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浦先生遗稿
卷上
作者:尹搢
1833年
卷下

次伴灯山主人壁上韵戊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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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君卜筑逐风光。茅屋三间水石傍。大岭南横疑地窄。平原西坼觉天长。依俙村郭迷朝雾。历乱松篁带晩霜。别有个中真景象。数声云碓绕方塘。

游内藏山呼韵己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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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客耽游却忘还。一筇双蜡度千峦。内藏灵隐藏林下。佛出毗卢出石端。壁立天中高兀兀。泉流谷底细潺潺。未竆绝顶云迷路。山雨霏霏入醉颜。

游白羊山呼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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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羊称是小蓬山。缥缈峯峦绝世间。药寺丹梯愁欲度。云门翠壁恨难攀。窟中古室僧犹在。岩上遗巢鹤不还。幽兴未阑归意懒。灵泉石迳夕阳闲。

挽黄参奉君美琎○丙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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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闻凶信梦疑真。欲写哀词泪满巾。怜我一生恒疹疾。羡君平日好精神。谁言南北半年别。遽作幽明千古人。遥想元方心事切。忍将何语慰昏晨。

挽安正言学而塾○丁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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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主初收八窜威。孤臣又自海中归。沧波实仗神明力。直气要争日月辉。人世是非还可叹。天公与夺亦堪唏。即今万事都休尽。唱断哀些泪满衣。

李留守后山夫人挽辛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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奕世通家谊。平生仰德音。堂中俱鹤发。膝下摠南金。正贺三斑舞。俄惊一耀沈。谁为泣树者。偏教血沾襟。

挽朴判书长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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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代多名德。唯公众所推。文章馀事业。经济夙心期。眷遇明良际。从容外内宜。谦光无与竞。清白孰能訾。位视人非满。忠为孝所移。纯诚专爱日。舆望菀匡时。伫贺登庸绩。俄惊殄瘁诗。高堂遗鹤发。故陇返灵輀。奕世通家旧。平生慕义私。淹沉违执绋。和泪写哀词。

挽洪生之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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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善之理竟茫茫。今年几个好人亡。才哭二李又哭君。自此吾乡无与群。

挽崔执义攸之癸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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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俗悠悠行路难。圆方枘凿尽堪叹。三朝历事身空老。一壑归来迹不安。素履江潭能坦坦。衰年块苫竟栾栾。连家小子情兼义。楚些吟成涕泗澜。

次沧江金丈抵明斋韵三首○沧江金公送菊于明斋。酬唱花字韵。而又著黄白红三菊说。以白自况。黄属于明斋。红属于公。又用前韵为一绝。分韵用白字为一绝。要和于明斋及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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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送东篱数朵花。清香苒苒逐风过。一樽酒熟重阳节。会访沧江老子家。

独怜霜后晩开花。梅艶荷香不啻过。抵死幽芳犹自抱。肯随风雨落邻家。

高吟白雪沧江翁。长对黄花止美公。晩谢红尘德浦客。非黄非白亦非红。

宁陵迁葬挽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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恸哭苍梧岁月绵。惊闻金粟羽仪迁。西陵旧事那堪说。滦水重朝幸有缘。哀慕宫闱如一日。悲号山谷若初年。深仁厚泽流馀庆。继继承承历万千。

挽李留守后山○乙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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恂恂一代老。断断四朝臣。凝远风仪重。宽和德宇醇。为官随素位。涉世厌要津。玉节观三路。台阶享八旬。门阑仍衮衮。兰玉摠振振。发茂知源盛。仁深见福申。孤生子侄义。先分弟兄亲。隅坐承颜日。躬临握手辰。自来乡曲久。无路起居频。泣涕惊凶问。淹沈恨病身。遥闻远日即。不耐挽词陈。永念悲风树。何辞慰棘人。百年空荏苒。万事只酸辛。安得城南宅。重寻座上春。

挽李令夏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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争道高才酷似刘。妙年声誉冠侪流。薇垣柏府登扬遍。玉署银台望实优。正喜鹏程千里击。俄惊骥路半途休。浮生修短同归尽。泣报西河莫上尤。

挽李罗州河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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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将一札慰西河。今又如何赋楚些。长德平生称孝友。仁声几处入讴歌。丰才小用人皆惜。稀寿终悭理亦差。沈病已孤鸡樽酹。向风唯有涕滂沱。

次酉峯新居韵丙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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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邻犹恨未同居。况复新基来往疏。晓夕那能随杖屦。病慵还复阙音书。闲情谁与论锋马。难字无从辨鲁鱼。海岸相携曾有约。堪嗟此计亦归虚。

移家作伴硕人居。竹叟江翁计匪疏。永日松坛宜涤暑。寒宵蕙帐好看书。雨经后麓肥薇蕨。霜落前溪足蟹鱼。吾独胡为泥滓在。商颜一座愿充虚。右寄恕君甲叔

先生密迩定新居。尔辈工夫自不疏。活水风坛供浴咏。明窗静几对诗书。九天伫见南图鸟。千里曾闻北学鱼。富贵荣华唯在此。无将命相骛空虚。右示诸侄

支离一病屏闲居。自觉交游日渐疏。胸次烦忧难遣酒。眼花摇乱亦妨书。囊中旧裹寻枯草。箧里残编任壁鱼。门绝跫音常閴寂。此身非是喜逃虚。右自咏

挽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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沧江老子寄书来。满纸悲辞使我哀。伤虎平生知此痛。楚些吟断泪沾腮。

挽尹晋州衡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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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竆途五十亨。七旬三品岂为荣。竹西矗石清游倦。荷坞松坛晩计成。一夕凶音同夜壑。故山秋色似辽城。即今世事多翻覆。死老何如苦病生。

挽再从兄察访公掞○戊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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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峯山下九回悲。万事人间一梦疑。依旧当时径过地。清秋物色摠堪唏。

十载鸰原泪。今朝更湿缨。孤生无限恨。从此谓谁兄。

次李君辅世弼谪居灵光。谢送郡妓韵。二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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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尽南州腊雪残。相思春梦度江关。丁宁寄语刚肠子。一篑成亏九仞山。

将军鏖罢虏氛残。捍御无烦设险关。休道秦兵行又至。岳家难撼较如山。

原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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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三更月色残。美人低首语间关。书生岂是无心者。只为身名重似山。

刚泉寺。次白汝器光瑚韵。辛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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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泉寺上古松台。三印悬来几甲回。物外烟霞犹轨躅。人间祸福已尘埃。清时胜赏还多感。醉席高谈且莫猜。日没西岑君欲去。殷勤更与属情杯。

又次赠金休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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胜地岂唯三印台。合江亭下碧流回。思携一二同心客。逝濯寰区满面埃。鹤唳风声真可笑。鸥边物色莫相猜。清和时节那虚度。明月扁舟好举杯。

挽黄察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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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国多名士。唯君众所推。几年安素履。一命遭清时。每念通家旧。犹叹倾盖迟。如今长已矣。泉路是交期。

次李台彝仲敏叙二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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珍重西河老。题诗慰索居。行藏公有裕。衰落我无馀。知足嗟贒傅。求蒭愧圣书。秋来马江上。物色可分储。

莫道为官好。还思陋巷居。桑麻闲十畞。文史足三馀。何事劳心力。终曛困簿书。将寻遂初赋。儋石任无储。

原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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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谢淳昌守。悠然水竹居。近谀宁我谓。分沥亦君馀。细酌当朋锡。题诗替尺书。明春河上卧。缣帛伫收储。

次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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闲忙都在我。动静岂由居。有欲恒无足。无为自有馀。惟当更奋志。好取旧看书。名位应前进。才诚勉养储。

草刱如新接。依俙是旧居。松声风过后。草色雨来馀。漫道鱼生鼎。堪嘲肉怕书。双包看马运。绝胜见甁储。子敬时有周急之惠故云。

明斋

次朴令士行泰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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切切寒虫暮近床。秋风孤客苦吟望。衰颜羞对黄花晩。软脚嫌趍紫陌长。惊浪由来生宦海。浮云自是等名缰。今朝得遂归田愿。收拾行装喜欲狂。与朴士元小札。入京时尊堂伯令公一夕乘月来访。晤语从容。仍吟赠一律。忘陋效嚬。归示从兄。从兄为之步和。今却送示。此亦不敢隐其芜拙录呈。

原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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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室岑岑守一床。故人同病只相望。可怜霜重菊花瘁。其柰月明秋夜长。斥去犹堪安素履。呼来那得谢名缰。要将孤笑排闲寂。莫怪吾诗语太狂。

步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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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来静处话联床。进退从容慰我望。忧国有心才不逮。报恩无路意空长。已将世念都归幻。谁把浮名唤作缰。却叹逸劳皆有分。眼前㫌节日奔狂。末句兼及养一。盖数月之间。遍巡一路。三往忠原。坐不贴席故云。

明斋

元龙早合让高床。林下清风不可望。暂尔网来龟用密。忽然飞去鹤程长。闲随诸从开蓬迳。却笑群儿绊世缰。要路如今防伏弩。凤歌谁道尔为狂。

朴士元

挽赵生命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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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怜赵君夭。直欲问苍苍。大老宜流泽。人才尽可望。既生那还夺。为善亦何殃。叵耐荒山土。空埋琬琰光。

次安分堂韵。戏赠景略。李白川懏自号安分。兼示彝台。三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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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江风月属谁边。安分先生却幡然。内举祇今无此法。西河老子莫妨贤。

西河老子五云边。一别终年信杳然。何日归来江上宅。令人长忆二疏贤。

烂漫高人归日边。溪堂江宅只萧然。谁将风味争多少。惟有沙鸥吒独贤。

谢景略惠新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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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居不省寒将尽。谁送新年历日来。纵谢故人珍重意。光阴其柰此中催。

赠崔善馀世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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粥饭生涯仍病慵。萧然一室闭三冬。故人何事还相怨。谓我能为冷热容。善馀以贵贱交情见责。故戏答之。

赠彝台二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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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悠末俗何须说。自古荣华足是非。唯有风光无与竞。江山留待主人归。

鹤浦何如马江乎。竟非吾土且近胡。白首同归童子所。琴樽相逐是良图。彝台遭台评。欲居鹤浦云。故云云。

步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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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塞横行亦可乎。貔貅十万气呑胡。知君隐几工夫在。愧我临边乏壮图。

赠彝台二首○壬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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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稳西河老。经年阻德音。艰虞犹满目。夙夜几劳心。淡水交情旧。停云别恨深。尺书难尽意。聊诵白头吟。

闻道西河老。从容进退宜。子文无愠色。元亮有归思。鸡岳烟霞地。马江花柳时。为君留胜槩。头白好相随。

步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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脱略寒暄问。投遗正始音。两篇真实语。千里故交心。得失随人异。忧虞著处深。相思意不极。感激独沈吟。

君休获贞吉。我病失便宜。末路违心计。清江入梦思。归田今尚晩。报国更何时。且扫求羊迳。琴樽竹里随。

次酉峯重阳感旧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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悲欢随处异。节物逐年归。流水忙清景。浮云变白衣。病将竆不去。身与世相违。懒蛰真吾分。诗休客并挥。

原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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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日如梭掷。佳辰似雁归。孤筇鸣石迳。晩露坠人衣。筋力衰逾甚。心期渐已违。凄然死生别。忽复泪双挥。

次子恕从弟推思归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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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川新太守。胡遽赋茅庐。吏隐称真隐。官居胜索居。短长从彼议。行止任吾疏。会待明秋熟。归悬薛里车。

原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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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日吾来此。今宵梦弊庐。已知多苦境。何得望安居。䩄面羞人议。违心笑计疏。家中不识意。怪我理行车。

挽金进士昊成○二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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寿富宁终五福绥。扬名文武又诸儿。浮生得此无馀憾。为报亲朋莫慢悲。

吾家学士青襟日。同苦芹宫子最亲。学士归真已廿载。今朝送子更沾巾。

王大妃殿崇陵挽章二首○甲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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翟御登霞日。金縢启钥时。宗祊方奏庆。率土遽缠悲。圣孝终天慕。徽音没世思。平生明德恨。未及见含饴。

窈窕当坤极。殷勤著母仪。修齐赞治化。保佑靖虞危。末命增昭俭。群民共泣慈。千秋后妃范。秩秩简编垂。

挽崔善馀大夫人二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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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君昔挽先夫子。八句悲辞可泣神。孤露何堪更赋此。两家人事只号旻。

贤郞结义似埙篪。早岁升堂仰母仪。慈惠已知捐髻日。贞方又著断葱时。毛生奉檄情才喜。皋子号风事遽悲。一病淹沈违执绋。哀词写罢涕涟洏。

挽李草庐惟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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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从函丈得师承。一代斯文号勃兴。时际圣明名已显。晩经忧厄道逾弘。乘除有数吾何预。尤怨无心理可征。最是经纶万言策。长令志士恨塡膺。

次谢李仲周绅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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廿字清诗数行札。故人千里讯安不。青山晩节吾何有。老得双男是不忧。

原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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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问尹子敬。其能飮酒不。青山保晩节。羡子心无忧。

挽沧江金监察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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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春窈窕质。君子乐初圆。伫贺生梯庆。俄惊剥果愆。三旬隙里景。八载梦中缘。重叹沧江叟。白头怨数蹇。

挽李知事乙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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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祖初年矫矫臣。清名直气动朝绅。翻嗟季世多巇路。便作明时一散人。二品冗班那称德。八旬遐寿可征仁。先君执友今谁在。孤露难禁泪满巾。

挽罗显道良佐女郑氏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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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村老子寄书来。满纸悲辞使我哀。此女孝诚人不间。唯吾奇命鬼还猜。那堪蕙质晞朝露。愿借萧章贲夜台。顾乏张林阐幽笔。来书三复但沾腮。

一女为孀一女夭。乃翁奇命亦嗟哉。伤心莫忆平生事。冤业由来鲜不才。

挽李延阳时白后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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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国忠勋盖一世。夫人媲德室家宜。慈如己出儿孙盛。向到尊年福禄绥。南郡潘舆今遽返。西津龙剑即相随。淹沈此日违拼绋。念昔升堂谩自悲。

送崔汝和锡鼎令公赴燕二首○丙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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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王正月旧周时。玉帛行人尚汉仪。地覆天翻悲往昔。主忧臣辱痛今斯。长城万里空留堞。孤竹千秋独有祠。欲待河清定何日。遗民遥赋黍离诗。

章甫元非适越资。词臣胡夺凤凰池。纵然夷险须殚节。彦国忘家是吾师。

李沃川宣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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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哭城南未尽悲。俄闻远日更沾衣。古人不忍铭其友。今我何堪赋此词。世路升沈皆有数。浮生修短亦同归。惟怜伯氏之心事。伤虎由来最自知。

次赠沈郞叔平埈○庚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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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郞文采润荆扉。晋笔唐诗世所稀。犹恐奇才局于艺。聊将一语赠其归。由来墨客吟生瘦。何似前贤义胜肥。老子常谈君莫笑。吾知五十九年非。

别沈女甲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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舐犊私情老益知。颓龄远别讵堪悲。悄然坐羡林间鸟。晓夕将雏不暂离。

失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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沟中一病䲭。扑扑欲何之。不是鸿逵渐。宁愁鱼网罹。鹪枝聊暂借。鹤乘本无思。肉味不登俎。已为弋者知。

辞正言。兼陈所怀疏。丁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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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以微末小臣。庸陋最下。而加以笃疾缠身。半生淹沉。形骸𪨒存。精神消尽。虽是等闲职务。尚难堪胜。况此言责重任。万万不似者乎。虚授谬恩。不可暂叨。露章自劾。不容少缓。而第于除拜之初。适当温幸之期。分义所在。不敢烦聒。不得已强颜冒出。有若真可承当者然。力疾陪从。𪨒𪨒往还。而在中道。宿患复发。比至家。症势转剧。屡呈辞单。辄见退却。荏苒迁就之间。虚带尸居。已逾月矣。外招笑骂。内怀惭惧。直欲攒地而不可得也。臣之所患之症。实非寻常疾病之比。恇㥘惊悸。厥逆眩晕。是其主症也。若遇非常罕睹之事。则心辄骇怖。几欲窒塞。而特于尊严敬谨之处。尤有甚焉。故医者或虑其转成癫疾也。今此职名异于庶官。非特责任之重。间有入侍之时。则以臣之病之不鲜。其何敢冒近殿陛。坠失威仪。重犯不敬之罪哉。此臣之所以终始控辞。必欲镌免而后已者。不但为人器之不相称而已也。凡下邑田野之氓。一瞻羽旄之仪。便以为终身之荣。犹相夸耀于闾里。况臣以蓬荜圭窦之贱。幸窃科第。猥叨清班。密迩龙光。庶有其便则臣之大荣至愿。孰有过于此者。而正坐斯疾之为祟。终难出入于禁闼。臣于此亦不能不怨司命而悲身世矣。且臣区区私情。有所戚戚于中者。臣之老父年今七十有二。而臣之兄弟。始有三人焉。臣之弟不幸弱冠而夭。臣之兄又以王事出使南方而客死。见今生存。独臣一人。臣父伤虎之情。老益无聊。舐犊之怀。锺于臣身。父子孑孑相依。如恐朝夕难保。故顷臣之陪往温泉也。臣父尚且悯臣之残疾。或不免道路之颠踣也。终日不食。达夜不寐。及其还归也。江头迎见。悲喜交至。有若重逢于既死之后者然。人孰不有父有子。而未有如臣父子情事之切迫者也。以臣之膏肓痼疾。固不敢自同平人。而犹不自量。妄干利禄者。诚以老父馀年无几。家贫无以为养。故冀得升斗之俸。以遂反哺之愿。至若分外荣名。曾非梦寐之所到也。矧玆以谏为名之官。必以敢言不避。为不负其职。而臣非徒识见昏谬。遇事愦愦。加以迫于私情。有所顾瞻。常存妄发之戒。则争是非犯忌讳。决非臣所可能也。朝廷何取于含默畏缩之臣。而必置之于言责之列。臣亦自以为有何稗补而敢自苟冒。不以为耻乎。此臣之所以平素自画。不欲匪据之暂处者。不但为疾病之不可强而已也。当此灾异警告之日。上下忧遑之际。言病固非时矣。陈情亦云僭矣。而臣之病势之笃。情势之切。有万分不获自已者。玆冒猥越之诛。敢渎宸严之听。伏望圣明谅臣病势情势。永许退斥。而必求直言极谏之士。以畀补阙拾遗之责。则岂不允合于择人任官之道乎。仍窃伏念国家之置台谏。将欲用其言也。今殿下既置台谏。而台谏之言。一无所用。非徒不用而已。视台谏反不如诸臣。诸臣所言则或有勉从之者。而言出台谏则辄必厌恶。或以倾轧目之。或以讦直疑之。其人曾忤圣旨则抉摘文字而移怒焉。其论稍涉贵近则靳惜恩点而示罚焉。甚至于奋不顾身。为天下义理公共之论者。震怒之摧折之。一时行遣。联翩四裔。虽因审理之举。旋有赐环之命。只是并入于大霈咸宥之中耳。已非圣心涣然悔悟。以其言为无可罪而特许收召之比也。而况海外远投者。诿以补外而尚不一体放还则八窜虽回。殿下之罪言者而不能容贷。犹夫前日矣。夫人臣事君。莫难于敢言。人主求言。莫善于虚心。故古之明君。必导之使言。赏之使谏。而不徒赏之导之。必有翕受敷施之美。然后方可以来天下之言矣。今殿下则不然。一边罪言。一边求言。而反以无人应旨。若有尤臣下不言之意。为臣下而不言者。固有罪矣。使臣下而不敢言。是谁之过欤。台谏之职。其责在言而犹未免言发罪随。则彼不在其位而敢以恶闻之言。触雷霆干斧钺者。决是非愚则妄也。是以人皆习于吹虀。戒在逆鳞。上下唯唯。莫敢矫非。臣恐卫事之日非。不幸复见于圣朝也。且臣窃伏闻筵席说话。使政院一切勿传。虽三司之官。亦不得闻知云。泄省中语。汉有其律。而筵席之话。不啻省中之语。则政院固不当妄泄于外。而第三司乃人主之耳目。若谓其人为不信。不可使听君臣密勿之谟猷。则斥其人。初不置于三司可也。既已置之三司。而反疑其人。凡干说话大小机事。举皆牢讳。使不得与闻。则是不以三司待三司也。其何异自蔽耳目以塞其聪明哉。设令说话之极秘。机事之极密。有不可以烦于外间之听闻者。三司之官则固无不可闻之理。矧伊政院之所牢讳者。未必尽是极秘尽是极密者乎。玉堂主论思。宪府谏院主匡救纠劾之责。而若于筵中之事。昧昧然全无所闻。则君上之德。虽或有阙失。进见诸臣。虽或有谄谀之态谗谮之说。玉堂何从以知而论思焉。宪府谏院何从而知而匡救之纠劾之乎。人主不可自谓其德之必无阙失而远其箴规。亦不可保其必无谗谮谄谀之进而弛其堤防。故曾在祖宗之朝。凡有大小引见。必令三司入侍。使之随事争论。其深意所在。盖可见矣。近世以来。唯一月三次大臣备局引见之外。其馀寻常接对之时。则或许入侍。或令不入。此亦视祖宗之规。已有间焉。而至于今日。三司入侍不但甚稀。并与筵席之言与事而尽讳之。何殿下之疏外三司。若是之甚耶。无乃殿下为虑三司之官有所闻知。则有所争执而苦于纷纭。厌于听纳。宁欲不使之闻不使之知而然耶。臣仰屋窃叹。不知圣意之所在也。夫以殿下之明圣。岂不知耳目之任之为可亲重也。而其所以如是轻忽之者。诚以如臣庸碌之流。间或备员充位。其言论风节。无一可观。不足以槪于圣心。故意常轻其人。而并与其官而忽之。此则有司之不能择人之过也。虽然其人可轻也。其官不可忽也。殿下唯宜斥其匪人而去之。择其可者而任之。既任之后。亲之无间隔。信之无疑忌。凡厥有言。勿以逊志而悦之。勿以逆耳而恶之。则三司所言。即国人之言也。不待十行之勤谕。而野外攸伏。无不自达于四聪之下矣。今臣之疾呼哀鸣。仰吁于天地父母者。只为伸私情之恳迫。而敢复掇拾蒭狗。如是𫌨缕。臣之愚妄。可谓极矣。唯殿下恕谅焉。臣于本来宿病之外。又自昨夕猝患暑癨。达夜苦痛。委顿床席。召牌下临。不得祇赴。臣之罪戾。到此尤大。请命亟削臣职。以为逋慢者之戒。臣无任惶恐屏营之至。

再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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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以臣之病势。难冒台侍之状。既已备陈。而圣明犹未尽烛。不许退斥。喉司亦且不谅。辄却辞单。臣于此势竆情迫。不得不冒万死。更吁于天地父母焉。臣之惊悸眩晕之症。实非寻常疾病之比。若遇非常罕见之事。则心辄惶怖。几欲窒塞。而特于尊严惮敬之处。尤有甚焉。其为症情。与癫疾不甚相远矣。顾臣所带之职。异于庶官。间或有承乏入侍之时。臣若贪荣苟叨。不早自处。强将不洁之身。冒进咫尺之地。不幸猝然有厥逆晕倒之患。则臣之一身颠顿狼狈。固不足恤。而骇动观瞻。溷秽殿陛。其为不敬。莫此为大。此臣之所以终始蕲递。前后猥渎而不知止者也。加以数日以来。重患暑痢。昼夜苦剧。委顿凘惙。同僚引避。已经一日。而末由起身而诣台。以致处置之稽滞。其在法例。难免谴责。伏望殿下先治臣怠慢之罪。然后察臣癃疾之不合置于台侍。永许镌免。以安微分。公私不胜幸甚。臣于病伏之中。窃见宪府以中官之不宜监董永宁殿之役为启。盖中官之干预外事之害。历代之明验俱存。古人之致戒丁宁。则无论前例之有无。直陈事体而争执者。意在矫弊。言实合理。而殿下非徒不从。反以不公不正斥之。臣不胜疑讶之至。中夜静思。莫测其由。及承昨日所下备忘记。然后愕然惊起。始觉圣意之有在也。无乃以为台论之发。为都监诸臣任便之地而然耶。果若是则殿下之疑台阁。噫亦太甚矣。设令台阁用意无状。如殿下所料者。在圣上包容之道。唯当察其言之是非可否而已。不宜逆料其用意之如何。况此殿下之所逆料者。未必非情外之过疑乎。人臣虽甚奸回不忠者。苟非大段切己利害。则犹不敢以非道罔上。今玆都监诸臣之苦歇。何与于台阁事。而敢挟私意。甘心罔上。自陷于奸回者所不犯之罪哉。殿下倘以此平心舒究。则自不必致疑于不当疑之地矣。古之明君。不以臆逆为智。不以察察为明者。非欲自安于昏蔽汶汶无所觉察耳。乃所以弘天地之量而大君人之度也。都监诸臣。职在董役。而未暮退去。不勤其事。则或推或拿。固其罪也。而第此擿奸之举。适当台论触忤之际。若殿下或未免有意而发则臣窃恐有损大圣人中和之德。而群下亦将有以窥殿下之浅深也。至于吏曹判书金寿恒。重被凶人狼藉构诬。一番陈情。疏批虽下。而凶人之疏。尚且留中。处分不明。情实未㬥。则都监之役。其事虽重。不敢遽出。廉隅当然。而殿下乃以一向引入责之。至有推考之命。是殿下待重臣不以廉隅。而徒欲强迫之驱策之也。使臣以礼之道。固不当如是。臣窃慨然而惜之也。臣迫于贱疾。自求斥罢之不暇。而适见圣朝过中之举。不揆僭越。略进瞽说。惟殿下恕察焉。臣无任兢惶战灼。

辞修撰疏辛亥三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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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以蝼蚁微臣。罪逆积身。神理酷罚。草土三年。喘息未灭。不意丧制才毕。猥蒙朝家收录。宪职既递。新命又降。乃于本月十二日。祇受恩旨。感激震越。罔知攸措。窃伏惟念经幄重任。何等清选。实非人人可以堪承。讵是如臣庸劣。所敢玷冒。唯是恩命洊加。严召再下。人器之不称。公议之不容。有不暇计。促装诣阙。以俟进退。此臣分义之当然。而顾臣衔恤以来。素患痼疾转剧。真元大脱。气力如缕。淹沉委顿。转侧须人。以此垂死残骸。万无强舁登程之势。不得不控吁于天地父母之下。惭恋宠渥。惕栗罪戾。徊徨闷蹙。若在渊谷。伏望圣慈特谅危悃。亟镌臣职。以重名器。仍治臣罪。以惩逋慢。公私不胜幸甚。臣无任煎灼屏营之至。

应旨兼辞校理疏癸丑十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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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以蝼蚁贱臣。赋命奇薄。夙婴大疾。症非寻常。重忧衔恤。辗转淹沉。今既深痼骨髓。无可救药之望矣。故臣自分投闲置散。不敢当华显之列。而不意朝廷节次吹嘘。清要极选。万万不似。臣于是乎惶惑缩伏。不揆分义。违拒召旨。首尾三载矣。噫。臣之半生举业。幸占科名者。岂欲为长往不仕之计。亦岂甘心于沟瘠者哉。实出于病势之万不获已也。邦家不幸。陵寝有事。臣子至痛。不敢以废疾屏退。舁载病躯。𪨒𪨒上来。则已有恩命。除臣本职。蕲免疏单。俱阻喉司。又值同僚尽出陵所。禁直将阙。召牌下临。臣不得不黾勉入番。有若真可承当者然。臣诚愧惧闷蹙。无地自容。而乃者言病非时。故泯默以待今日矣。臣于宿症之外。添得疮疥之疾。旅琐失摄。渐至苦剧。伏望圣慈俯谅臣之新旧病状。亟赐镌免。仍许退归调治。赖天之灵。获延残喘。则一毛一发。皆圣恩也。仍窃伏念臣猥蒙鸿造。欲报罔极。犬马区区。无处可伸。敢将一二瞽说。以为效忠之地。伏望圣慈怜其愚而恕其僭焉。呜呼。色目之说。其来盖久。不翅如牛李之末习。先正臣李珥所谓东西二字。终必为亡国之祸胎者。忠臣志士之深忧永叹。非一日矣。今我殿下必欲痛加禁制。快断根株。使怀私意而执偏论者不得作。殿下此心。实平平荡荡之王道也。凡在臣僚。畴敢不耸然钦服。第臣愚死罪。窃恐所以为禁断之术者。或未得其要也。何则。今日言路之杜绝甚矣。幸而有一二臣。奋不顾身。敢有所论。则虽或不无过激不中之病。要之贒于畏懦缄默者远矣。殿下当观其言之是非而已。其言虽不是而苟无大害于义。则固当优容宽假。以开言路。其言诚是也。则快赐允从。非徒快从。又从而褒奖之。其言虽是而或疑其心之有所偏私。则既奖而又戒之曰无乃徒见异己者之不是。而不见同己者之非耶。必须秉心公正。无分彼此。推类而尽论之。无负我言责云尔。则彼言事者孰敢不愧感激厉。精白一心以承圣意也哉。今则不然。亿逆之摧折之。不问言之是非事之当否。而辄以党同伐异之律加之。削罢窜黜。前后相望。廷臣稍出头角者。尽为明时之弃材。未知此何等举措耶。被谴诸臣之事。两司论之已竭。则臣不敢以辽豕陈狗。更聒天听。而抑臣愚意。窃以为当此国事多虞。人才绝乏之际。一艺一技。亦皆可录。则顾诸臣文学见识。诚可惜也。无论其有罪无罪。含垢藏疾。舍短取长。岂非明哲后用人之方欤。噫。自有朋党以来。士大夫无能出此科臼。则彼中行特立之士。殿下何处得来而与之共国事乎。倘或殿下一念。先主于去朋党三字。欲使群臣务存形迹。谨避朋党之嫌而已。则将见人思自全。喑默成风。事有稍涉于朋党。则虽是系国家存亡者。亦莫敢论之矣。此岂国家之福哉。魏徵所谓君臣上下但存形迹。则邦之兴丧。未可知也者。不幸近之矣。朱子抵留正书曰。朋党为患。古今通病。诚人主之所当深恶也。然而恶朋党而欲去之者。往往至于亡人之国。盖不察其贒否忠邪。而惟党之务去则彼小人之巧于自谋者。必将有以自掩其迹。而君子之恃其公心直道。无所回互者。反为所挤。目以为党。汉唐绍圣之已事。今未远也。朱子此言。非但正中当世之病。亦岂非今日之药石乎。李珥在宣庙朝。实当东西分党之初。故其前后疏章。论此事特多。其言有曰是是非非。激浊扬清。然后朝廷可靖而事业可兴。苟或先分彼此物色异同。则取舍不公。人心不服。将无以立清论而定国是也。其所陈消弭朋党之策。不过如斯而已。倘殿下将此二说。反复省悟。则今此卒然非常之举措。亦必惕然有悔于渊衷矣。臣身在田畞。目击民事之罔极。思欲一为吾君诵之。而及其入来。适又见朝著景象之不佳。玆敢不避僭越之诛。略陈狂瞽之说而后及民事焉。呜呼。庚辛两年。国家之不亡幸耳。饿殍狼藉之惨。窃谓载籍以来所未有也。所赖去秋稍稔。故孑遗残民。得以保活至今矣。不料又值不幸。今岁之大浸。无异于庚辛。迁陵事殷。大小忧遑。未暇以此等事彻闻于天听。则诸道农事例启之外。民间遑遑之实状。圣明恐无由下烛矣。臣请以南中之所目见者一陈之。盖今年旱灾。自春跨夏涉秋愈酷。中间六月旬前。一雨而已。移秧过晩。禾苗尽病。厥后虽使雨泽优洽。风霜不侵。已无丰熟之望矣。而既移之后。旋又亢干。因以恶风连吹。乍止乍作。几至一月。禾之畏风。最在于发穗之时。而早晩之稻。一一巧中。以此田之稍高者则移秧之后。因不复长。或有立而枯死者。或有未及发穗者。或有发穗而未实者。其下者则虽或能茂能穗能实。而及其收也则半减于他年。八月霜降。以节言之。不为太早。而苗既晩移而难长。故未及成就于霜前。遭霜而见弃者。亦不可胜计。至于晩豆木麦之类。全无所收。非但湖西如此也。湖南稍稔云。而失稔处犹过半。至于岭南则道路所传。已不胜其汹汹矣。其他远道则臣之耳目所不能及。而以见于邸报上者观之。西路之淫雨连朔。北关之霜雪早下。其为愁惨。从可知矣。饥馑洊臻。一至于此。民将尽刘。何以为国。阴雨之备。不可不汲汲讲求。不翅如救焚拯溺。庶可以迓续大命。而顾念公私中外蓄积板荡。若不大段变革。以为图存之计。而只欲循涂守辙。破东补西。苟冀侥幸而已。则实恐无以救此大灾。而卒未免于土崩糜烂之祸也。臣本无知识。又乏闻见。虽有忧国之诚。罔知救民之策。然损上益下。圣贒之常谈。本固邦宁。古今之明验。昔汉文帝身衣弋绨。帷帐无文绣。为露台而惜十家之产。当是时也。天下无事。家给人足。都鄙廪庾皆满。而太仓之粟。陈陈相因。则岂其力为不能办哉。诚为民生。惜其浮费耳。呜呼。殿下视今日为何等时耶。以叔季之运。当危亡之际。天灾时变。逐月斯生。世道人心。无一可恃。而连年水灾。民力困极。臣不敢知乙夜丙枕之中。圣心其亦惕若于斯耶。此岂安常习故。丰亨豫大之时耶。臣愚以为必自圣上奋发大志。大布大帛。以临朝廷。而百为浮费。一切刬削。至于私藏内需。拨付版曹。以为救民之用。然后明饬百司。如赎木作纸分儿驱债之属及盐盆鱼箭柴场海泽之类。一切搜括。归之度支。则上行下效。畴敢不从。昔陆贽请以茶盐等税。悉归于贸谷。朱子亦请降给缗钱。预行和籴。今若依此两策。散出银布。及今米价不及腾踊之时。付之中外。汲汲收贸。则不待他求而数十百万之谷。旬月可办矣。又下教筹司。爰及藩臬。使之各出谋猷。尽心收拾。如募民纳粟空名告身之类。靡不讨究。寸积铢累。至诚所在。必有其效矣。储蓄既备则民心自固。虽沟壑迫头而望哺有所。必不至颠踣为流殍。而涣散为盗贼矣。民心既固则国势安有不宁者乎。此其大略也。若夫施措之方。节目之宜。则臣愚不敢索言。而在朝廷之加意而力行之耳。臣窃见自经庚辛以来。州县之官。以捕贼陞资者。指不胜屈。犷悍之式繁。举此可见矣。凶岁多㬥。岂其性然哉。直为饥饿水火之所驱迫耳。民失恒心。睯不畏死。以王政言之。已可矜恻。而讥捕虽密。窃发不息。大剽小窃。无处不然。若此不已。则几何而不至于结党成群。染指郡邑。以为大乱之阶耶。臣愚以为此非小事也。不可恬然不动于耳目而不思所以为安戢消弭之道也。然亦岂有他术哉。上文所陈预备储蓄以固民心者。为第一急务。而其次则安静勿扰而已。州县扰民之政。粜籴岁抄。其大者也。粜籴之说。臣将毕陈于下。而岁抄一事。亦甚为民病。追呼点阅。榜笞囚系。猾胥征赂动至。败家流徙之多。职此之由。臣愚谓宜且依庚辛之例。今年则权为停罢。俾民得以守其环堵而不生思乱之心可矣。呜呼。国家粜籴之设。盖仿前代常平之遗规。此实利民之良法也。而近来虐民之政。此最为甚。何者。丰岁则敛之。凶岁则散之。此是敛散之本意也。而今则不然。不问丰凶。春散秋敛。有同宋时之青苗。州县之所谓能吏者。因欲以此为眩能发身之计。剥割之政。无所不至。故粜谷多处之民则不堪其苦。至有革罢常平。民生可苏之说。而朝廷又从而督责之。今年守令之以虚录得罪者。无虑数十人。而至于一石差误。终身禁锢。著为令甲。新诸耳目。臣直恐今冬。民皆荷担而立也。夫彼得罪之守令。固非皆如奸猾胥吏之流。则岂故乐为此诈谖之计。以自陷于欺罔之诛哉。其故明主可以恕谅之矣。盖民竆财竭。逋负日积。鞭笞缧绁。终岁催迫。龟背刮毛。干木觅水。按籍充簿。竟不可得。而上司责之。朝廷督之。小则殿最。大则杖配。彼不能委印而去。则不得不姑为迁就于文簿间。苟免目前之苛罚而已。今此新令一出。谁复肯为百姓计哉。征责无处则尽剥邻族。务逞威虐。必求登足。而殿下之赤子。不死于棰楚之庭冻狱之中。则其将父子不保。妻子相弃。流丐四出而转于沟渎矣。古人所谓以养人害人者。正此之谓矣。臣愚谓宜视岁丰歉。乃于捧籴之初。预立一定之式。年丰则使之毕捧。岁歉则或半捧或捧三之一。而如今年之尤甚者。则又减捧四五之一。使为可行之法。然后未准者有罚。虚录者有罪。则法可以行。吏可以免。而民可以少苏矣。且窃伏闻庚戌条贡税未收之州县颇多云。若于明春并征之。则一年两税。在丰岁尚难。况于明春赤立之民乎。庚戌田结元数不多。则未收之税。亦必些少矣。伏望令有司参量。或全减或退捧。以纾残民一分之力。千万幸甚。臣尝观前史。或复一年田租。或复二年田租。此岂必唐虞三代之政。汉文帝,唐太宗亦能优为之。此不过节用而爱民而已。今则国无一年经费。外方诛求之急。常无舒泰之时。而版曹支用之窘。有甚悬罄之室。如汉唐之蠲复田租。已无可望。而水旱饥馑。狼狈无计。至于粜籴之便民者。反为虐民之巨弊而亦莫之救。言之可为于悒。盖向所谓浮费不罢则不可以损上。不能损上则终无以益下而固本而宁邦矣。目今山陵毕事。忧恤稍定。民事不可缓也。稍缓则后时而无及矣。臣闻生民休戚。系于守令。臣身在里巷。极知其情。邑宰循良则阖境宁谧。苟非其人则民受其毒。其为任之至重也如此。监司者又守令之本。而一道之休戚系焉。汉宣帝有言曰民所以安其田里而无叹息愁恨之声者。政平讼理也。与我共此者。其惟良二千石乎。此真知为治至要之言也。臣窃见近来。纪纲解弛。刑政不立。守令之贪污接迹而监司不之举。监司之恬嬉成习而朝廷不之问。痛心疾首而民无所告诉。尚何望其抚字尽心黜涉公明。以保我殿下之爱民哉。臣愚谓宜申饬铨曹。特加慎简。频遣绣衣。察其廉污。其以赃鄙被劾者。不复畀以字牧之任。监司则尤加难慎。必择绩用之茂著而畀之。勿如西晋之以白望用人。各道都事及营底判官。必择三司中清直有风力者。使方伯以下有所严惮而不敢放肆。如此则王泽下究而竆民有赖矣。臣尝读李珥封事。其一款曰重外任以委字牧。请文官之初授六品者。例试吏治。在台侍之列者。轮次补外。观其政成。验其贤否。然后还除内职。循吏则超擢资用。使一时登庸者。多出于州郡。且择大官之才德兼备者。委以方面之任。以俾宣化成绩。夫如是则吏称其职。民安其业。庶有治平之望矣。臣以为李珥此言。真可底行。西汉循吏之多。实用此道者也。盖朝廷虽有爱民之心益下之政。而监司不能宣布于外。守令不能奉行于下。则良法美意。徒归于文具。而民之涂炭则依旧矣。此臣所以继之以此说者也。文辞短拙。亦未能写尽所怀。倘蒙睿览特加三隅之反。不以蒭荛而弃之。则臣虽退死沟壑。亦无所恨矣。臣无任兢惶战灼。

辞校理疏丁巳正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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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以蝼蚁微臣。病痼膏肓。跧伏田野。人理都绝。自前秋以后。屡蒙恩除。而一向违越。罪积逋慢。惶蹙闷默。恭俟严谴。不意圣量天涵。不唯不加之罪。沾濡拂拭。愈往愈深。旬月之间。召旨叠降。臣虽无状。亦有人心。岂不知君命之为可畏。圣恩之为可感也。而顾此癃废。万无祇赴之望。臣若惧渎恐僭。终不仰首哀鸣。一㬥幽隐。则天日之明。何由下烛。玆敢披露心肝。略陈危迫之状。臣于此际。实合万死。臣赋命险薄。夙婴奇疾。屡岁医治。𪨒得生道。积殃未已。旋遭父丧。衔恤茹痛。宿症重发。辗转深痼。十年淹沉。其精魄之消亡。筋力之凘惙。虽不敢毕陈。而惟是恇㥘惊悸厥逆眩晕。实为主症。若遇殊常可异之事。则心辄骇怖。几欲窒塞。而特于尊严敬谨之处。尤有甚焉。其为症情。与癫疾不甚相远。古人有云劳症之人。不可以衬耿光。则况臣所患。殆非劳症之比乎。臣若不量己病。贪冒苟进。不幸于咫尺之地。卒然有颠仆之患。则臣之一身之狼狈。固不足恤。而骇愕观瞻。溷秽殿陛。其为不敬。莫此为甚。臣之自先朝时。哀吁苦辞。终不敢承当台侍之列者。盖以此也。此则廷臣之所共知。何敢以一毫无实之语。仰诬圣聪哉。臣之半生举业幸占科名者。本为荣禄门户计耳。幸而受两朝之谬恩。为禁密之亲臣。臣之大荣至愿。孰有加于此者。则甘心沟瘠。自分弃物。岂臣所欲。实出于病势之万不获已也。竆而呼天。疾痛而呼父母。此人之常情也。臣措身无地。情势竆蹙。都忘猥越。有此疾呼。伏乞天地父母。特加矜察。收还误恩。以幸公私。慢僭之诛。万殒不辞。臣无任瞻天望圣战灼祈恳之至。

辞司谏。特命罢推缄答。丁巳十一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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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云。矣身沉痼病状。曾于屡度呈状及春间缄答。既已陈㬥是白乎矣。辞不达意。诚未格天。严旨复下。责以分义。惶恐震越。措躬无地。不得已不避溷猥。毕陈幽隐之情。冀蒙覆盆之照是白齐。矣身禀赋。本来残弱。少时入场屋。骤见恶疾之人。心胆惊慑。遂成奇症。百方治疗。万死回生。而主宰既伤。根柢已固。恇㥘善悸。眩晕频发。若遇殊常可异之事。则辄骇怖几窒塞。而特于尊严敬谨之处。尤有甚焉。其为症。与癫疾不相远。医者以为此病源委。非药石所能去。若复添伤。虽华扁不可为。必须终身将摄。慎勿自同平人云。故矣身十年蛰伏。废绝人事。至于科名仕宦。不敢生意是白如乎。矣身兄弟。始有三人。而矣身之弟。不幸弱冠而夭。矣身之兄。又以王事往东莱地。遘土疾身死不还。矣身之父。七十之年。连失二壮子。而只有如矣身无益之子。癃病且甚。故老怀痛迫。无所聊赖。矣身窃自悲伤。思欲少慰其心。始乃强疾赴举。知矣身情事者则为之愍怜焉。而不知者则或诮之以科欲苟且是白如乎。丙午年分。侥幸中第。丁未年间。冒忝宫僚。屡辞不免。召牌下临。矣身以病非寻常。不敢承当台侍迩列。乃其素所自分仍乙于。将欲牌不进。就理陈情是白如可。矣身亲戚及朋友争来劝之曰。汝病虽如此。书筵入侍。颇似闲静。不如榻前登对之为可严畏。汝当于此尝试而驯习之。不能然后定去就。则汝之平生仕不仕。可决于此一举云云是白去乙。矣身意以为然。强出肃谢。三侍书筵则心动气逆之症。愈往愈甚。幸而书筵进讲时刻不迟。故𪨒得无事出入是白乎。那若或移时俯伏。则必不免晕倒颠厥之患是白乎等以。矣身自此益无望清显。力求散职。不复入台侍是白如乎。戊申年遭父丧。扶柩下乡。衔恤茹痛。宿患增剧。症情之危恶。十倍于当初。故丧毕之后。不能仕进。先朝之末三四年间。恩召之降。殆无虚月。而辄哀吁苦辞。一未克祇赴是白如可。癸丑年。闻有迁陵大事。臣子至痛。不敢以疾病退伏。舁载作行。𪨒𪨒得达。则适会除授馆职同僚尽往陵所。禁直将阙。无可推移。故不得不承召入直是白乎矣。若有引对之举则以矣身之病。决难入侍仍乙于。预构待罪疏以待是白乎等以。其时阙中入番诸人。皆以假官代直。嘲戏矣身是白置。俄而同僚自陵所还来是白去乙。矣身即呈疏脱出。仍退归乡庐是白如乎。翌年春。猥蒙先朝矜察。得除绫州牧使。绫州为邑。虽曰州牧。僻小无事。可以养病。感激恩私。黾勉赴任是白如可。未久递改。仍复病蛰是白齐。矣身始终实状如此。此则廷臣之所共知。何敢一毫诬饰。更加欺罔之罪哉。又况今年夏秋以来。原病之外。右膝痛风之症。屡月辛苦。几死𪨒甦。今虽痛势少歇。而行步不能任意。庭除之间。未免扶杖出入是白如乎。矣身虽无状。亦有人心。则非不知恩命之为可感。分义之为至严是白乎矣。只缘旧恙新疴一向为祟。情虽可矜。迹涉违慢是白去乎。传旨内辞缘。惶恐迟晩。

辞修撰疏己未十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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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以虮虱微臣。病伏田里。前后恩命。非止一再。而一未能趍肃阙下。以伸臣子之常节。律以邦刑。万殒难赦。春间薄谴。只罢其职。臣感泣自念以为如臣卑末而一病为祟。致勤严教。岂臣糜粉所可塞责。席藳私室。夙夜怔营。罔知容措之所矣。千万梦寐之外。新命又下。涤荡愆尤。复加收召。臣惊掉未定。感泪先集。臣于今日。虽使生而行死而归。不敢复以贱疾为解。强舁罢苶。来入修门。而长途顿撼。又添寒疾。僵卧旅舍。屡日稽谢。迹涉偃蹇。罪戾增积。分义至严。死无所辞。臣因窃伏念君臣之义。无所逃于天地之间。臣以世禄馀裔。虽至愚极迷。岂不知恩命之可感。邦宪之可畏。而直为此守株艮限。自陷大戾而不知惧也耶。只缘狗马之疾。有不得自力者。臣之于君。犹子之于父也。臣何敢畏猥越之诛。不㬥危衷于天日之下哉。臣之此来。亦非敢为供职计也。只愿一望天阙。少伸分义。一披哀悃。冀蒙矜察。然后复乞残骸。归死畎畞而已。伏乞天地父母。俯谅微臣情实。亟赐镌免。以幸公私。臣无任战灼祈恳之至。

辞礼曹参议疏辛酉七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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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以蝼蚁微臣。恒抱痼疾。误膺郡寄。黾勉赴任而素餐为愧。欲归未归。乃于千万梦寐之外。特蒙宠擢之恩。闻命惊栗。罔知其由。既而窃闻大臣有以恬退上达。有此叨滥。尤增愧恐。置身无地。臣亟欲奔诣阙下。以谢特恩。兼㬥臣之实状。请伏欺天之罪。而行至中路。宿病复剧。添以暑伤。至于委顿。旬日之内。无望前进。迁延稽滞。漫过一月。不得不冒死仰吁。冀蒙圣慈之矜察焉。窃伏惟念臣之猥通仕藉。今几廿年而所婴贱疾。实非寻常例患。过蒙朝家之不弃。前后除召。殆无虚岁。其匪分之恩不称之服。非臣庸劣所可承当者。则姑未暇言。而只以一病为祟。末由自效于陈力之地。分义扫地。心迹维谷。虽臣之亲旧。亦不欲相恕。此臣之所以外惭内惧。常若负罪者也。今者乃以不能者为不为。强加以恬静之名。随之以陞擢之典。是何异黄门之称贞。哑者之称嘿。臣虽欲滥窃美名。贪冒恩私。其柰天日之难诬。公议之至严何哉。无善可称。无功可纪。以罪为宠。因退媒进。贻笑远近。为朝廷羞。臣罪至此而真不容于诛殛矣。伏乞圣慈天地父母。察臣实病。初无恬退之可褒。矜臣控沥。实非饰让之游辞。亟命递削臣职。收还新资。仍治臣逋慢之罪。公私幸甚。

再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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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以臣猥被恩擢。不敢冒进。昧死吁免。冀蒙矜许。而温纶更下。天眷有加。臣是何人。乃忽得此于君父。感泣惶陨。不知置身之所也。伏念微臣本以一病自废。无他行业。而梦寐之外。获此不虞之誉。以退媒进。辞卑取尊。自知无据。人谓斯何。廉隅所关。断无承当之理。唯是受命于官次。径归于弊庐。迹涉私便。心实惶恐。亟诣阙下。拜恩而归。则揆以私分。庶得差安。而滥纡不称之服。以贻明廷之羞。公议至严。终难冒犯。私便之罪。止于一身。冒进之愆。累及圣朝。此臣所以徊徨战灼。不得不沥血再吁。虽知重有渎挠之诛而不得避也。呜呼。真伪混淆。名器不重。世道之下。常必由此。无状如臣。幸占科第。本怀荣进之望。初非守静之士。而不幸婴疾。坐致矫诬。既失致身之义。又陷僭窃之律。启侥幸之门。增浮竞之习。臣罪至此。实合万陨。伏乞圣慈天地父母。特谅危忱。察臣省分畏义。万无冒进之势。怜臣连章疾呼。实出闷迫之极。亟命斥黜。收回新资。以上重嚬笑之典。下绝鹈梁之刺。公私幸甚。

三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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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以臣猥蒙恩擢。愧惧熏心。连章控吁。实出衷赤。圣鉴不谅。屡下温旨。摧感跼蹐。罔知攸措。僭渎是恐。不敢更陈微悃。分义所在。亦不敢一向退伏。不得已舁疾作行。𪨒𪨒上来。唯愿一谢恩命。少伸分义。复乞残骸。归死畎畞。而不幸长途顿撼之馀。宿患痰火之症重发。昼夜哮喘。食飮专废。火热上冲。气息若绝。僵卧江村。跬步难运。修门咫尺。末由致身。从前此症每一发作。辄经旬或淹月焉。则决非数日调息而所可望瘳者也。窃伏闻陵寝两所一时有事。本曹堂上。分往董役。更无他可以留掌曹务者云。当此之时。岂容以臣之故。使之阙员旷官乎。臣之除授本职。已四阅月而今始上来。则其稽缓之罪。固已罔赦。而上来之后。亦以疾未即祇肃。迹涉偃蹇。罪戾层加。席藳旅舍。恭俟严谴。伏乞圣慈天地父母。特加谅察。亟收成命。俾无旷阙之弊。仍治臣罪。以为逋慢者戒。公私幸甚。

四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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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以蝼蚁微臣。滥纡分外之荣。果招福过之灾。旧疴未祛。新恙重发。旅琐失摄。辗转添剧。头痛胸烦。神昏气逆。寒热咳嗽。种种危恶之症。有不敢尽载者。百药无验。浃旬弥留。勺粒不下。真元大脱。喘息奄奄。若将溘然。旁人见者。莫不怜之。此实医家所谓内伤外感。极是难治之疾。则纵使赖天之灵。或得生道。决非时月之内。所可苏完矣。臣之所带之职。虽无朝夕鞅掌之劳。既有其职。自有其务。固不可诿以无事而任作臣养病之坊也。况前头举动连叠。本曹所管必多。则堂上三员。不可不备数。岂容以臣之故。使之有旷阙之弊乎。仍窃伏念谒圣陵幸戒驾之期已迫。而顾臣病势万无强力陪从之望。则当百僚骏奔之日。独未免息偃在床。臣节亏矣。人理丧矣。臣于病伏中。以是为忧惧。五内靡定。冰炭交积。臣之情势。诚可戚矣。伏乞圣慈特加矜察。亟赐镌免。俾臣专意调病。获收万一之效。则未死之前。无非天地父母再生之恩也。臣无任战灼祈恳之至。

辞大司谏疏壬戌十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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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以蝼蚁微臣。痼疾在身。无望陈力。而乃于前岁。猥被宠擢。屡辞不获。黾勉入京。才谢旋吁。得蒙恩许。臣之私心。窃以为日月之明。已烛幽隐。则今此一番陈乞。可为终身断案。归家蛰伏。安意调养者。一年有馀矣。不意玆者铨曹承乏备拟。圣明不加省察。旬日之内。谬恩洊叠。蓬荜之中。天书远下。臣诚惊悚震悸。精爽戃恍。抚躬环顾。不知所以自处也。窃伏念言责之任。极是清选。而长官为尤重。苟非舆望所归。必有负乘之讥。则如臣庸孱驽劣。最居人下者。纵使身无疾病。可堪奔走。犹不敢滥竽窃吹以贻清朝之羞。况臣所患癃病。至丑至恶。有不可备数于百执事之末者哉。名器既重。公议且严。臣之难冒之势亦明矣。然而偃蹇违拒。分义之所不敢也。则在臣道理。闻命即行。进诣阙下。陈情乞骸。如去年之为可也。而第臣宿病之外。适又重添寒疾。新旧之症。表里交攻。昼夜苦痛。食飮专废。元气大败。一息若绝。种种危恶之状。猥不敢尽烦于文字。而实医家所谓内伤外感。甚是难治之症。时月之间。决无苏复登程之望。而谏长之职。又非一日虚带之任。臣于此势竆情迫。不得不疾呼于天地父母之下。席藳私室。恭俟严谴。伏愿圣慈俯察危悃。亟收恩命。仍治臣罪。以为逋慢者戒。公私不胜幸甚。

辞副提学疏戊辰十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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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以皇天降割。大行慈圣。奄弃长乐之养。率土丧妣。哀号罔极。臣于成服之后。即拟赴哭阙外。而疾病添苦。未免迁延。日夜调治。方俟少甦矣。千万梦寐之外。召旨忽降。承命悸恐。若陨渊谷。臣之蒙此职名。今已三叨。以臣庸陋。岂所近似。只以已有行戒。不敢闻命还缩。强策筋力。冒昧登程。𪨒及近圻。殆不省事。僵卧路次。末由自力。不得不冒呈病状。冀蒙恩递。不料圣谕特下。使之调理上来。臣惶恐感泣。罔知所措。盖臣狗马贱疾云云。臣以病为分。废伏田里者。今已二十有馀年矣。从衰得白。奄奄度日。望绝明时。已无陈力之望。而当此国有大故之日。亦且迟回留滞。莫伸臣子之常节。臣罪至此。万殒难赎。伏乞云云。

辞工曹参判疏甲戌六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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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以蝼蚁微臣。病痼膏肓。跧伏田野。人理都绝。违负朝命者。已二十馀年。寻常恐惧。若无所容。不意玆者。误恩又加。不拘常格。超授本职。臣是何人。而叨此旷世之恩遇乎。臣诚惊惶感激。不知死所。臣窃伏念国家官方。资级最重。乃所以酬劳报功。不宜轻施而滥加。虽或有陞擢之举。亦必待贤能之臣。臣则本一癃疾弃物。既无可录之才。又无奔奏之劳。数十年退偃乡庐。一未得致身朝端。而公然侥躐宰列。古今宁有是理。在上为谬举。在下为虚受。其柰取讥公议。贻辱名器何哉。此臣所以闻命愧栗。置身无地者也。然臣分义。所当趍诣阙下。陈情乞骸。而狗马之疾。老来尤剧。僵卧床席。不能起动。种种危恶之症。猥不敢毛举。而以此垂死残喘。万无强舁登程之势。不得不控吁于天地父母之下。惭恋宠渥。惕悚罪戾。徊徨闷蹙。若在渊谷。伏望圣慈特谅微悃。将臣新授职名与其资级。亟命镌改。以安愚分。以重爵命。不胜幸甚。

再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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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以臣猥蒙恩擢。不敢冒进。昧死吁免。冀蒙矜许。而温纶更下。天眷有加。臣诚感泣惶陨。不知置身之所也。伏念微臣。本以一病自废。无他行能。而梦寐之外。叨此匪分之宠。滥纡不称之服。以贻明廷之羞。自知无据。人谓斯何。廉隅所关。决难承当。且臣宿疾之外。适又重添暑感。新旧之症。表里交攻。昼夜苦痛。食飮专废。元气大败。一息若绝。时月之内。无望回苏。呜呼。国有无前之大庆。田野间跛𰸷亦抃。况臣区区葵藿之诚。尤有自别于编户之氓者哉。今者大礼已过。虽靡及于贺班。而臣之情势病势。若或一分可强。则进诣阙下。瞻望蹈舞。小伸诚礼。退死畎畞。是臣分义之当然。而第臣之不敢滥窃之状。如上所陈。疾病又从而深痼。不得不沥血再吁。不暇避渎挠之诛。伏乞云云。

辞大司宪疏甲戌八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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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以虮虱微臣。滥纡分外之荣。承命四朔。病未能进。罪积违慢。难逭刑章。不意圣德天覆。不惟不下严谴。乃复有不敢当之新渥。宪府之长。是何等重任。而遽加之于万万不似之臣身乎。古语所讥黄流瓦盆。玉碗狗矢。真善谕也。臣诚惊惶感愧。措躬无地。臣本一个癃丑弃物。不知何故洊蒙谬恩至此哉。曾是梦寐之所不到也。人有恒言曰福过灾生。则此无乃微臣死期之将至耶。盖臣膏肓痼疾。已过数十馀年。当其壮盛。尚能支撑。及此衰老。何以堪敌。精神筋力。一败无馀。则纵使更无他恙。犹且凛凛度日。况今所患毒痢症情异常。或歇而复作。乍轻而还重。引月逾时。百药不效。实医家所谓休息痢极其难治者。此盖真脏欲绝。元气不摄之致耳。臣于乃者。感激恩眷。严畏分义。将欲强舁残骸。忍死作行。而不幸遽罹此疾。旬月之间。三俶装而三退期。数日以来。委顿枕席。坐卧转仄。不能随意。眠食便深。混在一室。以此奄奄喘息。万无起身登程之望矣。臣之病势。若或一分可强则固将行也。而闻新命遂不果。义之所不敢者也。臣虽无状。岂容如是。臣迹涉偃蹇。心怀忧惧。席藳私次。惟俟𫓧钺。臣之情势。诚可戚矣。大抵近来。在外诸臣之乞免者。莫不以病为辞。则宜乎虚实莫分。同归于例套耳。然臣之前后控吁。实出衷赤。非是袭套随例者。而辞不达意。诚未格天。至使日月之明。莫烛幽隐之情。臣于是乎只增闷迫而已。第于顷日。适有二三侍从臣。奉使南来而过臣者。亦既目睹而心怜之。倘以其所见还朝公诵之。则虽未得上彻紸纩。而在廷臣僚。庶几知臣之实状也。臣若外慕难进之名。内怀自便之计。谓天可欺。敢为虚饰。则虽圣慈宽容。不加之诛。而神明则必殛之矣。臣势竆情迫。言极猥越。正所谓疾呼无善声者也。臣罪至此。尤合万死。伏愿圣明俯加谅察。亟收成命。以安微分。仍治臣罪。以惩逋慢。公私不胜幸甚云云。

再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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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以臣沥血封章。仰渎宸严。诚意浅薄。未蒙许递。温谕丁宁。趣臣上来。臣诚感激惶惕。不知所出。臣又见本月初三日引对时举行条件。尤不胜惊骇愧恧。置身无地。窃想大臣体国之诚。深以乏人为忧。姑欲俱收并蓄。而如臣庸陋。百无能之下品。亦安足以备溲勃之用哉。强将衰朽癃丑之弃物。滥与年富力强望实俱优之诸臣。同条共贯。有若充数者然。此岂但为诸臣之所耻。不亦辱朝廷而羞当世乎。至于退闲云者。尤非臣之实状也。臣之所以不能仕者。乃病废也。非退闲也。大臣犹未谅贱臣情事。则况乎九重之深严。何由下烛其幽隐耶。臣敢不避猥越而略陈臣之本末焉。臣赋命奇薄。早婴笃疾。半生淹沉。人事废绝。至于科名仕宦。固不敢生意矣。臣之兄弟。始有三人焉。而臣之弟不幸弱冠而夭。臣之兄又以王事往莱馆。遘土疾身死不还。臣之父七十之年。连失二壮子。而只有如臣无益之子。癃疾且甚。故老怀痛迫。无所聊赖。臣窃自悲伤。思欲少慰其心。始乃强疾赴举。侥幸参选。而未几父殁。还复废蛰。于今二十有七年矣。衔恤馀喘。衰老又至。沉绵旧疴。已入膏肓。而雪上加霜。新恙更苦。屡月弥留。日渐危惙。此非偶感暑湿之痢也。实是积败末稍之症也。则难望药饵之救疗。只待造物之处分矣。大凡人之疾病轻重。必见于形色。形色在外。不容伪为。臣之焦枯骨立。气息奄奄。有目者所共睹。虽欲饰辞。众目其可掩乎。顷日南来侍从臣之见臣病状而还朝者有四人焉。执义臣李征明,说书臣崔启翁,假注书臣权𢢝,前弼善臣金演是也。臣之此疾。容有一分可强之势。而乃敢诬饰虚辞。欺罔君父。则是固人臣莫大之罪也。惟彼四臣者。岂以人理视臣。而况征明方为执法之官。亦必请罪之不暇矣。臣理竆势迫。言不知裁。僭妄之诛。益无所逃。一味惶陨。席稿俟命。伏愿圣明亟削臣职。仍治臣罪。以为违慢者之戒。公私幸甚。臣无任战灼祈恳之至。

辞大司宪疏乙亥三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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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以臣之贱疾沉痼之状。已悉于前后疏状。而天鉴不谅。圣眷愈隆。伏承道臣传谕恩旨。乃以调理上来为教。臣诚感泣兢惶。置身无地。每每𫌨缕病状。有若医家症录。极涉猥滥。故今不敢更陈。而大抵臣之所患。非如猝发外感。所以责效于医药而望甦于调理者也。积久伤败。真元已脱。种种诸症。皆是必死之候。臣故息意治疗。只待命卒之日。而绵绵一息。迄犹未绝。臣实自怪。人亦以为异事。古语所谓恒疾不死者。以臣验之。信非虚语耳。偃仰将护。尚且难保朝暮。舁载撼顿。何以得达长路。若使臣迫于严命。不自揆量。强束残骸。终至道毙。则臣之蝼蚁微喘。固不足恤。而抑恐贻累于圣朝体下之仁矣。疾痛呼父母。人子之常情也。臣到此地头。理竆势蹙。不得不更冒斧钺。大声以呼。臣之罪戾。万殒不辞。伏乞圣慈俯加谅察。亟递臣所叨职名。仍治臣违慢之罪。公私不胜幸甚。

辞副提学疏丁丑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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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以蝼蚁微臣。病痼膏肓。年迫桑楡。以年则虽无疾。固当悬车。以病则虽未老。尚难陈力。况此衰老癃疾兼之。就木之期。非朝伊夕者乎。厌厌危喘。莫保顷刻。而绵绵一息。苟延时月。臣自怪焉。人亦异之。唯其屏伏遐乡。罕与朝绅相接。故铨官不察。承乏备拟。天鉴未烛。谬加恩除。乃于前月十八日。祇受圣旨。以臣为弘文馆副提学者。臣诚感激惶愧。措躬无地。臣之前后陈病。亦已支离。不敢更以狗马贱陋之症。猥烦于紸纩之下。乍循县道呈状之例。冀得转达而蒙恩递矣。不意圣眷愈益隆重。又于今月初六日。伏承道臣所宣下谕。乃以调理上来为教。臣尤震恐陨越。不知所出。臣之病力。若有一毫可强之望。则何敢不恋恩私。不畏分义。而只为便身之计。自速逋慢之诛哉。第臣形骸虽存。特一未冷之尸耳。此奚足责以人理者耶。臣之情戚矣。臣之势竆矣。不得不冒万死。复吁于天地父母之前。伏乞圣慈曲垂矜怜。亟许递免。仍命镌去臣名于仕籍。使之上无虚授之弊。下免违命之罪。则公私得宜。何幸如之。疾痛之号。辞极猥越。席藳私次。恭俟斧钺。臣无任战灼祈恳之至。

辞副提学疏丁丑十一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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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以臣于九月二十八日。祇承召旨。而伊时狗马之疾。方在死生之中。既无由自力趍赴。又未能构疏控吁。不得已连呈病状。以冀速赐处分。迹涉偃蹇。罪积违慢。而圣德天覆。不惟不加谴罚。温音继降。谕以调理上来。臣诚感激兢惶。不知置身之地。今臣所患。实非偶然感伤。沉疴积败之中。重罹寒疾。此医家所谓内伤外感。极其难治。十死八九者也。种种危恶之症。猥不敢烦陈。而唯其真元大脱。气息如缕。贴身枕席。宛一僵尸。只待溘尽之期。无复回甦之望矣。臣之从来不仕。特以疾病故也。本非难进者流。则臣之私心。窃常以为陈力就列。虽所不能。而未死之前。俟得病势之稍间。一谢天门。少伸分义而归。是乃素所蓄积也。而荏苒贱疾。月异而岁加。区区葵藿之诚。终无以自效。辜负君恩。永亏臣节。瞻望云天。但有涕泪。精神昏迷。心思颠错。文不成理。辞不达意。伏乞圣慈俯垂矜察。亟递臣之职名。俾得安分就尽。不胜幸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