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制官箴
作者:朱瞻基 
本作品收录于《国朝典故
御制官箴,一卷,明宣宗朱瞻基撰。朱瞻基,明朝第五个皇帝,在位十年,年号宣德,事迹详明史本纪。官箴,凡三十五篇,前列圣谕及目录,后附御制广寒殿记。圣谕称:“凡中外诸司,各著一篇,使揭诸厅事,朝夕览观,庶几有儆。”盖宣宗时皆颁行之。嘉靖十七年,南京国子监祭酒伦以训复刊布之。本卷所收为复刊之本。


圣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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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朕承大宝,临抚兆民,实赖中外文武群臣同心同力,以兴起治功。昔舜命九官十二牧,皆孜孜训谕,虞史书之。夫以大舜为君,禹、皋、稷、契辈为之臣,犹致儆如此,况朕菲薄,敢不究心。然远臣既不得数见而人谕之,近臣虽朝夕相接,亦不得数以言谕。因取古人箴儆之义,凡中外诸司,各著一篇,使揭诸厅事,朝夕览观,庶几有儆。然古之君臣,有交儆之道,凡在位君子,有以嘉谟告朕者,尤朕所乐闻也。箴凡三十五篇。

  宣德七年夏六月□□日。 ·

都督府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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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命太祖,兴自武功,海宇既宁,武备实崇。皇祖皇考,敬绳祖武,兵戎之政,总以督府。朕嗣大统,祗率旧章,居安虑危,夙夜不忘。惟昔帝王,咸奋武卫,靖乱保民,安内攘外。凡今兵卫,布在四方,总制于中,有维有纲。惟是枢机,尔司其柄,宜敬念之,以修其政。将有才智,士有勇锐,部伍有训,储偫有备。除治戎器,豫戒不虞,政修兵坚,孰敢侮予!尔敬念之,毋忽毋怠,必壮其猷,以辅予治。

吏部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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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官六卿,其长太宰,统治百寮,以熙功载。汉设选部,官置尚书,有佐有属,代袭弗渝。致治之本,实资用贤,甄拔简任,尔持衡铨。尔惟敬之,务公戒私,善尔勿蔽,才尔勿遗。必黜憸邪,必进忠贞,用舍适宜,治由汝兴。苟或贸贸,弗博询采,谋面而用,弗究其内,玉石不分,臧否莫明,治之弗兴,亦由汝成。度德定位,乃称任使,小知大受,官罔不阤。精尔识鉴,励尔正直,相予于治,夙夜无斁。


户部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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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君国之道,子民为先,黎庶既安,邦本植焉。相古地官,实尔之职,均节惠和,民乃衣食。赋税有经,徭役有常,民之所供,旧典式张。惟尔卿佐,暨乃攸属,庶几夙夜,恪谨乃服。民克阜殷,树艺以蕃,上下毕充,何有卒殚?惟公惟勤,惟时惟允,惟仁之溥,惟义之尽。[1]秦之商鞅,唐之宇文,苛征暴括,邦以不振。尔惟鉴兹,毋纵掊克,毋诡于随,毋败于墨。予惟尔任,尔其懋哉,尚友古人,执德不回。


礼部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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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圣人立极,法天出治,为治之本,莫大于礼。稽古伯夷,为虞秩宗,所典三礼,宗伯攸同。既治神人,亦和上下,政本之地,实宣教化。惟我祖宗,承古之道,品节制度,式昭礼教。幽明崇卑,秩乎有序,大法大经,靡不备举。咨尔礼臣,夙夜惟寅,秉其直清,以交神明。安上治民,爰及四裔,祗循旧章,亦义之比。惟卿暨佐,予汝协恭,暨厥四属,于卿率从。治国去礼,犹耕无耜,咸笃敬之,以懋政事。

  

兵部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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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部以兵名,实古司马,诘是戎兵,以固华夏。凡厥武臣,畴过叙勋,乘马在坰,考牧用蕃。车驾舆服,城戍邮驿,守经制宜,皆尔之职。董之以卿,承以众寮,简畀维贤,庶其昭昭。尔宜懋兹,敬其朝夕,顾𬤊勿忘,以熙庶绩。书有明训,儆戒无虞,兹用敉宁,其可弗图?怠则隳政,贪则乱法,毋为泄泄,毋为沓沓。职所宜为,式克慎修,福禄攸集,永孚于休。思古良臣,鞠躬尽瘁,用是作箴,以励有位。

  

刑部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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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圣人制刑,辅治弼教,掌邦之禁,惟仁之蹈。咨尔刑部,卿佐暨属,惟公乃明,惟明能烛。匪廉弗公,勉笃于行,惟敬惟慎,毋忘哀矜。死狱求生,何昔之德,移情就律,何今之刻。深文巧诋,实民之贼,如鉴如衡,刑乃弗忒。毒威以逞,下情郁堙,私意以行,枉直失真。司命之寄,毫丝罔僻,罪疑惟轻,庶鲜冤抑。天不可违,民不可罔,断不可续,应则如响。往体予仁,钦哉勿渝,庶几祥刑,有永令誉。


工部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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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虞舜之世,垂若百工,暨于成周,乃设司空。汉置水衡,将作少府,备物致用,必谨其度。我朝建官,列次六卿,率属有四,各底于成。凡诸缮作,仪品有秩,辨其楛良,去华就实。凡厥有位,宜慎其官,顺理而治,勿苛以残。山泽之利,羽毛齿革,金矿丹漆,暨木与石,为所当为,毋耗于材,逸所当逸,毋殚其力。毋纵己私,纵则召菑,毋溺于贿,溺则取败。必祗必勤,必施以公,百役具宜,惟尔之功。其懋敬哉,视古仁智,率履弗愆,用保禄位。

  

都察院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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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历代建官,皆有御史,任之耳目,委以纲纪。纠违绳愆,激浊扬清,用献嘉言,惟直与明。祖宗之制,有长有贰,其下之属,凡十有四。敷达民隐,察举官邪,必究大体,毋克毋颇,必由中道,毋过不及,毋以贿迁,毋以势慑。敦仁之存,笃义之行,冰霜之清,松柏之贞。凡尔宪臣,敬慎以勗,庶几朝政,资尔以肃。媕婀缄默,徒取充位,职是用弛,国则何赖?必端诸心,必修诸己,庶懋尔绩,庶辅予理。

  

太常寺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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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国之要,事神理民,太常典祀, [2] 式交百神。昔予祖考,致严祀享,厥有纯诚,敬恭协相。朕承丕绪,思用允迪,尔祗尔肃,以辅以翼。仪度必饬,粢盛必洁,无黩无慢,凛乎对越。事神之本,惟心之虔,岂直临事,平居有严。神之鉴矣,来歆来止,福之歆矣,民之福矣。无曰冥冥,洋洋有临,汝惟懋哉,其慎其钦。

  

大理寺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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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虞用士,弼教明刑,秦汉相继,廷尉是称。命曰大理,繇景之世,暨于今兹,一以辅治。列之九卿,有冀有承,鉴空衡平,视狱之成。简于五辟,以正刑罚,维过斯宥,维义之合。刑不可赎,死不可生,惟尔是凭,其可不矜。易简明慎,书戒钦恤,祗率弗违,乃德之吉。惟官惟友,惟货惟来,终迷不复,乃祸之阶。粤昔苏公,式敬由狱,以长王国,永命攸属。呜呼若人,悠悠我思,尔仪尔规,服此戒辞。

  

通政司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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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通政所司,实古纳言,出纳政令,用名厥官。有虞之圣,后龙是职,周仲山甫,亦谨朝夕。君为元首,臣则股肱,笃念如子,维彼庶民。崇卑一气,流贯无间,有遏弗流,体乃为患。尔职于斯,必敬必忠。命必下究,情必上通。谗说殄行,师用震惊,尔谨尔明,予治乃成。维枢维机,维喉维舌,尔饬无怠,庶儆在列。

  

詹事府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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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堂堂鸿业,万世攸传,储副之建,大本在焉。咨尔詹事,尔其毘辅,有贰有丞,庶职咸具。虞舜之贤,资于臣邻,矧时育德,而弗资人。言行政事,有体有要,必谨大猷,必以辰告。譬如陟崇,由下而升,不怠以休,乃跻高明。尔其敬共,以引以翼,毋为憸佞,母肆谗慝。示尔箴规,笃念勿忘,克用有成,邦家之光。

  

翰林院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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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廷有司言,自周则然,后世袭用,愈密而重。策命所出,讲学所资,几务之严,于度于咨。代有贤哲,博闻明识,克励翼之,用光厥职。咨尔儒臣,朝夕左右,必端乃志,必慎乃守。启沃之言,惟义与仁,尧舜之道,邹孟以陈。词尚典实,浮薄是戒,谋议所属,出毖乎外。必存大公,罔役于私,昔人四禁,汝惟励之。献纳论思,以匡以益,以匹前休,钦哉无斁。

  

左右春坊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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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国之大本,厥惟储嗣,天序所属,人心攸系。用辅厥德,必于正人,左右春坊,惟其辅臣。储君之德,曰仁与义,食息言动,惟道之比。尧舜周孔,是究是明,百度以贞,其德乃成。玉资琢磨,乃荐宗庙,岂其贤才,不由辅导。尔端尔行,尔正尔心,非圣不道,其慎其钦。大经大猷,是匡是直,国有元良,惟尔之绩。

  

司经局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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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圣人之道,具载经籍,用理万邦,用凝庶绩。国有储副,天下之本,惟德之修,惟道之尽。凡厥典册,尔实司之,尔殚尔心,尔正尔思。尧舜之圣,惟曰仁义,廓而充之,万善斯备。杂家者流,及道自贤,孟轲敬王,不臣于前。尔其监兹,祇乃攸服,日就月将,是启是沃。道积厥躬,而致于中,克绩其隆,时乃之功。曲学阿世,古人所戒,笃慎勿忘,庶几无悔。

  

六科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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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国家建官,内外有制,给事之臣,密迩廷陛。爰准六典,分科置员,各司其务,有简有繁。命令之出,于汝纪之,章奏之入,于汝度之。考其得失,举其愆戾,厘革欺蔽,以赞予治。敬共朝夕,无纵以逸,无易以忽,必毖以密。达夫大体,由乎至公,维汝之贤,光奋于庸。怙威以骋,[3] 不率正道,汝之不贤,辜亦自造。自昔迩臣,左右承弼,正人是资,邪佞必斥。其笃念哉,毋苟充位,往端乃志,以懋乃事。

  

光禄寺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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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官善庖,实肇光禄,汉列九卿,唐总四属。国朝建置,率循弗易,享祀实燕,咸其所职。先王之礼,丰俭有宜,惟敬惟诚,仪式行之。粢盛必备,牺牲必洁,执事有恪,俨乎对越。群贤在朝,四裔会同,廪之饩之,必精必丰。朝夕膳馐,必谨恒度,毋俭公费,而纵私饇。毋骋奢侈,毋肆暴殄,毋作愆过,以蹈常典。正己率下,咸敬慎之,用永终誉,光我训辞。

  

鸿胪寺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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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祇祇万邦,咸统于一,朝觐会同,其仪有秩。咨尔鸿胪,卿贰暨属,时维尔官,必庄以肃。必考于度,必协于中,无简无繁,周旋雍容。惟勤以周,[4]惟一靡慝,敬慎尔仪,庶光尔职。

  

太仆寺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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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军国所用,马为之最,军国之政,马政亦大。肆予慎之,有駜如云,既充内闲,亦涣其群。畴厥庶民,析之畜牧,司其政令,命汝太仆。政令攸宜,阅省以时,不愆不忘,乃蕃乃滋。蚩蚩之甿,国家之本,甿既阜丰,马息斯奋。尔笃于民,毋侵毋克,尔勤于职,必敬乃德。鲁僖无邪,卫文塞渊,尔师古人,厥功茂焉。

  

国子监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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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翼翼京都,岩岩学宫,首善之地,是维辟雍。四方髦士,来游来学,业之所专,诗书礼乐。学必有师,为士承式,祭酒司业,暨乃众职。师道克惇,士乃有成,俊乂奋兴,为国之祯。咨尔为师,敬尔仪则,以教以率,罔懈朝夕。咨尔为学,明善诚身,克智与能,匪敬弗臻。俗化所自,贤才所出,其于国家,甚重而切。勗尔师生,咸笃于诚,无忽于行,式观厥成。

  

钦天监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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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帝之世,历象肇兴,建官作式,后世袭承。惟我祖宗,德合尧舜,天道民事,尤笃钦慎。尔职于斯,夙夜惟寅,用率厥属,咸致其勤。必精推策,必审观候,庶副钦若,爰及敬授。行奉天道,动协时宜,在予靡愆,实尔之资。惰慢而失,灾咎而隐,予则汝罚,勗哉惟谨。

  

京府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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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奕奕京师,四方所瞻,京尹之职,民庶是𫍯。周之内史,汉之三辅,不轻畀人,择贤以付。国家因之,有尹有丞,亦有庶寮,用赞厥成。芒芒区域,辇毂其本,王者施仁,笃近举远。尔体予怀,务勤与周,情必上通,泽必下流。冰清玉刚,准平绳直,毋惮豪右,毋纵奸慝。赵张边延,显显前规,毋愧古人,祗我训辞。

  

行人司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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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法古建官,以熙于治,国之行人,实承周制。慎简髦士,俾居俾臧,朝有命令,肃肃用将。有容有章,必敬必饬,毋为奇裒,毋纵贪墨。载驰载驱,用爰咨诹,靡及之怀,益毖弗渝。克笃念兹,不忝于士,不恭于国,有闻于世。

  

锦衣卫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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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古建国,皆重环卫,尔惟厥官,朝夕廷陛。予所服御,威尔攸秩,出入先后,以警以跸。左右骏奔,亦戒不虞,亦有匪人,尔诘尔抾。尔其懋毖,勿纵于私,宜廉宜慎,宜勤亦祗。惟义之遵,惟善之迪,敬恭勿渝,用保终吉。

  

中都留守司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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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洪惟太祖,龙飞之初,㒽时旧邦,肇作中都。官府既备,兵卫斯设,留守之司,戎纪有截。峩峩皇陵,奕奕寝园,是保是完,既固既安。惟勋与贤,爰副简畀,洋洋圣谟,式笃于此。凡尔庶寮,受职实同,率厥攸属,秉共虔恭。严乃部曲,饬乃士伍,有爱有威,以训以抚。惟皇圣明,于昭于天,来游来观,尚敬慎旃。

  

各都指挥使司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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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维圣制兵,职以卫民,股肱既强,国势用振。惟都指挥,以总诸卫,戎政是专,乃古连帅。内藩朝廷,外固封疆,上下相维,有纪有纲。率厥攸属,小大维服,以亲戎行,俾安俾育。维纯维守,政之所宜,居安虑危,训励以时。勇智信严,仁则为大,毋纵贪戾,毋肆暴害。维昔艰勤,尔克臻兹,尚旗旃哉,保终勿隳。

  

内外诸卫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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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兵卫之设,以居师旅,内以宿卫,外以御侮。必有武功,以统以帅,齐其部伍,明其纪律。简阅练习,兵甲坚利,养威藏锐,用则有备。为将之道,勇智兼全,为士有教,桓桓奋先。将之于士,必隆思抚,矜其寒馁,同其甘苦。毋虐与苛,侵夺厥利,仁如父兄,爱其子弟。以之赴敌,必得死力,岂直辅功,亦济危厄。凡古良将,罔不率兹,尔笃念之,无忽无违。饬尔屯务,兵食所赖,修尔兵政,以靖境内。祗我训辞,懋尔功庸,庶几禄位,光被永终。

  

各布政司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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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国有方岳,统治列郡,克举其纲,纪斯不紊。舜命牧伯,农时为先,柔远能迩,惇德允元。咨尔藩臣,往钦汝职,惟戒年斁,克熙尔绩。承流宣化,夙夜念哉,谨其操持,端其表仪。郡守邑令,有贤有否,明其廉察,公其去取。维于夙夜,求民之瘼,为藩为翰,维人之度。生息有养,礼让有兴,尔政之成,式观厥能。

  

各按察司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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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国家养民,藩牧是寄,必有宪臣,乃肃乃乂。提刑按察,厥署以名,有使以长,有贰有成。比而藩垣,下而郡邑,广聪达明,无或弗及。鉏奸戢暴,去顽革嚚,用植善柔,用畅郁堙。以义行仁,以刑弼教,岂曰今兹,亶古之道。法以妨人,必自尔躬,表之克端,影靡弗从。毋怠于职,毋败于度,毋权之慑,毋势之怙。吐刚茹柔,或私灭公,维身之辜,维家之凶。明明上天,临下有赫,往敬尔德,以懋尔绩。

  

各府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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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列郡有守,民之司牧,有佐有幕,协恭敬育。邦国之本,实惟斯民,教之育之,一主于仁。千里之地,膺受朝命,安危休戚,一系厥政。耕桑之业,毋夺其时,督之劝之,民罔寒饥。学校之政,必修必饬,无慢无怠,善教斯植。正其范防,去其蟊蠹,所恶勿施,所欲与聚。循典祗祀,以为民福。礼贤尚德,以励民俗。奉法循理,为下表仪,廉公与明,政乃弗疵。岂弟君子,民之父母,慎哉敬哉,用永终誉。

  

各州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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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环境千里,置府以治,州亚于府,建官次之。有临乎上,有仰乎下,凡尔所职,承流宣化。蚩蚩者民,休戚在尔,心诚求之,如保赤子。无妨其穑,乃衣乃食,无殚其力,乃休及逸。兴举学教,敬恭神祇。狱讼必平,赋税必时。毋纵民厉,毋侈货黩,维仁维清,如冰如玉。如绳之直,如鉴之明,岂弟君子,懋永令名。

  

各县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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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君代天,子养兆民,任牧民者,邑令尤亲。丞簿佐令,幕有赞画,民之休戚,咸其所职。保民之方,心诚求之,如父与母,字厥孩提。察其冻馁,俾衣俾食,恤其疾痛,俾康俾适。既厚其生,必道其行,有礼有仪,善俗用兴。致恭神祀,致励学校,毋肆侵渔,毋纵苛暴。尔端尔心,务恪与诚,政用有成,民用底宁。

  

王府官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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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宗室之亲,各有封国,用作藩屏,必建辅弼。藩王之德,惟忠与孝,惟善之存,惟仁之蹈。辅之弼之,如古名贤。非圣之书,弗陈于前。进王于道,维汝之𪟝,苟纳于邪,汝则于辟。维汉贤藩,东平河间,人心之善,古今同然。汝赞王德,克跻乎是,将汝显闻,永扬于世。

  

盐运司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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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咸鹾之利,兴自古昔,下以惠民,上亦资国。历代暨今,置吏以监,克用成功,必才与廉。敛发有制,私窃有禁,尔实司之,无忝厥任。尔笃于公,贸迁乃通,尔忠无倦,赋乃饶衍。尔之攸职,是名利权,利不自濡,汝允其贤。维身与名,䁥私则败,其永保之,无忝训戒。

  

儒学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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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君国子民,教之育之,有育无教,或沦于夷。置吏俾育,建学俾教,为教之方,本乎师道。清修实践,正学博闻,成己成人,[5] 师道用尊。为学之方,体仁由义,诵法周孔,亦致文艺。化民成俗,以善其乡,成德达材,以资于邦。本未循循,用臻实效,勗尔师生,毋忝学𢽾。

  嘉靖戊戌春,南京国子监祭酒臣伦以训刊布。


附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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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制广寒殿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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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京之万岁山在宫城西北隅,周回数里而崇倍之,皆奇石积叠以成。巍巍乎,矗矗乎,巉峭峻削,盘回伏起,或陟绝如壑,或嵌岩如屋。左右二道,宛转而上,步蹑屡息,乃造其巅。而飞楼复阁,广亭危榭,东西拱向,𫖯仰辉映,不可殚纪。最高者为广寒殿,崇栋飞檐,金铺玉砌,重丹叠翠,五彩焕焉。轶云霞,纳日月,高明闿爽,而北枕居庸,东挹沧海,西挟太行,嵩、岱并立乎前,大河横带于中,俯视江淮,一目无际。寰中之胜概,天下之伟观,莫加于此矣。

  永乐中,朕尝侍皇祖太宗文皇帝,万机之暇,燕游于此,从容之顷,天颜悦怿,指顾山川而谕朕曰:“此古轩辕所都而后来赵宋之疆境也。宋弗良于行,金取而都之,金又弗良,元取而都之,元之后裔不存殷鉴,加弗良焉。天鉴我太祖高皇帝圣德,命之吊伐,用诞安天下。天下既定,高皇帝念前故都也,简于诸子,以命我奠兹一方。我惟夙夜儆励,不敢怠宁,以仰副高皇帝付托之重。暨建文嗣位,信用奸回,戕刘宗室,举四方全盛之师以加我,于时兹城孤立,殆一发引千钧矣。赖天地宗庙之祐护,以城之孱弱羸老安其危而存其覆。又因以清奸憝奠社稷而至于今日。夫山川犹昔也,昔之人以否德而失之,高皇帝以大德而得之。我承籍高皇帝克艰难而保存之,奈何其可忘慎德。”又顾兹山而谕朕曰:“此宋之艮岳也。宋之不振以是,金不戒而徙于兹,元又不戒而加侈焉。睹其处,思其人,夏书所为儆竣宇雕墙者也。肆吾始来就国、汰其侈,存其概,而时游焉,则未尝不有儆于中。昔唐九成宫太宗亦因隋之旧,去其泰侈而不改作。时资燕游以存监省。汝将来有国家天下之人,政务馀闲,或一登此,近而思吾之言,远而不忘圣贤之明训,国家生民无穷之福矣。”朕拜稽受命,无时或忘。

  书不云乎?皇祖有训。诗不云乎?仪刑文王。嗣肆位以来,凡事天爱民,一体皇祖之心,敬而行之,洞洞属属,罔间夙夜。比登兹山,顾视殿宇,岁久而陁,遂命工修葺,永念皇祖,俨如在上,敬以所受大训,笔而勒诸乐石,既以自省,亦以昭示我子孙于亿万年。

  宣德八年四月丁亥记。

校勘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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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惟义之尽”,“惟”原作“而”,据明朱当㴐国朝典故本、明钞佚名国朝典故本(北京大学图书馆藏)改。
  2. “太常典祀”,“典”原作“兴”,据明朱当㴐国朝典故本、明钞佚名国朝典故本改。
  3. “怙威以骋”,“怙”原作“帖”,据明朱当㴐国朝典故本、明钞佚名国朝典故本改。
  4. “惟勤以周”,“勤”原作“动”,据明朱当㴐国朝典故本、明钞佚名国朝典故本改。
  5. “成己成人”,“人”原作“物”,据明朱当㴐国朝典故本、明钞佚名国朝典故本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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