惩毖录 (1913重刊本)
惩毖录
惩毖录者何记乱后事也其在乱前者往往亦记所以本其始也呜呼壬辰之
祸惨矣浃旬之间三都失守八方瓦解 乘舆播越其得有今日天也亦由
祖宗仁厚之泽固结于民而思汉之心未已 圣上事大之诚感动 皇极而
存邢之师屡出不然则殆矣诗曰予其惩而毖后患此惩毖录所以作也若余
者以无似受国重任于流离板荡之际亿不持颠不扶罪死无赦尚视息田亩
间苟延性命岂非宽与忧悸稍定每念前曰事未尝不惶馆靡容乃于闲中粗
述其耳目所逮者自壬辰至于戊戌总若干言因以状 启疏笋文移及杂录
附其后虽无可观者亦皆当日事迹故不能去既以寓计卦惓惓愿忠之意又
以著愚臣报国无状之罪云
惩毖录卷之一
万历丙戌
于洪武
状往
失
水惊疑得
信使
负薪为
因得
兵平定诸
朝鲜使不
知
平时倭使绝
示军
享
汝国亡
国受职
日本国使平义智
将平行长女婿
吉去宗
同
与
我国边氓沙乙背同
归报其
赐
之议久未
事边协等。亦 启宜遣使报答。且见彼中动静而来。非失计也。于是朝议始定。
命择可使者。大臣以佥知黄允吉。司成金诚一。为上副使。典籍许筬。为书状
官。庚寅三月。遂与义智等同发。时义智献二孔雀及鸟铳枪刀等物。 命放孔
雀于南阳海岛。下鸟铳于军器寺。我国之有鸟铳始此。
辛卯春。通信使黄允吉金诚一等。回自日本。倭人平调信玄苏偕来。初允吉等。
上年四月二十九日。自釜山浦乘船扺对马岛。留一月。又自马岛。水行四十馀
里。到一岐岛。历博多州长门州浪古耶。至七月二十二日。始至国都。盖倭人故
迂回其路。且处处留滞。故累月乃至。其在对马岛。平义智请使臣宴山寺中。使
臣已在座。义智乘轿入门。至阶方下。金诚一怒曰。对马岛。乃我国藩臣。使臣奉
命至。岂敢慢侮如此。吾不可受此宴。即起出。许筬等继出。义智归咎于担轿
者杀之。奉其首来谢。自是倭人。敬惮诚一。待之加礼。望见下马。到其国。馆于大
刹。适平秀吉往击东山道。留数月。秀吉回。又托以修治宫室。不即受国书。前后
留馆五月。始传 命。其国尊其天皇。自秀吉以下。皆以臣礼处之。秀吉在国中
不称王。但称关白。或称博陆侯。所谓关白者。取霍光凡事皆先关白之语。而称
之也。其接我使也。许乘轿入其宫。以笳角前导。陞堂行礼。秀吉容貌矮陋面色
黧黑无异表。但微觉目光闪闪射人云。设三重席。南向地坐。戴纱帽穿黑袍。诸
臣数人列坐。引我使就席。不设宴具。前置一卓。中有熟饼一器。以瓦瓯行酒。酒
亦
而出临楹
女倭应声走
一
滨待
经
心非
时倭
罪我私通倭
尝因
闻
心隐
时福建人许仪后陈申
使报声
言朝鲜至诚事
始释然
朝廷忧
监
嘉大邱星州釜山东莱晋州安东尚州左右兵
中外狃安民以劳役为
城非
能御
亦上箚论
可
小为
一
擢井邑县监李舜
万
察使郑彦
退
十馀年不
余举舜
兵御
此兵家所
管之
乙卯变
助防将都元帅及本道兵水
大众一
时易于训
为
壬辰
而
之
易如
省悟而
虏解
兵曹判
递庆尚右兵使曹大
不合此时边帅之
令黄允吉金诚一
许
免兵革之劳
本以此报怨于朝
卯
不
慢不
十馀
其
城
佥使尹兴
失
五
嘉其死
自东莱奔
蚁附散漫而
珏奔还兵
外麦禾塡
使金
所
军赴兵
不下
之皆
阳人孤儿寡
十七日早
不
右防御
尹尹仁
城
市井白
免
随后领
代为判
余应
狱 启请贷罪自随募武士可堪裨将者得八十馀人既而急报络绎闻贼锋
已过密阳大丘将近岭下余谓应南及申砬曰寇深事已急矣将若之何砬
镒以孤军在前而无后继体察使虽下去非战将何不使猛将星驰先下为镒
策应耶观砬意欲自行援镒余与应南请对 启如砬
遂以砬为都巡边使砬出阙门外自行招募武士无愿从者时余在中枢府治
行事砬至余所见阶庭间应募者簇立色甚怒指金判书谓余曰如此公者大
监带去安用小人愿为副使而
彼
砬遂回顾庭中武士曰
不乐砬临行 上引见赐宝剑曰李镒以下不用命者用此剑砬辞出又诣宾
厅见大臣将下阶头上纱帽忽落在地上见者失色到龙
其
逮庆尚右兵使金诚一下狱未至还以为招谕使以咸安郡守柳崇仁为兵使
初诚一到尚州闻贼已犯境昼夜驰赴本营遇曹大坤于路中交印节时贼已
陷金海分掠右道诸邑诚一进与贼遌将士欲走诚一下马踞胡床不动呼军
官李宗仁曰汝勇士也不可见贼先退有一贼著金假面挥刃突进宗仁驰马
而出一箭迎射殪之诸贼却走不敢前诚一收召离散移檄郡县以为牵缀之
臣
招谕
以佥知金
道声闻不
道民
丰基二
贼陷尚
略分
军赴大
以支待巡边使于出
斩
留尚州一
为
率所得民
下马在镒马
宁人不敢
卒执鞚缓缓
而贼大
伤
大
弃马脱衣服披发赤体而走到闻
在忠
以右相李阳
京城巡检
汹
门内六字示
领府事金贵
私贱胥吏三医
缒城逃散之
官员不问去
大臣请建
遣同知事李德
所
莱
〈廷不知也〉朝鲜若有意讲和可令李德
为宣慰
〈德馨遂从中路还复 命于平壤〉
荧惑犯南
西狩之
使之先
贼兵入忠
八千馀
不
砬忽跳出
前两水
势如风
马欲亲自突阵者
力难
计未失
使元均虽水路稍
固不
后天将李提督如
之无
四月三十日
马入崇仁
败死于忠
相告
室河源君河陵君等侍
之
城可弃
呼召勤
府事金贵
同知李墍
领相幷宰臣数十
令扈
启
贼今明日当入都
林卫池贵寿过
景福宫
当如
视城
入都城
面号哭而
生
临津南
设 御
五月初一日
向开
兴府使南
宫中人昨日不
二三斗以
次于开城
台谏仍 启首相
申硈递
行俯
命召澈赴 行
闻贼尚未至京
贼入京
梁山密阳清道大丘仁同善
兵营蔚山庆州永川新宁义兴军威比
逾鸟岭入忠
一趋竹山龙
出忠清道永
或五六十
止不
将元
察使柳永
中流为水所
兵皆入京
临津状 启言
之
兴义金岩平山
宗室一
车驾过安城龙泉剑水
三道巡察使之
西
更调
官数十馀人来
使勇士白光彦李时礼等尝
贼不
皆为贼所
人不能
副元帅申
从金命元为
浑兵适
人皆踊
宣传官既
府
有九十岁老
临津击
有福
韩应寅金命元之师溃于临
敛江中船
十馀
申硈素轻锐无
可
且令勿受已节
愤愤而
至江岸不得
刀斫
在军
元应
可复止
贼兵入咸镜
皆没于
贼退后逃还京
同渡临
安
不谙北
数百
又平
贼
其内多发鸟
克𫍯收兵退屯岭
犹意贼在山
贼处奔
子临海君顺和
北
深入别害
以为文
李镒至平
南
奔败之
屦而
慰
改
右皆
至江
猝
率江原道
视
平壤座首金乃胤自外
南
中射
以强弓射
辽东都
一日收
车驾西
我国为倭先
世禄
世禄唯
守平
大同馆
十
者入
人先
大骂
路上见妇女幼
鱼肉于贼手
诸宰在门内朝堂
其中有年长多髯
须以此
遂挥其众而
请寅城府院君郑澈尤主避出之议余曰今日事势与前在京城时有异京城
则军民崩溃虽欲守之末由也此城前阻江水而民心颇固且近中原地方若
坚守数日 天兵必来救犹可藉以却贼不然从此至义州更无可据之地势
必至于亡国左相尹斗寿同余议余又请郑澈曰平时每意公慷慨不避难易
不图今日之议如此也尹相咏文山诗曰我欲借剑斩侫臣寅城大怒奋袂而
起平坏人亦闻余为守议故是日闻余言颇顺从而退夕召监司宋言慎责以
不能镇定乱民言镇摘发其倡首者三人斩于大同门内馀皆散去时已定出
城而不知所适朝臣多言北道地僻路险可以避兵盖是时贼兵已犯咸镜道
而道路不通且无报变者故 朝廷不知也于是以同知李希得曾为永兴府
使有惠政得民心以为咸镜道巡察使兵曹佐郞金义元为从事官在北道而
内殿及宫嫔以下先出向北臣固争曰 车驾西狩本欲倚仗 天兵以图
兴复耳今既请兵于 天朝而顾深入北道中间贼兵限隔 天朝声问亦无
可通之路况望恢复乎且贼散出诸道安知北道必无贼兵若不幸既入其处
而贼兵随至则他无去路只有北虏而已何处可依其为危迫不亦甚乎今朝
臣家属多避乱于北道故各顾私计皆言向北便臣有老母亦闻东出避乱虽
不知在处而必流入于江原咸镜之间臣亦以私计言之则岂无向北之情哉
只以国家大计不与人臣同故敢此恳陈耳因呜咽流涕 上恻然曰卿母安
在予之故矣既退知事韩准又独请对力言向北之便于是 中殿遂向咸镜
道时贼至大同江已三日矣余辈在练光亭望见越边有一倭以木末悬小纸
插江沙上令火炮匠金生丽棹小舟往取之倭不带兵器与生丽握手拊背极
款狎附书以送书至尹相欲不开见余曰开见何妨开视则书面云上朝鲜国
礼曹判书李公阁下盖与李德馨书而平调信玄苏所裁也大㮣欲见德馨议
讲解德馨以扁舟会平调信玄苏于江中相劳问如平日玄苏言日本欲借道
朝贡中原而朝鲜不许故事至此今亦借一条路使日本达中原则无事矣德
馨责以负约且令退兵后议讲解调信等语颇不逊遂各罢去夕贼数千结阵
于江东岸上
六月十一日 车驾出平壤向宁边大臣崔兴源俞泓郑澈等 扈从左相兴
金元帅李巡察元翼留守平壤余亦以接待唐将留是日贼攻城左相元帅巡
察及余在练光亭本道监司宋言慎守大同城门楼兵使李润德守浮碧楼以
上江滩慈山郡守尹裕后等守长庆门城中士卒民夫合三四千分配城堞而
部伍不明城上人或疏或密或人上有人肩背相磨或连数垛无一人散挂衣
服于乙密台近处松树间名曰疑兵隔江望贼兵亦不甚多东大院岸上排作
一字阵列坚红白旗如我国挽章于出十馀骑向羊角岛入江中水没马腹皆
按辔列立示将渡江之状其馀往来江上者或一二或三四荷大剑日光下射
闪闪如电或云非真剑以木为之沃以白镴以眩人眼者然远不可辨又六七
贼持鸟铳到江边向城放声响甚壮丸过江入城远者入大同馆散落瓦上几
千馀步或中城楼柱深入数寸有红衣贼见练光亭上诸公会坐知为将帅挟
鸟统邪睨渐进至沙渚上放丸中亭上二人然远故不重伤余令军官姜士益
从防牌内以片箭射之矢及沙上贼逡巡而却元师发善射者乘快船中流射
贼船稍近东岸贼亦退避我军从船上发玄字铳火箭如椽过江倭众仰视皆
叫噪而散箭落地争聚观之是日以不即整兵船斩工吏房一人时久不雨江
水日缩曾分遣宰臣祷雨檀君箕子东明王庙犹不雨余谓尹相曰此处水深
无船贼终不能渡惟水上多浅滩早晚贼必由此渡渡则城不可守何不严备
金元帅性缓但曰已命李润德守之矣余曰润德辈何可倚仗指李巡察曰公
等会坐一处如宴集无益于事不可往护江滩耶李曰若令往见敢不尽力于
是尹相谓李曰公可往李起出余时承 命只应接唐将不参军务默念必败
不如早迎唐将于中路速进一步来教庶可有济日暮遂与从事官洪宗禄辛
庆晋出城夜深到顺安路中逢李阳元从事官金廷睦自淮阳来闻贼兵至铁
岭矣明日过肃川至安州辽东镇抚林世禄又来接受咨文送 行在翌日闻
车驾已离宁边次博川余驰诣博川 上御东轩引见臣问平壤可守乎臣
对曰人心颇固似可守但援兵不可不速进故臣为此以来欲迎着 天兵请
速驰援而至今未见兵至玆以为悯 上手取尹斗寿状 启示臣曰昨日已
令老弱出城云人心必摇何以能守臣对曰诚如 圣虑臣在彼时未见此事
大槪观其处形势贼必由浅滩以渡宜多布菱铁于水中以备之 上使问此
县亦有菱铁否对有数千介 上曰急募人送之平壤臣又 启曰平壤以西
江西龙冈甑山咸从等邑仓谷多人民众闻贼兵已近则必惊骇散失宜急遣
侍从一人自此驰去镇抚之且收兵为平壤继援便 上曰谁人可去对曰兵
曹正郞李幼澄有计虑可遣又 启臣事急不可迟滞当达夜驰去以迎见唐
将为期遂辞退出见李幼澄言 上前所达幼澄愕然曰此乃贼薮何可进余
贵之曰食禄不避难臣子之义今 国事危急如此虽汤火不可避顾以此一
行为摊乎幼澄默然有恨色余既拜辞出至大定江边日已平西矣回望广通
院野有散卒络绎而来疑平壤失守使军官数辈驰往收之得十九人而至乃
义州龙川等处之军而往平壤守江滩者也言昨日贼已从王城滩渡江江上
军溃兵使李润德遁走余大惊即于路中为书状遣军官崔允元驰报 行在
夜入嘉山郡是日夕 内殿至博川盖在路闻贼兵已入北道故不前而回通
川郡守郑逑遣使进物膳
平壤陷 车驾次于嘉山 东宫奉 庙社主自博川入山郡初贼兵分驻江
沙上作十馀屯结草为幕既累日不得渡江警备颇怠金命元等自城上望见
以为可乘夜掩袭抄择精兵使高彦伯等领之从浮碧楼下绫罗渡潜以船渡
军初约三更举事失时刻既渡已昧爽矣见诸幕中贼犹未起遂前突第一阵
贼惊扰我军多射杀贼土兵任旭景先登力战为贼所害夺贼马三百馀匹俄
而列屯贼悉起大至我军退走还趋船船上人见贼已迫后中流不敢舣船淹
死者甚众馀军又从王城滩乱流而渡贼始知水浅可涉是日暮举众由滩以
济我军守摊者不敢发一矢皆散走贼既波犹疑城中有备迟回不前是夜尹
斗寿金命元开城门尽出城中人沉军器火炮于风月楼池水中斗寿等由普
通门而出至顺安贼无追蹑者从事官金信元独出大同门乘船顺流向江西
明日贼至城外登牧丹峰良久观望知城空无人乃入城始 车驾至平壤廷
议皆以粮饷为忧尽取列邑田税输到平壤及城陷幷本仓谷十馀万石皆为
贼所有时余状报至博川父巡察使李元翼从事官李好闵亦自平壤来言贼
渡江状夜 车驾及 内殿发向嘉山 命世子奉 庙社别由他路使之收
召四方以图兴复分臣僚从行领议政崔兴源以 命从世子右议政俞泓亦
自请随 世子 上不答 驾既出泓伏路边辞去内官屡 启右相俞泓请
辞 上终不答泓遂从 东宫时尹斗寿在平壤未还 行在无大臣惟郑澈
以旧相从 驾至嘉山已五鼓矣
车驾次于定州自 驾出平壤人心崩溃所过乱民辄入仓库抢掠谷物顺安
肃川安州宁边博川以次皆败是日 驾发嘉山郡守沈信谦谓余曰此郡粮
谷颇优官厅亦有白米一千石欲以此饷 天兵不幸事至于此公若少留镇
定则邑人不敢动不然乱作小人亦不敢留此将向海边躲避矣时信谦已不
能令其下矣独余所带军官六人及路中所收溃卒十九人余约束使之自随
故各带弓箭在傍信谦欲借此自护故云然余不忍遽发少坐大门日已过午
更念无 上命而擅留不行于义未安遂与信谦别行上晓星岭回望嘉山则
郡中已乱矣信谦尽失仓谷而逃翌日 车驾出定州向宣川 命臣留定州
州人已四散避乱独老吏白鹤松等数人在城中而已余伏路边送 驾出城
掩泣坐延薰楼下军官数人在左右阶下所收溃卒十九人犹不去系马路边
柳本相环而坐向晚见南门有执杖者自外连络而来向左边去使军官视之
聚于仓下者已数百余念已所率寡弱若乱民益多而与之争斗则难制不如
先攻弱者使之惊散为可于是视城门又有继至者十馀人余急呼军官从十
九卒驰捕之其人望见奔走追及捕九人而至即令披发反接而赤脱之徇于
仓边道路十馀本随其后大呼曰擒㥘仓贼将行刑枭首城中人见之于是已
聚仓下者望而惶骇悉从西门散去由是定州仓谷仅全而龙川宣川铁山等
邑劫仓者亦绝定州判官金荣一武人也自平壤奔还置其妻子于海边偷出
仓谷欲送之余闻而数之曰汝为武将败军不死其罪可诛又敢偷出官谷耶
此谷将饷 天兵非汝所得私者杖之六十既而尹左相金元帅武将李薲等
自平壤皆至定州 上出定州时有 命左相若来亦留驻定州及尹至余传
上命尹不答直向 行在余亦留金命元李薲等守定州追及 乘舆于龙
川时郡邑人民闻平壤陷意贼随后至尽窜山谷路上不见一人闻江边列邑
如江界等地皆然余行至郭山山城下见有岐路问下卒曰此向何处路曰此
走龟城路也余驻马呼从事官洪宗禄曰沿途仓储一空 天兵虽来何以接
济此间惟龟城一邑储峙颇优而亦闻吏民尽散输运无策君久在龟城其处
人如闻君至虽隐山谷中必有来见欲闻贼势者君从此急去龟城谕之曰贼
入平壤尚不出 天兵方大至收复不远所患一路粮𥹝不足耳尔辈无论品
官人吏悉一境之力输运军粮不乏军兴则后日必有重赏若此则庶几同心
协力输到定州嘉山可以济事宗禄慨然应诺分路而去余自向龙川盖宗禄
坐己丑狱谪在龟城 车驾至平壤后始收叙为司饔正为人忠实有忘身徇
国不避夷险之志
车驾至义州 天将参将戴某游击将军史儒各领一枝兵向平壤至林畔驿
闻平壤已陷亦还驻义州天期赐犒军银二万两唐官领到义州先是辽东闻
我国有贼变即 奏闻而朝议多异同甚或疑我为贼向导独兵部尚书石星
锐意救援时我使申点在玉河馆尚书呼至庭出辽东报变文书示之点即号
恸与一行朝夕大临先请援兵尚书 奏发二枝兵往卫 国王及请赐银点
回至通州而告意使郑崑寿继至尚书引入火房亲问事状或至流涕云至是
连遣使至辽东告急请援且乞内附盖贼已陷平壤则势如建瓴意谓朝夕当
至鸭绿江事之危急如此故至欲内附幸贼既入平壤敛迹城中延至数月虽
顺安永柔去平壤咫尺而犹不来犯以此人心稍定收拾馀烬导迎 天兵终
致恢复之功此实天也非人力之所及也
七月辽东副总兵祖承训率兵五千来援报先至时余病痔苦甚卧不能起
上令左相出治沿道军食余使从事辛庆晋 启曰 行在时任大自只有斗
寿一人不可出臣已受接待唐将之 命虽病犹可自力一行 上许之初七
日力疾诣 行宫拜辞蒙引对匍匐以入 启曰一路自所串以南至定州嘉
山则五千兵经过时一二日食可办安州肃川顺安三邑荡无所储 天兵过
此宜先持三日粮以备安州以南之食若兵至平壤即日收复则城中粟多可
以接济虽围城累日平壤西三县谷亦可竭力输到军前不至阙乏此等曲折
请令在此诸臣与唐将相议𤄃狭相济便宜施行 上曰然既出 内赐熊胆
腊药内医院仆龙云者送余于城门外五里痛哭余登箭门岭哭声犹闻夕至
所串驿吏卒逃散不见形影使军官往探村落间得数人而至余勉谕曰 国
家平日抚养汝辈用在今日何忍逃避且 天兵方至国事正急此乃汝辈效
劳立功之秋也因出空册子一卷先书来见者姓名示之曰后日当以此等第
功劳 启闻论赏其不在此录者事定一一查核行罚不可免也既而来者相
续皆曰小人因事暂出岂敢避役愿书名于册余知人心可合即移文各处使
例置考功册书功劳多少以凭转报施行于是闻令者争出搬运柴草架造房
屋排设釜鼎数日之间凡事稍集余以为乱离之民不可用急伹至诚晓谕未
尝鞭挞一人进至定州洪宗禄尽起龟城人输运马豆及小米到定州嘉山者
已二千馀石矣余犹以安州以后为忧适忠清道牙山仓税米全一千二百石
载船将向 行在到泊于定州立嵒余喜甚即驰 启曰远谷适至如期似是
天赞中兴之运请幷取以补军饷令守门将姜士雄驰去立嵒分运二百石定
州二百石嘉山八百石于安州安州则以近贼姑令停船水中以待之宣沙浦
佥使张佑成造大定江浮桥老江佥使闵继仲造晴川江浮桥拟渡 天兵余
前往安州调度时贼入平壤久不出巡察使李元翼与兵使李薲驻顺安都元
帅金命元在肃川余在安州
十九日祖总兵军攻平壤不利而退史游击战死先是祖承训至义州史儒以
其军为先锋祖乃辽左勇将累与北虏战有功是行谓倭必可取至嘉山问我
人日平壤贼无乃已走耶曰不退承训举酒仰天祝之曰贼犹在必天使我成
大功也是日自顺安三更发军进攻平壤适大雨城上无贼守兵 天兵从七
星门入城内路狭多委巷马足不可展贼依险厄乱发鸟铳史游击中丸即毙
军马多死祖遂退军贼不急追后军陷泥潦中不能自拔者悉为贼所害承训
引馀兵还过顺安肃川夜中至安州城外立马呼译官朴义俭曰吾军今日多
杀贼不幸史游击伤死天时又不利大雨泥泞不能殱贼当添兵更进耳语汝
宰相毋动浮桥亦不可撤言毕驰渡两江驻军于控江亭盖承训战败胆㥘恐
贼追蹑欲前阻二江故疾急如此余使⾟从事往慰且载送粮馔承训留控江
亭二日连日夜大雨诸军露处野中衣甲尽湿皆怨承训已而退还辽东余恐
人心动摇 启请仍留安州以待后军之至
全罗水军节度使李舜臣与庆尚右水使元均全罗右水使李亿祺等大破贼
兵于巨济洋中初贼既登陆均见贼势大不敢出击悉沉其战船百馀艘及火
炮军器于海中独与手下裨将李英男李云龙等乘四船奔至昆阳海口欲下
陆避贼于是水军万馀人皆溃英男谏曰公受 命为水军节度今弃军下陆
后日朝廷按罪何以自解不如请兵于全罗道与贼一战不胜然后逃未晚也
均然之使英男往舜臣请援舜臣辞以各有分界非 朝廷之命岂宜擅自越
境均又使英男往请凡往返至五六不已每英男回均坐船头望见痛哭既而
舜臣率板屋船四十艘幷约亿祺到巨济与均合兵进与贼船遇于见乃梁舜
臣曰此地海狭水浅难于回旋不如佯退诱贼至海阔处相战也均乘愤欲直
前搏战舜臣曰公不知兵如此必败遂以旗挥其船退贼大喜争乘之既出隘
口舜臣鸣鼓一声诸船一齐回棹摆列于海中正与贼船撞着相距数十步先
是舜臣创造龟船以板铺其上其形穹窿如龟战士櫂夫皆在其内左右前后
多载火炮纵横出入如梭遇贼船连以大炮碎之诸船一时合攻烟熖涨天焚
贼船无数有贼将在楼船高数丈上施楼橹以红段彩毡围其外亦为大炮所
破贼悉赴水死其后贼连战皆败遂遁入釜山巨济不复出一日方督战流丸
中舜臣左肩血流至踵舜臣不言战罢始以⼑割⾁出丸深入数寸观者色墨
而舜臣谈笑自若捷闻 朝廷大喜 上欲加舜臣以一品言者以为大滥陞
正宪亿祺均陞嘉善先是贼将平行长到平壤投书曰日本舟师十馀万又从
西海来未知 大王龙御自此何之盖贼本欲水陆合势西下赖此一战遂断
贼一臂行长虽得平壤而势孤不敢更进国家得保全罗忠清以及黄海平安
沿海一带调度军食传通号令以济中兴而辽东金复海盖与天津等地不被
震惊使 天兵从陆路来援以致却贼者皆此一战之功呜呼岂非天哉舜臣
因率三道舟师留屯于闲山岛以遏贼西犯之路
前义禁府都事曹好益募兵江东讨贼好益昌原人有志行为人所诬全家徙
江东贫困教授生徒以得食几二十馀年厉操愈坚 车驾至平壤赦其罪召
拜义禁府都事及平壤被围好益往江东募兵欲救平壤既而平壤陷军民皆
溃好益还赴 行在余遇于良策驿语之曰 天兵将至子毋往义州可还江
东仍行召募与 天兵会平壤以助军势好益从之余遂状 启其由为起兵
文移授好益且助以军器好益去聚兵得数百人出阵祥原邀贼多斩获好益
书生不闲弓马徒以忠义激厉士心冬至日率其士卒望 行在四拜终夜痛
哭一军为之流涕
贼兵犯全罗道金堤郡守郑湛海南县监边应井力战死之时贼从庆尚右道
入全州界湛应非等御之于熊岭为木栅横断山路督将士终日大战射杀贼
兵无算贼欲退会日暮矢尽贼更进攻之二人俱死军遂溃明日贼至全州官
吏欲走州人前典籍李廷鸾入城倡吏民固守时贼精锐多死于熊岭气已索
监司李洸又设疑兵于城外昼则多张旗帜夜则列炬满山贼到城下环视数
周不敢攻而去悉聚熊岭战死者尸埋路边作数大塜立木其上书曰吊期鲜
国忠肝义胆盖嘉其力战也由是全罗一道独全
八月初一日巡察使李元翼巡边使李薲等率兵进攻平壤不利而退时元翼
与薲将数千人往顺安别将金应瑞等率龙冈三和甑山江西四邑之军作二
十馀屯在平壤之西金亿秋率水军在大同江下流以为掎角之势是日元翼
等从平壤城北进兵遇贼先锋射中二十馀贼既而贼大至军士惊溃江边勇
力之士多折伤遂还屯顺安
九月 天朝游击将军沈惟敬来初祖承训既败贼愈骄投书我军有群羊攻
一虎之语半喩 天兵虎以自詑声言朝夕将西下义州人皆荷担而立惟敬
本浙民石尚书以为素谙倭情假游击将军号出送既至顺安驰书倭将以
圣旨责问朝鲜有何亏负于日本日本如何撞兴师旅时倭变猝发且残毒甚
人人惴恐莫敢有窥其营者惟敬以黄袝褁书使家丁一人背负骑马直驰田
普通门而入倭将行长见其书即回报求面见议事惟敬将往人皆危之多劝
止者惟敬笑曰彼焉能害我也从三四家丁赴之行长平义智玄苏等盛陈兵
威出会于城北十里外降福山下我军登大兴山头望见倭军甚多剑㦸如雪
惟敬下马入倭阵中群倭四面围绕疑被拘执日暮惟敬还倭众送之甚恭翌
日行长遣书驰问且曰大人在白刃中颜色不变虽日本人无以加也惟敬答
之曰尔不闻唐朝有郭令公者乎单骑入回纥万军中曾不畏慑吾何畏尔也
因与倭约曰吾归报 圣皇当有处分以五十日为期倭众无得出平壤西北
十里外抢掠朝鲜人毋入十里内与倭斗乃于地界立本为禁标而我国人皆
莫测
京畿监司沈岱为贼所袭死于朔宁岱为人慷慨自变后常愤愤奉使出入不
避夷险是年秋代权征为京畿监司从 行朝赴任所路出安州见余于百祥
楼上语国难慨然观其意直欲亲犯矢石以角贼余戒之曰古人不云乎耕当
问奴君书生临阵终非所能其处有杨州牧使高彦伯者勇力善斗君但收拾
军兵使彦伯将之可有功慎勿自将也岱唯唯而不甚然之余又见其孤行入
贼中分军官善射者义州人张某与俱岱既去数月间每有京畿人 启事
行朝经过安州者未尝不致书问余也余辄亲问其人京畿贼势及监司何为
对曰畿甸创残甚他道贼曰出焚掠无干净地前监司及守令以下悉从深僻
处躱避减去仪从微服潜行或屡迁徙不定厥居以防贼患今监司殊不畏贼
每巡行先文知委如平日建旗鸣角而行余闻而甚忧之申书戒敕如前岱不
变既乃聚集军兵悉以自随声言欲复京城日遣人入城中召募约为内应城
中人恐事定后以附贼获罪连名结状出赴监司自言能内应者日以千百数
名曰听约束曰输军器曰报贼情人人往来无阻其间亦有为贼耳目来察动
静者多出没相杂而岱信之不疑至是岱在朔宁郡贼诇知之潜波大滩夜袭
之岱惊起披衣走出贼追害之军官张姓者亦同死贼去京畿人权殡于朔宁
郡中数日贼复出取其首悬于锺楼街上积五六十日面色如生京城人哀其
忠义相与率财物路守倭赎出之凾送于江华贼退后与尸身还葬故山岱青
松人字公望子大复 朝廷以岱故官之至县监
江原道助防将元豪击贼于龟尾浦歼之又战于春川兵败而死时贼大阵在
忠州及原州连营达于京都其在忠州者取路竹山阳智龙仁往来其在原州
者欲从砥平杨根杨州广州扺京元豪击歼于骊州龟尾浦利川府使边应星
又船载射手乘雾邀贼于骊州之马滩杀贼颇多由是原州贼路遂断悉由忠
州之路而利川骊州杨根砥平等邑之民见遗于贼锋者人以为豪之功也巡
察使柳永吉又催豪击春川贼豪既胜颇有轻敌之意贼知豪将至设伏以待
豪不知而进伏发遂为所杀于是江原一道无御贼者
训炼副奉事权应铢郑大任等以乡兵击永川贼破之遂复永川应铢永川人
有胆勇与大任率乡兵千馀人围贼于永川军士畏贼不进应铢斩数人士卒
争奋逾城而入与贼巷击贼不胜奔入仓中或上明远楼我军以火攻之悉烧
死臭闻数里馀贼数十遁归庆州自是新宁义兴义城安东等处贼皆聚一路
而左道郡邑得保永川一战之功也
左兵使朴晋收复庆州晋初自密阳奔入山中 朝廷以前兵使李珏弃城逃
走即其所在诛之以晋代为兵使时贼兵充满 行朝声闻不通南方已久人
心摇动不知所出及闻晋为兵使于是散民稍集而守令往往从山谷中复出
莅事始知有 朝廷矣及权应铢复永川晋率左道兵万馀进薄庆州城下贼
潜出北门掩军后晋奔还安康夜又使人潜伏城下发飞击震天雷入城中堕
于客舍庭中贼不晓其制争聚观之相与推转而谛视之俄而炮自中而发声
震天地铁⽚星碎中仆即毙者三十馀人未中者亦颠仆良久而起莫不惊惧
不测其制皆以为神明日遂举众叶城遁归西生浦晋遂入庆州得馀谷万馀
石事闻陞晋嘉善应铢通政大任醴泉郡守震天雷飞击古无其制有军器寺
火炮匠李长孙者创出取震天雷以大碗口发之能飞至五六百步坠地良久
火自内发贼最畏此物
时各道起义兵讨贼者甚众在全罗道者前判决事金千镒佥知高敬命前宁
海府使崔庆会千镒宇士重率兵先至京畿 朝廷嘉之赐其军号曰倡义已
而不能军入江华敬命字而顺孟英之子有文才亦率乡兵移檄郡县讨贼与
贼职败死其子从厚代领其众名曰复仇军庆会后为庆尚右兵使死于晋州
其在庆尚道者玄风人郭再祐高灵人前佐郞金沔陜川人前掌令郑仁弘礼
安人前翰林金垓校书正字柳宗介草溪人李大期军威校生张士珍再祐越
之子颇有才略累与贼战贼惮之固守鼎津使贼不得入宜宁界人以为再祐
之功沔故武将世文之子御贼于居昌牛脊岘累却贼事闻擢为右兵使病卒
于军中宗介起兵未久遇贼而死 朝廷嘉其志 赠礼曹参议士珍前后射
杀贼兵甚多贼称为张将军不敢入军威界一日贼设伏诱之士珍竆追陷伏
中犹大呼力战矢尽贼击断士珍一臂士珍独以一臂𡚒击未已遂死事闻
赠水军节度使其在忠清道者僧人灵主前提督官赵宪前清州牧使金弘敏
庶孽李山谦士人朴春茂忠州人赵德恭内禁卫赵雄清州人李逢灵圭勇力
善斗与宪复清州后为贼所败皆死雄尤勇敢能马上立驰杀贼颇多战死其
在京畿者前司谏禹性传前正郑叔夏水原人崔屹高阳人进士李鲁李山辉
前牧使南彦经幼学金琢前正郞俞大进忠义卫李轶庶孽洪季男士人王玉
季男最骁勇其馀各聚乡里或百馀人或数十馀人以义为名者不可胜数而
无可纪之绩皆迁徙日阕而已又有僧人惟政在金刚山表训寺贼入山中寺
僧皆走惟政不动贼不敢逼或合掌致敬而去余在安州移文四方使各起兵
赴难文至山中惟政展佛卓上呼诸僧读之流涕遂起僧军西赴勤 王比至
平壤众千馀人屯平壤城东与顺安军作为形势又有宗室湖城监率百馀人
赴 行在朝廷陞秩为湖城都正使屯顺安与大军合势其在北道者评事郑
文孚训戎佥使高敬民功最多云
以李镒为巡边使 召李薲还 行在镒初守江滩平壤既陷渡江而南入黄
海道从安岳至海州又自海州至江原道伊川从 世子募得兵数百闻贼入
平壤久不出而 天兵将至遂还平壤结阵于林原坪在平壤东北十馀里与
义兵将高忠卿等连势颇有斩获而李薲在顺安每进兵辄北抚军司从官皆
欲以镒代薲元帅金命元独主李薲与抚军司论议不协颇有相激之端 朝
廷使余往顺安军中使之镇定调辑既而朝议皆言镒胜薲又闻 天兵将出
恐薲不胜任遂以镒代之朴名贤代领镒军而薲还 行在
获贼谍金顺良余自安州遣军官成男持传命密约进取事子水军将金亿秋
时十二月初二日也戒曰六日内回缴过期不缴追成男诘之成男云已使江
西军人金顺良还纳又捕顺良来问传令安在其人故作迷罔状言辞流遁成
男曰此人持传令出数日还军中牵一牛来与同伴屠食人问牛何来顺良答
曰吾牛而寄养于族人家故还取耳今闻其言踪迹可疑余始令栲掠而严鞫
之乃吐实曰小人为贼间其日受传令及秘密公文直入平壤示贼贼将置传
令案上公文则见即扯裂赏一牛同为间者徐汉龙赏䌷五疋约更探外事期
十五日来报故听出矣余问为间者独汝乎更有几人对曰凡四十馀辈每散
出顺安江西诸阵以至肃川安州义州无不贯穿行走随事辄报余大骇即状
启又按名急通诸阵捕之或得或逸斩顺良于城外不久 天兵至而贼不
知盖其类骇散故耳玆亦事机之偶然者莫非天也
惩毖录卷之一〈终〉
惩毖录卷之二
十二月,天朝大发兵以兵部右侍郞宋应昌为经略兵部员外郞刘黄裳主
事袁黄为赞画军务驻辽东提督李如松为大将率三营将李如柏张世爵杨
元及南将骆尚志吴惟忠王必廸等渡江兵数四万馀先是沈惟敬既去倭果
敛兵不动既而过五十日惟敬不至倭疑之声言岁时将饮马鸭绿江自贼中
逃回者皆言贼大修攻城之具人以益惧十二月初惟敬又至再入城中留数
日更相约誓而去所言不闻至是兵至安州下营于城南旌旗器械整肃如神
余请见提督白事提督在东轩许入乃欣然丈夫也设椅相对余袖出平壤地
图指示形势兵所从入之路提督倾听辄以朱笔点其处且曰倭但恃鸟铳耳
我用大炮皆过五六里贼何可当也余既退提督于扇面题诗寄余云提兵星
夜渡江干为说三韩国未安,明主日悬旌节报微臣夜释酒杯欢春来杀气
心犹壮此去妖氛骨已寒谈笑敢言非胜算梦中常忆跨征鞍时城中汉兵皆
满余在百祥楼夜半忽有唐人持军中密约三条来示问其姓名不告而去提
督使副总兵查大受先往顺安绐倭奴曰,天朝已许和沈游击且至倭喜玄
苏献诗曰扶桑息战服中华四海九州同一家喜气忽消寰外雪乾坤春早太
平花时癸巳春正月初吉也使其小将平好官领二十馀倭出迎沈游击于顺
安查总兵诱与饮酒伏起纵击之擒平好官斩戮从倭几尽三人逸驰去贼中
始知兵至大扰时大军已到肃川日暮方下营做饭报至提督弯弓鸣弦即以
数骑驰赴顺安诸营陆续进发翌日朝进围平壤攻普通门七星门贼登城上
列坚红白旗拒战 天兵以大炮火箭攻之炮声震地数十里间山岳皆动火
箭布空如织烟气蔽天箭入城中处处火起林木皆焚骆尚志吴惟忠等率亲
兵蚁附登城前者坠后者升莫有退者贼⼑槊下垂城堞如猬⽑ 天兵战益
力贼不能支退入内城斩戮焚烧死者甚众 天兵入城攻内城贼于城上为
土壁多穿孔穴望之如蜂窠从穴中铳丸乱发 天兵多伤提督虑竆寇致死
收军城外以开走路其夜贼乘冰过江遁去先是余在安州闻大兵将出密报
黄海道防御使李时言金敬老使邀其归路戒之曰两军沿道设伏俟贼过蹑
其后贼饥困遁走无心恋战可尽就缚时言即至中和敬老辞以他事余又遣
军官姜德宽督之敬老不得已亦来中和贼退前一日因黄海道巡察使柳永
庆关还走载宁时永庆在海州欲自卫而敬老惮与贼战避去贼将平行长平
义智玄苏平调信等率馀众连夜遁还气乏足茧跛躃而行或匍匐田间指口
乞食我国无一人出击 天兵又不追之独李时言尾其后不敢逼但斩饥病
落后者六十馀级是时倭将之在都城者平秀嘉乃关白侄或言婿也年幼不
能主事军务制在行长而清正在咸镜道未还若行长义智玄苏等就擒则京
城之贼自溃京城溃则清正归路断绝军心汹惧必沿道遁走不能自拔汉江
以南贼屯次第瓦解 天兵鸣鼓徐行直至釜山痛饮而已俄顷之间海岱肃
清安有数年之纷纷哉一夫不如意事关天下良可痛惜余状 启清斩金敬
老盖余为平安道体察使敬老非管下故先请之 朝廷遣宣传官李纯一持
标售至开城府欲诛之先告于提督提督曰其罪应死然贼未灭一武士可惜
姑令白衣从军使之立功赎罪可也为咨文授纯一而送
递李镒巡边使更以李薲代之平壤之战 天兵从普通门而入李镒及金应
瑞等从含球门而入及收兵皆退屯城外夜贼遁去明朝始觉之李提督咎我
军不警守使贼遁去而不知于是 天将之曾往来顺安与李薲相熟者争言
镒非将才独李薲可提督移咨言状 朝廷使右相尹斗寿至平壤问镒罪欲
行军法良久释之更以薲代镒选兵三千骑从提督而南
李提督进兵坡州与贼战于碧蹄南不利还屯开城初平壤既复大同以南沿
道贼屯皆遁去提督欲追贼谓余曰大军方前进而闻前路无粮草议政既为
大臣当念国事不可惮劳宜急行准备军粮勿致疏误余辞出时 天兵先锋
已过大同江而南筤抢塞路不可行余委曲疾行出军前夜入中和至黄州已
三鼓矣时贼兵新退一路荒虚人民未集计无所出急移文于黄海监司柳永
庆使之催运又移文于平安监司李元翼调发金应瑞等所率军人之不堪战
阵者自平壤负戴追随送至黄州又令船运平安道三县之谷从青龙浦输运
于黄海道事非预办临时猝急而大军随至恐乏军兴为之劳心焦思永庆颇
有储峙畏贼散置山谷间督民输至沿途不至阙乏既而大军入开城府正月
二十四日贼疑我民为之内应且忿平壤之败尽杀京城中民庶焚烧公私闾
舍殆尽而西路列屯之贼皆会京城谋拒王师余连请提督速进捉督迟回者
累日进至坡州翌日副总兵查大受与我将高彦伯领兵数百先行侦探与贼
相遇于碧蹄驿南砺石岭斩获百馀级提督闻之留大军独与家丁骑马者千
馀驰赴之过惠阴岭马蹶堕地其下共扶起之时贼匿大众于砺石岭后只数
百人在岭上提督望见挥其兵为两翼而前贼亦自岭而下渐相逼后贼从山
后遽上山阵几万馀 天兵望之心惧而已接刃不可解时提督所领皆北骑
无火器只持短剑钝劣贼用步兵刃皆三四尺精利无比与之突斗左右挥击
人马皆靡无敢当其锋者提督见势危急征后军未至而先军已败死伤甚多
贼亦收兵不急追日暮提督还坡州虽隐其败而神气沮甚夜以家丁亲信者
战死痛哭明日欲退军东坡余与右议政俞泓都元帅金命元帅李薲等至帐
下提督出立帐外诸将左右立余力争曰胜负兵家常事当观势更进奈何轻
动提督曰吾军昨日多杀贼无不利事但此地经雨泥泞不便驻军所以欲还
东坡休兵进取耳余及诸人争之固提督出示己奏本草其中有曰贼兵在都
城者二十馀万众寡不敌未又言臣病甚请以他人代其任余骇而以手指点
曰贼兵甚少何得有二十万提督曰我岂能知之乃汝国人所言也盖托辞也
诸将中张世爵尤劝都督退兵以余等固争不退以足蹴巡边使李薲叱退声
色俱厉是时大雨连日且贼烧道边诸山皆兀兀无蒿草重以马疫数日间倒
陨者殆将万匹是日三营还渡临津阵于东坡驿前明日自东坡又欲还开城
府余又力争曰大军一退则贼气愈骄远近惊惧临津以北亦不可保愿少住
观衅以动提督伴许之余既退而提督跨马遂还开城府诸营悉退开城独副
总兵查大受游击母承宣军数百守临津余犹留东坡日遣人更请进兵提督
谩应之曰天晴路干则当进然实无进意大军到开城府日久军粮已尽惟从
水路括粟及茭草于江华又船运忠清全罗道税粮稍稍而至随到随尽其势
愈急一日诸将以粮尽为辞请提督旋师提督怒呼余及户曹判书李诚中京
畿左监司李延馨跪庭下大声诘责欲加以军法余摧谢不已因念国事至此
不觉流涕提督愍然更怒诸将曰汝等昔从我征西夏时军不食累日犹不敢
言归卒成大功今朝鲜偶数日不支粮何敢遽言旋师耶汝辈欲去则去我非
灭贼不还惟当以马⾰褁尸耳诸将皆顿首谢余出门以放粮不时杖开城经
历沈礼谦继而粮船数十只自江华泊后西江仅得无事是夕提督使总兵张
世爵召余慰之且论军事提督还平壤时贼将清正尚在咸镜道有人传言清
正将自咸兴逾阳德孟山袭平壤时提督有北还意未得其机因此声言平壤
乃根本若不守大军无归路不可不救遂回军还平壤留王必迪守开城谓接
伴使李德馨曰朝鲜之军势孤无援宜悉还江北是时全罗巡察使权栗在高
阳幸州巡边使李薲在坡州高彦伯李时言等在蟹逾岭元帅金命元在临津
南余在东坡提督恐为贼所乘故云然余使从事官⾟庆晋驰见提督陈不可
退军者五 先王坟墓皆在畿甸沦于贼薮神人望切不忍弃去一也京畿以
南遗民日望 王师忽闻退去无复固志相率而归贼二也我国境土尺寸不
可容易弃之三也将士虽力弱方欲倚仗 天兵共图进取一闻撤退之令必
皆怨愤离散四也一退而贼乘其后则虽临津以北亦不可保五也提督默然
而去
全罗道巡察使权栗败贼于幸州移军坡州先是栗以光州牧使代李洸为巡
察使率兵勤 王惩李洸等野战而败至水原据秃城山城贼不敢攻及闻
天兵将入京城渡江阵于幸州山城至是贼从京城大出攻之军中汹惧欲散
而江水在后无走路不得已还入城力战矢雨下贼分为三阵迭进皆败会日
暮贼还入京城栗令军士取贼尸磔裂肢体散挂林木以泄其愤既而闻贼欲
更出期必报甚惧毁营栅率军至临津从都元帅金命元余闻之单骑驰去登
坡州山城观形势以为当大路之冲而地形斗绝可据即令权栗与巡边使李
薲合军据守以遏贼兵西下防御使高彦伯李时言助防将郑希立朴名贤等
为游兵遮蟹逾岭义兵将朴惟仁尹先正李山辉等从右路伏于 昌敬陵之
间各以其兵出没抄击贼多出则避而不战少出则随处邀击自是贼不得出
城樵采马死者甚多又令倡义使金千镒京畿水使李𬞟忠清水使丁杰等乘
舟从龙山西江以分贼势忠清道巡察使许顼在阳城令还护本道以备贼南
冲之势移文京畿忠清庆尚官义兵使各在其处从左省邀截贼路杨根郡守
李汝让守龙津凡诸将所斩贼首皆悬挂于开城府南门之外提督参军吕应
锺见之喜曰朝鲜人今则取贼首如割球矣一日贼从东门大出搜山自杨州
积城至大滩无所得查大受恐贼来袭报余曰有体探人来言贼欲得查总兵
柳体察云姑避开城如何余答之曰体探人所言恐无此理贼方疑大军住近
岂敢轻易渡江我等一动则民心必摇不如静以待之查笑曰此言甚是假令
有贼吾与体察死生同之岂敢独去遂分所率勇士数十馀人来护余虽雨甚
达夜警守不暂怠至闻贼入城乃罢其后贼探知权栗在坡州欲报怨率大军
从西路而出至广滩去山城数里住兵不进自午至未不攻还退后不复出盖
贼知地形见栗所据险绝故耳余移书王必廸言贼方据险固未易攻大兵当
进住东坡坡州蹑其尾以牵缀之选南兵一万从江华出于汉南乘贼不意击
破诸屯则京城之贼归路断绝必向龙津而走因以后兵覆诸江津可一举扫
灭必迪击节称奇策发侦探军三十六名驰往忠清道义兵将李山谦阵察贼
形势时贼精兵皆在京城而后屯皆羸疲寡弱侦卒踊跃还报云不须一万只
得二三千可破李提督北将也是役也痛抑南军恐其成功不许
请发军粮馀粟赈救饥民 许之时贼据京城已二年锋熖所被千里萧然百
姓不得耕种饿死殆尽城中馀民闻余在东坡扶携担负而至者不计其数查
总兵于马山路中见小儿匍匐饮死母乳哀而收之育于军中谓余曰倭贼未
退而人民如此将奈何乃叹息曰天愁地惨矣余闻之不觉流涕时大兵将再
至粮船之自南方来者皆列泊江岸不敢他用适全罗道召募官安敏学募得
⽪谷千石船运而至余喜甚即状 启请以此赈救饥民以前郡守南宫悌为
监赈官取松叶为层每松屑十分合米屑一合投水以饮之人多谷少所活无
几唐将亦哀之自分所食军粮三十石赈给百不能及一一日夜大雨饥民在
余左右哀吟呻𠿝不可恐闻朝起视之狠藉而死者甚多庆尚右道监司金诚
一亦遣前典籍李鲁告急于余曰欲粜全罗左道之谷赈济饥民且为春耕种
子流全罗都事崔铁坚不肯赈贷时知事金瓉为体察副使在湖西余即移文
于瓉令驰下全罗自发南原等仓移一万石于岭南以救之大扺自京都至南
边贼兵横贯时方四月人民皆登山入谷无一种⿆之处使贼更数月不退则
生类尽矣
沈游击惟敬再入京城诱贼退兵四月初七日提督率兵自平壤还开城府先
是金千镒阵中有李荩忠者自请入京探候贼情得见二 王子及长溪君黄
廷彧等还言贼有讲和意既而贼投书于龙山舟师乞和千镒送其书于余余
念提督已无战意或欲假此而郤贼则未必不更还开城庶几了事以其书示
查大受查即使家丁李庆驰报平壤于是提督又使惟敬来金命元见惟敬曰
贼忿平壤见欺必有不善意何可更入惟敬曰贼自不速退故败何预我也遂
入在贼中所言虽不闻大槩责还 王子陪臣还军釜山然后许和贼请奉约
束提督遂还开城余呈文提督极言和好非计不如击之提督批示曰此先得
我心之所同然者无听用意又使游击将军周弘谟往贼营余与金元帅适在
权栗阵中遇于坡州弘谟侦余等入参旗牌余日此是入倭营旗牌我何为参
拜且有宋侍郞禁杀贼牌文尤不可承受弘谟强之三四余不答骑马还东坡
弘谟使人于提督言状提督大怒曰旗牌乃 皇命虽㺚子见辄拜之何为不
拜我行军法然后回军接伴使李德馨急报于余曰朝日不可不来谢明日余
与金元帅往开城诣门通名提督怒不见金元帅欲退余曰提督应试余姑待
之时小雨余二人拱立门外有顷提督之人出门觇视而入者再俄而许入提
督立于堂上余就前行礼仍谢曰小的虽甚愚劣岂不知旗牌为可敬但旗牌
傍有牌文不许我国人杀贼私心窃痛之不敢参拜罪无所逃提督有惭色乃
曰此言甚是牌文乃宋侍郞令不关吾事因曰此间流言甚多侍郞若闻陪臣
不参旗牌我容而不问则必幷责我须为呈文略辨事情来脱侍郞有间我以
此解之不问则置之余二人拜辞而退依所言呈文自是提督遣人往来倭阵
相续一日余与元帅往候提督还东坡到天寿亭前遇查将家丁李庆自东坡
入开城马上相揖而过至招贤里有汉人三骑自后驰来喝问体察使安在余
应之曰我足也叱回马一人手持铁锁以长鞭乱捶余马曰走走余不知何事
只得回马向开城而走其人从马后鞭之不已从者皆落后独军官金霁从事
辛庆晋尽力追随过青郊驿将至土城隅又有一骑自城内走马而至谓三骑
曰云云于是三骑揖余曰可去矣余恍然不测而回翌日因李德馨通示始知
之提督信任家丁自外入谓提督曰柳体察不欲讲和悉去临津船只勿令通
使于倭营提督遽发怒欲拿余捆打四十当余之未至也提督瞋目奋臂或坐
或起左右皆栗有顷李庆至提督问临津有船否庆曰有船往来无阻提督即
使人止追余者谓家丁妄言痛打数百气绝曳出悔其怒余谓人曰若体察使
来到吾当何以处之盖提督常谓余不肯和议素有不平心故才闻人言不复
省察暴怒如此人皆为余危之后数日提督又使游击戚金钱世祯二人以旗
牌至东坡招余及金元帅李观察延馨同坐因从容言贼请出 王子陪臣退
还京城而去今当从其所请给贼出城然后行计追剿乃提督使之来探余意
肯否也余犹执前议往复不已世祯性躁发怒大骂曰然则尔 国王何以弃
城逃避耶余徐曰迁国图存亦或一道是时戚金但数数视余与世祯微笑而
无言世祯等遂回四月十九日提督领大军至东坡宿于查总兵幕盖贼已约
退兵故将入京城也余诣提督下处候问提督不见谓译者曰体察使不快于
予亦来问耶
四月二十日京城复 天兵入城李提督馆于小公主宅〈后称南别宫〉前一日贼已
出城矣余随入城见城中遗民百不一存其存者皆饥羸疲困面色如鬼时日
气烘热人死及马死者处处暴露臭秽满城行者揜⿐方过公私庐舍一空独
自崇礼门以东循南山下一带贼所止舍处稍存 宗庙三阙及锺楼各司馆
学在大街以北者荡然惟馀灰烬而已小公主宅亦倭将秀嘉所止故见遗余
先诣 宗庙痛哭次至提督下处见伺候诸臣号恸良久明朝更诣提督门下
问起居且言贼兵才退去此应不远愿发军急追提督曰吾意固然所以不急
追者以汉江无船故耳余曰如老爷欲追贼卑职当先出江面整备舟舰提督
曰甚善余出汉江先是余行文京畿右监司成泳水使李𬞟令贼去急收江中
大小船毋失俱会汉江是时船已到者八十只余使人报提督船已办食顷营
将李如柏率万馀兵出江上军士半渡日已向暮如柏忽称足疾乃曰当还城
中医疾可进乘轿而回已在汉南军皆还渡入城余痛心而无如之何盖提督
实无意追贼但以谩辞绐应而已二十三日余遂病卧
五月李提督追贼至闻庆而回宋侍郞始发牌文于提督使之追贼时贼去已
数十日侍郞恐人议已纵贼不追故作如此举止以示之其实畏贼不敢进而
回贼在途缓缓而去或留或行我军之在沿途者皆左右屏迹无敢出击者贼
退分屯于海边自蔚山西生浦至东莱金海熊川巨济首尾相连凡十六屯皆
依山凭海筑城掘堑为久留计不肯渡海 天朝又使泗川总兵刘𬘩率福建
西蜀南蛮等处召募兵五千继出屯星州八莒南将吴惟忠屯善山凤溪李宁
祖承训葛逢夏屯居昌骆尚志王必廸屯庆州环四面而相持不进粮饷取之
两湖逾越险阻散给诸阵民力益困提督又使沈惟敬往谕倭令渡海又使徐
一贯谢用榟入郞古耶见关白六月贼始还两 王子临海君顺和君及宰臣
黄延彧黄赫等遣沈惟敬归报而一面进围晋州声言报前年战败之怨盖贼
于壬辰围晋州收使金始敏御之不克而退故云然也八日而城陷牧使徐礼
元判官成守璟倡义使金千镒本道兵使崔庆会忠清兵使黄进义兵复仇将
高从厚等皆死军民死者六万馀人牛马鸡犬不遗贼皆夷城塡壕堙井刊木
以快前愤时六月二十八日也初 朝廷闻贼南下连下旨督诸将追贼都元
师金命元巡察使权栗以下官义兵皆聚于宜宁栗狃于幸州之捷欲渡岐江
前进郭再祐高彦伯曰贼势方盛我军多乌合堪战者少前头又无粮饷不可
轻进他人依违而已李薲从事成好善𫘤不晓事奋臂责诸将逗遛与权栗议
合遂过江进至咸安城空无所得诸军乏食摘青柿实以食无复图心矣明日
谍报贼从金海大至众或言当守咸安或言退守鼎津纷纭不决而已闻贼炮
响人人𭰔惧争出城堕吊桥死者甚多还渡鼎津望见贼兵从水陆来蔽野塞
川诸将各自散去权栗金命元李薲崔远等先向全罗道惟金千镒崔庆会黄
进等入晋州贼随至围之牧使徐礼元判官成守璟以唐将支待差使员久在
尚州闻贼向本州狠狈而还才二日矣州城本四面据险壬辰移东面下就平
地至是贼立飞楼八座俯瞰城中刈城外竹林作大束环列自蔽以防矢石从
其内发鸟铳如雨城中人不敢出头又千镒所率皆京城市井召募之徒千镒
又不知兵事而自用太甚且素恶徐礼元主客相猜号令乖违是以甚败惟黄
进守东城战数日为飞丸所中死军人夺气而外援不至适天雨城坏贼蚁附
而入城内人方朿荆投石极力御之贼几却千镒军守北门意城已陷先溃贼
在山上望见军溃一拥而登诸军大乱千镒在矗石楼与崔庆会携手痛哭赴
江死军民得脱者数人而已自有倭变以来人死未有如此战之甚者 朝廷
以千镒死义 赠以崇秩议政府右赞成又以权栗敢战不畏贼代命元为元
帅刘总兵𬘩闻晋陷自八莒驰至陜川吴惟忠自凤溪至草溪以护右道贼亦
既破晋州还釜山声言待 天朝许和乃渡海云
十月 车驾还都十二月 天使行人司行人司宪来
先是沈惟敬挟倭将小西飞持关白降表而归 天朝疑降表非出于关酋行
长等诈为之又惟敬才至而晋州见陷纳款之意不诚留小西飞于辽东久不
报时提督及诸将皆还去惟刘𬘩吴惟忠王必廸等万馀兵驻箚八莒而中外
饥甚且困于馈运老弱颠沟壑壮者为盗贼重以疠疫死亡殆尽至父子夫妇
相食暴骨如莾未几刘军自八莒移南原又自南原还都城留十馀日逡巡西
去而贼犹在海上人心益恐于是经略宋应昌被劾去新经略顾养谦代至辽
东遣参将胡泽以箚付来论我群臣其略曰倭奴无端侵尔势如破竹据王京
开城三都会有尔土地人民十八九虏尔 王子陪臣 皇上赫怒兴师一战
而破平壤再进而得开城倭奴竟遁王京送还 王子陪臣复地二千馀里所
费帑金不赀士马物故亦不少 朝廷之待属国恩义止此 皇上罔极之恩
亦已过矣今饷已不可再运矣兵已不可再用矣而倭奴亦畏威请降且乞封
贡矣 天朝正宜许之封贡容之为外臣驱倭尽数渡海不复侵尔解棼息兵
所以为尔国久远计也今尔国粮尽人民相食又何恃而请兵耶既不与兵饷
于尔国又绝封贡于倭奴倭奴必发怒于尔国而尔国必亡安可不早自为计
耶昔句践之困于会稽也岂不欲食夫差之肉乎而姑忍耻含垢以有待也身
且为臣也妻且为妾也况为倭奴请为臣妾于中国以自宽而徐为之图是愈
于句践君臣之谋也此而不能恐是悻悻小丈夫之见耳非复仇雪耻之英雄
也尔为倭请封贡若果得请则倭必益感中国而且德朝鲜必罢兵而去倭去
而尔国君臣遂苦心焦思卧薪尝胆以修句践之业天道好还安知无报倭日
也其言缕缕千百大意如此胡泽在馆三月馀朝议不决 圣意愈难之臣时
以病在告 启曰请封义固不可惟当详具近日事情 奏闻以听 中朝处
置屡启乃 允于是陈奏使许顼去时顾经略又以人言辞去新经略孙矿来
代兵部奏请收小西飞入京诘以三事一但求封不求贡二一倭不留釜山三
永不侵朝鲜如约即封不如约不可小西飞指天为誓请遵约束遂令沈惟敬
更带小西飞入倭营宣谕又差李宗诚杨方亨为上副使往封平秀吉日本国
王而使宗诚等留我都城候倭尽撤方行乙未四月宗诚等至汉城连遣使促
倭渡海项背相望于是倭先撤熊川数阵及巨济场门苏津浦等诸屯以示信
且曰恐如平壤见欺愿 天使速入倭营当悉如约八月杨方亨因兵部箚付
先到釜山而倭迁延不即尽撒更请上使人多疑之兵部尚书石星信沈惟敬
言意倭无异情又急于退兵屡促宗诚前去虽朝议多异而星奋然以身当之
九月宗诚继至釜山平行长不即来见又言将往复关白定夺然后迎 天使
行长入日本丙申正月始回犹不明言撤兵事沈惟敬留二使又独与行长先
行渡海托言将讲定迎使礼节人莫能测惟敬锦衣登舟旗上大书调戢两国
四字立船头而去既去久无回报李宗诚乃开国功臣文忠之后以功袭爵纨
袴子弟性颇恇㥘或言于宗诚曰倭酋实无受封意将诱致宗诚等拘囚而困
辱之宗诚惧甚夜半以微服出营尽弃仆从辎重印节而逃翌朝倭始觉分道
追之至梁山石桥不得而回杨方亨独留倭营抚戢群倭且移文我国令勿惊
动宗诚不敢由大路窜入山谷中数日不食从庆州来西去既而沈惟敬行长
始回又撒西生浦竹岛等屯其未撒者只釜山四屯乃挟杨副使过海沈惟敬
又要我使同行遣其侄沈𢠘时催发 朝廷不肯𢠘时必欲与偕不得已以武
臣李逢春等称跟随陪臣以应之或谓武人往彼中多失误宜使文官识事理
者往昔黄慎以沈接伴使在倭营就令慎随行
天使杨方亨沈惟敬回自日本先是方亨等至日本关白盛饰馆宇欲迎接会
一夜地大震摧倒几尽遂迎候于他舍与两使一再会初若受封者然忽大怒
曰我放还朝鲜 王子朝鲜当使 王子来谢而使臣秩卑是慢我也黄慎等
不得传 命幷促杨方亨沈惟敬等同回亦无谢恩 天朝之礼贼将平行长
回釜山浦清正复率兵继屯西生浦声言要 王子来谢始解兵盖关酋所求
甚大不止封贡 中朝但许封不许贡惟敬与平行长相熟欲临事𦇯缝苟且
成事而不以实情闻诸 天朝与我国事竟不谐本国即遣使驰奏其事于是
石星沈惟敬皆得罪而 天兵再出矣
逮水军统制使李舜臣下狱初元均德舜臣来救相得甚欢既而争功渐不相
能均性险诐且多连结于中外构诬舜臣不遗馀力每言舜臣初不欲来因我
固请乃至胜敌我为首功时朝论分岐各有所主荐舜臣初为余不悦余者与
元均合攻舜臣甚力惟右相李元翼明其不然且曰舜臣与元均各有分守之
地初不即进未足深非先是贼将平行长使卒倭要时罗往来庆尚右兵使金
应瑞阵致殷勤方清正欲再出也时罗密言于应瑞曰我将行长言今此和事
不成由于清正吾甚疾之某日清正当渡海朝鲜善水战若要诸海中可以败
杀慎毋失也应瑞上其事 朝议信之海平君尹根寿尤踊跃以为机会难失
屡 启之连催舜臣前进舜臣疑贼有诈迟徊者累日至是要时罗又至曰清
正今已下陆朝鲜何不要截佯致恨惜之意事闻延议皆咎舜臣台谏请拿鞫
玄风人前县监朴惺者亦承望时论 上䟽极言舜臣可斯遂遣义禁府都事
拿来元均代为统制使 上犹疑所闻不尽实特遣成均司成南以信下闲山
廉察以信既入全罗道军民遮道讼舜臣冤者不可胜数以信不以实闻乃曰
清正留海岛七日我军若往可缚来而舜臣逗遛失机舜臣至狱 命大臣议
罪独判中枢府事邓琢言舜臣名将不可杀军机利害难可遥度其不进未必
无意请宽恕以责后效栲问一次减死削职充军舜臣老母在牙山闻舜臣下
狱忧悸而死舜臣出狱道过牙山成服即往权栗帐下从军人闻而悲之
天朝以兵部尚书郉玠为总督军门辽东布政司杨镐为经理朝鲜军务麻贵
为大将杨元刘𬘩董一元等相继而出丁酉五月杨元领三千兵先至留京城
数日下全罗道驻守南原盖南原据湖岭之冲城颇坚完往时骆尚志又增筑
可守故也城外有蛟龙山城众议欲守山城杨元以为本城可守增埤浚濠濠
内又设羊马墙昼夜董役月馀粗完
八月初七日闲山舟师溃统制使元均全罗右水使李亿祺死庆尚右水使裵
楔走免初元均既至闲山尽变舜臣约束凡褊裨士卒稍为舜臣所任使者皆
斥去以李英男详知已前日奔败状尤恶之军心怨愤舜臣在闲山时作堂名
曰运筹日夜处其中与赌将共论兵事虽下卒欲言军事者许来告以通军情
每将战悉招褊裨问计谋定而后战故无败事均挈爱妾居其堂以重篱隔内
外诸将罕见其面又嗜酒日事𨠯怒刑罚无度军中窃语曰若遇贼惟有走耳
诸将私相讥笑亦不复禀畏故号令不行时贼将再入寇平行长又遣要时罗
绐金应瑞曰倭船某日当添至朝鲜舟师犹可邀击都元帅权栗尤信其说且
以李舜臣以逗遛已得罪日促元均进兵均亦常言舜臣见贼不进以此陷舜
臣而已得代其任至是虽知其势难而惭无以为辞只得尽率舟舰进前倭营
之在岸上者俯视船行互相传报均至绝影岛风作浪起日已昏船无止泊处
望见倭船出没海中均督诸军进前舟中人自闲山终日摇橹不得休息又困
饥渴疲不能运船诸船纵横进退乍前乍郤倭欲疲之与我船相近辄倘佯引
避而去不与交锋夜深风盛我船四散分漂不知去向均艰收馀船还至加德
岛军士渴甚争下船取水倭兵从岛中突出揜之失将士四百馀人均又引退
至巨济㓒川岛权栗在固城以均无所得檄召均杖之督令更进均还到军中
益忿懑饮酒醉卧诸将欲见均言事不得夜半倭船来袭之军大溃均走至海
边弃舟登岸欲走而体肥钝坐松树下左右皆散或言为贼所害或言走免终
不得其实李亿祺从船上投水裴楔先是屡谏均必败是日又言㓒川岛浅窄
不利行船宜移阵他处均皆不听楔私约所领船戒严待变见贼来犯夺港先
走故其军独全楔还至闲山岛纵火焚庐舍粮谷军器徙馀民之留在岛中者
使避贼而去闲山既败贼乘胜西向南海顺天次第陷没贼船至豆耻津下陆
进围南原两湖大震盖贼自壬辰入我境惟见败于舟师平秀吉愤之责行长
必取舟师行长佯轮款于金应瑞使李舜臣得罪又诱元均出海中尽得其虚
实因行掩袭其计至巧而我悉堕其计中哀哉
倭兵陷黄石山城安阴县监郭䞭前咸安郡守赵宗道死之初体察使李元翼
元帅权栗议修道内山城御贼筑公山金乌龙纪富山等城而公山金乌用民
力尤多悉收旁郡器械粮饷实其中督守令尽率老弱男妇入守远近骚然及
贼再动清正自西生浦西向全罗将与行长水路兵会攻南原元帅以下皆望
风引去传令各处山城入守者各散去避兵惟义兵将郭再祐入昌宁火王山
城期死守贼到山下仰见形势斗绝而城内人静帖不动不攻而去安阴县监
郭䞭入黄石山城前金海府使白士霖亦入城中士霖武人众心倚以为重贼
兵攻城一日士霖先遁诸军皆溃贼入城䞭与子履祥履厚皆死䞭女嫁柳文
虎文虎为倭所掳郭氏已出城闻之谓其婢曰父死而不死为有夫在耳今夫
又执吾何生为自经死赵宗道尝曰吾尝从大夫之后不可与奔窜之徒同死
草间死则当明白死耳率妻子入城中作诗曰崆峒山外生犹喜巡远城中死
亦荣遂与䞭同被害
复起李舜臣为三道水军统制使闲山败报至朝野震骇 上引见备边诸臣
问之群臣惶惑不知所对庆林君金命元兵曹判书李恒福从容 启曰此元
均之罪惟当起李舜臣为统制使耳 从之时权栗闻元均败已使李舜臣往
收馀兵贼方冲斥舜臣与军官一人自庆尚道入全罗道昼夜潜行间关达珍
岛欲收兵御贼
倭兵陷南原府 天将杨元走还全罗兵使李福男南原府使任铉助防将金
敬老光阳县监李春元唐将接伴使郑期远等皆死有军器寺破阵军十二人
随杨元入南原皆被兵死独有金孝义者得脱为余道城陷事甚详杨总兵既
至南原增筑城一丈许城外羊马墙多穿炮穴城门安大炮数三坐𮢶深濠堑
一二丈闲山既败贼从水陆而至报甚急城中汹汹人民逃散独总兵所领辽
东马军三千在城内总兵檄召全罗兵使李福男同守福男迁延不至连发夜
不收催之不得已乃至而所率才数百光阳县监李春元助防将金敬老等继
至八月十三日倭先锋百馀到城下放鸟铳顷刻而止皆散伏田亩间三三五
五作队既去复来城上人以胜字小炮应之倭大阵在远出游兵交战疏行迭
出故炮发不能中而守城卒往往中贼丸毙既而倭到城下叫城上人求与语
总兵使家丁一人挟通事往倭营以倭书来乃约战书也十四日倭环城三面
结阵以铳炮迭攻如前日先是城南门外民家稠密贼临至总兵使焚之而石
墙土壁犹在贼来依墙壁间自蔽放丸多中城上人十五日望见倭众刈城外
杂草及水田中稻禾作大束无数积墙壁间城中不测时游击将军陈愚衷领
三千兵在全州南原军日望来援而久不至军心益惧是日晚守堞军往往交
头耳语准备马鞍有欲遁色夜一更闻倭阵中嚣声大起略相应和有运物状
而一面众炮向城乱放飞丸集城上如雨雹城上人缩颈不敢外窥经一二时
嚣声止草束已平濠又推积羊马墙内外顷刻与城齐众倭蹂躏登城已闻城
中大乱云倭入城矣孝义初拨守南门外羊马墙慌忙入城城上已无人但见
城内处处火起走至北门唐军悉骑马欲出门门坚闭不可易开马足如束街
路塡塞既而门开军马争门而出倭兵在城外围匝数三重各守要路奋长刀
乱斫之唐军俛首受刃适月明得脱者无几总兵与家丁数人驰马突出仅以
身免或云倭知为总兵故使逸去也孝义与同伴一人出门一人遇贼死孝义
跳入水田伏草中待倭收兵乃逸云盖杨乃辽将从知御虏不知御倭以至于
败亦知平地之城守之甚难详记孝义之言使后之守御者知所戒云南原既
陷而全州以北瓦解不可为矣杨元竟以此伏罪传首徇示
统制便李舜臣倭破兵于珍岛碧波亭下杀其将马多时舜臣至珍岛收拾兵
船得十馀只时沿海人乘船避乱者无数闻舜臣至莫不喜悦舜臣分道招呼
远近云集使在军后以助形势贼将马多时号善水战率其船二百馀艘欲犯
西海相遇于碧波亭下舜臣以十二船载大炮乘潮至顺流攻之贼败走军声
大振是时舜臣已有军八千馀人进驻古今岛患乏粮作海路通行帖令曰三
道沿海公私船无帖者以奸细论毋得通行于是凡避乱乘船者皆来受帖舜
臣以船大小差次使纳米受帖大船三石中船二石小船一石避乱之人尽载
财谷入海故不以纳米为难而以通行无禁为喜旬日得军粮万馀石又募民
输铜铁铸大炮伐本造船事事皆办远近避兵者往依舜臣结庐造幕贩卖为
生岛中不能容既而 天朝水兵都督陈璘出来南下古今岛与舜臣合兵璘
性暴猛与人多忤人多畏之
上饯送于青坡野余见璘军人欧辱守令无忌以绳系察访李尚规颈曳之流
血满面令译官劝解不得余谓同坐宰臣曰可惜李舜臣军又将败矣与璘同
在军中掣肘⽭盾必侵夺将权纵暴军士逆之则赠怒顺之则无厌军何由不
败众曰然相与嗟叹而已舜臣闻璘将至令军人大畋渔得鹿豕海物甚多盛
备酒醪而待之璘船入海舜臣备军仪远迎既到大享其军诸将以下无不沾
醉士率传相告语曰果良将也璘亦心喜不久贼船犯近岛舜臣遣兵败之获
贼首四十级悉以与璘为功璘益喜过望自是凡事一咨于舜臣出则与舜臣
幷轿不敢先行舜臣遂约束唐军与己军无间有夺民一缕者皆拿致捆打无
敢违令者岛中肃然璘上书于 上言统制使有经天纬地之才补天浴日之
功盖心服也
贼兵退时贼蹂躏三道所过皆焚烧庐舍杀戮人民凡得我国人悉割其鼻以
示威兵至稷山都城人皆奔散九月初九日 内殿避兵西下经理杨镐提督
麻贵在京城而平安道军五千馀人黄海京畿军数千征至分守江滩警守仓
库贼从京畿界还退清正再屯蔚山行长屯顺天沈安顿吾屯泗川首尾七八
百里是时都城几不守朝臣争献出避之策知事申磼进言曰 车驾应幸宁
边臣曾为兵使备谙宁边事其最可忧者乃无酱也若不预办何以继用闻者
传笑曰辛不合酱一大臣言于朝堂曰此贼何足忧久当自息惟当奉 乘舆
往安便处耳元帅权栗走至京 上引见问之栗曰当初 车驾不合遽还都
城当留驻西方以观贼势如何既而闻贼退栗又下庆尚道台谏论栗无谋恇
㥘不可为元师 不听
十二月杨经理麻提督领骑步兵数万下庆尚道进攻蔚山贼营时贼将清正
筑城于蔚山郡东海边斗绝处经理提督乘其不意掩之以铁骑驰击贼披靡
不能支 天兵夺贼外栅贼奔入内城 天兵贪掳获之利不即进攻贼闭门
固守攻之不克诸营分屯城下围守十三日贼不出二十九日余自庆州往见
经理提督望见贼垒甚静暇寂无人声城上不设女墙环四面为长廊守兵悉
在其内外兵若至城下则统丸乱发如雨每日交锋 天兵与我军死城下成
积贼船从西生浦来援列泊水中如凫雁岛山无水贼每夜出没城外经理令
金应瑞率勇士伏城外泉傍连夜擒百馀人皆饥羸仅属声气诸将言城内粮
绝久围将自溃时天甚寒阴雨士卒手足瘒瘃已而贼又从陆路来援经理恐
为所乘遽旋师正月 天将悉回京师谋再举
戊戌七月经理杨镐罢新经理万世德代之时邢军门参谋官兵部主事丁应
泰劾奏杨镐欺罔偾事二十馀罪镐遂罢去 上以镐于诸经理中锐意讨贼
即遣左议政李元翼赍伸救奏驰赴京师八月镐西去 上送至弘济院东流
涕而别万世德将出未至
九月邢玠又分调麻贵主蔚山董一元主泗川刘𬘩主顺天陈璘主水路同时
进攻皆不利董军为贼所败死者尤多
十月刘提督再攻顺天贼营统制使李舜臣以舟师大败其救兵于海中舜臣
死之贼将平行长弃城而遁釜山蔚山河东沿海贼屯悉退时行长筑城于顺
天芮桥坚守刘𬘩以大兵进攻不利还顺天既而复进攻之李舜臣与唐将陈
璘扼海⼜以逼之行长求援于泗川贼沈安顿吾顿吾从水路来援舜臣进击
大破之焚贼船二百馀艘杀获无算追至南海界舜臣亲犯矢石力战有飞丸
中其胸出背后左右扶入帐中舜臣曰战方急慎勿言我死言讫而绝舜臣兄
子莞素有胆量秘其死以舜臣令督战益急军中不知也陈璘所乘舟为贼所
围莞望见挥其兵教之贼散去璘便人于舜臣谢救已始闻其死从椅上自投
于地曰吾意老爷生来救我何故亡耶拊膺大恸一军皆哭声震海中行长乘
舟师追贼过其营自后逸去先是七月倭酋平秀吉已死故沿海贼屯悉退我
军与唐军闻舜臣死连营恸哭如哭私亲柩行所至人民处处设祭挽车而哭
曰公实生我今公弃我何之道路拥塞车不得进行路之人无不流涕 赠议
政府右议政邢军门谓当立祠海上以奖忠魂事竟不行于是海边之人相率
为祠号曰愍忠以时致祭商贾渔船往来过其下者人人祭之云
李舜臣字汝谐德水人其先曰边官至判府事有直名曾祖曰琚事 成宗燕
山在东宫琚为讲官以严见惮尝为掌令弹劾不避百僚惮之有虎掌令之称
祖百禄以门荫仕父贞不仕舜臣少时英爽不羁与群儿戏削木为弓矢游里
闾中遇不如意者欲射其目长老或惮之不敢过门及长善射从武举发身李
氏世业儒至舜臣始得武科补权知训炼院奉事兵曹判书金贵荣有孽女欲
与舜臣为妾舜臣不肯人问之舜臣曰吾初出仕路岂敢托迹权门媒进耶兵
曹正郞徐益有所亲在训炼院欲越次荐报舜臣以院中掌务官执不可益牌
招舜臣诣庭下诘之舜臣辞色不变直辨无挠益大怒盛气临之舜臣从容酬
答终不少沮益本多气傲人虽同僚亦惮之难与争辨是日下吏在阶下皆相
顾吐舌曰此官敢与本曹抗独不顾前路耶日暮益愧屈令去识者以此往往
知舜臣焉方在狱时事不可测有狱吏密语舜臣兄子芬有贿则可免舜臣闻
之怒芬曰死则死耳安可违道求生其有操执如此舜臣为人寡言笑容貌雅
饬如修谨之士而中有瞻气忘身徇国乃其素所蓄积也兄羲臣尧臣皆先死
舜臣抚其遗孤如己子凡嫁娶必先兄子而后及己子有才无命百不一施而
死呜呼惜哉
统制在军昼夜戒严未尝解甲在见乃梁与贼相持诸船已下碇夜月色明甚
统制带甲枕鼓而卧忽起坐呼左右取烧酒来饮一杯悉呼诸将至前语之曰
今夜月甚明贼多诈谋无月时固当袭我月明亦应来袭警备不可不严遂吹
令角令诸船皆举碇又传令斥堠船候卒方熟睡唤起待变久之斥堠奔告贼
来时月挂西山山影倒海半边微阴贼船无数从阴黑中来将近我船于是中
军放大炮呐喊诸船皆应之贼知有备一时放鸟铳声震海中飞丸落于水中
者如雨遂不敢犯退走诸将以为神
惩毖录卷之二〈终〉
惩毖录卷之三
芹曝集
箚
论辽东咨兼陈事宜箚〈壬辰六月在义州〉
见本集
陈时务箚〈壬辰九月〉
伏以今日之势日益危迫前者每望贼兵之自退今秋尽冬来自退之事已无
望矣四方郡县相对缩首诚可痛心且不久江冰当合大同晴川博川等江尽
为平地贼兵之散漫渡江者将不可御 中朝若果出于用兵之计则当到已
久而至今无消息臣窃观沈游击处置其大意恐不可侥幸息兵而已倭人狡
诈百端脱使阳为讲解迟留过冬明年又多聚丑类休兵炼器卷地而来则其
可以约信制其猖獗乎凶贼十年窥觎以有此事今未尝一挫其锋岂有自还
之理乎唐将之失计即我国之尤大不幸臣不胜扣心拊膺夜不能寐也今冝
速以此等曲折明白陈告更请速来庶或得济于万一也且窃闻建州卫㺚子
亦有䡖救之言可为寒心唐时不能平安史乞兵于回纥吐蕃世被其祸此则
又非此比也然北虏素以近年捕斩采参胡之故怨我颇甚今犹以善言来试
在我亦当以善言待之不当严辞斥绝以益其怒惟使边将语之曰我国与尔
世为邻土今闻倭奴作乱欲为来救其意甚美朝廷若闻所当嘉奖赏给但倭
患今已向平不至于劳尔辈远来云云至于请止 中朝亦不必大为自绝之
语待如世仇当以微辞严拒而密告以贻害非轻之忧勿使彰著于其耳以增
一敌盖我势方急不能以制其进退之命脱或多起士马隔江来驻名为救援
而其意难测将何以待之此事 朝廷必以酬应得宜而臣在此不得详闻不
堪过计之忧敢此滥陈且臣在此时接四方往来人略闻诸道形势江华之事
亦甚可虞盖兵多而无所统一号令杂糅且无能将近闻又不利于华藏浦而
船只亦被贼夺云今稍可依仗者江华之兵而且通南方信息不幸而江华有
贼则大事去矣今令金千镒崔远边良俊多集舟师坚守其地相时而动毋堕
贼术中以成万全之图且京畿本方诸将惟高彦伯最为可任而委任不专所
率之军只杨州一境之民无以成事臣意宜令杨州抱川积城加平永平等邑
之军尽属于彦伯遮蔽东道剿捕贼兵京城以西高阳交河江华乔桐之军又
属于一将广州果川水原安山衿川等邑之军又统于一将三面合势以为恢
复京城之计而仍使有计虑忠勇重臣总为节制若是则事有端绪约束号令
皆有归宿而事可得济矣自古国家之败非一日之积一事之失大槩自士夫
心术败坏始他不暇论今于危难之际其患尤大以此方伯守令尽以奔窜自
免为心贼未至则率其眷属巡游列邑责办厨传贻弊吏民贼至则望风先遁
甚者尽抄精勇之士自卫其身深藏远避惟恐见贼故前日在其本邑射捕零
贼以救乡里之类令皆为幕下闲游之辈人皆愤叹不能已已 朝廷特未之
知耳至于江原道山林深阻道路艰险往往有百二之势诚使当初抄发山尺
猎射之人购以重赏处处设伏以其所得贼物尽与其人使有劝慕则一道犹
可支吾而今则已为贼土与北道之贼据为窟穴其势日炽将弥漫于庆尚左
右道未知国家更有何地耶言之痛哭今宣有所处置急急收拾然后庶可为
也且一道之中有名号者甚多而一无捕贼之处徒为纷纷贻郡邑之弊此亦
不可以少省乎且忠清全罗道为我国之根本贼方炽盛而二道监司皆以勤
王离其道内则必有彼此无及之忧万一两湖败则岭南难保而八道更无干
净之地矣此亦当使一将抄率精兵以赴难而监司则留捍本道之贼恐或便
当臣又有一忧观此贼势其平定不卜迟速假使贼兵幸而退远近郡邑蓄积
荡然明年种子亦无出处而生灵尽为塡壑其谁救之此非少忧今贼兵犹在
军粮之外多积皮谷于郡邑恐有意外之虑臣闻宣川身弥岛地势广阔与江
华等地无异特以西道不为海防故未为设镇耳臣意宣川定州嘉山以下以
至郭山龙川铁山诸邑皮谷以海船移置于其处而仍使武将一人率水军守
之多作草家以为过冬之谋贼平则输出陆路以为明年之种实系远念至于
黄海道丰川椒岛及他海岛无不如此既不见失于贼又以备明年之用事极
便利而江华以西船路相通亦必无碍臣敢此幷达谬妄之见未知适用而区
区之忱不敢不尽取 进止
陈时务箚〈壬辰十一月在定州〉
陈时务箚〈癸巳十二月〉
陈时务箚〈甲午〉
措置沿江屯堡箚〈乙未〉
陈措置防守事宜兼辞职箚〈丁酉〉
已上五篇幷见本集
启辞
请遗申硈守京城及晓谕四方合力剿贼 启〈壬辰五月〉
条陈时事 启〈壬辰六月〉
条陈时事 启
幷见本集
得病请姑使他大臣料理接待天将事 启〈壬辰六月十八日在义州〉
臣自途中得病数日来转剧初惟泄泻耳更成血痢腹痛痔肿杂证乘虚交发
夜不交睫者数日食饮俱废委顿无力不能起坐当此危难之际无以少效筋
力而将溘先朝露诚自痛伤不能已已目今国家所恃者惟唐兵而缘我国不
能协力接济师老江上未进一步使贼得以窟穴西都养其气力以为无竆之
祸事机紧急臣当日见唐将料理兵事且道路馈饷等事亦须以自驱驰目见
虚实极意措办然后庶可及期而不幸病势如此恐误大事不得不达伏乞
圣慈留念臣差病间使他大臣料理可无缓不及事之悔臣若幸得存活筋力
所及不敢辞难惶恐敢 达
请不为还任守令徙边 启〈同日〉
臣与调度使洪世恭相议某处谷移丁某邑某处船进泊于某江事一一分付
而世恭极虑处处下人离散无可使令事未易办为言且虽有粟无人转输如
嘉山安州肃川顺安皆为空官不得已别样处置然后朝令可施近日不为还
任守令一切全家徙边事洪世恭处亦为分付行移此意敢 启
向道 天将 启
见本集
定州粮谷添备 启
定州距龟城最近唐兵所经一路亦惟此处为留驻之所而本州仓谷甚少今
不得已先添定州之谷然后可以支应唐兵定州之谷既足则又当分输于宣
川郭山等处此则自可观势为之矣各官百姓今颇还集云令其守令设为方
便稍稍输运事知委于调度使且从事官洪宗禄时在昌城亦令驰到龟城与
调度使同力刻日输运后具数启 闻事急急下书何如
龟城粮谷形止及请褒奖自愿从军人 启〈壬辰七月三日〉
臣近见从事官洪宗禄牒报昌城仓谷合白米田造米都数万馀石皆可不春
而食其数最优朔州仓谷田米四千九百馀石白造米各七百五十馀石蒸米
一百二十馀石都合七千馀石两邑马豆合七千馀石以此两邑之谷足可支
待万兵数月之粮只是道里窎远人马不俱输运为难耳然昌城之谷可以从
船路顺流而下数日可达义州朔州则必运输于龟城又自龟城输到定州其
势似便但龟城之谷其数自多今姑置朔州之谷先输龟城仓谷于定州博川
则可以支待唐兵请以此意令备边司急急知委于调度使等处使之随势及
时措置何如且洪宗禄召募自愿哨探及从军者起送于都元帅处前后十七
人其中朔州别侍卫韩克斗金起寿二人直来此处克斗自言于平壤之战射
贼颇多今又自愿从军起寿斩得贼首献于军中而褒赏不及颇为缺望且其
一家兄弟三人皆力战以死云甚可矜恻此二人臣意当即照例论赏使不逾
时其战死者家口亦令所在优恤以劝来者可也朔州一邑顷者为讹言所动
人吏逃窜仓库几不能守有本邑座首李天始者尽心据守得以保全其功不
小云如此之人亦令该司各别褒奖然后人心庶有兴起故敢此幷 启
粮饷漕运船只措置 启
伏见都元帅金命元等状 启祖摠兵言平壤馀贼过江当追击幷剿中路及
在京之贼云在我极为喜幸但前途粮饷船只等事措置无路黄海道则三县
军粮输转宣传官今朝下去时已为有 旨于黄海监司矣京畿监司则一向
不知去处闻江华乔桐两邑时得完全云又以宣传官一人给马发送以两邑
守令差使员定体本邑及他邑军粮极力措置船运于临津又以下流船只多
般搜得整齐格军亦于临津待候而一边京城所用军粮与邻近如金浦通津
仁川富平南阳安山等邑通议急运于龙山等处使及于前头之用何如今此
之举天实启之人不得继之极为悯望敢 启
请遣从事官整齐一路蒭粮 启
臣病势日渐沉剧当此之际僵仆累日无以少效微劳罪当万死数日前因有
召命力疾诣宾厅其后病益添加当其痛作之时一身如解流汗满身不能
自定一二日间差歇无望而唐兵一路粮饷调度等事日急一日虽已累次移
文申敕而人心涣散守令之尽心者亦少恐临时多致龃龉以误大事不胜忧
闷他馀措置自宾厅备边司已皆详尽区处矣大槪沿道各官见储军粮惟义
州最优定州则虽名大邑而时存二百馀石龟城之谷若及期输运则似可接
济臣意唐兵发行时自义州赍三日粮初日宿良策而龙川添给一日粮则三
日粮犹在第二日宿林畔宣川又添给一日粮如良策则三日粮犹在到定州
嘉山亦如之安州则以船只输运龙冈三县之谷五六百石泊于老江下流唐
兵临到之时又分给于安州则是沿道自义州至安州皆以其处之谷支给而
义州所赍三日之粮则依旧犹存是可及到于平壤贼若望大军之来弃城南
逃则平壤馀谷可以接济假使不然唐兵既到城下三县之谷人负马载不患
难运计实无便于此者伏见辽东咨文亦以我国粮饷不敷至于赍持干粮其
委曲便易欲济大事之意至矣以此明言曲折于唐将通情为之则似无不从
之理矣但马料则持去似重当于各站备待请以此意议处何如前日康士雄
之去臣即令船运三县白米六百石到定州若定州已输运龟城之谷则虽非
三县之谷可以支给三县之谷则姑令移泊于安州近处以待事甚便当议于
大臣则其意亦然但必须别遣一人如宣传官之类专掌为之然后可以及时
矣臣病歇则自当驱驰道路亲自检敕而不幸病势如此从事官⾟庆晋使之
先期驰去整齐为当故敢 启
请自行措置粮饷 启〈壬辰七月六日〉
臣伏睹 传教以唐兵粻饷支待事急缘臣有病欲令左相尹斗寿出去措置
而沿道粮料臣自前次知为之且龟城及诸处输运之事皆已移文知委别遣
从事官等整理必无不及之理且臣虽有病未死之前自当限力驱驰而 行
在所驻凡接应紧关之事不但粮料一事三公之中只有左相一人岂可出外
臣今日先遣⾟庆晋明晓力疾随行不至迟缓故惶恐敢 启
进纪效新书 启〈癸巳四月二十九日在海州〉
臣前在京都尝因李德馨得见唐将戚金所借纪效新书德馨又传金之言曰
尔国欲御倭非先太傅法不可所谓先太傅即金之父继光嘉靖年间为东南
名将至今浙兵之强皆继光所训炼臣略窥其书一二宏阔微密仓卒未能遍
究端绪而要为万世不刊之书第以索还之急令吏辈数人分卷誊出携归岭
南欲以活字印之而未及焉只又傅一本付监司韩孝纯使留道内其初本仍
在臣行槖中书画未精且未妆䌙不足以上备 睿览而书中所载皆今所讲
求而未得其方者若前此未经 上达则秘而不布亦甚可惜故敢此投进但
当初雠校未毕间有错字缺句而其论器械制造文字亦颇有难解处如蒙
赐览即下备局更为精校而其未晓处又使聪敏之人及此南将未还之前给
难辨质至于布置营阵束伍分部之法尤我国将士所未料理亦当按此书而
辨承口受以开迷味且仍令随行于 天将营下目验其指挥约束之状了然
无疑然后庶可拟仿摹效以求实用矣
请厚待唐人 启〈癸巳十月〉
训炼节目其载纪效新书者至详至密今方一切依仿为之但其文字及器械
名物有难晓处趁此 天将未还之前令聪敏之人多般辨质洞然无疑然后
可以训习此意前已 启达今朝使郞听李自海往质于骆参将留营之人骆
尚志称云者尚志乃参将亲属又有宋侍郞所送金文盛七人同在一处见自
海自言以侍郞之命将就刘摠兵之营训炼我国之军来此数日而粮料支待
疏阔多有怨恨之色至欲还去以此未得发言而退大扺我国接待唐人所当
极致殷勤然后可以得其懽心而近因多事该掌之官其于支给供顿之际甚
多稽缓臣闻高丽时有宋商李元者来寓于宰相崔茂先奴家茂先待之甚厚
因学熖焇火药煮取之法我国之有火药实自此始今则南方之人多聚于此
其间谙炼军机者何限必须待之以礼结之以恩使之倾倒所有传授于我则
其为后日之利庸有既乎且质疑时当有事知译官可以解听译官一人与自
海同为质正疑处今来唐人金文盛最晓阵法人物亦甚蕴藉云亦令接待都
监堂上问其来由使之训诲为当
与戚摠兵问答书 启〈癸巳冬〉
条陈时事 启
幷见本集
请裁省民役以纾民力 启〈癸巳十一月一日〉
兵乱之后重以饥馑疾疫千里之内无复人烟不过数月生类殆尽事之痛迫
莫过于此其中畿甸尤甚凡便民之政所当勿论大小急急举行如救焚拯溺
然后庶可有一分之效常时各官民户贡物进上名目多端今于草创之际凡
百祭享以至供上等事一切从简比旧只存十分之二三户曹急急通融商量
实用之数樽节裁定又于郡邑察其焚荡最甚及其稍完处可减者减之可存
者存之明白知委使人民晓然知之然后贪官猾吏及各司下人等不敢⼑蹬
作弊孑遗之民得蒙一分之惠此事最急一刻不可迟缓前在海州至于 教
书下谕而今既岁暮民间尚未知蠲减仍存之数剥肤推髓惨不忍言而公家
亦无所益极为寒心请令户曹数日内急速磨炼如京畿全咸少纾民力其他
道则参商紧歇量宜裁减使公私兼济宜当此非常时贡物详定之比只取今
年所纳损其应用之外而已捧承 传施行何如
陈屯田事宜 启〈癸巳十一月二十二日〉
屯田一事言者甚多而揆之时势亦不可不为但屯田之事有三一则屯兵边
地于不战之暇以其所留之兵合力耕种以省内地输运之弊即古之赵忠国
诸葛武候是也其一兵乱之后田野荒废而流民甚多招集一处分田授种且
资农粮田器牛只又得人而任之如曹操便枣祗屯田许下得粟数万斛竟以
此幷吞天下是也其一相原隰之宜令民自耕而收其税如近日诉民耕作之
例此三事外他无善策上二条必有农粮然后可以聚民聚兵下一条虽无农
粮民自耕而利益亦多此在有司相势度力为之早为区处无失其时而已此
乃户部之任令户曹兼取众策得其可行者急速处置如前日所达海岛可耕
处亦幷料理作为事目然后更与臣等参商定夺何如
陈陈奏形止便否 启
伏承 圣批不胜惶恐之至当此国事危急非不欲殚心竭虑而精神才识终
是有限近日之事多有失误屡勤 下教罪无所逃但臣等愚意所在则自古
告急之事不过慎择使臣冠盖相望血诚陈恳虽遇险难而不计死生以身当
之期于道达而已今经略多般拦阻使贼情不得上达固为痛甚我国告急之
使亦朝夕继进拊心号哭于经略之门使辽左之闻见晓然知之然后可也今
虽有黄琎一番进去而亦中路彷徨未见经略之面是在我告急之道亦自未
尽将何据而遽以告急奏文为经略拦阻讼冤于 天朝乎窃观宋之为人机
械隐秘其党布列万一因此而反以倾陷诬罔归罪于我国而我国不能自明
则他日祸端因此而更重或未可知故今日之事只当陈本国危急之状而应
昌诬罔之罪则令 天朝自觉乃是善策今黄琎既去金睟继往其得达与否
皆不可知此后又有尺粮使或偕持告急之奏或自为呈文皆在使臣尽心与
否此外如通情于周基之还移咨于巡按等处皆可为也其馀出于他迳涉于
未安者则非徒于事无益反恐以此为口实而益陷于经略术中也臣等私忧
过计不得不致谨于此至于请冕一节 上教极为允当臣等亦因政院启辞
欲假他事因达贼情之言而幷为历举未及致详实出虑事疏脱尤切惶恐如
此大事所当参互众论以取其长非臣等所能料得无⽋机会一失后悔无及
若令二品以上各自献议恐无不可采者
请训炼军兵 启〈甲午春〉
见本集
请诸将号令出一 启
被掳逃还女人所言虽不可尽信亦当有一二近似者所谓仇法谷贼屯前此
诸将之报皆无所载今始因女人知之是皆体探之不密贼情之不察极为骇
愕今虽欲往图所当先为详尽哨探悉得其形势险夷军士所从入处然后密
约诸将乘机疾趋如狄青之夜渡昆仑关乃可有功此在都元帅临时处置不
必预禀于千里之外军令不严人心纵恣之弊诚有如应瑞所言者然军令不
严实出于体统不一令出多门之致今以庆尚诸将言之则既有元帅总领诸
军则诸将凡有进取之事皆当密禀于元帅听其可否元帅亦当出令于诸将
指挥方略进退迟速之间动合事机而如有闻令不行逗留误事或轻动取败
者必以军法绳之如身之使臂臂之使指毋得违越参差则体统自然相维而
军令肃然矣近观诸将所报参以南方之事军中大体不立而各自行令防御
使兵使巡边使等官皆拥主断之权所谓助防将守令以下彼此相牵不知适
从更生怠慢翫愒之念欲进则进欲退则退因以不及期会则必以他将为解
如往日金应瑞高彦伯争一郑希玄互相纷挐是其验也今此应瑞所请之事
诚合事机则都元帅即参酌事势画授方略传令各阵约束进退如此而不遵
号令者则惟有剑耳至如仓卒遇贼不及申由于元帅者则亦于其处见在主
将听其号令如助防将别将以下听防御使兵使节制而违令者亦为行法不
必更禀于 朝廷而求其处置以此意 下谕于都元帅权栗申敕诸将一体
施行何如
请开盐铁之路以足国用 启
兵兴三载财谷殚尽生财之道不可不极力措置前者设立盐铁使使管盐铁
之利苟能善为区画则不扰一民而利益必多议者但以近来检察使等官多
以无赖之人称为煮盐官列邑苦之遂幷与盐铁使而废之诚可恨也夫人不
能一日无盐其切于生人之需与五谷相等而出于海水者无有竆极昔齐桓
公问为国于管仲而仲以盐䇲对其后自汉唐宋以及 皇朝无不以此为理
财足食之源特我国之人狃于寻常不知要领而泛规为等闲无益之事乍兴
乍废有同戯剧实为未便今则以盐铁之任归于度支此则果为得体盖户曹
尽管财利之政如善为之不必别出一使也但为之亦当得其要领盖沿海处
处本有盐户可以兴煮无竆第绿徭役烦重苛政相侵故盐户日渐流散盐户
流散故盐盆数少而盐贵如金公私交病今尽除许多纷纭张设之事惟减其
盐户之役使之安集而逐日所煮与之相约以几石为公盐其馀使之自食一
年公盐其数不可胜纪于是户曹通计各处见在之数从时直许民和卖又以
舟船连次输运散布于山谷稀盐之处随时平价务在便民则谷物流行公私
两便生财之道无过于此窃见中原辽东志载盐盆几处盐军几名今亦只知
某邑盐户几何盐盆多少而已其事岂不简省而易行哉至于铁则亦尽有可
行之方虽不必一时幷举而近日中江开市唐人多求水铁故以此贸谷其利
亦多此亦在有司详参利害如盐户安集之规使铁物兴产则似亦有通行之
路右两条命户曹堂上一员专管责成如何
措置忠州上流且于鸟岭设关屯田 启〈甲午二月〉
见本集
因 传教陈其事体非便 启〈甲午二月〉
伏承 下教反复商量沈之形迹固多可疑然其云云之说犹是流闻之语虚
实尚为难知我国不可以此失待 天朝将官此事宋应昌主张而沈为其嗾
使表文先为经略旗牌取去或有近似者若使中路郡邑故阻其行如拘执者
然万一知其出于 朝廷所命则其事无益而其致忿恨不但今日而已且在
此虽或少迟其行而渡鸦水则谁能挽留许筬之行虽急必不得同时幷到北
京无疑大扺危难之际酬应之道有万不同好我者未必加亲恶我者未必加
疏要之牢笼含蓄泯其形迹勿令好巧之徒窥我浅深而益以为计此亦一道
臣之愚见如此敢 启
请遣徐渻审察贼情乘机行计 启
清正往来书信乃是大段机关应之不可不审伏见刘总兵所答之辞虽曲折
未详而所谓康玉湖者似是中原之人被掳于倭中而言清正不见信于关白
之事贼情所在固难测知果若有是玆乃可乘之机也昔回纥与吐番相结入
冦而郭子仪谍知二虏争长不睦使之离间而幷击吐蕃军机所系甚不可忽
而权栗诸人抚机缩蓄不能与刘总兵极意相谋以为策应行计之图而但曰
何忍与此贼相通此实守株之见非通变之论也夫行长之与清正相争不和
自前已有其说惟敬亦言之今之投书于刘总兵安知不出于自中争狠而然
耶今其计不施而刘总兵又离八莒撤回全罗道清正亦畏其言之漏泄而图
为自明之计则反欲以战斗立功自盖其迹而为免罪之地庆州之事益危矣
在我之势兵少食缺 天兵已撤已无可为而如此机会又复差过臣等之意
徐渻不可不送虽不以监军下去而急下与刘总兵相见细问其意为从长善
处之策且观贼情如何元帅处置疏密而十分论议停当计画便宜施行则庶
有一分之益矣
请修举镇管之制 启〈同月〉
见本集
因备忘记论炼兵节目 启〈同月〉
备忘记近观兵曹勤于训炼深感为国尽职非人所及第炼兵虽勤拣兵当精
令以冗杂无用者择之不精苟充行伍只习安坐放丸试剑恐非所谓炼兵之
道也古人炼兵惟务精而不务多岳飞之兵能以少击众者只是精择而加训
之耳其法射必左右被重铠超濠日以为习此非勇力之人不能也古人又教
士足囊以沙渐渐加之戚继光曰兵须学炮新书有炼手链足炼身之法教兵
亦多术矣今之教兵或似未尽予意大加简阅汰其身残力弱体钝足重年多
之人只取精壮又必习跑习步且前日所教毒火毒矢之法若曰无用则已不
然不可不传习而其后似无所闻此意言于训炼都监事 传教矣炼兵曲折
甚多大槪以意料之则炼兵如炼金金非百炼不可用炼兵亦必极致其精然
后可以投之矢石争死之地而不乱矣夫金鼓旗帜所以炼其耳目也弩铳剑
㦸所以炼其手足也号令约束所以炼其心胆也进退前郤所以炼其实战也
其他营垒器械瞭望哨探节节无不炼习精熟如手持而足行然后始可为可
用之兵故其初人各致其精其终也能使合万人为一心此节制之兵所以无
敌于天下也盖愈精则愈一此如儒家所谓析之极其精而不乱合之尽其大
而无馀天下之理无二致也故纪效新书亦云合众之操顷刻完事目力不能
遍及不如小操为亲切假使只有五人而当以五人操炼有十人而以十人操
炼以此推类虽至于百千之多而其规一也今训炼之军以哨统队以队统伍
一伍长所率则只是四人也一队所统则只是六伍也一哨所统则只是三队
也如使哨官责队长队长责伍长则所操既约而所及自广此军政之大纲也
惟其如是故新书又有申连坐之法一伍中军士未精器械钝弊号令不行则
并与军卒伍长而治之一哨中如此则幷与哨官队长而治之其道也如目之
隶纲如枝叶之附干所谓哨官队长伍长等各尽其心各操所属昼夜刻意其
庸劣者汰之未习者熟之如恐不及而时月之间兵无有不精者矣当初训炼
厅事目亦仿此意视各哨军士成材多寡之数而行其赏罚近者以习阵多事
颇为无暇于此等事今后更加申敕施行在兵曹与将官尽心举行而已大扺
我国自前专不知炼军规模今幸得唐人遗法兵曹又极致意渐次成就颇有
可观待其一艺成然后又教一艺推类广之淘汰不已则古人左右射重铠超
壕注坡等技次第可学但当为经远悠久之计勿使乍作而乍辍朝耕而暮获
也 圣教大加简阅只取精壮诚得务精不务多之意极为允当但古人云兵
家亦弃弱而不用其中最精之兵所谓选锋用之于摧坚陷阵非此不可至于
杂类如旗鼓手火长等军亦于弱卒取之要当使之各得其任而已然此但言
炼兵梗槪而已此外炼将尤重于炼兵比之象戯则炼兵其列子也炼将其当
局者也故有岳武穆然后方成岳家之军有戚继光然后方成戚家之军今兵
虽颇为训炼而用兵者无其人则如列棋子于局上虽甚整齐而使凡手着之
则依旧未胜也今宜于京外武士中搜访将来可堪统兵者为训炼部曲之任
学习阵法自大将以下以及哨官旗队摠皆于平日自炼其兵临战自用其军
然后庶几所养即所用所用即所养此新书所以既言炼兵而必以炼将终之
者也毒火之法已为传习于唐人他馀材料已为聚合但无巴豆故顷者以内
医院馀在巴豆一两送于都监使之依法合聚待其制成然后试用于畜物以
观可用与否而仍为行用于诸阵不无效验矣
请令都元帅戢和诸将 启
见本集
陈庆尚道贼势请以金应瑞为别将留驻大丘又请促忠清兵使李时言
往庆尚道与诸将同力捕贼 启
臣顷在庆尚道目见本道事势十分危迫而右道之势尤急谨以一二愚见妄
为状启此外未尽之意欲于复 命时 启达而臣病剧疲困未即书启近日
伏见都元帅权栗及防御使权应铢等状启右道之贼已逾洛东江下流自灵
山昌宁玄风密阳清道昼夜散掠已及大丘庆山之境都元帅亦不能驻在大
丘是其中道皆为贼薮幸而蔚山之贼观望未动若一时俱动则左右道沦陷
之势将不远臣窃料本道乃国之门户府库如使鸟岭以南尽为贼有则江原
忠清全罗次第瓦解而大事去矣臣念及此事为之夜不能寐临飡忘食臣观
右道出没之贼与前日贼势不同前则贼兵必大张旗帜多数出来故我国之
民或隐匿山谷以避锋刃贼去则还为聚集略事耕作以度朝夕今则贼或什
伍成群或数百为运变着我国人衣服使被掳之人前导横行昼伏夜行潜相
掩袭故虽幽深山谷无处不到人民不能躱避尽罹于锋刃不然则皆为被掳
而去安有如此寒心之事乎我国将官等不能瞭望体探贼来而不知贼去而
不知从前如此而今则道内空虚尤甚左右道相距数百里间只有成允文郑
起龙以些少军兵把截两道中间一带空虚尤甚但有防御使权应铢在庆山
东奔西驰难望䇿应前日请于大丘置阵以通左右道气脉者为是故也见在
诸将中惟郭再祐金应瑞可堪此任今闻再祐一阵不起云如此迁延而贼势
日炽则事无及矣金应瑞虽在白衣从军之中而近日蔚山之役略有微劳且
其所率降倭皆是力战之卒若令金应瑞专当大丘而与权应铢连势且令密
阳府使李英等收拾密阳灵山清道玄风昌宁等处之兵略成军形以为讨贼
收拾地方之计则事虽已晚犹可及图也臣来时金应瑞牒呈于臣云在此别
无所为事且其率领降倭亦无得食资活之路愿以军官随行于臣处云盖其
意自以客将寄寓道内事势难便故如此云云此人既以罪令从军责效虽不
可遽授将任但以中路别将之名使之留在其处添其军数又除出大丘所在
粮饷以为军粮使降倭等不至缺望而力于战斗似为宜当且蔚山之战降倭
等多有立功者而久不行赏此属皆不能无怨幷令军功厅查核论赏慰谕分
给激励其心亦系权时之宜也且忠清兵使李时言迁延时日尚未下去云极
为未便臣在庆尚道时忠清监司金信元移牒于臣云调兵势难且本道亦不
可无主将李时言不当更赴南方云云臣答以庆尚右道贼势如此若右道不
保则次第将及于忠清道速为下送云云今见都元帅权栗状启则李时言以
军粮不办尚未前进云军粮鸟岭等处亦不无馀储尚州星州大丘皆有军粮
军到其处自可就食教急之兵当倍道幷行今乃迟延引日以失事机甚可惜
也此亦当自 朝廷严辞峻责使之到日驰赴先下大丘与金应瑞权应铢等
合势驱逐其处贼势稍退则金应瑞权应铢虽留在信地而李时言则移军右
连更与郑起龙剿捕右道之贼势不可已大扺春节已深而贼势如此人民尽
散地方空虚之后虽欲筑城屯田以为经远之图谁与为之此贼凶计万端其
连营屯结之处自蔚山至顺天九百馀里更有巨济南海为其巢穴土地膏腴
甲于南方今使零贼出没分掠于数百里之间尽驱我国遗在之民使不得耕
种其处而海边一带招集被掳之徒蜂屯蚁聚肆意屯耕仍于要害处据险筑
城首尾连络他日虽欲以数万兵甲取之其势极难故今日之事当在于早决
不在于持久臣病中精神昏耗未能细陈曲折而大槪如此伏乞 下备边司
商度施行如何
召募边郡惯战之士省内地民兵使兵农兼举且处置降倭 启〈甲午三月二十〉
〈九日〉
军卒不为精抄而冗食者居多军粮尽皆乏绝而继饷无策此今日切急之忧
故前此累累移文知委不一而足然不知施行与否今因庆尚道军官闻之则
各官民兵调发之弊犹在故农民几尽失业在阵之军亦以无食僵仆相望云
此自前知其失计而至今因循未改良可痛叹大扺内地民兵百不能当边郡
惯战之士一今庆州蔚山长鬐密阳机张清道梁山之间遗民之散处山谷而
经年战斗心胆已坚者其数不下千万苟有军粮而招募为兵授以弓矢器械
以为战用则旬日之间应募者云集而此辈皆本处之人详知形势曲折其与
客军之疲弊远来者相去万万矣既用募军则内地民兵可渐省之而量数定
纳根米使之随其所备或⿆或豆或大小米平量收之以为军食则军无冗杂
之患民有息肩之暇兵农兼举战守有赖今日之计无出于此矣且闻防御使
金应瑞用降倭引出他倭颇多云此兵家善策如知其诚心归附则待之不可
不厚以结其心请成司猛司直告身下送而幷给衣次蓝青布十馀匹使应瑞
观其所为特为分给以慰其心而毋使有失意逃还之患此等辞缘幷 下谕
于都元帅及庆尚道监兵使防御使何如。
陈辽东回咨措辞 启
伏见辽东都司咨文我国欲复不共戴天之仇 天朝亦非不谅其情而亦以
如此者不过宋经略当初已失机会今则留兵已撤再举势难以是姑出于下
策欲以封贡之说羁縻贼势庶几贼退于万一而 中朝科道之议据正争论
故于此无以处之欲使我国静而俟之当初犹不分明说破而今则直说兵粮
不能应封贡又不许朝鲜之事去矣不知彼国之人何其愚也云云其意可见
矣大扺我国之请于 天朝自始至今有三大节皆机关所系初则平壤既破
大兵长驱坚请剿灭而不容他议一节也其后提督之军虽回而南兵万馀留
往南边我国粮饷亦未荡竭当此之时急请添兵一举扫荡又一节也今则粮
也兵也必须皆赖于 天朝而观 天朝之事似无应副之理事势危急日甚
一日贼若未退则国有必亡之势到此虽请之勤勤终无所益也惟当姑为款
待任其所为更观事势如何又一节也今此回答但云 天朝虽欲以封贡退
贼而小邦则以为恐无退归之理以是为虑惟愿深思长策使小邦期于保全
云云而勿为一定之言浪触彼怒而无益于事似为便当
边方事宜分付都元帅从事官黄汝一 启
都元帅从事官黄汝一今将下去凡 朝廷分付之事前后非一时未知举行
与否令元帅急速相考行未行别为开录启闻且闻各官抄军之事犹无头绪
控弦之士或多托故免防疲残无用之兵逐日征发不堪其苦逃散相继文移
督促一族邻保幷被其毒民间骚然而军中实无数百精卒极为可忧前者令
各官抄择精军以赴战所其馀皆令备粮以充军饷军饷稍足则召募边邑惯
战之士充补队伍此最为急务故屡屡知委今未知举行如何此事更为申敕
施行且庆州宜宁相距隔远势不相接而中间数百里荡然空虚贼若以零兵
出没于庆州宜宁牵掣我军而以他兵出于空虚之地直𢭏内地无人呵禁言
之可为寒心闻郑希玄独在密阳而希玄既非可倚之将所率又至少何能为
有无且观宣传官郭崑所言希玄立募得密阳等处之军二百馀名中间乏散
去今又得粮数十馀石散卒还为来集者百馀名云以此见之苟能措备军饷
以聚散卒则军未尝无也大扺庆尚一道人民涣散三年之内不复收拾兽惊
鸟散饥饿辗转而死者不可胜数往往流入贼中以为资生之计故东莱金海
之问我民充满耕渔而我国将官守令则视之如草芥任其去来是真为贼驱
民处事如此其何以回已散之人心而图收复之长策乎今之为将者拱手优
游于无事之地 朝廷使之战守则必曰无军将何能为乎遇贼则必曰众寡
不敌且战且退以此数语为免罪塞责之文具略无劳心焦思死中求生之意
诚使纪律素明此辈宁能免于铁钺乎即目秋成已过荡败蓬获之地固所不
论如幸而有孑遗之民往往依接耕作于海边者尽为贼所掠诚可痛心庆尚
道粗完处如晋州昆阳陜川咸阳高灵居昌安阴山阴三嘉草溪宜宁丹城河
东等地今年官谷收籴多少从实数急速相考除出明年种子农粮其馀尽以
军粮磨炼计其各阵军数详细接济俾无滥费乏绝之弊若民间稍有贮粟之
人则亦以至诚开论不爱官爵免贱轻定石数零碎收合又令僧军等于山深
处多收橡实以备谷绝之时其他屯田所出及寺社位田与前日行移上番军
士价米公贱作米今年田税一一摠数及时收拾以为出纳无使贪官猾将有
所欺隐干没而密阳东莱金海各处失所之民多般抚恤壮者充为军伍其馀
使之安接此亦急务之当行者尚州牧使郑起龙骁勇善战故陞堂上讨捕将
称号者非但为土贼一事也盖以直路空虚而尚州为岭外镇营大邑故使起
龙因此召募以备缓急此意更令都元帅十分知委申敕与忠州节制使金命
胤预为约束凡有意外之事登时转报把截直路讥察非常为当他馀事前此
已曾分明知会已上诸条更加着实施行事黄汝一处言送何如
请褒奖忠义 启〈甲午四月〉
见本集
劝课种耕查核守令勤慢 启〈甲午五月四日〉
今年雨水适中若各道守令尽心劝课使之耕垦则孑遗之民庶有资生之路
此系至切至急之事不可顷刻少缓故自前冬及今年开春以后 启请知委
于各道监司交移重复已为详尽而守令之奉行者十无一二安有如此痛心
之事乎近来凡人之自外方上来者臣等见辄问之虽其所言未可尽信而据
其大槪言之则黄海道惟海州白川颇为耕种云白川则荡败甚于道内而郡
守南宫悌尽心职事聚民为屯田已种三百石云极为可嘉其他虽无所闻而
延安平山最以不谨闻田野荒废人民流亡京畿则通津长湍安城数邑稍为
开垦南阳以大邑耕垦之处绝无而海边盐户亦困于虐政流散殆尽以此盐
贵如金忠清道则天安德山丹阳等邑亦为耕种而清安县监全有亨招集流
亡措置种子奔走境内劝课农作清安一邑几无陈废之处四邻如清州等处
之民相率而归之此但据臣等所闻而言耳由此观之邑无残完无贫富只在
于守令尽心与否而已 朝廷远于千里虽有仁民之令惠鲜之政必须待人
乃行而监司者乃守令之纲朝廷专资监司而监司责守令黜陟分明劝惩大
行然后民生庶蒙实惠矣古之为政者必以循名责实虚为不齿善无微而不
录恶无纎而必诛为急务者良以此也今此所陈守令之惰慢不职如此监司
坐视而不正其罪虽有零碎移转分给之种而皆不入土尽归于胥吏之手则
朝廷虽朝发一令夕发一号其亦徒劳而已何益于事哉近者自安集厅分给
畿甸种子亦多请令京畿监司各官各面耕种几何人民之数几何逐一查考
启闻如常时雨泽之报忠清黄海道以及全罗庆尚江原咸镜平安等道一
体遵奉施行急速劝课耕种而 启其多寡之数守令之尽心与不尽心者亦
举其尤甚者幷 启以行赏罚而 朝廷不时遣使臣抽栍嫡奸以验其实何
如
鸟岭把守事宜 启〈同月〉
前日所遣鸟岭把守官辛忠元使人来报云已于延丰水回村择肥饶处落种
十馀石又召集遗民百七十馀人择其丁壮者教以火炮自他方欲为来集者
亦相续不绝愿得糓种盐石载船上去以为安集之资又言鸟岭把截形止云
岭下十馀里两峡斗断中间仅容数疋长若聚石横筑作城十丈建楼其上而
下为虹门以通往来讥察非常贼来闭门守险则俨然成一关口而鸟岭之守
自固愿于麦熟之时于清风堤川永春丹阳及槐山阴竹等地随便以盐贸麦
自以已聚之军渐次筑之云计之成否未可知鸟岭设关之事从前讲求而不
得者今果能为之则忠州之襟抱自坚矣待其措置成绪 朝廷别遣一使驰
下观之而且以此意先为移文于本道监司尹承勋使之踏勤以定且延丰既
已残破不能成县邑模样而居民尽散及闻忠元以糓种招集耕种且喜其不
被侵于官役稍稍来集而延丰有县监往往有征发之事未免掣肘云还集之
民悉皆复除十年延丰一县置之于等弃之地而忘之凡百徭役皆勿侵只专
委屯田把守等事待其民力稍完流亡还集然后复设邑居似合时宜此事幷
问于监司处之盐五十馀石令该司及时题给载船上送盐铁所管之盐待其
到泊连续付水站判官轮送分给青蓝布十疋亦幷下送军士之学习火炮而
成才者略为分给以劝其心如何
请接待胡参将听其所言 启〈甲午五月〉
见本集
请因谢 恩之行幷为陈奏 启〈甲午五月十日〉
伏承 圣教臣不胜流涕自古国之遇屯运如人身之有重厄必须百分周防
过为之虑然后可望保全今日国运艰危万端势如累卵不知意外之祸又发
于何事故臣之愚意凡事不得不曲为之防也愿之为人当事敢作似无顾藉
所谓渔人之功一语臣病未谛看今承 下教不觉寒心以此等言观之彼乘
其愤气做出不测之言更生事变于我国特一转手间耳臣以此常念我国今
日所患惟在于倭贼恐日后祸变不但在于倭贼也上 奏固未安然彼欲上
奏则此亦不必争也伏闻 钦赐赈饥粮二万馀石不可不谢 恩因此谢
恩之行幷为陈 奏单骑驰去恐或无妨此皆臣病中错念惟在下 朝延百
分善处而已
惩毖录卷之三〈终〉
惩毖录卷之四
芹曝集
请破格广取人才以为守令边将 启
庆尚道海边自西生浦釜山浦等处虽为贼窟而其馀梁山密阳以北皆为我
土遗民往往保聚山谷苟延时月其数亦多若能登时选择守令招集流散防
护盗贼渐次安集而察其地形分据要害以为且耕且守之图则贼既有所畏
惮而不敢恣意出没民之离散于他境者又将日益来集而将来守备之策渐
可讲矣今此状启辞缘实有远虑而所谓安以命者徐渻既视其可用且为本
土之人其于民情土俗亦必谙委当此危难之际所当破格收才以求实效依
状启施行无妨诸阵军官可用武士不患乏人而未得展其所怀胆力惫于饥
寒才气挫于沉滞者诚是至当之论夫人才虽有大小而皆有所长短苟能随
才甄拔使各奋励则莫非可用之才所患求之不广用之失宜耳庆尚道方对
贼垒策应抚摩之责尤重于他道而 朝廷每于千里之外循常差送得人者
无几如使本处有可用之人则择而任之何不可之有徐渻既在荐举守令边
将之秩更为从实搜访勿限多少论荐其才亦令都元帅巡察使一体荐举以
广用人之路事幷为行移何如
责励金应瑞高彦伯协心成事 启
近日国事方急而各处诸将不以誓心讨贼为重因争少嫌颇有不睦之渐累
形于状启之中寻常怪叹伏见徐渻所 启别录则高彦伯金应瑞等当初惹
起争端不过因坐次高下而然诚不满一哂彦伯应瑞等效力于行阵之间皆
有功劳国家之所同倚仗今则因前日 下谕已为释然相驩似无可虑但徐
渻所论坐次事则 朝延所当处置以止后日之争端也我朝京外官相会坐
次自有大典所宜遵行不可以他议有所移易高下于其间也法典内凡官会
坐一从品秩而节度使防御使同是奉 命使臣高彦伯既为嘉义金应瑞为
嘉善则会坐次序甚为分明岂可以节度使为藩臣视同守令而以嘉义下于
嘉善哉此争端之所由起也至于洪季男为永川郡守邓希玄为义城县令皆
兼助防将本职兼职皆下于兵水使无相抗之理都元帅以季男希玄为自己
卫将使之与兵使防御使抗礼通关此则尤无所据岂有舍官职尊卑之序而
从一时军中分部之令与专阃之臣列为等夷哉此其处置号令之间未能合
宜而致令人心不服无事而生事者也大扺辑和诸将镇定裁抑消其忿争之
气而使之同心勠力以济王事者乃是元帅之任昔者杨仪魏延交争而孔明
为元帅则终身不敢有乖戾之色各尽其才以立战功良由处置之得宜也以
此意下书于权栗及徐渻处使之遵奉施行其在各阵诸将亦一体晓论激以
忠义期于协心成事何如
请谕忠清全罗道兵使申敕守御 启
李镒在全罗道市忠清道则只有兵使边良俊凡道内要害控扼之处及留兵
待变定将约束之事必须闲暇之时预为区画有成算然后可无仓卒之患不
知边良俊措置方略果无疏漏否也近者专阃之将多以自己所为事推调于
他人拱手无为以为 朝廷当别遣将非我所自处置虽贼犯地方而不为以
身捍御之计极为寒心请下书于边良俊问其道内措置几何及要害控扼便
否使之逐一陈 启又申敕守令整齐约束抄炼军兵缮治器械俾无疏虞何
如
条列措置粮饷 启
粮饷竭乏最为今日切迫之患此若不为措置则他无可为之䇿今内则经费
浩多而太仓所储不足以支数月之用外则官储罄尽私蓄亦无许多 天兵
支供我国诸军调度之事皆无办出之地尽有溃散之忧其为悯迫莫此为甚
然其措置粮糓不过数条一曰作米二曰收税三曰募粟四曰贸粟此四条若
料理得宜著实行之则庶有继粟之路谨以应行事宜条列于后
一京城上番军士骑步兵户奉足定别甲户奉足通融均铺皆令纳米每一
人纳大小米中五斗各司奴婢诸员匠人乐生乐⼯奉足皆纳米五斗则
其数将至于十馀万石矣但忠清京畿黄海江原道军士则时方上番于
京师若遽罢上番而令纳米其官则中间处置未及之前无守卫之军今
年则姑为先试于全罗道从其见在军数轻便捧纳各置于其官或以漕
船输运于京师或补南方军粮事为事目施行
一京中常时所用各处散料一月二千七百馀石别例经费不在此数户曹
先计一年十二月用度若一月该用三千石则一年共三万六千石此外
如 天兵往来支给之数亦必有一二万石然后可以拟用今年田税元
数总会计除经费及别例上下之数其馀尽数别储专拟军饷勿得他用
以待军兴然如庆尚道则常时纳税每于明年四月纳于可兴仓今年则
既不为上纳当于秋冬谷贱之时即为捧纳于各其官以为军饷事
一募粟事民间不无愿纳之人特以定数太多中人之产不能办纳又恐国
家失信皆深藏不出以其如此而抑勒括出则民怨腾起所得不多近日
募粟之弊徒为病民而无益于事者职此故也令户曹更为勘定石数使
之轻便易纳又随其所纳多少登时行赏无使如前失信于民使民乐从
事
一贸粟所得终是不优不足以补一隅之用似为无益然义州中江方为开
市辽东之糓颇有转输之路量发银两乘秋来糓贱时多数贸得积置州
仓事
已上诸条令兵曹及户曹详定节目急速举行使有实效何加
申明外方镇管之制 启
外方镇管之法乃是军政之大者近日此制久废涣散无统终止于土崩瓦解
不可收拾已可痛恨前者因本司 启请特为下书知委于各官而积年弊习
犹痼于人之心目不能改旧图新为镇管守令者亦惮于作为安于姑息凡检
敕属邑修举军政等事尚皆置之寻常监司又不闻董责之事悠悠度日事无
可为者姑以忠清一道言之则忠州镇管之法修举则鸟岭竹岭之门户固矣
清州镇管之法修举则黄涧永同秋风等处把截之势可以成形公州镇管之
法修举则锦江一带可以无虞洪州镇管之法修举则内浦沿海等地皆为可
守此其事简而功多不言而可知矣奈何人之所见滞于近规终不能恢拓建
置以振颓靡之势此臣等之所以深忧永叹而不能自己者也今公州牧使郑
文孚已下去文孚才器可以任此请以此意别为 下谕于本道监司使以前
启下辞缘申敕诸镇而且令郑文字专治所属军政整顿颓圯使有成绪令列
邑取效行之何如
处置全罗道沿海郡邑 启
昨日登对时臣伏承 传教全罗道海边郡邑守令弃其官守皆在舟师久而
未还以此官家百事虚疏至于村民欲诉疾苦而无可诉之处耕种而无劝课
之人还上出纳皆失其时种种弊端不可胜言若虑其此弊而使守令还官他
人代领军卒赴阵则亦不如守令亲往之时军中之事反致虚疏二者均为难
处之弊不可不随时变通以救币端臣等今以下教之意反复商议则众议以
为往时两湖各官之疲弊者多由于差定假官今若自京差送则虽云极择而
未必皆得其人赴任治官之际俨然一守令模机而其人等不能庇其妻子则
必眷率下去坐食官家亦非今日残弊官力所能支吾不如令本道监司于其
邑士子或前䘖朝官中择其识事理廉谨不为非义者从公论差定县则称为
留县官郡则称为留郡官府则称为留府官限事定间使之姑代守令之任凡
邑中民人呈诉还上分给催纳等事皆令句管而其所食粮料则毋得擅用官
家之储只依常时乡校训导之例月朔给料会计报监司申敕户曹施行其中
如有善于其职使民心喜悦粜籴以时劝课耕耘者则此乃可用于守令之人
监司 御史各别核实 启闻以通仕路如有泛滥作弊不治民瘼粜籴失宜
撞用官糓者各以轻重治罪事各别下书于本道监司急速举行而差定之人
为先列名 启闻毋得循情容护以增官民之弊事幷为知委施行何如
陈为东征将士陈奏救解 启
臣病役潮热往来午前则稍醒午后则昏甚昨日午后备边司郞厅以秘密
启草来示臣见其大槩盖欲为东征诸将解释人言而慰解其意与臣之近日
所虑无异同今承 下教更为详审则经略之事虽与提督有异自此有言以
一为一否为难其意亦是然臣意不必历举姓名但以东征讲臣承 皇上之
命拯济小邦为辞恐无不可第此事当别为一奏抑幷载于贼情 奏本乎此
等曲折未知如何而可以前日金睟状启诸条臣病昏不能仔细看过思虑所
及未能精细更令备局熟议处之俾无未尽之事幸甚
条列战守机宜 启
见本集
陈炼车解弛请令兵曹统领责成因辞训炼都监都提调 启
臣昨日病未趋仕今始来诣宾厅伏睹 答兵曹判书沈忠谦 圣批臣不胜
感激惶恐之至臣于上年冬暂管训炼都监事其后因他职务无暇兼察自四
月以后又连月大病今才起头又未能一见教阅等事其解弛与否臣不得详
知也然军心之劝励颇不如前而所习技艺行阵之法反益生疏人多忧其废
堕而无效此则臣亦闻之而未知其何由也今此唐人所言固所不较但炼军
大事也如不日进而乃日退则亦终于废堕而已此臣之所以日夜忧念者也
且臣有愚见不得不言治军有大要号令出一一也分数分明二也赏罚必行
三也不然而日月已久怠惰继之弊端滋生气象陵替则无惟于日懈而不振
也故臣于前日 启辞暂及此意而请以军事责成于兵曹诚欲号令出一而
体统相维也至于唐人虽爵秩卑微然既以炼兵之事求之于彼则待之不可
不厚而得其懽心易曰以贵下贱大得民也 圣教云云实出于此此亦有司
之臣所当敬谨而奉行者也臣积病之馀精力不逮势不暇更察都监之事而
凡国家军政兵曹自当专力为之不必又使大臣搀错请递臣训炼都监都提
调而专委该曹以正朝家任人之体则庶或便益惶恐敢 启
令兵曹专委炼兵 启
请广取人才 启〈甲午九月〉
请措置粮饷 启
幷见本集
庆尚道应行事宜 启〈乙未正月〉
一自古兵乱之际必先设营栅以为据险之地使军民有所凭恃老弱有所投
藏以其公私积蓄尽在其中贼至则依险据守贼去则下山耕种一处如此
他处皆然近者十馀里远者数十里复屯相望形势连络则非徒可以保民
亦可以御贼此至切至紧之务故虽将帅守令不知出此而乡村有识之人
往往聚合村民措置方略犹可以保全乡曲今者中外人情皆以倭贼势大
不可支撑其于设策防守之事一无经意故小民之无知者亦传相效仿窜
伏草间流移转徙以求偷活于朝夕而其于耕种之务尤不致意以此贼未
至而南方之荡败日甚更无收拾之望良可痛心今之议者言及山城据险
等事则以为无食无兵不可遽儒此知其一而不知其二者也如欲大举筑
城多用人力非今日之所可成也若于山村要险之处招集流民自以其力
略设营栅而资以种子牛只以为且耕且守之计则固人民之所欲为者特
患为官员者不为指挥经理而号令不出于上故民不肯为耳今以庆尚道
言之金海熊川则方为贼薮已不可言团聚之事昌原去贼薮甚近故亦为
空虚之地此外咸安在鼎津之南而东距昌原五十馀里南距固城三十里
而虽屡经倭贼焚荡然其西面遗民尚多有之苟能于贼退之初趁时招集
择其要险之处而设为数屯则非徒咸安一郡因此可完而亦可为宜宁晋
州之藩蔽且固城尚云粗完若咸安又为稍稍安集而与固城形势相倚则
海边郡邑因此稍稍得成亦可期矣奈何诸将之虑皆不及远相聚宜宁只
以鼎津为限界其外则皆为弃地民之来去不问贼之肆行自如往时成允
文为兵使时犹能分遣伏兵于镇海地境及岩险之间贼自昌原巨济出来
者犹不敢恣意而民得少有赖焉允文罢去继其后者一切置之相忘之域
故遗民曰就散亡且为零贼所掳掠莫能禁止良可痛心倭贼善用鸟铳枪
刀轻生突战我军欲角力于原野之中则诚难制胜若或择于形势险固四
无林木岩石之地或虽土山而绝无攀缘俯瞰之处设为栅垒四隅多载石
车而待之贼虽千万难以陷败盖地势如此而以逸待劳则贼之长技皆不
得施而我可以专力制之何者鸟铳虽及远而从山下向天直放岂能伤人
至于枪⼑突战之技亦不得施于山下如前日幸州之战是也如是而野无
所掠其势不数日将疲困自退乘其惰归之际出劲兵设伏林薄之问处处
邀截或击其尾或攻其腰则贼势自衰而我势自张赵充国所谓羌易以计
破难用兵碎者此之谓也咸安郡守安沃颇善于其任人心不至厌苦云且
此人在北道素以善战名令元帅各别以前项所陈辞缘分明指授令于咸
安要害处如防御山馀航山等地团聚一境之民谆谆晓谕或一处或二三
处设为木栅以为入保之地平时多设瞭望以知贼来而及此春节于山下
率人民大开屯田必须身操畚锸与民同苦咸安土地肥饶甲于一道每水
田一斗地秋收四五石其利不可胜言如使诚心为此不独咸安之民也四
方之民闻风来会不久将成大阵农隙依此操炼有事则与大军协力掎角
其为防备之䇿实无大于此者若安沃善于此任而显有成效则不次超擢
以为诸人之劝亦无不可然此但举咸安一郡而言耳他如固城镇海昆阳
泗川河东一带郡邑守令皆当责以此事必期成效而今年招集人民多少
耕垦广狭措置防守方略能否一一考课无得悠悠泛泛如前日之为其有
成效者显然陞擢其惰慢不事者律外行罚疲软不能胜任者一一汰去事
都元帅及巡按御史巡察使处 下识何如
一洛东江下流自金海入海以上历㓒原灵山昌宁玄风星州仁同善山以达
于尚州又一岐自宜宁达于晋州即所谓岐江稍西则鼎津而皆舟所通行
之路也壬辰癸巳贼兵皆以江船运粮饷军器往来无碍而人不知沿江设
险惟郭再祐于江中马首院等处设木杖贼船流下之时为杖所碍因从岸
上设伏急击多捕贼船四十馀只其后贼船又碍于江中岸上之军围立相
持凡八日而贼之在他处者举众来援故不能尽捕当时若有大炮及火箭
从岸上乱放则贼必尽殱于水中其不能者特以器械不备故耳今贼中体
探之人往往来说贼多备江船以为行江之计是其凶谋所在不徒然也而
我军如闻虚语不知为备可乎鼎津以下及洛东江下流与诸淡滩渡涉处
若为木杖则可防水来之贼然人必以人力不足为诿而沿江有山处如鼎
津以上月那山橡木参天直临江上若发军数百馀人或用僧军斫伐流下
设杖于要害之处以塞江路不但拒从下流上来贼船亦可以御左道贼兵
之乘浅滩渡来者矣亦知委诸将相机施行事
一僧将惟政方欲修葺龙起山城而患其私力不足令本道巡察使随便助力
且觅给种子使惟政率其军百馀屯田山下以为积粟之计事
一巡边使李薲前年以其军人多为屯田所得颇优云今李薲罢去若以罢去
之故而散失殆尽则今年种子又将别求于他处极为可虑李薲前年屯田
所出几石用度几何目今所馀几何一一句检详核使兵使金应瑞次知以
为今年农作之用而驰 启实数事 下谕于巡按御史何如
一平时守令之善于其职及不能者监司必待殿最然后有所处置而所谓殿
最者亦虚实相蒙毁誉乱实故人无所劝惩而败官苟免者为多今此庆尚
道下邑皆是残败贼在之地守令若视同平时悠悠泛泛则难以济事况尚
州善山金山开宁仁同大丘星州清道昌宁灵山玄风高灵㓒原密阳彦阳
迎日长鬐以及咸安镇海固城泗川河东昆阳三嘉丹城等邑守令尤重于
他处其劝课陞黜检敕之政监司不可少缓以 朝廷所闻言之昌宁县监
李英星州牧使曹好益有能治之名昆阳郡守李光岳亦闻勤干而未知虚
实此外则全未知如何善山府使李箕宾亦自 朝廷论递而又闻清道郡
守李圣任多率衙眷贻弊吏民云传闻之事亦难保其必信实有如此之事
则监司尤不当任置而不言也大扺今日守令别无簿书期会决狱供办之
事只能身操畚锸至诚爱民使流亡还集田野渐辟又能随其力之所及设
为御贼之具其所治绩不过如此而已能此者为善不能此者当去上项各
邑守令以见在实迹一一题品不待殿最别录 启闻以凭处置事行移于
巡察使何如
一巨济方为贼薮然其遗民散出者别令县令安卫十分招募姑聚于南海空
闲之地今年则别为耕种使有生理幸而贼退则为还保邑居之计然巨济
在海中与上道监司所在处绝远县令措置能否监司势未及闻知此则专
委左水使裴楔使之自当检敕而待其成效与监司 启闻事
一海边各镇堡如东莱西生浦以及金海熊川贼所方留之处姑置勿论自固
城唐浦所乙非浦蛇梁以西各项诸镇时在与否及各处镇将某某人今在
何处及海边鲍作干常时能橹之人尚有因居其处渔釆为生者则令其边
将各自招募使之安集而亦以其招抚多少知其称职与否而核实 启闻
以行赏罚事
一都元帅以事理言之则当留阵于一道中央兼制左右道军机之事而自刘
总兵撤还之后大丘不便于留住移在右道故与庆州诸将所在形势绝远
凡事不为料理约束极为可虑元帅虽不能身巡各营而分遣从事官常行
检敕点阅军兵器械措置粮饷慰抚军卒勿使有隔绝疏虞之弊事
一巡边使李薲已为罢去右道但有兵使金应瑞脱有冲突之患极为孤弱自
朝廷欲遣领军一将使之合力添防于春讯之节而第恐粮饷不继元帅
急速商量事势及时存粮料可堪几人几日之食又自湖南运去者几何不
分昼夜驰 启事幷下谕于元帅
一军律不严故人心解弛而事无可为者往年贼兵不意长驱突入列邑望风
瓦解虽有守城守土之臣及领兵把截之将皆奔窜避贼一无防塞之处习
以为常故今日边将之意若贼来则只有奔北之计无捐生殉国以死御贼
之意极为痛心今后苟有如此者 朝廷勿论大小断不容贷此意元帅预
为申敕约束使毋致后悔事幷 谕何如
柳祖认上疏回 启
见本集
请令诸将晓谕人民勿为入耕贼阵 启
近观边将处置皆狃于目前姑息之安而都无远虑极为寒心倭贼与我人非
其同类前则我民之视此贼如狠虎蛇蝎闻之栗然况敢与之同处乎是以倭
贼当初入境之时虽分遣丑类雄据郡邑势力甚盛而我国之民除被胁勒留
者外其馀皆提絜老幼分散山谷未有甘心投入者故贼势虽炽而民心则不
至于陷溺此乃国家收复之根本也今贼久居边境岁月既多而杀戮稍戢又
佯为喣濡之状不相侵暴资以饮食则愚民之失其常性困于饥饿者已纷然
相率而归之不可禁抑为之耕田纳租以供其役而不耻日往月来几与之化
而相忘传闻东莱釜山金海等处耕犂满野三分之二皆为我国之民而往往
有剃发染齿以从其俗者又有远处买卖之人各持其物往来互市于贼阵略
无防范界限事之寒心无过于此而贼之所以盘桓累年敛兵畜力者其妍计
所在亦或可占今贼虽声言退兵其言堂可信乎诸将不此之虑而欲于贼阵
近处遣民入耕此何理也此声一出而左右道之贼即以巧计中之广布牢笼
之术而元帅似亦不悟至令蔚山老民往受约束于贼酋观喜八通书则种子
农食幷欲随望借之彼以海道千里轮运之粮无故而欲贷我民者是爱我耶
救我耶其情不难知也兵兴四载我国之民困于征发徭役赤立遑遑苟有可
食之处虽赴水火而不辞贼之此言岂可令愚民闻之乎闻湖南等处之民近
日流入于密阳等地者襁负相属贼使要时罗来于金应瑞阵中者见其如此
语之曰好为耕种和若不成则当为我食云其计可见况又为之驱入乎今庆
尚道土广人稀不患无可耕之地何必驱民入贼阵然后始可耕哉倭性凶狡
难测悍毒得于天性其于同类斩刈屠戮有同草芥于我民独有恩意万无此
理往时京城之民初不知被祸而入与同处一夜之间满城为其⿂⾁此乃已
然之明验也将官常以此意晓谕人民勿使自投于狠虎之口而又为之严立
界限绝其交通之路且广招抚陷贼之人勿使贼之奸计终始得行其他处置
曲折不能尽烦于辞说之中惟在当事之人默念善处而已以此辞缘各别密
谕于都元帅及左右道巡察使兵使何加
措置防守事宜 启〈乙未〉
请申明训炼都监劝课之规 启〈乙未〉
幷见本集
请遣赵光翼金时若等于忠清道招募把截 启〈乙未三月〉
伏念国事日急臣虽在病中不得顷刻弛念盖贼之所以谋我者以夜继日而
我之所以备贼者无一事可言默观中外人心只有溃散之计殊不知今日之
事势与前顿异溃散亦无所之也惟当收拾措置刻期无怠庶几死中求生而
已伏见赵仁得 启辞请遣朴名贤李思命等于忠清道以备缓急固不为无
见而备边司以势难回 启此固然矣但忠清道为京师门户防守捍御之䇿
不可以不讲也今外方武士之不为从军者及曾经战阵而力战可用者不为
不多特患各邑调发不得其要奸吏因缘舞弄使壮军隐漏而老弱居先以此
徒为民弊而无益于实用耳臣窃见镜源判官赵光翼乃清州人自乱初多有
力战勇敢之效近日久为备边司郞厅故屡与相接其才颇为可用光翼自言
曾与权仁龙金时若相约欲召集道内前日战阵中表表勇力之人分统若干
南下战所自当一队云所谓权仁龙者以庶孽今为守门将居丧论者皆以勇
力绝伦金时若乃故兵使时敏之弟晋州战胜时时若与时敏同在其处宣力
最多其才气智虑皆为可用云此人等皆是忠清道人道内士卒之勇怯长短
无所不知若差除职名幷下送于忠清道听巡察使指挥而与助防将全有亨
合势为把截要害之计其召募之军令其自择带率毋得摇夺既为召募之后
若本道事势不至紧急则或令直下于南方战阵之所使之赴战俟其成效别
为陞擢使人心兴起则必有利益光翼今为镜源判官北事间重然不若南方
之尤急而镜源判官他人自可为之大槪今日之事非拔擢难以得人非得人
难以济事故臣从前每请不拘常规广收人才者其意实非偶然也今光翼仁
龙时若等为先试可而此外又闻前⽻林卫韩绚者亦为可用者云臣顷者招
见听其所言果非碌碌此人亦除授一职使与光翼等同行招募则亦可备一
隅之用矣今之议者每患人才乏少然求之苟得其道不弃寒素则一世之士
自足供一世之用何患乎无才哉今则不然求之于高显则志欲已满无意于
报效求之于声望则毁誉竞进名实背驰求之于资格则龌龊因循而卓荦奇
伟之才未尝一进此所以人才常患于乏绝世事日至于难为者也臣之妄意
如此而病中杂言无复伦理惟望 圣明谅其忧国之诚而 下备边司采择
施行何如
陈平安道沿江防守节目便宜 启〈乙未十一月二十二日〉
臣病势沉剧精神昏塞思虑所得率多颠错西边之事日夜关心伏见接伴使
沈喜寿状启则义州等处人心亦颇骚扰凡人心先怯则智勇俱竭虽有䇿应
之事多失机会未能济事此可虑之大者也沿江一带自江界至义州数百里
之间水上则有虞候朴名贤水下则有助防将李时言而兵使留镇昌州两头
继援又有别将金应缄金宗得等今将下去朝廷指授则不过如此若其总计
一道军兵之数因其防御紧歇而或添或减预为约束先定战守之计临机处
置则当专责于本道当事之人政不可从中遥制也至于义州则以接连上国
之故而意其防歇未免抽出其处之兵分防水上故喜寿目见空虚之状而有
此状启此亦远虑也高丽时西方防守既有兵马使又有分道将军盖以鸭江
一带上下形势辽远贼之所发未知在于何处故设为分道之将使之各领所
属以为掎角驰援之䇿今之别将与此相同独义州无此则当有以处之道内
闲散武臣中稍为可用者有李福男方在宁边云此人虽在罪废之中而其才
则稍可倚任若称为助防将使之驰赴义州协同州官及镇管所属龙川铁山
炮手限解冰留守义州似为无妨义州城子阔远中隔高⾩不能通望守之似
难果如喜寿状启矣但地势亦多据险处惟北门外及西门至南门东门颇在
平地此处若相其城势设为炮楼而多备火炮器械则可以守之矣夫炮楼之
制乃守城妙法事急则不必用石又不必起楼只以大木为柱而三面以板障
之似防牌之制中穿孔穴则亦可以制敌而救一时之急矣北虏攻城与南贼
有异北虏则每于马上人持一帒土一时俱进积于城下顷刻与城平而人马
践踏逾越且兵皆铁甲马亦被甲故弓箭不能伤如非火炮则不可制义州所
在天地字火炮往年攻平壤时多数输来今未知还为输去此亦急速收拾计
其城堞而均分排设预令事知火炮匠习放以壮声威且使远近知其有备则
亦足以镇定民心詟服虏情也满浦佥使柳濂自初固有不称之议而缘胡人
宴享临迫姑为仍留近日颇闻老乙可赤二将宴享开谕时有恇怯之容江界
府使许顼以为忧云此言未知信否以人器料之则应或有此佥使可堪人得
之甚难以臣意料之则李庆濬似可堪此当此机关紧急之时得人最关故李
福男李庆濬虽在罪锢之中而臣不敢不达愚见也大扺军机之事勿论战与
守皆当以部伍登治为主我国为将者于守城一事尤甚疏𤄃其于分配垛堞
简别精壮之规皆不料理头绪纷乱临时颠倒有同趋市之人故军数多而城
不能守变后各处陷城之患政坐如此江边有城处预为申敕如纪效新书所
言每五垛为一伍五十垛为一队队各有将垛各有预定之军平时依法操炼
临急如行熟路众力合一又必静暇不挠城中寂无人声然后可无偾败之患
此等事虽在将帅所自为而亦不可不为申敕也臣既受西方之任所当早为
发行勉竭驽材故欲力疾就途而朝议难之不幸宿疾重发危喘如缕呻吟私
室公私忧虑焦煎于心而不知所出昏瞀之中招臣从事口占为文辞不达意
然亦系一时一得之愚下备边司议处何如
请具贼情奏闻 天朝且请防守济州南原等邑及凡防春预备 启
臣久在病中沉绵昏塞残喘如缕些少精神亦已减半其于军国之事固难容
议但念国势危如一发而日月逾迈事机渐远思之不觉寒心人皆以南北之
事为忧然北虏之忧忧在边境南贼之忧忧在社稷不早图之则后无及矣今
岁律已尽而贼情狡诈百出尚无渡海之计已到春风脱有再动之变将何以
处之伏见金睟状启则所载玄苏之言极悖此不但要我以难从之请其于
中国亦必如此以为败约起衅之端臣从前虑其如此而今不幸事势浸浸近
是其为可忧庸有极乎窃料沈惟敬所言形色可疑者非一然以臣愚料则似
是自知不能了事而欲归过于他人以为已地如所谓 天使早入倭营故倭
不卷回此则归咎于 天使也今使沈𢠘时来请我国之使必知我国不肯而
执以为辞以封事不成归咎于我其实贼之去不去不关于我使之许否而自
有凶谋也𢠘时若到则措辞应对所关甚重请令备边司预为磨琢酬应为当
天使出来后凡百边报一不驰报于 中朝盖缘前头事势未可预度故未
得指一言之而然也今则 天使已入贼营而贼情反复如此我国似当直以
此等情形依常时传报边情之例移咨于辽东使转报按抚衙门亦一事也贼
兵时在釜山一隅故我国水陆诸将徒以此处为急而不念他路以臣所料则
济州甚可忧往日贼使要时罗明言欲犯济州可知此贼垂涎于此也盖济州
当我国西南海且与中原地方相近万一此地为贼所据则虽欲以天下之力
取之不可而西海一带以及黄海平安之境皆无保守之势此贼最知形势计
未必不出于此闻济州甚为孤单兵食竭乏疠疫饥馑甚于他处云添兵固守
之䇿必须十分讲究急速施行民间可蠲进上等物亦限年一切触减以纾民
力使得专意于防备为当溯岭之间无可控扼之处只有南原一府而邑宰久
旷至今未赴其于储粟炼兵守城之事全无措置此处若失则他无可恃臣窃
忧焉此亦催促新府使星驰往赴必期死守可也庆尚道则因荡败创残之甚
炼兵等事未及料理其次则独有忠清道为京师藩蔽而道内军兵已经训炼
者数千馀人此亦有将而分付主之预为察其形势所在而用之则缓急犹可
倚仗 朝廷当初发遣御史李时发专掌训炼然临战则时发不能用之而他
将代用不无变置部伍更改约束之弊所谓所养非所用所用非所养兵家之
深忌也此亦 下谕都体察使使总合道内已炼炮手几何射手几何杀手几
何各统于一将而大将出其节制然后军心有定而临时无涣散紊乱之弊也
且闻各邑之军在道内之官皆各分占一邑之军有巡察使之军兵水使之军
防御使之军御史之军守令之军号令多门文移眩乱莫适所从此我国从前
积弊军政之紊其源每出于此而忠清道等处尚仍旧习云此亦速为变更然
后可也权仁龙赵光翼韩绚金时若所募之军未知几何然各随其所得多少
而校阅精否备给弓矢衣甲以听主将约束则亦可以当一隅之用也此皆今
日防春预备之不可已者臣病里之言必多疏漏然区区忧国微忱不能自已
故拨昏书 启辞无伦次请 下备边司参酌施行何如
因备忘记论平安道措置事宜 启〈丙申〉
分付黄海监司李延馣道内防守事宜 启〈丙申〉
幷见本集
请镇定人心 启〈丙申四月〉
国家之所以维持者人心而已虽危乱之际人心凝固则国安人心离散则国
危已然之事莫不皆然如前史所载百官接踵宵遁人心至此则不待敌兵之
至而可知国势之不可为矣往在壬辰之双侍从扈卫之人率多中路逃走当
时之事已极寒心不可归罪于小民之无知者也近日上使出营之报才至曲
折未及详知也倭之变动未闻太急也副 天使尚在倭营处置有所未闻也
假使贼兵将动岂至于一二日之问径造都城哉而人心汹汹如惊涛骇浪不
可止息数日之内去者太半闾阎傅闻虽未知端的与否而皆云宰相台侍朝
士之中亦有先出家属⼘物者人心如此纪纲解弛惟知保身之计略无殉国
之意彼四方将士其何以责其奋励向敌村港愚民亦何以责其安集不散乎
此而不治则虽有金城汤池坚甲利兵皆无可为其为痛心可胜言哉朝臣之
先出家属以摇人心者令法官觉察以 闻坊里之间先为出去者令汉城府
五部书其某某人姓名藏诸备边司以待后日处置且往日壬辰之事出于仓
卒 朝延多有未及区处之悔今则惩创前事必不令小民狼狈失所各宜安
心田宅治其所业毋得妄自轻动自陷于颠沛之域令出而不为听从者当从
重律治罪决不轻恕以此意挂榜晓谕何如
弘文馆箚子回 启〈丙申四月〉
弘文馆箚论中请留正使京城一款已为 启请发落矣其馀所谓京师八方
之根本 庙社在此臣民在此何可每委而去之云云者尤为切要于救时之
策昔汴京沦于贼薮胡骑四面充斥而宗泽三呼过河张浚请进驻建康以系
中原之望古之忠臣义士其所以为国谍者不过如此良以天下之势不进则
退三军万姓之心瞻系于一人之进退若以根本为不守之计则枝叶何所庇
覆至于迁国图存之说出于一时之仓卒非可遵行而为例儒臣所陈深得古
人献忠之义自 上更可体念而策励群臣以起四方之心以振中兴之业不
胜幸甚
通信使差遣便否 启
通信使差遣事更议事 筵中启之矣此乃时急之事今日则已晚虽不可为
来日使之更议事 传教矣臣等会议则皆以为事已至此 册使跟随之事
则不可不许故前者回咨已微示其意今副使以此屡为揭帖至于委遣通事
使之面达今若不从则后日处置恐益难于今日故以跟随陪臣许送事回答
而差出其人随后发送宜当但以信使为名则难处之端益多又必有国书礼
物等事今但依副使前后所言只谓跟随以送此后虽有他言一切坚拒不可
听从也第兵部咨文有行檄拒之之语今当答之曰小邦之人足蹑倭国义所
不可且兵部分付又如此实难施行只以 册使为小邦远涉沧海而求陪臣
与之同行体不可辞故谨当依命但沈游击尚未回来清正虽撤而竹岛加德
安骨等处犹有留倭前头贼情尚亦难保倭兵如果尽撤而雄节过海有期则
即当发遣不敢稽迟以此意回答先令朴义俭还报且出可去之人装束以待
观势前进则庶或宜当但此乃大事臣等所见如此敢 启
因 传教论跟随陪臣事 启〈七月二日〉
今此陪臣一事三司之意同然论之不已如无大段之益则似不须强为予痼
疾昏耗近益尤甚寻常机务决不能堪从自痛闷度日如年此等事何能有定
惟望诸卿佥议善处事言于备边司事 传教矣此事初因 天使恳迫不己
欲托于问安而兼为探审贼情故差出武臣继而有黄慎前后状启疑其到彼
之后有难处之事则武臣不能以周旋故有差遣文官之议皆出于事势之不
得已也事之难平久矣成败之机明者所难逆睹 天使已为渡海跟随之言
亦似后时以此果能完事臣等亦何可必也但黄慎已言于贼中而宣传官出
去已久今虽欲为停止恐不可及且既停止则亦当以严辞斥绝虽至于激怒
速衅有不暇顾臣等亦未知今日我国之力可以办此否乎此皆非臣等愚见
所可定也大扺论事易处事难自古有是言矣台谏在论事之任故惟务直截
而不顾他事臣等在处事之地故千思百度而未免委曲所论虽异而其欲图
国事则同也但臣等本以无状暗劣居备边之地不能出一策以纾神人之愤
其不欲遣人仇国之心与台谏何异徒以事势之难而有此持循之议此乃臣
等之罪当死有馀愧今承再三更议之 命而不知所以为言惟在 圣断
惩毖录卷之四〈终〉
惩毖录卷之五
芹曝集
因忠清监司书状论鸟竹两岭防守事宜 启〈此下备边司启辞〉
忠清监司书状据司 启目帖连 启下云云鸟岭竹岭阻隔于忠清庆尚之
间把截之策固当十分严密但观两岭形势非但一条大路傍出细迳甚多若
不〈缺〉备而但防一路则于事似为无益且把截岭路之术不在于设栅屯兵只
于树木险阻之处多设伏兵要遮前后使贼不测多少而首尾断绝将有自退
之理要在为将者临时处变或为疑兵使山谷应声或为弓弩乘时发射尤当
预发详知道路哨探动静之人贼锋所向我辄先知随其所至而备之则虽寡
可以敌众不然而贼先据险引入腹内则遮截极难往日忠州之败可以为鉴
矣鸟岭则延丰忠州槐山阴城等处之军可专委防御而此等州郡荡败已甚
无以为计竹岭则虽有丹阳清风永春堤川四邑在岭下而亦皆凋残把截之
事恐难专责于此邑也且于贼兵未来之前发民数十馀守直山头如常时盗
直之例非徒饥饿之卒无望于御贼而因其阙到辄为征督其弊不赀预为分
付定将多抄山尺能射之人申明约束临有贼变即时随其所向合力把截似
为便当宁越平昌原州等官亦一体施行事忠清监司及江原监司处行移何
如
因忠清监司状 启论抄军劝农勿使民心骚扰 启
忠清监司书状据司 启目帖连 启下云云凡事不论难易皆当以措置得
宜顺便民情不至骚动而能致集事为贵若使民心惊扰互为逃避则虽尽发
民下为兵而何补于实用哉况今百役丛集民困已甚虽有不得已调发之举
所当多般区处先聚控弦可用之士不务其多惟取其精而老弱疲民之不堪
战斗者趁此农耕之月无失农业然后方可为战守良图若囚系太多怨号彻
天则事未集而邦本先摇殊非要遣巡边之意更察事目本意缓急适中施行
事巡边使李镒处 下谕何如
庆尚道把守事宜指授 启
都元帅从事官崔尚重巡边使从事官边以中今将下去凡所指授之事别为
开录以送何如
天兵分驻庆州大丘三嘉以防三路之贼今庆州三嘉二处兵已撤而只有
刘总兵大丘之军亦将不久幷撒其势极为危急昨见刘总兵送金命元箚
付令我军代守三处营垒其欲撤回可知三嘉则既有山城及唐将所驻营
柳择其形势可守处当使宜宁留驻诸将守之八莒则都元帅率防御使金
应瑞驻箚庆州则高彦伯权应铢洪季男郑希玄朴毅长金太虚等守之三
处连络形势招集精勇之军悉诣阵中且措置粮饷接济无乏以为必守之
计若贼势有所指向则都元帅随其急处䇿应事
因崔彦邦上疏措置忠州屯田 启
忠州居幼学崔彦邦等上疏据司 启目帖连 启下云云忠州居国上游列
邑之中惟此邑最重今当荡败之际抚辑苏复之策所当十分讲究其要先自
慎择守令始故往日铨曹别以金𫏶差遣今见民情则金𫏶已著居官之效似
为可嘉当久任责成以慰一邑民心移粟赈救之事不可不急急朝廷亦无善
处之䇿监司所当通融一道钱糓之数以其所馀彼此推移庶几趁此农作之
节使之耕种无失其时而往日所陈移右道盐石千馀从水路输到可兴等事
亦系救民之急务亦在监司尽力举行江原道耳麰唐⿉若自原州等处移转
忠州则道里相近但原州亦是荡败之邑自救不暇恐无以更救他邑之民然
江原监司勿视彼此虽少若可移转则使之从便分给为当忠州达川之野土
地沃饶得粟倍多若有愿为屯田者使之聚会一处劝课耕垦而近邑未甚焚
荡处如有富民愿纳种子及牛只于忠州者则别为破格论赏除授实职此意
亦令监司十分登时晓谕抄名 启闻事幷行移于忠清监司何如
请措置忠清一路防守 启
贼势日急而在我䇿应防备之事一不措置万一冲突北上更如前日之变则
汉江以南更无遮蔽之处寒心之事不一而足全罗道则已送巡边使李镒为
庆尚道诸军之后援而忠清道竹岭鸟岭秋风岭黄涧永同一带防备之事则
尚无可倚前者贼兵分道上来时一运由鸟岭直犯忠州一运由金山出于黄
涧永同之路此等各处措置待变等事不可少忽但今处处无粮乏兵虽有可
行之策而不得措手然不可任置而不为之计也往时韩明胤为永同县监时
得精勇之军设伏剿击多有斩获自明胤死后其军虽离散而亦有遗存者若
能招募收拾犹可得数百人云今清安县监全有亨报恩县监金好恬永同县
监郑霁黄涧县监柳大春皆在贼路所经要害地头此四邑守令凡刷马支供
等事勿令侵责以休民力责令召募军兵抚辑山尺勇力之人详探贼路所由
措置遮截之事而因令全有亨助防将称号指挥措置四邑合为一心预为操
炼军卒措备军器以待不虞之变事忠清监司及兵使处行移何如
分付全罗道兵农及把截险要 启
全罗监司书状据司 启目贴连 启下云云湖南右道接连庆尚道一带把
截要害之处必有紧歇 朝廷难以遥制当任本道处置俾无疏虞而方此耕
作方急之时若不趁时播种则贼虽未至而人民之生路断绝极为可卢故今
日之计当便战守与农作一样区处不可偏废贼兵时无西犯之状宜宁等处
且有驻军虽其前头利钝有不可预料而六十峙等处许多把截军兵坐而相
望失其农时殊非得计惟当定将分付坚授约束暂许归农闻变即时刻期聚
待违者勿论将卒一以军令从事三令五申知委施行险厄把截亦有其策如
不得坚筑城堡多设器械以御奔冲则于林薮茂密崖谷隐僻之处挟道设计
伺其贼来处处发射而又为疑兵山谷应声不测多少则贼虽众必不敢容易
逾越所谓步兵入林则不可制者是也往时刘克良把截竹岭尽伐山头之木
使之兀兀而以其木役民排设短栅有同防水之状见者皆笑其龃龉而竹岭
形势因此不如前月之深昧不测以克良之晓事而计虑未及如此况于他将
乎今此设险处亦不可不知此意幷为枚举移文于忠清道监司尹承勋全罗
道监司李延馣处何如
请措置粮饷 启〈此下军门 启辞〉
都体察使意从事官 启曰今日战守之计不过粮饷军兵城池器械数事而
已然必须光备粮饷然后他事次第可举京畿军粮则与本道监司相议呼方
为先措置矣今年田税依常时例以米豆收捧分置于水原广州山城及骊州
婆娑城等处以为兵粮而灾伤收赎亦依民情所愿从该曹所定作米豆捧纳
其馀皀隶番米各司奴婢身贡作米亦于糓贱之际趁时收纳分置各处以备
军饷如何
请往见南汉山城 启〈十一月四日〉
广州南汉山城乃温王旧都形势壮固在京师数十里之地若积粟屯兵修葺
城子以为重镇则京师之势自固臣等近日与本道监司柳根同议随便先设
仓厫于其中始役有日屡遣军官等往见基址而传闻之言终与目见有异始
事之初必须得其善地乃可明日臣与副使李德馨单骑驰去指授形势而来
敢 启
往见南汉山城后仍请权应元除授实职使之勾管山城事 启〈十一月八日〉
臣等往见南汉山城地势甚好众山束耸城在半空之上外面不知有城而中
有平野土田人居亦有之城皆以砻石筑之今则颓圯处甚多登最高处则京
畿秃城以下及江华摩利山皆在眼底更无遮障处上有烽燧与南山相应若
随便修葺为积粟屯守之计则可为永久之利壬辰年州人权应元等率乡兵
在广州贼来多数射杀至七月边彦璲来集其兵结阵于平地应元劝令入保
山城而彦璲恐其不便于遁走未久为贼所掩全军覆败而广州不能守一州
之人至今言及彦璲无不叹息痛恨也权应元今以山仓监造事在其处臣招
见问其变初之事其人颇勇健无㥘曾以单身遇贼射杀甚多贼不敢近广州
之人亦多言者其时军功 启本或多道梗不达仅为加设军资正而废弃于
乡当此之时如此力战之士所当收拾以备驱策臣令为山城别将使之仍居
城内招集旧日义兵馀在者若干名渐次训炼矣如除授六品以上实职以奖
旧功别责新效而勾管山城之事募民入聚明年于山下定金坪沃饶之地稍
设屯田则数年之间可以经营渐成貌㨾为益必多但官爵之事不敢擅便敢
禀
送从事官于各道申敕军兵 启〈丙申正月四日〉
前日因臣 启辞待各道军务稍有头绪从事官为先发送申敕检察事已为
允下矣从事官韩浚谦今将发送于黄海平安等道使之申敕军兵点阅粮
饷考其官吏能否访问道内民瘼及他利病之当为罢行者有时暗行闻见一
一申报以凭转 启拖行印信一颗给送道内堂下守令依下四道都体察使
状 启杖六十以下自断堂上守令申报施行宜当敢 启
请出京畿右防御使 启
见本集
请平安道煮盐屯田以补军饷 启〈二月〉
平安道他馀事则时方欲为随力措置矣但各官粮糓一样荡竭以本道上送
成册观之则平壤一府只有米八百馀石豆二千七百馀石平壤如此他邑可
知古之为大计者必先足食而足兵不得已则宁去兵而不能去食今食乏如
此何事可为此乃切迫之虞也理财之策固当无所不举三县产盐之处随便
煮盐由大同江以上贩糓于成川江东等处山谷之民使公私两便则岁可得
数千石矣且永柔德物个废堰土地沃饶可以垦田得粟其县居奉事金玺士
人之有志于 国事者自愿主管屯田之任多方经理得粟补官云其意可尚
此人差定屯田官下送收募道内牛只及时耕种秋收之后令藏置于永柔山
城以为军饷似为便益敢 启
请以安集都监农牛分给镇江壶串入耕人 启
京畿炼兵之事近日多方申敕抄得丁壮几至九千而器械荡然资粮不备生
糓之䇿必须急时讲究镇江壶串两场既为训炼都监屯田之所以土地广阔
人力不及不得遍为开垦如得农牛百馀只且出上年屯田所出之糓分给自
愿幷作之人许令入耕其内则陈地可以渐垦而所得亦多矣黄海道各官散
置安集部监农牛及时取来分给何如
经理西方事务 启〈四月〉
近观西方事势日益可虞必须于合冰之前多般经理以为防秋之计然后庶
可备其缓急他馀事则臣自为移文分付于本道且令从事官韩浚谦往来检
察矣其中数事当待 朝廷处分平安道出身之类当初荣幸科举颇有喜悦
之心近日南北赴防之役专资于此辈行赍居送尽失农业又以守令不加存
抚侵虐之事有同平民少有征督辄囚其妻故出身之人无不怨苦更以登科
为悔群心如此其何以望其致力于有事之日哉议者以为此属皆为训炼院
权知奉事口传而江边入防之时计仕迁转一如本院之例且令边将每于朔
望试射计其画数申报监兵使 启闻其中优等者别为擢用则人心必有兴
起而无怨苦防戍之叹请令该曹商议举行以慰塞上军士之心且江边士兵
有马者绝少北虏长技在于驰骋专用步率则不可扺当本道及黄海道牧场
土兵中勇悍善战者及有计虑可用者详知虏中形势而出入侦探者令兵使
监司各别访问得实岁举其最优者一二人 启下兵曹于镇堡边将有阙处
差送则塞下之士必益劝慕兴起矣近日江边镇堡往往造设炮楼近闻前碧
潼郡守李时言之言则碧潼亦已设炮楼降倭等见之亦皆以为守城妙具但
炮楼虽设而火器未具则亦一无用之物而已火药大炮多多益善江边所储
不足以支一战之用猝然遇贼则将以何物制之极为寒心火药虽令各官煮
取而或不知煮法或惰慢不勤徒用民力而所得不敷此亦当有主掌者而责
其办出然后可也评事闵有庆颇为致意于职事云熖焇煮取火炮器械事令
评事勾管措置于道内有醎土处聚合匠人分付煮取课其所出多少精麤而
行其赏罚逐月知数 启闻且总计江边及道内火炮器械而试其可用不可
用可用者留储不可用者改之或随便新造如一城有炮楼几坐一楼当用大
小炮几个必使准备应用使无临时窘迫难备之患至如大炮之放非人人所
可为必于土兵及诸色人中择其性近可习者多方传习蠲除杂役别加优恤
然后可用于战守之际此意 启下后移文监兵使知委施行何如
请以锺楼破锺铸大炮 启
战守之具火器为最至于守城防滩则又必以大炮为之近日外方往往有造
设炮楼之处江华亦于临海岸上设为炮墙但火炮未能猝备每每求索于京
中而军器寺所造不敷不能分送若无器械则炮楼亦皆无用之具京外𨱎铁
绝乏虽欲铸成而无路前日锺楼破锺埋在土中留之无用且以事势轻重缓
急言之铸炮急于铸锺请以此破铁及时铸成大炮分送诸处何如
请修葺石城山城仍添补牛粮屯田 启
水原秃城则城堞已修器械粗完故一府之民皆有定志时方以私力盖造庐
舍欲为入处者甚多以此知民心有所恃则自无溃散之虑也营将赵拨勤于
所事昼夜不怠稍得成效颇为可嘉如有事变则当使水原府使及此人守之
但赵拨以前虞候时无职名似鸡统摄军卒请付实职使有激励之心龙仁阳
智之间有古城当路名曰石城地形险要胜于秃城且在直路之冲若于此地
又为修葺积粟炼兵右控秃城左连南汉山城为鼎峙之势则京都之门户固
矣臣已令龙仁县令尹粹然募入僧人盖造房屋又令良才察访崔屹兼前营
将幷为经纪但役巨力微难可易就其近处安集都监屯田农牛糓粮可以推
移添补合力成就当初屯田之设正欲为据险聚民之计而京城直路经理尤
急请令安集都监通融物力期于有成何如
请出粮料判官措置粮饷 启
军兴之际措置紧急之事莫先于粮饷一事粮饷不足则百事皆不可为当于
今年秋成后随便措备多数贮峙然后既可以为我军调度之需有馀则推移
接济 天兵亦无不可臣既兼管四道体察之事方欲措置器械旗帜衣甲等
事而粮饷办出甚难事未易举前虽 启请空名告身鸠粟于诸道而勾管者
如未得人则徒为贻弊而无益于事事变前备边司启请各道出粮料判官一
人使之勾管粮饷之事未及有效而罢今亦于臣幕下极择有心计干办之人
称为粮料判官容臣自举带率以专其任苟善措置则各别 启闻论赏事奉
承传施行何如
因鸿山贼报请边应星仍任防御使进驻婆娑等处以察警备 启〈七月九日〉
伏见忠清道御史李时发状 启鸿山盗贼屯聚之事极为骇愕此恐或过实
之传但近来事变未息民心易摇自古啸聚之徒必起于如此之时镇定措置
之事不可以微小忽之也京畿初出左右防御使欲其分两路䇿应也右防御
使吴应鼎则托以炼兵明日使之出巡于水原竹山等地以察直路形止矣左
防御使边良俊时无上来之期骊州以下龙津等处讥察警守之事时无检敕
之人似为虚疏前防御使边应星虽以巡察使宋言慎相避见递而别非同任
之比且方在广州请边应星仍任使之划即前驻婆娑龙津等处以察警备之
事何如
请征兵把守各处 启〈七月十日〉
都监炮杀军亦已过半出去都中留军数小杨州芦原等处束伍军及楼院别
营军合百五十人入番于干川洞近处新设左营高阳坡州交河束伍军一百
五六十人把守于汉江别营以为缓急之用何如
请征黄海道束伍军入卫京师 启
观此贼势渐似鸱张黄海道武士延安白川海州近处三四百名上送事已为
行移而本道列邑留在武士及延安海州白川束伍军不可不多数调发入卫
京师以备不虞事机颇紧不分昼夜定将上送监司亦来白川近处以听 朝
廷分付事急速 下谕何如
请澄汰不治守令以苏浅邑 启
臣在京中所管四道守令贤否未得闻知前日从事官韩浚谦下去时令出入
民间详细访闻参以实绩尤甚不治者一二人便之牒报今据韩浚谦牒呈黄
海道康翎县监吕应周人微望贱年少手生邑事不能成形平安道江西一县
凋弊最甚仓谷荡尽将为弃邑县令赵孝男以年少武夫因一时军功骤当是
任人器不称苏残起弊决非所望云此二邑皆是残弊之地守令又不得人则
不久将为弃地韩浚谦目见牒报与流闻有异请吕应周赵孝男罢黜勿论文
武南行极择慈详廉谨之人差送何如
请以文官之有才计者为南兵使 启
西北方近日形势皆为可虞然北方之忧尤剧于西方盖西方则地连 上国
老胡虽发必无空其巢穴而深入之理若咸镜南道则从三水甲山直扺咸兴
其间道里甚近虏若窥觇虚实窃发乘虚则南北两道将至隔绝而首尾不得
相救此乃腹心之忧近者老乙可赤必要于惠山越边屯聚设险又欲于政丞
坡吾达整居耕种若其势既成之后则北方一带藩胡皆将相率而归之必为
后日难图之患极为可虑今之处此急之不可缓之亦不可唯当先固在我之
势而观彼衅之浅深临机善应不使滋蔓而已当此之时万般计度不如择一
贤阃帅南道兵使边良俊自初固有不堪之虞下去之后别无布置规画之事
且闻有轻率躁扰之病不得本处人心云安可望其抚辑民夷以舒 朝延北
顾之忧哉边良俊似当递差第其代求之于武将则极难得人虽文官而有弓
马之才且有筹度边务之虑者则其措置规画未必下于武将道内守令中似
不无其人请问于备边司诸臣急急处之责以完复南道之事则或可以收拾
于万一臣之计虑未知合宜与否然边事至重故敢此上 禀
右防御使吴应鼎递差启
吴应鼎递差当否问于都体察使事 传教矣吴应鼎之为防御使当初固有
不胜其任之虑但以乏人故备边司 启差矣顷日贼报卒至臣发遣应鼎使
合京畿前营右营之军把截要害且分付云兵分则势弱当于秃城厚集其阵
屯留重兵而多发体探之人远远了哨视贼兵所向与左防御使相为掎角其
后闻应鼎举措烦扰分军约束颇有违错秃城守城之军尽数调用于他处且
分兵拒守许多路头形势孤弱纵有缓急似难相顾事人多言之臣犹未知其
间曲折昨已行文问其䇿应形止欲待其回报而 启请处置矣伏见谏院之
启亦必有所闻而然吴应鼎递差而使他人之可堪者代之甚当
论平安道出身防守之弊 启
从事官韩浚谦牒报内平安道江边出身前日为兵之时各有保率备给粮饷
且常留在本堡不见防守之苦一自登第之后尽去保率名之曰出身分防之
役前后相望既无元定番次䟽数出于一时之意昌城以下出身则合冰之际
分助于境内诸堡解冰之后又令分防于水上诸堡秋冬之交又使移防于满
浦诸镇一握之米一尺之布皆无出处而亲负戎器自备粮饷长立戍所在家
无日若此事不早变通则万无支保之势云臣前此亦闻平安道出身怨苦之
弊已为 启请处置矣其后又闻平壤等处出身之人或有自缢者或有挂其
红牌于官门而脱身逃去者所闻骇愕今据韩浚谦牒报则其致此无足怪者
大扺道内出身之人皆平日取才军士也前则各有奉足以备资粮又有番次
往来有时一自出身之后无保率可以相资无番次可以递休一年之内长在
于道路防守之役不遑暇食揆之情理极为矜恻臣求所以处置之䇿而未见
便宜不过仍前日更给户奉足又使征发之际定其疏数如前日立番次第以
休其力则庶可小愒矣如此然后赴防之时为之计仕以为去官之阶已出六
品而为实职者始免其防戍而收其保率以给他人则民情稍似便宜今日之
所以处此者唯此而已请令兵曹急速商议举行舒边民倒悬之苦何如
措置龙津事 启
训炼都监所属平安黄海江原等道僧军移送龙津令防御使边应星领率教
炼料米依都监军人例受食于京仓至今数年矣今则别将许售代守龙津方
筑城垒以为后日设镇根基筑城既毕之后当以此军定为土兵折给镇傍闲
旷之地资其衣食之路而分番入守以为可久之规第其所食料米当此经费
匮急之日不可每受于京仓欲自镇中措置馈饷来十一月为始该曹散料勿
为题给宜当且镇军士今年耕作屯田所出杂谷幷二百七十馀石方在本镇
请以此谷因留本镇以助饷军之费何如
请金寿男婆娑守城将差定事 启
婆娑城已为毕筑时方措备军粮器械以为上流保守之地但骊州牧使临时
虽当入守而常时则在于本官城机修设等事未得专意顾见必须使武将一
人称为守城将如秃城赵拨之例昼夜留在其处凡事急急措置可无疏虞且
骊州境内人民于城守之事志意尚未坚固当以本土武将为士民所知者为
守城将率其家属先入而晓谕他人入城守御然后可无涣散难合之忧护军
金寿男居在骊州寿男曾在平壤经历战阵不至恇怯云请金寿男婆娑守城
将差定下送听防御使边应星节制与本州牧使协同防守何如 答曰既委
义严守又使金寿男守之未解其间曲折事 传教矣上流重地有城子处只
有婆娑守城之事不可疏漏义严虽或居守而不可专委其事且所率军皆是
远处山谷间无根之辈临时调发或来或否用以筑城则犹可若于急难之际
只以此辈欲为守城恐难得力吕州品官士人以下皆当清野入城而本邑束
伍之军亦当分半入城亦非义严所能号令节制臣初欲使边应星入守而江
滩地面阔远防御使当往来检敕不可但在一城之内故已令吕州牧使尹国
馨临时城守而若无武将之预在其处措设守备则亦恐未及于守御故议于
备边司请以本处武将金寿男差送非偶然计而然也敢此更 禀
请差送助防将与防御使协守江滩 启
京畿吕州以下上流警备事防御使边应星处大槪已为分付其守滩将卒亦
令分部画界分守各责军令状使之尽心防御矣但江面阔远上下百馀里防
御使在一处而贼势散布一时俱至则势难相顾请助防将二人以堂下有武
才人差出便听防御使节制协同守御何如
惩毖录卷之五〈终〉
惩毖录卷之六
辰巳录
驰 启贼兵形止及请抄发军卒驰救平壤状〈壬辰六月〉
贼兵形势及唐人接待发送事昨已驰 启矣倭贼自昨卯时连续出来其数
不在千馀人分运迭出驰䳱往来若将渡江之状多放铁丸终日相持我军乘
船相战射中数人臣与斗寿命元等同在一处详观贼形其长技只是铁丸用
剑而已我军若射矢则辄奔走远避以此观之若得纪律之军与之相角则恐
亦不至于难制唐兵出来一刻为急以夜不收所言观之唐将似已入我境自
前唐官之来虽平时皆有迎慰接伴之礼况今则大将总兵来救事体严重义
州江上迎接之事便尹根寿为之中路亦当使大臣奉 国命以谢远来之意
因陈事急望救之情然后事体为稳而教援郤贼之事庶或及时臣既受 命
接待不可坐待其来玆与斗寿相议欲驰迎于中道若相遇则所当少设茶果
于始见之处而到处官府下人尽散不成体貌极为闷虑且贼兵逼城已数日
而水上下淡滩把截军兵单弱太甚安危之几仅存呼吸唐兵来到尚迟数日
此处添兵之举尤措急急措置不可少缓臣路遇散卒数人随即入送因欲广
行招集以赴而一路无人难以如意肃川安州以下诸邑溃散军士无遗抄发
急时驰救事 朝延宜别遣宰臣一人急急处置唐官处告急文字亦连续励
报使无延后时之悔
驰 启见唐人问答缘由因奔问 起居状〈壬辰六月十三日〉
今月十二日夜追来唐人八名自平壤驰到肃川十三日发向义州臣招致摠
骑一人问贼兵形止则答云贼兵数本不多其中亦多假设疑似之兵以惑人
见如持旗帜之类皆是不中用之兵若我兵来集乘夜掩击则可以一举荡灭
云臣对曰尔言正是正是倭贼当初原不敢与我军相敌只缘民不知兵已二
百年猝然遇之不能扺当望风奔溃以至于此今兵迫城下已累日城中望救
一刻甚急未知 天兵当于何日到此摠骑答云十日十一日间应已越江因
言援兵之来本不当迟缓而义州节制使多般搪塞哨探之人我地方官甚以
为非云奋臂扼腕言之不已臣答云本官不识事体有此违悮国家欲拿鞫论
罪而以兵事方殷不能易置边将姑待事定后论罪云则答曰何至欲拿打因
即辞去臣又闻唐人于一纸图画平壤地形及贼阵形止持去云昨日夕时林
世禄又率唐人十五名驰到安州更拟哨探于平壤今朝始见所赍咨文则有
题请拟议之语兵期迟速似难料度臣不胜闷迫问世禄曰平壤受兵已久留
阵将官方极力把截但水上下浅滩甚多贼狡计百出万一偷渡绕出城北则
势甚危迫未知 天兵几日当到此答曰前去夜不收已探贼情而去军马当
即越江俺回路当遇于定州等处臣因致往来劳苦慰谢之意而退大槪窃看
唐人辞色自初虽闻我国被倭贼来侵而不知虚的其后南边郡邑以及都城
连陷于旬日之间颇致怪讶且又事势则甚急而告变请兵之事率多稽缓义
州又复多费辞说糖塞来探之人别无泣血奔走仓黄迫切之状故虽云发兵
相救而终以事情为疑致此迁延此事理之所固然者且唐人累问 国王何
以又为迁避臣令译官对以贼兵迫城群臣请少出避而将官率兵督守保无
疏虞云答曰知道矣惟是一路郡县人吏顽甚且逃去殆尽唐人饮食及饲马
草料多不接济唐人时有憝色发于言语此于事机体貌极为关重臣戒敕守
令使之十分尽心而犹未如意前头大兵之来调度支供益难成形臣尤为闷
虑且臣之愚昧何知兵事但连日在城中详观贼兵形势极有可乘之机若得
援兵来到合力齐举则可无不胜之势而 大驾移跸之后民心不甚扰动军
士各自致力此亦恐是天意江边溃散还归之卒及他未发之士勿论多少节
次添入为当传闻黄海道海边居民亦多相聚剽掠别无统属其数甚多云亦
须别遣一人急速招集以添军数或以海州牧使李泰亨为其道节度使俾令
收集散亡镇守列邑如白川延安安岳文化海州许多海边之邑贼兵皆所未
到 朝廷严敕守令毋得如前奔避以待贼退时合势追截之计亦为今时之
急务矣谨遣从事官⾟庆晋奉状驰 闻且奔问 起居
遣从事官⾟庆晋起居 行在状〈壬辰六月十四日〉
臣今日在安州谨具状 启一道幷唐官林世禄所传辽东咨文令从事官⾟
庆晋驰赴 行在于宁边同日申时庆晋还言 大驾已离宁边道路传说未
定处所不得已还来云臣北向痛泣五内震裂即当随赴 行在但辽东咨文
必须划即回答付送于唐人还去之时事甚急迫不可迟缓更令辛庆晋寻问
进去前封书状幷为上送因以候问 起居
驰 启平壤贼势状〈六月十六日久在嘉山控江亭时 大驾次博川〉
臣到控江亭路逢溃散之卒络绎于道问其缘由则昨日夕时贼自王城滩偷
渡兵使李润德先走江上诸阵兵皆溃散云极为惊骇平壤城中若被围则外
无援兵事甚危迫且土兵可用之士如皆散去唐兵虽来形势不接难以成功
义州宣川等处逃散之卒臣令军官时方招集他路散出之兵愿分定朝官急
期收召悉赴于唐人来到之处而 行在所驻处亦从长计议急速处置庶无
迫逼之患
林畔驿唐将分付李薲事及路逢忠清道书状陪持人上送发遣从事官
洪宗禄看守龟城仓糓状〈六月〉
臣昨日留金命元李元翼兵使李润德守定州与防御使李薲同行到云兴斥
候唐人皆已还去日没时到林畔初欲请见唐将伏闻 军驾已亲临面议臣
追到言辞曲折恐致重复还有未安之意故令译官只通李薲姓名以为平壤
留阵将帅欲亲陈贼势且听老爷约束故来两将答云贼势吾已详闻将帅离
阵出来则军士将解散无留见我即还去整军以待可也既而史游击招通事
密语云吾不议于戴参将独通于总兵官请简精兵三百直到贼所若报可则
吾当驰进汝国将帅亦极择精锐以待吾行向导可也李薲终不得见今晓还
赴定州而他馀诸将之分散者如李镒李荐邈无形影监司宋言慎以本道总
率之官亦由他路以去时在定州者手下无一军卒拱手相视计无所出自
大驾西行渐深道路流民十五为群如失家之狗无所系心强者抢掠弱者奔
迸数日之内将尽为乱民所见悲惨臣之昧虑只有叩心推胸求死不得而已
臣路逢沔川乡吏自言持忠清监司 启本欲达 行在而间关水陆足肿难
行臣令带率下人有马者率去驰送状启之事虽未的知而汉江以南忠清全
罗郡邑尚皆完全庆尚左右道郡邑除贼所经过者外皆为我土黄海道海州
等邑亦未荡败北道关东依旧而今幸 天兵来救若将士协心与之合力似
不至于无可奈何但国纲荡然寇贼未至之处守令争先逃去散失仓糓传闻
江边近处如龟城等邑亦已如此唐兵虽来事无可为臣从事官洪宗禄曾在
龟城详知其处之事故事急未及 启禀从中路发送使之驰去晓谕人更坚
守仓糓以待调发云云
所串驿陈运粮便宜及请咸从校生崔忠国等褒赏耸劝状〈七月八日〉
臣昨日病甚不能远行艰到所串今日待病势少歇将向良策道路应行之事
已为移文再三知委且令从事官⾟庆晋先去料理臣随后点视计料大扺自
义州至定州粮料虽百计措置仅可支给四五千兵马之食万一 天兵多数
越江而尽出此路则支待之事极为可虑臣路中因下人闻由义州至朔州径
龟城泰川出于博川亦通行大路而朔州龟城军粮最优如唐将必欲分路则
此一路可以指导但山谷之民猝闻唐兵至不无惊惧逃散之弊 朝廷各别
详审利害处置为宜也臣路逢成从校生崔忠国郑彦龙郭基崔继汉等以本
处民情愿聚军讨贼为此欲陈疏进 行在其意可嘉闻三县等处已合之兵
数过万馀云人心如此贼灭可期但大众已集而节制无人则恐难成功甚为
可惜亦须急急区处忠国等亦当略施褒赏以耸动人心云云
请遣宰臣一人收拾平壤以东军兵状
平壤以东成川祥原江东慈山顺川殷山价川宁边熙川云山宁远德川孟山
等地号令不通守宰逃散收拾之事一刻为急使有智虑宰臣一人不分昼夜
驰去召集军兵出于平壤之东而大兵从北面蹙之因及时传谕于黄海江原
京畿以南使其随处设伏要截贼路此最为今日之大计故敢此再达
一路军粮措置缘由及留定州调病前进状〈七月十三日〉
七月初九日同副承旨成贴有 旨书状臣在定州祇受唐兵支待粮料自义
州良策车辇林畔各备五千人一日之粮假家釜鼎柴草等物略已措办定州
则白米五十石造米五十石田米五百三十六石从事官洪宗禄与府使尹承
吉从龟城同力措置亦已输到此乃五千兵六日之粮嘉山郡仓糓散失殆尽
军粮则以定州所有可推移赍持而马豆则本州见在之数仅千馀石恐有不
足之忧安州粮糓多少尚无来报尤为可虑臣见近日阴间连绵处处川渠涨
溢万一未易开霁而许多兵马久留一处则数少粮饷继备无路极为闷迫三
县糓输运于安州事亦连续遣宣传官及军官督促而时未知来泊与否两江
船只事宣沙浦佥使张祐成在大定江粗合公私船方造浮桥老江佥使闵继
中亦以公私船五十馀只造浮桥于晴川江各已牃报来到臣贱疾犹未少差
艰到定州不得已留一二日待歇前进于嘉山安州等处检察凡事计料
驰 启牙山粮船到泊缘由及发遣曹好益召募江东等处军兵且请洪
世恭勿递调度使仍旧察任状〈同日〉
臣既为祇受书状后即因忠清道进上陪去人所言闻牙山仓白米一千二百
石已泊于定州立岩地距定州三十里许若乘潮回泊于安州则一日可到臣
方以安州以后粮饷接济为忧远道许多粮船如期适到必是天赞国家中兴
之运不胜喜幸即时发遣守门将康士雍及臣带率军官使之驰去令于明日
内到泊于安州此船既到安州则军粮自为可继而顺安县亦有马豆一千馀
石人马所需皆无匮乏之忧今大兵既集贼势宜蹙正须多发军兵各处幷进
以成掎角之势臣路中逢义禁府都事曹好益自言前以 朝廷之命召募于
江东等处而平壤失守之后人多涣散且无上司公文虽有愿从者未易聚会
臣即为文移晓谕江东成川等处守令人民使之具兴应募以赴国家之急仍
使曹好益更去招集若江东等地之兵又颇收集与三县之兵东西夹持而分
遗精卒抄击中和往来之贼且与黄海道形势相连则平壤之贼如笼中之鸟
不难歼灭也臣即闻调度使洪世恭以罪罢职云世恭固不无稽缓失误之罪
但今方在此察任递易之后他人未及来到恐事益稽缓似当姑仍其任事定
后论罪合于时宜敢此烦禀惶恐无地
有 旨祇受及使洪世恭往安州催运粮饷状〈壬辰七月十三日在定州〉
本月十一日右副承旨成贴有 旨书状臣在定州祇受江边土兵及各官起
送精兵观察使李元翼兵使李薲太半领率已在安州惟元帅金命元在此等
候唐将 天兵今日巳时自林畔已到此处明晓欲发向嘉山矣两江浮桥十
分严督今已毕造惟三县仓糓回泊安州之事尚无回报海道之事虑难及期
适调度使洪世恭始于昨日来到因使洪世恭先去安州催促其馀干系军机
事则与金命元相议区处计料臣所患痔瘇数日来加重不能运身欲待少歇
进去嘉山而难可预期恐误大事不胜忧闷
天兵过安州事及预备牛酒犒饷 天兵状〈七月十七日〉
天兵本月十五日自嘉山晓发到安州不入城从晴川江直向肃川一路粮饷
支供之事自安州以南尤甚荡败恐无以成形适宣传官慎德容调发甑山咸
从之糓八百二十石及调度使洪世恭调发熙川云山博川宁边价川等处之
糓五百六十九石俱到安州唐兵过去后尽发州内见在民夫及除出战用不
关老残军及时负戴追及于肃川俵给军粮后今方输送顺安者三百四十馀
石足以支数日之粮其未足者陆续输送牙山仓米三百石移载甑山船只令
回泊于三和广梁龙冈三和等官米豆八百馀石幷令回泊广梁幸若 天兵
收复平壤而渡江追蹑则将以此糓接之第念 天兵出来后因事力窘竭尚
未一举犒军之礼其于国体极为未安万一得成大功荡平凶贼而还则宴慰
犒赏之事当从优厚以答其勤臣与调度使等相议欲于平壤安州定州义州
四处为之所入杂物大槩参商则一处各酒千馀盆牛二十馀头猪羊鸡狗从
其所得措备各以近处郡邑幷定预办其中又定差使员使之次知检察行移
知委此事于国家事体关重且 天兵既已救活我国百万生灵之命则其所
以报答者不容不尽虽有小弊有不暇顾况酒千馀盆不过米三十石以此计
之则幷定各官一处所出仅五六石而足可办出惟牛只则本道颇稀贵故虑
或难办令民间自愿备纳者限年复户免役或他论赏如此凑合可以成礼但
义州则 大驾所驻其礼似当盛于他邑宴饷后唐将以下赠给礼币亦令该
曹预为磨炼准备使无临时窘乏之患
天兵进攻平壤不利史游击战死状〈十八日〉
昨日唐兵进剿倭贼终日伫待吉语忽闻先锋史游击为铁丸所伤以死唐兵
连续退来极为惊骇之际夜半祖总兵王参将立马城外招通事朴义俭语之
曰今日我军入城多杀倭寇而不意史游击身死我军亦多死亡俺等欲仍留
更为剿捕而矢尽火炮亦尽故不得已退军当与杨总兵更调兵马多数出来
传语宰相抚定人心勿为摇动津头浮桥亦勿少动以待之俺等迟不过三四
日当更来本欲入城留宿而此处粮饷不敷故不为入宿今日当到定州因驰
去云他馀事当随后状 启此甚紧急消息故敢此先为驰 启
处置青龙浦军粮状〈七月十九日〉
唐兵退去缘由臣已为状 启胜败兵家常事况唐将不无轻敌之心以至于
此极为痛惋三县之糓输到青龙浦事当初意唐兵直进过江恐前途粮饷难
继故有此处置今则事势如此师期迟速难可预期故臣通文于金信元使之
量势处之以唐人所言观之则杨总兵之军似当继为来到自义州以南粮料
之需亦应再加料理然后可以支给臣亦留此无益更观事势为之进退计料
天兵退驻控江亭缘由状
今此 天兵又不利于小丑其为痛愤莫此为甚盖缘我国近日之报皆以倭
贼欲退遁为言祖总兵以下逐利轻进倍道疾驰马病人疲加以天时不齐大
雨泥泞冒夜行师顿之坚城之下以其所短乘其所长其致败衄固不足怪既
退之后又不与我国之人商议处置而乘夜以行过州府皆不入杂于乱军之
中彻晓不止臣闻昨日住控江亭使从事官辛庆晋驰去问安则答以若知宰
相在安州可入见而为护史游击丧事过去云因为留宿于亭上军粮十馀駄
及支待馔物颠倒追及今日又因韩应寅所报闻唐将欲退驻嘉山而应寅令
译官语之以当驻安州则唐将持疑未决拣阅军士之有病者云自昨日至今
大雨如注控江亭乃是草野空阔之地无一依庇而许多兵马枕藉风雨以至
二日极为矜惨唐将之意欲更阅军兵且招杨总兵多发兵马而来臣窃念即
今雨潦方深开霁迟速未可预期而一路军粮所储定州有龟城移米三四百
石牙山仓田税米五百石安州有牙山税米七百馀石此外郡邑所储大扺仅
支一二日今唐兵所驻之处非定州则安州而安州自乱民作乱之后器具荡
然假家等事虽方督令而亦难如意造作观此事势祖总兵则当少驻定州休
息军马而其病不堪用者皆为还送杨总兵则或因在江沿堡或进驻义州以
俟雨霁然后以次徐徐进发使马力不乏军锋不疲计出万全可也不然而轻
动不已千万之兵遽复前来处处留连而雨不时霁川渠涨溢则进退狠狈在
我亦将何力继饷坐食之军至于多日乎臣参详事势计不知所出为之达晓
吁嗟谨此具由驰 启朝延各别从长处置史游击之丧在我当极优护而送
臣闻其将至即令州官备棺材祭物以待而夜中过去人不及知棺则追送于
途中其他千总以下身死者亦有数人因我国之事天朝将士至于死亡伤痛
尤极护丧路费银两及祭奠事各别致厚施行庶几尽缱绻之意祖总兵之言
于⾟庆晋者亦如此臣留此别无所事第念唐兵败退之后人心恐或摇动姑
为仍留观势进退计料
安州留住唐把总二人还归状〈七月二十日〉
昨日二更唐人二名自嘉山来到今晓留馆把总孙荣姜安等率其所属军人
百馀名尽为还去莫知其由临去出示总兵传谕节度使李薲处小帖故传书
输上所云检牌似无益于战用恐被责怒令安州措办四十馀个以示孙荣等
今此帖文内又乞多造处置极难唐将举止不可料度大扺耻其无功而归罪
我人以为自护之计传闻之说极多骇愕 国事不幸每每如此徒切闷叹即
今潦雨已霁道路方通正当乘时剿贼之期而声援不接众心疑惧前头之事
有难期必痛陈事情更请援兵事望 朝廷商量处置
措置军粮以待 天兵再举及发遣体探人分往黄海咸镜道与移文云
山郡守成大业等招集武士状
近日唐兵出来与否漠然未闻极为闷郁臣时留安州输运各处之糓定州安
州已到者米各二千石马豆各千馀石足可支五六千兵旬月之粮虽至于万
兵数日之内不至匮乏若过此数则诚有难支之忧请兵多寡出来迟速预为
详知可无窘迫难办之患十七日接战时被伤唐兵褁疮曳足自平壤出来者
连续不绝令一路各官尽心救疗其失马徒行者使之出牛马载送臣闻黄海
道瑞兴山城多有各邑仓糓且据险绝若有数三人守之则贼必不敢进攻保
守与否未能的知募得自愿哨探者义州驿子金克谌咸从乡吏金应龙官奴
丁守等从间道往探又移文于其处各官授以邀截贼路之策使之倡率吏卒
尽力杀贼又募得安州僧二名从孟山阳德山路往探北道消息而时未还北
路之贼万一与此处之贼相合散出于阳孟之间则势甚可忧臣连续移文于
宋言慎令申敕各官极力把截惟道内无一武士可以定将者前闻熙川等地
诸山避乱者多归之其中或多武士出身之人故令云山郡守成大业评事李
尚哲⿂川察访边以中等分道招集克期来会幷为星火知委今日李元翼李
薲等方以大军进战而三县之兵从西面同时幷举人心齐愤适又雨势快晴
行师便利幸以天意悔祸残寇扫荡平壤以南可以鼓行无阻秋禾方熟粮饷
之事亦可随处取办不胜伫望之至
驰 启顺安军进攻平壤状〈八月二日〉
当日举事缘由昨已驰 启午初李元翼自釜山院驰送小录内平明进兵降
福院以先锋挑战贼三十馀人先出普通门其馀列立城上张旗职云俄到再
通内降福院慈山路等处引贼出来百馀名其中一贼骑马独先驰去之际我
军斥候遇贼发射时方交战云申时又到三通内引出倭贼入我军伏兵中殊
死战倭先锋精军五十馀名中箭二十馀名即僵仆而死还为奔北之际有追
来倭分运直冲大阵中大阵军惊散退来今方结阵于釜山院之西矣将有大
胜之势而竟至于此痛甚我军今方点阅时未知几名死伤其间曲折自有本
处状启而大槪先锋突战之贼几尽射郤猝见直冲追来之贼不能扺敌惊散
出来而不至于溃退将点军更图缘由为先驰 启
查报军粮见在数状
天兵经过一路各官粮储大扺皆荡败之馀当初意其不能成形近来诸处之
糓运续输运艰难凑合足可支给自义州赍粮可到定州自定州赍粮可到安
州义州则本仓之糓颇优不足则昌朔二邑之糓可以连续添补定州安州则
悉以他处之糓输运前后唐兵已曾散给之外总计今日见在之数白造米田
米幷二千五百石豆二千六百五十馀石唐兵支给一日之粮必用三升以此
计之万兵一日之粮为二百石二千五百石则当为万兵半月之粮若五千兵
则可支一月豆一马支给一斗则二千六百馀石亦万马三四日之料此虽似
不足而龟城所储亦当添补安州站见在糓数杂米幷二千六百八十馀石豆
一千七百七十石米数比定州稍优而豆则似为不足然若未留连则犹可支
给臣之患意贼势方炽而我军形势孤弱人多㥘战虽时时抄击少有所获而
我军死者过当至于人民逐日被死掠者不计其数万一贼悉合丑类散漫西
下则事之寒心非可以一二计前日 天兵之败乃将帅失䇿轻敌之致非兵
之罪也即今秋气已高马足方健若请数千精兵与我军先定约束诱引出来
与之掎角驰驱于平原旷野之中则些少残寇可以立尽此是何等大事何等
机会虽有小弊有不暇计况见储粮谷之数不至于荡然无计 朝廷各别处
置图惟万全长䇿不胜恳望之至
探报黄海道各处人民起兵讨贼缘由状〈八月三日〉
臣前日所遣体探黄海道人金克谌等昨夜始为还来备言黄海一道事情且
持遂安郡守韩守真牒呈及各处人民文状以来自 车驾西巡平壤陷没之
后远近民情无所系属弱者从贼求生强者乘时盗窃者不知其数而其中能
私自招集奋意杀贼者间或有之至为可嘉至于黄州之民则欲寻觅闵仁伯
去处累度往来于祥原等处而不得还去及闻臣文移悲感传观各为文状欲
效剿贼之功民情如此灭贼无日所患守令将帅之类一皆抱头鼠窜无一人
倡率兴起者此辈之罪可谓上通于天极为痛甚传闻闵仁伯逃避于德泉等
处而近来始欲还官已向成川判官郑晔等亦从三县向去云果登时到官收
集散亡则犹可济事 朝延别为区处右人等量加褒异使有兴起之心其中
崔银老则以年少出身之人先倡聚军欲剿贼倭号令颇行于其类将来不无
可望臣所赍来空名告身欲为先付送黄州等处之民闻天兵欲波江而朝廷
忧粮饷之不继皆云新谷已出若 天兵果渡江则处处众民家出户输愿为
接济惟望早为荡平以活民生到处涕泣言之云极为矜恻前月二十八日平
壤接战时我军死亡者其数不少今日所用精锐惟是江边健儿而日渐销耗
贼气犹盛未曾一挫尤切痛愤臣移文于江界阵亡诸人家属幷令恤典举行
急请 天兵讨贼状〈八月〉
天兵支待粮谷各处见在之数已曾状启请兵与否及兵马出来迟速其他凡
百动静漠然未得闻知极为闷郁安州密迩贼巢意外之处不可不虑各处输
到之糓尚皆载船留泊未得输入官库其中如牙山税米输来之人远处漕运
在海累月到此又留滞多时日日呼诉臣多般晓谕每令姑待或给粮料使免
饥饿而秋气渐高薄衣之人势难强留处置实难即见观察使李元翼传报贼
中形止极为叵测而大槪此贼千里远斗一未大挫其锋自入平壤盘桓不进
其间必有奸计兼且 天兵与我兵连次退北江边土兵死伤日多三县之兵
又复溃散顺安大将所统不过数千而无用者太半至于元帅所住则只有民
军一二百他无继援之兵可助声势脱或贼兵多集分道散出左右支撑其势
极摊臣日夜忧念不胜寒心今此倭贼书契臣意不可不速为申报于 中朝
又痛陈贼谋凶惨须及其未集之前而为协力扫荡之计然后可无后虞若是
则唐将亦必听许而庶无缓不及事之悔
料理军粮状〈八月九日〉
本月十九日左承旨成贴有 旨书状臣在安州祇受各处郡邑仓谷板荡之
馀大兵遽出调度之事百计无䇿前于五千兵马支给之需破东补西移彼就
此仅得成形固已殚竭心思不遗馀力而 天兵退还再调兵马直出于万万
意外罔知所措一路粮谷见在之数大槪略具于昨日状启定州用馀时留在
者龟城来田米三百馀石牙山田税全五百石以平石通计则合为一千五百
馀石乃是万兵五日之粮安州则时存牙山税米七百石移转米用馀二百石
三和龙冈田造米幷一千馀石载船已久而中间令回泊于广梁唐兵退来之
后又令移泊于安州故时未来到方为催促若无事到泊则此所储几至二千
馀石虽万兵出来足可支十馀日此外如嘉山宣川龙川铁山所储仅可支三
四千名一日之粮而更无措办之路以此参酌后运出来之军若至于一万之
多则诚无可继之䇿至于马料则每一匹支给一斗所入十倍于人粮办出尤
为无䇿虽欲以唐黍粟稷杂物充给而唐人例不喜受且杂糓亦所难继尤为
闷迫安州时留在马豆一千石定州有一千石宣川亦有千石义州则本仓及
所串定远仓所储最优于他邑几至万六七千石此外傍邑见在之数龟城龙
冈皆有一万馀石三和江西皆有六七千石如可登时取用则可以接济而龟
城距定州虽一日程山路险远近日各官散输之数合米豆已过千石人力已
尽今欲连续继辙而恐难如意惟三和龙冈船路相通似可优输而海潮风汛
顺逆不齐难定期限至为闷虑且军粮每人当用二升而当初过于优厚日支
三升傅闻唐兵不能尽食多以馀米换买他物云亦当举实裁损以为可继之
路臣当此大事计拙心耗恐乏军兴昼夜忧闷自该司凡生财足食之䇿别为
讲究急速施行
请以李贤为召募官送于黄海道状〈八月九日〉
贼势益炽传闻黄海沿路处处皆作土城木栅屯兵以守招集人民以为久留
之计而守令则逃窜山谷将帅则玩寇不战望其自退臣诚痛心犹有一分可
望者民心颇奋往往各自团聚为剿捕之计云苟能激励兴发幷起齐举如报
私仇则灭贼庶几有期臣观近日之事民兵爱护乡里随处剿贼者稍有所获
名为将帅而屯兵结阵则贼至皆成奔溃如广州之民初相结约设伏射贼贼
不近境及边彦琇为将屯兵少遇零贼一时皆散而广州因以不守加平之人
亦颇团结捍贼而赵儆边应星申彭寿等合军二千馀人不发一矢又皆溃散
加平亦不守盖将不得人而兵皆乌合贼至无意鏖战引军逃走其问虽有勇
悍之士不能独战相率俱去如此而望其平贼不亦难乎臣又伏念古人云羌
易以计破难用兵碎今此贼亦然当因势乘便设奇取之菱铁最关于战用其
于夜击尤便患无用之者耳臣于安州打造二千馀个又令近邑方造万馀个
欲分送于各道只虑无可使者适白川人宣传官李贤来此自言已与傍邑武
士结约剿贼已合数百馀人且哨探开城兴义平山江阴等地贼之动静颇详
知而以复 命事将向 行在云臣亲与言说其志可取敢望朝廷借此人以
召募之号急速还送于本处使成其计甚为便当幷下论于观察使如此人等
别加奖劝俾令同心戮力各自奋起剿灭丑贼其有捕斩而得其财物者勿论
多少辄与其人又即论赏使有兴起之心
驰 启我军与贼接战事状〈壬辰八月十一日〉
昨日辰末李元翼传通内左游击朴锡命驰人进告内倭贼或云二十馀名或
云四十馀名后运则不得的知釜山院向来出送伏兵等接战云云故继援军
鳞次入送再通内左斥候将金应瑊驰报内诸将等幷为追逐至咸福院碧潼
土兵孔玉柱进告内彼贼先锋三十馀名投剑又舍统筒曰我辈欲向我地汝
等亦舍弓矢来听我言云而我军无数发射直进贼所则贼兵次次遁背云故
继援军全数入送大军亦前进计料三通内三领伏兵将李元驰告内我军搏
击则彼贼退屯种松处四通内右部将驰人进告内倭贼等遁还入城未及追
捕云云故其辞缘为先驰启昨日斩馘二级幷为监封上送
驰 启我军进战得捷军物输送状〈八月十四日〉
昨日状启后续承所通皆是接战节次而贼倭两路突出无数放炮之由己悉
于李元翼状启矣其后更通内终日酣战日暮时罢战明日又进是计倭奴多
数死伤我军中丸及死者当随后抄报姑以所见记之中丸不至重伤者二十
七名死者数名云云臣军官权滉等驰告内酉时罢战我军还到釜山院结阵
而自始战以来我军力战得捷莫若今日云云彼我所伤虽未及细知而大槪
得捷分明姑为慰幸臣所领军物三更初一运未明时一运输送
驰 启黄州牧使金进寿捕贼缘由 及速请 天兵状
当日晓状启大槪沈游击往来釜山院与倭人接话辞缘及黄州牧使金进寿
二十三日自凤山来贼六百馀名内捕斩倭将二卒倭一夺马五十馀匹⼘物
亦为数多之由矣平行长答书及游击问答小录亲监后还送次监对输送同
决尾云游击自釜山下来曲折及问答之话更问得实缘由不为幷录云云似
是唐人再送后未见其报而还今观李元翼所通则尚无速进之意讲解倭兵
难保必成金进寿斩杀如此虽可慰喜生入之贼亦必数多考其日时则似是
中和已报之贼而前头之事亦为可虑 天兵速请之举 朝延更加措置贼
倭则连日如前出现即为还入
有 旨祗受粮谷分付处置后发还状〈壬辰八月〉
今月初九日右承旨成贴有 旨书状十一日都承旨成贴有 旨书状臣在
安州祗受臣来此已近一月粮饷一事检举输转之外别无句当紧关之务自
前月唐兵退去之后即欲还赴 行在而或虑人心骚动且诸处输来米豆数
千馀石不敢输入官库皆留泊江中万一有意外仓卒之虞欲为临时处置迟
留至今安州以北各邑则臣所亲往检敕诸事粗各整办而惟他处输来之米
或久陈或麤恶不敢支给唐兵从事官洪宗禄时方往来看点使之吹正精舂
肃川顺安则初以近贼所之故不欲预聚粮糓至今未得多运全闻唐兵出来
之后始令于三和龙冈等邑急输米豆一千六百石分置于肃川顺安但此等
之邑民丁尽在行阵老弱多窜山谷许多之谷恐未得及时齐到而从事官辛
庆晋自十馀日来重得疸疾专未运身奔走检敕无人可使不得已遣臣军官
往督且以大将从事官金信元时在三县故使之检察各邑及时输运可无稽
缓不及之弊臣更为移文诸处措授后明日发还计料
惩毖录卷之六〈终〉
惩毖录卷之七
辰巳录
驰 启北道声息且请取来南方箭竹以备战用状
臣欲详知北道声息而患无哨探之人以山谷道路僧人所熟知募得僧人二
十二名分六运次次发送今日先去僧灵俊及军官数人自北还来略言北道
事情云横城仓则黄灿聚军一百五十馀名有旅首金无敌者导僧同行至咸
兴白土岘路阻不达而回有定平品官及衙前都训导等十馀人露聚山谷之
间见僧所持公文争问 ⾞驾所在皆为涕泣自言定平无府使若新府使来
到则遗民多欲相聚讨贼又言近日贼乘小船向永兴为村民所邀杀几二十
馀名高原人遇贼三名射杀二贼一贼脱去招引其类来杀村民七十馀人以
故民皆畏㥘深藏弓矢不敢发射贼令村民每户纳白米一斗田米则一斗五
升既纳则与佩贼牌不佩之民遇贼辄死故民之佩持贼牌者比比有之监司
柳永立隐匿于咸兴白云山其女婿及判官则幷其家属散伏诸处我民潜引
贼兵围抱皆被陷没囚在仓中贼之在咸兴者二百馀名有贼笼鹰子八连载
马向铁岭还来留在之贼见其贼闻其言相与呼哭有村民之纳米者问其由
贼不答但云近日吾辈剑镡生涩此不祥之兆我辈恐死又于城中屯聚处皆
作土室木栅云此则僧非亲见其得于村民者如此贼兵所到之处无人传说
或云已到利城端川或云已入北道而三水甲山亦皆为贼所陷云云大略如
此其详当待后运体探人可知而巡察使宋言慎必已状启矣臣窃念贼势滔
天日益炽张此当以计取之若以乌合之卒浪战不已取败无疑今日为将者
率多庸才全无计策今贼兵怠惰已甚我民出入无间此其可乘之机不一而
足苟能暂设方略诇知动静内外相应如疾雷不及揜耳则一夜之间歼贼必
多一挫之后随处抄击破竹之势迎刃自解今之为将者徒观目前全不念及
于远图如北道之贼无人呵禁已逾数月窟穴渐成归附日众不及今早为之
计恐有难图之患且闻顷日北道来报贼变人金顺乞金世武姜克成等臣即
送空名告身使之传给以劝其后今闻黄璨以不告于己而擅自来报以得赏
职为非皆为决杖顺乞等退缩不出而欲来者还止云璨之处置乖刺如此不
胜怪叹臣又有所虑不敢不达观此事势贼虽平复难在时月之内而远近诸
处弓箭荡然此处则收合江边遗在者虽时未乏绝而有难继之忧至如黄海
江原咸镜道则兵民皆持空拳何事可为臣初到此闻宁边有箭竹散失之馀
只有三百馀部令评事李尚哲督造长⽚箭又逢全罗道体察使郑澈之行相
议俾于到界之初即载送箭竹犹恐其稽缓又行移于金信元令发三县之船
数只往忠清道海岛箭竹所产处刈取满载以来此乃急切之务措备不可不
急若自 朝廷别遣一人登时取来分送诸邑多造数万馀部散于各道以为
御贼之用尤为便益
驰 启见沈游击论事状
沈游击昨日夕时自嘉山来宿于此今早发向肃川臣预送军官问安于中路
到馆后即亲诣候之则答以多谢且云路中只著行衣不便相见臣令译官更
通曰我以国命检敕一路粮饷老爷无乃有分付之事乎答云虽行衣未安相
见无妨臣入行礼后游击令设交椅自移其椅来就臣所坐几于接膝云吾武
人不闲礼貌勿咎因辟左右细问军兵几何粮料储备几何臣答以军兵有管
领之员非所管然大槪则可知遂言顺安及三县暨李镒军数又言诸道处处
起军剿贼之事粮料则粗备万馀兵十馀日之粮今秋糓已熟方百计措办答
曰此处之军恇怯善走吾当往彼亲见其可用与否臣对以向来 天兵亦非
不足而适天雨失利今若 天兵更出则荡平非难此小邦日夜之望不然迟
缓时日贼若集诸道之散出者合势西来则恐有难支之患游击曰前日将官
之罪不可胜言臣曰乃天时不齐而然非将官之罪游击曰既误军机且诬言
朝鲜与倭同反安有如此之事乎其将二人皆当死臣答曰小邦之事天日在
上不须多说蒙老爷轸念如此不胜感激此外所说烦多而不能尽达同来译
官言游击来时小驻控江亭有一摆拨儿自顺安来游击问我军形止其人对
云以朝鲜兵力无平贼之望其屯住顺安不为退北者亦为多幸云云大槪我
军今日之势极为孤弱每日惟向釜山院往来而已更无他策贼安居饱食以
逸待劳宁有自退之理乎臣日夜忧闷不知所出适湖城监之军自远来到颇
慰军情与之掎角稍可济急而湖城监以肃拜事留军三和独向 行在朝延
急速发还便统其军前进平壤之贼专备西北不备东南在我不无可乘之便
而近日我军每出一道不为设奇乍进乍退终无望于挫其大势极为可虑其
他粮料等事随势措置从后驰 启计料但贼兵未退警报相续郡县人民皆
无固志事事涣散难集尤为忧闷
沈游击过去后有 旨祗受状
沈游击过去缘由臣已为状启未及发送伏承具宬赍来有 旨具审 下谕
之意今日驰还肃川与都元帅金命元相议处置计料兵无多寡精炼则可用
战无常势乘机则可胜我兵与贼相持已五月馀兵犹未炼机又屡失至于器
械诸具一皆未备今日之事寒心者非一然惟坐而待亡孰与伐之故迩来将
士颇愿一战而唐将之来适当此时处置之间妨碍牵制恐不得自由极为闷
虑
驰 启沈游击冯相公所言状
译官陈孝男言内沈游击到釜山院与倭通事张大膳相话后到顺安语孝男
曰倭将欲与 国王相见后讲和之事张通事言之此则决不可为也孝男曰
老爷之言正当正当且老爷入城贼若拦住老爷使我国兵马不得下手 天
兵亦不进政则何以处之游击曰我奉 朝廷之命入去虎穴死生有命且
天朝岂以我一身之故不加兵乎游击且招冯谢两相公问曰我入城后贼将
以欲见 国王讲和为辞则将何以答之冯公默然良久曰朝鲜虽臣伏于
天朝而彼国各有君臣此事我岂敢开口乎且虽开口朝鲜君臣其肯来见尔
乎此则尔以难事为辞实不欲与 天朝讲和也以此答之何难云臣闻此言
不胜惊骇要见谢相公语及此事谢曰游击入城当以彼国各有君臣我岂得
主张且尔欲见 国王做甚么等语折之臣以进兵剿灭之外更无他策之意
反复陈说谢曰 天朝岂有与贼讲和之理各处兵马调发之际自致迟缓今
当来矣勿疑勿疑云云二十五日沈游击拜见时欲反复开陈而游击只说数
句语更不相接逐日乘昏要见而游击不肯相见至为闷郁当日午时游击欲
入平壤云矣
乞东宫移驻江华以通南方形势状〈壬辰〉
见本集
有 旨祇受后驰报贼情及北道贼势状〈壬辰八月〉
本月十一日都承旨成贴有 旨书状 天兵近当更为前进非但接应事重
亦虑粗定人心更或摇动卿其姑留镇定更加措置事有 旨臣到嘉山祗受
臣留此一二日检敕定州以北接应之事欲还向安州臣受 命措备粮饷他
馀利害非臣所管而忧虑之极未免妄陈所怀即全贼势猖獗益甚本道之事
十分危迫平壤之贼既无退归之期而我军敢战之士死亡日多至于三县乃
一道根本军粮所资且通于黄海京畿及下三道者皆由此路若三县不保则
顺安虽有十万之师而不可仍驻贼之散涣西出者将不可御矣侧闻三县之
军前后死伤者不知其数僵尸如麻民心震惧而昨日有凤山校生姜遇猎见
臣于安州言贼兵自他处更聚于黄州者其数甚多云不无合势之忧十六日
之战我军进迫平壤而贼兵之数多于前日云且传者言大同江贼新造船只
颇多才闻我军将进必招集丑类于远近为添兵拒战之计万一分道幷出乘
我困怠直𢭏空虚则将何以支吾其为寒心不可胜言今日之势平壤未复出
中兴之望邈无其期矣加以各处军器荡然当初期运江边弓箭输到于顺安
肃川者亦多而数番之战几尽散射安州留在长片箭只各一千馀部又渐取
去将不日匮竭更何以继之耶此皆切迫之忧矣唐兵虽有先声而尚不前来
往来摆拨儿者臣观其气色多有畏怯缩忸之状沿途徐行到处迟滞凡兵以
气用以势胜若此者殊甚可虑大槪近日远近民心颇奋将士用命所患者无
一将才极为痛闷军粮则见储之数外知委各官使之渐收秋租而今年道内
各色贡物及内需司各司奴婢身贡皆令作米稍减其数使公私两便庶几军
储不竭幷令该司早为量处北道体探僧人觉慧等又以高原郡守边润牒呈
及定平人燕应国等五人永兴贡生李汝谅等文状来到因言其道之事云高
原郡守边润隐匿郡地贼寻来围抱润仅以身免有一民以本弓射贼三人即
死馀贼叩头求哀之际又欲射之而弓折贼因突进搜索山中避乱之人尽皆
屠戮死者数千其他处处男女枕籍而死者不知其数贼分处设伏见人辄杀
人民皆隐避深谷不能出野饿死者亦多其遗民逢此僧见公文无不涕泣皆
言苦待官军来活我辈云而民之壮健者虽往往欲射贼而无一人持弓矢者
计无所出云又言贼兵已到镜城为北兵使所败 王子时住会宁事村民传
说未能知其虚实矣
驰 启沈游击行止及粮糓分付状〈九月二日在安州〉
沈游击近日在顺安与倭相见问答之事都元帅状启必已详尽矣当初游击
到此所言则欲往箚于肃川安州之间今见先文直指义顺未知何故大槪游
击之意似出于讲解息兵之计夷狄无信凶发万端苟其兵势未挫岂能以片
言单辞戢其凶锋况我军疲顿单弱日望 天兵之来救而迁延时月屡退师
期前头之事极为寒心 朝廷急速深思善处俾无缓不及事之悔一路支待
粮饷则前日措置之数外移文各官使之随便稍稍收合秋租各储本官而咸
从县民则自愿纳米以补军需其数至于二百石臣即给空名告身以劝其馀
而惟贼兵未退人无固志故公私蓄积未得悉意经理安州江船所载诸处运
米未能收入官库泊在江面许多格军等离家累月乞粮度日呼诉不已极为
鸡处今见黄海道观察使柳永庆牒报内忠清道田税米二千二百四十九石
黄豆四千九十八石分载二十船来到康翎地唐兵出来之数未能的知几石
留置本道几石送于平安道事牒呈唐兵出来日期军数多寡时未得知而黄
海沿海贼倭出没无常万一留泊浅浦未易运船之际贼兵来泊则亦恐有意
外閪失之虞幷令该司参商事势急速区处或分半留泊于远贼之处分半输
到于 行朝似为便当
驰报沈游击与倭问答状
见本集
呈禀沈游击指意后分付各阵状〈壬辰九月〉
昨日 天将釜山院去来之由当日晓驰 启后平明时进去游击下处问安
仍呈小书书中大略以老爷约定地界宽立五十日之限者无非虚设故缓行
计之地而闷迫之情亦未免有所疑焉自今五十日乃十一月二十日对垒残
卒能堪露处而逃窜之民亦免冻死乎凶狡之贼为谋百出刈草之外兼刈禾
糓其可束手坐视而已耶论以焚荡之例虽在界内提兵驰逐何如谋聚散在
之贼合势于城中则凶锋所措不可不策应若至斩杀亦加违约之责乎此等
曲折十分商量便赐一言之决仍幷令秦孝男详细措辞而臣则先出战所以
待本府人民等又如昨日入府时遮道号诉则游击似为愍恻以言慰谕而过
及到臣所在处驰去不入只遣孝男回答曰今日当到嘉山行忙路远玆负厚
意所示曲折足知恳迫之情俺之处此更无他意五十日之限已定难动其间
若无大段之事虽刈禾谷不必强为捕斩而知己知彼乃兵家上䇿如有可乘
之机力或有馀则虽致大捷有何不可俺计已在扫荡云云之意保无可疑惟
在量势毋或时刻忘战俺还当在二十一二日间云当初措意固已如此而傍
观之人未及详知或疑其见卖于讲和彼此相疑矣今闻此言尤有所据可破
远近之疑虑设使不即来援无碍在我之进退即将此意移文于战所及左右
防御使处使之更与相议量界进阵以试贼情且俟其便而黄海京畿等道则
已于李德淳之还别为密关使之遍谕诸将毋挠于讲和之言益励勤王之志
各自奋勇次第前进事丁宁分付以送矣
驰 启贼形势状
唐兵出来时无定报传闻二十日间或晦间出来摆拨儿数十名以探候贼形
事方在顺安往来报变贼倭近日连出平壤城外四散抢掠见我军来辄奔避
入城其气顿衰而黄州中和之贼亦闻尽卷还归虽其贼谋难测而大槪似欲
还寻归路若能处处设伏邀遮剿捕则中兴之期似亦不远
请差出朝臣一人句管江华粮谷状〈壬辰九月〉
臣前因朴忠侃闻忠清等处田税米豆七千馀石留泊江华忠侃来时言于掌
令郑姬藩使之看护臣今到肃川适姬藩自江华来到言其船尚在江华不少
军粮若无句当管摄之人恐或有閪失飘散之忧臣闻宰相朝官时方留在江
华者甚多而前头调度之任亦甚关重 朝廷别差一人急急 下谕使之管
理且以措置粮饷之事允为便益
请收学田寺位海泽田税以补军饷且多造火车以备战用状〈壬辰九月十四日〉
臣观今日之势一向危迫所恃者惟唐兵而唐兵之来又无期限看其唐将处
置未必不出于讲解之计狡猾倭奴非可以约誓戢其凶锋且天时已寒士卒
暴露冻馁锐气先衰万一贼聚类西下事极寒心 朝廷请兵之后及沈游击
渡江后未知消息如何日夜忧虑粮饷则前日所备粗可以支给万兵若三四
万出来则亦不可以此继饷似当别样措置更备二三万兵之食然后可无匮
乏之忧而郡邑仓库一样荡竭无计推移道内学田书院诸寺位田及诸宫折
受海泽田等今年姑令各官推寻收入可得数千馀石可补一隅之用亦令该
司急速商量施行且兵家之要莫先于精利器械我国惟恃弓矢数百步之外
不能御铁丸数步之内不能敌短兵以故动辄败北其势然也近日唐将往来
时亦言我军全无器械为之怪叹云其实我国非无器械持有之而不用耳臣
窃观火车之制极为便利诚制胜之妙器而安州所在只二十两宁边则但二
两而古制颇不适宜臣略加增损修缮运转甚易每车战胜字铳筒十五个试
令合放则乱丸如雨声振山野所当之处人不得立若加造百馀两四面排阵
间以射手徐行直进则贼兵虽多似难来犯此意臣已通于都元帅巡察使其
意亦欲用之故臣时方聚会匠人修造而但车数不足闻义州所储火车其数
最多急时收出一依新样造作胜字铳筒如不足则以宙吴字皮翎箭相问编
之亦可用也臣闻有苏忠汉者颇解此术而时在义州又火炮匠金继守等以
京破阵军亦在义州云急速发送军前以备战用允为便益臣职事之外不当
渎陈而事系闷迫敢此妄发惶恐无地
驰 启驿路之弊且请修葺山城以为保守状〈壬辰九月十四日〉
臣于一路之事虽非职掌而利害所关不得不达近日各驿凋弊已甚事变以
后尤极板荡驿卒几尽逃亡驿马之时存者每驿多不过数匹而一应边报及
将士往来进上使命联络昼夜不绝鞭捶督责人不堪命至于朝士之避乱出
入亦必依托公行无不乘驲责出驿骑不足则加以刷马越站驰驱动经时日
或因若己物累日不还今则驿路日益荡败无路支持虽有紧急声息将不得
趁时传报极为寒心常时畿甸一路少遇凶歉 朝廷亦为轸虑区处一禁乘
驲以苏驿路今八方之役俱聚于一路而事势紧急百倍于凶歉令该司急速
处置臣尝观东国史凡有兵乱必修葺山城聚民入保积粟其中以为据守之
计故虽寇贼充斥而一道之中尚多完全之邑近日则全不致意于此等事虽
有天险之地皆弃而不守尽以仓谷军器与贼而民皆奔窜山谷束手被其屠
戮良可于悒今平壤之贼近在一二息之外而各官方督捧秋罗脱有意外之
虞又将有赍盗之患窃闻道内山城如永柔龙冈慈山皆险绝可守而安州以
北各官如郭山龟城等处皆有山城若令其邑还上姑捧于山城以存远虑有
急则率民入保亦为便宜幷令朝廷商量急急区处不特此道如黄海道瑞兴
等地及他道可守处一体知委施行实为今日之急务
请修葺山城清野入保且移置海边列邑之糓于宣川木弥岛以备不虞
状〈壬辰九月〉
臣前于状 启略达山城之事盖出于不得已盖贼兵千里远来已经半年岂
能自为赍粮其实皆因粮于我耳设使平壤无积粟虽有百丈之城贼安得以
坚据乎今贼兵久不出自秋深始有合类西下之状安知其凶计又欲待我秋
糓已收公私蓄积粗实然后更为鼓行之谋乎兵家御贼之䇿必以清野为上
而我国不知出此传闻京畿等地满野禾谷尽输于贼处处皆然而平壤四面
数十里内已熟之糓皆未收获贼逐日掠取者不知其几肆意满载而去设使
村民离散不时收入而军民犹可设伏于贼路合力刈取则其为赍盗不至如
是之甚诚可痛惜然此犹其小小者耳各官距平壤至近之地如顺安肃川及
三县安州以北时方督捧还上稍稍皆入于官库而求其捍御保守之具则无
一处可恃万一不幸而又有意外之变如前日之为则是使贼气愈饱而长驱
之势更不可止极为寒心臣之愚意急择道内山城坚固处聚本邑及近邑之
糓与其人民别定骁将为坚守之计其无城子处亦当移糓近海或于海岛可
藏处姑作假库储糓而临时取用既备不虞之患且困贼势此今日至急之务
也臣闻宣川木弥岛距陆不甚远岛内广阔且有山寺云若使此岛在南方则
当设镇守之而特西方不备海道故但为牧场如海边各处之糓亦当移置此
处有急则使民入保贼退则以舟输出可以两便窃念今日事势危迫如此苟
有一端可行之策皆当急急行之不可以事势已急而莫为之所故不惮烦复
至于屡渎惶恐无地
驰 启粮饷措置状〈九月〉
唐兵出来日期时未的知一路支待粮饷定州安州输运措备米豆及其馀郡
邑仅备万馀兵马一二日之粮脱或 天兵数万多数出来则必有不足之忧
但今秋糓方熟零碎收合似不至于难继平壤之贼必须速为荡平然后黄海
以南可以鼓行驱逐传闻贼兵太半还归黄州等地亦无留兵云而但近日倭
贼于顺安近处永柔等境日日焚荡闾阎贼谋难测殊甚可忧然此贼孤军深
入已经累月散出标掠其气亦老苟能紏率军兵随处设伏乘机抄击其势自
衰而各处将帅守令一向畏缩不敢向前尚使残寇肆毒生灵涂地诚可痛心
今秋风渐高弓力方劲马足亦健日望 天兵之来以见荡平之期
条陈四方形止处置失宜状〈十月〉
天未悔祸贼势犹炽臣诚痛心近日因往来之言时闻四方形止其间人谋不
臧处置失宜者亦多有之不得不达伏望留神焉
一曰聚兵自卫之弊昔唐时监军悉聚军中精勇之士名为牙兵临阵不战
而军败则先遁河朔终以不振今闻京畿等处巡察使及守令等尽聚道
内精军自随其身或令分卫家属平时出入各官贻弊多端而避贼潜行
未尝一战才闻贼报不问多少辄弃军先遁如广州水原加平高阳等地
之民初犹团结设伏捕贼而今则尽皆散赴各处不能御贼官舍闾阎次
第残破诚可痛心今宜下书警䇿毋使更踵前失且京畿一道诸将之中
惟杨州牧使高彦伯稍可倚仗自杨州永平加平抱川之军皆使彦伯统
之俾令督捕京城以东之贼又令全罗兵及两湖义兵紏合高阳交河等
处之兵剿捕京城以西之贼以成掎角之势又使果川广州金浦通津仁
川富平南阳水原等邑之军统于一将皆各精抄射手各于其地分屯设
伏严加瞭望贼至则互相通报登时剿击且以遮遏南面使不得南下仍
使忠清全罗道为继援若是则京城之贼其势日缩而恢复之形已成矣
且江原一道山林险阻树木深味往往有百二之险道内虽云军丁鲜少
而山谷之间以射猎为生名为山尺者甚多苟能以重赏购之授以方略
哨探贼兵去来处处要击射杀则贼必敛缩不敢恣意横行而今乃畏避
先逃如恐不及使之如蹈无人之地亦以此意下书于监司施行民间如
有杀贼者其所得财物悉以与之官不得推人不得夺则人人必力于杀
贼矣
一修筑山城督民入保此最为急务近日远近避乱之人率皆奔窜山谷无
所栖泊糜粉寇手者日以千万数安有如此惨痛之事乎若使之入处山
城而聚军守之则贼兵虽散漫四出而人情有所凭恃不至崩溃且一道
之中多有完城贼来则据险力战贼退则乘势追蹑贼必不敢肆意攻剽
矣盖自东莱釜山陷城之后人以守城为必死之道莫肯守之故贼如蹈
无人之地今则全州延安皆以据守得全故人颇知守城之利若乘此际
有所区处则人必信从而事可有济矣况秋候日寒而贼兵未退林薮木
落之后何处藏避宜令该司急速知委举行以救万一
一今日八道之中尤甚板荡处北道江原京畿黄海道而京畿黄海道则犹
有倡义讨贼之人至于北道江原道则民心败毁几不知有国极为骇愕
今宜急急收拾大扺江原道山林最为深险往往人所不能通行道内军
卒虽少而山谷之间击杀猛兽名为山尺者其类甚多若处处购募设伏
于要害随见辄射则贼必不敢近境而监司守令只以遇贼奔避为心一
不规画使之崩溃令北道江原道全为贼薮而与京畿之贼连势且与庆
尚道海边只隔一岭若诸处皆无追捕之人则一朴晋虽在庆尚道其能
御之乎如不能御则八方无地为我国矣事之危迫至于如此可为痛心
北道则贼势弥漫固不可趁时收取江原京畿道之事所当及时区处臣
请言京畿形势自杨州积城抱川永平加平等邑之军统于一将遮蔽京
城以东江华乔桐高阳交河长湍坡州等邑之军统于一将遮遏京城以
西广州果川衿川安山水原南阳等邑之军又统于一将遮遏南方三面
合势约束相通号令归一气势联络且与诸处义兵同心戮力以图济事
臣观今日京畿诸将中惟高彦伯最为可任东边之军一委于彦伯其在
西南之将亦惟 朝廷所择耳如是然后江原道之军与京畿东道之军
合势崔远金千镒之军与西道之军合势忠清道军及义兵洪季男等军
与广州等邑之军合势三面掎角相机进取先抄精军分道出奇散出之
贼次第剿尽则贼之在城中者气势日缩而京城我民必有内应相图者
矣京畿巡察使权征处事乖当人情愤郁 朝廷更寄以巡察之任征不
思讨贼专收道内丁壮称为牙兵军官自卫其身及其家属贼退则出入
官邑责办厨传以为民弊贼至则数十里之外散军逃去且如高彦伯等
虽欲尽力捕贼而不肯分与精勇至于委边彦琇以大军而广州陷没委
赵儆以众兵而加平失守臣不知国家今日之势能堪几败耶 朝廷所
以激发人心有劝有惩者全在赏罚平时尚然况于危难乎如黄海前监
司赵仁得自临津失守以后在相望之地未尝遣一卒勤王且以海州为
金城铁关乘船逃避于贼兵未至之前而既递监司而旋为巡察海州牧
使李泰亨弃城逃走留军危地离阵独宿使康翎瓮津之民血肉狼籍罪
状如此而犹保官爵四方闻之有以议 朝廷赏罚之无章臣甚惜焉此
等事臣本不敢妄言但 国事危迫如此而臣冒居大臣之后既知利害
所关不得不达惶恐无已江原监司姜绅亦非统御之才亦当以他人改
差
一贼兵屯据京城已久民情狃安且迫于饥馑太半入处几与相忘极为寒
心然贼败去之时则必尽为芟刈以泄其毒假使不为芟刈而亦必虏掠
卷去百工伎艺举为倭人如火炮水战弓矢等事无不教之其为后日之
忧庸有纪乎此亦急设方略谕以祸福使之登时自拔而出以免死亡且
有心于内应者亦当以优赏劝之以动其心此亦今日之最急者也
一各道将官不可不省盖将官太多而号令杂出守令人民莫适所从徒为
贻弊无益于事今宜急省其不能者如召募官等亦徒为纷纷其无显效
者姑且罢遣为当
一当今急务惟在激励人心使之兴起如公私贱之捕杀贼倭者皆即许免
贱不可吝惜以失人心古语云重赏之下必有死士且闻江原道等处凡
民射杀贼倭所夺之物皆以平时贼脏为例本官报监司置簿推寻若失
之则或以民间牛马充纳而监司认为己物私与所知之人民皆怨苦莫
肯以射贼为心云其为无谓甚矣今宜广加知委凡捕贼而所得之物悉
与其人官不得推人不得夺则村民皆知杀贼之利处处蜂起而贼势少
衰矣
一今日之所恃者人心古人以单胶感士楚王抚慰战士三军如挟纩盖怨
不在大惠不在小所贵推赤心置人腹而已今凡在战阵之士当加抚恤
而南军义兵之在江华及他处者因往来之使别以 教旨宣慰以慰其
劳访问村落间私自捕贼之人令所在官吏一一具录 启闻而施赏使
有激励之心
一近日贼兵渐加其实我民投入者太半传闻锦山之战贼阵射矢如雨此
皆我民耳极为可骇盖贼获我民之壮健者皆即削发变为倭形而驱使
故民往往虽欲逃出畏见杀于官军甘心附贼以助其势诚可痛也今宜
别为事目处处张榜知委如自贼中来投者毋得斩杀使之各还其居其
有能杀贼或以贼情来告者厚加赏赐以广归顺之路
一倭奴短于水战而当初浅虑之人妄言水战非便使贼任意登陆人谋不
臧亦天之为尚何言哉今全罗道舟师甚盛而庆尚道则荡败几尽明年
备患亦是数月间事耳此贼虽幸而得胜而庆尚舟船若不登时措置明
年与今年等耳臣意当此 国家危急之际所当不计他事专力为防备
如以下三道奴婢身贡及他所出之物尽为军备预为知委于当事之臣
于春冬之间随其贼退之处造得板屋战船百馀只且以善于水战者为
水使又以常时庆尚道倭料米价布尽饷战士待变于海口然后可以有
济今内贼未退固难议此然凡事不预则不立受任方面之臣不可以不
知也
惩毖录卷之七〈终〉
惩毖录卷之八
辰巳录
条陈讨贼机务状〈壬辰十月〉
今日事势日向危迫在我束手无策只望 天兵之来救万一 天兵不时来
到而贼势猖獗则将何以待之况天时已寒粮糓将尽四方奔窜山谷之民日
就屠戮几无孑遗诚可哀痛臣窃观倭奴非真有必不可敌之势只是我国将
帅乏人士卒恇劫临阵不能力战望风先遁以至于此耳臣谨以鄙见条列事
宜于后
一平壤之贼若合兵西下则诚为可忧然李镒方统兵在平坏之东三县兵
在平壤之西金亿秋等率舟师在其西南顺安之师则又在北面当预定
约束乘贼兵西下三面兵合攻巢穴而分遣锐卒尾击其后使贼有所牵
掣不敢肆意直下顺安之师抄择精勇从旁剿击乘夜掩袭又多设疑兵
进退合散迭出左右则可以胜贼若不然而闻贼西来散军奔避如前日
之为则大事去矣贼兵据平壤已数月馀前月间闻在城中者甚少有可
乘之机且平壤一城西北依山而我军每往来于釜山感福之野故贼亦
专备西北其时若从舟师乘夜潜入于大同江中多载火箭器械出其不
意而攻之则亦一奇䇿而惜乎我军迟疑顾望坐失机会今虽晚备舟船
而贼已觉知且守唐将约束按甲不前凡用兵之道宁拙速不可巧迟迟
则彼得为计而我气已衰故难以有功然以此知委诸将使之相机进取
庶可收之桑榆
一兵家之要莫若先利器械我国与倭奴交战较其长短倭奴之长技三铁
丸也用剑也突进也我国之长技一弓矢而已然弓矢可用于数十步间
而铁丸则数百步之外中必穿透固不相敌至于短兵相接则我军尤不
能支奔溃不暇何以得胜近日唐将往来见我军全无器械未尝不怪叹
以急备器械谆谆告我而我军计不知所出空手待贼诚可寒心臣窃观
火车之制极为便利诚制胜之妙器而自变生以来一未用之良可恨惜
臣于安州宁边搜出二十二两而制度不便处略加增损修缮每车载胜
字铳筒十五介若依此造作百馀两四面结阵间以射手按部除进高低
左右一靓贼兵之所向而一时俱发如风雨骤至贼兵虽千万不敢当前
射手亦依车自蔽以避铁丸大胜于防牌请义州等处所储火车急时收
出一依安州新样修补胜字铳筒如不足则以宇字宙字第代之令军官
押领送于军前以备战用
一贼兵屯据京城已久人情狃安太半入处几与相忘极为寒心臣窃念京
畿恢复之势当自三面盖杨州积城抱川永平加平杨根等邑之军当统
于一将指授方略蔽遮京城以东江华乔桐交河高阳等品之军又统于
一将以捕京城以西散出之贼广州果川衿川水原阳川龙仁安城等邑
之军又当统于一将遮遏南方以击南下之贼然后江原之军与杨州等
邑之军合势忠清之军与广州以南之军合势江华乔桐之军则与全罗
兵及义兵合凡有动止互相报知气势联络约束相通则进可以扫荡京
寇退可以式遏标掠军声自倍而无涣散孤弱之患矣臣近因往来之人
闻杨州牧使高彦伯颇有胆量善于其任此人可当一面其馀在 朝廷
所择耳且诸道既有巡察使又有监司又有召募等官号令不一莫适所
主列邑疲于供顿人心益离其间或有多聚道内勇士深居山谷自卫其
身及其家属贻弊郡邑贼至则望风先遁散遣军卒既散之后又复征聚
以此前日乡里团结抽贼之人亦皆离散云此极为今日之大忧惟望
朝廷申敕明示赏罚使有惩戒且凡所差除务在得人而号令出一然后
庶可有为矣如黄海道亦有监司巡察使招讨使召募等官此亦当省其
不急者如海州牧使李泰亨弃城丧师浮游海上而罚不及身人情愤怨
恐无以整肃军令
乞速行军赏以慰将士之心且平壤判官李应獬仍任状〈壬辰十月二日〉
臣令从事官辛庆晋往视左防御使金应瑞结阵处及列邑诸阵抚慰军情各
处军士皆言前日累次接战时军功等第都元帅已为状 启而未知发落至
有列状呈诉者许多军功磨炼非造次间事该司必应次第施行而军情如此
不无懑然苦待之意 朝廷各别从速施行以示赏不逾时之意以劝士心前
平壤判官李应獬以罪白衣从军领率一阵其后累有军功颇有力战之名退
北之时独留捍后军卒多因此全活前月间有平壤府民等来诉于臣请以应
獬为其府判官以察军务其时被罪未久且未知应獬之为人不敢轻易状
启今则民情如此而所立之效亦颇可纪从民愿施行似或无妨而事系 恩
典只以所闻陈达
驰 启分付诸将乘机邀截事及往探唐兵消息请输送军器状〈壬辰十月九日〉
臣前此固疑限日将迫则贼必多合丑类以为逞凶之计即遣黄海防御使金
敬老驰报十五日倭贼多数入凤山有向西之状云当初沈游击定限五十日
若从九月初一日计之则今只隔十一日假使 天兵果到于限内而贼众已
多则剿灭似摊而况至今邈然往来唐人人人异说不可凭信自古远虑者少
姑息者多 中国岂无论议异同而为之掣肘者乎今日之势极为可虑适巡
察使李元翼以议事来安州臣与之相议即通报于防御便李镒及祥原中和
守令黄海左右道防御使使邀截贼来路或于大同江渡涉之际乘其半渡尾
击其后蹙诸江中又令舟师将金亿秋从水路哨探大同门外乘机协击但贼
势若近则诸将之散在者恐难趁时邀击五十日后贼兵既多而声言失信举
众西下则其利钝恐难预期且臣之所虑者自贼入我境全资我国粮饷今因
调度 天兵收括诸邑之糓积置一路而在野禾糓皆未收入脱有意外之忧
将何收拾大扺此贼若于今冬未及荡平则明春财力益竭军卒疲顿恐无恢
复之期臣未尝不摧心拊膺继以泣血谨遣臣军官一人驰候唐兵消息 朝
廷急速探知出来迟速密谕军中使之毋失䇿应之机且矢尽一事尤为今日
切迫之忧前此臣 启请别遣一人取竹于下三道未知已到与否令该司急
速措置出送震天雷最关于战用而诸邑所储皆失其制度且无碗口不可用
之义州及麟山等颠所藏十馀量幷碗又不分昼夜出送火药亦依数输到
京城之贼添到平壤状〈壬辰十月十九日〉
左防御使李镒驰报内前日接战时被掳逃还人彦阳等供称城中留贼有大
旗之阵七无旗之阵十九向者暴雨之夕一阵又自京来幷前大旗之阵八矣
无旗之阵则军数多不过五十或仅二十馀名大旗阵则少不下三四百多者
不可胜计而阵各有旗四十竿云昨夜黄海道遂安人持 启本者过此言黄
海一路安城龙泉等处自京下来之贼近日多数充满有向西之状云臣前者
自顺安粗陈贼势请急探唐兵迟速密报军中当初沈将定限五十日若从九
月初一日计之则今只隔一日假使 天兵果到于限内而贼众已多则其剿
灭似当费力况至今邈然往来唐人人人异说不可凭信自古远虑者少姑息
者多 中国亦岂无论议异同而为之掣肘者乎即沈惟敬之志未知必行与
否五十日之后贼以为失信而举众西来则其谁止之唐兵虽来恐亦已晚且
贼自入我境全资我国粮饷今因调度 天兵预收民间之糓皆积于一路脱
有意外之忧将何收拾臣私忧过计无任悯迫莫知所为弓箭臣累次状 启
至于请输下三道箭竹今则诸处各阵举皆垂乏仅存数百馀部不足以备一
日之用虽有百万兵拱手而无为事益危急 朝廷凡事急急区处使无难追
之悔
天兵进取平壤分道便宜状〈壬辰十月〉
调度使尹承勋牃呈内云云备边司分路关字臣亦未闻知据此参详唐兵若
果分路以取平壤当自安州肃川达于慈山江东以出于大同江之东而大军
直趋顺安可成掎角之势若价川宁边顺川殷山成川三登则果为迂道非行
军所经道内各邑仓糓时方艰难输运于直路所馀无几价川以东自初专饷
防御使李镒军及顺安之军连续轮运尤甚荡败不成模样今于仓卒之际遽
欲办出势所难及 朝廷更加详审指挥大扺冬节已迫唐兵出来日期斯速
闻见急急密谕使得措置凡事而前日状 启马豆一日分给升数亦登时报
禀于唐将幷为知委使得遵行进兵道路画成一图输送备边司以备参考
乞措置海岛状
安州请遣助防将状
幷见本集
黄海道一路军粮措备状〈壬辰十月〉
天兵粮饷支待之事本道则时方措办平壤以南黄海京畿则各官无处完保
民力亦皆荡竭万一此道贼退之后诸军鳞次过大同江而南则许多军粮更
无办出之势必误大事极为悯虑事须预立可无临时之患臣已曾通关于黄
海道观察使巡边使处令各官所收军粮分置于道内山城与瑞兴文化坚固
之处且储且守以拟军兴之用但闻江华军粮自忠清道载来者六千馀石而
朴忠侃罢去后掌令郑姬藩留彼句当今则姬藩又为入来已向 行在许多
军粮无人管领恐有虚疏漂失之弊 朝廷别为急急处置或令江华留在朝
臣之有心计者一人专掌次知措置转输之事使无调度窘竭之忧尤为便当
驰 启粮饷措置事宜及请唐兵粮料减省且定朝臣一人以管支给之
任调度使洪宗禄在丧其代差送状
调度使白惟咸赍来事目即时知委各官前日咸从之民自愿收合白米二百
石以补军需臣即给首倡者空名告身其馀使本官杂役完护今白惟咸沿途
晓谕富民使之纳糓免贱免役其数合五百馀石其他诸条时方措置而惟是
今年海边之邑往往仅免凶歉而山邑则全数失农详多征役之需旡不取办
于民今于还上田税之外其他诸徭皆以米糓督纳民力恐不能支极为忧虑
先为知委观势更禀计料前日唐兵料米每人日给三升马豆则一斗其数太
多尤不能办今日晷已短一人一日之食只给二升未为不足而马豆亦减半
给生豆五升则可为熟豆一斗如此支计逐日馀剩自可推移此意于义州发
行之时令解事译官详告于唐将预定规式通知一路使之一体施行则允为
便益臣通计道内各邑仓糓之数虽竭力措办而若至于六七万兵则诚有难
支之患窃见沈游击 中朝报禀文字有羔米及朝鲜大米参给之语誊书文
字不能详细虽未知何语然其大意似是忧我国粮饷之难继欲以中原米食
等物相补支给此等辞缘幷为预先明白禀呈使无临时狼狈之患唐兵出来
时句当粮料计口散给之任亦为重大万一不能详察不无处处叠受之弊
朝廷各别择出有心计官员使干其任闻调度使洪宗禄遭母丧其代亦当急
急差出与白惟咸分道措置可无迟缓之弊晴川大定两江浮桥若值天气渐
寒江水成冰潮涨流澌亦难依旧结泊此意亦不可不使唐将知之幷令该司
详议处置
往视顺安军还到永柔驰 启状
见本集
沈游击过去辞缘及分付诸阵将为进剿大兵出来与否速为探问指挥
状
昨日沈游击自林畔来宿定州今日向安州臣仍进去问安云闻老爷之行将
到且闻大兵不远亦来欲点检一路刍粮且欲迎候老爷来此云则答云兵马
近将出来一路刍粮须多备阁老虽不得亲去点检别遣管下之员点检云而
不为相见臣又令通事告之曰小邦人民渴望老爷之来久矣粮草当尽力措
办岂敢怠慢但老爷凡百之事明白分付军马之数及来到日期愿详示之游
击答云马草必须三百万束可给俺同行徐相公当随后来到专为点视粮草
愿令此处官员眼同点检云臣即移文于调度使白惟咸使之进去良䇿等处
若果徐相公称号人来到即便同为点阅以副其言臣之愚昧固难察微知著
然自前每疑唐将处置有不可知今见沈游击举措亦甚可疑大扺自古救人
与望梂于人其情不同 中国之欲讨倭贼不过为中国求息兵而已岂谅其
悯迫如此乎臣近观各阵将士皆有一战之心且以冬节向尽事势益蹙不可
等待迁延故约束将士整理器械为进取之计已分遣精卒剿击于大同越边
且闻平壤之贼夏间所入室庐尽撤墙壁今则以糖禾稿草编排障遮正好火
攻数日前巡察使李元翼亲巡三县诸阵约誓将士而回矣今又沈游击将又
入城中若累日迁延而其间事变或出于意虑之外则将士之心未必不怠军
机重事亦不无漏泄之患不胜忧虑伏闻礼曹判书尹根寿已为出来大兵出
来与否亦必亲见可知 朝廷以此等闷迫不容迁延辞缘明白说与主管唐
将如宋侍郞之类听其决语速有指挥毋令益失机会前头之事庶有税驾之
所
论报贼势状〈壬辰十一月〉
臣前者闻贼将有添兵之报即发遣臣军官金善义于黄海道传通巡察使及
防御使等处使之与左防御使合兵邀截且急通于江华乘贼下来以舟师横
截津渡以止其西下之势且又通于防御使李镒使之紏合诸阵之兵乘机剿
击且闻大同江等处贼兵无备往来自如又令金亿秋率舟师乘夜直上焚毁
贼船且以神机箭火炮等多数发射冲火于大同门而预令一人潜布菱铁于
门外乘其乱出之际从船上乱射各处诸将惮于贼众皆按甲不前使贼千里
横行一无呵禁坐令平壤凶徒多聚前头之事极为可忧平壤地形西北险固
而东南平易舟师一事固当早施掩其不意可以有功而当初迟疑不进久失
机会十八日始为进去而无及于已聚之贼更违节制徒令贼兵觉知而少无
所获只以数只空船备数塞责亦何益于事哉大扺军律解弛远近将士皆无
力战之心贼气日盛而我势日弱许多战阵所用器械皆不整办徒持弓矢以
为御贼之具夫弓矢固为利器而百步之外不能当铁丸数步之内无以制短
兵军士既无所恃则其致奔败亦不足怪今因庆尚道状启陪持人闻兵使朴
晋击破诸处贼阵时用连弩震天雷此最为敌人所畏云今虽已晚犹可措备
而各官所有震天雷皆失其制度不可以飞击欲更铸成则必费时日江边列
邑有所急令该司输到军前以备战用为当 天兵出来日期全未闻知虽称
军事尚密而期日已尽贼谋难测朝夕之间忧虑万端而环顾在我之势无一
可恃痛闷罔极 朝廷各别多般闻见计议亭当急急通谕俾无狼狈之虞江
冰若合则北虏之事亦甚可虑臣意北虏贪而无计易以利诱如有更以来救
之状言说则姑为镇抚赏给以息其狼噬之患如唐时欲图恢复不得不与回
籺连和盖其势然也臣言似迃而实关大计不胜区区闷迫之忱累次陈达极
为惶恐
驰 启北道贼势请巡察使宋言慎姑为仍任以镇人心状〈壬辰十一月〉
臣即见咸镜道巡察使宋言慎状 启陪持人严禄闻定平咸兴等处之人群
起捕贼云北道之贼炽张已甚而一道人心几尽归附恢复之势比他道益难
今幸天诱民衷处处奋起此正收复北方之一大机会但恐外兵不至形势孤
弱无以接济救援则已聚之军将至涣散更无可为之望兵有先声而后实者
急令孟山阳德等地声言 天兵大至已荡平此处之贼而关西之兵不日逾
岭云云以坚民心又令江界判官金大畜等率兵稍近咸兴之境以作声援若
是则北道义兵必益乘势而愚民之已曾附贼者亦必畏惧分散或为之内应
旬月之间庶有破贼之势矣传闻宋言慎因事罢职言慎虽有所失但既已往
入其处收集人民而监司尹卓然时在别害堡距咸兴绝远恐难号令不如姑
留言慎以责后效而北道有军功者及 启本陪持人亦当别加论赏速为发
还使有耸动之心北道之事臣常忧念今闻此言稍可慰幸妄陈所见
论李镒代李薲事未便宜状
法守正全胜所言 天兵出来形止可疑状
幷见本集
有 旨祇受状〈十二月六日〉
去月二十四日同副承旨成贴有 旨书状及二十五日同副承旨成贴有
旨书状臣在安州一时祗受其中商量规画毋失机会事臣当与元师议处近
日中和黄州等处驰报皆言贼兵连续下来凶谋所在必非徒然而中和西阵
新被陷没贼气益骄今之事势一日危于一日所当早为决计死中求生不可
淹留引日坐待狼狈此不待智者而知前月间诸将颇有进取之意而适值将
帅递代又有唐将出入讲解之事更成迁延今李镒及郑希贤等各赴其阵已
数日方有措置申布约束约束稍定相机之举似不可无第臣之所忧者自秋
及今诸处军民日望唐兵既久不至众心未免少懈且游击还归之日恐与举
事之际相值再成掣肘悯虑万端
祗受体察之命兼陈贼势状
见本集
获贼谍金顺良囚安州状〈十二月〉
臣于前月十八日送传令于舟师大将有指挥事日久而不为还缴臣怪之移
文推诘则已于二十二日从右防御使处具公文送还云而中间无去处因次
次推问则公文捧受出来之人乃三和水军金顺良自言公文及传令纳于肃
川元帅处又受秘密关子而去路中逢一人偕入平壤城中贼将见公文裂破
留二日持牛只刈草于城外因为逃还云其说荒唐臣捉致眼前令严杖数度
而问之顺良供招云顺良七月被掳入城因为往来城中与三和官奴莫同及
平壤私奴徐汉龙芿叱福交结其类四十馀人皆为贼所使自初出入诇察我
国事情凡列阵中无不往来周流顺安尤多往来安州义州等处亦有往来之
人顺良初自右防御使处受传命及公交直人平壤倭将见公文裂破传令则
受置其处因赏给徐汉龙等䌷五疋顺良牛一只更令入来徐汉龙约于初十
日间出来探事云云迩来凡我国动静贼无不先知至于山川形势道里迃直
行军日期亦无不知固疑奸民为之耳目今闻顺良之言贼间无远不布极可
寒心今幸因事发露招辞现出之人方秘密设策期于购捕所谓芿叱福者亦
于数日前被捉于右防御使伏兵处与顺良对辨则以为此是往来之人与顺
良姑为坚囚于安州以待追后捕捉之人凭诘得情计料因即密通诸阵使之
严加讥察事系关重先为驰 启
数日后斩顺良于安州城外枭首示众自是其党惊散未久 天兵渡江而
贼不知兵至使平好官出迎沈游击为查大受所擒翌日进围平壤得以成
功如贼问尚在而预为之备则事未可知间谍之有关于兵机如此
请留金良瑞措置安州守城状
臣前达安州守城事盖以平壤以北义州以南惟此为控扼之地若失此不守
事无可为者此城固甚虚阔守亦不易但有积粟而大军在其前不幸而前头
不利军不溃散退守此城则犹可支撑而守城器械荡然未备欲得武臣稍知
其事者以备意外之患故至于妄陈而久无黑白当此危急之际事事稽缓如
此臣窃未安必以见在武臣无可送者故该司久未举行耳滴汉城判尹金睟
自庆尚道来所率军官金良瑞乃前任守令之人颇似可任请以此入守城助
防将称号使之句当守城之事为富良瑞所率熖焇煮取人二名则送于备边
司大扺自生变以后诸色军人溃散之馀火炮匠下来此道者无几临战器械
不备闻京畿巡察使权征处有京火炮匠四十馀人聚于海中而无所用之云
请极择事知匠人十馀名急急起送事 下书何如
论沈游击与贼讲解状
见本集
进取军机迟速状〈壬辰十二月〉
今月初九日成贴有 旨近见献议皆以进讨为急每每促之有似潼关之战
徐以待之反类河上之者此间情势卿有定见乡其搜括隐丁料合义旅临阵
节制进讨剿灭事又于十四日有 旨审其曲折量其进退见可为之事臣与
元帅及巡察使反复详度今日之势战既不可不战亦不可若使在我有堂堂
之势而明知可胜则早已为之岂等待 天兵留时费日至于数月之久乎惟
其军势孤弱器械未备而一举蹉跌则存亡乃决故欲与 天兵协力而后进
及兵久不来而寒节向尽则宁欲决死一战而听成败之数于天盖出于不得
已臣前此累陈悯迫之情请闻唐将决语而处之者以此故也今 天兵已为
渡江方约束诸军多运粮饷为必讨之计则在我既已持久姑且待之以冀十
全之举不当难恐于数日之间而违时轻举况贼兵前少而后多攻取之形昔
易而今难乎且沈惟敬家人方在贼中必闻此消息贼知沈计不售大军临境
乘其已聚之势欲为先发之谋事极危迫以臣所料沈初虽失计业已为之姑
令还报以缓贼心而大兵疾进使贼畏之而不敢动亦便于乘机进击似为得
计矣数日来贼兵已集形色可虞 天兵若不急进恐有难及之悔 朝廷百
分周旋俾令急时前进
大军到安州见李提督议军事状〈癸巳正月三日〉
前月二十九日 天兵始到安州游击参将葛逢夏先来初二日左翼都督李
如柏率诸将继至结阵于城外军容甚盛翌日发向肃川臣条列军中事宜数
事幷画平壤地图以呈都督出大厅招臣相见细问倭奴多少道路远近粮草
有无及他军事臣随问对之而退右翼都督张世爵又到暂留即向肃川巳时
大将提督李如松中卫杨元等诸将又至臣出迎于城外日暮提督出坐东轩
招臣相见臣袖持地图以进提督命设椅近坐展地图于卓子上以手指点道
路悉陈进兵剿贼方略缕缕不已且言明日同往肃川与其处领兵将官共会
详议臣今日随往肃川提督所言甚多难以尽记大槪指地图降福山曰 天
兵当设伏此地令本国军马诱贼出来合击剿灭不尔则又使一枝兵从东路
合围大同门四面攻之倭贼鸟铳数百步外虽中不能伤人我军之炮则可及
数里以此攻城贼必不支平壤既破然后又使一枝兵往北道其馀当向黄海
道云各官所储粮草时得仅仅支给若多日留屯万无接济之理伏闻唐粮在
道而运到无期云臣意令各官守令亲自尽率境内牛畜人丁负戴输运次次
到境各具输运日时其中尤甚稽留者逐一从重治罪庶几输到军前可免窘
乏之患请令该司急速处置 天兵虽到而我兵当因此际亦自致力然后可
以有济臣观各阵诸将可任统领者绝少而虽在褊裨亦无勇锐敢战之士传
闻水原居金莹乃遇秋之子勇力绝人而为都事郑晔所率久在闲地殊为可
惜前月中移文于京畿使之起送军前今闻来在义州当此临战之际勇士一
人有关金莹不分昼夜给战马出送
驰 启天兵过安州分付黄海道粮饷状
臣在安州亲闻提督所言既取平壤则大军即时渡江前进云黄海道军粮极
为可虑数日前黄海观察使柳永庆报糓数于臣其在道内郡县及广嵓许沙
吾义浦龙媒梁者造米七千三百九十馀石田米一万五千二百六十七石马
豆三万六千八百六十四石糖米一千九百八十五石若使积在沿途各邑则
稍可支待而一路方有贼兵恐为所夺皆散置隐僻之处趁时输运亦难臣即
移文本道令就其便近整齐民夫聚合牛马闻大军先声即时男负女戴输到
军前俾无后时稽缓之弊但当此民心溃散之馀恐难及期以乏军兴 朝廷
亦须预为措置指挥使得遵行臣今日因人传闻海州收使以泰川县监韩述
为之未知虚实海州为黄海一道根本时方新复百事荡败之馀任人得失成
败所关韩述为泰川县监犹不能治数月之间一境嗷嗷流散相继况于海州
乎 朝廷差除之事臣不当妄言但海州不能收拾则延安等地亦难得保利
害非轻不胜区区之虑因论本道之事而幷及之极为惶恐
驰 启天兵过肃川形止状
昨日 天朝大将来到肃川诸军列阵野中以唐兵一人侵挠闾家踏死小儿
即时枭首示众且给被侵人银一两又给枭首人同伴银二两使之归葬方欲
亲自巡营之际摆拨儿二名自顺安疾驰而来有急报大将先送左翼都督又
自率家丁十人佩弓箭急急驰出诸军陆续进发臣等不知何故即刻巡边使
李镒驰报当初查游击先到顺安往来平壤者三度今日诱率倭二十三名直
到顺安倭人见我军登城设备疑不进查游击手挥我军使之退散再三揖让
引路然后乃进设酒相对出其不意游击亲自击斩首倭二人其馀倭亦皆斩
首一倭逃躱追捕幷斩初未举事时唐将一人又持与倭书还入平壤今日必
欲又为诱出击斩之计大军已到保无他虞但军器火炮诸具在中途者尚未
尽到极为闷虑
驰 启天兵进攻平壤形止及请罢安州牧使李民觉代以林仲梁状〈正月〉
〈七日〉
昨日 天兵与我军进屯平壤城外十里日晚进兵城下初昏贼从密德出兵
来战 天兵多发火炮贼不支退入城中 天兵欲于今晓入城取我军前日
所造长梯于顺安而去利钝之形时未详知若旷日持久则粮草接济之事极
为闷迫唐粮输运事依前日状 启急速措置俾令及期当此事急之际沿道
守令多不得人以此百事皆不措置安州牧使李民觉本以疏懦昏残且缘多
病不能治官号令不行于下人臣从前每欲 启罢而多事之际不欲递易新
旧且虑代者亦不得人留连至今今则决不可留请别择文武中有计虑勤干
可任之人不分昼夜驰送臣昨招林仲梁探问中和事观其为人足可任事姑
以此人为之兼治守城之事恐为便当
请分遣郑希立朴名贤等军以防北路状
平壤之贼数日内速为荡干则即当分兵以防北道之贼但兵家之事所难预
知万一旷日持久而北贼乘虚逾岭出于腹内则此甚危急近日连见洪世恭
驰报贼兵皆有西来之状方此雪消岭路通行之时以数少残卒万无把截之
理臣意 天兵既已到此此处之兵不患不足若分郑希玄朴名贤等所属军
千馀名扮作唐兵模样送于南道防戍之处则庶可无虞大扺北道事势当初
收复之形十八九成贼之精兵尽聚咸兴以防北来之兵高原文川德源永兴
等地只留残卒百馀且我民相难出入略不设备若自其处掩其不意使贼首
尾断绝则咸兴之贼必回而北方郑文孚之兵与之合势夹击则旬日之间铁
岭以北可以无贼此乃不可失之机而既不更遣巡察使如助防将等官率皆
庸劣之人拱手坐视使贼势愈炽今日之势虽有唐兵北贼腹心之忧方大臣
为之寒心请 朝廷更加运筹区画使无后时难图之患
惩毖录卷之八〈终〉
惩毖录卷之九
辰巳录
驰 启天兵已入平壤状〈正月八日〉
从事官金信元驰报内当日巳时到降福院后站唐将已为接战四面攻城放
炮之声如雷如震巳末体探军官李继命驰报内唐兵破七星门而入我军自
含球门而入时方厮杀云云平壤一城似已收复不胜庆幸之至谨先驰 启
臣方进去顺安检敕军粮等事接济计料唐粮运转等事更乞急速措置
平壤已复驰 启东宫状
见本集
平壤贼遁形止状
即见都元帅金命元传通平壤入窟之贼全数逃遁兵使及 天兵次第进去
都巡察使李元翼驰报内夜中倭人自土窟全数逃去 天将晓来始觉甚怒
我军不为候望而亦未即发军追逐午初始为发军出去当初我军在城下兵
使则结阵于牡丹峯之北左防御使之军在林原坪右防御使之军在含球门
外而中和祥原诸阵及曹好益之军结阵于大同江越边四面合势中间李镒
因唐将之令与左右防御使俱在含球门外八日之战先自含球门入与贼相
战贼奔北我军进至玄福站唐兵自七星门密德而下驱出我军便不得在于
城中李镒之军则有唐将一人率军士四人监制进退而既无译官语言不得
相通进退之际少违其意辄以劔背欧打使不得任意故我军凡有所获亦为
被夺云云但军中之事制在主将不可全听唐将号令而不为指挥李镒虽退
阵于普通门外而若留防御使一军在咏归楼近处遮遏南下之贼则不至于
全然无获而处置未免踈阔使笼中之兔得寻生路其为痛心莫此为甚黄海
一路粮饷接济事臣已屡为移文本道且令传通于京畿江原道官军义兵使
之紏合兵马合势剿捕而别无体察他道之命未敢擅便指挥只待 朝延处
置
随 天兵到开城府及临津浮桥状
臣先到开城府即为奉审于 穆清殿殿宇皆被贼兵毁撤只存瓦砾 睟容
所在仓卒亦未知何处不胜流涕痛愤之至京畿粮料自江华船泊于后西江
因民力不齐未得趁时输运提督到此留一日闻京贼有遁去之形欲褁三日
粮以进而计无所出大槪京畿之事比他道尤为疏阔若大军入京城而人马
粮饷不继则狼狈之状不可形言臣虽文移督促项背相望而人心解弛谷处
议兵官军一无来会者事事如此极为寒心临津浮桥臣与判尹李德馨驰去
监督仅得成形但江面大阔马军似难俱渡故提督欲使骑兵由浅滩步兵及
车子由浮桥以济臣随大军将向京城他馀事追后驰 启计料
处置金敬老禀 旨状
本月二十四日戌时宣传官李纯一赍奉 标信来到且祇受承政院书状金
敬老罪状极为骇愕幷遣宣传官持 标信驰往军中先告 天将处断事有
旨臣以有 旨辞缘告于提督则提督使人传言曰金敬老之罪本当处死但
京城未复将官一人有关吾将移咨 国王请贷且下牌文于陪臣须令敬老
来此叩头立功赎罪臣又告曰军律不可不严敬老之罪本当处死特以将官
故不敢不先告于老爷耳其罪则难可贷提督笑曰虽然今姑贷死使之立功
今晓臣与元帅等问安于提督则出送牌文且示启文草其意亦如牌文之辞
伏念敬老之罪死不足惜今又散军独来令与高彦伯李时言等追截京城之
贼则托以无军徘徊不前臣已曾决杖督令前进今在坡州等处已驰遣军官
使之捉来但 天将牌文如此似难遽为处断而 标信已下不知何以处之
大扺既告于 天将则第从其令观后处断而李纯一赍奉 标信姑留于此
亦似未安更此驰 禀牌文誊书上送
驰 启京畿以后粮料难办缘由及提督自欲赈救饥民状〈癸巳正月二十五日〉
天将闻京城倭贼多聚且军器未及齐到今晓出令先送精兵三千名驰据龙
山吾将起程亲到京城观其形势云而深以粮草未备为忧臣欲先往前路亲
为检举则提督许之有张总兵在傍云大军方在此处议政先去则凡事恐益
难办不如姑使留此提督曰然臣以此姑为仍留而京畿之事板荡尤甚船到
后西江者亦难趁时输入故昨日提督命军兵往受于其处而马豆草料尤为
乏绝虽将官之马不给刍草已累日提督为人严而不苛且于我国之事多所
宽护而事势闷迫日甚一日当初贼兵虽未退而江华等处军人及避乱之人
其数过万若能先为知委分部整顿贼退之后即以其众一齐收入则事之难
处不至于如此之甚而此道号令多门人心涣散平日官家使唤之民尽入于
义兵不事官役其馀则巡察使以下各有所率名为牙兵不即调发奔走船泊
之糓近在三十里之地而无计输入虽焦心竭力而事未易集臣实罔措南阳
水原等处仓糓输入京城事亦累为移文项背相望而全罗监司权栗京畿左
监司成泳尚不使一介之人来到军前禀定约束探候师期亦未知何故如使
大军入城而粮草不继则如臣者虽万死不足以赎误事之罪日夜痛悯提督
于黄海一路见百姓供顿困苦深加怜愍昨日与郑同知赵知县等私语云此
邦之民赤立待死其无赈济之事否译官对以常时则春初必举赈恤救民之
政而今则官家无糓兵乱未定故计无所出耳提督怃然曰吾行有三升布千
馀疋欲以此贸糓赈恤饥民其可为乎译官对曰民间岂有可贸之糓乎提督
深加叹愍且曰吾者在宁夏间民有卖妻者召而责问其民云贫不能畜妻故
也吾以私银赎还其妻且给粟二十石使之完保大扺民惟邦本本固邦宁陪
臣等其知此意乎凡人要须济活人命得天阴隲然后福作长远赵知县因谓
此国刑杖太重路见栲掠人者必于膝脚此人身要紧之处少杖必死与中国
之法异矣提督因谓通事曰中国被㺚子抢掠处则人民久不还集今汝国贼
退之后民皆来供官役至于儿女皆负戴且无官员一人从贼去者云汝国人
心忠厚可嘉且缕缕言民生可怜之意云臣观黄海一路之民久为贼所侵害
闻 天兵之至率多尽力供顿或有以壶浆斗饼迎候者提督以下将官深加
怜愍而其言爱民保国之道绰有古名将之风非但为摧坚䧟阵之类故敢此
陈达而方春赈贷等事虽未暇举行而慰抚遗民劳来还集之术 朝廷预为
讲求十分措置为当守令多取不经事武臣虽因一时应敌之计而民生以此
益困贼退地方必先考其能否有所澄汰然后民政庶几可举
驰报李提督进军碧蹄不利还驻东坡及请输运唐粮以济大事状〈正月二十九日〉
二十六日提督由开城府过东坡水渡临津浅滩驻兵于坡州二十七日提督
及李都督率家丁百馀名驰向碧蹄将欲自体探于京城诸军皆不动是日晓
头查总兵与防御使高彦伯驰到昌陵近处贼多设伏兵于山谷间先出数百
馀人诱引总兵挥军掩击贼披靡散走斩获殆尽欲引退之际贼后队大兵继
至提督行到惠阴岭闻有贼兵驰马突进路中马蹶堕落颊微伤良久而起因
前突贼阵贼众多于 天兵先锋数倍而 天兵之继进者未及到 天兵因
为贼所逐提督殿后而退大军鳞次退来还驻坡州天兵死伤者数百馀人提
督家丁亲信者一人亦死提督马上痛哭到坡州夜间亦哭臣等即为问安提
督答云将官见敌先退故以此还来云因令诸军严设警守二十八日早朝欲
退驻东坡臣与都元帅金命元接待使李德馨户曹判书李诚中都巡察使权
征等同进极陈不可退军之事反复恳陈提督出立庭中请将环列左右招臣
等语之曰吾军昨目胜捷别无败北之事今之欲驻东坡非有他意只缘此处
马草绝乏后有江水火炮器械南方义兵亦未齐到以此欲还驻东坡休兵数
日更为整齐以进臣等齐跪极陈不可大要以为大兵已进若退一步贼气乘
胜民心动摇此机甚关且南方义兵及各处将官闻大兵之到皆至汉江军粮
连续输到老爷岂可不念此而遽即退军乎此处遗民闻 王师之来各自扶
携来寻旧基今又弃去必尽为贼所害何可忍此提督云吾之初意本欲体探
而来今之还驻非有他计只欲休兵更来臣等力争不已提督手持报兵奏文
以示大要以为贼兵之在京城者几二十万而唐兵只数万且多死伤因请添
兵运粮末端又言身有病患之事臣以手指点告曰倭贼之在城中者多不过
万馀缘何得至二十万提督曰尔国文书中所言如此矣臣又曰贼兵岂有二
十万之理本国文书中安有此语提督曰文书有之不然吾岂知之臣又曰此
大事愿老爷更加三思节度使李薲又直前跪请将官以下皆挥斥而其中张
总兵世爵尤主退驻之说至于声色俱厉使之速退而提督温言譬晓反复不
已臣不得已还退既而三道体察使俞泓继至令译官传告不可退归之意则
以为已定云即为行军还驻东坡京畿粮饷当初输运迟缓艰困万状至于马
草则乏绝不继且路傍原野贼皆焚荡四山焚尽寸草不遗坡州一境尤甚百
里之内无复村落所见惨酷 天兵所过马死者相望于道其馀亦皆瘦瘠不
堪驰驱种种闷迫非止一端京畿巡察使权征监司李廷馨等全委措置体察
使俞泓又为检举非不尽力而事多未集大军在道而粮草俱竭臣虽扣心而
无可措之势盖缘此道久为贼薮致此狼狈今到急迫计无所出唐粮未知今
到何地急速催促不分昼夜输到军前以济大事
驰 启天兵自东坡又退开城府状
今日晓臣与接待使李德馨等俱诣提督下处问安提督出令军马分半欲送
于开城府使之休息火箭器械亦令送于开城府臣甚怪其由令译官问之则
答云此处无一房屋天若下雨军器尽湿则不可用独不见祖承训之事乎臣
告曰前日自坡州还驻东坡远近民情莫不惊惧今又分兵送于开城府则虽
老爷切于休兵更进愚民岂知此意且贼闻之必乘胜西下前功尽弃愿老爷
退军还进曲折明白分付陪臣亦当分道兼措开城府粮料提督怒曰吾堂有
退去之意尔辈何以不晓事而多言耶臣不得已退来大槪提督昨日不用南
兵与数十骑卒遇贼兵不利而退所当申敕军马更为进取之计而遽为退驻
今又欲退开城势甚可疑而不肯明言若闻退归之言则必发怒若 天兵因
此而退则贼气愈骄必乘势长驱恐大事因此不济不胜痛愤之至且京畿马
草全不接济自将官以下战马一日倒殒者无虑数百馀匹其馀皆饥立待毙
欲刈取则军人不来欲输运则江华通津等邑海岛往来必经数日臣初非所
管地方事非预措临迫际计无所出
请急速输运唐粮状〈癸巳二月一日〉
京畿粮草事臣自前忧虑必知狼狈如此已曾累陈于状 启畿甸本是残薄
兵火之馀满目灰烬惟江华乔桐等邑稍似完全前年禾糓亦登避乱之人及
义兵等充满其中公私船只之聚泊者其数不可胜记若能先事措置收聚蒿
草于通津江华等处细折五六万石分载船只又以岛中之人略有统属分运
输到则可以接济至于军粮则先计见在元数而知其军马几日之食不足则
预为输运忠清道内浦及全罗道海边仓糓有裕之处积置近境临时灌输亦
可不至于窘竭闻江华前日留泊之船私相给与所馀不多又不约束人夫登
时输运事到目前然后方欲取办文移往复动经数日虽百般督促难可立办
今军粮则稍有馀储可支数日马豆则竭乏已久马死者相继于道今日之势
罔知攸措昨日 天将欲还驻开城府臣与李德馨等多般哀乞姑为留驻夕
间招通事密语更催后兵欲为进取云云而惟贼兵屯据京城我兵利钝似难
预期脱或旷日持久则粮草俱竭进退不得任事之臣虽万死而不足赎误国
之罪唐粮入万馀石若能及时追到庶可支给而尚无到近之报臣不知一路
所输今到何处江冰已解船路输运之事亦须急急措置无失事机事 朝廷
别样善处事系闷迫屡次驰 启
提督还军开城府状〈二月三日〉
昨日提督欲还开城府少休人马臣与李德馨等多般恳陈大兵一退民心解
散之意反复论辨最后提督发怒曰吾不过欲休兵更进岂有退归之意尔等
何不晓事而烦说如此耶仍为停行初昏招通事辟左右密语进取之计甚悉
且日正月吾本命对冲不吉故落马又不利于击贼必须于来月可以进兵传
语陪臣但自知之勿泄于人今日朝以战马多死亲自设祭适天气微阴提督
言天雨则当退驻开城臣更进请少驻而终不听只留南兵炮手于江边马军
则尽还开城府极为闷痛大扺提督于二十七日独引家丁经进不利因此退
驻东坡而诸将中如张世爵者尤主退驻之说今又自东坡更退开城府虽云
休兵更进而其言亦难料其必然粮料之事臣前已状 启当初只备一路一
二日之需今大兵留开城者四日留坡州者二日又留东坡者三日颠倒追随
彼此不及罔知所措贼兵尚留京城若大兵从此遽退大事将去臣扣心号天
欲死无地更欲极力恳乞未知听从与否而提督攻城取胜全用南军及其论
功之际北兵居上以此军情似为乖张若但以一胜为功无必进之意则臣等
区区才力势难挽回尤为痛闷
请急运唐粮状〈二月九日〉
天兵入京畿界今已十五日粮料接济百计无䇿前后船运后西江者五千馀
石以黄海道金郊站所储米豆二千馀石更取于海州延安牛峯兔山等邑添
补而犹未能足在东坡者米豆幷四千馀石今方更为流下后西江以为添补
之计提督初欲于今日进兵不意天雨连日道路泥泞马腹皆没势难进兵连
留若此而日气犹未快晴此后迟速亦难预料加以开城府人民涣散尚未还
集凡事不成头绪三道体察使俞泓因 天将发牌来到闻持平柳梦寅所言
已递体察之任即发向江华臣本以愚昧且初非所管地方凡运粮调军等事
茫不知首水末而仓卒当此罔知攸措虽文移于全罗忠清监司督南方之糓
而远水不救近火何能及时调度且京畿以及江原之界兵火之馀数百里内
无复人烟军民无不饥困负戴运粮者相继道死而平安节度使李薲之军时
在坡州绝粮已久死者甚多更无推移接济之路尤为痛悯京城倭贼体探之
人皆言尚无出去之状昨日谷山郡守驰报内安边贼将奉 二王子向入德
源云贼谋凶谲难测得无坚守窟穴以待后兵乎事事可虑 朝廷各别讲求
善䇿唐粮输到之事星火措置而北道防备等事亦十分申敕待变以防意外
之患
陈赈恤饥民状
见本集
提督分送六千兵还守平壤状〈二月十日〉
天兵入留京畿境今已十六日闷迫之事难以枚举且缘雨雪连日道路泥泞
提督以此不肯进兵昨昨臣往东坡监督临津浮桥催运粮料有人传言 天
兵万馀发向金郊云臣不胜惊骇达夜驰还问厥由于接待使等官则云谷山
郡守驰报北贼自安边向德源李德馨传示沈游击沉即言于提督提督即骚
动以为贼若从背后冲突则我兵必危即发六千兵还送平壤使之守城而犹
无前进之意禀其意向所在则只言我岂有退还之理今朝乃追选南兵而亦
未知毕竟如何诿以路干当发而今日又为下雨路干无期极为闷虑
辞免兼察军务状〈二月十一日〉
臣前年七月受 命以检敕一路粮饷事出来其后九月间伏承有 旨有兼
察军务镇定之 教盖缘其时有为而然耳今则别无可察之事而臣前所云
元帅之任不容有二号令杂出有损无益者 朝廷所宜更加详察也自古军
事必须专任责效若使一人已任其事而又使傍人参错无不败之理此易有
舆尸之戒也况臣性识昏劣从前窃据误国诚甚今于危急存亡之际更犯古
人所戒以速偾败其罪益大又臣自乱离以来公私痛切忧愤成疾往往狂叫
绝气思虑精神日益颠倒死亡无日其势已不能参理军务敢望 圣恩还收
兼察军务之 命使之专力于所管粮料一事
天将已定旋师非缘粮饷乏绝状
今见提督咨文缘各处运粮不继难于前进至有还师之语垂成大功将亏一
篑云 朝廷远在凡百措置全委于卿而莫重刍粮不为趁措至于提督移咨
有此旋师之意予心尤为缺然卿宜竭其心力十分周旋无使乏绝事本月初
三日左副承旨成贴有 旨书状臣在开城府祇受京畿人力殚竭彼此输运
之间不无淹留迟滞之事至于近日则南方运粮连续来泊时在江口者米豆
幷一万馀石提督还师之计不必在于粮饷乏绝不幸自碧蹄轻进一跌之后
遽为退缩自碧蹄退坡州自坡州退东坡自东坡退开城其意可知今日已定
旋师之计臣呈文陈辞前后恳乞力已竭矣自中已定之计不以微言而有所
移易大事将去莫非臣等无状之罪伏地痛泣不知所达
驰 启贼兵犯全罗监司权栗阵败退状
他馀事前已状 启天兵尚留开城府臣以料理军事欲与元帅金命元相议
处置来到东坡本月十二日午时李薲驰报内京中贼多出阳川犯全罗巡察
使权栗驻军之处时方接战云云臣前到临津令各阵及义兵急速驰救十三
日晓头李薲驰报内倭贼三卫出来一卫持白旗一卫持红旗一卫持黑旗围
抱接战良久三卫皆为我军所败死者甚多遁出又据义兵将禹性传驰报贼
兵来犯全罗阵闻报即时分军继援又自率舟师水陆继援次发去云云近日
贼兵自平壤败归之后不敢出入已久而 天兵久不前进贼又生心连日出
没汉江以南其数尤多不胜痛心 天将之意虽未详知当初碧蹄轻进不利
一向退缩每诿以天晴路干则当进云而惧贼在城中者甚多近日体探之人
还自城中者多言贼兵几尽出去 天将欲于数日后进兵适有译官吴廷福
者十馀日前自江华来谒 天将因请自为体探挟唐人一名同行久未还来
昨日始为来到径自入见天将言贼兵之在城中者无虑三四万且言陪臣等
使我言贼少而今以实告当得罪云 天将甚信其说更停进兵之计且留廷
福在侧以防得罪此辈情状极为叵测徐当观势处置粮饷则南方船运今始
来到东坡站下到泊者米八千馀石豆三千馀石足为六七日之需而今方南
方之糓连续来到粮饷粗继若能及时进兵贼兵不无望风退北之理而 天
将之意亦无速前之计臣与接待等官苦口力陈到此再三呈文只言不灭倭
寇无退归之理慎勿致疑云云而观其处置则有退无进百计乖张罔知攸措
有 旨祇受后驰报粮料措置缘由状〈二月二十一日〉
二月初九日右副承旨成贴有 旨书状臣在东坡酒祗受凡粮料草若非本
处积在则必须用力运转及其期限然后可以接济大军如使转输不时则虽
万石之糓在于相望之地而军行未免饥饿当初自开城以上非徒贼兵未退
而一年焚荡之馀公私殚竭更无办出之路故自前年船运南方之糓置诸江
华以待军兴其数至于数万馀石若能先期整齐船只收拾人夫闻大军临到
以船输泊于后西江而又以所收人夫登时运入至于刍草则一路亦无可办
之势若预为收取于延安江华通津丰德等处多聚公私船只趁时输到则似
不至于狼狈而事未预措但于贼退一日之内招呼开城一府涣散之民奔走
转输彼此不及一日二日之间军已告饥马已疲顿临时虽竭心焦唇亦无奈
何自平安道以来各官之中不能理事之状开城府为最其致 天将之责怒
无足怪也今则户曹判书李诚中与运粮使权征兼留守李延馨留在开城府
分户曹判书朴忠侃留东坡检察粮草而东坡则时方遗在米六千九百馀石
豆二千一百六十馀石其自忠清全罗道载船而来到者亦且数千馀石而平
贼之期未知何日坐食之军处处屯聚事势闷迫罔知所措唐粮八万石其数
甚多即今水路冰解船行无碍而大同江下流多有船只急时收合别遣勤干
之人领来事 朝廷别为善处
驰 启京城贼势速请提督进剿状〈癸巳三月二十日在东坡〉
近日京中贼势体探来报之言终未的确大槪城中贼众于十二日幸州之战
死亡甚多此则逃还人所言如一矣忠清水使丁杰驰报内十五日以舟师直
抵龙山仓下与倭贼相对放炮贼之结阵江边者殆将二万云而汉江以南自
沙平院焚荡之贼比前益炽以及竹山忠州阴竹之境贼势浩大原州之贼来
会忠州多输粮草积置于弹琴台越边云云全罗巡察使权栗闻贼兵谋欲再
犯遽为移阵来到坡州阳川以南之军忠清巡察使许顼之军全罗兵使宣居
怡之军又复退守水原秃城盖以 天兵退驻之后众心无所凭依纷然俱退
臣欲更督权栗还守幸城而本栅已焚军无所据不得已使姑驻坡州后山城
为进取之计至于忠清湖南一路则虽有义兵些少之军而官军尽聚京都其
地空虚脱或贼兵冲突南下则两湖郡县决无支撑之势殆非小忧故臣令忠
清巡察使分军把守本道要害之处更为申敕各处义兵使之极力邀截而大
槪今日大患惟在于粮饷乏绝湖南之军则稍为自给李薲所率之军皆是平
安道远处之人经年战斗疲困已极又无粮食逃亡者太半馀存者率皆饥饿
面黑仅续声气所见惨酷其他如高彦伯等军绝食已久公私各官一样荡竭
无计办出不得已除出军粮数百馀石以救一时之急而终非可久之道此等
闷迫罔知所畜 天将查总兵留在东坡王必迪李宁以下在开城府臣与都
元帅金命元逐日陈恳请速进兵而每言禀请于大将不肯决计传闻李提督
时驻凤山颇有悔恨之意欲还师南指按待使传通辞缘亦如此万一趁此诸
贼未尽合势之前粮饷不甚乏绝之时大军更进大功可成 朝廷别遣重臣
至诚恳请以济大事
驰 启北贼尽聚京城我军设伏截杀缘由及粮饷乏绝状〈癸巳二月十三日〉
近日北贼自淮阳铁原连续上京臣前日移文于李时言及助防将铁原府使
金𫏶使率平康伊川铁原安峡之军沿途遮截相机邀击又令京畿防御使高
彦伯分兵设伏于杨州之境以待贼至出击事约束矣本月二十六日高彦伯
驰报内军官卢松领军设伏于典农岘倭贼十馀骑步倭二十馀名出来横行
我军不意突出接战斩倭五级又二十九日高彦伯驰报内伏兵将闵海一十
七日沙弥里伏兵待变未明时北贼无数入京巳时至流入军官慎期具忠卿
等幷力合击射杀不知其数又一时到付高彦伯驰报内祝石伏兵将俞钻驰
报内二十八日贼始自抱川上京自豆验川至长水院处处作阵从后倭三十
馀名上来诸将一时突出尾击几于尽杀又据江原防御使李时言驰报内贼
兵二十二日铁原地长林广野二息程许金化地遍满道路数日留屯防御使
率兵设伏二十五日贼先锋逾加乙岭后军未到之前突出掩击贼惊惶奔散
我军乘胜追击斩首九级又军官李桓与金化县监合兵剿击多数射中斩头
二级云云据此诸报参商事势北贼已为尽入京城间间留在抱川等地盘桓
不进必有奸谋而积城朔宁涟川等地荡然空虚无一卒把守而京畿义兵官
军自初托以 天兵支待已尽散去今虽欲聚合以为把截江华而军粮乏绝
势难措手当初平壤战胜之后贼皆夺气其在京都者太半南逃若能乘此机
会及其北贼未来之前鼓行剿灭其势甚易不幸 天将一跌于碧蹄遽为旋
师我军则坐待 天兵迟留过时使难得之机容易蹉过极为痛心今高彦伯
只以饥疲残卒数百往来于坡州杨州之间仅斩一二零贼巡边使李薲之军
虽有千六百馀名而饥赢困顿难以进取其他义兵等徒有聚军之名而实无
所用忠清巡察使许顼当初来在阳川亦以贼兵充斥于安城稷山之间不得
已退守其处以护南方粮道而惟全罗巡察使权栗驻军坡州山城地形险绝
稍可自守全罗兵使宣居怡调度御史边以中之军时留秃城忠清水使丁杰
率舟师往来于龙山之下欲以牵掣贼兵使不得肆意西下大槪军食不足则
虽有百万之军无所用之今艰收各处粮糓万馀石留泊江口以为 天兵之
需不敢他用此外京畿各官些少之糓亦皆拟办唐粮不肯分饷我军而右道
则无一处有馀糓百计千思诚不知何以为计
惩毖录卷之九〈终〉
惩毖录卷之十
辰巳录
有 旨祇受后驰 启贼势及防御形止状〈二月十日后〉
二月十七日同副承旨成贴有 旨书状臣在东坡祇受自 天兵退驻开城
京都咫尺尚未克复痛愤欲死臣实欲凭仗 天威督合诸阵以为进取之计
而适于幸州之战我军大捷贼气愈衰此正可乘之机而不意权栗闻贼欲再
犯之言遽为移阵于坡州忠清监司许顼建义副将曹大坤皆以本道空虚贼
势方急亦相继驻兵于安城稷山之间其他义兵等皆因军粮乏绝乍聚乍散
诸处把截之事一样虚疏事无可为连日新恳于在此 天将而托言当出万
全不肯进兵尤为痛闷贼气大抵衰减我军若能连营渐逼大作形势分遣锐
卒处处攻剿使贼骚然不安则必为弃城逃走而非徒军律久解人各异心猝
难驱策而大患尤在于无食罔知所处
料理军饷状〈三月五日〉
前月十九日右副承旨成贴李提督虽已退驻而南方炮手数万今方出来以
此意晓谕人民使之镇定其心第加措运粮草善待 天兵毋致缺乏事有
旨二十四日右副承旨成贴今见李德馨等书状李提督今将前进前头粮饷
马草卿其极意措备毋致缺乏以待事有 旨书状臣幷在东坡祗受当初
天兵乘破竹之势鼓行而进远近之民咸谓京都指日可复其未死亡者稍稍
还集不意大军一退人心缺望惊惧无复固意臣亦为此留驻东坡晓谕人民
略以些少皮糓分赈饥民而心劳事批百计狼狈目前惨酷之状则饥馑民生
提挈老少闻臣在此庶望救活日日来集者无虑千百而无糓可济重以近日
风雨大作枕藉而死者日或八九拊膺焦心无可如何春耕麰种尚未入土环
顾四方荡无储糓之处鱼聚涸辙不日将糜烂无馀极为痛迫 天兵支待粮
饷则除已散给外时方见在之数米一万九千九百四十三石豆七千一百一
十三石米则稍优而豆甚不足然大兵登时进到犹可支吾而今既旷日持久
此处坐食之军亦广如李薲所率及高彦伯曹好益之军皆为仰给于此今又
郑希玄朴名贤之军来到涟川亦告乏辉臣欲令退去则京城犹炽欲令仍留
则粮无可办之路事之难处至于如此臣之初意则欲以忠清全罗船运之糓
益以唐粮数万馀石支给天兵至于京畿江原道零琐收合之糓则不足以补
天兵一日之需而竭取无馀则军粮民食皆无所出故欲稍留赢馀以备本处
之需不意 天兵久留户曹及运粮之官急于目前之窘京畿各官所储及江
原道铁原安峡伊川等邑所储几尽取来无复馀糓今 天兵未易前进而我
兵举皆饥困不能成军此处杨州高阳交河等邑之民经年与贼交战颇皆精
锐近日高彦伯所率捕贼者皆是此军若得万馀石之糓则数千精兵可以立
聚其于讨贼必有其效而顿无办粮之䇿其将奈何传闻宋经略已到义州等
处未知进兵之期的在何日大扺唐粮三四万石来到此处然后可无狼狈之
患
论京城贼势且节制诸将各有统属处处截邀仍乞请宋经略送南方精
卒于忠清等道使先剿灭汉江以南屯守之贼以断贼归路状〈癸巳三月五日〉
城中贼势则诸处体探之人逐日来告而所言不一惟高彦伯之军皆是京城
杨州等处之人故其所哨探之辞颇得其实又据逃回人供招大槪京中贼势
近日多数聚会当初 天兵始到之日贼兵甚少自肃清门藏义门东小门皆
无守城之贼北边荡然空虚只有南边一带以及山头有贼而甚为稀疏又于
幸州之败死者太半今则北贼尽入京城原州之贼亦为来聚城中如兴德洞
柏子亭洞等处贼兵皆屯守自南大门以及慕华馆近处贼阵连络龙山仓则
平壤败归之后设城屯遽汉江亦有贼阵横结浮桥以相通行而沙平院穿岘
一路贼兵亦多出没焚荡臣以此米尝不痛恨于 天将之一失机会使至于
难图也臣每念用兵制胜惟当先得形势而已形势既得则虽弱可以制强今
贼既屯据京邑凭恃险阻而龙山等仓尚有馀糓主客劳逸之形悬然不同如
非 天兵大势进剿则我兵难以轻进也但贼兵千里连屯自汉江以南直至
庆尚道孤军深入而左右皆有我军若能约束诸处官义之兵先击道路往来
之贼使首尾断绝则京城之贼虽以铁为城不得不动矣伺其遁归之际从后
追击可以全胜而我国将士一无致力之人至于义兵自京畿以及忠清道无
虑五十馀将而不受节制于官军判涣乖离日就散亡势难有为而官军则其
数亦少率皆拱手旁观一不下手人有问之则必曰姑待唐兵极为痛心臣方
颇为节制各以近处之军分属武将使有统属如杨州加平坡州长渊丰德高
阳交河抱川积城朔宁涟川永平之军则属于高彦伯使之剿截京城东北及
碧蹄延曙等处之贼利川骊州杨根砥平阴竹阳智等邑之军及召募使俞大
进义兵将李轶等军属于助防将边应星使之剿捕竹山阳智金亮等处之贼
广州龙仁果川及义兵将金琢等军属于广州牧使李箕宾剿捕沙平院穿岘
龙仁等处之贼全罗兵使宣居恰在秃城故使之节制通津金浦阳川衿川安
山水原南阳振威阳城安城之军分付别将使与李箕宾边应星等相对挟击
沙平院以下一路之贼而忠清巡察使许顼兵使李沃驻军于稷山安城之间
遮蔽东路以护粮道且以剿截竹山以下之贼而各处义兵尤多亦当有所统
属如竹山义兵则属于洪季男镇川义兵阴城义兵忠州社仓义兵槐山报恩
等处义兵亦皆择其中可任者分统责以剿击其处之贼而如有惰慢自便逗
遛不进挠败军机者一切以军法从事则旬日之间人心齐奋士气颇振贼平
庶几有望矣闻忠清道义兵则受制于建义大将沈守庆故本道巡察使以下
不敢行其号令而守庆远在牙山军机之事顷刻变迁策应之急瞬息虽违往
来禀命于远处岂能保其不失机会 朝廷急速以此意驰谕于建义大将使
行其节制龙山仓火攻一䇿臣亦料理已久茨忠清水使丁杰近日率舟师往
来于龙山之下者有日又令京畿水使李𬞟及倡义使金千镒各率舟师以助
声势又借火箭数十于 天将送于丁杰使之相机善处但龙山地势江面有
断垅仓在其内我军若容易下陆为贼所掩则必至奔败故臣令丁杰等逐只
精炼敢进素谙地形之人然后乃可故至今未试从当百分详审处置计料矣
臣尝观兵书云攻坚则瑕者坚攻瑕则坚者瑕故用兵之道先自敌人瑕而攻
之则坚者自解今贼之精兵尽聚城中法不可速攻而汉江以南往来之寇则
皆是羸兵疲卒输运卜駄之贼击之易胜且水路自开城府到江华自江华渡
通津道路无阻而南方粮糓亦多馈饷甚易若以南方炮手数千统于猛将从
水路绕出贼后与我军作为形势乘其不意直进剿击峰屯蚁杂之寇岂能支
吾汉江以南之贼可一举荡尽则忠州以北贼路断绝京城之贼将不攻自溃
如此然后大军从后鼓行以进与前军合势姑留其归路而追击之贼当只骑
不返此甚今日之第一奇䇿前日颇言于在此 天将而率皆武人麤疏莫肯
念听宋经略已到其处急以此意传告幸而见听则非徒我国之幸亦天下之
幸也郑希玄朴名贤等军亦闻来到杨州令与高彦伯李时言等连营以截东
路而军粮不继京畿各邑及江原道伊川平康安峡等邑些少之糓尽数括取
以为 天兵之粮更无可措之势惟此一事计无所出民间无斗粟之储而前
日募粟事目太重今经半年尚无应募之人中流失船一壶千金今岂可计其
多少亦乞 朝廷急速讲究得粟之䇿如无食则虽有精兵万数许多计䇿而
皆无可用矣此臣之日夜焦心不知所出者也
倭书上送状〈癸巳三月七日在东坡〉
倭书呈礼曹一封查将留置其处只为誊示故改书上送又忠清水使丁杰了
倭书一道幷为上送此乃事机之甚重者 朝廷急速详议指挥大槪倭奴之
为此者情状有三平壤见败之后又败于幸州精锐几尽今虽北道原州等贼
来聚一城而 天兵在后我国之军多在南方归路水使丁杰李𬞟及金千镒
等各以舟师横截江口高彦伯之军连日血战于城东我军无所损失而贼兵
多死所谓孤军深入难善其归黠虏固已破胆一也经年远斗兵疲意沮士卒
思归而凶酋不许故欲借此而归报关白得还其国二也欲以讲和之言姑缓
天兵而留待其兵之后至者添兵肆毒三也臣窃观 天将处置言语自前
用兵之意未果而杂出于讲解退兵之计今因此事其计益行故昨日臣与金
命元同进查将之处欲见意思所在查将以伤寒卧病辞谢不见夜间查将密
进家丁到臣所接处传查将之言云病差则吾当亲到倭所哄他先为图出
王子其意欲令臣作答书与倭臣答云倭贼弱则诈和缓兵例也前于临津及
平壤之战亦皆如此何可信听而蹈于奸计乎况老爷前于平壤已入城见倭
而旋即用兵倭奴固已怀愤今不可亲见凶贼明矣至于作书本国于此贼有
竆天极地之仇虽死岂有讲和之理以此谢遣而今朝查将更招通事云今日
病歇须通于元帅议政与之议事云未知所言如何大槪中国厌于用兵欲许
贡退兵以息生灵之祸而在我国则大仇未复而兵力寡弱欲藉他兵以复故
有此难处之事而延迁之间粮食匮竭军民溃散则虽有可乘之机力战之将
勇锐之卒皆无可用之处事势之急日甚一日极为痛迫
驰 启王参将欲送探汉南贼势状〈同日〉
昨日王参将贻书于臣欲遣南兵三十人从海路往探汉江以南之贼盖绿忠
清道义兵将李山谦来到开城于路上见唐人言先击南路之贼则京城之寇
自溃唐人入告参将参将即招山谦问计贻书于臣臣答书极赞其计之妙又
定军官率军人十名护送唐将与山谦偕行此计若行则京中之贼根本断绝
势必难久大军从后鼓进而诸军四面蹴之则必能全胜极为喜幸王书及臣
答书誊书上送近观 天将所为只因南军北军未能和协大功迁延实在于
此伏闻宋经略已到平壤云如蒙经略肯诺则实为今日恢复之第一䇿近日
各处军兵颇有奋励剿贼之效而只以粮食不继未能有为如 天兵不时前
进则以此军粮除出饷士以收一战之效势不得不尔
驰 启两湖事势危迫参酌处置状〈癸巳三月十日在东坡〉
此处 天将粮料大槪前已驰 启今据户曹判书李诚中分户曹判书朴忠
侃所报米豆几至四万馀石 天兵粮饷稍可支吾至于马草时方陆续输运
当初提督退兵非因粮乏一事只缘碧蹄轻进蹉跌转辗至此坐失机会真可
痛心臣又有所虑者两湖幸未尽经兵火颇缓于他道而自前年调度诸役皆
出于此且李洸崔远之军中道溃散尽失粮资督运未已其他义兵官军作弊
侵征割剥公私无有纪极民力殚竭蓄储荡尽尤甚于被兵之处传闻忠清道
黄涧永同清州等地四无人烟但闻风水之声而自忠州以上之贼杀掠甚于
秋冬大抵贼虽因大军在西不即遽向而雄据京邑更事汉江以南乘其空虚
冲突于两湖之境则将何以御之假使弃城还归而粮尽之贼欲取郡邑馀糓
以为行资乱出抢掠势所宜有今南方之势极为危迫而 天兵支待军粮尽
在于稷山之间其他粮草输运来在路傍者已多为贼所掠不徒此也京畿郡
县初闻 天兵之至只以支供为急尽忘备贼之事右道各官守令如果川抱
川仁川富平南阳通津尽数分定差使员弃其官守尽率一境之人奔走诸处
至如义兵聚合之人亦称天兵支待运粮负草散军独处不复以讨贼为心臣
窃深忧之急速行移于京畿左巡察使成泳令约束左道军兵且传通义兵合
势把截而往复迁延已经旬朔前月十七日以后汉江以南贼势愈盛抱川衿
川果川水原近处无不焚荡人民骇散虽有全罗兵使宣居怡居守秃城仅仅
自保其他更无邀截之军加以军食匮乏京畿郡邑些少之糓已为竭取无馀
虽欲调兵御贼而饥羸困顿朝夕将尽之民何用于战阵臣之初意曾已虑此
故 天兵粮料则只以南边船运之糓益以唐粮数万馀石庶几支待而至于
江原道京畿之糓则姑未尽取以为我国军需此计未行今到无可奈何之地
徒为罔措京畿左监司成泳才器劣弱识虑不长不足以当事于危迫之际近
日处置未免疏漏左道之事尤甚可虑而顾难得人以代则亦不足以济事故
臣姑未敢请递 朝廷更加商量处置忠清道牙山等处仓糓则本道巡察使
许顼驰报内御史姜签竭取转输更无馀储极为可闷云臣意此处军粮略已
措办两湖之糓虽不可不运而亦当稍存赢馀以备不虞之用似为便当若两
湖板荡军民溃散而不可复收贼兵乘虚掩其无备则国家根本之寄更在何
地此等曲折更令该司十分商量处置
论军粮民食状
天兵退驻平壤后条陈军中事宜状
赈救饥民状
幷见本集
有 旨祇受后论碧蹄败北缘由状
今见李提督则深以我国军兵善遁为戒碧蹄之战未知何将奔北卿其详核
启闻事本月初七日同副承旨成贴有 旨书状臣在东坡祇受臣观于前
世危乱之时必有一二将才而今时则绝乏虽统率军兵而部分不明约束不
定纷然杂糅有同趋市之人及其遇贼之际望风奔溃不可收拾国事之至此
者不过因此而然耳加以军不精炼而将无抚循之素下多饥困而上无吮疽
之惠将卒之心不相合一何能使之赴蹈汤火乎近观诸阵中惟高彦伯所率
杨州之军颇从彦伯指挥出入战阵不避死生盖缘彦伯平时颇得士心与同
甘苦临事约束坚明故如此只恨其军数少不能摧郤大敌耳至于他将则诛
杀军士非不多而士卒益不用命以此知为将之道不专在于严酷也其日碧
蹄之战臣在坡州见 天将初无号令约束之事早朝高彦伯随查将先进碧
蹄斩杀倭贼甚多李薲率军阵于前路十里馀及提督不意挺身独出驰去欲
亲自体探不为战备李薲闻提督之去从他路随进未及合势而 天兵已为
退来若于交战之际我军精锐数千从傍突出横击贼阵则似当不至于败衄
而未能为之若论其罪则李薲当之矣然此日之事 天将自无号令所致不
但罪在我军其时臣犹在坡州而元帅金命元随 天将在后目见其事更当
详问处之闻碧蹄之役各官出站下人及输运粮草之人争先呼号奔走拥塞
前道与军兵相杂俱退或多为贼所害者云大功不成迁延至此者实此日一
战为祟追思至今徒切痛惋
驰 启我军粮尽缘由且请宽恤遗民状〈三月十日〉
忠清道助防将洪季男牒呈内阵中自备军粮百馀石在新昌地山寺督运御
史以 天兵支待全数封闭他无饷士之路士皆溃散阳竹之贼倍前鸱张而
助防将处于贼兵要冲之地散军独在束手无策不胜闷虑云云义僧将惟政
牒报内于黄海道僧人处募得军粮若干石而检察使御史尽数封闭军人无
路继饷云云 天兵粮饷虽重而若于未及进兵之前我国军兵先为溃散使
贼兵深入坠突于后则虽有大军追到而何及于事乎凡事所当参详彼此轻
重之势周遍处置然后可无狼狈之事而近日奉 命及该掌之官一诿于
天兵之粮远近公私之糓尽取锱铢无复馀储他馀官家所用及救民耕种之
事已无可言至于本国军粮全无办出之计处处溃散无可奈何如江原道伊
川平康铁原安峡之糓既无赢馀故防御使李时言郑希玄助防将朴名贤成
川判官朴震男之军虽自北道出来而逃散殆尽馀存者饥饿困极不可成军
而京城以东焚荡杀掠之贼不可遮截矣李薲所率之军当初有三千六百馀
名而京畿亦不酬应军粮至于七八日尽为饥疲几尽散亡死者三十馀人马
之倒损六百馀匹不复自立不得已附合于全罗巡察使之阵晚虽除出唐粮
略略支给皆已病困面如蓝鬼而为无用之军矣汉江以南京畿左道之糓不
计种子尽皆备数于 天兵之粮而军无可食举皆溃散故贼兵散出攻怯于
数百里之内杀掠无数而无一人出御左道不可为矣忠清道沿路一带必须
严兵把截要害且战且守然后可以御贼而如洪季男者亦以无食散军则他
何可望今日事势溃裂百出首尾心腹不相顾护可为寒心切骨传闻黄海道
以及江华等处括粟之令急于星火军官无识之辈遍历闾阎虽无斗升之米
而勒定责出呼哭盈路不可忍闻云此亦虽出于不得已当此民心溃散之际
亦当少有斟酌使公私两济如其自愿募纳者外饥民下户少加宽恤以示
国家爱民之意则所失不多而为益甚大敢乞 朝廷十分参详指挥毋令有
难处之患
贼中出来书封上送状〈癸巳三月十六日在东坡〉
节到付倡义使金千镒水使丁杰李𬞟等本月十四日成贴驰报内守门将李
荩忠黄廷彧孽族安铎一时十三日入送贼中当日午时持书还出来言内与
安铎等自大古介经药田前路至青坡石桥下从桥下川边之路越川过十馀
家至一大家乃贼将清正所在之处见清正者年可三十与两 王子共坐堂
中盏忠就拜 王子前俯伏而哭 王子亦哭清正再三回顾有不豫之色
王子即止哭问西关消息清正使译者问曰远来危地无乃为苦译者乃前日
叛国沙火同之弟云贼将指二 王子曰公见 王子肌肤颜色如何少无羸
瘠可知吾厚待也且曰讲和之事何以为之速示可否则欲决行止今欲向关
西而以讲和一事迄今迟滞何以迁延无黑自乎今者日本关白发诸岛之兵
朝暮渡海入驱朝鲜直𢭏中原则悔无所及何不速为之处荩忠答曰目令
天将率百万之师与本国报仇之兵振旅而来日本能战则战非所知也但讲
和之事我国难擅故禀于天将天将禀于天子往来禀 命之际动以旬月丰
能速决贼将笑曰然仍与荩忠等对饭行酒三杯然后乃召黄廷彧父子及李
瑛各自异处而来亦行酒三杯曰朝鲜上官今来于此公等相与傅言上官吿
于大将前转报 天将速定和议可也俄而贼将曰我有不得已入京事公等
共坐于此以待吾还遂出去诸卒下之倭缦立帐外而守之 王子及三人共
坐灯下各道辛苦之状惨不恐闻 王子身著毛段道袍头戴毛冠貂皮耳掩
曰我常著白衣而今日则倭将逼令改著华服固辞则怒曰君欲著陋服示我
薄待之意于来使乎云云故著之矣临海君举冠露额指疮痕曰上来之时中
路贼将持棒乱打伤破之处也黄廷彧亦曰路中以我为知传国宝所在之处
而不为指示无数欧打几死得生李瑛则曰吾骂贼不屈再三欲杀而止顽命
不死辱国之耻其可忍言云两 王子欲乘贼将之出还入房中备书私简云
还入所寓处即是翼廊房也夜深贼将始归直入其房故三人及荩忠与从倭
宿于别处翼日平明贼将使人问讯朝食后因授送 天将之书及两 王子
答书及谚书而皆不复相见因为出来自京江至贼在之处十里之间处处横
尸人头散乱臭秽难近而贼倭蹴踏而行云其李荩忠持来贼将送 天将书
适沈游击来到求见故纳于游击不得上使又有行在所了无臣字长纸封书
开见则三掳臣联名之书而言多可骇痛愤莫甚所当即投火中而既已开见
弃置不可幷 王子答书皆为上使事牒呈云云所谓 王子书一封则上送
三掳臣一书则外书 行在所开圻而内外皆无臣字但云长溪君南兵使行
护军各著署而笔画则似是黄赫所书既无臣字而言多可骇此则必是贼将
胁勒使为极为痛心故元书则不敢上送而其间事情则 朝廷不容不知故
一依其样誊书上送谚书则未来故移文推问矣臣等虽在此处而 天将所
为顿未闻知虽问于查将而亦未明言大槪以此举止观之则明有讲和之意
沈惟敬周弘谟既为进去十四日臣以看审全罗营出火事往在坡州日暮时
唐人四五十骑驰来问之则以为欲向京城云昨日又有指挥吴宗男者乃与
黄应阳前日往来之人自宝山持宋经略牌文回来见从事官辛庆晋语之曰
尔国粮草不敷而春耕已迫若过数十日百姓当糜烂俱尽贼若欲和退兵则
不可不许其通贡而与之讲解云因即驰去臣自前年以后屡与唐人相接察
其言语而得其情事只欲讲解退兵以息兵祸为心虽知我国于此贼有不共
戴天之雠痛心切骨而不肯遽言其讲解其实用兵之意未为坚定盖自碧蹄
退军之后无意于更进臣为之日夜焦心痛骨而今此事势又如此我国虽欲
竭力叫呼其可得乎尤可闷痛者我国财殚于支给力竭于转输非徒京畿为
然忠清全罗道无复有可支之势且奉使督运之官多是年少不经事之人一
诿于 天兵支待之急竭取公私之储无复馀力而尽散官军义兵不复以把
守为心故自汉江以南以及忠州之界一样空虚而贼兵方四出抢掠遂日不
已南方事势日益危急臣本以庸劣无状冒此重任徒以文移摧督而军兵一
散之后难可复合且到处仓糓无馀其仅得收聚者亦皆尽入于 天兵之粮
启闻其数以示唐将不敢他用此外更无可措之䇿若非 朝廷深惟彼此
之势早赐指挥则如臣愚劣虽万被诛难免误事之罪至于和战二策乃是国
家存亡所系假使事势极难实出于不得已之计天将犹当与我国十分商确
临机善处而使我不得与闻端绪尤为闷郁李荩忠入送事则金千镒等不禀
于臣等而径自为之事涉率尔而因此探知贼势不至于大害故姑未深责
附金千镒书状
今三月初九日黄廷彧与倭贼出到江边曲折段已曾驰 启为白置其后
临海君奴长世及黄赫孽族安铎等贼倭一时逐日持书简出来求和事一
一驰报都体察使为白在果十二日臣与忠清水使丁杰京畿水使李𬞟领
率诸船乘潮直上先使一纸书示不战逍遥之意然后自蚕头岭下鼓笛振
作杂以螺箫过西江抵黑石贼倭五六十列立相望之处为白如乎巳时长
世等又与贼倭十馀名持书简出来臣等详问贼中情状后略书回答付送
为白遣欲探贼情虚实及两君居处臣麾下守门将李荩忠从自愿入送为
有如乎同李荩忠十四日还来进吿内矣身自大古介经药田前路至青坡
石桥项从桥下川边之路越边过十馀家至一有银杏树大家乃贼将清正
所在也引入外廊二食顷许方乃召入翼廊之内金屏红毡罗帏锦帐极其
盛饰见倭将清正者年可三十与两王子共坐堂中荩忠就拜 王子前
王子问 主上寒喧讫清正以译者问答而译者迺叛国贼人沙火同之弟
云贼将指 王子曰公见 王子肌肤颜色如何少无羸瘠可知吾厚待也
且曰讲和之事何以为之速示可否则欲决行止何以迁延无黑白乎日本
关白发诸岛之兵朝暮渡海入驱朝鲜直𢭏中原则悔无所及何不速为之
处乎答曰目今 天将率百万之众与本国报仇之兵振旅而来日本能战
则战可也至于讲和之事在于 天将非我国之所敢擅决也又曰冒险入
来无廼为饥聊具薄馔于是童奴进食先贼将次 王子次荩忠相对而饭
幷行酒三杯而撒然后廼召黄延彧父子及李瑛皆自异处而来亦行酒三
杯曰朝鲜人来此公等相与传言于此人使之吿其大将转报江南之将速
定和议可也俄而贼将曰我有不得已入城中之事公等共坐于此以待吾
还遂出去诸卒下之贼缦立帐外而守之 王子及三人共坐灯下各道辛
苦之状惨不恐闻 王子身著毛段道袍头戴毛冠具貂皮耳掩曰我常著
白衣自欲和以来贼将措备衣冠今日劝令著之固辞则怒曰君欲著陋服
示我薄待之意于来使乎强令洗面改著云云且临海君举冠露额指疮痕
曰上来时中路持棒乱打伤破处也黄廷彧亦云以我为知传国实所在之
处而不为指示于路上无数欧打几死得生李瑛则曰吾以骂贼不屈再三
欲杀而止顽命不死辱国之耻其何忍言两 王子欲书私简先入房中夫
人亦同在此云夜深贼将始还荩忠与从倭宿于别处翌日食后仍给附呈
天将之书及两 王子答书幷黄廷彧等 行在所了无臣字长纸书一
封仍与安铎及从倭等还出来同李荩忠持来之书段都体察使处皆为封
送为白齐十五日巳时前项长世等复持贼将之书及两 王子书简出来
问答之际 天将沈游击周游击谢相公三将率其家丁二十三人乘船直
来于臣等泊船处贼倭等望见黄伞知 天将之至李荩忠亦答书传给次
下陆时贼倭等荩忠亲自人归面吿 天将来由于其将亦为白去乙荩忠
如其言入归申时李荩忠持倭书还出来 天将望见荩忠之还促令招见
问王子肥瘠何如答曰柴毁骨立又问贼中刍粮何如曰粮之多少未可知
但见其众颇有饥色粮乏可知而马则只吃腐草瘦骨峥嵘死马之弃路者
无处无之无草可知又问贼兵多少曰未能详知大槪观其出入之倭皆疲
残无勇摧挫可知矣 天将曰知悉令通事金善庆传言于贼曰俺等只闻
有平行长不闻有清正今始知汝实获得 王子者也然则可速通书于俺
等俺等受 天子之命为大将军非如前日往安边之冯淑纮职卑之比也
云云开谕入送 天将仍宿舟中当日辰时天将令角行船臣等领率舟师
一时随行至西江贼倭骑步者如前列立观望为白如乎午时贼将平行长
玄苏世俊等出来 天将则下陆不冬为白遣使通事及家丁传语且以书
辞往复其间秘密之意不能详知为白齐又有清正所使之倭三十馀名与
前项安铎等出来 天将又书答书附途于清正而皆以秘密为之不得参
见为白齐 天将仍泊西江臣与丁杰李𬞟领舟师护卫 天将以宿云云
惩毖录卷之十〈终〉
惩毖录卷十一
辰巳录
有 旨祗受后仍论行间以离贼党事宜状〈同日〉
本月初九日同副承旨成贴有 旨书状臣在东坡祗受昨日申时舟师将金
千镒等又送 王子书二道及别录一纸故监封上送别录则似是黄赫所书
而清平两贼互相猜阻此亦行间以离其党之时适沈游击于昨日午时自开
城府驰来臣已略书多为之间以离其党之意以送而沈略见查将于其幕匆
匆过去故不得相见问其意思如何大抵自古夷狄最为无厌岂有和好得成
之理况我与此贼有不共戴天之仇虽死而岂可与之讲解臣又观贼谋甚为
难测数日来散出抢掠未已不无欲以此故缓我师与 天兵而益逞凶毒之
计臣日夜焦心而制在 天将末如之何今此有 旨辞缘详审奉行后更为
驰 启计料
军人等军功论赏状〈癸巳三月十九日在东坡〉
臣近观京畿及各处官军义兵太半溃散其幸未散者亦缘饥饿无食不能成
军故不复以捕贼为心极为可痛且以自前军功或不趁时施行因多缺望之
心臣闷其如此自近日凡有军功者即时成给考功帖书某年某月某日某人
斩贼几级后日凭考论赏云云而著署踏印给之军心颇为喜悦不无激劝之
意矣高阳有义兵将宣传官李山辉者所率之军亦以无食散去已久臣招来
少资军粮数石使之伏兵于龙山等处连有斩获如山辉者各别论赏以劝其
馀宜当各处军人所夺倭物除不得已上送凭验表表之物外其馀牛马衣服
等物则使之即给其人盖军食不敷既不能散给官辉则惟此一事可以少慰
其心俾无溃散之患矣高彦伯军人卢松前后捕斩贼首甚多近日率军百馀
人出入于京城内外每战先登勇胆出人臣成给空名奉事告身其后战功尤
著 朝廷亦量宜行赏使之激劝劝兴起恐或无妨
沈游击自贼中出来状〈同日〉
昨日金至贵及本国通事金善庆等自龙山舟师到此沈游击则取道江华直
向开城又有吴宗道者亦自龙山驰过皆云向宋经略所在处查总兵以沈游
擎不来见已而去责怒不已且谓译官张翰等曰沈游击所为我全不知之此
意须言于体察使云云臣问善庆以游击所为则云到船招平行长与言而清
正亦欲相见讲和游击不肯因以书字往来问答而秘不得见但闻游击欲取
禀于宋爷而定行长问还期则游击以来月初八日为限而还云又据京畿水
使李𬞟驰报誊书周弘谟上提督书一纸其为讲解似非虚语前日 下送榜
文都元帅金命元则欲即入送于城中而臣意沈游击方在其处万一此书传
于贼中如清正者出示游击责其与行长等私约则恐天将大有愠怒而事有
难处且此榜文大书踏印亦恐贼疑其行间而不为深信则反致败事故姑未
发送观势处置计料臣自 天兵退去之后与都元帅金命元相议约束于诸
将使丁杰李𬞟金千镒等以舟师横截于江口夜间乘潮以各阵所造龟船载
火炮攻破汉江浮桥使不得恣意往来而又令义兵将李山辉朴惟仁及秋义
使禹性传精抄军人三江高阳等处详知地形之人细探贼势然后欲图龙山
先破仓糓屯守之贼则馀贼自衰虽未知果能成事与否而诸阵则皆受指挥
方谋进取适又有沈游击往来之事军心日解极为痛闷且自今日至来月初
八日中间更有二十日其间各处军马坐食之费亦无纪限而春尽夏来此后
变故又安可预料臣昼夜忧虑不胜闷迫之至数日前得于道路闻全罗水使
李舜臣邀击出来倭船于釜山乱近处又为胜捷多夺贼船军粮云公文未到
时未知虚实而此言果实则贼方运粮于其处凶谋所在实为叵测而我国舟
师适又撞破以挫其势其幸实大缘系军机先以所闻幷达
请各道经变郡邑 圣庙位版各定士人奉守以待事定状〈癸巳三月〉
乱离以后各官乡校尽皆焚毁于兵火 圣庙鞠为茂草位版漂失不知所在
处者甚多水原府 圣庙位版乱初避寓于府地双⾩县民家⾹火废绝守直
无人极为伤痛时方经费竭乏之际训导虽不能差出而以本邑近处士人中
有识者假以教授训导之名专委守直 圣庙之事率其邑中士子时时瞻扫
以待事定他邑有位版处幷令依此施行则 圣庙不至于无依而一方人心
庶或可慰请令该司急速商议处置
驰 启贼势状〈癸巳三月二十二日〉
近日贼势大槪已具于各处驰报自今月初十日贼兵散出于东边焚荡杀戮
于杨州抱川以及加平之境李时言郑希玄朴名贤高彦伯等或接战或设伏
射斩邀击昨日臣军官金善义都元师军官崔韵等及防御使军人僧军等又
为邀击于松桥近处斩得十馀级西边则自碧蹄退兵之后贼兵久不出入惟
于延曙等处往来刈草还入城中而倡义将朴惟仁秋义将尹先正义兵将李
山辉等连日交战所斩亦多首级之数已载于前日状 启矣贼兵虽似数多
而我国被虏者居半官义诸军不无争先贾勇之气颇胜于前日所患者军食
不敷仅得连命人马困乏不堪驰突击刺难以大捷惟此一事无善处之䇿当
日午时巡边使李薲体探军人驰报内贼兵巳时新院近处先锋及后军连续
出来云虽未必来犯坡州等处而时方戒严待变
见贼阵出来 王子书仍与查将论贼势状〈癸巳三月二十四日〉
本月初七日臣闻黄指挥自江华来到将向坡州臣与金命元同在路傍邀见
问之则以为将往坡州及王京城外体探贼势及道路而来云午时有琴连希
称名人持二 王子连名书及贼将清正与冯相公小纸书以来推问则曰贼
酋清正云在安边时唐将来到约和期在今月初十日欲通书问其来否而无
人可使 王子使连希及杨州被虏人某同时出送云见其书则乃 王子与
天将及我国将官书近日贼势日益可忧自南边上来者甚多倡义使金千
镒生擒倭一名昨日送于此推问则曰日本大上官今在明月屋三月间似有
出来之报云云虽其所言未必尽实亦不可谓无此理当初 天兵既失机会
使凶贼益生奸计而我国将士亦以 天兵同进为诿迁延度日至于京畿左
右道守令皆以 天兵支待之事弃官奔走尽散军兵专治输运供给之事至
今未已汉江以南之贼日益炽盛连日焚荡于衿川水原南阳之境还集之民
又被杀戮南方之势危急甚于西北而贼乃于此时求和岂其实情不过欲姑
缓 天兵而留待后军以逞凶计极为寒心臣即又见查将探其意向则查将
求 王子书以看谓曰见王子之书不觉泪下将何以救出耶不如姑为许和
出送 王子然后徐为之图未晚也况天时向暖此地多稻畦不便进兵奈何
臣答云使贼直欲讲和退去其辱大矣况此贼实欲以此缓师而更逞凶计恐
天朝与我国俱陷于贼术不可不察查将曰然则计将安出臣答云有一奇䇿
恐老爷不从耳查将固问之臣答曰若大兵进驻开城东坡以作形势而使奇
兵出于南方先击道路之贼出其不意攻其无备则贼兵之在京城者道路断
绝必从东边向龙津等处而走因使万馀兵先阵于杨州蟹逾岭间从后追蹑
则贼必歼尽今日之计无逾于此查将击节称赏以手画地指点形势曰若然
则贼必乞降之不暇而 王子可还矣假使不降将饿死俱尽且曰如此奇计
何不早告吾将即报于提督宰相亦自作书通于提督及经略臣答云前亦屡
发其端而未能悉意昨日以此意已为状 启而今承老爷肯许此乃天也查
将方始释然更不举论讲和之事即将 王子书驰送于提督而其所自通之
言则未知如何清正与冯相公书留置不遣其意亦未知如何大槪观唐将之
意南将北将全不和协昨日黄应旸之来查将大不悦令臣等不发人马亟止
其行而臣辞以不敢今此不送清正与冯之书亦恐同是一样意思惟此一事
极为痛闷为我国不幸之甚古者兵交使在其间 王子之书如此机关极重
何以处之可以合宜与否非臣愚劣所敢料度 朝廷急速详审善处毋失事
机宋经略出来与否急速传谕以定人心
王游击答书上送且使李山谦进去亲论剿击汉南贼屯形势于提督状
〈癸巳三月二十六日〉
臣即见王游击必迪答书其中有当事者有主和之意我故难以专主之语又
云具禀经略及提督批示方可遵行其书监封上送从前 天将等已有讲和
之端而不肯明言盖知我国痛心切骨于贼有宁死不和之意故前日沈游击
往龙山时臣立于道左欲见而托以行忙驰去其还又不由此直自江华而去
今又王游击所言如此若不于经略提督处痛陈力辨则将恐事机蹉失狼狈
益甚而我国之事益无奈何不胜痛泣大槪倭奴虽凭据京城而其气已衰若
大军牵掣其北而奇兵出于南道忠州以北一举荡灭则都城屯贼不待血刃
而自溃此万全之计不可失之机事势灼然只在目前而迟疑不决师老力竭
臣观李山谦者颇有才气言说通畅且从南方而来方留南兵二十馀人于其
营故此处将官吴游击王游击以下于其所陈事情颇有倾听万一提督及经
略一言见施则为益不少山谦亦自愿进去故使之速去臣前此已具呈文送
于提督大意则已尽于其文伏乞 朝廷急速祈恳俾令大功有终
论剿击南路贼屯事宜状〈同日〉
近来贼兵出于东西者只以焚掠民居掘取财物为心旋即还入且 天兵方
驻开城贼必不敢容易西下村名贤郑希玄则时方在此与高彦伯李时言等
遮遏本道之贼大槪今日所患在于无食而不在于无军有食则数千馀兵可
数日召集虽不征兵于远道可以制敌矣大抵今日贼兵之所在只有京城与
一路耳其他皆为我有臣之前日所陈欲使唐兵先从南道剿击者真是可行
之䇿此处 天将如查总兵王游击等亦深以臣言为是游击所遣体探南兵
三十名方在振威李山谦之营见其贼势易与亦欲剿击使一兵同李山谦驰
告于游击请兵数千臣闻此语亦即作书于王游击使之速决而时无回报未
知见施与否大槪南将则务于进取只缘不能自擅虽于决计诚可痛惜
驰 启宣谕官李贵募粟辞缘及姑留李贵为从事官状〈癸巳三月二十七日〉
宣谕官李贵牒呈内卑职去年十二月承宣谕之 命及道关据持空名帖往
黄海江原等道晓谕民间收合升斗以助军需纳粟人等成册上使事牒呈当
初李贵以国事方急随力扶助之意出入民间周遍晓谕零琐收合所得杂糓
三百六十六石除已输到开城府为 天兵粮饷外其馀则添补于我国军饷
俾免数日饥饿之患矣向前李贵于 天兵来驻开城之后各处粮草未及之
际臣驰送于安峡伊川平康遂安等处运米豆三百馀石细折草三百馀石长
草五千六百束来到以补其不足此后别无宣谕之事而臣所率从事官只一
人凡千分遣检督之际常患无人李贵姑留臣处称为从事官使之往来各处
看检粮草等事矣
驰 启我军胜捷状〈癸巳三月二十九日〉
兼三道防御使李时言平安左防御使郑希玄京畿防御使高彦伯平安助防
将朴名贤助战将朴震男等牒呈内道节制据三道防御使约束合势抄择精
锐本月二十五日夕时芦原坪三角山底牛串洞等处潜师先送埋伏左右诸
将而二十六日未明时率大军进阵楼院冷井岘隐伏待变辰时京城倭贼不
知其数出来芦原牛串洞遍满原野诸将等率军与前埋伏之军左右相应一
时驰突挟击之际都元帅军巡边使李薲军义僧将惟政军人自东继至合力
搏击射矢如雨贼徒惊溃败遁诸将士卒争先贾勇追至京城十里许乘胜转
斗多数射杀斩首四十七级又本月二十七日倭贼多出焚荡于水落山等处
高彦伯军及僧军等乘高发射贼之死伤者无数皆扶战以归但以众寡不敌
而贼在山下未能下山斩获而射杀则甚多有贼中出来之人到龙山舟师言
水落山倭贼中矢之多不下于前日幸州之战云今此一战诸将合军幷力颇
为近日大捷惟政之军亦颇精锐而同事僧义严自备军粮使不匮乏近日之
战每为先登贾勇贼必奔溃其功可嘉各别褒赏以劝其馀
有 旨秪受后自劾状〈四月七日〉
前月二十八日右副承旨成贴以大臣受阃外之任云云有 旨书状臣在东
颇祗受臣本以至愚无状冒受重任于国事板荡之际其偾事辱国之状固难
悉数况与贼俱生坐淹时日京都未复而专仰 天兵臣子之罪万死犹轻第
臣之区区愚意则不得不达于 君父之前正月二十八日李提督自坡州欲
退东坡臣与元帅金命元户曹判书李诚中分户曹判书林忠侃接待使李德
医运粮使权征京畿观察使李廷馨等同进廷辨于大将幕次问其退兵之由
提督始辞不见但云此处不便驻军姑退东坡留一二日休兵更进臣等以为
大军一退机关甚重人听惊惑将许多曲折移时争辨最后提督出立幕前诸
将环侍臣等进于其前或立辨或扣头泣请提督反复以少退更进之意论解
不已至出 奏本见示臣手指 奏本中若⼲语辨争不已大将张世爵至于
发怒以足蹴迫通事使之速退臣等不得已皆各掩泣而退右相俞泓亦追到
请之而不得其后欲自东坡退开城臣等叩心拊膺进退恳请者不记其数提
督不得已绐臣等曰兵马不可露处姑退开城我则当留驻此处臣等才出墙
外而提督跨马驰去臣等虽立于路傍相顾骇叹而无如之何及还开城久留
之时则讲和之说尚未发端故臣只以登时进兵之意随事祈恳而其时大军
既退而坡州东坡等处人心动摇臣来在东坡提督至欲移权栗李薲之军皆
退临津接待使李德馨韩应寅等陈其不可提督令开于臣臣即遣从事官⾟
庆晋作书力陈坡州不可不守而其时臣在东坡金命元在坡州急于镇定人
心而提督之退兵平壤又出于不意故臣等未及驰去请止自此以后 天兵
久留不还而查将独留东坡不肯明言事情日遣金志贵往来于龙山等处取
见 王子书及掳臣等书简传报提督臣虑其更有如平壤讲解之事屡与金
命元同见查将问其缘由则查将不言实状只以大军前进必期剿灭之言慰
答而观其辞色揣其所为则多有可疑者一日臣直问提督之意如何则查将
始以先为图出 王子后当进兵为言臣极力辨正其言甚多查将犹以 王
子为诿臣不得已据大义攻破其说曰本国于倭贼有 庙社之仇不可共戴
一天图出 王子虽甚切迫而亦是第二件事既而闻沈游击之来其日臣方
以点视粮草往在德津坛即遣从事官⾟庆晋书小帖呈于道中劝令进兵臣
追到欲与面辨则游击已在路中马上举手遥止不为相见但语通事曰求见
之意则吾已知之仍为驰去其还不由东坡直自龙山从水路以去臣虽昏鄙
无状亦有人心岂有徒闻讲和之说而甘心俯首不为一言相及之理乎其后
又闻开城留驻诸将中惟南将王必迪颇主用兵前后作书陈䇿请遣精兵绕
出南路先击汉南之贼以断贼路王必迪亦以其计为然同义兵将李山谦发
遣炮手三十人往探道路其兵犹在振威而臣又作呈文驰送于平壤使李德
馨等呈恳于提督臣之琐力微诚固已极尽无馀而于事无补臣罪当诛尚复
何言但 天兵进退和战制在经略与提督而提督在此之时既不言和议退
兵之后又在数百里之外在此查总兵以下又非主断之将而至今讳其实每
以行计用兵为言臣虽欲碎首争辨而其路无由故只得详具此间闻见事状
尽达于 朝廷请急时区处区区妄料惟欲使 朝廷早闻曲折而致力于大
将及经略所在之处以济大计而已至于贼中出来王子书及掳臣贼酋文字
臣亦见之其间固多有骇痛切骨之事而自古战阵之间彼此事情关于机关
者 朝廷不得闻知而失于酬应以至误事者甚多故臣与金命元反复详议
惩毖录卷十一〈终〉Page:NLC416-13jh000164-45064 惩毖录.pdf/253Page:NLC416-13jh000164-45064 惩毖录.pdf/254Page:NLC416-13jh000164-45064 惩毖录.pdf/255Page:NLC416-13jh000164-45064 惩毖录.pdf/256Page:NLC416-13jh000164-45064 惩毖录.pdf/257Page:NLC416-13jh000164-45064 惩毖录.pdf/258Page:NLC416-13jh000164-45064 惩毖录.pdf/259Page:NLC416-13jh000164-45064 惩毖录.pdf/260Page:NLC416-13jh000164-45064 惩毖录.pdf/261Page:NLC416-13jh000164-45064 惩毖录.pdf/262Page:NLC416-13jh000164-45064 惩毖录.pdf/263Page:NLC416-13jh000164-45064 惩毖录.pdf/264Page:NLC416-13jh000164-45064 惩毖录.pdf/265Page:NLC416-13jh000164-45064 惩毖录.pdf/266Page:NLC416-13jh000164-45064 惩毖录.pdf/267Page:NLC416-13jh000164-45064 惩毖录.pdf/268Page:NLC416-13jh000164-45064 惩毖录.pdf/269Page:NLC416-13jh000164-45064 惩毖录.pdf/270Page:NLC416-13jh000164-45064 惩毖录.pdf/271Page:NLC416-13jh000164-45064 惩毖录.pdf/272Page:NLC416-13jh000164-45064 惩毖录.pdf/273Page:NLC416-13jh000164-45064 惩毖录.pdf/274Page:NLC416-13jh000164-45064 惩毖录.pdf/275Page:NLC416-13jh000164-45064 惩毖录.pdf/276Page:NLC416-13jh000164-45064 惩毖录.pdf/277Page:NLC416-13jh000164-45064 惩毖录.pdf/278Page:NLC416-13jh000164-45064 惩毖录.pdf/279Page:NLC416-13jh000164-45064 惩毖录.pdf/280Page:NLC416-13jh000164-45064 惩毖录.pdf/281Page:NLC416-13jh000164-45064 惩毖录.pdf/282Page:NLC416-13jh000164-45064 惩毖录.pdf/283Page:NLC416-13jh000164-45064 惩毖录.pdf/284Page:NLC416-13jh000164-45064 惩毖录.pdf/285Page:NLC416-13jh000164-45064 惩毖录.pdf/286Page:NLC416-13jh000164-45064 惩毖录.pdf/287Page:NLC416-13jh000164-45064 惩毖录.pdf/288Page:NLC416-13jh000164-45064 惩毖录.pdf/289Page:NLC416-13jh000164-45064 惩毖录.pdf/290Page:NLC416-13jh000164-45064 惩毖录.pdf/291Page:NLC416-13jh000164-45064 惩毖录.pdf/292Page:NLC416-13jh000164-45064 惩毖录.pdf/293Page:NLC416-13jh000164-45064 惩毖录.pdf/294Page:NLC416-13jh000164-45064 惩毖录.pdf/295Page:NLC416-13jh000164-45064 惩毖录.pdf/296Page:NLC416-13jh000164-45064 惩毖录.pdf/297Page:NLC416-13jh000164-45064 惩毖录.pdf/298Page:NLC416-13jh000164-45064 惩毖录.pdf/299Page:NLC416-13jh000164-45064 惩毖录.pdf/300Page:NLC416-13jh000164-45064 惩毖录.pdf/301Page:NLC416-13jh000164-45064 惩毖录.pdf/302Page:NLC416-13jh000164-45064 惩毖录.pdf/303Page:NLC416-13jh000164-45064 惩毖录.pdf/304Page:NLC416-13jh000164-45064 惩毖录.pdf/305Page:NLC416-13jh000164-45064 惩毖录.pdf/306Page:NLC416-13jh000164-45064 惩毖录.pdf/307Page:NLC416-13jh000164-45064 惩毖录.pdf/308Page:NLC416-13jh000164-45064 惩毖录.pdf/309Page:NLC416-13jh000164-45064 惩毖录.pdf/310Page:NLC416-13jh000164-45064 惩毖录.pdf/311Page:NLC416-13jh000164-45064 惩毖录.pdf/312Page:NLC416-13jh000164-45064 惩毖录.pdf/313Page:NLC416-13jh000164-45064 惩毖录.pdf/314Page:NLC416-13jh000164-45064 惩毖录.pdf/315Page:NLC416-13jh000164-45064 惩毖录.pdf/316Page:NLC416-13jh000164-45064 惩毖录.pdf/317Page:NLC416-13jh000164-45064 惩毖录.pdf/318Page:NLC416-13jh000164-45064 惩毖录.pdf/319Page:NLC416-13jh000164-45064 惩毖录.pdf/320Page:NLC416-13jh000164-45064 惩毖录.pdf/321Page:NLC416-13jh000164-45064 惩毖录.pdf/322Page:NLC416-13jh000164-45064 惩毖录.pdf/323Page:NLC416-13jh000164-45064 惩毖录.pdf/324Page:NLC416-13jh000164-45064 惩毖录.pdf/325Page:NLC416-13jh000164-45064 惩毖录.pdf/326Page:NLC416-13jh000164-45064 惩毖录.pdf/327Page:NLC416-13jh000164-45064 惩毖录.pdf/328Page:NLC416-13jh000164-45064 惩毖录.pdf/329Page:NLC416-13jh000164-45064 惩毖录.pdf/330Page:NLC416-13jh000164-45064 惩毖录.pdf/331Page:NLC416-13jh000164-45064 惩毖录.pdf/332Page:NLC416-13jh000164-45064 惩毖录.pdf/333Page:NLC416-13jh000164-45064 惩毖录.pdf/334Page:NLC416-13jh000164-45064 惩毖录.pdf/335Page:NLC416-13jh000164-45064 惩毖录.pdf/336Page:NLC416-13jh000164-45064 惩毖录.pdf/337Page:NLC416-13jh000164-45064 惩毖录.pdf/338Page:NLC416-13jh000164-45064 惩毖录.pdf/339Page:NLC416-13jh000164-45064 惩毖录.pdf/340Page:NLC416-13jh000164-45064 惩毖录.pdf/341Page:NLC416-13jh000164-45064 惩毖录.pdf/342Page:NLC416-13jh000164-45064 惩毖录.pdf/343Page:NLC416-13jh000164-45064 惩毖录.pdf/344Page:NLC416-13jh000164-45064 惩毖录.pdf/345Page:NLC416-13jh000164-45064 惩毖录.pdf/346Page:NLC416-13jh000164-45064 惩毖录.pdf/347Page:NLC416-13jh000164-45064 惩毖录.pdf/348Page:NLC416-13jh000164-45064 惩毖录.pdf/349Page:NLC416-13jh000164-45064 惩毖录.pdf/350Page:NLC416-13jh000164-45064 惩毖录.pdf/351Page:NLC416-13jh000164-45064 惩毖录.pdf/352Page:NLC416-13jh000164-45064 惩毖录.pdf/353Page:NLC416-13jh000164-45064 惩毖录.pdf/354Page:NLC416-13jh000164-45064 惩毖录.pdf/355Page:NLC416-13jh000164-45064 惩毖录.pdf/356Page:NLC416-13jh000164-45064 惩毖录.pdf/357Page:NLC416-13jh000164-45064 惩毖录.pdf/358Page:NLC416-13jh000164-45064 惩毖录.pdf/359Page:NLC416-13jh000164-45064 惩毖录.pdf/360Page:NLC416-13jh000164-45064 惩毖录.pdf/361Page:NLC416-13jh000164-45064 惩毖录.pdf/362Page:NLC416-13jh000164-45064 惩毖录.pdf/363Page:NLC416-13jh000164-45064 惩毖录.pdf/364Page:NLC416-13jh000164-45064 惩毖录.pdf/365Page:NLC416-13jh000164-45064 惩毖录.pdf/366Page:NLC416-13jh000164-45064 惩毖录.pdf/367Page:NLC416-13jh000164-45064 惩毖录.pdf/368Page:NLC416-13jh000164-45064 惩毖录.pdf/369Page:NLC416-13jh000164-45064 惩毖录.pdf/370Page:NLC416-13jh000164-45064 惩毖录.pdf/371Page:NLC416-13jh000164-45064 惩毖录.pdf/372
录后杂记
戊寅秋长星竟天状如白练自西向东数月而灭戊子间汉江三日赤辛卯竹
山大平院后有石自起立通津县僵柳复起民间讹言将迁都又东海鱼产于
西海渐至汉江海州素产青鱼近十馀年绝不产移产于辽海辽东人谓之新
鱼又辽东八站居民一日无故相惊曰有寇从朝鲜至朝鲜王子十亭轿子到
鸭绿江传相告语老弱登山数日乃定又我国使臣自北京还宿金石山河姓
人家其主人言有朝鲜译官语我云尔有三年酒五年酒毋惜为乐不久兵至
尔軰虽有酒谁其饮之以此辽人疑朝鲜有异志多惊惑云使臣归 启其事
朝廷以译官必有造言生事诬陷本国者逮捕数人鞫于仁政殿庭用压膝
火刑皆不服而死此辛卯年间事明年遂有倭变是知大乱将生人虽未觉而
形于兆眹不一其端至于白虹贯日太白经天无岁无之人视为常事又都城
内常有黑气非烟非雾盘地接天如此几十馀年其他变怪难以殚记天之告
人可谓深切而特人不能察耳
杜诗长安城头头白乌夜飞延秋门上呼又向人家啄大屋屋底达官走避胡
盖记异也壬辰四月十七日贼报至朝野遑遑忽有怪鸟鸣于后苑飞在空中
或近或远只一鸟而声满城中人无不闻终日达夜其鸣不暂停如此十馀日
车驾出狩贼入城宫阙庙社公私庐舍一空呜呼其亦怪甚矣又五月余随
驾至平壤寓于金乃进家乃进语余曰年前有豺屡入城中大同江水赤东边
浊甚西边清今果有此变时贼犹未至平壤余闻此语默然不答而心不喜未
几平壤又陷盖豺乃野兽不合入城市如春秋记鸜鹆来巢六鹢退飞多麋有
蜮之类鲜有无其应者天之示人显矣圣人之垂戒深矣可不惧哉可不慎哉
又壬辰春夏间岁星守尾箕尾箕乃燕分而自古言我国与燕同分时贼兵日
逼人心汹惧不知所出一日 下教曰福星方在我国贼不足畏盖 圣意欲
假此以镇人心故也然是后都城虽失而卒能恢复旧物 旋轸故都贼酋秀
吉又不能终逞凶逆而自毙斯岂偶然哉盖莫非天也
倭最奸巧其用兵殆无一事不出于诈术然以壬辰之事观之可谓工于都城
而拙于平壤也我国升平百年民不知兵猝闻兵至仓皇颠倒远近靡然皆失
魂魄倭乘破竹之势旬日之间径造都城使智不及谋勇不及断人心崩溃莫
可收拾此兵家善谋而贼之巧计故曰工也于是乃自恃常胜之威而不顾其
后散出诸道任其狂肆兵分则势不得不弱千里连营旷日持久所谓强弩之
末不能穿鲁缟而张叔夜所谓女真不知兵岂有孤军深入而能善其归者殆
近之矣是以 天兵以四万攻破平壤平壤既破则其在诸道者亦皆夺气虽
京城犹据而大势已缩我民之在四方者处处要击贼首尾不能相救终不得
不遁故曰拙于平壤也呜呼贼之失计我之幸也诚使我国有一将将数万兵
相时用奇击断长蛇分其要脊行之于平壤之败则其大帅可坐致也发之于
京城以南则将使只轮不返矣如此然后贼心惊胆破数十百年间不敢正视
于我而无复后虑矣当时我方积衰力不能办此 天朝诸将又不知出此使
贼从容去来略无惩畏要索万端于是出于下䇿欲以封贡羁縻之可胜叹哉
可胜惜哉至今思之令人扼腕
昔鼂错上言兵事曰用兵临战合刃之急有三一曰得地形二曰卒服习三曰
器用利三者兵之大要而胜负之所决为将者不可不知也倭奴习于攻战而
器械精利古无鸟铳而今有之其致远之力命中之巧倍蓰于弓矢我若相遇
于平原广野两阵相对以法交战则敌之极难盖弓矢之技不过百步而鸟铳
能及于数百步来如风雹其不能当必矣然先择地形得其山厄险阻林木茂
密处散伏射手使贼不见其形而左右俱发则彼虽有鸟铳枪刀皆无所施而
可大胜也今举一事为证壬辰贼入京城逐日分掠于城外至 园陵亦不保
有高阳人进士李橹稍解操弓有胆气一日与同伴二人各持弓矢入 昌敬
陵不意贼众大出满谷中橹等无以为计奔入于藤萝蒙密丛中贼来索之徘
徊窥觇橹等从其内辄射之皆应弦而倒又迁其处往来倏忽贼尤莫能测自
是所至见丛薄则远远走避不敢近 二陵得全以此见之地形得失成败随
之方贼在尚州申砬李镒等若知出此先于兔迁鸟岭三数十里间伏射手数
千人使贼莫测多少则可以制敌乃以乌合之卒不炼之兵弃其险塞相角于
平地宜其败也余于兵机备言之今又特记之以为后戒
城者御暴保民之所当以坚固为主古人言城制皆曰雉所谓千雉百雉者是
也余平时读书卤莾不知雉为何物每以垛当之尝疑垛但千百则其城至小
不能容众将何以哉及变后始得戚继光纪效新书读之乃知雉非垛即今之
所谓曲城瓮城者也盖城无曲城瓮城则虽人守一垛而垛间立盾以遮外面
矢石贼之来傅城下者不可见而御之也纪效新书每五十垛置一雉外出二
三丈二雉间相去五十垛一雉各占地二十五垛矢力方盛左右顾眄便于发
射敌无缘来附城下矣壬辰秋余久留安州念贼方在平壤若一朝西下则
行在前面无一遮障处不量其力欲修安州城而守之重阳日偶出晴川江上
顾视州城默坐深念者久之忽思得一䇿城外当从形势别筑凸城如雉制而
空其中使容人前面及左右凿出炮穴可从中放炮上建敌楼楼相距千步以
上大炮中藏铁丸如鸟卵者数斗贼多集城外炮丸从两处交发无论人马虽
金石无不糜碎若是则他堞虽无守兵只使数十人守炮楼而敌不敢近矣此
实守城妙法其制虽仿于雉而功胜于雉万万矣盖千步之内敌既不敢近则
所谓云梯冲车者皆不得用此事余偶思得之其时即 启闻 行在后于
经席屡发之又欲使人见其必可用丙申春京城东水口门外择地聚石作之
未成而异论纷起废而不修后日如有远虑者勿以人废言修举此制则其于
备御之道所益不少矣
余在安州时友人金士纯为庆尚右监司有书云欲修治晋州为死守计先是
贼尝一犯晋州不胜而退余答士纯云贼早晩必来报来则必用大势守比旧
差难惟当建炮楼以待之可无患遂于书中详言其制癸巳六月余闻贼复攻
晋州谓辛从事庆晋曰晋事甚危幸而有炮楼则犹可支不然难守矣既而下
陜川闻晋已陷丹城县监赵君宗道亦士纯友也为余言前年与士纯同在晋
州士纯见余书踊跃称奇即与幕下士友数人巡城因其地形以为当设于八
处督令伐木浮江而下州民惮其役乃曰前无炮楼犹守郤贼今何用劳人士
纯不听材已具始役有日适士纯病不起其事遂寝云相与一痛而罢呜呼士
纯之不幸即一城千万人之不幸也斯固数也非人力之所能容
壬辰四月贼连陷内郡我军望风溃散无敢交锋者备边司诸臣日聚 阙下
讲备御之䇿而无以为计或建议曰贼善用枪刀我无坚甲可御故不能敌当
以厚铁为满身甲长不见物被入贼阵则贼无隙可刺而我可胜矣众曰然于
是大聚工匠昼夜打造余独以为不可曰与贼斗云合鸟散贵于捷疾既被满
身厚甲其重不可胜身且不能运何望杀贼数日知其难用遂罢又台谏请见
大臣言计其中一人盛气斥大臣无谋座上问有何䇿对曰何不于汉江边多
设高棚使贼不得上而俯射之耶或曰贼之铁丸亦不得上耶其人无语而退
闻者传以为笑呜呼兵无常势战无常法临机制变进退合散出奇无穷只在
于将而已然则千言万计皆无用惟在于得一将才而鼂错所陈三䇿尤系切
要阙一不可其馀纷纷者何补焉大抵国家择将于无事之日任将于有事之
际择之贵精任之贵专当时庆尚道水将则朴泓元均陆将则李珏曹大坤已
非才选及其变生巡边使防御使助防将等皆自朝廷受命而来各持专断之
权自行号令进退由意而不相统属正犯舆尸之戒事何由得济且所养非所
用所用非所养将卒不相知皆兵家大忌奈何前车既覆后不知改至今尚循
此涂辙如此而望其无事者特幸耳言之其说甚长非可一二尽呜呼危哉
癸巳正月 天兵发平壤余在军前先行时临津冰泮不可渡提督连遣人督
造浮桥余至金郊驿见黄海道守令率吏民候饷大军者满野余召牛峰县令
李希愿问所率邑人几何曰近数百余分付曰尔速领邑人登山采葛明日会
余于临津江口不可失期希愿去翌日余宿开城府又明日晓驰至德津堂见
江冰犹未尽解冰上流澌半身许下流舟舰不得上京畿巡察使权征水使李
𬞟长湍府使韩德远及倡义秋义军千馀人集江面皆束手无计余令呼牛峰
人纳葛绹为巨索大数围长可横江江南北岸各立两柱相对其内偃置一横
木引巨索十五条铺过江面两头结横木江面既阔远索半沉水不能起众曰
徒费人力余令千馀人各持短杠二三尺穿葛索极力回转数周互相撑起排
比如栉于是众索紧束高起穹窿俨然成桥样刈细柳铺其上厚覆以草而加
之土唐军见之大喜皆扬鞭驰马而过炮车军器皆从此渡既而渡者益多绞
索颇缓近水大军由浅滩以渡而无责焉余念其时仓卒备葛不多更倍之得
三十条则加紧无缓矣后见南北史齐兵攻梁主岿岿与周总管陆腾拒之周
人于峡口南岸筑安蜀城横引大索于江上编苇为桥以渡军粮正是此法余
自谓偶思得之不知古人已行为之一笑因记其事以为他日应猝之助云
癸巳夏余病卧汉城墨寺洞一日 天将骆尚志访余于卧次问病甚勤因言
朝鲜方微弱而贼犹在境上练兵御敌最为急务宜乘此 天兵未回学习炼
兵法以一教十以十教百则数年间皆成精炼之卒可以守国余感其言即驰
启于 行在因使所带禁军韩士立招募京中得七十馀人往骆公处请教
骆拨帐下晓阵法张六三等十人为教师日夜炼习枪剑筤筅等技既而余下
南方其事旋废 上见状启下备边司令别设都监训炼以尹相斗寿领其事
其年九月余自南 召赴 行在迎 驾于海州扈从还都至延安更 命余
代领都监事时都城饥甚余请发龙山仓唐粟米一千石日给人二升应募者
四集都监堂上赵儆以糓小不能给欲设法限节置一巨石令愿募者先举石
试力又令招越土墙丈许能者许入不能者拒之人饥困无气中格者十一二
或在都监门外求试不得颠仆而死未久得数百千人立把摠哨官分部领之
又欲教鸟铳而无火药有军器寺匠人大丰孙者以入贼陈多煮火药与贼囚
江华将杀之余特贷其死令煮熖焇赎罪其人感惧为之尽力一日所煮几十
斤逐日分诸各部昼夜习放第其能否而赏罚之月馀能中飞鸟数月后与降
倭及南方之善鸟铳者相较无不及而或过之余上箚请措置军粮益募兵满
一万置五营营各隶二千每年半留城中教炼半出城外择闲旷肥饶地屯田
积粟轮还递代则数年之后兵食之源厚而根本固矣 上下其议兵曹不即
举行卒无见效
沈惟敬自平壤出入贼中不无劳苦然以讲和为名故不为我国所喜最后贼
留釜山久不渡海李册使逃还 中朝就差惟敬充副使与杨使入倭国移不
得要领而回行长清正等还屯海上于事 中国与我国论议藉藉皆归咎沈
惟敬甚者或言惟敬与贼同谋有叛形我国僧人松云入西生浦见清正还言
贼欲犯 大明所言绝悖即具奏 天朝闻者益怒惟敬知祸至忧惧不知所
出乃贻书金命元叙其终始以自辨其书曰日月倏驰往事如昨忆昔倭寇贵
境直低平壤目中已无八道矣老𣏓㘅 命哨探倭情相机抚驭得与足下曁
李体察相会于扰攘之中目击平壤迤西一带居民流离愁苦如坐针毡朝不
谋夕之状殊可痛心足下身历其事不待老!之喋喋者老朽檄召行长相会干
伏山约束不令西侵听命罔敢逾越者数月延及大兵之至而致平壤之克设
或彼时老朽不来倭乘祖公之败而走义州未可知也平壤一道居民不被其
荼毒者贵国之幸莫大矣既而倭将行长退守王京总兵秀家付将三成长盛
等三十馀将合兵连营控险厄要牢不可破碧蹄战后尤难进取彼时判书李
德馨者谒见老朽于开城将谓贼势既张大兵且退王京必无可望矣涕泣语
老朽云王京根本之地得之可以号召诸道乃今事势至此将奈之何老朽云
徒复王京若无汉江以南诸道事势亦难展布德馨云苟得王京实出望外汉
江以南小邦君臣自能尺寸支撑不难也老朽云我试与尔国图之务得王京
幷复汉江以南诸道乃还王子陪臣方为全国德馨涕泣叩头感激云果得如
此老爷再造小邦功德不浅鲜矣俄而老朽舟次汉江 王子临海君等自清
正营遣人奔语老朽云倘得归国汉江以南不拘何地任意与之老朽不从且
与倭将誓云肯还还之不肯还随尔杀之其他不必言也 王子系贵国储君
老朽敢不知重当此之时宁言杀之而不肯许他事及至釜山损资尽礼多方
曲意于 王子前倨慢而后恭敬时有缓急事有轻重不得已也数言之下王
京倭退矣沿途营栅遗粮不可胜计矣汉江以南诸道尽得矣 王子陪臣归
国矣终以一封羁縻诸酋敛手于釜山穷海之地候命三年不敢妄动续以封
事议成老朽奉命调戢王京复会足下曁李德馨辈云今往封矣倭或退矣贵
邦善后之计何如德馨应声云善后之事小邦君臣责任也老爷不须挂意老
朽初听其言未尝不奇其大有力量大有识见伟然一柱石也及今核其事实
似觉文章功业不相符合老朽不能不为李判书惜且如釜山竹岛诸营未闻
即撤老朽责也而机张西生诸处倭兵尽渡营栅尽焚交割地方官俱有甘结
矣何乃清正一来不闻一战不折一矢地方官抽身让之何也既言汉江以南
自能尺寸支撑而何至已得复失若此乎又言善后之事小邦责任何不闻大
计止有号泣阙下之一䇿乎法云强弱不当众寡不敌老朽亦非责难于贵国
诸当事但云缓则治其本急则治其标炼兵修守相时抚驭贵国当事诸贤亦
不可寘之不问耳渡海以来老朽四会贵国 王彼此问对之言出于胸臆合
于时宜毫无假借毫无虚谬 国王之心老朽之心彼此洞鉴明矣老朽诚谓
东事至此可无他虑不期贵国谋臣䇿士机智百端间事迭出内以危言激怒
于 天朝外以弱卒挑衅于日本至于松云一番说话则又出礼法之外其曰
前驱伐 大明曰割八道 国王亲自渡海归服顷刻之间二三其说但知此
言可使 国王动念矣可激 天朝发兵矣独不念贵国止有八道若尽许之
又许 国王亲自渡海归服则贵国之宗社臣民皆为日本矣又可取于 二
王子耶老朽以为三尺之童决不失言至此清正虽横亦不放肆至此又不念
我堂堂 天朝统驭外藩自有大体一恩一威亦自有时必不肯以数百载相
传之属国置之度外亦不肯纵不奉约束之逆贼掳我藩篱理势然也老朽极
不省事至于内外亲疏之别逆顺向背之情亦人人之所易晓者矧玆钦承敕
命调戢此事成败休戚关系非轻敢以贵国之事蔑焉不加意耶又敢以日本
之横隐然而不报耶足下深于大体详于国事用是走书幸足下亮我素衷即
为上达 国王并使当事群僚槪知所以既云仰我 天朝以为万全之图还
当听命处分以冀无疆之福毋徒过计日劳而日拙也至嘱不尽观此书王京
以前则凿凿可惩矣釜山以后未免支辞隐语然功罪自不相揜后之论惟敬
者当以此为断案故著之云
沈惟敬游说士也平壤战后再入贼中此人之所难卒能以口舌代甲兵驱出
众贼复此数千里末梢一事参差不免大祸哀哉盖平行长最信惟敬其在京
城时惟敬密言于行长曰汝辈久留此不退 天朝更发大兵已从西海来出
忠清道断汝归路此时虽欲去不可得我自平壤与汝情熟故不忍不言耳于
是行长惧遂出城此事沈惟敬自言于金右相命元而金相为余言之如此
惩毖录杂记〈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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