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定渊鉴类函 (四库全书本)/卷272

卷二百七十一 御定渊鉴类函 卷二百七十二 卷二百七十三

  钦定四库全书
  御定渊鉴类函卷二百七十二
  人部三十一违离 不孝仁 宽恕上
  违离一
  増诗曰陟彼岵兮瞻望父兮 又曰陟彼屺兮瞻望母兮 又曰王事靡盬不遑将父 又曰王事靡盬不遑将母 诗说曰北山大夫行役不得以养其父母而作是诗 事文类聚曰唐人与亲别而复归谓之拜家庆
  违离二
  増孝苑曰郑子产善事母奉命聘晋道中心痛遣人还家起居母母曰吾忽心体不调想忆汝耳更无他也家语曰曽子十四岁尝出薪于野有客至母以手扼其臂曽子心动弃薪驰归问母无恙乎母曰有客至故扼臂以呼汝耳耕泰山下雨雪旬日不得归思父母作梁山之歌 又曰曽子在楚心动归问其母母曰思之啮指孔子闻之曰参之至诚精感万里 后汉书曰袁闳
  父贺为彭城相闳往省变姓名徒行至府门吏不为通会阿母出识之密呼入见未㡬辞出驾遣车送之称疾不乘往返郡界无知者延熹末党事将作闳乃筑土室自牖纳饮食旦则于室中东向拜母母思闳时往就见母去便闭兄弟妻子莫得见也 稗史曰孙恩作乱吴人陈遗避兵与母相失母思之昼夜哭泣遂失眀比归入门见母再拜号泣母目忽然开朗 南齐书曰庾道愍襁褓时母漂流交州及长求为广州绥宁府佐既至去交州尚远负担冒险仅得自达寻求经年日夜悲泣常入村日暮雨骤寄止人家有一妪负薪外还道愍心动因访之乃其母也拜伏号泣见者莫不挥涙 北史魏裴讷之𫝊曰讷之弱冠为平原公开府墨曹掌书记从至并州其母在邺忽得心痛讷之于是日不胜思慕心亦惊痛乃请急而还人以为孝感 魏阎元眀𫝊曰元眀少而至孝行著乡闾太和五年除北随郡太守元眀以违离亲养兴言悲慕母亦慈念泣哭䘮眀元眀悲号上诉许归奉养一见其母母目便开 周书刘璠𫝊曰母在建康遘疾璠弗之知尝忽一日举体痛楚寻而家信至云母病璠即号泣戒道绝而复苏当身痛之晨即母死之日也 宋史彭乘𫝊曰乘尝与同年生登相国寺阁瞻顾皆有从宦之乐乘西望乡关怅然曰亲老矣安能舍晨昏之奉而图一身之荣乎翼日奏乞归养朱夀昌𫝊曰夀昌母刘氏父巽妾也为巽所出母子
  不相闻者五十年夀昌后方知之言辄流涕不御酒肉灼背烧顶刺血写经弃官行求四方与家人诀曰不见母吾不返也遂得之于同州刘氏年七十馀矣 支渐𫝊曰渐母䘮有白蛇狸兔扰其墓傍白雀白乌集于垅木五色雀万馀回翔悲鸣若助哀者乡人句文鼎自娶妇即与父母离居睹渐至行深自悔责号恸而归孝养其亲 元史尹莘𫝊曰莘游学京师梦母心疾怪之驰归母己亡哀毁骨立每鸡鸣而起手持祭品诣墓哭奠风雨不废 孝苑曰洪武初吴聪为芜湖县丞思其亲画海云南望图悬于壁盖由其家远亲衰不得迎养也民有不敬父母者必痛治之复泣曰吾以不得侍亲为忧汝幸得在膝下何为不孝人多感化者 又曰刘谨洪武中父谪戌云南兄以督运死谨方六岁问家人曰云南何方家人指示之即朝夕向之拜年十四慨然曰云南虽万里天下岂有无父之人哉即治装往寻阅六月间关至戌所遇父相持号恸国法次子不得代戌乃复归携其兄子往父始得还 又曰程通贡入太学闻父卒岭南徒步扶榇还庐墓三载其祖平先坐事充军延安至是通还太学上章请还其祖言臣幼而无父祖犹父也臣祖老而无子孙犹子也更相为命今边徼戌卒如林顾岂少臣祖者词极哀切太祖持其章不下密令兵部召其祖至并召通令对立玉阶下问通曰汝识此人否祖孙相持哽咽遂完聚如初
  违离三
  增倚闾 加觞周纪齐王孙贾母谓贾曰汝朝去而晚来则吾倚门而望汝暮出而不返则吾倚阁而望 三国管宁传宁少而䘮母不识形像四时祠祭常特加觞泫然流涕 啮手 抱足捜神记周畅性仁慈少至孝独与母居每出母欲呼之常自啮其手畅即觉手痛而至人未之信候畅在田使母啮手而畅即归 孝苑晋吕尚之生父岌远方不还后有𫝊父在者访索累年不获他日自朝还见一老人物色之果父也下马抱父足流涕迎以归 原恋庭闱 陟屺岵白帖眷恋庭□心不遑安 下详违离一 靡瞻靡依 必告必面诗靡瞻匪父靡依匪母 礼记夫为人子者出必告反必面 何食何尝 不易不过诗王事靡盬不能艺黍稷父母何食王事靡盬不能艺稻粱父母何尝 礼记亲老出不易方复不过时 増梦求一见书有亟来南齐书宣都王铿三岁䘮母自悲不识常祈请幽冥求一梦见至六岁遂梦一女人
  云是其母铿悲哭向旧左右说容貌衣服皆如平生宋史唐瞻𫝊瞻父游泸南瞻与弟庚居母䘮于丹山瞻夜半蹴庚曰吾梦得父书发之有亟来二字吾父得母有他乎遂起裹粮黎眀走洪州二日半至泸南父果病甚见瞻大惊问其故具以告父叹曰天告汝也是日疾少间 叱木成马 截筒寄鱼稗史彚编至元间陜西崔人勇戌广西报母病大哭欲绝有丐食道者曰借汝神马三日可到且遗药丸曰可愈母病勇喜再拜道者叱木成马勇乘以归母服药而愈 䔥广济孝子传杜孝母喜食生鱼孝役于成都截大竹筒盛鱼二头塞之以草祝曰我母得此投于中流妇出汲乃见竹筒横来触岸异而取视见二鱼含笑曰必吾婿所寄熟以进母 览镜欲绝 读书何为稗史彚编唐路丞相随父泌从浑瑊会平凉为人所执死焉随方在婴襁中始十岁母谓随曰汝还识汝父否随哽咽无语母曰视汝眉目宛若父之眉目随后览镜照之殒绝于地后终身不敢临镜 南齐书竟陵王子良武帝第二子也幼聪敏武帝为□县时与裴后不谐遣船送后还都已登路子良时幼少在庭前忧愁独步帝见之曰汝何不读书子良曰母不得见读书何为帝异之即召后还 临书垂涕 对食易容吴书顾恺每得父书常洒扫几席舒书于上拜跪读之每句应诺阅毕再拜若父有疾耗之问则临书垂涕语声哽咽后汉书陆续𫝊续诣洛阳诏狱续母远至京师觇候消息无縁与续相闻母但作馈食付门卒以进之续虽见考苦毒而辞色慷慨未尝易容惟对食悲泣不能自胜治狱使者怪问其故续曰母来不得相见故泣耳使者问何以知母所作乎续曰母截肉未尝不方断葱以寸为度是以知之 但有远志 应无子规孙盛杂记姜维天水人既归蜀与母相失其母手书呼维令反并送当归以譬之维报曰良田百顷不计一亩但有远志无有当归 复斋漫录番阳张吉母有娠父客于东西川不还吉为儿时作诗云应是子规啼不到致令吾父未归家闻者怜之既长走蜀见父初无还意往返者三父乃归 不冠不婚 非岩非穴南齐华宝𫝊宝父豪义熙末戍长安宝年八岁临别谓宝曰湏我还当为汝上头长安陷豪殁宝年至七十不婚冠或问之辄号恸弥日不能答 眀史略洪武初中书右丞王溥未仕日奉母避兵贵溪山中与母相失凡十八年⿰氵専 -- 溥思母不置忽梦母告以所在卜之曰非岩非穴厥得朽骨因言于帝请归省坟墓之贵溪桃源山求母不得有居人言母投井死漙至井所忽有䑕自井出投漙怀中旋复入井遂汲井索之得母骨葬焉 必当自到 遂急告归南史阮孝绪于锺山听讲母王氏忽有疾兄弟欲召之母曰孝绪至性⿱冝八 -- 𡨋通必当自到果心惊而反 大唐新语裴敬𢑱父知周为陈国王典仪暴卒敬𢑱时在长安忽涕泗谓家人曰大人每有痛处我即不安今日心痛手足皆废事在不测能不戚乎□急告归父果已没 忽若有见 果如所言梁甄恬传恬少䘮父八岁问其母恨生不识父悲泣累日忽若有见言其形貌则父也 大唐新语张志宽为里尹在县忽称母疾令问其故志宽对曰母所害苦志宽亦有所害向患心痛是以知母有疾令怒曰妖妄之词也繋之于法驰遣验之果如所言生子勿喜 见叔即悲孝苑周古象蕲水人元兵掳至蓟赘蒙古氏既生子未尝
  喜妻询其故曰有母在欲得归省妻许之且曰母在当奉养勿以妾故复归及归母尚无恙妻亦终身不嫁五代新说梁刘洗马苞七岁时见诸叔即泣母以其畏惧怒之答曰儿早孤不及识父闻诸叔相似以故中悲因而欷歔母亦悲恸 半钱以访何辞九载之行 百岁难逢宁爱十年之宦稗史杨成章父为海宁训导买妾生成章既秩满还乡妾之父不令女随归临行以银钱各分其半曰儿长以是寻母后成章持半钱遍访九载不得一日有遇于道者问先生何为成章曰㝷母其人曰吾㝷兄问何以失兄曰吾母先嫁海宁杨教官后嫁为吾母吾见母日弄半银钱不置乃言前父有子此钱以识别也成章命出钱合之良是因随其弟拜母于家 又黄岩王璧为郎署时居京师其祖寿登期颐寄诗于璧一聨云若使来看百岁祖何妨迟作十年官璧以诗闻乞归省朝廷嘉纳之
  违离四
  増捕鱼作鲊三国吴志孟仁除监池司马捕鱼作鲊以寄母母还之曰汝作鱼官而以鲊寄我非避嫌也 构庙定省北史徐孝肃早孤不识父及长问其母父状因画工图其形构庙置之而定省焉朔望享祭 在远心痛稗史齐南阳宗元卿有至行早孤母或病元卿在远辄心痛大病则大痛小病则小痛以此为常乡里号宗曽子 少年类夫稗史彚编唐杜羔父任河北一尉而卒经乱失母不知所之会堂兄兼为泽潞判官常鞫狱于私苐有老妇辨对见羔出入窃语人曰此少年状类吾夫羔询之乃羔母也即迎侍而归 蟏蛸双喜采兰杂志昔有母子离别每见蟏蛸垂丝著衣则曰子必至也故名曰喜子子思其母亦然故号曰喜母均之一物也 白云孤飞史纂左编唐狄仁杰常赴并州法曹登太行山见白云孤飞曰吾亲舍其下瞻怅久之云移乃得去 鬻牛言状孝苑元赵铉至正间武陵大扰母子相失语及母辄涕下既而举一子叹曰吾宗有托吾母安在吾不见母归无日也历走吴越数十年不获之会稽得鬻牛者言状始得见母于鄞奉之以还梦还侍疾南史梁萧恢初镇蜀所生母费太妃犹停都偶不豫恢未之知忽夣还侍疾及觉忧废寝食俄而都信至太妃已瘳 中指忽痛南史宋臧盾有孝性常随父宿直廷尉府母刘氏在宅夜暴已盾左手中指忽痛不得寝及旦宅信果报凶问 不愿西行齐刘善眀传魏克青州善眀母在焉布衣蔬食哀戚如持䘮眀帝每见为之叹息转巴西梓橦二郡太守善眀以母在魏不愿西行涕泣固请见许元徽初赎母还
  违离五
  原诗晋夏侯湛离亲咏曰剖符兮南荆辞亲兮遐征发轫兮皇京夕臻兮泉亭抚首兮内顾按辔兮安步仰恋兮后涂俯叹兮前路既感物于永思兮且归身乎怀抱苟违亲以从利兮匪曽闵之攸宝视微荣之琐琐兮知吾志之愈小独申愧于一心兮惭报徳之弥少 増唐王维送崔三往密州省觐诗曰南陌去悠悠东郊不少留同怀扇枕恋独念倚门愁路远天山雪家临海树秋鲁连功未报且莫蹈沧洲 岑参送李眀府赴睦州便拜觐太夫人诗曰手把铜章望海云夫人江上泣罗裙严滩一点舟中月万里风波也梦君 杜甫送韩十四江东省觐诗曰兵戈不见老□衣叹息人间万事非我已无家寻弟妹君今何处访庭闱黄牛峡静滩声转白马江寒树影稀此别应须各努力故乡犹恐未同归原赋晋刘柔妻王氏怀思赋曰超离亲而独寄与忧愤而长俱虽亮分以自勉曽无间乎湏㬰思遥遥而忡惙疾结滞乎肌肤忆昔日之欢侍奉膝下而怡裕集同生而从容常欣泰以逸豫何运遇之偏否独辽隔于修路何桓鸟之将分犹哀鸣以告离况游子之眷慕孰殷思之可靡于是仲秋萧索蓐収西御寒露宵零落弃晨布羡归鸿之提提振轻翼而高举志眇眇而远驰悲离思而呜咽彼迈物而推移何予思之难泄𦕅㧛翰以寄怀怅辞鄙而増结
  増书北齐晋公䕶母阎氏报䕶书曰世间所有求皆可得母子异国何处可求假如贵及王公富过山海有一老母八十之年飘然千里死亡旦夕不得一朝暂见不得一日同处寒不得汝衣饥不得汝食汝虽穷荣极盛光耀世间于汝何用于吾何益吾今日汝既不得申其供养事往何论 宋曽巩福州上执政书曰巩年六十老母年八十有八老母寓食京师而巩守闽越仲弟守南越二越者天下之远处也著令有一人仕于此二邦同居之亲当远仕者皆得不行巩固不敢为不肖之身自比于是也顾以道里之阻既不可御老母而南则非独省晨昏承颜色不得效其犬马之愚至于书问往还盖以万里非累月不通此白首之母子所以义不可以苟安恩不可以茍止也
  増序晋潘岳闲居赋序曰太夫人在堂有羸老之病尚何能违膝下色养而屑屑从斗筲之役乎
  不孝一
  増易曰子弑其父非一朝一夕之故其所由来者渐矣康诰曰子弗祗服厥父事大伤厥考心 周礼以乡
  八刑纠万民一曰不孝之刑 墨子曰子自爱不爱父故亏父而自利 文子曰孝衰于妻子 程伊川曰父母病卧于床委之庸医比之不孝事亲者亦不可不知医 小学外篇曰以父母之命为非而直行已志虽所执守皆是犹为不顺之子况未必是乎 方孝孺侯城杂识曰孝子之爱亲无所不至也生欲其夀凡可以养亲者皆尽心焉死欲其𫝊凡可以昭扬 --(‘昜’上‘旦’之‘日’与‘一’相连)后世者复不敢忽焉养有不及谓之死其亲没而不𫝊道谓之物其亲斯二者罪也物之尤罪也是以孝子修徳修行以令闻加乎祖考守职立功以显号遗乎祖考称其善属诸人而后荐誉之俾久而不忘远而有光今之人不然丰于无用之费而啬于显亲之理以忘自诳而不以学自勉不孝莫大焉
  不孝二
  増左𫝊曰郑荘公寘母于城颍而誓之曰不及黄泉无相见也 春秋疏曰许世子止实非弑而加弑者责止事父不舍其药物言药当信医不湏已自为也人子之孝当尽心尝祷而已药物之齐非所习也许止身为国嗣非无医而轻果进药故罪同于弑 史记齐世家曰桓公病五子争立及桓公卒相攻宫中空莫敢棺桓公尸在床上六十七日尸虫出于户 晋书段灼𫝊曰吴起贪官母死不归杀妻求将不孝之甚 汉书贾谊传曰秦人家富子壮则出分家贫子壮则出赘借父耰锄虑有徳色母取箕帚立而谇语抱哺其子与公并倨妇姑不相说则反唇而相稽应劭曰稽计也相与计较也 后汉虞延𫝊曰新野功曹邓衍每预朝会而容姿趋𡵯有出于众帝既异之拜郎中迁元武司马衍在职不服父䘮帝闻之迺叹曰知人则哲惟帝难之信哉斯言衍惭而退李燮𫝊曰颍川甄邵谄附梁冀为邺令当迁为郡守会母亡邵且埋尸于马屋先受封然后发䘮邵还至洛阳燮行涂遇之使卒投车于沟中笞捶乱下大署帛于其背曰贪官埋母乃具表其状邵遂废锢终身 陈蕃𫝊曰蕃为乐安太守民有赵宣葬亲而不闭埏隧因居其中行服二十年乡邑称孝蕃与相见问及妻子而宣五子皆服中所生蕃大怒曰圣人制礼贤者俯就不肖者企及且祭不欲数以其易凟故也况乃寝宿冢藏而孕育其中诳时惑众诬污SKchar神乎 晋阮籍𫝊曰有司言有子杀母者籍曰嘻杀父乃可乃至杀母乎坐者怪其失言帝曰杀父天下之极恶而以为可乎籍曰禽兽知母而不知父杀父禽兽之类也杀母禽兽之不若众乃恱服 北魏邢峦𫝊曰峦族人蚪为尚书左丞雁门人有害母者八座奏轘之而潴其室宥其二子蚪驳奏云既逆甚枭獍禽兽之不若而使禋祀不绝遗畜承𫝊非所以惩不孝之义若圣教含容不加拏戮使父子罪不相及恶止于其身宜投之四裔敕所在不听匹配盘庚无遗种新邑汉法五月食枭羮皆绝其类也 南史刘湛𫝊曰宋庐陵王义真居武帝忧使左右人买鱼肉珍馔于斋内别立厨帐会湛入因命臑酒炙车螯湛正色曰公当今不宜有此设义真曰旦甚寒长史事同一家望不为异酒至湛起曰既不能以礼自处又不能以礼处人 隋郑译𫝊曰译与母别居为宪司所劾除名诏曰译嘉谋良䇿寂尔无闻鬻狱卖官沸腾盈耳若留之于世在人为不道之臣戮之于朝入地为不孝之SKchar有累幽显无以置之今赐以孝经熟读仍遣与母同居文献通考曰宋至和时以贾黯判流内铨益州判官桑泽在蜀三年不知其父死后代还举者甚多应格当迁方投牒自陈人皆知其常䘮父莫肯为作文书泽知不可乃发䘮制服以不得家问为觧泽既除䘮求磨勘黯谓泽三年不与其父通问亦有人子之爱于其亲乎使泽虽非匿䘮犹为不孝也言之于朝泽坐废归田里终身不齿
  不孝三
  原大罪 凶徳孝经五刑之属三千而罪莫大于不孝 左传不度于善而皆在于凶徳疏节 大坊礼记此孝子之疏节也 又以此坊民民犹薄于孝而厚于慈大为之坊民犹逾之三者不除 七人莫慰考经居上而骄则亡为下而乱则刑在丑而争则兵三者
  不除虽日用三牲之养犹为不孝也 诗有子七人莫慰母心 大伤厥考 预杀我父书详不孝一 左传楚欲诛令尹子南子南之子弃疾为王御士王每见之必泣弃疾曰君三泣臣矣谁之罪也王曰令尹之不勤子所知也国将讨焉尔其居乎对曰父戮子居安用之泄命重刑臣亦不为遂诛子南既葬其徒曰行乎弃疾曰吾预杀吾父行将焉入曰臣王乎曰弃父事雠吾不忍也遂缢而死 爱敬无则 断杀不时孝经不爱其亲而爱他人者谓之悖徳不敬其亲而敬他人者谓之悖礼以顺则逆民无则焉 礼记断一树杀一兽不以其时非孝也 増孟轲与游 曽参所薄孟子公都子曰匡章通国皆称不孝焉夫子与之游又从而礼貌之敢问何也 史记吴起入卫事曽子其母死起终不归曽子薄之而与起绝 因乞追服 不如无书东坡志林蔡延庆所生母亡不为服久矣闻李定不服所生母为台所弹因自感悔乞追服乃知⿱觧虫 -- 蟹匡蝉緌不独成人之弟也 宣政杂录宋政和中禹城县孝义村崔志有女甚孝母卧病久冬忽思鱼食而不可得其女曰闻昔者王祥卧冰得鱼想不难也兄弟皆曰尽信书则不如无书汝女子何得妄论古今 却金训稷 持剑求高山堂肆考田稷子相齐受下吏之金百镒遗其母母曰安所得此对曰受之于下母责之曰为臣不忠是为子必不孝也不义之财非吾有也不孝之子非吾子也稷大惭反其金而自归罪于宣王 孝苑秦主姚兴以古成诜为给事黄门侍郎诜刚介雅正以风教为已任京兆韦高慕阮籍之为人居母䘮弹琴饮酒诜闻之而泣持剑求高欲杀之高惧而逃匿 不还本姓 谓报无亲渑水燕谈录陶谷本姓唐后改姓陶历仕累朝不复还本姓士大夫讥之 说郛画墁录临潼县前有俚妇三子皆售诸过客二为正使一为郎官正使者一田一刘郎官者县人田升卿也田登第嫡父自陈升卿大怒闻公决杖元祐中升卿坐市易钱不眀流配广南人谓无亲之报也 悔而求还 耻不肯仕山堂肆考魏房景伯为清河太守有妇人列其子不孝景伯白其母崔氏母曰民未知礼义何足深责召其母与之对榻共食使其子侍立堂下观景伯供食未旬日悔过求还崔氏曰此虽面惭其心未化且置之凡二十馀日其子叩头流血母涕泣乞还然后听之 新唐书李渤传渤父为殿中侍御史以不能养母废于世渤耻之不肯仕 不能葬父 难与事君孝苑荆棺峡壁隙有棺以荆为之昔人有九子父死不能葬一女编荆为棺谚曰九子不葬父一女打荆棺 又唐初有侍御史李钧与弟锷官俱遂不肯归母穷不自给曹王皋摄温州事行县知之叹曰入则孝出则弟有馀力则学文二子者可与事君乎竟劾之并锢死 収舆不更作 反唇而相稽稗史原谷有祖年老父母厌憎欲弃之谷年十五谏不从作舆舁祖弃之于野谷遂収舆归父曰奈何収此凶具谷曰他日父母老不能更作此具是以収之父感动乃载祖归养 汉贾谊𫝊治安䇿详不孝二
  不孝四
  増无以澡祓新唐书祝钦眀𫝊钦眀于五经为该淹自见坐不孝无以澡祓乃阿附韦氏图再用不诤于父新唐书苏源眀传源眀谏疏曰臣闻子不诤于父非孝也 仕不归省
  新唐书于公异传公异不能事后母既仕不归省及陆贽当政乃奏其状诏赐孝经罢归田里 今为忠臣孔氏杂说晋史潘京为州所辟谒见问䇿探得不孝二字刺史戏曰辟士为不孝耶答曰今为忠臣不得为孝子 子不尝药桂岩子玉杯篇子不尝药故加之弑父 封还诏书新唐书桞珪𫝊珪以蓝田尉直弘文馆迁右拾遗而给事中萧仿郑裔绰谓珪不能事父封还其诏 □灰洗肠晋书石季龙传季龙议立太子曰吾欲以□灰三斛洗我腹肠故生凶子儿年二十馀便欲杀父 在宫者无赦檀弓邾娄定公曰寡人尝学断斯狱矣子弑父凡在宫者杀无赦杀其人坏其室污其宫而猪焉 迎妻不迎母后汉朱浮𫝊浮与彭宠颇有不平密奏宠迎妻而不迎母
  不孝五
  増诗唐韩愈孟东野失子诗曰䲭鸮啄母脑母死子始蕃蝮蛇生子时坼裂肠与肝 宋范成大姑恶诗曰姑恶水禽以其声得名世𫝊姑虐其妇妇死所化客有恶之以为此必子妇之不孝者余为作反姑恶诗云姑恶妇所云恐是妇偏词姑言妇恶定有之妇言姑恶未可知
  増疏唐韦挺正风俗疏曰父母之恩昊天罔极创巨之痛终身何已今衣冠士族辰日不哭谓为重䘮亲宾来吊辄不临举又闾里细人每有重䘮不即发问先造邑社待营办具乃始发哀至假车乘雇棺椁以荣送葬既葬邻伍会集相与酣饮名曰出孝官私习熟不为条禁所当严为惩革申眀礼宪者也
  増论眀方孝孺论曰宋文帝敕榜表郭世通门为孝行非可为法者也韩退之云不腰于市而已幸况复旌其门哉
  仁一
  増释名曰仁忍也性恶杀好善含忍之也 说文曰仁人也 易曰仁以行之 又曰安土敦乎仁故能爱书曰克宽克仁 又曰虽有周亲不如仁人 诗曰岂弟君子民之父母 礼记曰中心𢡚怛爱人之仁也率法而强之资仁者也 又曰讲之以学而不合之以仁犹耨而弗获也 又曰天地温厚之气始于东北而盛于东南此天地之盛徳气也此天地之仁气也 又曰温良者仁之本也敬慎者仁之地也宽裕者仁之作也孙接者仁之能也礼节者仁之貌也言谈者仁之文也歌乐者仁之和也分散者仁之施也儒皆兼此而有之犹且不敢言仁也 春秋左𫝊先轸曰岀门如宾承事如祭仁之则也 尔雅曰太平之人仁 尚书考灵曜曰春行仁政顺天之常 尚书大𫝊曰五诰可以观仁前汉书公孙弘𫝊曰仁者爱也致利除害兼爱无私
  谓之仁 匡衡𫝊曰好仁乐施则下不暴 鲍永𫝊张湛曰仁者行之宗仁不遗旧行之高者也 晋书天文志岁星曰东方春木于人五常仁也 汲冢周书周公曰陂沟道路丛苴 坟不可树谷者树以材木春发枯槁夏发叶荣秋发实䔫冬发新蒸以匡穷困节其民力相更为师因其土冝以为民资则生无乏用死无傅尸傅于沟壑此为仁徳 荘子曰世之仁人蒿目而忧世之患文子曰积恵重厚使万世忻忻乐其性者仁也 管
  子枢言篇曰彼欲利我利之人谓我仁 商子曰中世上贤而恱仁 司马子曰古者以仁为本 春秋繁露曰何谓仁仁者恻怛爱人谨翕不争好善敦伦无伤恶之心无隐忌之志无嫉妒之气无感愁之欲无险诐之事无辟违之行故其心舒其志平其气和其欲节其事易其行道故能平易和理而无争也如此者谓之仁申鉴曰仁也者慈此者也 黉山子曰天灾流行开仓库以禀贷不亦仁乎 鹿门子曰民性多暴圣人导之以仁 性理曰仁者天地生物之心而人得之以为心义礼智信之理皆具于中而为心之全徳者也此虽人心之所固有然学者茍无存养体验之功则气质物欲有以蔽之而无以识其体之实有于已矣 眀王守仁曰志于道徳者功名不足以累其心志于功名者冨贵不足以累其心但近世所谓道徳功名而已所谓功名富贵而已仁人者正其谊不谋其利眀其道不计其功一有谋计之心则虽正谊眀道亦功利耳
  仁二
  増韩诗外𫝊曰上法舜禹之制下则仲尼之义以务息十子之说如是者仁人之事毕矣十子谓范睢魏牟田文荘周慎到田骈墨翟辛钘邓㭊施恵也 东方朔非有先生论曰伯夷叔齐避周饿于首阳之下后世称其仁 汉寇荣𫝊曰昔文王葬枯骨公刘敦行苇世称其仁 论衡定贤篇曰或问孔子曰颜渊何人也曰仁人也丘弗如客曰贤于夫子而为夫子服役何也孔子曰吾能仁且忍 家语孔子曰启蛰不杀方长不折高柴之行 春秋左𫝊曰子产卒仲尼闻之出涕曰古之遗爱也 隋书循吏传曰古之善牧民者养之以仁如父母之爱子如兄之爱弟闻其饥寒为之哀闻其劳苦为之悲如子产之治郑国子贱之宰单父贾琮之牧冀州文翁之化蜀郡皆因而利之恵而不费故人爱而亲之 周纪魏文侯使乐羊伐中山克之以封其子撃文侯问于群臣曰我何如主皆曰仁君任座曰君得中山不以封弟而以封子何谓仁君次问翟璜对曰仁君也文侯曰何以知之对曰君仁则臣直向者任座之言直是以知之 汉董仲舒𫝊曰天子以仲舒为江都相事易王易王常问仲舒曰粤王勾践与大夫泄庸种蠡谋伐吴遂㓕之孔子称殷有三仁寡人亦以为越有三仁桓公决疑于管仲寡人决疑于君仲舒对曰臣愚不足以奉大对闻昔者鲁君问桞下恵吾欲伐齐何如柳下恵曰不可归而有忧色曰吾闻伐国不问仁人此言何为至于吾哉徒见问耳且犹羞之况设诈以伐吴乎越本无一仁夫仁人者正其谊不谋其利眀其道不计其功 一统志曰后汉崔瑗为汲令为政七年人歌之曰天降神眀君赐我慈仁父 癸辛杂识曰虞延为细阳令每至岁时伏腊辄休遣狱囚各使归家并感其恩徳依期而至 吴孙权𫝊曰赵咨对魏主曰获于禁而不害是其仁也 人物志曰晋袁宏由吏部郎出为东阳太守祖道冶亭谢安取一扇赠之宏曰敬当奉扬 --(‘昜’上‘旦’之‘日’与‘一’相连)仁风慰彼黎庶 南史何颖𫝊曰颕仕齐为建安太守为政有恩人不忍欺每伏腊放囚还家依期而至 南齐张岱𫝊曰岱以母年八十籍注未满便去官还养有司以岱违制欲纠举宋孝武曰观过可以知仁不湏案也 隋辛公义𫝊曰公义除岷州刺史土俗畏病一人有疾即合家避之父子夫妻不相看养由是病者多死公义令凡有疾病皆以床轝来安置厅事或至数百人公义设一榻坐其间对之理事所得秩俸尽供医药躬劝其饮食全活甚众土风亦改 唐纪曰太宗修治洛阳宫以备巡幸给事中张元素上书谏以为洛阳未有巡幸之期而预修宫室非今日之急务太宗即为之罢役魏徴闻之叹曰张公论事有回天之力可谓仁人之言矣 唐徐有功𫝊曰有功为政仁不忍杖罚民服其恩更相约曰犯徐参军杖者必斥之讫代不辱一人或称有功仁恕过汉于张 五代后梁纪曰蜀以毛文锡判枢密院峡上有堰或劝蜀主乘夏秋江涨决之以灌江陵文锡谏曰季昌不服其民何罪陛下方以徳怀天下忍以邻国之民为鱼鳖食乎 后汉纪曰汉汝州防御使刘审交卒汝州吏民诣阙上书以审交有仁政乞留葬汝州得奉事其丘垅许之州人为立祠岁时祀之 宋曹彬𫝊曰彬进克润州金陵受围城垂克彬忽称疾不视事诸将皆来问疾彬曰彬之疾非药石所能愈惟湏诸公诚心自誓克城之日不妄杀一人则自愈矣 宋纪曰赵抃长厚清修为政善因俗施教宽猛不同以恵利为本韩琦称人中仪表已不及也 辽耶律休格𫝊曰休格身更百战未尝杀一无辜一统志曰金㳺完崞州人大定初岁荒完日赈赡三
  百馀口冬给穷民衣袄五百袭春秋以家财募人平治道途二百五十里北至大和岭南至忻口及其老也以仁爱之心勉励子孙 元刘秉忠𫝊曰秉忠从世祖征云南每赞以天地之好生王者之神武不杀克城之日不妄戮一人已未从伐宋复以云南所言力赞于上所至全活不可胜计 王克敬𫝊曰克敬为两浙盐运使首减民食盐五千引有逮犯私盐者以一妇人至克敬恕曰岂有逮妇人千百里外与吏卒杂处者污教甚矣自后毋得逮著为令 眀宋濓𫝊曰太祖征濓至金陵即以不嗜杀为劝因蒙知遇 陈遇𫝊曰太祖召遇见问保国安民大计遇以不嗜杀人薄敛任贤为对 汪叡𫝊曰叡请春夏停决死罪体天地生物之仁从之夏原吉𫝊曰原吉常夜阅爰书抚案而叹笔欲下辄止者再妻问之曰此岁终大辟奏也
  仁三
  原民怀 神福书民罔常怀怀于有仁白帖神福仁而祸淫 器重 数多礼记仁之为器重又取数多者仁也 放麑 赎马董仲舒春秋决狱君猎得麑使大夫持以归大夫道见其母随而鸣感而纵之君愠议罪未定君病恐死欲托孤幼乃觉之曰大夫其仁乎遇麑以恩况人乎乃释之以为子傅于议何如仲舒曰君子不麛不卵大夫不谏使持归非也然而中感母恩虽废君命徙之可也 韩诗外传田子方出见老马于道问御者曰此何马也曰故公家畜也罢而不为用故出放也田子方曰少尽其力而老去其身仁者不为也乃束帛而赎之 増四乳 一心尸子文王四乳是为至仁 楚荀卿论兵仁人之兵上下一心三军同力 济弱 除害三国志王朗传朗上育民省刑疏曰威罚以抑其强恩仁以济其弱 鬻子除天下之害谓之仁 百行宗 天下表汉书仁者百行之宗 礼记仁者天下之表也 君子不死 圣人大同王应麟汉制考𡰥俗仁仁者夀有君子不死之国 关尹子圣人知我无我故同之以仁 三军挟纩 元旦放鸠左传楚子伐萧师人多寒王循三军抚而勉之三军之士皆如挟纩 列子邯郸人以正月之旦献鸠于简子简子大恱客问其故简子曰元旦放鸠亦有恩也 人之所慕徳无不容文子仁者人之所慕也荘子徳无不容仁也 不使之知 善
  藏其用元董文直𫝊文直好施而甚仁里闬或贫不自立每阴济其急不使之知恩所从来 文中子仁哉乐毅善藏其用 敬人有道 送子以言韩诗外𫝊仁者必敬其人敬其人有道 史记孔子世家孔子适周问礼见老子辞去老子送之曰吾闻富贵者送人以财仁人者送人以言吾不能富贵窃仁人之号送子以言 皆为救疗 是以収养北史李元忠𫝊元忠以母多患専心医药遂善方技性仁恕无贵贱皆为救疗又张元𫝊村陌有狗子为人所弃即収养之曰有生之类莫不重其性命若见而不□养无人心也是以収而养之 欲立欲达 不服不驰论语夫仁者已欲立而立人已欲达而达人 太平御览周公曰文王在镐召太子发曰吾与汝童牛不服童马不驰是谓大仁 诚如卿语 久闻公名一统志元世祖方图征云南以问徐世隆世隆劝以不嗜杀人世祖曰诚如卿言吾事济矣 又元陈思济同知绍兴路縂管有事承檄谳狱桐庐有囚羸瘠将死纵遣还家候期来决囚拜请曰闻公名久矣若不早决恐终不可保为阅其案而释之先人后已 处正居中三国许靖𫝊靖字文休袁徽与荀彧书曰许文休自流宕
  以来与群士相随每有患急常先人后已与九族中外同其饥寒其纲纪同类仁恕恻怛皆有效事 荀恱申鉴或问仁者夀何也曰仁者内不伤性外不伤物上不违天下不违人处正居中形神以和故咎徴不至而嘉祥集之夀之术也 憙不报杀 魋何取雠汉赵憙𫝊憙从兄为人所杀无子憙乃挟兵结客后遂往复仇而仇家皆疾病无相拒者熹曰以疾报仇非仁者心且释之而去 文选李康运命论以仲尼之仁也而取雠于桓魋 不折不杀 同过同功汉折像传像幼有仁心不杀昆虫不折萌芽 礼记与仁同功其仁未可知也与仁同过然后其仁可知也 顺天之常 与人能共尚书考灵曜春行仁政顺天之常 子牙子天有时地有财能与人共之者仁也 不在我爱 恒令人亲春秋繁露仁之法在爱人不在我爱人不被其泽虽厚自爱不予为仁尸子仁则人亲之 近东多柔 于南为夏程子论理气近东者多仁而柔 礼记乡饮酒义南方者夏夏之为言假也养之长之假之仁也 兽别东西时兼春夏程子论理气麒麟东方仁兽驺虞西方仁兽 乐记春作夏长仁也 奚为修善 所以长恩文选刘峻辨命论如使仁而无报奚为修善立名乎 汉贾谊传于禽兽见其生不食其死闻其声不食其肉故远庖厨所以长恩眀有仁也 畜而不主 为则争先尸子圣人畜仁而不主仁 礼记子曰上好仁则下之为仁争先人 不加修葺 多所平反宋史曹彬传彬所居堂壸敝坏弟子请加修葺彬曰时方寒墙壁瓦石之间百虫所蛰吾不欲伤害之也 汉书隽不疑传不疑为京兆尹每行县录囚徒还其母辄问不疑有所平反活㡬何人不疑多有所平反母喜笑为饮食语言异于常时 窍以度食 狱无繋囚宋史曹彬传彬入成都日有获妇女者彬闭之一第窍以度食戒左右曰是将进御当谨守卫洎事罢访其亲还之无者嫁之一统志宋范百禄知开封府狱无繋囚僚吏欲以圄空闻百禄曰此至尊之仁非尹功也 乌能
  反哺 兽有角端谭子乌反哺仁也 毛诗义疏角端有肉音中锺吕王者至仁则出省刑以一言 断狱仅四百左传仁人之言其利溥哉晏子以一言而齐侯省刑汉书孝文即位刑罚大省至于断狱四百有刑错之风 中牟童子怜捕将雏
  柳下士师忧闻伐国东观汉记鲁恭为中牟令蝗不入境河南尹遣郡⿰扌⿱彐𧰨 -- 掾肥亲往验坐树下雉过止恭侧旁有小儿亲曰何不捕之儿曰雉方将雏可怜亲曰童子有仁心 汉董仲舒传详仁二菜非不食心实含生 奕固可憎名偏近杀梁书江泌𫝊泌食菜不食心以其有生意也 文选韦曜博夹论以劫杀为名则非仁者之意也 山何乐也嵸乎天地之间 海可投乎惨矣死生之际韩诗外𫝊问者曰仁者何以乐于山也曰夫山者万民之所瞻仰也草木生焉万物植焉飞鸟集焉走兽休焉四方益取与焉出云道风嵸乎天地之间天地以成国家以宁此仁者所以乐于山也 宋史马默𫝊默除知登州沙门岛囚官给粮者三百人溢数则投诸海默曰人命至重既贷其生又从而杀之不若当时死乡里也奏请年深无过者移登州自是全活者多 开仓赈谷苐五访岂忍弃民 取簺捕鱼乞伏慧乃为出绢一统志汉第五访为张掖太守岁饥开廪赈给吏惧谴争欲上言访曰若上湏报是弃民也太守愿以一身救百姓遂出谷赈人 北史隋乞伏慧𫝊慧为荆州縂管又领潭桂二州总管三十一州诸军事其俗轻剽慧躬行朴素以矫之风俗大洽曽见人以簺捕鱼者出绢买而放之百姓美其仁号其处曰西河公簺 悯持更于城吏无𥜗难以御寒 笑食骏之野人不饮恐其伤性晋刘弘传弘为荆州刺史夜闻城上持更者叹声遂呼省之兵年过六十羸痩无襦弘谪罚主者仍给以韦袍复帽焉吕氏春秋秦穆公东败失左□自往求焉见野人杀将食之公笑曰食骏马肉而不饮酒余恐其伤性也遍饮之而去
  仁四
  増自卫家语古之君子以仁自卫 推贤韩诗外𫝊推贤仁也 爱由情出韩诗外𫝊爱由情出谓之仁 亦不复钓晋翟荘传荘遵父汤之操不交人物耕而后食语不及俗惟以弋钓为事及长不复猎或问渔猎同是害生之事先生止去其一何哉荘曰猎是我钓是物未能顿尽故先节其甚者且夫贪饵钓岂我哉时人以为知言晚节亦不复钓 温润以泽管子夫玉温润以泽仁也 积恩之证文子仁者积恩之证也 徳生万物谭子徳生万物之谓仁 尽人之圣邵子仁也者尽人之圣也 四渎之精援神契五岳之神圣四渎之精仁 得之者尊礼记仁者义之本也顺之体也得之者尊
  仁五
  増诗晋张华励志诗曰仁道不遐徳𬨎如羽求焉斯至众鲜克举 宋邵雍仁术诗曰在昔贤君子存心每欲仁求端从有术及物岂无因恻隐来何自虚眀觉处真扩充从此念福泽遍斯民入井仓皇际牵牛觳觫辰向来看楚越今日备吾身
  増疏三国王朗育民省刑疏略曰治狱者得其情则无冤死之囚丁壮者得尽地力则无饥馑之民穷老者得仰食仓廪则无馁饿之殍嫁娶以时则男女无怨旷之恨胎养必全则育者无自伤之哀新生必复则孩者无不育之累壮而后役则壮者无离家之思二毛不戎则老者无顿伏之患医药以疗其疾宽繇以乐其业威罚以抑其强恩仁以济其弱赈贷以赡其乏十年之后既笄者必盈巷二十年之后胜兵者必满野矣
  増书眀王守仁答王虎谷书略曰仁人心也心体本自弘毅不弘者蔽之也不毅者累之也故烛理眀则私欲自不能蔽累私欲不能蔽累则自无不弘毅矣弘非有所扩而大之也毅非有所作而强之也盖本分之内不加毫末焉学者不知穷理而惟扩而大之以为弘作而强之以为毅是亦出于一时意气之私其去仁道尚远也
  増铭宋朱子依仁斋铭曰举之莫能胜行之莫能至虽欲依之安得而依之为仁由已而由人乎哉虽欲违之安得而违之
  宽恕一
  増易曰宽以居之 书曰宽而栗 又曰御众以宽罚弗及嗣赏延于世宥过无大刑故无小罪疑惟轻功疑惟重与其杀不辜宁失不经 又曰代虐以宽兆民允怀 又曰与人不求备 又曰无胥戕无胥虐 礼记曰宽而有辨 又曰君子不以其所能病人不以人之所不能愧人 小学绀珠曰宽其罪戾赦其过失救其灾患赏其徳刑教其不及 匡衡𫝊曰宽仁和恵则众相爱 汉卓茂𫝊论曰夫厚性宽中近于仁犯而不校邻于恕率斯道也怨悔曷其至乎 世说卫洗马曰人有不及可以情恕非意相干可以理遣
  宽恕二
  増宋史吕蒙正曰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徒曹参不扰狱市者以其能兼容善恶也 薛宣𫝊曰宣为令赏罚眀用法平而必行所居皆有条教可纪多仁恕爱利爱人而安利也及为左冯翊当日至休吏冬夏至之日不省官事故休吏贼曹⿰扌⿱彐𧰨 -- 掾张扶独不肯休坐曹治事宣出教曰日至吏以令休所由来久曹虽有公职事亦望私恩意⿰扌⿱彐𧰨 -- 掾冝从众归对妻子设酒肴请邻里一笑相乐斯亦可矣 朱邑𫝊曰邑少时为舒桐乡啬夫廉平不苛以爱利为行仁爱于人而安利也未尝笞辱一人存问耆老孤寡遇之有恩所部吏民爱敬焉 杜延年𫝊曰霍光持刑罚严延年辅之以宽 汉书王䜣𫝊曰绣衣御史暴胜之过被阳欲斩被阳令王䜣䜣已觧衣伏质仰言曰使君専杀生之柄威震郡国今复斩一䜣不足以眀威不如时有所宽以眀恩贷令尽死力胜之壮其言贳不诛 丙吉𫝊曰吉居相位尚宽大⿰扌⿱彐𧰨 -- 掾史有罪𧷢不称职辄与长休告终无所案验客或谓吉曰君侯为汉相奸吏成其私然无所惩艾吉曰夫以三公之府有案吏之名吾窃陋焉公府不案吏自吉始 黄霸𫝊曰霍光秉政遵武帝法度以刑罚痛惩群下由是俗吏尚严酷以为能而霸独用宽和卓茂传曰茂为密令人常有言部亭长受其米肉
  者茂避人问之曰亭长为从汝求乎为汝有事嘱之而受乎将平居自以恩意遗之乎曰往遗之耳茂曰遗之而受何故言耶 郭躬𫝊曰躬家世掌法务在宽平及典理官决狱断刑多依矜恕乃条诸重文可从轻者四十一事奏之皆施行著于令 陈宠𫝊曰永元六年宠代郭躬为廷尉性仁矜及为理官数议疑狱常亲自为奏每附轻典务从宽恕帝辄从之济活者甚众其深文刻弊于此少衰 班超传曰章帝时班超在西域卫侯李邑上书陈西域之功不可成又盛毁超帝知超忠乃切责邑令邑诣超受节度超即遣邑将乌孙侍子还京师徐干谓超曰邑前毁君欲败西域今何不縁诏书留之遣他吏送侍子乎超曰以邑毁超故今遣之内省不疚何恤人言 三国蒋琬𫝊曰琬在大司马府东⿰扌⿱彐𧰨 -- 掾曹杨戯素性简略琬与言论时不应答或构戏于琬曰公与戏语而不见应慢上不亦甚乎琬曰人心不同各如其面面从后言古人所戒戏欲赞我耶则非其本心欲反吾言则显吾之非是以默然是我之快也 王朗传曰朗迁少府奉常大理务在宽恕罪疑从轻 高柔𫝊曰先公孙渊未反兄晃数陈其变及渊谋逆帝不忍市斩欲就狱杀之柔上疏曰书称用罪罚厥死用徳彰厥善此王制之眀典也窃惟晃数自归陈渊祸萌虽为凶族原心可恕夫仲尼宽司马牛之忧祁奚眀叔向之过在昔之美议也臣以为晃信有言宜贷其罪晋光逸𫝊曰逸初为博昌小吏县令使逸送客冒寒举体冻湿还遇令不在逸觧衣炙之入令被中卧令还大怒将加严罚逸曰家贫衣单沾湿无可代若不暂温则必冻死奈何惜一被而杀一人乎君子仁爱必不尔也故寝而不疑令奇而释之 王承𫝊曰承为东海太守政尚清浄不为细察小吏有盗池中鱼者纲纪推之承曰文王之囿与众共之池鱼复何足惜耶 北史房景伯𫝊曰景伯除清河太守郡人刘简武尝失礼于景伯闻其临郡合家逃亡景伯督属县追之而署其子为西曹⿰扌⿱彐𧰨 -- 掾令喻山贼贼以景伯不念旧恶一时俱下 萧㧑𫝊曰㧑为上州刺史尝至元日狱中囚繋悉放归家听三日然后赴狱主者争之㧑曰昔王长虞延见称前史吾虽寡徳窃怀景行以之获罪弥所甘心诸囚荷恩并依期而至 宋如周𫝊曰尝有人诉事于如周谓为经作如州官也乃曰某有屈滞故来诉如州官如周曰尔何小人敢犯我名其人惭谢曰祗言如周官作如州不知如州官名如周早知如州官名如周则不敢唤如周官作如州如周乃笑曰令卿自责见侮反深众咸服其宽雅稗史彚编曰唐裴度在中书左右忽白以失印闻者莫不变色度即命张筵举乐人不晓其故夜半宴酣左右复白印存度不答极欢而罢或问其故度曰此徒出于胥吏軰盗印书劵耳缓之则存急则投诸水火不复更得之矣时人服其宏量 唐书崔群𫝊曰李师道既诛师古等妻子没入掖廷帝疑以问群群请释之并还其奴婢赀产盐鐡院官权长孺坐罪抵死其母髦丐子以养帝欲赦之以问宰相群曰陛下幸怜其老宜即遣使谕旨若湏出敕则无及矣于是免死群凡启奏平恕如此 崔仁师𫝊曰仁师为殿中侍御史时青州有男子谋逆有司捕支党累繋填狱诏仁师按覆始至悉去囚械为具食汤沈以情讯之坐止魁恶十馀人他悉原纵大理寺少卿孙伏伽谓曰原雪者众谁肯让死决囚而事变奈何仁师曰治狱主仁恕岂有知枉不申为身谋哉及敕使覆讯诸囚咸叩头曰崔公仁恕必无枉者举无异词 刘肃大唐新语曰卢承庆为吏部尚书总章初校内外官考有一官督运遭风失米承庆为之考曰监运损粮考中下其人容止自若承庆重其雅量改注曰非力所及考中中既无喜容亦无愧辞又改曰宠辱不惊考中上众推承庆之宏恕 宋王溥𫝊曰李守贞据河中周祖将兵讨之辟漙为从事河中平得贼中文书多朝贵及藩镇相交结语周祖籍其名将按之⿰氵専 -- 溥曰魑魅之形伺夜而出日月既照氛沴自消愿一切焚之以安反侧周祖从之 王超𫝊曰超与高琼同典禁旅尝休暇他适过营垒军校不时将迎琼命加罚超以非公行不当加罪人称其恕 山堂肆考曰宋富彦国少时尝有诟之者公闻如不闻或以告公曰恐指他人曰眀呼公名公曰天下固有同姓名者竟置不问 宋冦凖𫝊曰凖为丁谓䜛贬未㡬谓亦南窜道雷州遣人以蒸羊迎境上闻家僮有欲报雠者乃杜门纵博毋得出伺谓行远乃罢 左编曰文彦博尝宴钤辖𪠘舍夜久不罢从卒辄折马庌为薪不可遏军校白之座客股栗彦博曰天实寒可折与之神色自若 又曰韩琦在大名日有人献玉盏二只表里无纎瑕可指亦绝宝也每开宴召客特设一卓覆以锦衣置盏其上一日酌酒劝座客俄为一吏误触倒玉盏俱碎坐客皆愕然琦神色不动顾吏曰汝误也非故也何罪之有 宋范纯仁𫝊曰纯仁尝曰吾生平所学得之忠恕二字事君立朝接待寮友亲睦宗族未尝湏㬰离此也 稗史彚编曰范蜀公自许下过洛与留守文潞公司马温公饭富郑公第会有四玉杯遗温公以为夀官奴偶碎其一潞公命申报蜀公曰君实当判之温公书曰玉爵难挥典礼虽闻于往记彩云易散过差可恕于斯人大笑释之 墨荘漫录曰欧阳文忠公为政仁恕多活人命曰此吾先公之志也尝曰汉法惟杀人者死后世死刑多矣故凡于死罪非已杀人者多活之 性理河间刘氏曰眀道先生徳性充完粹和之气盎于面背乐易多恕终日怡恱未尝见其忿厉之容 又武夷胡氏曰龟山天资怡旷济以学问充飬有道徳器早成积于中者纯粹而闳深见于外者简易而平淡闲居和乐色笑可亲临事裁处不动声气与之游者虽群居终日㗳然不语饮人以和而鄙薄之态自不形也 宋史浩𫝊曰浩喜荐人才尝拟陈之茂进职与郡上知之茂尝毁浩曰卿岂以徳报怨耶浩曰臣不知有怨若以为怨而以徳报之是有心也莫济诋浩尤甚浩荐济掌内制上曰济非议卿者乎对曰臣不敢以私害公 辽耶律阿穆尔𫝊曰统和初皇太后称制时叛逆之家兄弟不知情者亦连坐阿穆尔谏曰夫兄弟虽曰同胞赋性各异一行逆谋虽不与知辄坐以法是刑及无罪也自今虽同居兄弟不知情者免坐太后嘉纳著为令 金世纪曰景祖为人宽恕能容物生平不见喜愠推财与人分衣觧食无所吝惜人或忤之亦不念 牛徳昌𫝊曰徳昌迁万泉令属蒲陜荐饥群盗充斥城门昼闭徳昌到官即日开城门纵百姓出入榜曰民苦饥寒剽掠乡聚以偷旦夕甚可怜也能自新者一不问盗皆感激觧散 元谢让𫝊曰让为刑部尚书刑部有按让未署字而误用印吏惧遂私效让署事觉度无损于事且怜吏以罪废遂视之曰吾署也 辍耕录曰建徳路达噜噶齐古图勒丹守赣州路时有故吏丘往临江贴补介其尺牍见总管茂巴尔遂即日录用就遣持俸钞五十锭馈之丘竟匿其钞后得古图勒丹书而谢不及此疑焉因问之知为丘匿古图勒丹即具书请失谢之罪丘闻惶赧令子奉钞还之终不受且为隐其恶未尝与人言 眀陶安传曰安知黄州赋税从宽不以军用缺乏而苛取于民不以兵数不足而强逼乎民百姓恱治 眀纪曰成祖时礼部尚书吕震言于皇太子曰殿下前在南京数遣中使进案牍每以殿下过失上闻上指其妄言今宜疏此人皇太子曰过失吾岂能无今至尊既不信之我又与人计较耶 眀蹇义𫝊曰永乐十九年三殿灾特敕廷臣二十六人巡行天下义及给事中马俊分巡应天诸府问军民疾苦黜陟文武长吏义以国家多事尽法䋲吏人将不胜斥太甚者数人馀多宽假 周忱𫝊曰忱以大学士杨荣荐巡抚江南先是用大理卿胡槩为巡抚用法严忱一切治以简易凡告讦辄不省或面讦忱公不及胡卿忱笑曰胡卿敕旨在袪除民害朝廷命我但云抚安军民委寄正不同耳 眀纪编年曰夏原吉尝有从隶污所服金织赐衣惧欲逃吉曰污可浣何惧为又在部吏捧精微文书押之因风墨污吏惧袒肉以俟吉曰汝何与焉眀日袖至上前自咎不谨被污上命易之


  御定渊鉴类函卷二百七十二
<子部,类书类,御定渊鉴类函>

本作品在全世界都属于公有领域,因为作者逝世已经超过100年,并且于1929年1月1日之前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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