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理大全书 (四库全书本)/卷42

卷四十一 性理大全书 卷四十二 卷四十三

  钦定四库全书
  性理大全书卷四十二
  诸儒四
  吕祖谦字伯恭号东莱
  朱子曰伯恭说义理大多伤巧未免杜撰 问东莱博学多识则有之矣守约恐未也曰然 某尝谓人读书寕失之拙不可失之巧宁失之低不可失之高伯恭之弊尽在于巧 问东莱之学曰伯恭于史分外子细于经却不甚理会 东莱聪明看文理却不子细向尝与较程易到噬嗑卦和而且治一本治作洽据治字于理为是他硬执要做洽字和已有洽意更下洽字不得縁他先读史多所以看麄着眼读书湏是以经为本而后读史 伯恭教人看文字也麄有以论语是非问者伯恭曰公不会看文字管他是与非做甚但有益于我者切于我者看之足矣且天下湏有一个是与不是是处便是理不是处便是咈理如何不理会得东莱文鉴编得泛然亦见得浅伯恭所编奏议皆优柔和缓者亦未为全是今丘宗卿作序者是旧所编后修文鉴不止乎此更添入东莱自不合做这大事记他那时自感疾了一日要做一年若不死自汉武至五季只千来年他三年自可了此文字人多云其觧题煞有工夫其实他当初作题目却煞有工夫只一句要包括一叚意觧题只见成检令诸生写伯恭病后既免人事应接免出做官若不死大叚做得文字 问伯恭少仪外传多琐碎处曰人之所见不同某只爱看人之大体大节磊磊落落处这般琐碎便懒看伯恭又爱理会这处其间多引忍耻之说最害义縁他资质弱与此意有合遂就其中推广得大想其于忠臣义士死节底事都不爱他亦有诗说张巡许远那时不应出来 伯恭宗太史公之学以为非汉儒所及某尝痛与之辨子由古史言马迁浅陋而不学疏略而轻信此二句最中马迁之失伯恭极恶之古史序云古之帝王其必为善如火之必热水之必寒其不为不善如驺虞之不杀窃脂之不糓此语最好某尝问伯恭此岂马迁所能及然子由此语虽好又自有病处如云帝王之道以无为为宗之类他只说得个头势大下靣工夫又皆空踈亦犹马迁礼书云大哉礼乐之道洋洋鼓舞万物役使群动说得头势甚大然下靣亦空踈却引荀子诸说以足之又加诸侯年表盛言形势之利有国者不可无末却云形势虽强要以仁义为本他上文本意主张形势而其末却如此说者盖他也知仁义是个好底物事不得不说且说教好看如礼书所云亦此意也伯恭极喜渠此等说以为迁知行夏之时乘殷之辂服周之冕为得圣人为邦之法非汉儒所及此亦众所共知何必马迁然迁尝从董仲舒游史记中有余闻之董生云此等语言亦有所自来也迁之学也说仁义也说诈力也用权谋也用功利然其本意却只在于权谋功利孔子说伯夷求仁得仁又何怨他一传中首尾皆是怨辞尽说坏了伯夷子由古史皆删去之尽用孔子之语作传岂可以子由为非马迁为是圣贤以六经垂训炳若丹青无非仁义道徳之说今求义理不于六经而反取踈略浅陋之子长亦惑之甚矣 赞先生像曰以一身而备四气之和以一心而㴠千古之秘推其有足以尊主而庇民出其馀足以范俗而埀世然而状貎不逾于中人衣冠不诡于流俗迎之而不见其来随之而莫睹其躅矧是丹青孰形心曲惟尝见之者于此而复见之焉则不但遗编之可续而已
  西山真氏曰吕成公所传中原之文献也其所阐绎河洛之微言也扶持绝学有千载之功教育英材有数世之泽及庆元初孽臣始窃大柄大愚以一太府丞抗䟽显斥其奸孤忠凛然之死不悔迨其晚年义精仁熟有成公之风焉
  陆九渊字子静号象山
  朱子曰陆子静说只是一心一边属人心一边属道心那时尚说得好在 子静说克己复礼云不是克去己私利欲之类别自有个克处又却不肯说破某尝代之下语云不过是要言语道断心行路绝耳因言此是䧟溺人之深坑学者切不可不戒 问子静不喜人说性曰怕只是自理会不曽分晓怕人问难又长大了不肯与人商量故一截截断了然学而不论性不知所学何事 某向与子静说话子静以为意见某曰邪意见不可有正意见不可无子静说此是闲议论某曰闲议论不可议论合议论则不可不议论又曰大学不曽说无意而说诚意若无意见将何物去择乎中庸将何物去察迩言论语无意只是要无私意若是正意则不可无又曰他之无意见则是不理会理只是胡撞将去若无意见成甚么人在这里 问告子不得于言勿求于心曰子静不著言语其学正似告子故常讳这些子又问陆尝云人不惟不知孟子高处也不知告子高处曰试说看陆只鹘突说过又曰陆子静说告子也高也是他尚不及告子告子将心硬制得不动陆遇事未必皆能不动向来见子静与王顺伯论佛云释氏与吾儒所见亦同只是义利公私之间不同此说不然如此却是吾儒与释氏同一个道理若是同时何縁得有义利不同只彼源头便不同吾儒万理皆实释氏万理皆空又曰他寻常要说集义所生者其徒包敏道至说成袭义而取却不说义集而取之他说如何陈正淳曰他说湏是实得如义集只是强探力取曰谓如人心知此义理行之得宜固自内发人性质有不同或有鲁钝一时见未到得别人说出来反之于心见得为是而行之是亦内也人心所见不同圣人方见得尽今陆氏只是要自渠心里见得底方谓之内若别人说底一句也不是才自别人说出便指为义外如此乃是告子之说如生而知之与学而知之困而知之安而行之与利而行之勉强而行之及其知之行之则一也岂可一一湏待自我心而出方谓之内所以指文义而求之者皆不为内故自家才见得如此便一向执著将圣贤言语便亦不信更不去讲贯只是我底是其病痛只在此只是专主生知安行而学知以下一切皆废又只管理会一贯理会一且如一贯只是万理一贯无内外本末隐显精粗皆一以贯之此政同归殊涂百虑一致无所不备今却不教人恁地会却只寻个一不知去那里讨头处 子静之学看他千般万般病只在不知有气禀之杂把许多麄恶底气都做心之妙理合当恁地自然做将去向在铅山得他书云看见佛之所以与儒异者止是他底全是利吾儒止是全在义某答他云公亦只见得第二著看他意只说吾儒绝断得许多利欲便是千了百当一向任意做出都不妨不知初自受得这气禀不好今才任意发出许多不好底也只都做好啇量了只道这是胸中流出自然天理不知气有不好底夹杂在里一齐衮将去道害事不害事看子静书只见他许多麄暴底意思可畏其徒都是这様才说得㡬句便无大无小无父无兄只我胸中流出底是天理全不著得些工夫看来这错处只在不知有气禀之性 或说象山说克己复礼不但只是欲克去那利欲忿懥之私只是有一念要做圣贤便不可曰圣门何尝有这般说话人要去学圣贤此是好底念虑有何不可若以为不得则尧舜之兢兢业业周公之思兼三王孔子之好古敏求颜子之有为若是孟子之愿学孔子之念皆当克去矣看他意思只是禅志公云不起纎毫修学心无相光中常自在他只是要如此然岂有此理又曰子静说话常是两头明中间暗或问暗是如何曰是他那不说破处他所以不说破便是禅家所谓鸳鸯绣出从君看莫把金针度与人他禅家自爱如此子静说良知良能四端等处且成片举似经语不可谓不是但说人便能如此不假修为存飬此却不得譬如旅寓之人自家不能送他回乡但与说云你自有田有屋大叚快乐何不便回去那人既无资送如何便回去得又如脾胃伤弱不能饮食之人却硬将饭将肉塞入他口不问他吃得与吃不得若是一顿便理会得亦岂不好然非生知安行者岂有此理便是生知安行也湏用学大抵子思说率性孟子说存心飬性大叚说破夫子更不曽说只说孝弟忠信笃敬盖能如此则道理便在其中矣 子静云㴠飬是主人翁省察是奴婢陈正已力排其说曰子静之说无定常要云今日之说自如此明日之说自不如此大抵他只要拗才见人说省察他便反而言之谓湏是㴠养若有人向他说涵养他又言湏是省察以胜之自渠好为诃佛骂祖之说致令其门人以夫子之道反害夫子 问象山道当下便是曰看圣贤教人曽有此等语无圣人教人皆从平实地上做去所谓克己复礼天下归仁湏是先克去己私方得孟子虽云人皆可以为尧舜也湏是服尧之服诵尧之言行尧之行方得圣人告颜子以克己复礼告仲弓以出门如见大賔使民如承大祭告樊迟以居处恭执事敬与人忠告子张以言忠信行笃敬这个是说甚底话又平时告弟子也湏道是学而时习行有馀力则以学文又岂曽说个当下便是底语大抵今之为学者有二病一种只当下便是底一种便是如公平日所习底却是这中间一条路不曽有人行得而今人既不能知但有圣贤之言可以引路圣贤之言分分晓晓八字打开无些子回互隐伏说话 因说子静云这个只争些子才差了便如此他只是差过去了更有一项却是不及若使过底拗转来却好不及底䟎向上去却好只縁他才高了便不肯下才不及了便不肯向上过底便道只是就过里靣求个中不及底也道只就不及里靣求个中初间只差了些子所谓差之毫厘缪以千里又曰某看近日学问高者便说做天地之外去卑者便只管䧟溺高者必入于佛老卑者必入于管商定是如此定是如此 陆氏会说其精神亦能感发人一时被他耸动底亦便清明只是虚更无底簟思而不学则殆正谓无底簟便危殆也山上有木渐君子以居贤徳善俗有阶梯而进不患不到今其徒往往进时甚锐然其退亦速才到退时便如坠千仞之渊 问子静君子喻于义口义曰子静只是拗伊川云惟其深喻是以笃好子静必要云好后方喻看来人之于义利喻而好者多若全不晓又安能好然好之则喻矣毕竟伊川说占得多
  朱子门人
  朱子曰蔡神与慱学强记高简廓落易象之文地理之说无所不通季通承父志学行之馀尤邃律历讨论定著遂成一家之言使千古之误旷然一新而溯其源流皆有成法 季通有精诣之识卓绝之才不可屈之志不可穷之辩 南轩云亡吾道益孤朋友亦难得十分可指拟者黄直卿明睿端庄造诣纯笃斯道有望于直卿者不轻 辅汉卿身在都城俗学声利场中而能闭门自守味众人之所不味更㡬勉力卒究大业 陈安卿论颜子卓尔之说甚善论大本达道意甚备若得不容己处即自可默会矣 陈才卿一室萧然有以自乐令人敬叹日用工夫精进如此尤为可喜若知此心此理端的在我则参前倚衡自有不容舍者 徐子融志趣操守非他人所及大率志气刚决痛快无支离纒绕之弊余正叔在此无日不讲说终是葛藤不断也方叔看得道理尽自稳实 廖徳明学有根据为政能举先王已坠之典以活中路无告之人固学道爱人之君子所乐闻而愿为者 方賔王为学之意亲切的当而不失其序近日所见朋友讲习未有能及此者 郑子上说易中庸甚子细论人心道心之说比旧益精密矣 晏亚夫进学意气颇多激昂而心志未甚凝定于日用之间益加持敬工夫则见得本来明徳之体用动静如一矣
  勉斋黄氏曰晦翁先生之门从游者多矣季通之来先生必留数日往往通夕对床不暇寝从先生游者归必过其家聼其言论不忍去去皆充然有所得也其负英迈之气蕴该洽之学智极乎道徳性命之原行谨乎家庭唯诺之际于先生之门可谓杰然者矣
  西山真氏曰季通师事文公文公顾曰季通吾老友也凡性与天道之妙他弟子不得闻者必以语季通焉异篇奥传微辞䆳旨先令讨䆒而后折𠂻先生于经无所不通尝语三子曰渊汝宜绍吾易学曰沉汝宜演吾皇极数而春秋则以属知方焉 仲默自胜衣趣拜入则服𭙶父教出则从晦庵游晦庵晚年训传诸经略备独书未及为环眂门下生求可付者遂以属仲默洪范之数学者久失其传西山独心得之然未及论著亦曰成吾书者沉也
  云庄刘氏曰季通天资高闻道早于书无所不读于事无所不讲明阴阳消长之运逹古今盛衰之理上稽天时下考人事皆有明证若礼乐兵制度数皆正其流而会于一方技曲学异端邪说悉㧞其根而辨其非凡古书竒辞奥旨人所不能读者一见即觧文公尝曰人读易书难季通读难书易又曰造化微妙惟深于理者能识之吾与季通言而未尝厌也先生处家以孝弟忠信仪刑子孙而其教人也以性与天道为先自本而支自源而流闻者莫不兴起尝言文公教人以训诂文义为先下学上达固是常序然世衰道微邪说交作学者未知本原未必不惑于异端之说也故文公晚年接引后学亦无隐焉
  李士英言行录曰西山从晦翁㳺最久精识慱闻同辈皆不能及义理大原固已心通意觧尤长于天文地理乐律历数兵阵之说凡古书盘错肯綮学者读之不能以句元定爬梳剖析细入秋毫莫不畅达晦翁论易推本河图洛书邵氏皇极经世书先天图往往多与元定往复而有发焉 仲默年仅三十即屏去举子业一以圣贤为师平居仰观俯察默坐终晷了然有见于天地之心万物之情反求诸躬众理具偹信前圣之言不予欺也 仲默父师之托凛凛焉常若有负盖沉潜反复者数十年然后克就其于书也考序文之误订诸儒之说以发明二帝三王群圣贤用心洪范洛诰秦誓诸篇往往有先儒所未及者其于洪范数也谓体天地之撰者易之象纪天地之撰者范之数数始于一竒象成于二偶竒者数之所以立偶者象之所以在故二四有八八卦之象也三三而九九畴之数也由是八八而又八之为四千九十六而𧰼备矣九九而又九之为五百六十一而数周矣易更四圣而象已著范锡神禹而数不传后之作者昧象数之源窒变通之妙或即象而为数或反数而拟象洞极有书潜虚有图非无作也牵合傅会自然之数益晦焉嗟夫天地之所以肇人物之所以生万事之所以得失莫非数也数之体著于形数之用妙于理非穷神知化者曷足以语此仲默于二书阐发幽微至于如此真不愧父师之托哉
  董氏䚮曰勉斋先生得紫阳之正传造诣精深而见于讲说者特简易明白的当痛快读之使人兴起
  黄氏瑞节曰蔡氏祖子孙三世一辙朱子云蔡神与所以教其子者不干利禄而开之以圣贤之学其志识高远非人所及
  真徳秀字景元后更希元号西山
  勉斋黄氏曰西山在朝屡进危言力扶大义公论藉以开明善类为之踊跃
  吴郡李氏曰子朱子沉潜乎性命而发越乎词章先生心得其传汪洋乎翰墨沉浸乎仁义所入虽不同其见于道一也子朱子之道不尽行于时故私淑诸其徒先生之道方大显于世盖将公利泽于民物所遭虽不同其衣被万世亦一也
  邵庵虞氏曰先生大学衍义之书本诸圣贤之学以明帝王之治据已往之迹以待方来之事虑周乎天下忧及乎后世君人之轨范盖莫偹于斯焉董仲舒曰人主而不知春秋前有谗而不知后有贼而不见此虽未敢上比于春秋然有天下国家者诚反复于其言则治乱之别得失之故情伪之变其殆庶㡬无隐者矣
  史传云自韩侂胄立伪学之名以锢善类凡近世大儒之书皆显禁以绝之徳秀晚出独慨然以斯文自任讲习而服行之党禁既开而正学遂明于天下后世多其力也
  魏华父字了翁号鹤山
  邵庵虞氏曰孔子颜子殁其学不传曽子以其传授子思而孔子之精微益以明著孟子得以扩而充之后千五百年以至于宋汝南周氏始有以继颜子之绝学传之程伯淳氏而正叔氏又深有取于曽子之学以成已而教人而张子厚氏又多得于孟子者也颜曽之学均出于夫子岂有异哉固其资之所及而用力有不同焉者尔朱元晦氏论定诸君子之言而集其成一时小人用事恶其厉已倡邪说以为之禁士大夫身蹈其祸而学者公自绝以茍全论世道者能无䀌然于兹乎方是时临卭魏华父起于白鹤山下奋然有以倡其说于摧废之馀极其弊于口耳之末故其立朝惓惓焉以周程张朱四君子易名为请尊其统而接其传非直为之名也又曰魏氏之为学即物以明义反身以求仁审夫小学文艺之细以推乎典礼会通之大本诸平居屋漏之隐而充极于天地鬼神之著岩岩然立朝之大节不以夷险而少变而立言垂世又足以作新乎斯人盖庶㡬乎不悖不惑者矣若夫圣贤之书实由秦汉以来诸儒诵而传之得至于今其师弟子之所授受以颛门相尚虽卒莫得其要然而古人之遗制前哲之绪言或者存乎其间盖有不可废者自濓洛之说行朱氏祖述而发明之于是学者知趋乎道徳性命之本廓如也而从事于斯者诵习而成言惟日不足所以博文多识之事若将略焉则亦有所未尽者矣况乎近世之弊好为卤莽其求于此者或未切于身心而考诸彼者曾弗及于详博于是传注之所存者其舛讹抵牾之相承既无以明辨其非是而名物度数之幸在者又不察其本原诚使有为于世何以征圣人制作之意而为因革损益之器哉魏氏又有忧于此也故其致知之日加意于仪礼周官大小戴之记及取九经注䟽正义之文据事别类而录之谓之九经要义其志将以见夫道器之不离而有以正其臆说聚讼之惑世此正张氏以礼为教而程氏所以有彻上彻下之语者也
  许衡字平仲号鲁斋
  牧庵姚氏曰先生之学一以朱子之言为师穷理以致其知反躬以践其实始而行其家中而及之人故于魏于辉于秦抠衣其门所在林立盛徳之声昭闻于时官诸胄学其教也入徳之门始惟由小学而四书讲贯之精而后进于易书诗春秋耳提靣命者莫不以孝弟忠信为本四方化之虽吏为师刀笔筐箧之流父以之训其子兄以之勗其弟者亦惟以是为先语述作固不及朱子之富而扶植人极开世太平之功不惭徳焉
  耶律氏有尚曰雪斋姚枢隐苏门传伊洛之学于南士赵复仁甫先生即诣苏门访求之得伊川易传晦庵论孟集注大学中庸章句或问小学等书读之深有默契于中遂一一手写以还聚学者谓之曰昔所授受殊孟浪也今始闻进学之序若必欲相从当悉弃前日所学章句之习从事于小学洒扫应对以为进学之基不然则当求他师众皆唯遂悉取向来简帙焚之使无大小皆自小学入先生亦旦夕精读不辍笃志力行以身先之虽隆寒盛暑不废也 先生自得伊洛之学冰释理顺美如刍豢尝谓终夜以思不知手之舞足之蹈 先生天资弘毅卓然有守其恭俭正直出于天性虽艰危穷厄之际所守益坚而好学不倦闻一善言见一善行不啻饥渴于名利纷华畏若探汤诚心自然人皆信之建元以来十被召旨未尝不起然卒不肯枉尺直寻而去毎入对则众皆注意而聼之卫士或举手加额曰是欲泽被生民者也
  圭斋欧阳氏曰先生自谨独之功充而至于天徳王道之蕴故告世祖治天下之要惟曰王道及问其功则曰三年有成是以启沃之际务以尧舜其君尧舜其民为己任由其真积力久至诚交孚言虽剀切终无以忤至于其身之进退则凛若万夫之勇何可以利禄诱而威武屈也晚年义精仁熟躬偹四时道出万物之表无事而静则大空晴云舒卷自如应物而动则雷雨满盈草木甲拆事至而不凝事过而无迹四方之人闻之而知敬望之而知畏亲之而知爱远之而知慕求其所以然则惟见其胸中磅礴浩大人欲净尽天理流行动静语默无往而非斯道之著形也又曰先生天资之高固得不传之妙于圣贤之遗言然淳笃似司马君实刚果似张子厚光霁似周茂叔英迈似邵尧夫穷理致知择善固执似程叔子朱元晦至于体用兼该表里洞彻超然自得于不动而敬不言而信之域者又有濓洛数君子所未发者焉宜夫抗万钧之势而道不危擅四方之名而行无毁
  邵庵虞氏曰南北未一许文正公先得朱子之书伏读而深信之持其说以事世祖而儒者之道不废许公实启之是以世祖以来不爱名爵以起天下之处士虽所学所造各有以自见其质诸圣贤而不悖俟乎百世而不惑者论者尚慊然也
  陈氏刚曰魏国文正公出学者翕然师之其学尊信朱子而濓洛之道益明使天下之人皆知诵习程朱之书以至于今者公之力也
  吴澄字㓜清号草庐
  邵庵虞氏曰孟子殁千五百年而周子出河南两程夫子为得其传时则有若张子精思以致其道其迥出千古则又有邵子焉邵子之学既无传而张子之殁门人往往卒业于程氏程门学者笃信师说各有所奋力以张皇斯道柰何世运衰微民生寡佑而乱亡随之矣悲夫斯道之南豫章延平高明纯㓗又得朱子而属之百有馀年间师弟子之言折𠂻无复遗憾求之书盖所谓集大成者时则有若陆子静氏超然有得于孟子先立乎其大者之旨其于斯文互有发明学者于焉可以见其全体大用之盛而二家门人区区异同相胜之浅见盖无足论也先生之生炎运垂息自其髫龄特异常人得断简于众遗发新知于卓识盛年英迈自任以天下斯文之重盖不可御也摧折穷山壮志莫遂艰难避地垂十数年其所以自致于圣贤之道者日就月将矣历观近代进学之勇其孰能过之 许文正公为祭酒门人守其法久之䆮失其旧先生继至深闵乎学者之日就荒唐而徒从事于利诱也思有以作新之于是六馆诸生以次授业昼退堂后寓舍则执经者随而请问先生恳恳循循其言明白痛切因其才质之高下闻见之浅深而开导诱掖之使其刻意研穷以究乎精微之蕴反身克治以践乎进修之实讲论不倦毎至夜分寒暑不废于是一时㳺观之彦虽不列在弟子员者亦皆有所观感而兴起矣尝与人书曰天生豪杰之士不数也夫所谓豪杰之士以其知之过人度越一世而超出等夷也战国之时孔子徒党尽矣充塞仁义若杨墨之徒又㴞㴞也而孟子生乎其时独愿学孔子而卒得其传当斯时也旷古一人而已真豪杰之士哉孟子殁千有馀年溺于俗儒之陋习淫于老佛之异教无一豪杰之士生于其间至于周程张邵一时迭出非豪杰其孰能与于斯乎又百年子朱子集数子之大成则中兴之豪杰也以绍朱子之统自任者果有其人乎
  揭氏傒斯曰先生磨研六经䟽涤百氏纲明目张如禹之治水虽未获任君之政而著书立言师表百世又岂一才一艺所得并哉其学之源则见于易书春秋礼记诸纂言其学之叙则见于学基学统诸书而深造极诣尤莫尚于邵子其所著书及文章皆行于世公隐居时有草屋数间程文宪公过而署之曰草庐元文敏公明善以学自命问易诗书春秋叹曰与
  吴先生言如探渊海















  性理大全书卷四十二
<子部,儒家类,性理大全书>

本作品在全世界都属于公有领域,因为作者逝世已经超过100年,并且于1929年1月1日之前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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