形积案盈箱惟是风云之状 又曰柳𧦬字顾言转晋王府谘议参军尝朝京师还作归藩赋命𧦬为序词甚典丽初王属文为庾信体及见𧦬已后文体遂变 又曰许善心字务本十五解属文笺上父友徐陵大奇之谓人曰才调极高此神童也 又曰杜正伦字慎徽兄弟数人俱未弱冠以文章才辨籍甚三河之间开皇末举秀才杨素负才傲物正伦抗辞酬薱无所屈素甚不悦久之会林邑献白鹦鹉召正伦使作赋援笔立成异之因令拟杂文十馀条又皆立就而辞理华赡乃叹曰此真秀才吾不及也 唐书文艺传序曰唐有天下三百年文章无虑三变高祖太宗初沿江左馀风𫄨章绘句揣合低昻故王杨为之伯玄宗好经术群臣稍厌雕琢索理致崇雅黜浮气益雄浑则燕许擅其宗大历贞元间美才軰出擩咀道真涵泳圣涯于是韩愈倡之柳宗元李翺皇甫湜等和之排逐百家法度森严唐之文完然为一王法 又传曰虞世南字伯施文章婉缛慕徐陵陵自谓类已由是知名 又曰富嘉谟长安中累转晋阳尉与吴少微友善同官先是文士以徐庾为宗嘉谟与少微本经术雅厚雄迈人争慕之号吴富体 又曰王勃字子安与杨炯卢照邻骆宾王皆以文章齐名天下称王杨卢骆四杰 又曰杨炯字盈川少与王勃卢照邻皆以文辞知名海内称为王杨卢骆炯闻之谓人曰吾愧在卢前耻居王后他日崔融与张说评勃等曰勃文章宏放非常人所及炯照邻可以企之说曰不然盈川如悬河酌之不竭优于卢而亦不减于王耻居王后信然愧在卢前谦也 又曰苏颋字廷硕自景龙后与张说以文章显称望略等故时号燕许大手笔 又曰张说字道济为文属思精壮长于碑志世所不逮既谪岳州而诗益凄惋人谓得江山助云又曰李峤字巨山儿时梦人遗双管自是有文辞前与王勃杨盈川接中与崔融苏味道齐名诸人没而为文章宿老学者取法焉 又曰李白字太白天宝初至长安往见贺知章知章见其文叹曰子谪仙人也 又曰杜甫字子美浑涵汪茫兼古今而有之他人不足甫乃有馀残膏賸馥霑漑后人多矣 又曰常衮文章赡蔚长于应用誉重一时 又曰萧颖士字茂挺阎士和著兰陵夫子集论以为闻萧氏风者五尺童子羞称曹陆又曰韩愈字退之深探本元卓然树立成一家言其
  原道原性师说数十篇皆奥衍闳深与孟轲扬雄相表里而佐佑六经云 又曰柳宗元字子厚韩愈评其文曰雄深雅徤似司马子长崔蔡不足多也 又曰白居易字乐天工文章未冠顾况恃才少所推可见其文自失曰吾谓斯文遂绝今复得子矣 又曰温庭筠少敏悟工为词章与李商隐皆有名号温李 五代史传曰王仁裕尝梦剖其肠胃以西江水涤之顾见江中沙石皆为篆籀之文由是文思益进 宋史文苑传序曰国初杨亿刘筠犹袭唐人声律之体柳开穆修志欲变古而力弗逮庐陵欧阳修出以古文倡临川王安石睂山苏轼南丰曾巩起而和之宋文日趋于古矣南渡文气不及东都 又传曰杨亿字大年七岁能属文年十一太宗召试诗赋五篇下笔立成深加赏异文笔雄健善细字起草一幅数千言不加点窜学者翕然宗之 又曰刘筠字子仪筠景徳以来居文翰之职其文辞善偶对初为杨亿所拔识后遂与齐名时号杨刘 又曰柳开字仲涂五代文格浅弱慕韩愈柳宗元为文范杲好古学大重开文世称为柳范 又曰徐铉字鼎臣十岁能属文与韩熙载齐名江东谓之韩徐弟锴字楚金李穆使江南见其兄弟文章叹曰二陆不能及也 又曰穆修字伯长自五代文敝柳开始为古文其后杨亿刘筠尚声偶之辞学者靡然从之修于是时独以古文称虽穷死士大夫称能文者必曰穆参军 又曰欧阳修字永叔游随得唐韩愈遗稿于废书簏中读而心慕之必欲并辔绝驰而与之并为文天才自然丰约中度超然独骛众莫能及故天下翕然师尊之 又曰苏洵字明允举进士茂才异等皆不中悉焚所为文闭户益读书遂通六经百家之说下笔顷刻数千言至和嘉祐间与其子轼辙来京师翰林学士欧阳修上其所著书既出士大夫争传之于时学者群效苏氏为文章 又曰苏轼字子瞻尝自谓作文如行云流水初无定质但当行乎其所当行止乎其所不得不止虽嬉笑怒骂之辞皆可书而诵之其体浑泊光芒雄视百代有文章以来盖亦鲜矣 又曰苏辙字子由为文浑涵澹泊似其为人不愿人知而秀杰之气自不可掩 又曰曾巩字子固为文章上下驰骋原本六经斟酌于司马迁韩愈一时工文辞者鲜能过也 又曰王安石字介甫为文初若不经意既成无不服其精敏 金史传曰元好问为文有绳尺僃众体蔚为一代宗工四方碑版铭志尽趋其门 又曰赵秉文为文长于辨析极所欲言而止朝使至自河湟者多言夏人问秉文文与杨云翼代掌文柄时号杨赵 又曰杨伯仁久在翰林文词典丽上曰自韩昉张钧后则有翟永固近日则有张景仁郑子聃今则伯仁而已其次未见能文者 又曰王磐文辞宏放浩无涯涘 元史传曰马祖常工于文章弘赡而精核务去陈言专以先秦两汉为法而自成一家之作又曰苏天爵字伯修为文长于序事平易温厚独任一代文献之寄 又曰柳贯为文沈郁舂容涵肆演迤人多传颂之与黄溍虞集揭徯斯齐名号为儒林四杰又曰欧阳元八岁即知属文十岁有黄冠师注目视之曰是儿神气微远目光射人异日当以文章冠世至和元年日直内廷多所撰述海内名山大川释老之宫王公贵人墓隧之碑得其文笔以为荣片言𨾏字流传人间咸知宝重 又曰姚燧字端夫为文闳肆该洽豪而不宕刚而不厉舂容盛大有西汉风宋末弊习为之一变当时孝子顺孙欲发挥先徳者不得燧文以为愧耻廖道南曰洪武建文间则有刘伯温之闳大宋景濂
  之浩博王子充之醇正方孝孺之豪岩永乐宣徳则有解大绅之雄放胡光大之尔雅杨文贞之精密正统间则有李文忠之朴茂刘文安之该核然皆丽藻丰腴未有若丘文庄之眀体达用裒然为一代文宗者也自是以后若程篁墩李西涯诸公盖闻文庄之风而兴起焉者 明纪曰宋濂字景濂浦江人博极群书著作甚冨四裔咸购其文集 吾学编曰王祎进平江西颂太祖喜曰吾固知浙东有二儒卿与宋濂耳学问之博卿不如濂才思之雄濂不如卿 又曰方孝孺字希直台宁海人为文雄迈深醇郷人呼为小韩子又曰文章大类苏氏而正论过之 明诗纪事曰解缙字大绅少梦五色笔笔有花如菡蓞及长以文名落笔千言无所疑滞吾学编曰钱习礼字习礼吉水人为文如源泉浑浑
  沛然千里又如园林得春群芳烂然状写之工极其天趣他人不足已乃有馀 明诗纪事曰杨士奇太和人其诗文号台阁体 吾学编曰胡俨字若思学问该博文章简直不事浮藻 明纪曰丘濬颖悟绝人无书不读著述之富当代罕出其右刘健尝戏谓曰仲深有一屋散钱只欠索子应之曰刘希贤有一屋索子只欠散钱刘默然甚愧 吾学编曰李东阳字宾之茶陵人慧悟夙成文章流丽代言敷奏眀畅尔雅裒然一代宗工也有怀麓堂集行世 又曰倪岳字舜咨钱唐人徙上元为文敏捷若不经意又长于奏议一写千言舂容畅达无不会文切理 眀诗纪事曰杨慎字用修新都人七岁拟古战场文时人传诵以为渊云再出 又李梦阳字献吉庆阳人诗文以复古自命与信阳何仲默相和倡时谓唐有李杜明有李何 吾学编曰王鏊字济之学赡为文舂容尔雅议论条畅 明诗纪事曰李维桢海内谒文者如市洪裁绮制摇笔挥洒 又王世贞字元美太仓人与济南李于鳞修西京以上之诗文以标帜一世
  文章三敏捷 叹赏附
  原主气 本形魏文帝典论曰文以气为主气之清浊有体不可以力强而致 挚虞文章流别论曰今赋以事形为本以义正为助也 粲匹 华文魏文帝典论曰王粲长于词赋徐干时有逸气然粲匹也 下张华详赋 润色 诋诃论语曰为命裨谌草创之世叔讨论之行人子羽修饰之东里子产润色之 曹植与杨修书曰刘季绪才不能逮于作者而诋诃文章掎摭利病辞条 言叶上见陆机文赋 王充论衡曰学问习熟则能推类兴文文由外而兴未必实才学与文相副也且浅意于华叶之言无根荄之深不见大体也 笙簧 鼓吹抱朴子曰五典为笙簧案书钞作百家为笙簧详经典 刘义庆世说曰孙兴公三都二京五经之鼓吹 雕龙画虎史记曰雕龙奭谈天衍邹衍之文饰之若龙文故号雕龙 曹植与杨修书曰孔璋之才不娴词赋而多自谓能与司马长卿同风譬画虎不成反为狗也 体弱 辞壮魏文帝与吴质书曰仲宣独自善于词赋惜其体弱不足起其文至于所善古人无以远过 傅元叙连珠曰班固喻美词壮文章弘丽最得其体也 雕玉 镂冰扬子法言曰或曰良玉不雕美言不文何谓也曰玉不雕璠玙不作器言不文典谟不作经 桓宽盐铁论曰内无其质而外学其文若画脂镂冰费日损功 丹青 绡縠扬子法言曰或问屈原智乎曰如玊如莹爰变丹青李轨注曰夫知者达天命如玊如莹磨而不磷今屈原放逐感激爰变虽有文采丹青之论耳 李充翰林论曰潘安仁之为文犹翔禽之羽毛衣被之绡縠 彰汉 述殷扬雄剧秦美新论曰昔司马相如作封禅一篇以彰汉氏之休 程晓与傅元书曰文公咏周孔父述殷声扬千载业传后嗣 舜敷 文治虞舜诞敷文徳舞干羽于两阶七旬而有苗格 文王以文治 经纬 弛张经天纬地曰文张而不弛文武不能也弛而不张文武不为也以弓喻也 成化 润业观乎人文以化成天下 润色鸿业吐凤 吞鸟上见著述三 罗含梦吞五色鸟后有文章 宿构 立成
  王粲举笔成文时人以为宿构 汉枚皋为文疾受诏立成相如为文迟故所作少也 阁笔焚研魏王粲才高锺繇王朗等阁笔不敢措手 陆云尝与兄机书曰君苗见兄之文欲焚笔研有章 曲中出言有章 其言曲而中 焕乎 斐然焕乎其有文章 小子狂简斐然成章 郁郁 彬彬周监于二代郁郁乎文哉吾从周 文胜质则史文质彬彬然后君子 懿徳 行礼君子以懿文徳文辞以行礼 文囿 辞林增何刘 卢薛何逊刘孝绰见上卢柔薛寘见上 宫体 官様徐摛见上青箱杂记王安国曰文章格调须是官様 三多 四杰后山诗话曰永叔谓为文有三
  多看多做多商量多也 王勃杨炯卢照邻骆宾王见上 苏李 燕许又曰苏味道九岁能文辞与里人李峤俱以文翰显时号苏李 张说苏颋见上 温李 杨刘温庭筠李商隐见上 杨亿刘筠见上 膏粱 榖帛唐书儒学传序曰武为救世砭剂文其膏粱欤 司马温公行状曰公之文如金如玊榖帛药石必有适于用 述才 载道柳宗元杨君文集序曰述于才曰文 通书曰文者所以载道也 天与 神护详见下文章五唐书传曰刘禹锡常言其诗在处有神物䕶持 灵物 奇气李徳裕文章论曰文之为物自然灵气恍然而来不思而至 李朴曰文章者天地之奇气造物者常啬于与人 报国 补时柳宗元献平淮西雅曰思报国恩独有文章 权徳舆崔祐甫文集序曰是惟无作作则有补于时 铺陈藻缛陆贽翰苑集序曰尝读贾谊书观其经制人文铺陈帝业术亦工矣 郑亚会昌一品集序曰
  铺舒名实藻缛文采 宰匠 宗工韩休苏颋集序曰自我心极为之宰匠 金史传曰元好问七岁能诗为箕山琴台等篇赵秉文见之以为近代无此作于是名震京师蔚为一代宗工四方碑版铭志尽走其门 辞源 笔路杜甫诗曰辞源倒流三峡水笔阵独埽千人军 朱熹曰常见傅安道谓为文法有所谓笔力有所谓笔路 无价 有神刘禹锡诗曰人间无价是文章 杜甫诗曰文章有神交有道 云霞 风水李白上安州长史书曰都督马公谓李勉曰他人之文犹山无云霞春无草树李白之文清雄奔放名章俊语络绎间出 苏洵字说曰风行水上涣是亦天下之至文也 三变 一更唐文三变见上 顾况陶氏集序曰文章大抵十年一更有体病而才赡有言纡而事直有文胜而理乖 黼黻 琳琅白居易文曰郁郁哉溢目之黼黻洋洋乎盈耳之韶濩可以⿰冫麦 -- 凌轹风骚超轶今古润色帝业发挥皇猷 韩愈诗曰平生十万篇金薤垂琳琅是也华国 润身蔡肇上宇文学士启曰韬以经传之学发为华国之文 宋史传曰欧阳修学者求见与言未尝及文章惟谈吏事谓文章止于润身政事可以泽物 陆海 潘江俱详上韩潮 苏海类书韩文如潮苏文如海 原此四科 若五色魏文
  帝典论曰夫文本同而末异盖奏议宜雅书论宜理铭诔尚实诗赋欲丽此四科不同故能之者偏也 下见后陆机文赋 握蛇珠 骋骥足曹植与杨修书曰当此之时人人自谓握灵蛇之珠家家自谓抱荆山之玉 魏文帝典论曰斯七子者于学无所遗于辞无所假咸自骋𫘧骥于千里仰齐足而并驰 徇木铎 避笔端每岁孟春遒人以木铎徇于路振文教也又天将以夫子为木铎 君子避文士之笔端 増锦绣堆 花萼集潜确类书曰谢廷诰以辞赋著名号锦绣堆 唐书传曰李又工属文中书令薛元超曰是子且有海内名兄尚一尚贞兄弟同为一集号李氏花萼集又所著甚多 干气象 动精灵杜甫诗曰彩笔昔曽干气象 张以宁贺尚书王本中诗曰青箱传远大彩笔动精灵 原游鱼出渊 飞兔越海上见陆机文赋 陈琳答东阿王笺曰清词妙句焱绝焕炳譬犹飞兔流星超山越海龙骥所不追况驽马可得齐足哉长卿温丽 公干妙绝西京杂记曰枚皋文章敏疾长卿制作淹迟皆尽一时之
  美遇而长卿首尾温丽枚皋时有累句故知疾行无善迹矣 魏文帝与吴质书曰公干有逸气但未遒耳其五言诗之善者妙绝时人 王赋阮章 孔书陆议魏文帝典论曰王粲长于词赋陈琳阮瑀之章表书记今之俊也 李充翰林论曰或问曰如何斯可谓之文答曰孔文举之书陆士衡之议斯可谓成文矣以上初学记 掷地振玉 掞天凌云孙兴公详赋司马相如三代同风 五藏出地班固东都赋序曰大汉之文章炳焉三代同风 见下赋
   君子博学 壮夫不为于文 扬子童子雕虫篆刻而壮夫不为 増字挟风霜 气吐虹霓世说曰淮南著鸿烈解二十篇自云句中皆挟风霜之气 江淹谓郭巩曰子之咳唾成珠玉吐气作虹霓 驰骋古今 牢笼天地司马迁传赞曰贯串经传驰骋古今上下数千载斯以勤矣 史通曰淮南子牢笼天地博极古今 五经鼓吹 一片宫商注见上本条鼓吹 北梦琐言曰沈光有洞庭乐赋华岫曰此赋乃一片宫商烂若披锦 炳如绘素世说孙兴公曰潘文烂若披锦无处不善陆文若披沙拣
  金往往见宝 白居易文曰掩黄卷之丽藻吐白凤之奇姿炳如绘素铿若钟鼓 清思浓采秀句奇章文心雕龙时序篇曰微言精理函满元席清思浓采时洒文囿 锺嵘诗评曰谢脁
  奇章秀句往往惊遒足使叔源失步明远变色 经典枝条 词林根柢刘勰文心雕龙自序曰予齿在逾立尝夜梦执丹漆之礼器从仲尼而南行寤而喜曰大哉圣人之难见也敷演圣旨莫若著经而马郑弘之已精惟文章之用实经典枝条由是摛笔和墨乃始论文其为文用四十有九而已 杜甫李邕诗曰词林有根柢 弹毫珠生 挥翰雾散赵宗钦与高允诗曰尔应其求翰飞东观口吐琼音手挥睿翰弹毫珠生落纸锦粲李白集从弟令闻尝目白曰兄心肝五脏皆锦绣耶不然何开口成文挥翰雾散也 扬葩振藻 含英咀华周书传论曰孝武之世扬葩振藻者如林而二马王杨为之冠东京之朝咀徴含商者成市而班傅张蔡为之雄 注见上著述三咀徴含商 回宫转角上见扬葩注 李朴曰皇甫湜白居易闲澹简质断出雕篆而拙迹每见回宫转角之音随时间作类乏韶濩 绣虎雕龙 腾蛟起凤王筠论家集曰史传安平崔氏汝南应氏并累叶有文才所以蔚宗云崔氏雕龙然不过父子两三世耳非有七叶之中名徳重光爵位相继人人有集如吾门者也 潜确类书曰曹子建七步成章世目为绣虎目王仲宣为泥下潜蛙 王勃滕王阁序曰腾蛟起凤孟学士之词宗 衙官屈宋 仆隶风骚唐书传曰杜审言字必简常语人曰吾文章当得屈宋作衙官吾书当得王义之北面少与李峤崔融苏味道为文章四友号崔李苏杜 杜牧曰李贺元和中韩吏部颇道其歌诗贺能探寻前事今古未尝经道者贺未死仆隶风骚可也 良金美玉 太羮玄酒张说与徐坚论近世文章曰李峤崔融薛稷宋之问之文如良金美玉无施不可 又曰韩休之文如太羮玄酒有典有则而薄滋味 轻缣素练 明金綷羽又曰张九龄如轻缣素练而窘边幅刘宾客集曰得董生之文杳如搏翠屏浮层澜视听所遇非尘埃间物亦犹明金綷羽得于遐裔欲弗宝可乎 周情孔思尧醴舜茎李汉韩昌𥠖文集序曰日光玊洁周情孔思千态万状卒归于道徳仁义炳如也 裴延龄杜樊川集后序曰吾尝见韩吏部歌诗累百首变醨养瘠尧醴舜茎 茹古涵今 跟经躏史韩昌𥠖墓志铭曰先生之文无圆无方至是归工抉经之心执圣之权茹古涵今无有端涯解缙廖自公传曰公㓜能文章跟经躏史 锦心绣口 玉佩琼琚柳宗元乞巧文曰抽黄对白啽弄飞走骈四俪六锦心绣口韩愈祭柳子厚文曰玊佩琼琚大放厥词 轇轕三光 雕镂万化柳宗元答问曰其文则汗漫辉煌呼噏阴阳轇轕三光陶镕帝皇 李朴曰锦绣五脏雕镂万化明以寓物象之形容幽以露鬼神之奇怪小而咏歌乎虫鱼鸟兽之情大而羽翼乎礼乐刑政之具 掀雷抉电 驱涛涌云司空图柳柳州集后序曰吾尝见韩吏部歌诗累百篇其驱驾气势掀雷抉电撑扶于天地之垠 李翺祭韩退之文曰建武以还文卑质丧俪花斗叶颠倒相向及兄为之思动鬼神拨去其华得其本根开合变骇驱涛涌云六经之风绝而复新 行云流水 铣溪虬户苏轼见上 朝野佥载曰徐彦伯为文多求新异以凤阁为鹓闱龙门为虬户金谷为铣溪玉山为琼岳以刍狗为卉犬以竹马为篠骖以月兔为阴魄以风牛为猋犊后进效之谓为涩体风樯阵马 牛鬼蛇神杜牧李贺诗序曰烟云绵联不足为其态也风樯阵马不
  足为其勇也鲸呿鳌掷牛鬼蛇神不足为其虚荒诞幻也 笔补造化 口吐天文李贺诗曰殿前作赋声摩空笔补造化天无功 记纂渊海曰唐诗口吐天上文 心炉笔炭月斧云斤刘禹锡董氏文集序曰心源为炉笔端为炭锻炼元本雕磨群形 黄庭坚诗曰月
  斧云斤凿肺肝 子昻风华 燕公宏茂梁肃独孤及集序曰陈子昻以风华革浮伪张公说以宏茂广波澜 退之淳粹 子厚雄健李朴曰子厚雄健飘肆有悬崖峭壁之势不幸而不发于仁义而发于躁诞至退之然后淳粹温润骎骎乎为六经之苗裔 景濂丰饶 伯温流利王世贞文评曰宋景濂如酒池肉林直是丰饶而寡芍药之和刘伯温如崇台少年入说社便辟流利小见口才 伯安快爽 宾之敷腴又曰王伯安如食哀家梨吻咽快爽不可言李宾之如开讲法师上台敷腴可听而实寡精义 绮旨星稠繁文缛合宋书传论曰降及元康潘陆特秀律异班贾体变曹王缛旨星稠繁文绮合缀平台之逸响采南皮之高韵遗风馀烈事极江左 潜思渊停 秀藻云布魏书高允荅赵秉钦诗曰响骇伊何金声允著潜思渊停秀藻云布 综采繁缛 杼轴清英晋书文苑传序曰综采繁缛杼轴清英写广内之青编缉平台之丽曲 含畅𬓛灵 导扬隐伏俱注见文章一 笔有馀力 词无竭源隋书文学传序曰太和天保之间洛阳江左文雅尤盛于时作者江淹沈约任昉温子昇邢子才魏伯起等并学穷书圃思极人文英华秀发波澜浩荡笔有馀力词无竭源 逸气上济 高情四达颜真卿孙文公集序曰学穷百氏不读非圣之书文统三变特深稽古之道故逸气上济高情四达羌索隐乎浑元之始表独立乎常均之外 陵颜轹谢 含任吐沈并见上 摧锺拉贾 驾王超陈韩休苏颋文集序曰繁弦间发缛采相辉歌发而白云遂孤赋成而黄金有价岂惟摧锺拉贾驾王超陈而已 镂心鸟迹之中 织辞鱼网之上又曰若乃综述性灵敷写气象镂心鸟迹之中云云 言泉合于九流 文律谐于六变晋书文苑传序曰洎姬历云季歌颂滋繁荀宋之流导源自远总金羁而齐骛扬玊轪而并驰言泉云云 推倒一世智勇 开拓万古心𮌎宋史传曰陈亮字同甫尝曰研精义理之精微辨析古今之同异原心于杪忽较理于分寸则于诸儒诚有愧焉若乃堂堂之阵正正之旗风雨云雷交发而并至龙蛇虎豹变现而出没推倒一世之智勇开拓万古之心𮌎自谓差有一日之长 敏捷八叉手 七举足北梦琐言曰温庭筠工赋每八叉手而八韵成 陈楷宋濓行状曰尝奉制咏鹰令七举足即成 据案制书 当食草奏文心雕龙神思篇曰阮瑀据案而制书又曰祢衡当食而草奏 对使答书 立马草制南史传曰蔡景历陈武帝镇朱方素闻其名以书要之景历对使人答书笔不停辍文无所改帝得书甚钦赏即日授征北府中记室参军宋史传曰刘敞为文尤赡敏掌制时将下直会追封王主九人立马却坐顷之九制成欧阳修于事有疑折柬来问对其使挥笔答之不停手 分阴可就 寸晷便成权徳舆张建封文集序曰每牙旗既抜芝泥将熟尝于前席亲授笔札公亦分阴可就落简如飞 宋史传曰朱台符时太宗试贡士多擢敏速者台符与同軰课疏尺晷成一赋 夕草五制 日赋十题又曰鼂宗悫在翰林一夕草将相五制褒扬训诫人得所宜 金史传曰高衎少能赋同舍生欲试其才使一日赋十题衎执笔未暮十赋皆就 马上占辞 酒中下笔唐书传曰薛収时方讨王世充军事繁错収为书檄露布或马上占辞敏如素构 又曰胡楚宾属文敏甚必酒中然后下笔高宗命作文尝以金银杯酌酒赐之 试六论立成 赋十题皆就宋史传曰曾巩年十二试作六论援笔而成辞甚伟 吾学编传曰吴伯宗太祖制十题命赋援笔立就辞语峻洁太祖曰伯宗才子原叹赏悬日月 比金玉扬雄答刘歆书曰张伯松不好雄赋颂之文然亦有以奇之常为雄道言其父及其先君喜典训属雄以此篇目颇示其成者伯松曰是悬诸日月不刊之书也 论衡曰永平中神雀集孝明诏上神雀颂百官颂上皆比瓦石惟班固贾逵傅毅杨终侯讽五颂比于金玉增凿天心 出月胁记纂渊海曰凿天地心𮌎开生人闻见 皇甫湜曰逸歌长句骏发蹈厉若穿天心出月胁 琅玕腹 锦绣心韩愈诗曰排云叫阊阖披腹呈琅玕 下见敏捷注 似子长 拟眉山唐书传曰柳宗元韩愈评其文雄深雅健似司马子长虞集牟应龙墓志曰其为文沛然若江河之决时以为眉山 原笔墨渊海 言谈林薮论衡曰刘歆字子骏汉朝智囊笔墨渊海世说云裴仆射时人谓言谈之林薮 文辞美赡 才藻𧰟逸欧阳建别传曰建文辞美赡构理精微 魏志云阮籍才藻艶逸而倜傥放荡行已寡欲以庄周为模则 增妙绝时人 文冠当世魏文帝与吴质书云公干五言诗之善者妙绝时人 王辅学有俊才与茂陵马季长同郡曹师梁葛元甫南阳张平子南郡胡伯始安定胡节信等文冠当世 宋𧰟班香 孙金卢采四六集谓宋玊班固也吕温祭杨郎中文曰孙金卢采百赋千诗 琬琰为心 冰雪在口南史传曰刘遵除中庶子卒皇太子深悼惜之与遵从兄孝仪书曰贤从弟中庶奄至殒逝痛可言乎其孝友淳深立身贞固内含玉润外表澜清文史该富琬琰为心词章博赡言贲成采 药房唱和序曰珠玊随风冰雪在口鳌㺯笔海 鹤翥文场李白诗曰鳌㺯笔海虎攫词场卢照邻驸马都尉乔君集序曰龙腾学海鹤翥文场 鳌掷鲸呿 隼击鹰扬上见牛鬼蛇神注 皇甫湜曰沈谘议之文则隼击鹰扬灭没空碧 气劘屈贾 目短曹刘杜甫诗曰气劘屈贾垒目短曹刘墙 驰驱屈宋 鞭挞扬马李阳冰语 摛藻如春华振笔若天文班固宾戏云器不贾于当时用不效于一世虽驰辨如涛波摛藻如春华无益
  于殿最也 傅元客难云振笔若天文运思若回云 英辞振金石 高价越璠玙杜甫诗云 笔力动乾坤 芒端转寒燠上张承吉诗云韩愈诗曰芒端转寒燠变化若雷霆 笔力千钧重 光焰万丈长欧阳公诗曰兴来笔力千钧重 韩愈诗曰李杜文章在光焰万丈长 观赋至于压藩 读述为之阁笔唐书传曰杨収善属文人多造门观赋诗至压败其藩 宋史传曰鼂补之十七岁从父倅钱塘著七述谒通判苏轼轼先欲有所赋读之叹曰吾可以阁笔矣 雕文将锦绣同美惠气与芝兰等馥李峤上高长史述和诗云云
  文章四敏捷 叹赏附
  增三杰唐书传曰时又有富嘉谟吴少微皆有名皆尉晋阳有魏谷者为太原主簿并有文辞时称北京三杰原辞锋王勃上武侍极书曰吞九流于笔海若控牛涔抗五岳于辞锋如临蚁垤 丽藻 摛藻以上白帖 增二陆机云见上 二高魏书传曰高闾字阎士其文亦高允之流后称二高为当时所服 三易颜之推家训曰沈隐侯曰文章当从三易易见事一也易识字二也易读讲三也 患才多见上文章二 为文教吾将以为文教 吴均体 徐庾体 吴冨体俱见上 吴蔡体元史传曰蔡松年文词清丽与吴激齐名时号吴蔡体有集行于世 永明体见上 元和体唐书传曰元稹尤长于诗与白居易名相埒天下传讽号元和体往往播乐府宫中呼元才子 舍人様又曰徐坚属文典厚杨再思每目为凤阁舍人様 台阁体杨士奇见上 礼部格苏舜钦哀穆伯长文曰独为古文其语深峭宏大羞为礼部格 翰林体明诗纪事曰黄辉字平倩南充人异时馆课皆沿袭格套人目为翰林体及王李之学盛行则词林又改而从之天下皆谓翰林无文平倩入馆乃刻意为古文杰然自异 唐一篇朱子曰孟子而后只有原道一篇 宋四篇刘子澄曰本朝只有四篇文字好太极图西铭易传序春秋传序 名唐二 名宋五吴澂贡仲章文集序曰理到气昌意精词达如星粲云烂风行水流名于唐者二名于宋者五而巳 原言以足志文以足言左传云子西伐陈陈及郑平仲尼曰志有之言以足志文以足言不言谁知其志 言之无文行之不远又曰言之无文行之不远晋为伯郑入陈非文辞不为功慎辞哉 会众彩以成锦绣集众字以成辞义释名云文者会集众彩以成锦绣会集众字以成辞义如文绣然也 女工有绮縠音乐有郑卫汉书云宣帝令王褒与张子侨等并待诏数从游猎所幸宫馆为歌颂第其高下以差赐帛议者多以为淫靡不急上曰不有博奕者乎为之犹贤乎已辞赋大者与古诗周义小者辨丽可喜譬如女工有绮縠音乐有郑卫今世俗犹皆以此娱说耳目词赋比之尚有仁义风谕鸟兽草木多闻之观 宏邈淫𧰟非碑诔之施𧰟直踊实非诗赋之用抱朴子 纵横有义反复成章挚虞文章流别论云图䜟之属虽非正文之制然以取其纵横有义反复成章 炳若缛绣凄若繁弦陆机文赋 小文犹寸锦抱朴子曰小文虽巧犹之寸锦撮□□□之珍不得近盈尺之璧也 片言以居要陆机文赋 若沧海之芥抱朴子云世谓王充一代英伟汉兴以来未有充比若所著文时有小疵犹邓林之枯枝若沧海之流芥有未易为贬者若江汉之潢又云吾见二陆之文犹元圃积玊方之他人若江汉之潢及其精处妙绝汉魏
  之人也 屈原优游按衍 相如穷侈极妙魏文帝典论云或问屈原相如之赋孰愈曰优游按衍屈原之尚也浮沉漂淫穷侈极妙相如之长也然原据托譬喻其意周旋绰有馀度长卿子云意未能及 相如封禅靡而不典扬雄美新典而不实张瞻注扬雄剧秦美新论云云 孔璋不闲词赋详初学记 伯喈长于为碑李充起居戒云中世蔡伯喈长于为碑 以上北堂书钞 文王修文文王伐崇三旬不降退修文徳因垒而降 武王偃武武王克商乃偃武修文 不在兹乎文王既没文不在兹乎天之将丧斯文也后死者不得与于斯文也 谓之文也孔子曰敏而好学不耻下问是以谓之文也 文明以止人文也 文辞何为子朝于景王之命文辞何为 两都赋理胜其辞 三都赋文过其意陆逵三都赋序云 子太叔美秀而文 晋公子文而有礼 文足昭也 辞之辑矣以上白帖 增禀经以制式酌雅以富言文心雕龙曰若禀经而制式酌雅以富言是仰山而铸铜煮海而为盐也 摛词期之鞶帨发议必在芬香北齐祖弘勲与阳休之书曰振佩紫台之上鼓袖丹墀之下采金匮之漏简访玊山之遗文徒敝精神于丘坟尽心力于河汉摛词期之鞶帨发议必在芬香兹自美耳吾无取焉 高文典册用相如飞书走檄用枚皋西京杂记扬子云曰军旅之际戎马之间飞书走檄用枚皋庙廊之下朝廷之中高文典册用相如 刻石铭座者取崔蔡论都及政者宗班固崔祐甫穆氏四子讲艺记曰欲以文经邦者宜贾董欲以文动众者宜扬马刻石铭座云云 整扬马之牙阵耸曹刘之气骨陆希声李观文集序曰虽绵远穷幽浓腴魁岩笔酣兴健窕眇碎细包诗人之轨宪整扬马之牙阵耸曹刘之气骨拨颜谢之物色然未尝不拨斸治本絙幅道义钩深于经史觚系乎理化也 舒颜谢之物色蔼何刘之婉雅铉文粹自序曰至于魏晋文风下衰宋齐以降益以滋薄然其间鼓曹刘之气焰耸潘陆之风格舒颜谢之物色蔼何刘之婉雅虽风兴或缺而篇翰可观 山林草野之文朝廷台阁之文吴处厚青箱杂记曰文章有二山林草野之文其气枯槀著书立言者之所尚也朝廷台阁之文其气温润演纶视草者之所尚也 发挥造化之微鼓动江山之气韩休苏颋集序云云 驰骛古今之际高步天地之间梁肃补阙李君集序云云 八纮驰骋于思绪万象出没于毫端杨炯王勃集序云云穷縁情之绮靡尽体物之浏亮宇文道庾信集序云云 斥沈思于宇外摭流景于目前王世贞艺苑卮言云云 梦神龟李商隐为崔从事寄彭城公启曰郭璞神龟每通于梦想 梦金龟潜确类书曰刘赞梦吞金龟文思大进梦吞珠又谢谔儿时梦吞珠六十颗及长善为诗 梦青镂管纪少瑜见上 梦丹漆器刘勰见上 梦遗墨酉阳杂俎曰王勃梦人遗以墨盈袖自是文章日进 梦裁锦文章襟喉曰萧颖士少梦有人授纸百畨开之皆是绣花又梦裁锦因此文思大进 梦五色笔锺嵘诗品曰江淹梦人授以五色笔由是文藻日丽后宿冶亭梦一人自称郭璞谓淹曰吾有笔在公处多年可见还淹乃探怀中得五色笔以授之尔后为诗绝无美句时谓之才尽 梦五色云南唐野史曰张迥少梦五色云自天而下因取一团吞之遂精于诗 梦紫文鸟唐书传曰张𬸦为儿时梦紫文大鸟五色成文止其庭大父曰吾闻五色赤文凤也紫文𬸚𬸦也兹儿壮殆以文章瑞朝廷乎遂命以名登第苏味道见其所对称天下无双员半千数为公卿称赞𬸦文词犹青钱万选时号𬸦青钱学士梦五色翼元史传曰燕公楠母雷氏梦五色巨翼入帏遂生公楠十岁能属文 梦笔
  生花天宝遗事曰李白少时梦笔头上生花后天才赡逸名闻天下 梦仙赠墨明诗纪事曰唐寅字伯虎吴县人少尝乞梦九鲤仙梦赠墨一丸自是文思并进 梦异鹊集庭唐书传曰崔信明之生五月五日日方中有异鹊鸣集庭树太史令史良为占曰五月为火火主离离为文日中文之盛也雀五色而鸣此儿将以文显及长强记美文章高孝基曰崔生才冨为一时冠 梦瑞芝产门郑济华川王袆行状曰前公生之夕山长公梦五色芝产门楣翌日公生识者以为文章之兆梦沙石成籀文见上文章二 梦笔花如菡蓞见上文章二 敏捷驻马书鞭魏文帝临涡赋序云余从上拜坛墓遵渭水徜徉乎高树下驻马书鞭为临涡赋驻马书文曹植郦生序颂曰余道经郦生之墓聊驻马书此文于其碑侧 书檄应
  命立成晋孙惠事详下檄四 露布手不暂停世说曰桓宣武北征袁虎时从被责免官会须露布文唤袁倚马前令作手不辍笔俄得七纸殊可观东亭在侧极叹其才袁虎云当令齿舌间得利 下笔即成晋应詹事详下檄四 出口为论魏志云曹植年十馀岁诵读诗论及词赋数十万言善属文太祖常视其文谓植曰汝倩人耶植跪曰言出为论下笔成章顾当面试奈何倩人 操翰成章先贤行状曰徐干清元体道六行修僃聪识洽闻操翰成章 笔不停缀祢衡鹦鹉赋序云时黄祖太子射宾客大会有献鹦鹉者举酒于衡前曰此鸟自远而至眀慧聪善羽族之可贵愿先生为之赋使四坐咸共荣观衡因为赋笔不停缀文不加点 以上北堂书钞 注水箭唐书传曰陆扆为中书舍人工属词敏速如注射言如注水射箭之疾也 下水船摭言曰朱梁时姚泊为学士梁祖问及裴延裕曰卿颇知其人思敏泊曰向在翰林号下水船帝曰卿便是上水船泊甚惭 应诏成赋文心雕龙神思篇曰枚皋应诏而成赋淮南崇朝而赋骚 击钵成诗南史传曰萧文琰丘令楷江拱并以文学称竟陵王子良尝刻烛一寸为诗四韵文琰曰烧一寸烛成四韵诗何难之有乃与江拱等共击铜钵响灭而诗成 二刻便成梁书传曰到漑字茂灌时高祖宴华元殿命群臣赋诗独诏漑为二百字二刻便成其文甚美 一夜便就周书传曰宗懔宇元标梁元帝镇荆州令兼记室尝夕被诏使制龙川庙碑一夜便就帝叹美之 五吏分占唐书传曰王勮长夀中为凤阁舍人夀春等五王出阁有司具仪注忘载册文群臣已在乃悟其阙宰相失色勮召五吏执笔各占其词粲然皆毕人人叹服 七吏分授又曰岑文本时颜师古为侍郎自武徳以来诏诰皆师古草定及得文本号善职而敏速过之或䇿令丛遽吏六七人泚笔分口占授咸无遗意思如涌泉韩休苏颋文集序曰若乃天章焕发王命急宣则翰动若飞思如涌泉 辨
  如悬河范传正李太白墓碑曰天宝初召见于金銮殿草荅蕃书辨如悬河笔不停缀 优于七步唐书传曰柳公权字诚悬从幸未央宫帝驻辇曰朕有喜边戍赐衣久不时今仲春而衣已给公权为数十言称贺帝曰当贺我以诗宫人迫之公权应声成文婉切而丽令再赋复无留思帝大恱曰子建七步尔乃三焉 不待八义杨基梁园饮酒歌曰五龄琢句对卢实聨青俪黄配奇偶客来当坐赋短章四韵不待八又手 驾天高浪昌𥠖诗曰崔矦为文苦敏捷高浪驾天输不尽 立地书厨宋史传曰吴时敏于为文未尝属草学者目之曰立地书厨 书吏腕脱唐书传曰苏颋明皇平内难书诏填委颋在太极殿后阁口所占授功状百绪轻重无所差书吏曰匄公徐之不然手腕脱矣 听者耳骇独孤及李华中集序曰学博而识有馀才多而体愈迅每述作则笔端风生听者耳骇 下笔立成便得事理陈书传曰颜晃字元明永定二年高祖幸大庄严寺其夜甘露降晃献颂词义该典高祖甚奇之其表奏诏诰下笔立成雅有气质 援笔拟之便有佳致又曰陆从典字由仪八岁读沈约集见回文研铭援笔拟之便有佳致 援笔立成理趣不凡唐书传曰孙逖幼有文名属思警敏年十五见雍州长史崔日用令赋土火炉援笔立成理趣不凡日用骇叹因与成交 援笔立成思致清丽金史传曰胡砺天会间大军下河北砺为军士所掠亡匿香山寺与佣保杂处韩昉见而异之使赋诗以见志砺操笔立成思致清丽飞书之急马上立成席豫杨宣墓碑曰授嶲州台登县尉劔南节度使益府长史韦
  抗奏公为管书记飞书之急马上立成 白刃之中搦管即成唐书传曰令狐楚为太原掌书记郑儋在镇暴卒不及处分军中汹汹将有急变中夜忽十数骑持刃迫楚至军门诸将遽令之草遗表楚在白刃之中搦管即成读示三军无不感泣军情乃安 如书他人之辞柳开补亡先生传曰先生凡作之书每执笔出其文当稿如书他人之辞其敏速有如此 他人疾书不过刘定之杂志曰李翺谓退之下笔时他人疾书之写诵之不是过也其敏亦至矣 叹赏原文若雕龙见上文章三 文犹积玊抱朴子云陆机之文犹玄圃积玊 文艶春兰傅咸襄邑侯诔云言研其几文艶春兰 文譬春华石崇赠欧阳建诗云文藻譬春华谈话如芳兰 辞藻星布左太冲七讽 妙句如云仲长统昌言云英才如雨妙句如云 摛藻扬辉刘珍赞贾逵诗曰摛藻扬辉如山如云世有令闻以迄于君敷藻云浮潘尼赠潘岳诗云华茂九春实繁三秋驰思泉涌敷藻云浮云云 逸藻波腾传咸答曹志书云英气泉涌逸藻云腾又潘尼侍中铭云雅论弘博逸藻波腾 彤管雨散成公绥集云宝翰电流彤管雨散 华若望春曹植长乐观画赞云妙哉平安才巧若神辞赋之作华若望春 文如泻水世说云王长史问孙兴公曰郭子元定何如孙曰词致清雅奕奕有馀吐章成文如悬河泻水注而不竭 文雅纵横飞刘桢赠五官中郎将诗云凉风吹沙砾霜气何皑皑明月照缇幕华灯散炎晖赋诗连篇章极夜不知归君侯多壮思文雅纵横飞小臣信顽鲁僶俛安能追 散礼风云起刘桢诗 桓谭绝才东观汉记云桓谭能文有绝才而喜非毁俗儒由是多见非诋哀平间位不过郎 阮籍神笔魏志云魏封晋文王为晋公僃礼九锡文王让不受郑冲驰遣使从阮籍求其文籍其时在袁孝尼家宿醉扶起作书无所点定时人以为神笔圣谟洋洋尚书伊训曰圣谟洋洋嘉言孔彰 书记翩翩魏文帝与吴质书曰
  元瑜书记翩翩致足乐也 高义厉青云刘公干赠徐干诗猥蒙恵咳唾贶以大雅声高义厉青云灼灼灿华星 高谕逞元妙朱徳懋赠传氏诗曰猗猗彼君子逍遥集华堂高谕逞元妙弹笔播文章 叹意不可及傅咸别传云咸少属文不贵词人之赋颍川庾纯尝叹曰傅长虞之文意不可及也 叹不与同时汉书司马相如传云武帝尝读子虚赋而叹善之曰吾独不得与此人同时哉 凌前邈后傅元七谟云陈思王七启刘氏七华乃凌前而邈后扬清风于儒林 难与并驱抱朴子云友人滕永叔问我嵇君道何如人也余答曰一代之伟器难与并驱也 张载称为妙赋详赋 杜䔍诔辞最高详诔 读陈琳之书翕然愈疾见下檄二 读二陆之文恐其卷尽抱朴子云𥞇君道曰每读二陆之文未尝废书而恐卷尽 得见此人死不恨矣史记曰韩非者韩之诸公子也喜刑名法术之学而其归本于黄老非为人口吃不能道说而善著书人或传其书至秦秦王见孤愤五蠹之书曰嗟乎寡人得见此人与之游死不恨矣 其人安在吾欲擢之𥞇康集云康著游山九吟魏文帝异其文词问左右曰斯人安在吾欲擢之遂起家为浔阳长 含玊吐金烂然成章傅元矫情赋序曰我太宗文皇帝命臣作西征赋又命陈齐诸臣作箴皆含玉吐金烂然成章 金声玊振飞影摛光傅元云 灼以扬其藻斐以敷其𧰟王叔师云屈原宋玊枚乘相如王褒扬雄班固传毅灼以扬其藻斐以敷其𧰟 文彩巨丽慰喻绸缪吴质答东阿王书云质白信到奉所惠贶发函伸纸是何文彩之巨丽而慰喻之绸缪乎 终贾杜口扬班韬翰潘尼赠潘岳诗 笔下摛藻席上敷珍潘岳讲汉书诗详史 发言可咏下笔成篇曹植王仲宣诔云文若春华思若涌泉发言可咏下笔成篇何道不洽何艺不闲棋局逞巧博奕惟贤 摛文润世宣论笃俗左太冲七讽 元思泉涌笔翰云生潘岳庾尚书诔 沈思渊洞逸藻云浮郑丰赠陆士龙诗 应宾之渊懿温雅连旨之壮厉忼慨挚虞文章流别论云若解嘲之弘缓优大应宾之渊懿温雅连旨之壮丽忼慨应间之绸缪契阔郁郁彬彬靡有不长焉矣 七依之卓轹一致七辨之纒绵精巧傅元七谟序云若七依之卓轹一致七辨之纒绵精巧七启之奔逸壮丽七释之精密闲理亦近代之所希也仲宣独步于汉南 孔璋鹰扬于河朔 伟长擅名
  于青土 公干振藻于海隅陈思王与杨徳祖书云云 以上北堂书钞增小东坡宋史传曰赵逵文章似苏轼故称为小东坡 小韩子明方孝孺见上乃逢于君南史传曰沈约见王筠文叹曰自谢朓诸贤零落平生意好俱尽不惟疲暮乃逢于君今复得子白居易见上 日下无双梁书传曰伏挺字士标为五言诗善效谢
  康乐体父友乐安任昉深赏叹曰此子日下无双 天下无双张𬸦见文章注 一代词宗任昉见上 一代文宗马祖常元明善神道碑曰其文出入于秦汉之间蔚乎其华敷𨱑乎其古声倡古学于当世为一代之文宗者柳城姚燧曁公而已 后来独秀南史传曰王筠尝以诗赠沈约约报书叹咏又尝为筠叔志曰贤子弟文章之美可为后来独秀 后来之英唐书传曰徐浩有文辞张说荐为集贤校理见喜雨五色鸽赋咨嗟曰后来之英也 文中鸣凤文心雕龙曰翚翟僃色而翔翥百步肌丰而力沈也鹰隼无采而翰飞戾天骨劲而气猛也文章才力有似于此若风骨乏采则𬷮集翰林采乏风骨则雉窜文囿若藻耀而高翔固文中之鸣凤也 文中骐骥石介赠张绩禹功诗曰吾宋兴国末文人如栉比黄州才专胜汉公气全粹晦之号绝群平地走虎兕谓之虽駮杂亦文中骐骥 辞锋犀利唐书传曰令狐楚辞锋犀利绝人远甚 波澜老成杜甫诗曰毫发无遗憾波澜独老成 得中和气唐书传曰许景先神龙初东都造服慈阁景先献赋李迥秀见其文叹曰是宜付太史与齐澣王丘韩休张九龄更知制诰以雅厚称张说曰许舍人之文虽乏峻峰急流然辞旨丰美得中和之气 有老成风卢藏用陈子昂集序曰汉兴二百年贾谊司马迁为之冠冕文章礼乐有老成人之风 文苑羽仪骆宾王集曰并文苑之羽仪诗人之龟鉴 国风哲匠颜真卿孙逖文集序曰洵可谓人文之宗师国风之哲匠 辇金如山刘禹锡祭韩吏部文曰公鼎侯碑志隧表阡一字之价辇金如山 谒文成市见文章二 钱称万选张𬸦见上 篇易一金唐书传曰白居易最工诗鸡林行贾售其国相率篇易一金其伪者辄能辨之 文阵雄帅南部烟花记曰张九龄尝览苏廷硕文谓同列曰苏生之俊赡无敌真文阵雄帅也 文章司命李泰伯文集曰韩退之文章司命文章老宿李峤见上 文章宗祖宋史传曰苏轼高宗以其文置左右读之终日忘倦谓为文章之宗祖神宗尤爱其文宫中读之膳进忘食称为天下奇才 笔能扛鼎韩愈诗曰文章日娱戏金石相击撞龙文百斛鼎笔力独能扛 笔可回牛黄庭坚与秦少游诗曰东南淮海维扬州国士无双秦少游欲攀天阊无九虎但有笔力回万牛 称为李北海唐书传曰李邕之文于碑颂是所长人奉金帛请其文前后所受钜万计邕虽诎不进而文名天下称李北海 必曰穆参军穆修见上 叹今之伯喈梁书传曰陆云公字子龙制泰伯庙碑吴兴太守张缵罢郡经途读其文叹曰今之伯喈也 叹后来王粲唐书传曰苏晋数岁知为文作八卦论吏部侍郎房颍叔秘书少监王绍宗叹曰后来之王粲也 叹江左以来未有南史传曰顾协字正体举秀才尚书令沈约览其䇿而叹曰江左以来未有斯作 叹郊居以后无此梁书传曰刘杳字士深著林庭赋王僧辨见之叹曰郊居以后无复此作 叹三都为之作序世说曰左思作三都赋请序于皇甫谧谧见之嗟叹遂为作序于是相訾者莫不敛衽赞述之 叹汜池为之延誉晋书传曰张载为汜池赋司隶校尉傅玄见而嗟叹以车迎之言谈竟日为之延誉遂知名 叹谪仙人李白见上 叹王佐器宋史传曰杨亿见王曾赋嗟叹曰乃王佐器也 叹赋帝京篇唐书传曰李百药七岁能属文帝尝与偕赋帝京篇叹其工手诏曰卿何身老而才之壮齿宿而意之新乎 叹赋龙虎台元史传曰马祖常文宗驻跸龙虎台祖常应制尤被叹赏谓中原硕儒惟祖常云 叹不在弟子之列宋史传曰刘颜著儒术通要经济枢言石介见其书叹曰恨不在弟子之列 叹不与李翺上下欧阳修读李翺文曰最后读幽怀赋然后置书而叹不已恨翺不生于今不得与之交又恨余不得生翺时与翺上下其论也 一文一咏云辄嗟赏梁书传曰何逊字仲言范云见其对䇿大相称赏因结交好自是一文一咏云辄称赏谓所亲曰顷观文人质则过懦丽则伤俗其能合清浊中今古见之何生 每有一作屡加赏进李贻孙欧阳詹文集序曰故相常衮来为闽之观察使有文章高名推拔于寒素中至之日比君为芝英每有一作屡加赏进 是子且有海内名唐书传曰李乂工属文中书令薛超曰是子且有海内名 异日必得名天下宋史传曰胥偃少力学河东柳开见其所为文曰异日必得名天下 残膏賸馥霑漑后人注见上文章二 笔端肤寸膏润天下刘禹锡云 数十年后无斯文苏轼凫绎先生诗集序曰先君适京师归以鲁人凫绎先生诗文十数篇示曰小子识之后数十年天下无复为斯文者也 二百年来无此作欧阳修梅圣俞墓志曰初在河南王文康公见其文曰二百年来无此作矣 契丹高丽皆传其文宋史传曰范镇学本六经不为释老申韩之说契丹高丽皆传诵其文 殊方异域咸慕其名元史传曰范梈为文章善叙事语简而当诗尤清婉丽密朝廷大典册及元勲茂徳当代铭辞必以命焉殊方异域咸慕其名得其文莫不以为荣 家传墓版得请者以为荣独孤及李华中集序曰吴之士君子撰家传修墓版及郡邑颂贤守宰功徳者靡不赍货币帛越江湖求文于公得请者子孙以为荣武夫悍卒得知其文为重贝琼杨铁崖传曰武夫悍卒识与不识皆知其文为重新罗传黒水碑唐书传曰源寂使新罗其国人传定黑水碑画鹤记韦休符使西蕃所馆
  写定商山记于屏 日本购潜溪集楼琏潜溪续文粹序曰海外殊绝罕至之国朝贡之使接于国门必问公安否购公文集以归日本至摹刻传诵于其境内 万象鼓舞入有名之地五音繁难出无声之境张说洛州张司马集序云云 动摇文律宫商有奔命之劳沃荡辞源河海无息肩之地杨炯王勃集序云云 诡然而蛟龙翔蔚然而虎凤跃李汉韩昌𥠖文集序曰汗漫卓跞奫泫澄深诡然而蛟龙翔蔚然而虎凤跃锵然而韶濩发
  文章五
  增诗唐钱起美杨侍郎清文见示诗曰层峰与清流逸势竞奔蹙清文不出户仿像皆在目雾雪看满怀兰荃坐盈掬孤光碧潭月一片昆仑玉初见歌阳春韶光变枯木再见吟白雪便觉云肃肃则知造化源方寸能展缩 孟郊酬友人见寄新文诗曰白日照清水浅深无隐姿君子业高文怀抱多正思砥行碧山石结交青松枝碧山无转移青松难倾移落落出俗韵琅琅大雅词自非隋氏掌明月安能持千里不可到一返无近期如何非意中良觏忽在兹道语必疏澹儒风易凌迟愿存贞坚莭勿为霜霰欺
  原赋晋陆机文赋曰余每观文士之作窃有以得其用心夫其放言遣辞良多变矣妍蚩好恶可得而言每自属文尤见其情恒患意不称物文不逮意非知之难能之难也故作文赋以述先士之盛藻因论作文之利害所由他日殆可谓曲尽其妙伫中区以玄览颐情志于典坟遵四时以叹逝瞻万物而思纷悲落叶于劲秋喜柔条于芳春心懔懔以怀霜志眇眇而凌云咏世徳之骏烈诵先人之清芬慨投篇而援笔聊宣之乎斯文其始也皆収视反听耽思傍讯精骛八极心游万仞其致也情曈昽而弥鲜物昭晢而互进倾群言之沥液漱六艺之芳润于是沈辞怫恱若游鱼衔钩而出重渊之深浮藻联翩若翰鸟缨缴而坠曾云之峻収百世之阙文探千载之遗韵谢朝华于已披启夕秀于未振观古今于须臾抚四海于一瞬然后选义按部考辞就班抱景者咸叩怀响者毕弹或因枝以振叶或縁波而讨源或妥帖而易施或龃龉而不安笼天地于形内挫万物于笔端伊兹事之可乐固圣贤之所钦课虚无以责有叩寂寞而求音函绵邈于尺素吐滂霈乎寸心言恢之而弥广思按之而愈深播芳蕤之馥馥发清条之森森粲风飞而飇竖郁云起乎翰林故夫夸目者尚奢惬心者贵当言穷者无隘论达者惟旷诗縁情而绮靡赋体物而浏亮碑披文以相质诔纒绵而凄怆铭博约而温润箴顿挫而清壮颂优游以彬蔚论精微而朗畅奏平彻以闲雅说炜晔而谲诳虽区分之在兹亦禁邪而制放要词达而理举故无取乎冗长其为物也多姿其为体也屡迁其会意也尚巧其遣言也贵妍曁音声之迭代若五色之相宣或仰偪于先条或俯侵于后章或辞害而理比或言顺而义妨离之则双美合之则两伤考殿最于锱铢定去留于毫芒立片言以居要乃一篇之警䇿虽众辞之有条必待兹而效绩或藻思绮合清丽芊眠烂若缛绣凄若繁弦必所拟之不殊乃暗合乎曩篇虽抒轴于予怀怵他人之我先石韫玉而山辉水怀珠而川媚彼榛楛之勿翦亦蒙荣于集翠或寄辞于瘁音言徒靡而弗华混妍媸而成体累良质而为瑕象下管之偏疾故虽应而不和或奔放以谐合务嘈囋而妖冶徒恱目而偶俗固声高而曲下寤防露与桑间又虽悲而不雅或清虚以婉约每除烦而去滥阙太羮之遗味同朱弦之清汜虽一唱而三叹固既雅而不𧰟若夫丰约之裁俯仰之形因宜适变曲有微情或言拙而喻巧或理朴而辞轻或袭故而弥新或沿浊而更清或览之而必察或研之而后精譬犹舞者赴节以投袂歌者应弦而遣声是盖轮扁所不得言故非华说之所能精普辞条与文律良余膺之所服虽濬发于巧心或受嗤于拙目彼琼敷与玉藻若中原之有菽同橐籥之罔穷与天地乎并育若夫应感之会通塞之纪来不可遏去不可止藏若影灭行犹响起思风发乎𮌎臆言泉流于唇齿纷葳蕤以馺遝惟豪素之所拟文徽徽以溢目音泠泠而盈耳及其六情底滞志往神留兀若枯木豁若涸流览营魂以探赜顿精爽而自求理翳翳而愈伏思轧轧而若抽是故或竭情而多悔或率意而寡尤伊兹文之为用固众理之所因配霑润于云雨象变化乎鬼神被金石而徳广流管弦而日新
  増训明王袆文训曰华川王生学文于豫章黄太史公三年而不得其要伥伥焉食而不知其味皇皇焉寝而不安其居望望焉如有求而不获也太史公一日进生而训之曰子之学文有年于兹志则勤矣吾闻天地之间有至文焉子岂尝知之乎夫云汉昭回日星宣朗烟霞卷舒风霆鼓荡者天文之所以畅山岳错峙江河流行鸟兽蕃衍草木茂荣者地文之所以成天地之文不能以自私诞敷于人人则受之故圣贤者出以及瓌人畯士相继代作莫不大肆于厥辞盖自孔氏以来兹道大阐家修人励致力于斯其间鞠明究曛疲敝岁月刓精竭思耗费简札者纷趋而竞驰孰不欲争裂绮绣仰攀日月高视万物之表雄峙百代之下卓然而有为然而踯躅而不进骩骳而不振思穷力蹙吞志而殁者往往而是而能登名文章之箓者其实无几则所谓至文者固夫人所罕知子岂尝知之其试以语我生曰文之为物贵适时好粲然相接合喜投乐有如正始不完文气遂偏俗尚化迁而排偶之习兴焉四属六比骈谐俪联抽黄对白调朱施铅五采相宣八音相便握摛秾纎啽哢寒晅丰腴𬪩酣眩丽媚妍珠玑溢缄脍炙满篇又如大雅既远诗歌日变玉台西昆其流也渐支为词曲争嫩竞𧰟字分重轻句协长短浮声切响清浊和闲羽振宫潜商流徴泛笙簧触手锦绘迷盼风月留连莺花凌乱振妙韵于沈𠖇托葩辞于清婉性情因之而畅宣光景因之而呈献好会暌离欢欣悲叹莫不假是以托情固无间于贵贱也若是者其为文何如太史公曰古语变而四六古声变而词曲文之弊也甚矣请置勿道为言其他生曰命郷选士之法废而科举乃兴以文取士设为范程汉有射䇿唐有明经复有诗赋逮宋益増经衍为义而三篇以明赋本于律而八韵以成咸各专其科各精其能其义则意融旨切言粹辞达枝语蔓引丛论英发刬圣秘而立辨斡天机而生说其赋则句练字戛音核韵轧藻秀春撷花𧰟晴掇校妍丑于锱铢品抑扬于毫发他若宏词制举大科别设文法靡不该文格罔弗列又必学称博极才号闳杰乃能攻其业凡习于斯者若贾勇词场角雄艺闼不厉兵而白战争夺弧而先抜若工若拙三年是力若胜若劣一日而𣲺及其中文衡入文彀则遂围棘声彻榜金名揭上贤书于天府承洪恩于帝阙乃跻膴仕乃展遐辙若卿若相鲜不由兹而出矣上以此而求贤士以此而致身文之用世信不可诬也欤太史公曰科举之文趋时好以取世资特干禄营宠之具耳学古之君子耻言之生曰文之古者登诸金石记志颂铭具有成式或钟鼎是勒或琬琰是刻或镌于丽牲悬繂之碑或镵于封岳磨崕之壁莫不炫燿崇勲烜焯茂徳载丕丕之嘉猷纪赫赫之休绩然皆一笔之力九鼎可扛一字之价千金是值尔其雄奥之思雅徤之姿瑰玮之辞攟摭马班凌厉蔡陈蹂躏韩柳玉采金声焜焜煌煌鍧鍧锵锵衮章绣纹炳炳焞焞缤缤纭纭诡然而蛟龙翔蔚然而虎凤昂翕然而律吕张正音谐韶濩变态类云霆劲气排甲兵沈𠖇以之而开褰幽閟以之而著宣逖远以之而绵延然非儒林宗匠艺营宿将擅鸿笔揽魁柄称文章之大家者孰当仁而不让此其为文也不几于古乎太史公曰文至于是谓之古宜也虽然其为用殆不止是已生曰朝廷之上有巨文焉典谟誓诰制册令诏蔼为王言涣为大号而帝王之制作存焉灏灏噩噩浑浑洋洋凌厉蓬孛挥霍奋扬或温润而精粹或宏伟而秀雄或严肃而简重或衍裕而深长经纬天地橐籥阴阳黼黻万化轇轕三光封职则气含阴雨之润授官则义炳重离之明敕戒则吐皇汉之华治戎则扬洊雷之轰肆赦则垂滋于春露明罚则示烈于秋霜一字之褒沛漏泉于下地一言之感被挟纩于𥠖蒸朝出九重暮行四方如风动而草偃如山鸣而谷应奋迅乎㝢外旁薄乎域中鼓舞乎广夏陶镕乎帝王文章之用盖与造化而侔功矣若是何如太史公曰记曰王言如丝其出如纶诗曰辞之辑矣民之协矣辞之绎矣民之莫矣文之为用诚莫盛于此矣姑舍是岂无复有可闻者乎生曰文之难者莫难于史故良史之才古今或无皇道帝徳王略霸图运祚兴衰治道隆污将相卿士武烈文谟贤智忠孝凶慝奸谀天文五行地理河渠礼乐兵刑食货赋租选举职官冕服车舆凡一代之本末皆藏乎史故曰史者一代之成书是故事以实之辞以给之法以立之例以律之作史之要必备乎此然非其能足以通古今之体明足以周万事之理智足以穷难知之意文足以发难显之义者曾乌得以称良史盖自纪表志传之制马迁创始班固继作纲领昭昭条理凿凿三代而下史才如二子者可谓特起拔出隽伟超卓及乎蔚宗陈夀之流则遂肆意妄篹曲笔滥笺暧昧其本旨而义驳以偏破碎其大体而辞谫以纤况乎范陈之不若者则又卑陋而无足观矣故史所以明乎治天下之道而为之者亦必天下之才然后胜其任兹其所为难乎太史公曰噫史之为文诚难乎其尽美矣文而为史诚极天下之任矣抑吾闻之文有二有纪事之文有载道之文史者纪事之文于道则未也生曰圣人既没道术为天下裂诸子者出各设户分门立言以为文是故管夷吾氏以霸略为文邓析氏以两可辨说为文老耼氏以秉要执本持谦处卑为文列御寇氏以黄老清净无为为文墨翟氏以贵俭兼爱上贤明鬼非命上同为文公孙龙氏以坚白名实为文庄周氏以通天地之统序万物之性达生死之变为文慎到氏以刑名之学为文申不害氏韩非氏复流于深刻之文尹文氏又合黄老刑名为文鬼谷氏以捭阖为文苏秦氏张仪氏因肆为纵横之文孙武氏吴起氏以兵形军势图国料敌为文荀卿氏扬雄氏则以明先圣之学为文淮南氏则以总统道徳仁义而蹈虚守静出入经道为文凡若此者殆不可遽数也虽其文人人殊而其于道未始不有明焉譬犹水火相灭亦以相生和敬相反亦以相成易所谓天下一致而百虑同归而殊途者言本于一揆而已文以载道其此之谓乎太史公曰诸子之文皆以明夫道固也然而各引一端各据一偏未尝窥夫道之大全人奋其私智家尚其私谈支离颇僻驰骋凿穿道之大义益以乖大体益以残矣此固学术之弊而道之所以不传也生曰圣人之文厥有六经易以显阴阳诗以道性情书以纪政事之实春秋以示赏罚之明礼以谨节文之上下乐以著气运之亏盈凡圣贤传心之要帝王经世之具所以建天𮕵奠民极立天下之大本成天下之大法者皆于是乎有徴斯盖群圣之渊源九流之权衡百王之宪度万世之准绳犹之天焉则昭云汉而揭日星布烟霞而鼓风霆犹之地焉则山岳峙而江河行鸟兽蕃而草木荣故圣人者参天地以为文而六经配天地以为名自书契以来载籍以往悉莫与之京斯其为文不亦可以为载道之称也乎太史公冁然而惊喟然而叹曰尽之矣其蔑有加矣此固载道之器而圣人之至文矣嗟乎世之学者无志乎文则已茍有志焉舍是无以议为矣是故本之诗以求其恒本之易以求其变本之书以求其质本之春秋以求其断本之乐以求其通本之礼以求其辨夫如是则六经之文为我之文而吾之文一本于道矣故曰经者载道之文文之至者也后圣复作其蔑以加之矣今子知及乎此则于文也其进孰愈焉特在加之意而已矣生于是再拜谢曰谨受教敢不拳拳服膺是则是效以无忝夫子之训吿
  增赞宋孙何文赞曰尧制舜度绵今亘古周作孔述炳星灼日是曰六经为世权衡万象森罗五常混并游夏之徒得粗喜精空传其道无所发明后贤谁嗣惟轲及卿仁门义奥我有典型圣人观之犹足化成嬴侯刘帝屈指西京仲舒贾谊名实绝异相如子长才智非常较其工拙互有否臧扬雄歘马刷翼孤翔可师数子擅文之场东汉而下寂无雄霸亹亹建安格力犹完当涂之后文失其官家怀往迹户掠陈言陵夷怠惰至于江左轻浅淫丽迭相唱和圣心经体尽坠于地千词一语万指一意缝烟缀云图山画水骈枝俪叶颠首倒尾治乱莫分兴亡不纪齐倾梁绝陈倾隋圯奕奕李唐木铎再扬文之纪纲断而更纯钜手魁手磊落相望凌轹百代直趋三王续典绍谟韩领其徒还雅归颂杜统其众土徳既衰文复喧卑制诰之俗侪于四六风什之讹邻于讴歌怀经囊史孰遏颓波出入五代兵戈不称天祐斯文启我大君蒲帛诏聘鸿硕纷纶邪返而正漓澄而醇凡百儒林宜师帝心语思其工意思其深勿听淫哇丧其雅音勿视彩饰亡其正色力树古风坐臻皇极无俾唐文独称往昔贱臣司箴歌吿执事
  增书唐裵度寄李翺书曰文之异者在气格之高下思致之浅深不在磔裂章句隳废声韵也人之异者在神气之清浊心志之通塞不在倒置眉目反易冠帯也又曰三五之代上垂拱而无为下不知其帝力其微被于天地万物不可得而传也殷周之际圣贤相遇其文在于盛徳大业又鲜得而传也 宋苏辙上韩太尉书曰辙生好为文思之至深以为文者气之所形然文不可以学而能气可以飬而至 张耒答李推官书曰学文之端急于明理夫决水于江河淮海顺而行之滔滔汨汨日夜不止冲砥柱绝吕梁其舒为沦涟鼓为波涛蛟龙鱼鳖喷薄出没因其所遇而变生焉沟渎东决而西涸下满而上虚日夜激之欲见其奇只蛙蛭之玩耳江淮河海理道之文也不求奇而奇至矣激沟渎而求水之奇此无见于理而欲以言语句读为奇之文也方希古与赵伯钦书曰近世之文辞所以不古若者以文辞为业而不知道术今有至乎穷谷者言其所见则不过泉石树木禽兽虫鱼之状而已比游乎雄都巨邑者见宫室之壮丽车马之蕃庶人民物产之瑰异变怪其言岂不有间哉故圣贤之文辞所以不可及者造道深而自得者远 朱夏答程伯大论文书曰古之为文非有意于文也若风之于水适相遭而文生也故鼓之而为涛含之而为漪蹙之而为縠澄之而为练激之而为珠玑非水也风也二者适相遭而文生也天之于文也独不然乎纤者浓者丹者垩者莫不极其美丽而造物者岂物物而雕之哉彼昧于此者三年而刻楮增序唐刘禹锡吕温文集序云五行秀气得之居多者为隽人其色潋灎于颜间其声发而为文章天之所与有物来相 元吴澂别赵子昂序曰为文而欲为一世之人好吾悲其文为文而使一世之人不好吾悲其人明杨守陈诚意伯刘基集序曰发之文辞若四岳之
  出云无穷若大海浩溔中蓄虬螭䱎䲛罨□之属观者骇愕而莫能名然皆载道之航轮济世之粱帛 屠隆汉魏丛书序曰羲农太古其文则隐周孔神圣其文则经颜曾温温其文粹美子舆岩岩其文高隽庄列超旷其文洸洋灵均忠愤其文凄怨左氏赡博其文华菀增论晋挚虞文章流别论曰文章者所以宣上下之象明人伦之叙穷理尽性以究万物之宜者也王泽流而诗作成功臻而颂兴勲徳立而铭著嘉美终而诔集祝史陈辞官箴王阙
  増说宋苏轼杂说曰吾为文如万斛泉源不择地皆可平地滔滔汨汨虽一日千里无难及其与石山曲折随物赋形而不可知也所可知者常行于当行止于不可不止如是而已矣









  御定渊鉴类函卷一百九十六
<子部,类书类,御定渊鉴类函>

本作品在全世界都属于公有领域,因为作者逝世已经超过100年,并且于1929年1月1日之前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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