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国策校注 (四部丛刊本)/卷第三

卷第二 战国策校注 卷第三
宋 鲍彪 校注 元 吴师道 重校 景江南图书馆藏元至正刊本
卷第四

战国䇿秦卷第三

        缙 云 鲍 彪   校注

        东 阳 吴 师道  重校

  秦苏张说外自弘农故关以西京兆扶风冯翊北地上郡西河安定天水陇西皆秦地南有

  巴蜀广汉犍为武都西有金城武威张掖酒泉炖煌又西南有牂牁越嶲益州皆属焉

   孝公献公子显王八年庚申立正曰注意专以此为重今考其舛谬不合者各见本

   

卫鞅卫之庶孳公子姓公孙氏亡魏入秦鞅事卫相公叔痤为庶子见魏䇿正曰此据史

 愚谓公孙卫之公孙也庶孽公子恐非盖因为中庶子而生此文孝公以为相封

 之于啇属私农𥙷曰卢藏用后语注今商州上洛之地又见后章注号曰商君

 商君治秦法令至行至犹公平无私罚不讳强大

 讳犹避也强宗大族赏不私亲近法及太子是为惠王黥劓其傅

 墨涅其颡曰黥截鼻曰劓太子犯法鞅曰法之不行自上犯之太子君嗣也不可刑刑其𫝊公子䖍

 黥其师公孙贾期年之后道不拾遗民不妄取兵革大强

 革甲也以革为札诸侯畏惧然刻深寡恩刻犹深也刻金木者有深而已

 特以强服之耳孝公行之八年疾且不起欲传商

 君传位与之辞不受孝公已死惠王代后莅政有顷

 也集韵顷少选商君告归惧诛归商说惠王曰大臣大重者

 国危左右太亲者身危君之今秦妇人婴儿集韵女曰

 婴男曰儿𥙷曰释名人始生曰婴婴匈前也投之匈前乳飬故曰婴皆言商君之法

 莫言大王之法是商君反为主大王更𥙷曰更平声

 臣也且夫商君固大王之仇雠也愿大王图之商

 君归还时自商欲归魏不得故还秦惠王车裂之而秦人不怜

 无念之者

   惠文君孝公子元年显王三十二年甲申也十三年始称王前此称王后人追书

   

苏秦始将连横文颕曰关东为从西为横孟康曰南北为从东西为横瓉曰以利合曰从

 以威势相胁曰横正曰高注连关中之谓横合关东之谓从大事记取说秦惠王曰

 大王之国西有巴蜀汉中之利三郡并属益州北有胡貉

 胡楼烦林胡之类集韵貉似狐代马之用代幽州郡南有巫山在南郡巫补曰

 正义云⿳䒑⿲止自匕⿱儿夂 -- 夔州巫山县黔中之限黔故楚地秦地距此二郡耳故言限秦昭三十年始定为

 黔中郡后为武陵郡见后志补曰大事记今黔辰施元等州正曰高注皆有塞险故谓之限

 有殽函之固始皇纪注殽二殽函函关也在弘农𥙷曰左氏殽有二陵杜注在渑池县

 西函见周䇿田肥美民殷富殷盛战车万乘奋击百万

 士之能奋击者沃野千里沃言其肥润蓄积饶多地势形便

 与形便于攻守此所谓天府言蓄聚之富非人力也天下之雄国也

 物之雄者强以大王之贤士民之众车骑之用骑士之便马者

 兵法之教教犹可以并诸侯吞天下称帝而治愿

 大王少留意臣请奏其效奏进效功也秦王曰寡人闻

 之毛羽不丰满者不可以高飞文章不成者文章法令

 不可以诛罚道德不厚者不可以使民政教不

 顺者逆人之心不可以烦大臣逆人心则行之难故大臣劳今先生

 俨然矜荘不远千里而庭教之教之于广庭愿以异日

 异犹它也俟成顺然后承教以此知为惠王𥘉补曰史时方诛啇軮疾辩士弗用苏秦曰

 臣固疑大王之不能用也昔者神农伐𥙷遂国名未详

 黄帝伐𣵠鹿属上而禽蚩九黎氏之后事见史尧伐驩兜

 书止言忧之岂尝伐之而不服邪正曰书放驩兜又尧伐驩兜禹伐共工见荀子此游士之辞下言

 五帝三王不能坐而致地故以战续之此不过欲售其攻战之说耳凡战国言帝王事𩔗如此皆不

 足辨后放此舜伐三苗国名缙云氏之后正曰事见书不必泛引禹伐共工

 伐乃流之汤伐有夏文王伐崇崇侯虎纣卿士道之为恶武王伐纣

 齐桓任战任犹用也作内政寄军令是也而霸天下由此观之恶

 有不战者乎古者使车毂撃驰毂辐所凑也相击而驰言其众补曰

 毂击说见齐䇿言语相结约亲也补曰后语注结音吉此古韵恊也下文悉然横黄态替

 浊蹰玉反聊留服蒲北反信 新兵天下为一约从连横兵革不

 藏文士并𩛙文谓辩也𩛙饰同诸侯乱惑万端俱起不可

 胜理科条既备科程也集韵条件也民多伪态书䇿稠浊

 也大事书之稠多也言有司文书多阅者昏乱正曰稠多浊乱也百姓不足上下

 相愁民无所聊集韵聊赖也明言章理文章法理正曰章亦明也谓明

 著之言章显之理下句文辞谓辞之文者三语文势同兵甲愈起辩言伟服

 伟奇也补曰伟一作伪战攻不息䌓称文辞说也正曰明言者教令辩言

 者游说文辞者书䇿明言章理即科条既备辩伟服即言语相结繁称文辞即书䇿稠浊

 下不治舌敝耳聋不见成功行义约信天下不亲

 于是乃废文任武厚飬死士敢死之士缀甲厉兵集韵厉严

 也正曰厉即砺效胜于战场 --(‘昜’上‘旦’之‘日’与‘一’相连)效致其功也夫徒处而致利徒犹空也

 言无所为安坐而广地虽古五帝三主五霸明主贤君

 常欲坐而致之其势不能故以战续之宽则两军

 相攻迫则杖㦸相撞迫近也杖如杖剑㦸谓持㦸㦸有支矛撞手𢭏也正曰杖

 持执也直亮反戟有支兵然后可建大功是故兵胜于外义强

 于内论战故独言义威立于上民服于下今欲并天下凌

 万乘集韵凌侵尚也当从人诎敌国诎服制海内子元元

 也民之类善故称元臣诸侯言敌国又言诸侯则侯非其敌者非兵不可今

 之嗣主时君皆継世者也忽于至道皆惛于教惛不明也乱于

 治迷于言惑于语沉于辩沉犹溺于辞溺谓为所冒没

 此论之王固不能行也说秦王书十上而说不行

 黒貂之裘敝貂䑕属大而黄黑出丁零国黄金百斤尽资用乏

 绝资货去秦而归赢縢方言担济楚陈宋日攍通作赢縢缄也正曰一本赢

 縢是赢与缧累字通用伦追反易赢其角赢其瓶孔颕达云拘累SKchar2绕也诗邪幅在下注如今行縢

 即礼所谓偪也注说下与履𫏋不伦而担囊又巳言矣履𫏋𡲆也正曰史虞卿蹑𫏋注草履

 也𫏋与𪨗通负书担囊高注橐囊也然则此字元作橐从此说则上縢字当从巾囊也

 槖无底囊有底正曰一本作橐高注槖囊通言形容枯槁面目黧元作补曰古字

 黧犂通借集韵黧黒黄色正曰黧黒色集韵误见魏䇿状有愧元作归今从高注

 归𥙷曰当作愧姚氏亦云色归至家妻不下维机缕也不下言自若

 不为炊父母不与言⿱⺾⿰𩵋禾 -- 苏秦喟然叹曰喟太息也妻不以

 我为夫㛮不以我为叔父母不以我为子是皆秦

 之罪也乃夜发书陈箧数十箧蔵得太公阴符之

 谋汉志有阴符经正曰阴符经恐非此所指索𨼆云阴符是太公兵法伏而诵之简

 练以为揣摩简犹择练涷帛也取其熟揣量摩研也游说之术或量其情或研功之

 读书欲睡引锥自刺其股锥锐也鍼之𩔗血流至足曰安

 有说人主不能出其金玉锦绣取卿相之尊者乎

 期年揣摩成曰此真可以说当丗之君矣于是乃

 摩燕乌集𨶕摩言切近过之阙名未详补曰高注阙塞名也说赵王

 于华屋之下说见而说也华高丽也抵掌而谈集韵抵侧击也赵王

 大说封为武安君𥙷曰武安赵邑正义云潞州武安县受相印革车

 百乘兵车锦绣千纯集韵四端曰纯正曰高注纯束也徒本反白璧百

 𩀱𥙷曰璧玉环也肉倍好曰璧黄金万镒一镒四十四两补曰镒说见前以随

 其后约从散横以抑强秦故苏秦相于赵而关不

 通六国之关不通秦也正曰即所谓秦兵不敢窥函谷关者当此之时天下之

 大万民之众主侯之威谋臣之权皆欲决于苏秦

 之䇿决言用之不疑策谋也不费斗粮未烦一兵未战一士

 未绝一弦未折一矢诸侯相亲贤于兄弟贤犹

 贤人在而天下服一人用而天下从故曰式于政

 不式于勇式犹式于廊庙之内廊东西序庙以尊先祖人君之居谓

 之岩廊庙堂尊严之称正曰文颕云廊殿下外屋颜师古云堂下周厢又岩廊高屋也愚按此言宫

 与庙也庙堂字见徐乐梅福传刘向九叹王逸注人君为政举事告宗庙议于明堂今人称宰相为

 庙堂盖误不式于四境之外当秦之隆苏秦隆盛之时黄金万

 镒元从补曰此书溢鉴通为用转毂连骑后车之盛正曰车骑之盛

 炫熿于道光耀山东之国从风而服以草偃为喻也使赵

 大重为从主诸侯尊之且夫苏秦特穷巷掘门凿垣为门补曰掘即

 窟古字通齐䇿掘穴穷巷邹阳书伏死掘穴楚䇿亦有桑户棬枢之士耳

 牝也楺木为之如棬棬屈木盂也伏轼车前横木樽衔集韵撙挫也盖犹顿衔勒也

 横历天下历过也犹横行说诸侯之主犹庭教云杜左右之

 口杜犹天下莫之伉集韵匹也正曰姚云钱刘作抗当也一本天下莫之能伉

 伉抗古字通说楚王路过洛阳汉为河南郡父母闻之

 清宫除道清汛扫也张乐设饮张施郊迎三十里迎于

 妻侧目而视不敢正视侧耳而听㛮蛇行匍伏蛇不直行伏音

 匐匍匐伏地也四拜自跪而谢集韵跪小拜也既拜复膝地苏秦曰㛮

 何前倨而后卑也倨不避也㛮曰以季子位尊而多金

 谯周曰秦字季子正曰司马贞曰此㛮呼小叔为季子未必字也苏秦曰嗟乎贫

 穷则父母不子富贵则亲戚畏惧人生丗上势位

 富厚盖可以忽乎哉忽轻也此䇿史略同合从在赵肃侯十六年此四年彪谓

 秦之自刺可谓有志矣而志在于金玉卿相故其所成就适足夸㛮妇而此史极口称颂之是亦利

 禄徒耳恶暏所谓大丈夫之事哉正曰按史秦出游数岁困归兄弟㛮妹妻妾𥨸笑之于是得周书

阴符读之以出揣摩乃求说周显王弗信至秦说惠王弗用乃之赵奉阳君弗说之去就燕文侯资

之至赵奉阳君死乃说肃侯合从说后还过洛阳显王除道郊劳与䇿小异

秦惠王谓寒泉子秦处士之号曰苏秦欺寡人欺诈也言以虚声恐

 欲以一人之智反复山东东山𥙷曰当作山东之君从

以欺秦赵固负其众负故先使苏秦以其币帛

约乎诸侯诸侯不可一犹连鸡之不能俱止于栖

亦明矣连谓绳系之栖鸡所𪧐也寡人忿然含怒曰久吾欲使

武安子起往喻意焉喻谕同告也告诸侯以不可一之意寒泉子曰

不可夫攻城堕邑败城邑曰堕请使武安子善我国家

称国家之美正曰能美善我国家使诸侯请使客卿张仪魏人仕秦惠五

年为客卿秦惠王曰敬受命按起以昭二十九年为武安君自合从至是五十七

 年矣所称武安子起谬也正曰起号武安君此云武安子必别一人上既言武安子起而下止言武

 安子盖起字属下文李牧亦封武安君如此名不一且张仪死于秦武王时与白起战胜攻取时不

 相及补曰使诸侯之使去声馀如字

楚魏战于陉山魏记苏秦传注在密县密属河南楚记威王卒魏因䘮取我陉山魏襄六

 年伐楚败之陉山在此前九年正曰徐广云召陵有陉亭密县有陉山正义云括地志云在鄚州新

郑县西南大事记取鲍氏所引召陵韩策引正义又谓楚北有汾陉之塞即此皆一地也愚恐汾字

有误因韩陉城汾旁讹也说见彼条○从通鉴在惠后六年高注作惠魏许秦以上

属弘以绝秦于楚使不助楚魏战胜楚败于南阳

郡非修武所谓秦责赂于魏责求魏不与管浅谓秦王

曰王何不谓楚王怀曰魏许寡人以地今战胜魏

 王襄正曰惠背寡人也王何不与寡人遇遇犹魏畏秦

 楚之合必与秦地矣是魏胜楚而亡地于秦也是

 王以地德寡人秦因楚会得地楚之惠也𥙷曰一本以魏地德寡人秦之楚

者多资矣之往也言将以厚币往结楚好魏弱若不出地𥙷曰刘辰翁云

多弱字即若愚谓以弱句义亦善则王攻其南寡人攻其西魏必

危秦王曰善以是告楚楚王扬 --(‘昜’上‘旦’之‘日’与‘一’相连)扬 --(‘昜’上‘旦’之‘日’与‘一’相连)言之与秦遇魏

 王闻之恐效上洛于秦

楚使者景鲤在秦从秦王与魏王襄正曰惠遇于境此下脱简

有秦使周最觧说与魏所以遇之意见高注而楚䇿有其事补曰按鲍所谓楚䇿元在韩曰齐楚之

 交善秦与魏遇且以善齐而绝齐乎楚景鲤之秦与于遇楚王怒恐秦以楚为有阴于秦魏也且罪

 鲤云

 楚怒秦令周最谓楚王曰魏请无与楚遇而合

  于秦补曰别本以此足缺文在是以鲤与之遇也句上即高注秦令周最解说者姚本楚

  怒秦合最为楚王曰魏王遇于境楚使者是以云云其文缺误不如别本明白

 是以鲤与之遇也敝邑之于与遇善之加好于魏正曰敝邑

 秦自称谓鲤与秦魏遇此以为善盖二囯之遇将以善齐而绝齐于楚而楚使在焉故齐疑之而不

 与合故齐不合也楚王因不罪景鲤而德周秦

 仇也好魏故齐不合齐楚敌也齐不合故说正曰以齐楚交善章考之其失可见

楚王怀使景鲤如秦客谓秦王曰景鲤楚王下衍使景二字

 使景𥙷曰姚云一本无二字所甚爱王不如留之以市地

 卖所之也言使楚以地赎鲤如之楚王听则不用兵而得地楚不

听则杀景鲤更下衍不字补曰疑衍与不如景鲤者元作

𥙷曰姚云留曽刘 作者是是便计也便犹利安秦王乃留景鲤景鲤

使人说秦王曰臣见王之权轻天下权犹势也天下所轻

地不可得也臣之来使也闻齐魏皆且割地以事

秦所以然者以秦与楚为昆弟国今大王留臣是

示天下无楚也齐魏有何重于孤国也有犹又补曰二字古

 通用后䇿陈轸云又何重孤囯即此文楚知秦之孤不与地而外结

交以图则社稷必危不如出臣秦王乃出之𥙷

来使之使去声更平声

楚攻魏张仪谓秦王曰不如与魏以劲之与犹魏战

胜复听于秦必入西河之外禹贡西河属雍州此时属魏子夏老于西

 河之上是也补曰盖主冀之西而言正义云同华等州不胜魏不能守王必

取之自取河外王用仪言取皮氏卒万人车百乘皮氏属河

东魏地也今秦于此取卒与车岂䘮地七百里时入秦邪补曰正义云皮氏在绛州龙门县西

与魏犀首公孙衍也阴晋人司马彪曰犀首魏官若今虎牙将军𥙷曰按年表阴晋人犀

首为大良造则非官名而韩䇿摎留以犀首张仪并言何为一人独以官称乎恐犀首或姓名也魏

亦有犀武说又见卫䇿战胜威王魏兵罢敝罢疲恐畏秦

果献西河之外魏㐮五年入秦河西地此前八年也仪时为客卿魏七年纳上郡此

前十年也仪时为相正曰惠后五年补曰此章称楚城王威王在位凡十一年攻魏事史无见年表

十一年魏败我陉山因䘮来伐是岁秦取魏皮氏明年入上郡于秦而西河滨洛之地尽皆楚威死

后也陉山前一年魏入少梁河西地于秦岂是时楚魏巳构兵乎

田华之为陈轸二皆齐姓补曰一本西莘姚同说秦惠王曰臣恐王

之如郭君郭虢同属扶风正曰路史云北虢仲后也在太阳今陜州西西虢仲之封在歧

 东迁自此之上阳为南虢东虢叔之封制也今郑之荥阳按此䇿所指者北虢也夫晋献

 公欲伐郭而惮舟之侨存惮难之也侨郭大夫荀息晋大

 周书有言美女破舌破坏其事舌指谏臣乃遗之女乐以乱

 其政舟之侨諌而不听遂去闵二年奔晋因而伐郭遂

 破之又欲伐虞属河东大阳而惮宫之奇存荀息曰周

 书有言美男破老老成人𥙷曰汲冢周书美男破老美女破舌武之毁也注云所

 以毁敌也修女御览引周书作美男破产美女破居乃遗之美男教之恶宫

 之奇宫之奇以谏而不听遂亡左氏不言其亡因而伐虞

 遂取之今秦自以为王时亦未王谓其欲之能害王者之国

 者楚也因其有自王之志故称之曰王者楚知横问君元作横君注有门字知为脱文盖泰将也之善用兵

 下衍用兵二字用兵补曰姚云钱刘本无与陈轸之智故骄张仪以五国

骄宠之也言楚使韩魏赵燕齐以事属之以重其㩲按仪𥘉游楚楚相答之后相楚乃为秦间耳楚

 无系之之事今云然因其自楚来闲之耳来必恶是二人恶言其恶也愿王

勿听也张仪果来辞因言轸也王怒而不听

张仪又恶陈轸于秦王曰轸驰秦楚之间今遂不加

善秦而善轸言楚善之𥙷曰一本今楚不加然则是轸自为而不

为国也且轸欲去秦而之楚王何不听乎听犹

谓陈轸曰吾闻子欲去秦而之楚信乎陈轸曰然

王曰仪之言果信也曰非独仪知之也行道之人

皆知之曰孝已爱其亲世纪殷高宗有贤子孝巳母早死高宗惑后妻之言

放之而死补曰尸子云孝己事亲一夜而五起视衣厚薄枕之高下也天下欲以为

子子胥忠乎其君伍子胥楚人平王杀其父奢胥奔吴吴王夫差败越于夫椒越

 王勾践求委囯为臣妾夫差将许之胥谏不听后吴伐齐胥谏请释齐先越太宰嚭䜛之赐剑以死

 天下欲以为臣卖仆妾售乎闾巷售卖去乎也者良仆

妾也良善出妇嫁郷曲者曲里之一曲如韦曲杜曲良妇也吾

 不忠于君楚亦何以轸为忠乎忠且见弃吾不之

楚何适乎秦王曰善乃止之轸传

陈轸去楚之秦言去楚者本其始仕秦之时自楚来也自为输楚张本张仪谓

秦王曰陈轸为王臣常以国情输楚情谓囯事之隐者补曰情

实也输写也输写以告之仪不能与从事愿王逐之即复之楚

愿王杀之王曰轸安敢之楚也王召陈轸告之曰

吾能听子子欲何之请为子约车约纒束之正曰高注具也盖约

束戒令之䇿多有对曰臣愿之楚王曰仪以子为之楚吾

 又自知子之楚子非楚宜安之也补曰一本且安之也轸曰

 臣出必故之楚以顺王与仪之䇿䇿谓其所筹度而明臣

 之楚与否也此之即所谓以囯情输楚正曰故之楚之之往也之楚与否之之语助也

 楚人有两妻者人誂其长者誂相呼诱也补曰后语作祧徒了反

 长者詈之詈骂誂其少者少者许之居无几何

 有两妻者死客谓誂者曰汝取长者乎少者乎

 取长者誂者对也客曰长者詈汝少者和汝和犹汝何

 为取长者曰居彼人之所则欲其许我也今为我

 妻则欲其为詈人也以囯情输楚犹许者也轸诚有此则今之楚楚必不欲也

 𥙷曰许我詈之云云后汉冯衍传有今楚王怀明主也而昭阳贤相

 也轸为人臣而常以国情𥙷补曰囯下当有情字输楚楚

王王必不留臣昭阳将不与臣从事矣以此明

臣之楚与不之亦犹于轸出张仪入问王曰陈轸果安

之王曰夫轸天下之辩士也熟元作补曰孰熟说文生

熟字本但作孰后人加火以别之视寡人曰轸必之楚寡人遂无

柰何也寡人因问曰子必之楚也则仪之言果信

也轸曰非独仪之言行道之人皆知之昔者子胥

忠其君天下皆欲以为臣孝已爱其亲天下皆欲

以为子故卖仆妾不出里巷而取者良仆妾也出

妇嫁于郷里者善妇也臣不忠于王楚何以轸为

忠忠𥙷𥙷曰史复有忠字是且见弃轸不之楚而何之乎王

以为然遂善待之此一事再出著书者以所闻駮异也彪谓轸之辩类捷给而其

 所称譬皆当于人心不诡于正论周衰辩士未有(⿱艹石)轸之𫃠伦离群者也正曰秦为无道鲁仲连不

 肯帝孔子顺义不入彼识豪杰之士巳轸往来其间其居秦也又与张仪争宠鄙㦲虽其为楚谋也

 多而终不能以善楚也之楚之对辩给不诡于正犹为彼善于此耳补曰大事记显王四十一年秦

 陈轸奔楚觧题引䇿文自卖仆妄以下正归乎云轸居秦期年恵王终相张仪而轸奔

义渠君西戎也北地郡有义渠道之魏公孙衍谓义渠君曰道远

 臣不得复过矣不复相过请谒事情谒白也情犹实义渠君曰

 愿闻之对曰中国无事于秦则秦且烧𤋲𫉬君之

 国𤋲亦烧也言火其囯以得其也补曰𤋲即𬋖中国为有事于秦事皆谓战

 则秦且轻使重弊䡖言其行疾而事君之国也此事君之事

义渠君曰谨闻令令犹居无几何五国伐秦后七年韩

 赵魏燕齐共攻秦陈轸谓秦王曰义渠君蛮夷之贤君王

 不如赂之以抚其心抚安秦王曰善因以文绣千

 匹好女百人遗义渠君遗赠义渠君致群臣而谋

 致之使至曰此乃公孙衍之所谓也因起兵袭秦大败

 秦人于李帛之下史张仪传末有此䇿帛作伯地缺平原传注河内成皋有李城

 岂秦兵与诸囯遇于此而见败邪正曰正义云怀州温县本李城也李同父所封按赵救邯郸时同

 战死封其弟为李侯意者因此号李城事在后且此云李帛必非秦既攻五囯不胜而走秦兵不应

 至怀是时诸侯连匈奴秦恐义渠因而有変故赂以和之义渠之袭必次于五囯之后恐非与诸囯

 遇时也𥙷曰按史犀首相魏张仪去犀首闻仪复相秦害之乃谓义渠君云云且五囯伐秦事在惠

 文后七年次年魏因仪请成于秦乃复相秦则此时仪未为秦相也仪自惠文后三年出相魏至今

 在魏衍不相则仪必不去也故大事记谓伐秦之役仪在魏阴为秦用而又谓衍与义渠语其相魏

 之后盖亦不能无疑岂仪去魏之秦犀首知其必相而害之欤○又按秦纪书韩赵魏燕齐帅匈奴

伐秦年表韩魏赵楚燕五囯伐秦不胜楚丗家书苏秦约从六囯共攻秦楚怀王为从长至函谷关

 秦击之六囯皆引归齐独后互有不同通鉴据年表大事记据楚丗家按楚丗家特详者以从长故

当以为正年表诸囯皆书不胜齐独后而不败故略不书欤纪不书楚者岂以丗家文巳明欤修鱼

 之战虏韩申差年表在次年而纪于此连书之则纪诚有误也高注五囯作齐宋韩魏赵尤误

司马错与张仪争论于秦惠王前司马错欲伐蜀

张仪曰不如伐韩王曰请闻其说对曰亲魏善楚

下兵三川塞轘补曰轘胡贯反辕缑氏之口高纪注轘辕缑氏险道属

 河南𥙷曰瓉云轘辕险道在缑氏东南索隐云缑氏以山为名当屯留之道属土党𥙷

曰正义云屯当潞州县道即太行羊肠坂道也魏绝南阳秦使之绝楚临南郑

亦河南郑秦攻新城宜阳新城属河南𥙷曰左传僖六年注新城郑新密今荥阳密

 也大事记白起繋韩新城引正义云在洛州伊阙县又秦韩会新城云两周间地名注引正义云许

 州㐮城县古新城县也按芈戎华阳君又号新城君则华阳在密者此䇿以直阳并言地必连近当

 是伊阙尔以临二周之郊诛周主之罪诛讨也补曰周主谓二君

 楚魏之地周自知不救九鼎宝器必出据九鼎按

 图籍土地之图人民金榖之籍挟天子以令天下号令指麾之天下

 莫敢不听此王业也今夫蜀西僻之国而戎狄之

 长也敝名补曰一本名作兵劳众不足以成名伯王之名得其

 地不足以为利臣闻争名者于朝争利者于市今

 三川周室天下之市朝也而王不争焉顾争于戎

 狄顾还视也故为反去王业远矣司马错曰不然臣闻之

 欲富国者务广其地务趣也正曰务专力也欲强兵者务富

 其民欲王者务博其德三资者备三者于囯如人之有资货

 王随之矣今王之地小民贫故臣愿从事于易夫

 蜀西僻之国也而戎狄之长也而有桀纣之乱以

 秦攻之避如使豺狼逐群羊也取其地足以广国

 也得其财足以富民缮兵缮补也正曰左传隐元年缮甲兵注治也训切

 不伤众而彼巳服矣故㧞一国而天下不以为𭧂

 利尽四海言四方之物蜀兼有之故苏秦于巴蜀汉中独曰利𥙷曰一本西海新序同

 诸侯不以为贪是我一举而名实两附不贪𭧂名也得囯实

 而又有禁𭧂正乱之名今攻韩劫天子劫胁止也

 天子恶名也而未必利也又有不义之名韩无罪而伐之

 不义而攻天下之所不欲危天下皆有尊周之志正曰史攻天下之所

 不欲危矣新序同按下文云此臣所谓危是也今无矣字则以欲字句而危字自为句亦奇

 请谒其故周天下之宗室也宗尊𥙷曰齐字恐衍韩周

 之与国也周自知失九鼎韩自知亡三川则必将

 二国并力合谋并并以因于齐赵而求解乎楚魏

 解免秦兵以鼎与楚以地与魏王不能禁此臣所谓危

 不如伐蜀之完也不虞伤败惠王曰善寡人听子卒起

 兵伐蜀十月取之遂定蜀蜀主更号为侯而使陈

 庄相蜀蜀既属属犹秦益强富厚轻诸侯仪传有在前十

 年前而表在后九年谓前年议伐后年取之而取之书十月知为一年事也今从表𥙷曰秦纪与表

 合○按甘茂传云张仪西并巴蜀当仪与错议不同故纪表并言错定蜀而茂传之言如此何也水

 经云秦自石牛道使张仪司马错寻路伐蜀㓕之华阳囯志云蜀王伐苴侯苴侯奔巴求救于秦惠

 文王使张仪司马错伐蜀灭之是二人同往也

齐𦔳楚攻秦取曲沃晋桓叔所封汉属河东为闻喜此时属秦与上取皮氏卒同义

其后秦欲伐齐齐楚之交善惠王患之谓张仪曰

 吾欲伐齐齐楚方懽子为寡人虑之柰何张仪曰

 王其为臣约车并币言并则币非一物正曰并合也臣请试之

 必之张仪南见楚王怀曰敝邑之王所说甚者无

 大大王大犹唯仪之所甚愿为臣者唯辞也传称往相楚是也

亦无大大王敝邑之王所甚憎者衍亦𥙷曰疑衍

 大齐王唯仪之所𥙷甚憎者亦无大齐王今齐

 王之罪其于敝邑之王甚厚言得罪于秦重也敝邑欲伐

 之而大国与之懽是以敝邑之王不得事令事犹听从

 而仪不得为臣也大王苟能闭关绝齐臣请使秦

 王献商于之地楚记注在今顺阳郡南乡丹水二县有商城在于中故名弘农商县

 方六百里(⿱艹石)此齐必弱失楚援故齐弱则必为王役

 元作补曰姚本作役役言看楚役使则是北弱齐西德于秦

 楚绝齐得报曲沃之役楚之惠也而私商于之地以为利也则此

 一计而三利俱至楚王大说宣言之于朝廷曰不

 榖得商于之地方六百里群臣闻见者毕贺毕犹

 陈轸后见时去秦在楚独不贺楚王曰不榖不烦一兵

 不伤一人而得商于之地六百里寡人自以为智

 矣诸士大夫皆贺子独不贺何也陈轸对曰臣见

 商于之地不可得而患必至也故不敢妄贺王曰

 何也对曰夫秦所以重王者以王有齐也今地未

 可得而齐先绝是楚孤无援秦又何重孤国且

 先出地绝齐秦计必弗为也先绝齐后责地且必

 受欺于张仪言仪必背约受欺于张仪王必惋之惋犹

 是西生秦患北绝齐交则两国兵必至矣楚王不

 听曰吾事善矣子其弭口无言集韵弥止也通作弭以待吾

 事轸之䇿此可谓明矣而怀王不听愚而好自用者也其死秦宜哉楚王使人绝

 齐使者未来来还又重绝之张仪反秦使人使

 齐齐秦之交阴合楚因使一将军受地于秦张仪

 至前反而今至也称病不朝楚王曰张子以寡人不绝齐

 乎乃使勇士往詈齐王张仪知楚绝齐也乃出见

 使者曰从某至某广从六里横度为广直为从使者曰臣

 闻六百里不闻六里仪曰仪固以小人小人贫寠之称言不

 能多安得六百里使者反报楚王楚王大怒欲与

 师伐秦陈轸曰臣可以言乎𥙷曰高注𥘉王使弭口今可以言未也

 王曰可矣轸曰伐秦非计也王不如赂之一名都

 都邑有闻于时者与之伐齐是我亡于秦而取偿于齐也

 偿还也言胜齐则得地虽亡所赂足以相偿楚国不尚全事不尚尚也言无所䘮

 正曰高注事一云乎乎字是王今巳绝齐而责欺于秦是吾合

 齐秦之交也国元作𥙷 曰史 作囯姚注曽本固作国必大伤楚王

 不听是亦明计也而不听是以知楚王之悍也彼岂能用屈原哉遂举兵伐秦

 正曰史云使屈句将秦与齐合韩氏从之楚兵大败于杜陵

 属京兆正曰高注楚邑故楚之土壤士民非削弱仅以救亡

集韵仅劣也计失于陈轸过听于张仪过犹误记怀十六年有此 十

 二年也补曰张仪啇于之欺虽竖子犹能知之以陈轸之智固不为难也仪之肆意而无忌者知怀

 王之愚而轸之言必不入也不然他日楚之请仪将惧其甘心焉而仪请自往卒不能害岂非中其

 所料也哉○洪迈云赂秦攻齐䇿尤乖谬不义齐本与囯宜割地致币卑词谢罪复求其援而反欲

 攻之轸说谬矣○子为为臣之为使者使齐之使并去声

楚绝齐齐举兵伐楚陈轸谓楚王怀曰王不如以地

东解于齐西讲于秦补曰讲当从媾读说见前王使陈轸之秦

 秦王谓轸曰子秦人也寡人与子故也故言有旧补曰高注

 轸元仕于秦寡人不佞佞高才也不能亲国事也躬亲治囯故子

 弃寡人事楚王今齐楚相伐轸传言韩魏或谓救之便

 或谓救之不便子独不可以忠为子主计主怀

 其馀为寡人乎陈轸曰王独不闻吴人之游楚者

 乎楚王甚爱之楚先故使人问之楚王使问使

 还王问之诚病乎意亦思乎左右曰臣又知其思与

 不思注家说有为又则又亦有也此言有以知之正曰刘辰翁云又知犹安知愚谓终缺安字

 按姚本作不知是诚思则将吴吟作吴人呻吟今轸将为王吴

 吟言不忘秦王不闻夫管与之说轸传作馆竖子有两虎争

 元作诤下同𥙷曰字与争通下同人而𨷖管庄子将刺之传管作卞

 刺有伤也𥙷曰索隐引䇿作馆馆谓逆旅舎其人字庄子管与止之曰虎者戻

 虫戾犹𭧂人者甘饵以饼饵喻之今两虎争诤人而𨷖小

 者必死大者必伤子待伤虎而刺之则是一举而

 兼两虎也无刺一虎之劳而有刺两虎之名齐楚

 今战战必败必有一败败王起兵救之有救齐之利而

 无伐楚之害今详秦王言为子主计则以齐楚正相伐故也今轸言无伐楚亦并以忠

 为主计听知覆逆者能计善听知二国之覆逆覆逆言不顺于理正曰覆谓反

 覆逆谓逆料覆即卞文一二逆即下文本末唯王可也计者事之本也

 听者存亡之机机主发矢喻事之要也先也计失而听过能有

 国者寡也故曰计有一二者难悖一二言反复计之集韵悖乱也

 听无失本末者难惑轸传有无计听下补曰蒯通说韩信曰听者事之候也计

 者事之机也听过计失而能久安者鲜矣听不失一二者不可𤔔以言计不失本末者不可纷以辝

 ○轸为是媾于秦而劝秦収齐楚之敝岂所以忠为主㦲或疑史作韩魏者是考秦惠时唯十三年

 韩举赵护帅师与魏𢧐败绩去楚绝齐时远甚他不见韩魏相攻事且䇿言甚明𥨸意楚巳遣人觧

 齐轸之媾秦欲其不助齐耳当识其意不可泥于辝也

秦惠王死公孙衍欲穷张仪李仇谓公孙衍曰不

 如召甘茂于魏召公孙显秦人正曰李仇据高注此无拠于韩起

 樗里子于国起犹三人者皆张子之仇也公用之

 则诸侯必见张子之无秦矣

   武王惠文子元年赧王五年辛亥

张仪欲假秦兵以救魏时将相魏左成谓甘茂曰不如予

 之魏不反秦兵谓败而死伤多张子不反秦谓秦以䘮兵诛之

 若反秦兵张子得志于魏不敢反于秦矣惧秦疑其厚魏

 张子不去秦去犹舍也仪虽为魏犹有得秦之心张子必高子高贵重也

 高之者欲茂以秦资之正曰刘辰翁云不去秦万一不行救魏也亦必高茂之𧨏高茂之忠

张仪之残樗里疾也残犹重而使之楚重犹贵贵之者欲使楚亦

贵重因令楚王怀为之请相于秦请于秦使相之张子谓

秦王曰重樗里疾而使之者将以为国交也结两囯之

今身在楚疾之楚王因为请相于秦臣闻其言

闻疾之言盖诬之也曰王欲穷仪于秦乎臣请助王楚王

以为然故为请相也今王诚听之彼必以国事楚

王秦王大怒樗里疾出走补曰为然之为如子馀去声

张仪欲以汉中与楚惠十三年取楚汉中请秦王曰补曰请当是谓字

有汉中蠧蠧木中虫也言为囯害种树不处者言非其所人必害

之家有不宜之财则伤非所宜得得之必有祸元作

自有汉止伤本有殽舛疑当云种树不处则伤本家有不宜之财者人必害之汉中南边

为楚利此国累也甘茂谓王曰地大者固多忧乎

言不天下有変谓害于秦王割汉中以楚和补曰一本王割汉中

以为和楚姚注一无为字此作以楚和殽次也楚必畔天下而与王畔犹

 王今以汉中与楚即天下有変王何以市楚也

𥙷补曰姚云曽钱本此下有文字谓魏冉曰楚人宣太后苐后封穣侯传言其用

事武王时此时冉欲如楚魏恐其合也公闻东方之语乎东山曰弗

闻也曰辛张阳毋泽辛疑韩人张张仪毋泽疑齐人正曰此章多难通此类尤

难知下文云𮗚张仪与泽又不云毋泽当阙说魏王哀正曰襄薛公公叔

也曰臣战与楚载主契国主木主军行载之祷且吿焉契言以囯为约

以与王约王魏必无患矣(⿱艹石)有败之者臣请挈领

领项也言欲请诛持其项以受𫓧𨱆然而臣有患也患楚与秦合下衍十六字

楚王之以其臣请挈领然而臣有患也补曰此十六字姚云

 一本夫楚王怀之以其国依冉也而事臣之主

 伐也臣辛张阳王韩魏斉也此三人之辞非说冉者故名冉此臣之所甚患也

 此下乃说者之辞今公东而因言于楚公谓冉东东之楚也因宇楚好言

 是令张仪之言为禹仪以武二年死故此章必次之此禹善谟今仪言楚依冉

 而冉果与楚合是仪之谋侔于禹也而务败公之事也三囯是仪之说必欲败冉

 合楚之事公不如反公国徳楚但施恩惠而不之楚而观薛公

 之为公也观其于冉如何观三国之所求于秦而不能得

 者请以号三国以自信也为韩魏齐请其所欲于秦因宣言之所以信于

 观张仪与泽之所不能得于薛公者衍也𥙷

 而公请之以自重也薛公所不与仪者冉为之请而得则仪重冉仪时相

 魏为仪请亦所以为魏魏亦重冉也𥙷曰为公之为去声

医扁鹊卢人字越人正曰鲍本高注史渤海郡郑人姓秦氏名越人徐广云郑当为鄚正义云又

 家于卢号卢𨢒(“二”改为“丶”)按周礼释文引史记姓秦名少齐越人今史无少齐字恐释文为是彼时所见本未

 缺也越人似非名字见秦武王武王示之病扁鹊请除欲去其病

 左右曰君之病在耳之前目之下除之未必巳也

 将使耳不聦目不明君以告扁鹊扁鹊怒而投其

 石砭也所以砭弹臃肿正曰此亦本高注石针曰砭所以刺病投弃掷也𥙷补曰姚云刘

 本有曰字君与知之者谋之而与不知者败之使此知

 秦国之政也此如则君一举而亡国矣按扁鹊与赵简子同

 时至是百三十年矣正曰简子在晋昭项定公时周景王敬王之丗也秦武王元年当赧王五年相

 去二百馀年名字必差

秦武王谓甘茂曰寡人欲车通三川以窥周室窥窥同小

 视也周室洛邑盖欲取之不正言尔言三川知其志不止镐京也正曰三川宜阳说见周䇿大事记

 盖控厄之地故秦武云云而寡人死不朽乎𥙷曰乎史作矣甘茂对曰

 请之魏约伐韩王令向寿宣太后外族辅行辅犹甘茂

 至魏谓向寿子归告王曰魏听臣矣然愿王勿攻

 也事成尽以为子功𥙷曰茂欲寿告王勿攻王必疑其故而茂得以荐其言故

 曰事成尽以为子功大事记云寿武王所亲幸故茂以诿之向寿归以告王王

 迎甘茂于息壤山海经鮌窃息壌以堙洪水时则训于中央言息壌湮洪水之州而

 柳子厚言永州有之则息壌非一处此秦地也甘茂至王问其故勿攻之故

 曰宜阳大县也上党南阳此属修武积之久矣二县财赋归之

 名为县其实郡也此时韩都平阳春秋传上大夫受郡下大夫受县则郡县之称

 久矣正曰大事记云春秋时郡属于县赵简子所谓上大夫受县下大夫受郡是也战国时县属于

 郡所谓上郡十五县者是也魏 后方孝公啇鞅时并小郷为大县县一令尚未有郡及守称故魏

 纳上郡之后十馀年秦纪始书汉中郡或者山东诸侯先变古制而秦效之欤今王倍数

 险倍背行数千里𥙷曰一本行千里而攻之难矣臣闻张

 仪西并巴蜀之地并犹北取西河之外南取上庸

 属汉中𥙷曰大事记云本庸囯今房州竹山县汉中要地也天下不以衍为

 𥙷曰姚氏云钱刘本无此字多张仪而贤先王魏文侯令乐

 羊将攻中山冀州囯后志云一名中人亭𥙷曰见中山䇿三年而㧞之

 乐羊反而语功文侯示之谤书一箧乐羊再拜稽

 首曰此非臣之功主君之力也今臣覉旅之臣也

 樗里疾公孙衍二人者𥙷曰衍史并作奭新序作公孙子谓皆秦诸公子

 挟韩而议媒孽之也王必听之是王欺魏而臣受公仲

 朋元作侈之怨也朋公仲名此书后或名朋或名侈朋侈字近故误史并作侈然

 韩䇿言公仲侈又言韩侈为两人今定公仲名明别韩侈也正曰史田齐丗家韩冯徐广云即公仲

 侈大事记取韩又有韩明韩侈冯朋音混而侈明朋字讹故也且当各存旧文辩见各条昔者

 曾子处费鲁邑属东海费人有与曾子同名族者族姓

 而杀人人告曾子母曰曾参杀人曾子之母曰吾

 子不杀人织自若若如故也有顷焉人又曰曾参杀人

 其母尚织自若也顷之一人又告之曰曾参杀人

 其母惧投杼机之持纬者逾墙而走夫以曾参之贤与

 母之信也而三人疑之使其母疑则慈母不能信也今

 臣之贤不及曾子而王之信臣又未(⿱艹石)曾子之母

 也疑臣者疑之于王不适三人适啻臣恐王为臣之投

 杼也王曰寡人不听也请与子盟于是与之盟于

息壤果攻宜阳五月而不能㧞也樗里疾公孙衍

 二人在言在中也争之王王将听之召甘茂而告之甘

茂对曰息壤在彼王曰有之因悉起兵复使甘茂

攻之遂㧞宜阳在三年茂传有

宜阳之役役犹戍役正曰役事也冯章谓秦王曰不㧞宜阳

韩楚乘吾敝国必危矣不如许楚汉中以懽之使

说楚懽而不进韩必孤无柰秦何矣王曰善果使

冯章许楚汉中而㧞宜阳楚王怀以其言责汉中

于冯章冯章谓秦王曰王遂亡臣诈为逐之因谓楚王

 曰寡人固无地而许楚王彪谓此䇿可以无出地矣如后不可为约何正

曰战囯变诈多此类岂暇虑后邪怀王亲受啇于之欺而犹不悟昏于贪故也

甘茂攻宜阳三鼔之鼔以进军而卒不上卒士也上犹前秦之右

将有尉对曰公不论兵言不以兵法治士必大困甘茂

 曰我覉旅而得相秦者我以宜阳饵王以钓喻也今攻

宜阳而不㧞公孙衍樗里疾挫我于内挫摧也𥙷曰衍史作

奭下章同而公仲元作中以韩穷我于外是无伐之日

 巳战功日伐言后不复立功正曰一本作无茂是盖字讹请明日鼔之而不

 可下因以宜阳之郭为墓示必死也于是出私金以益

 公赏明日鼔之而宜阳㧞𥙷曰一本鼓之宜阳㧞

宜阳未得秦死伤者众甘茂欲息兵左成谓甘茂曰

 公内攻于樗里疾公孙衍二人毁之如攻囯然而外与韩朋

 元作侈为怨今公用兵无功公必穷矣公不如进

兵攻宜阳宜阳㧞则公之功多矣是樗里疾公孙

 衍无事也不得事权秦众尽谓死伤多怨之深矣使茂久攻二人持之

 

宜阳之役楚畔秦而合于韩秦王惧甘茂曰楚虽合

韩不为韩氏先战韩亦恐战而楚有变其后变背约也

 楚时助韩兵在韩后正曰言其后有变也韩楚必相御也御犹制也二囯虽合犹相

 疑故自相制楚言与韩而不馀怨于秦楚之与韩有言而巳而其于秦

 不见多怨正曰声言与韩而不遗怨于秦臣是以知其御也

宜阳之役杨逹秦人正曰无据谓公孙显曰请为公以五万

 攻西周得之是以九鼎抑元作补曰大事记引作市者是

 茂也显与茂争囯者见恵王䇿抑按也正曰按惠王䇿李仇云云显乃张仪仇无与茂争囯事

 不然秦攻西周天下恶之其救韩必疾则茂事败

 矣言攻而不胜亦足以败茂元在韩䇿𥙷曰鲍既改从秦䇿今韩䇿仍出此章杨逹作杨侹卬作

 市注亦异大事记所取鲍氏云显得止用显亦今韩䇿注文高注此章无作侹字者岂别本有之而

 鲍又重见于此乎○宜阳之役䇿公孙衍史并作公孙奭又有公孙显公孙郝公孙赫其云狭韩而

 议云善韩皆仕秦而党韩者大事记谓郝显奭 为一人愚谓赫即郝也然其事亦多与衍类又

 恐衍即显之讹也今且当各从本文

秦王谓甘茂曰楚客来使者多徤言其强辩与寡人争辞

 寡人数穷焉辞屈为之柰何甘茂对曰王勿患也

 其徤者来使者𥙷曰者字疑衍则王勿听其事其需弱者

 来使集韵需音儒韦柔滑貌𥙷曰需即濡则王必听之然则需弱者

用而徤者不用矣王因而制之弱者易制因可制

甘茂相秦秦王爱公孙衍与之间有所立请间之间暇𨻶也因

 暇与语将置相也因自谓之曰寡人且相子甘茂之吏道

 而闻之闻之于道𥙷曰姚注刘本无道而二字按韩非子道而作道穴云秦王欲将犀首樗

 里疾恐代之将也凿穴于王之所常隐语者王果与犀首计之境内尽知之盖樗里疾道穴听之矣

 以告甘茂甘茂因入见王曰王得贤相敢再拜贺

 王曰寡人托国于子焉更得贤相对曰王且相犀

首王曰子焉闻之对曰犀首告臣王怒于犀首之

 泄也乃逐之𥙷逐逐衍也日告人足矣不必告已正曰姚本有之字𥙷曰告人之云机

更深

甘茂约秦魏而攻楚楚之相秦者屈盖凡屈皆楚人楚任之于秦

 使为秦相为楚和于秦秦启关而听楚使甘茂谓秦王

 曰訹元作 𥙷曰䇿訹怵  怵字通于 楚訹诱也若𪫟则惊耳而不使魏

制和制谓主之楚必曰以鬻魏之言吿魏秦鬻魏鬻卖也如卖友云言始约

而终皆之𥙷补曰恐缺一魏字说而合于楚楚魏为一国恐

伤矣王不如使魏制和魏制和必说王不恶于

魏则寄地必多矣言魏且割地与秦时地未入故言寄

谓秦王曰臣𥨸惑王之轻齐易楚而卑畜韩也臣闻

 王兵胜而不骄霸主约而不忿主天下之要约正曰敛约也

 而不骄故能服丗约而不忿故能从邻使邻囯服从

 王广德魏赵大施恩惠轻失齐骄也战胜宜阳不恤

楚交忿也言不以交楚为意骄忿非霸王之业也臣𥨸为

 大臣虑之而不取也诗云靡不有𥘉鲜克有终

 故先王之所重者唯终与始何以知其然也

 一本惟始与终何以知其然昔智伯瑶残范中行范𠮷射中行寅晋两卿

 围晋阳属太原故计唐囯补曰大事记晋阳汉太原郡所治龙山在西北晋水所出北齐分

 晋阳置龙山县陏改茏山曰晋阳而以晋阳为太原县卒为三家笑赵魏韩也事见

 韩䇿晋出公十七年正曰太事记晋出公十七年晋荀瑶与赵韩魏氏分范中行之地反攻出公奔

 齐道死晋哀公四年约韩魏攻荀瑶灭之吴王夫差栖越于会稽

 囯扬州郡亦山名事见哀元年胜齐于艾陵杜注齐地哀十一年补曰正义云艾山在

 兖州博县南为黄池之遇陈留外黄注县有黄沟又魏内黄注吴会诸侯于黄池今

 黄沟是衰十三年正曰哀十三年杜注陈留封丘县南有黄亭近济水按外黄小黄封丘皆属陈留

 外黄有黄沟故指为黄池而内黄隶相者亦有黄沟水经注所谓河水泆通濮齐黄蒲者也相与封

 丘殊远当以杜注为正路史同柱注无礼于宋并哀十三年吴欲伐宋杀其大夫囚其妇

 遂为元作𥙷曰当作为一本死于干遂勾践禽死二十二年

 君伐楚胜齐制韩赵之兵驱十二诸侯以朝天

 子于孟津在河内河阳县南魏记惠王二年败韩于马陵败赵于怀十五年鲁卫宋郑君

 来朝二十八年中山君为相不见斉楚及朝天子事正曰年表二十九年后子死太子申也

 三十年斉败我马陵虏申身布冠以䘮礼自居也而拘于秦拘犹制正曰高注太

 子见杀故布冠而拘执于秦三者非无功也能始而不能终也

 今王破宜阳残三川而使天下之士不敢言雍天

 下之国雍拥同言据有之徙两周之疆侵逼而丗主不敢

 窥阳侯之塞河东阳注阳侯囯取黄𣗥秦纪楚记怀王与昭王盟于黄棘皆

 不地正曰正义云盖在房㐮二州而韩楚之兵不敢进王若能为

 此尾言善其后正曰尾终也即士文能终之说则三王不足四五霸不

 足六王(⿱艹石)不能为此尾而有后患则臣恐诸侯之

 君河济之士済水在温西北此言中囯尔正曰済水出绛州垣曲县王屋山伏流至孟

 州済源县出二源合流至温县入河出河南溢而为荥自郑以东贯滑曹郓済斉青入于海

 王为吴智之事也诗云行百里者半于九十逸诗言行

 九十里适足为五十里耳此言末路之难今大王皆有骄色以

 臣之心观之天下之事依丗主之心依犹非楚受

 兵必秦也皆骄强故何以知其然也秦人援魏以拒楚

 楚人援韩以拒秦衍王补曰姚本无此字四国之兵敌

 秦楚韩魏也韩魏虽弱以得援故与之敌而未能复战也敌故不轻𢧐齐宋

 在绳墨之外以为权外言四囯不以为意权言能轻重四囯故曰先

得齐宋者伐秦此言魏韩得之正曰下文楚先得齐可见秦先得齐宋

则韩氏铄以销金喻韩氏铄则楚孤而受兵也楚先得

之则魏氏铄魏氏铄则秦孤而受兵矣若随此计

 而行之则两国者必为天下笑矣彪谓此䇿孟轲之徒也惜

 其不名正曰孟子曰仲尼之徒无道桓文之事者五伯者三王之罪人今䇿云伯王之业五伯不足

 六孟子而有是言欤骄者必败亦论之常其言先得齐宋与失之揣量事势计较强弱不过以力服

 人而已岂可与孟子同日语哉𥙷曰为大之为云声

秦王与中期争论不胜秦王大怒中期徐行而去

 或与中期说秦王曰悍人也悍勇也勇者多迕中期适遇

 明君故也向者遇桀纣必杀之矣秦王因不罪𥙷

 当曰中期悍人也有错文

   昭襄王武王母弟元年赧王九年乙卯

甘茂亡秦茂传昭元年击魏皮氏未㧞去且之齐出关遇苏子代也代传

 侍燕太子质于斉将适秦曰君闻夫江上之处女乎女在室者苏子

 曰不闻曰夫江上之处女有家贫而无烛者处女

 相与语欲去之遣之使去家贫无烛者将去矣谓处女

 曰妾以无烛故常先至扫室布席何爱于馀明之

 照四壁者幸以赐妾何妨于处女妾自以为有益

 于处女何为去我处女相语以为然而留之今臣

 不肖弃逐于秦而出关愿为足下扫室布席幸无

 我逐也苏子曰善请重公于齐乃西说秦王曰甘

 茂贤人非恒士也恒常其居秦累丗重矣茂事惠武昭三

 自殽塞谿谷地形险易尽知之彼若以齐约韩

 魏反以谋秦是非秦之利也秦王曰然则柰何苏

 代曰不如重其贽集韵贽与挚通握持也言多持物往遗之厚其禄以

 迎之彼来则置之槐谷扶风有槐史云鬼谷注在阳城𥙷曰按史谿谷槐谷

 并作鬼谷故前则徐注在阳城后则刘伯庄云在关内云阳皆不明按姚引后语注槐里之谷今京

 兆始平之地鬼谷大非终身勿出代知茂必留齐故言此尔不为茂游说也正曰代以

 此言激秦王与之上卿以相迎之使齐亦重茂岂非游说天下何从图秦𥘿

 王曰善与之上卿以相迎之齐迎之于齐𥙷曰姚注钱作以相印迎

 甘茂辞不往苏子元作𥙷曰姚氏云一作代按史同伪为

 𥙷曰伪为二字疑是为谓盖上卿之事诚有何得言伪为一本作谓𥙷𥙷曰姚氏云一作为为

  王 曰甘茂贤人也今秦与之上卿以相迎

 之茂德王之赐故不往愿为王臣今王何以礼之

 王(⿱艹石)不留必不德王彼以甘茂之贤得檀用强秦

 之众则难图也齐王曰善赐之上卿命而处之

 入命之命茂传有补曰列女传齐女徐吾与邻妇合烛夜绩辞亦相类史通谓游士假设之辞⿺辶处

 名字加之者

献则楚人为芈戎游说谓公孙消曰公大臣之尊者也数

伐有功伐战所以不为相者太后宣太不善公也

元作辛下同补曰当作芈下同戎者太后之所亲也𧟄侯传后

 同父弟芉戎为华阳君凡芉皆楚人今亡于楚在东周戎时未入秦知为昭王𥘉

公何不以秦楚之重资而相之于周乎使为周相

 必便之矣戎虽以罪去楚楚既与秦共资之必为楚用故楚利之是芈辛戎

有秦楚之重太后必说公公相必矣

三国攻秦入函谷魏记哀二十一年与齐韩共攻秦此九年也正曰哀当作㐮

 王谓楼缓赵人见穣侯传此九年相秦而免曰三国之兵深矣寡

 人欲割河东而讲大河之东非地名𥙷曰讲媾通说见前对曰割河

东大费也免元作𥙷曰䇿免勉通姚 本正作免于国患大利也此

 父兄之任也谓公王何不召公子他元作池下同此书多作他

 池正曰池即他且当从本文而问焉王召公子他池而问之对

 曰讲亦悔不讲亦悔王曰何也对曰王割河东而

讲三国虽去王必曰惜矣悔其失地三国且去吾特以

 三城从之此讲之悔也王不讲三国入函谷咸阳

 必危咸阳秦都扶风渭城也𥙷曰大事记山南曰阳水北亦曰阳其地在渭水之北九𡽀诸山

 之南故曰咸阳王又曰惜矣吾爱三城而不讲此又不讲

 之悔也王曰钧吾悔也钧均同平也宁亡三城而悔无

危咸阳而悔也寡人决讲矣决断也犹必卒使公子他

 池以三城讲于三国三国𥙷此二字𥙷曰宜复有三囯二字之兵

 乃退缓时相秦对以池之言岂为侵官哉而曰此父兄之任焉用彼相矣补曰缓之不自言池

 以两悔言皆䈤其主之术也○周䇿韩庆为西周说薛公令临凾谷而无攻楚割东囯以与齐而秦

 出楚王以为和薛公从之会公子池来媾遂罢兵大事记说见彼章当参观按三城者武遂与韩封

陵与魏齐城与齐武遂封陵在河东齐城无考事在年表秦昭九年下十一年书韩与齐魏击秦与

 我武遂大事记谓即此年事误分也通监纲目通以为楼缓公子池之对者误

薛公为魏谓魏冉曰文闻秦王欲以吕礼收齐

 取也礼时相齐亲礼所以取齐昭十三年礼奔魏其相齐见周䇿及孟尝传后至十九年归秦明年

 齐伐宋伐宋后文乃相魏此事合在礼归秦之前此时文未相魏其言为魏意亲之矣正曰失考辨

 并见周䇿以济天下君必轻矣齐秦相聚以临三晋礼

 必并相之相齐及秦是君收齐以重吕礼也齐免于天

 下之兵其仇君必深齐仇冉也欲得陶故故下章曰攻齐不成陶为邻恤然齐

 未免于兵亦不敢尓正曰齐无兵患则可以肆志于冉与秦得天下则伐齐深文意同但言其事理

 君不如劝秦王令敝邑薛也文以此十三年奔薛卒攻齐之

 事齐破文请以所得封君齐破晋强晋谓秦王畏

 晋之强也必重君以取晋文亲魏而重冉故欲取晋必重冉齐与

 晋敝邑薛虽文旧封而属齐齐破畏魏且取薛予魏而不能支秦魏得薛秦

 必害之而魏实弱不能当秦晋必重君以事秦是君破齐以为

 功采晋以为重也𥙷曰姚本操晋是采字讹义不通破齐定封而

秦晋皆重君若齐不破吕礼复用礼虽亡秦之齐秦方以礼収齐

 则复亲之今齐不破是秦収齐之功遂也礼为有功于秦秦必用之并相齐秦也子必大

穷矣

泠向高注秦人今详为齐人正曰高注秦臣韩赵䇿亦有此人谓秦王曰向欲以

齐事王使攻宋也宋破晋国危安邑王之有也

 大梁也宋在其东宋破则梁邑属河东近秦梁危则秦可危安安邑燕赵恶齐秦之

合必割地以交于王矣齐必重于王秦多得地齐畏其强故重

则向之攻宋也且以恐齐而重王燕赵交于秦故齐必恐

王何恶向之攻宋乎恶皆去音向以王之明为先知之

言秦自知攻宋之利故不言

谓穣侯曰为君虑封谋所以定其封元作𥙷曰此连下有缺误

除宋罪重齐怒宋齐所恶也故除宋罪则齐怒齐怒则冉之封不定故以为苦除觧

 须残伐乱宋德强齐定身封此亦百丗之一时

 巳补曰须残字有衍误赵䇿作宋罪重齐怒深残伐乱宋云云又作宋之罪重齐之怒深残乱宋

 云云凡两见彼言为奉阳君定说见彼䇿○姚本之时也巳

谓魏冉曰楚破秦秦𥙷正曰秦下宜复有秦字不能与齐悬衡矣

悬衡轻重等也此言秦轻于齐秦三丗积节于韩魏节犹事也言累有战伐之

事正曰刘辰翁云积往来之节也而齐之德新加加于韩魏衍齐字正曰

 云与一作焉齐秦交争韩魏韩𥙷魏东听谓听齐正曰姚本齐秦交

 争韩魏东听自通则秦伐矣齐有东国之地方千里楚包

九夷补曰索隐曰属楚之夷又方千里南有符离之塞

 有甘鱼之口未详疑为济阴高鱼正曰王应麟云说非左氏昭十三年传吹于鱼陂

注竟陵县城西北甘鱼陂权悬宋卫言较其轻重宋卫乃当阿甄耳

庄十三年注阿今济北东阿齐之阿邑甄属济阴庄十四年会于鄄史作甄此言二囯如齐邑尔补

曰鄄本濮州鄄城利有千里者二谓齐楚正曰恐非此句正指楚富擅越

越勾践囯隶犹礼之秋官肆隶征伐所获之民也擅专有之事正曰越有三皆属楚隶徒隶贱

称此言楚之强秦乌能与齐悬衡韩正曰此句与䇿首不同当与上权悬宋卫

为北一本权悬韩魏者是支分字上或缺楚字如此义乃稍通支分方城膏腴

支言细散取之腴肥也言肥沃如之以薄郑薄犹迫也郑属长安在秦汉之间正

曰西都咸林郑旧封去方城远新郑荣阳是时巳为韩䇿凡言郑者韩也兵休复起足

以伤秦不必待齐

五国罢成皋属河南详见赵䇿惠文十三年此二十一年也史不书补曰皋姚本作睾前汉

志成皋故虎牢亦名制左传所谓岩邑也正义引括地志云成皋故县在洛州汜水县西南汜音似

秦王欲为成阳君以赵魏䇿知为韩人此十七年入朝时在其囯求相韩

 魏韩魏弗听秦太后为魏冉冉后弟时主五囯之成后恐成阳害

 其事故为之言谓秦王曰成阳君以王之故穷而居于齐

 今王见其逹而収之亦能翕其心乎翕犹収也言收之晚

 曰未也太后曰穷而不収逹而报之恐不为王用

 且収成阳君失韩魏之道也其穷在齐亦必韩魏所恶

秦取楚汉中再战于蓝田大败楚军韩魏闻楚之困

 乃南袭至邓楚王引归后三国齐韩谋攻楚恐秦

 之救也或说薛公可发使告楚曰今三国之兵且

 去楚楚能应而共攻秦虽𥙷曰姚氏本章首有此六十六字蓝田

 属京岂难得哉此䇿上有脱简盖三囯攻楚楚求秦救薛公时在魏说者欲使薛公

 遣使之楚告以舎楚攻秦以疑秦使不救楚此言三囯既舎楚攻秦蓝田可得也况于楚

 之故地蓝田秦近邑也尚可得而况楚地谓秦且以汉中予楚楚疑于秦之

 未必救已也而今三国之辞云元作去三囯攻楚史不书辞云上所

 言者𥙷曰当作云则楚之应之也必劝劝乐之也言乐从从三囯

 攻秦此说是楚与三国谋岀秦兵矣出兵敌三囯也其谋自楚

 为知之必不救也三国疾攻楚楚必走秦以急

 吿急𥙷曰姚注一本以下有告字秦愈不敢出畏三囯也此又一说则是我

 离秦而攻楚也我三囯也离言绝其交兵必有功薛公曰善

 遂发重使之楚楚之应之果劝于是三国并力攻

 楚楚果告急于秦秦遂不敢出兵大衍臣𥙷曰姚氏

 云曽作胜高注亦作大胜有功此章应属齐(⿱艹石)魏然附之齐则薛公时在魏附之魏则无齐公

 事以其事不完不明而齐魏无所适属也故次之此正曰秦恵王后十三年取楚汉中非薛公在魏

 时事鲍不见脱简文故说妄谬而次之此

薛公乂魏而出齐女魏公子负刍之母薛公恶齐故逐之韩春谓秦王

 曰王何不取为妻以齐秦劫魏劫劫则上党秦之

有也此上党属魏齐秦合而立负负刍立其母在秦

则魏秦之县也负刍以母故必事秦已珉元作呡下同字书无之而韩呡

 韩䇿作珉今并从之此魏人也正曰巳字句今连作巳珉非呡珉策字通恐即韩呡也呡欲

 以齐秦而困薛公争魏权故补曰一本欲以齐秦劫魏而困薛公佐欲定

其弟负刍庶兄也定定其立臣请为王因珉呡与佐也困二人可

 以劫魏困薛魏惧而复之反齐负刍必以魏殁丗事秦

齐女入魏而怨薛公终以齐奉事王矣齐女德秦而齐其父

 母囯也齐又与薛公𨻶故女能得之以事秦

谓魏冉曰和不成与赵和秦也此二十七年白起击赵因伐光狼正曰无考兵必

出白起者复将战胜必穷公不胜必事赵从公公

又轻不能穷冉故从冉而和然先和则冉重今不胜而和故轻公不(⿱艹石)母多

 志于和母他务也则疾到赵归我也此盖冉欲和而起欲战也起冉所荐其言穷公起似

 不尓𥙷曰语不可晓有缺误姚云到恐封

陉山之事穣侯传魏背秦与齐从亲秦使穣侯攻赵韩魏于华阳下且益赵以兵伐齐则此役

也陉山在密后志注云史记秦破魏华阳地亦在县则此䇿书陉山史书华阳一役也事在三十四

年正曰大事记华阳之役秦救韩而击赵魏年表列传或云得三𣈆将或云攻赵韩魏皆记者之误

按大事记赧王四十一年魏背秦与齐从亲秦魏再伐魏㧞四城明年赵魏伐韩秦魏冉救韩败赵

 魏且与赵观津益赵以兵伐齐补曰陉山见前大事记华阳亭多在密阳赵且与秦伐

 齐齐惧令田章以阳武属河南此时属齐正曰此指开封阳武非齐地当考

 合于赵而以顺子为质齐公赵王喜乃案兵告

 于秦曰齐以阳武赐敝邑而纳顺子欲以解伐敢

 告下吏不斥王故言吿吏秦王使公子他之赵谓赵王曰

 齐与大囯救魏而倍约齐背二囯不可信恃大国不义

 赵以齐倍之为不义以告敝邑告以伐齐而赐之二社之地邑皆有社

 二社二邑也正曰未详战囯之制以奉祭祀今又案兵且欲合齐

 而受其地非使臣之所知也请益甲四万大国裁

 之苏伐为齐献书穣侯曰臣闻往来者之元作之者

 者𥙷曰宜作者之史无之字姚注钱刘一作往来之言者言曰秦且益赵甲

 四万人以伐齐臣𥨸必之敝邑之王必者意其然王㐮王

 秦王明而熟于计穣侯智而习于事必不益赵甲

 四万人以伐齐是何也夫三晋相结秦之深仇也

 三晋百背秦百欺秦不为不信不为无行今破齐

 以肥赵赵秦之深仇此二十七年败赵取伐光狼不利于秦一

 也秦之谋者必曰破齐敝晋此晋赵也以赵破齐齐破赵亦敝

 后制晋楚之胜二囯破敝秦无后虑可以南制楚夫齐罢囯也

 以天下击之譬犹以千钧之弩溃痈也补曰史作决溃

 秦王安能制晋楚哉天能制人必其威武足以屈人今攻罢囯胜之非武

 也安能制人二也秦少出兵则晋楚不信不信其伐齐多出

 兵则晋楚为制于秦齐恐则不走于秦且走晋楚

 兵多则非独齐见制惧晋楚亦见制齐畏秦故不趋秦而与晋楚同患故趋晋楚三也齐

 割地以实晋楚则晋楚安齐举兵而为之顿劔

 恶秦而斉先伐故既合则斉为二囯出兵蝢下也此以小言之则秦友受兵四也

 是晋楚以秦伐齐晋亦赵也𥘉与秦伐斉以齐破秦为之顿劔是也

 何晋楚之智而齐秦之愚五也秦得安邑此攻华阳时得

 之安邑魏地亦属韩犹上党两属也白起传取韩安邑正曰按起传取韩安邑以东到干河在取魏

 城六十邑前一年昭王之十七年也索𨼆云韩故地又魏以安邑入秦在昭王二十一年恐非此时

 善齐以安之亦必无患矣秦有安邑则韩魏必

 无上党哉言可夫取三晋之肠胃安邑上党如之与出兵

 而惧其不反也孰利故臣𥨸必之敝邑之王曰秦

 王明而熟于计穰使智而习于事必不益赵甲四

 万人以伐齐矣穣侯传有𥙷曰于是穣侯不行引兵而归○为斉为之之为使臣之

 使两走字并去声

秦客卿造造其谓穰侯曰秦封君以陶冉别封也越记注陶今済

 阴定陶𥙷曰说见赵䇿藉君天下借以制天下之𫞐数年矣攻齐之

事成陶为万乘囯大长小国以朝天子𥙷曰姚本率以朝

 天下必听五霸之事也攻齐不成陶为邻恤言近忧

 而莫之据也无缓囯可恃正曰言攻斉不成成则陶且有为邻囯得之之忧故攻

齐之于陶也存亡之机也君欲成之何不使人谓

燕相国曰圣人不能为时时天时非人所能为时至弗失

姚本时至而弗失舜虽贤不遇尧也不得为天子汤武虽

贤不当桀纣不王故以舜汤武之贤不遭时不得

帝王今攻齐此君之大时也已得时之利无大于此因天下

 之力伐仇国之齐报惠王之耻田单破燕燕惠王之𥘉成昭

 王之功燕昭二十八年乐毅伐齐入临淄三十二年下齐七十馀城明年田单复之𥙷曰惠

 王字疑有误且不当在昭王前除万丗之害此燕之长利而君之

 大名也君谓燕相诗云树德莫如滋滋益除害莫如尽

 逸诗𥙷曰泰誓树德务滋除恶务本姚本作书云吴不亡越越故亡吴齐

 不亡燕燕故亡齐齐闵八年苏代为齐说燕哙让子之燕几亡矣而不卒功故有

 乐毅临淄之役正曰齐宣二十七年注让子之下宜云于是燕乱斉伐之云云齐亡于燕

 吴亡于越此除疾不尽也非以元作以非以非正曰以非至之

 害句或以巳字通属上句上下文两有此此时也成君之功除君之害

 秦卒有他事卒猝同忽也而从齐齐秦元作赵合其仇

 君必深矣挟君之仇仇谓以诛于燕使燕诛相后虽悔

 之不可得也巳君悉燕兵而疾攻元作正曰字误当作

 从下文可证之天下之从君也(⿱艹石)报父子之仇诚能亡

 齐封君于河南亦河之南非郡此盖寓封为万乘逹途于中国

 南与陶为邻丗丗无患愿君之专志于攻齐而无

 他虑也补曰后为万乘之为去声

 顷襄王二十年秦白起㧞楚西陵或㧞鄢郢夷

 陵烧先王之墓王徙东北保于陈城楚遂削弱

 为秦所轻于是白起又将兵来伐楚人有黄歇

  者游学博闻㐮王以为辩故使于秦说昭王曰

  天下莫彊于秦楚今闻大王欲伐楚此犹两虎

  相闘而驽犬受其敝不如善楚臣请言其说

 闻之𥙷曰姚氏云此叚首有缺文史记新序后语皆有之文亦小异今以后语𥙷案此当

  下接物至云云而章首说秦王曰四字巳在此叚内当为衍文

说秦王曰按史此春申君未封时书在击芒卯后此三十四年也𥙷曰说已见上物至

 而反至犹冬夏是也致至而危致言取物置之物上累棋是

也今大国之地半天下有二垂此从生民以来

万乘之地未尝有也先帝尊称之耳时未为帝文王惠文王非孝文

元作庄王按史秦轻楚项襄王歇乃上书说昭王则史与此䇿书此为庄王谬也

𥙷曰庄当作武王之身三丗而不接地于齐不与通也以绝从

亲之要要约今王使成桥秦人𥙷曰刘伯庄云桥音矫守事于

守犹成桥已元作以正曰以巳通以北入燕使燕入朝于秦𥙷曰史作

盛桥以其地入秦为是新序同此言韩入地下言取魏地也是王不用甲不伸

 威而出百里之地出言割地燕入秦必割地予秦秦使之出也王可谓

 能矣王又举甲兵而攻魏社𥙷曰姚本作杜是大梁之门

 举河内属司隶正曰正义云即怀州也在河南之北西河之东东河之西㧞燕酸

 𬃷虚桃人燕南燕属东郡酸𬃷属陈留徐注始皇五年取酸𬃷燕虚又苏代曰决𪧐胥之

 口魏无虚顿丘按此则虚魏地也桃人史作𣑯注燕县有𣑯城今按任城有桃聚𥙷曰燕张仪传注

 滑州胙城县酸𬃷正义云故城在滑州酸𬃷县北古酸𬃷县南虚正义云谓殷虚今相州所理大事

 记解始皇纪引正义云姚虚在濮州雷泽县东二地不同按高注作虚文恊楚燕之兵

 𥙷曰史作魏之兵意此上皆魏地当作魏之兵不然燕楚以来援者言之云翔而不敢

 校云翔散也语注包曰校报也正曰尔雅其飞也翔注布翅翺翔按翔有高起貌汉书言翔贵古

 人每言高翔王之功亦多矣王休甲元作申无休字今从史

 史文虽顺此作重义自通息众二年然后复之又取蒲衍首垣

 河东蒲坂注故蒲苏伐曰北有河外卷衍注不地今按属魏故魏地书㧞我卷垣蒲阳衍而张仪说

 魏王秦据卷衍又南阳有杜衍垣元作恒河东有首山首垣正曰徐广及索隐皆云此蒲在卫之长

 垣蒲郷索隐云衍在河南与卷近  正义云属郑州恒姚本作垣索隐云首盖牛首垣即长垣非

 河东之垣也长垣开封县以临仁兵临之仁地鈌平丘元作𥙷曰兵从史文

 小黄济阳婴城地并属陈留婴犹萦也盖二邑环兵自守𥙷曰按燕䇿决白马

 之口魏无黄济阳史作外黄正义云故黄城在曹州考城县东济阳故城在曹州𡨚朐县西南大事

 记云水经注河水旧在白马县南泆通黄沟赵世家㧞魏黄城正义引括地志云故黄城在魏州冠

 氏县南十里因黄沟为名旧注陈留外黄者非而魏氏服矣王又割濮

 注在江汉之南楚纪注建宁邵南有濮夷磨之北后志当阳县注荆州记沮水西有磨城子

 胥所造正曰江汉南之濮乃书所谓彭濮之濮沮水磨城远不相渉下文北属之燕可见濮即卫之

 濮上水出东郡濮阳南入钜野者也索隐云磨地近濮按史表有磨侯程黒索隐云表作历历县在

 信都地邑并无磨愚按此字作磨与历通犹乐毅书磨室之类新序正作仆历则其字甚明

 之燕断齐秦之要绝楚魏之脊天下五合六聚而

 不敢救也王之威亦惮矣补曰惮史作单是新序同殚尽也王若

 能持功守威省攻伐之心而肥仁义之诫高注肥犹厚地

 犹道则此诫字元作地也补 曰守威疑守成史诫作地新序同姚氏云一本作诚使无复后

 患三王不足四五霸不足六也王(⿱艹石)负人徒之众

 恃元作材史作仗补曰姚云一本无甲兵之强一元作𥙷曰史作

 乘新序同毁魏氏之威前胜魏有威矣今自挫毁不持守也正曰从乘字义明

 欲以力臣天下之主臣恐有后患诗云靡不有𥘉

 鲜克有终易曰狐濡其尾未济注小狐不能渉大川虽済而无馀力将濡

 其尾不能终也此言始之易终之难也何以知其然也智

 氏见伐赵之利而不知榆次之祸也榆次属太原智伯葬处正

 曰索隐云败于榆次正义云属并州县吴见伐齐之便而不知干隧

 之败也干隧吴地苏秦春申传并不注道应注干隧在临淮岂此耶盖或越王逐北至是正

 曰正义云出万安山西南一里太湖即夫差自刭处在苏州吴县西北四十里此二国者

 非无大功也没元作 𥙷 曰姚设 云刘本作没利于前没犹而易

 𥙷曰易音亦前之利易后之患也患于后也吴之信越也从而伐

 齐遂攻齐人于艾陵𥙷曰艾陵在兖州博县南还为越王禽于

 三江之浦礼扬州其川三江浦水滨也高注即干隧正曰书蔡传娄江东江松江也

 氏信韩魏从而伐赵攻晋阳之城胜有日矣其日可期

 韩魏反之杀智伯瑶于凿台之上史注在揄次今王妒

 楚之不毁也谓无而忘毁楚之强魏也楚毁不能侵之故强

 考下文宜有韩字𥙷曰史作韩魏新序同臣为大王虑而不取𥙷曰取下有

 也字文顺诗云大武远宅不渉逸诗武足迹宅犹居也言地之居远者虽有大

 足不渉之也正曰威武之大者远安定之不必渉其地也从此观之楚国援也

 邻国敌也诗云他人有心子忖度之跃跃毚兔遇

 犬获之大雅巧言诗忖亦度也跃跃是也毚狡也言兔虽善走或时遇犬犬能得之人心难

 知或可忖度𥙷曰罗天力反今王中道而信韩魏之善王也

 在前后间此正吴信越也臣闻敌不可易时不可失臣

 恐韩魏之卑辞虑患以虑患故卑辞而实欺大国也王既

 无重丗之德于韩魏重犹而有累丗之怨焉夫𥙷

 姚本之怨矣无焉夫字韩魏父子兄弟接踵而死于秦者百

 丗矣𥙷曰百丗史作将十丗新序同高注百一作累本国残社稷坏宗庙

 隳刳腹拆頥首身分离𭧂骨草泽𭧂日干也头颅僵

 仆颅首骨僵偾仆倒也相望于境父子老弱系虏相随于路

 系累为虏虏𫉬也鬼神狐祥狐之为妖者正曰史狐伤是新序作潢洋二字楚辞后语

 注潢户广反洋音养无所食无人为之依也百姓不聊生族类离散

 流亡为臣妾男为人臣女为妾满海内矣韩魏之不亡秦

 社稷之忧也今王之攻楚不亦失乎且王攻楚之

 日则恶出兵恶安王将藉路于仇雠之韩魏乎兵

 出之日而王忧其不反也是王以兵资于仇雠之

 韩魏必攻随阳右壤补曰一本随阳右壤叠一句新序同阳作水索𨼆云楚都

 陈随水之右壤盖在随之西今邓州之西多山林者是也此皆广川大水山林

 谿谷不食之地王虽有之不为得地是王有毁楚

 之名无得地之实也且王攻楚之日四国必衍应

 应补曰姚云一本无史同悉起应王齐赵韩魏也方言南攻故不及燕应言以兵从

 之盖蹑秦也秦楚之兵𥙷𥙷曰史之下有兵字构而不离魏氏将

 出兵而攻留属楚方与方与胡陵属山阳铚胡陵砀萧相

 砀属梁囯馀属沛故宋必尽七国故皆宋也齐人南面泗北必举

 济阴乘氏注泗水入淮鲁囯卞县注入沛补曰书蔡传泗水出鲁囯卞县桃墟西北陪尾山四源俱

 导因名西南过彭城又东南过下邳入淮卞仐泗水县此皆平原四逹膏腴

 之地也而王使之独攻秦与楚战不䁔救七邑及四比二囯攻之兵势无所

 王破楚于以肥韩魏于中国而劲齐补曰姚云刘本以上

 无于字楚史新序同韩魏之强足以校于秦矣校较同直也言与之敌

 而齐南以泗为境东负负与抱反背也北倚河而无后

 患天下之国莫强于齐齐魏得地葆利葆保而详

 事不吏事犹治𥙷曰不吏姚本下吏是详其事以下于吏慎重之意应上葆利言一年

 之后为帝若未能于以禁王之为帝有馀禁制

 以王壤土之博人徒之众兵革之强而注地于楚

 注犹属言地广正曰注泻之注𥙷曰史作树怨于楚新序同姚本一举众而注地诎令韩

 魏诎犹反正曰魏句屈命令于韩魏归为帝之重于齐言齐韩魏皆强而齐尤甚也归帝

 重于齐是王失计也臣为王虑莫若善楚秦楚合

 而为一以临元作临以𥙷曰姚 云刘本作以临韩韩必受首言其服而

 𬓛以山东之险蔽障𬓛带以河曲之利围绕如带

 必为关中之侯比之侯吏若是王以十万𥙷补曰史十下有万字是

 新序元作补曰史作戌是新序作伐郑梁氏寒心战惧则然

 鄢陵并属赖川婴城上蔡召陵并属汝南不往来也韩魏不通补曰

 史上蔡上有而字新序同从此则上以婴城句如此而魏亦关内候矣王

 一善楚而关内二万乘之主注地于秦元作

当作齐之右壤可拱手而取也拱敛是王之地一

元作补曰史作经是两海东南正曰索隐云西海至东海要绝天下

 也要谓是燕赵无齐楚齐楚𥙷此二字补曰宜从史叠齐楚字是新序

无燕赵也然后危动燕赵以危亡之事恐动之持齐楚

 之也补曰史直揺齐楚新序同通鉴纲目从之此四国者不待痛而服矣

 痛言攻伐之酷春申传有补曰史昭王曰善于是止白起而谢韩魏发使赂楚约为与囯○恶音乌

 重丗之重平声藉音僣方与音房预为王之为去声

段产谓新城君韩㐮十二年注芉戍也曰夫宵行者能无为

 姧而不能令狗无吠巳今臣处郎中郎廊同汉官表注主郎内

 诸官正曰廊字通作郎不谓郎为廊郎中令秦官郎乃其属此注在郎中令下非郎戢也大事记谓

 是时郎中聀巳亲近能无议君于王而不能使人毋议臣于

 君愿君察之也元在韩䇿魏昭䇿白圭语同正曰见下

段干越人凡段干皆魏人今在秦𥙷曰史注段干魏邑路史段干李姓邑𥘉邑段后邑干因邑

 谓新城君曰王良之弟子驾良赵简子御驾马在车下负

 取千里其言马遇造父之弟子造父周穆王之御不得与王良同时

 然斈出于造父者得称为其弟子非必与之同时也造父之弟子曰马不千

 里不能王良弟子曰马千里之马也服千里之服

 也驾车马四两服在中央夹辕两骖在旁见太叔于田言马言服马岂骖邪而不能取

 千里何也曰子𬙊牵长𬙊索也以牵马故𬙊牵于事万分

 之一也而难千里之行今臣虽不肖于秦亦万分

 之一也而相国见臣戎未尝相以其传囯事称之不释塞者

 之于下不解是𬙊牵长也亦在韩䇿详二臣之言则戎之竉少衰矣故范雎得而间

 之正曰上章为议已者言下章言相囯之短于用已皆不见芈戎宠衰之意为秦亦无明征当从旧

 次○难去声

范子名睢字叔后封应侯凡范皆晋旧姓故史云魏人补曰睢音虽因王稽秦谒者令时使

 入秦献书昭王曰臣闻明主莅正史作政字通有功

 者不得不赏有能者不得不官劳大者其禄厚功

 多者其爵尊能治众者其官大故不能者不敢当

 其职焉能者亦不得蔽隐使以臣之言为可则行

 而益利其道利犹(⿱艹石)将弗行则久留臣无谓元作

 为也语曰人主𥙷曰姚云后语作庸主史同赏所爱而罚所恶

 明主则不然赏必加于有功刑必断于有罪今臣

 之胸不足以当椹质集韵椹所木锧锧铁椹质锧同要不足以待

 斧𨱆𨱆亦斧也岂敢以疑事尝试于王乎尝亦试也虽以臣

 为贱而轻辱臣独不重任臣者后无反复于前者

 耶保作人必保其后后不如言则为反复此任人者所重也王岂得䡖之𥙷曰姚本反复于前王

 臣闻周有砥厄宋有结禄梁有悬𥠖楚有和璞

 之璞皆美玉名此四宝者工之所失也失谓不能别之故卞和三刖也

 为天下名器然则圣王之所弃者独不足厚国家

 乎厚言使之重臣闻善厚家者取之于国善厚国者取

 之于诸俟皆取其人天下有明主则诸侯不得擅厚矣

 是何也为其凋荣也凋伤也荣草华也此喻厚重彼有擅之则此无有

 医知病人之死生圣主明于成败之事利则行之

 害则舎之疑则少尝之虽尧舜禹汤复生弗能改

 已补曰睢云圣王明于成败之事而曰疑则少尝之语既反复又引舜禹舜禹岂尝疑事者哉所

 谓游士之言语之至者臣不敢载之于书其浅者又不

 足听也意者臣愚而不阖于王心耶阖合同补曰阖史作槪索

 隐引䇿作关元作 补曰姚云已 钱作亡史同其言臣者亡其犹得亡补曰亡

 其犹亡乃将贱而不足听耶非(⿱艹石)是也则臣之志绝句正曰

 史自非然者臣愿云云按自非然者即䇿非若是也臣愿即䇿则臣之志愿云云志字句绝虽奇非

 愿少赐游观之间间暇𨻶也望见足下不斥王故指其足下之人

 犹陛下也而入之书上秦王说之因谢王稽说且谢且说说

 未用之故正曰谢其得人而说其欲见之意姚云一本无说字史同使人持车召之

 睢传有𥙷曰为其之为去声说之之说音恱

范睢至秦王庭迎范雎曰𥙷曰一本谓范雎寡人宜以身受

 令久矣今者义渠之事急盖修李帛之怨补曰大事记赧王四十四年秦

 㓕义渠汉匈奴传秦昭王时义渠戎王与宣太后乱有二子太后计杀王于甘泉寡人日

自请太后今义渠之事已寡人乃以身受命躬𥨸

 闵然不敏闵犹伤敏疾也自伤其见睢之晚敬执宾主之礼范雎

 辞让是日见范雎见者下见䝨遍反无不变色易容者

秦王屏左右博雅屏除也此谓法之宫中虚无人秦王跪而

 进曰先生何以𦍒教寡人以教之为宠范雎曰唯唯有

亦𨻶也正曰间犹顷也孟子为间如字秦王复请范雎曰唯唯若

 是者三秦王跽曰跽长跪也先生不𦍒教寡人乎范雎

 谢曰非敢然也臣闻始时吕尚之遇文王也身为

 渔父而钓于渭阳之滨耳渭水出陇西首阳此渭水之阳诗在咸阳之地

 补曰正义引吕氏春秋云太公钓于兹泉郦道元云磻溪中有兹泉水源出岐州岐山县西南凡谷

 北流十二里注于渭若是者交䟽也已一说而立为太师

 载与俱南补曰姚本无南字史同归者其言深也故文王果

 𭣣功于吕尚卒擅天下而身立为帝王即使文王

 䟽吕望而弗与深言是周无天子之徳而文武无

 与成其王也今臣羇旅之臣也交䟽于王而所愿

 陈者皆匡君臣之事处人骨肉之间处犹在也谓欲言太后及

 穰侯愿以陈臣之陋忠而未知王心也所以王三

 问而不对者是也臣非有所畏而不敢言也知今

 日言之于前而明日伏诛于后然臣弗敢畏也大

 王信行臣之言死不足以为臣患亡不足以为臣

 忧⿰氵𭝠 -- 𣾰身而为厉音赖恶疾也𥙷曰豫让传索隐云⿰氵𭝠 -- 𣾰有毒近之者多患疮肿若赖

 然故以⿰氵𭝠 -- 𣾰涂身令若⿸疒赖 -- 癞然厉赖声近古多借𬒳发而为狂不足以为臣

 耻五帝之圣而死三王之仁而死五霸之贤而死

 乌𫉬之力而死秦纪乌𫉬武王力士然自孟子时称之则其以力闻久矣奔育

 之勇而死史注孟奔夏育皆勇士育之力能举千钧𥙷曰皆卫人死者人之

 所必不免处必然之势可以少有𥙷于秦此臣之

 所大愿也臣何患乎伍子胥橐载而出昭关楚关名补

 曰后语注云韦橐夜行而昼伏至于菱夫地缺正曰姚本作菱水索隐云

 即溧无以饵其口坐行蒲服匍匐同饥困故乞食于吴市

 胥传在丹阳溧阳卒兴吴国阖闾为霸使臣得进谋如伍

 子胥加之以幽囚不复见是臣说之行也臣何忧

 乎箕子接舆高士传楚人陆通字接舆漆身而为厉𬒳发而为

 狂无益于殷楚使臣得同行于箕子接舆漆身

 姚注一本无此二字可以𥙷所贤之主是臣之大荣也二子无𥙷

 于时犹为之今为而有𥙷故特以为荣正曰接舆固辟丗之士箕子之心岂睢所能知鲍顺文为说

 臣又何耻乎臣之所恐者独恐臣死之后天下

 见臣尽忠而身蹷也蹷僵是以杜口褁足莫肯即

 秦耳即就也补曰即一作郷足下上畏太后之严下惑姧臣

 之态居深宫之中不离保傅之手女保女傅非大臣也终身

 暗惑无与照姧大者宗庙灭覆小者身以孤危此

 臣之所恐耳(⿱艹石)夫穷辱之事死亡之患臣弗敢畏

 也臣死而秦治贤于生也秦王跪曰先生是何言

 也夫秦国僻远寡人愚不肖先生乃幸至此此天

 以寡人慁先生慁溷同乱也浊皃而存先王之庙也寡人

 得受命于先生此天所以幸先王而不弃其孤

 先生柰何而言(⿱艹石)此事无大小上及太后下至大

 臣愿先生悉以教寡人无疑寡人也范雎再拜秦

 王亦再拜范雎曰大王之国北有甘泉谷口文纪注在

 云阳云阳属冯翊南带泾渭泾水出安定泾阳右陇蜀陇西有陇坻即陇阪

 左关坂函谷关陇坂战车千乘奋击百万以秦卒之勇

 车骑之多以当诸侯譬(⿱艹石)施韩卢俊犬名博物志韩有黒犬名卢

 而逐驽兔也驽言其不俊𥙷曰姚本施作驰驽作补史同霸王之业可

 致今反闭关𥙷补曰史闲下有关字姚云季善引同而不敢窥兵于

 山东者是穰侯为国谋不忠而大王之计有所失

 也王曰愿闻所失计雎曰大王越韩魏而攻强齐

 非计也少出师则不足以伤齐多之则害于秦臣

 意王之计以意测之欲少出师而悉韩魏之兵则不义

 矣义宜也已少出师而使人悉出非宜今见与国之不可亲与谓韩魏

 越人之国而攻可乎䟽于计矣昔者齐人伐楚

 十三年败楚重丘大有功正曰十三年战胜破军杀将再辟千里

 肤寸之地无得者集韵侧手曰抶通作肤春秋传肤寸而合岂齐不

 欲地哉形弗能有也诸侯见齐之罢露罢疲同在野曰露

 君臣之不亲举兵而伐之魏昭十二年与秦赵韩燕伐齐败之王辱

 军破为天下笑所以然者以其伐楚而肥韩魏也

 此所谓藉贼兵而赍盗食者也王不如远交而近

 攻补曰远交近攻秦卒用此术破诸侯并天下得寸则王之寸得尺亦

 王之尺也今舎此而远攻不亦缪乎且昔者中山

 元作山中山中补曰当作中山之地方五百里赵独擅之武灵二十

 七年亡中山功成名立利附焉元作则今从史𥙷曰恐当从史作焉

 下莫能害此言近攻之利今韩魏中国之处而天下之枢

 也言出入来往所由王若欲霸必亲中国而以为天下枢

 以威楚赵赵强则楚附楚强则赵附言虽不能兼制必有一附

 楚赵附则齐必惧惧必卑辞重币以事秦齐附而

 韩魏可虚也可使为丘墟王曰寡人欲亲魏魏多变之

 国也寡人不能亲请问亲魏柰何范睢曰卑辞重

 币以事之不可削地而赂之不可举兵而伐之

 远交近攻雎之䇿当矣语未卒而复欲亲之既亲之又欲伐之立谈之间矫乱如此使人生何道从

 乎若日某䇿为上某次之其可也正曰大事记亲魏者岂诚爱魏哉孤韩党耳于是举兵

 而攻邢丘在河南平皋补曰史廪丘郪丘𭅺邢丘也正义云汉置平皋县在怀州武德县

 邢丘㧞四十一年夏取邢丘而魏请附曰雎复说秦韩之地

 形相错如绣秦之有韩若木之有蠧人之病心腹

 天下有变为秦害者莫大于韩补曰姚本此下有王不如収韩一句

 王曰寡人欲収韩韩𥙷补曰姚云刘本有史同不听为之柰何

范雎曰举兵而攻荣阳属河则成皋之路不通北

斩太行之道河内山阳唐有此山晋隘也则上党之兵不下一

举而攻宜阳则其国断而为三衍魏字补曰宜一本作荣史同是时

宜阳之㧞久矣补曰字疑衍韩见必亡焉得不听韩听而霸

事可成也王曰善睢传有按史㧞邢丘在亲魏说后二年此三十八年也攻宜阳

说亦在㧞邢丘前则此邢丘㧞要终言之也正曰大事记秦昭王三十六年范雎为客卿三十九年

 㧞怀四十一年㧞邢丘史㧞邢丘后睢复说攻韩则此自是两节䇿附载为一章也昭王四十四年

 攻韩取南阳绝太行道皆行睢之谋也

范雎曰臣居山东闻齐之内有田单齐之䟽属后为相封安平君史

 云田文非也文去齐至是巳二十馀年不得近舎单远论文也补曰姚氏云后语亦作文愚谓举齐

 事言不必一时不闻其有王闻秦之有太后穰侯泾阳

 华阳补曰正义云华阳亭名在洛州密县故华城在郑州管城县南杜注新城密也故戎

 又号新城君泾阳雍州县高陵属京兆〇四贵者穰侯泾阳华阳高陵也史泾阳华阳击断无讳下

 有高陵进退不请一句䇿下文出高陵则此有缺文又走泾阳下姚云曽有华阳字史同不闻

 其有王夫擅国之谓王擅专能专利害之谓王制

 杀生之威之谓王今太后擅行不顾不顾王也穰侯出

 使不报报犹白也言不白王而擅遣使于外泾阳华阳击断无讳

 谓刑人无讳言不避王四贵备而国不危者未之有也为此

 四者下乃所谓无王已然则权焉得不倾而令焉

 得从王出乎臣闻善为国者内固其威而外重其

 权穰侯使者操王之重决裂诸侯谓分剖其地剖符于

 天下剖犹分符信也谓军符汉制以竹长六寸分而相合正曰竹长六寸说说也汉文纪云

 郡国守相为铜虎符竹使符索隐云汉书仪䥨虎符发兵竹使符出入徴发此剖符取上决裂而言

 谓擅封爵也征敌伐国莫敢不听战胜攻取则利归于

 陶国敝御于诸侯国谓秦御言为诸侯所制正曰下章利尽归于陶国之币帛云

 云恐此有缺误战败则怨结于百姓而祸归社稷诗曰木

 实䌓者实木披其枝披谓裭之正曰披折也普靡反披其枝者伤

 其心大其都者危其国此因诗申之也补曰恐此四语皆诗非必逸诗

 古有此语尔尊其臣者卑其主淖齿楚将楚使救齐因相之管齐

 之权管犹管榷之管专之也缩闵王之筋悬之庙梁𪧐昔而

 死集韵𪧐夜也通作者亊在闵四十年正曰三十年李兊用赵减食主父

 减主父食百日而饿死赵惠文四年今秦太后穣侯用事高

 陵亦昭王母弟泾阳佐之卒无秦王此亦淖齿李兊之

类也臣今见王独立于庙朝矣且臣将恐后世之

有秦国者非王之子孙也秦王惧于是乃废太后

逐穣侯岀高陵走泾阳于关外此四十一年补曰按睢传睢相在昭

王四十一年秦纪明年太后薨葬芷阳骊山九月穰侯出之陶是太后𥘉未尝废穰侯虽免相而未

就国太后葬后始出之陶此辩士增饰非实之辞故大事记从邵氏皇极经丗书免魏冉相国夺宣

太后𫞐以客卿范睢为丞相封应侯其下书华阳君芊戎王弟泾阳君布出就封华阳盖高陵别名

此书为实纲目书秦君废其母不治亊遂魏冉芈戎公子市公子悝云云亦失考昭王谓

范雎曰昔者齐公得管仲时以为仲父今吾得子

亦以为父睢传有正曰睢欲言太后穣侯先巳摩切秦王王曰上及太后下至大臣愿先

生悉心以教寡人宜可言矣而且陈远交近攻之䇿至是姑极所欲言比䇿士之深术也史所谓未

敢言内先言外以观秦王之俯仰是矣而乃谓左右多窃听者睢恐故尔则未然也睢岂不能屏左

右言

应侯谓昭王曰补曰秦纪应亭索隐云在河东临晋又应为太后养地徐云颍川父城县

应郷又作大城按括地志之应郷在汝州鲁山县东后䇿应侯失韩之汝南说者谓与应邻则在汝

者为是昭王夺太后养地以封睢亦恶矣应于陵反亦闻恒思有神丛与

灌木中有神灵托之正曰黒子建国必择木之修茂者以为丛位史丛祠索隐云高诱注云神祠丛

树也今高注本缺恒思有悍少年请与丛博局戏也六著十二棋

吾胜丛丛藉我神三日以神灵借我不胜丛丛困我乃

左手为丛投班固奕指曰博悬于投不必慧巧骃曰投投琼右手自为投

右强而便欲自取胜正曰尚左尊神也胜丛丛藉其神三日丛往求

之遂弗归五日而丛枯七日而丛亡今国者王之

丛势者王之神藉人以此得无危乎臣未尝闻指

 大于臂臂大于股(⿱艹石)有此则病必甚矣百人舆瓢

 而趋负之如舆载物正曰舆载也不如一人持而走疾百人诚

 舆瓢瓢必裂以争持者众今秦国华阳用之穰侯用之

 太后用之王亦用之不称瓢为器则巳称犹等也谓比国

 称瓢为器国必裂矣臣闻之木实繁者枝必披

 枝之披者伤其心都大者危其国臣强者危其主

 且今邑中自斗食以上汉官表岁俸不满百斛计日而食一斗二升

 尉内史秦有郡县有内史郡国官也及王左右有非相国之人

 者乎相国穰侯国无事则巳国有事臣必见王独立于

 庭也臣𥨸为王恐恐万丗之后有国者非王子孙

 也臣闻古之善为政者其威内扶扶犹持也言不颠仆其辅

 外布辅谓股肱之臣元作𥙷曰字误宜作而言治政不乱不逆

使者直道而行不敢为非今太后使者分裂诸侯

 而符布天下操大国之势徴强兵伐诸侯战胜攻

 取利尽归于陶国之币帛竭入太后之家境内之

 利分移华阳古之所谓危主㓕国之道必从此起

 三贵竭国以自安㩀上文不及泾阳高陵然则令何得从王

 出权何得毋分是衍我𥙷曰姚云刘本无此字王果处三

 分之一也彪谓人君生事之所严有母而已范雎说昭王乃以太后为称首忍哉君子所

 以进其身岂舎此独无说

秦昭王谓左右曰今日韩魏孰与始强对曰弗如也

 王曰今之如耳魏人正曰高注韩臣抜如姓魏有如SKchar魏齐孰与

 孟尝先时相魏芒卯之贤不言韩人魏主兵也对曰弗如也王曰

 以孟尝芒卯之贤帅强韩魏之兵以伐秦犹无奈

 寡人何也今以无能之如耳魏齐帅弱韩魏以攻

 秦其无奈寡人何亦明矣补曰姚本此下有左古皆曰尽然六字

 期武王时巳出此人至是四十四五年矣堆琴𥙷曰期史作旗说𫟍申旗史冯琴索隐引

 后语伏琴韩子堆瑟说𫟍伏瑟愚谓此记其堆琴而起对犹论语记舎瑟也庄子云孔子堆琴

 曰王之料天下过矣料量昔者六𣈆之时智范中行韩魏

 赵𣈆卿也实分𣈆囯智氏最强㓕破范中行又帅韩魏以围

 赵襄子于𣈆阳决𣈆水出𣈆阳补曰正义引括地志云𣈆水出并州𣈆阳县

 西东南流注汾水以灌𣈆阳城不沈者三板耳板高三尺智伯

 出行水行去音按视也韩康子御魏桓子骖乘徐无SKchar在左为骖

 在右为御智伯曰始吾不知水之可亡人之国也乃今

 知之汾水利以灌安邑汾水出汾阳属河东𥙷曰汉志汾水出太原汾阳县

 北山至河东汾阳县入河正义云安邑在绛州夏县汾水东北历安邑西河入河高注安邑魏桓子

 绛水利以灌平阳绛水平阳并属河东正曰晋迁新田今绛县谓平阳为故

 绛正义引括地志云绛水一名白水今名弗泉源出绛山高注平阳韩康子邑魏桓子肘

 韩康子不敢正语以肘筑之康子履魏桓子蹑其踵蹑𨄌踵跟也

 肘足接于车上而智氏分矣身死国亡为天下𥬇

 今秦之强不能过智伯韩魏虽弱尚贤其在𣈆阳

 之下也此乃方其用肘足时也愿王之勿易也

 此贤人君子之言也人君闻暇宜数闻之魏厘十一年有曲四十一年也以在取邢丘下故不可先

 范睢事正曰秦自孝公啇鞅以来政俗弥恶当时动以遗礼义弃仁恩虎狼目之是以鲁连孔顺义

 所不臣盖圣贤之徒之所绝也凡委质于其囯者虽有忠言嘉谟皆不得在君子之科

秦宣太后爱魏丑夫魏人仕秦太后病将死出令曰为我

葬必以魏子为殉以人从葬曰殉魏子患之庸芮秦人正曰高注

为魏子说太后曰以死者为有知乎太后曰无

 知也曰若太后之神灵明知死者之无知矣何为

空以生所爱葬于无知之死人哉若死者有知先

 王积怒之曰久矣太后救过不赡何暇乃𥙷曰元无乃字

 𥝠魏丑夫乎太后曰善乃止后死在四十二年𥙷曰为魏之为去声

秦攻韩围陉僖四年次于陉注楚地颕川召陵南有䣆亭此时属韩韩桓惠九年秦㧞我陉

此四十三年也正曰召陵䣆亭者陉山也说见前非北陉史韩丗家秦㧞我陉城汾旁正义云陉故

城在绛州曲沃县西北汾水之旁白起传作邢丘亦误大事记据丗家为文范睢谓秦

 昭王曰有攻人者有攻地者穰侯十攻魏而不得

补曰姚云得一作能伤者非秦强而魏强也其所攻者地也

地者人主所甚爱也人主者人臣之所乐为死也

攻人主之所爱与乐死者𨷖故十攻而弗补曰姚本弗下

有能胜也今王将攻韩围陉臣愿王之母独攻其

 地而攻其人也王攻韩围陉以张仪为言仪死至雎之相

 四十四年矣仪亦未尝在韩此必误张仪之力多且割元作补曰疑即

 下文割字地而以自赎于王几割地而韩不尽张仪之

 力少则王逐张仪而更与不如仪者市智不如耳非力也

 则王之所求于韩者尽可得也补曰更平声此章有舛误未详

应侯曰郑人谓王未理者璞周人谓䑕未腊者朴周

 人怀朴元作𥙷曰当作朴过郑贾曰欲买朴乎郑贾

 曰欲之出其朴乃䑕也因谢不取谢辞去也补曰一本出其朴视

 之乃鼠也○说亦见尹文子及汉应奉传今平原君赵公子胜惠文王弟后相孝成见魏

无忌自以贤显名于天下然降其主父沙丘而臣

降贬损之也钜鹿有沙丘亭赵记不书此未详正曰赵记书公子成李兊非平原也平原字必

 天下之王尚犹尊之是天下之王不如郑贾之

智眩于名眩目无常主也故为惑不知其实也

天下之士合从相聚于赵而欲攻秦秦相应侯曰王

 勿忧也请令废之秦于天下之士非有怨也相聚

 而攻秦者以已有补曰一本有作欲富贵耳王见大王之

狗卧者卧起者起行者行止者止毋相与𨷖者投

 之一骨轻起相牙者轻犹忽也牙言以牙相噬何则有争意也

 于是使唐雎载音乐予之五千金居武安属魏郡赵

 奢漙注在邯郸西正曰武安说见前高会高纪注大会也相与饮谓邯郸人

 邯郸赵囯都谁来取者于是其谋者固未可得子也

 少故未能动谋者其可得予者与之昆弟矣谋人之昆弟正曰言与之

 和好(⿱艹石)昆弟矣此下有缺文公与秦计功者应侯教唐雎云不问金之

 所之金尽者功多矣今令人复载五千金随公唐

 雎行至武安散不能三千金天下之士大相与𨷖

 矣士得金复为秦故其谋不恊补曰六囯犹连鸡群士如𨷖狗所以虎狼秦张頥哆其口〇秦记

 尉缭说秦王曰愿大王毋爱财物赂其豪臣以乱其谋不过亡三十万金则诸侯可尽大事记云前

 此范睢之散合从后此陈平之间项羽同出一术盖乱丗风俗贪鄙故此术每中有言礼义廉耻于

 多事之际必以为迂𨵽不知拨乱之兼莫要于此愚谓郭开之间李牧晋鄙客之谗信陵后胜之劝

 王建秦卒亡此王囯者皆应侯之术也高祖购陈稀将亦陈平之故智欤

谓应侯曰君禽马服君乎赵招也袭其父称补曰史白起传昭王四十八年秦

复定上党分军为二王龄攻虎牢㧞之司马梗定太原韩赵恐使苏代说应侯大事记引〇服䖍曰

 马服犹言服马也崔浩曰马服官名言服武事也曰然又即围邯郸乎

八年十月曰然曰𥙷赵亡秦王王矣武安君为三公武

安君所以为秦战胜攻取者七十馀城南亡鄢郢

汉中南郡宜城注故鄢江陵注郢都又郢故郢正曰详见后五都注禽马服之军

 不亡一甲虽周补曰姚云钱刘本此下有召字吕望之功亦不过

此矣赵亡秦王王武安君为三公君能为之下乎

虽欲无为之下固不得之矣秦尝攻韩邢赵国㐮国注故

 邢国此字当作䣆𥙷曰上章秦攻韩围陉史记惠王九年秦㧞我陉汾旁十年秦击我太行我上党

 郡守以郡降赵事正相次也困于上党上党之民皆返为赵

 天下之民不乐为秦民之日固久矣今攻赵北

 地入燕东地入齐南地入楚魏则秦所得不能

 正曰字误史作所得民亡几何此盖亡字误分几何故不如因而割

 之许赵割地来和因以为武安功如是则起无大功雎不为之下补曰史无以为

 此因字非史又云于是应侯言于秦王王听之割韩垣雍赵六又以和武安君由是与应侯有𨻶下

 接复欲伐赵云云

应侯失韩之汝南梁州郡近应囯应侯尝取得之秦昭王谓应侯曰

 君亡国其忧乎应侯曰臣不忧王曰何也曰梁人

 有东门吴者其子死而不忧其相室室家之相此女也男曰家

 曰公子爱子也衍也天下无有今子死而不忧

 何也东门吴曰吾尝无子无子之时不忧今子死

 乃即与无子时同也臣奚忧焉臣亦尝为子此臣应侯

 子馀子也此时无地为子时不忧今亡汝南乃即与元作与即

 即补曰当作即与为梁馀子同也大司徒可任之馀为馀子正曰周礼小司徒致

 馀子注馀子谓羡也传晋有公族馀子杜云嫡子之母弟也吕春秋张仪魏氏馀子索𨼆云支庶也

 又季子也荘子注不应丁夫为馀子赵䇿亦有馀子字按梁馀子恐是睢入秦而亡其馀子之在梁

 者臣亦尝为子言巳亦若东门吴乃即与为梁馀子同言亡地与亡子同臣何为忧秦

 王以为不然以告蒙傲秦人补曰傲恐即骜始皇七年死此时相及

 今也寡人一城围食不甘味卧不便席今应侯亡

 地而言不忧此其情补曰姚云一本此下有何事问其心诚然否

 傲曰臣请得其情乃往见应侯曰傲欲死应侯曰

 何谓也曰秦王师君天下莫不闻而况于秦国乎

 今傲势得为秦王为元作为王为王𥙷曰当作王为姚云一本无为字是

 将将兵臣以韩之细也显逆言其囯小而逆节著正曰顕逆乱之诛又

 作显违诛戮义亦通诛夺君地傲尚奚生不若死应侯拜蒙

 傲曰愿委之卿蒙傲以报于昭王自是之后应侯

 毎言韩事者秦王弗听也以其为汝南虏也汝南民为

 韩虏获者𥙷曰以为为忧为将之为如字依姚本句则为秦之为亦如字

昭王既息民缮兵复欲伐赵围邯郸也武安君曰不可王

 曰前年国虚民饥君不量百姓之力求益军粮以

㓕赵今寡人息民以飬士蓄积粮实三军之俸

 俸秩椂也有倍于前而曰不可其说何也武安君曰长

 平之事后志泫氏有长平亭在上党郡南山中百二十里事在此四十七年正曰正义云长

 平在泽州高平隶西秦军大克元从寸下同徐铉曰胜此物谓之克若克则杀也正曰克

 克字克赵军大破秦人欢喜赵人畏惧秦民之死

 者厚葬伤者厚飬劳者相飨郷人饮酒也饮食𫗦馈𫗦

 时食吴谓𥙊SKchar曰馈正曰以食食之曰𫗦馈即馈饷也𥙊鬼本高注非以靡其财

 靡縻通坏也赵人之死者不得收伤者不得疗涕泣

 相哀勠力同忧勠并耕田疾作以生其财今王发

 军虽倍其前臣料赵国守备亦以十倍矣赵自长

 平巳来君臣忧惧早朝宴罢卑辞重币四面出嫁

 结亲燕魏连好齐楚积虑并心备秦为务其国内

 实其交外成当今之时赵未可伐也王曰寡人既

 以兴师矣乃使衍五五校大夫王陵将而伐赵陵

 战失利亡五校集韵校木为栏格也军部及养马用之故军尉马官以为号

 欲使武安君武安君称疾不行王乃使应侯往见

 武安君责之曰楚地方五千里持㦸百万君前率

 数万之众入楚㧞鄢郢焚其庙东至竟陵后志属江夏起

 此二十八年取鄢二十九年取郢𥙷曰竟陵在郢州长寿县南今复州亦其地焚其庙即所谓烧夷

 陵先王之墓也楚人震恐震劈雳震动也故为恐东徙而不敢西向

 韩魏相率兴兵甚众君所将之卒𥙷𥙷曰当有卒字大事记

 𥙷不能半之而与战之𥙷曰当是之战于伊阙十四大破

 二国之军流血漂卤卤橹同大盾也正曰高注卤大漂也言杀人多而流血漂

 浮卤斩首二十四万韩魏以故称东藩此君之功

 天下莫不闻今赵卒之死于长平者巳十七八其

 国虚弱是以寡人雎称王命故云大发军人数倍元作𥙷曰君  姚

 本作倍字于赵国之众愿使君将必欲㓕之矣君常以

 寡击众取胜如神况以强击弱以众击寡乎武安

 君曰是时楚王恃其国大不恤其政而群臣相

 妒以功䛕謟用事良臣斥踈集韵斥亦踈百姓心离城

 池不修既无良臣又无守备故起所以得引兵深

 入多倍城邑兵深入城邑在后故言倍倍背同正曰倍如字言深入所过城邑多也

 发梁焚舟以专民梁桥也此皆示以不还使民专于战也下衍以字𥙷

 大事记云此作心字掠于郊野掠夺以足军食当此之时秦

 中士卒以军中为家将帅为父母不约而亲不谋

 而信一心同力死不旋踵不反走也楚人自战其地咸

 顾其家各有散心莫有𨷖志是以能有功也伊𨷂

 之战韩孤顾魏时韩僖侯立三年耳故称曰孤正曰韩势孤不欲先用

 其众魏恃韩之锐时韩主兵故韩记言率周魏攻秦魏记言佐韩也欲推

 以为锋锋军之先二军争便之力不同是以臣得设疑

 兵以持元作待韩阵时不映战也专军并锐触魏之不

 意魏军既败韩军自溃乘胜逐北战败曰北以是之故

 能立功皆计利形势谓人谋地利军之形势自然之理何神

 之有哉今秦破赵军于长平不遂以时乘其振惧

 而㓕之振震同以赵畏服遂释攻畏而释之使得耕稼以益蓄

 积养孤长㓜𥙷曰长其㓜小者以益其众缮治兵甲以益

 其强増城浚地以益其固主折节以下其臣屈折肢节

 臣推体以下死士推体犹委质正曰推体犹委身谓以身与之也至于平

 原之属皆令妻妾补缝于行伍之间臣人一心上

 下同力犹勾践困于会稽之时也以今伐之赵必

 固守挑其军战挑摧挠也挠敌求战正曰汉书擿挑敌以求战左传谓之致师

 不肯出围其国都必不可克克攻其列城必未可

 㧞掠其郊野必无所得兵出无功诸侯生心外救

 必至臣见其害未睹其利又病未能行应侯惭而

 退以言于王王曰微白起吾不能㓕赵乎复益发

 军更使王龁代王陵伐赵围邯郸八九月死伤者

 众而弗下赵王出轻锐以寇其后秦数不利武

 安君曰不听臣计今果如何王闻之怒因见武安

 君强起之曰君虽病强为寡人卧而将之有功寡

 人之愿将加重于君如君不行寡人恨君武安君

 顿首曰臣知行虽无功得免于罪虽不行无罪不

 免于诛然惟愿大王览臣愚计释赵养民以诸侯

 之变补曰以字下疑有缺抚其恐惧伐其㤭慢诛㓕无道以

 令诸侯天下可定何必以赵为先乎此所谓为一

 臣屈而胜天下也大王(⿱艹石)不察臣愚计必欲快心

 于赵以致臣罪此亦所谓胜一臣而为天下屈者

 也夫胜一臣之严焉严犹(⿱艹石)胜天下之威大邪

 臣闻明主爱其国忠臣爱其名破国不可复完死

卒不可复生臣宁伏受重诛而死不忍为辱军之

军败则辱此所谓爱名愿大王察之王不荅而去事在四十八年

 及五十年元在中山䇿之末彪谓起之䇿秦楚三晋可谓明切然人臣无以有巳故孔子不俟驾行

 矣长平之败属耳赵何遽能益强以起之材智知已知彼而得筭多不幸至于无功极矣何破囯辱

军之有三请不行此自抽拉邮之剑也正曰应侯纳苏之说许韩赵割地以和由是起与之有𨻶不

 从伐赵者为此也大事记谓起之死皆雎之力鲍可谓不探其心者矣所引孔子不俟驾行盖当仕

 有官职而以其官召之此不类也

秦攻邯郸十七月不下庄人名谓王稽曰君何不赐

军吏乎王稽曰吾与王也不用人言庄曰不然父

之于子也令有必行者必不行者曰去贵妻卖爱

 妾此令必行者也因曰毋敢思也此令必不行者

 也守闾妪曰妪母也正曰广韵老妪也此引说文不切曰某夕某孺子

 孺子乳也妇之尝乳者亦妇人之美称齐策王有七孺子内某士内𥝠之也言妪之言亦有

 必行贵妻已去爱妾已卖而心不有有犹欲也言父虽令之而

 非其所欲故令之勿思则必不行欲教之者人心固有教犹告也孺子内士

 人心固欲其告虽非至亲令必行也今君虽幸于王不过父子之亲

 言王之令亦能夺其所贵爱有不必行者军吏虽贱不卑于守闾妪

 且君擅主轻下之日久矣闻三人成虎即魏䇿厐葱所

 十夫揉椎揉屈申木也众口所移母翼而飞故曰不

 如赐军吏而礼之王稽不听军吏穷果恶王稽杜

 挚以反挚稽之副也雎传言稽与诣侯通则此所恶亦其实也秦王大怒而

 欲兼诛范睢稽始荐睢睢后任稽守河东补曰史王稽为河东守三岁不上计郑安平

 降赵应侯讲罪秦法任人而所任不善者以其罪罪之于是应侯当収三族昭王恐伤其意加赐益

 厚后二岁稽与诸侯通坐诛应侯益以不怿昭王临朝叹息应侯惧不知所出此䇿睢曰云云当在

 此时所谓秦王大怒而欲兼诛睢者则非当从史然王益厚赐而善遇之者所以愧之也范睢

 曰臣东鄙之贱人也魏在秦东开罪于衍楚补曰恐衍

 开言始得罪遁逃来奔臣无诸侯之援亲习之故习犹狎故

 旧也言非王近习之旧王举臣于覉旅之中使职事职犹

 下皆闻臣之身与王之举也令愚元作补曰当作愚

 惑衍或𥙷曰与罪人同心罪人谓王稽而王明诛之

 是王过举过犹误也昔举而今诛之是举之悮显于天下而为诸侯

 所议也臣愿请药赐死而恩以相葬臣既杀之而加思以囯

 相礼葬之王必不失臣之罪巳杀而无过举之名王曰

 有之然其过举之言遂弗杀而善遇之

秦攻赵苏子谓秦王曰臣闻明王之于其民也博论

而技艺之试之以事是故官无乏事而力不困于其言

也多听而时用之是故事无败业而恶不章臣愿

 王察臣之所谒而效之于一时之用也臣闻怀重

宝者不以夜行任大功者不以轻敌是以贤者任

重而行恭智者功大而辞顺皆不伐也故民不恶其尊

而丗不妒元从女从后𥙷曰讹当作妒其业臣闻之百倍之

国者谓地广也民不乐后也争先附之正曰地既广矣民不乐其后之复有事也

功业高丗者人主不再行也一举成之不待后正曰大功不再

 尽之民仁者不用也求得而反静复于无事圣王之制

 也功大而息民用兵之道也今用兵终身不休力

 尽不罢怒赵元作赵怒赵怒𥙷曰当作怒赵必于其巳邑必欲战服

 使为巳邑赵仅存哉言所存无㡬然而四轮之国也轮犹通言其民

 于适四方无所不通故下言从而不止正曰姚本作四输是言四面输写之囯今虽得邯

 郸非国之长利也时攻邯郸不㧞故曰今虽意者地广而不耕

 民羸而不休又严之以刑罚新民未服故则虽从而不

 止矣言且去之语曰战胜而国危者物不断也物事也㫁犹止

 言战事不止功大而权轻者地不入也补曰战胜囯宜安而愈战则囯

 危功大权宜重而愈求功则权轻危故物不止轻故地不入不断不入因上文用兵不休与虽从而

 不止言之故过任之事父不得于子虽父责之其子使必为不可得也

 无巳之求君不得于臣故补曰此下当有缺字以下句推之可见

 之为著者强察乎息民之为用者霸明乎轻之为

 重者王不伐人人所轻也重莫大焉秦王曰寡人案兵息民则

 天下必为从将以迎秦苏子曰臣有以知天下之

 不能为从以逆秦也臣以田单如耳为大过也

 如耳见前此时必二人欲为从故云然岂独田单如耳为大过哉天

 下之主亦尽过矣夫虑收亡齐言丗主志虑欲尔补曰亡齐指其尝

 亡于燕言之下作破齐罢楚并音敝魏与不可知之赵未亡而有

 亡形正曰言其存亡不可知欲以穷秦折韩臣以为至愚也夫

 齐威宣者丗之贤王也德博而地广国富而民用

 民为之用元作用民用民补曰当作民用将武而兵强宣王用之后

 破元作补曰字因下误疑为逼韩威魏以南伐楚西攻秦

 秦𥙷补曰宜复有秦字为齐兵困于殽函之上补曰按秦惠后七年五国

 击秦齐师独后不败他战无考一本殾塞之上十年攘地攘推也犹招秦人远

 迹不服远迹畏而避之也然终不服而齐为虚戾战败其地为虚其民为戾

 戾疾也按齐记及表不书秦败齐唯秦记惠十三年东攻齐昭二十二年伐齐河东为九县三十六

 年攻齐取刚寿不至是也此乐毅入临淄之役也秦与五囯共败之补曰赵䇿亦有社稷为虚戾之

 语庄子囯为虚厉䆁文虚如字又音墟夲云居宅无人曰虚死而无后为厉恐此戾即厉也

 齐兵之所以破韩魏之所以仅存者何也破韩魏冝能强

 而适足自存者何正曰齐宜强而反遭破韩魏宜亡而乃仅存何也故下文言齐之受殃注读句误

 是则伐楚攻秦而后受其殃也今冨非有齐威宣

 之馀也今谓丗主精兵非有冨韩劲魏之库也而将非

 有田单司马之虑也司马穣苴以齐言之耳非威宣将正曰说见齐䇿

 破齐罢楚敝魏不可知之赵欲以穷秦折韩臣以

 为至误臣以为从一合从为一正曰当作一不可成下文从之一成可见

 可成也客有难者今人有患于丗难者如刑名家苏子所患也

 夫刑名之家申韩之徒皆曰白马非马也已如白马实

 马乃使有白马之为也如使白马实马必有白马之为而天下之马不皆为

 白马故曰非马此臣之所患也言难者皆无端若此故可患而今非若此也

 者秦人下兵攻怀属河服其人三国从之赵赵奢齐鲍佞

 并楚为三赵奢鲍佞将楚有四人不名吿之起而从之临

 怀而不救秦人去而不从赵鲍楚四人本起救怀而不救又听秦之自去

 不随击也不识三国之憎秦而爱怀邪亡其憎怀而爱

 秦邪亡其犹亡亦云正曰亡其前有似不必注夫攻而不救去而不从

 是以知𥙷𥙷曰此下或有缺文三国之兵困而赵奢鲍佞之

 能也以不救不从为能知秦之不可当也故裂地以败于齐此下申言上殽

 函之败正曰裂地败齐当是⿰扌𭥍 -- 指国伐齐之事三国之不救怀卒裂地以败齐皆言从之不能合

 田单将齐之良以兵横行于中十四年终身不敢

 设兵以攻秦折韩也而驰于封内言不出战所谓横行于中

 识从之一成恶存也于是秦王觧兵不出于境诸

 侯休天下安二十九年不相攻以此䇿为苏秦合从时则所称赵奢

 惠文孝成将也苏秦不当称之自昭讫姤皇定天下无年不战则天下不相攻之说不可晓也今定

 为孝成九年邯郸围后说是后秦独攻取两周犹息兵五六年前此后此皆无解兵之事𥙷曰二十

 九年不相攻必有误字辩士増饰之词固多然不应如此之甚○元在赵䇿为赵而说也当从

 仪补曰误当作韩非说秦王此上元有张仪字而所说仪死后亊故删去说云者犹

 西周谓齐王之比正曰王应麟云姚氏谓韩非子第一篇吕成公丽泽集文取此鲍失考愚按集文

 所谓非上书请破天下从即此非以韩王安称藩使秦始皇十三年也次年见杀今以韩子考其言

 而䇿文义胜者不复曰臣闻之弗知而言为不智知而不

 言为不忠为人臣不忠当死言不审亦当死审悉也补

 曰韩子审作当胜不当即上云不智也虽然言已未能如言臣愿悉言所闻

 悉详尽也大王裁其罪裁制臣闻天下阴燕阳魏阴北阳南

 连荆楚也始皇讳其父名故称曰荆知比书始皇时人作固齐时由东国齐楚为大故从

 人连结之恃以为困𭣣馀韩韩时弱多丧地今存者其馀也成从将西南𥙷

 韩作面是下文有以与秦为难赧五十九年与诸侯从此五十一年臣𥨸𥬇

 之丗有三亡而天下得之其此之谓乎此谓从补曰薛子作

 二亡无以逆攻顺者一句臣闻之曰以乱攻治者亡以邪攻正

 者亡以逆攻顺者亡今天下之府库不盈府文书蔵库兵

 车蔵今详凡有蔵者皆得称也正曰府库蔵货财对下困仓蔵榖粟言囷仓空虚

 廪正曰高注圎曰囷方曰仓悉其士民张军数千百万张去音正曰平

 声亦通补曰韩此下云其顿首戴羽为将军㫁死于前不至千人皆以言死白刃在前

 斧质在后诛不进战者故在侈而皆去之不能死不战也补曰韩怯而

 却走不能死也元作罪补曰  韩正作非其百姓不能死也言亦杀之补曰

 一本而皆去之不能死韩而却走不能死也本其上不杀也韩上不能故也皆当从韩胜 言

 赏则不与言罚则不行赏罚不行故民不死也今

 秦出号令而行赏罚不攻耳𥙷无相攻元作攻相攻相

 事也言秦有不攻耳无敢与相攻者正曰韩作有功无功相亊也姚云曽本如此出其

 父母怀衽之中衽衣生未尝见冦也闻战顿足徒

 禓此顿下也集韵徒空手裼袒也正曰顿踊也徒谓空露袒裼露臂也犯白刃蹈煨

 炭煨盆中火补曰韩罏炭断死于前者以死句㫁比比元只 字是也

 比次也言如是者相次不正曰韩作皆是比盖皆之讹夫断死与断生也不

 同言死难补曰断死生之㫁都玩反㫁长之㫁睹缓反前后同而民为之者是

 贵奋也奋言勇不顾死补曰韩贵奋死也一可以合十与敌合斗𥙷曰四合

 字一本皆作胜韩作对当也义长十可以合百百可以合千千可

 以合万万可以胜天下矣今秦地形断长续短方

 数千里名师数百万名言有勇决之称秦之号令赏罚地

 形利善天下莫如也秦有㫁死之利诸侯有不死之害故不如秦正曰利害是

 以此与天下与言与之争天下不足兼而有也是知

 秦战未尝不胜攻未尝不取所当未尝不破也

 开地数千里此甚大功也然而甲兵顿此顿言其劳弊

 士民病蓄积索集韵索尽也田畴荒畴耕治之田囷仓虚四

 邻诸侯不服霸王之名不成此无异故犹言无他事

 臣皆不尽其忠也臣敢言往昔昔者补曰韩臣敢言之往者盖

 两昔字因者字讹衍当从韩胜齐南破荆中破宋闵二十八年补曰韩东破是

 西服秦荆秦事未详正曰齐南破荆以下以地势言之非以年之先后也齐宣王二十五年

 与五国攻秦湣王十六年与韩魏伐秦十一年与韩魏伐楚十三年与秦韩魏败楚北破燕

 十五年正曰齐宣王二十九年伐兼取之中使韩魏之君两国从其役地广

 而兵强战胜攻取诏令天下以诏令令天下时未称诏此秦史之言耳

 正曰诏告命令也下文韶之及后䇿赵王之教诏之使者明诏之类济清河浊补曰韩作

 齐之清济浊河与下文恊语胜足以为限东郡寿张注泲上有朐城又平原有鬲津般河

 皆近齐正曰书蔡传济水自郑以东贯滑曹郓齐齐青以入于海自郓以下皆斉地也正义云黄河

 从洛魏二州界北流入海亦斉西北界左传齐履西至于河长城钜防足以为

 塞苏秦传注济北卢有防门又有长城东至海后志注防门即钜防𥙷曰长城西头在齐州平阴

 县界太山记云太山西有长城縁河经太山一千里至琅琊台入海齐五战之国也

 上所谓南破中破之类正曰谓四面及中受兵一战不胜而无齐燕昭入临淄事

 故由此观之夫战者万乘之存亡也且臣闻之曰

 削株掘根无与祸邻祸乃不存秦与荆人战大破

 荆袭郢取洞庭五都江南扬州记太湖一名湖亭一名震泽一名洞庭按

 熊绎都丹阳文王徙江陵是为郢都昭王徙郢所谓故郢又自郢都鄀与鄢为五史多言鄢郢齐䇿

 鄢郢者楚之柱国知鄢亦为都江南即汉志楚地所谓江南地远者也补曰太破荆在昭王二十九

 年楚顷㐮之二十一年正曰洞庭在巴陵见楚魏䇿即此〇路史熊绎𥘉封丹阳今秭归武徙枝江

 亦曰丹阳楚文都南郢即江陵又谓故郢昭王避吴迁鄀今宜城为北郢即郢州恵王迁鄢在宜城

 曽氏谓屈瑕乱鄢以济者都鄢非久都故惠王未墨翟重茧趋郢宣王时王宫遇盗郢军见黜怀王

 入秦齐使郢中立王皆昭惠后愚按楚辞哀郢荘说㐮王郢都必危白起㧞郢始徙陈知怀㐮之

 丗亦仍都南郢也考烈王徙寿春命曰郢又年表考烈徙都钜阳大事记谓春申君用朱英䇿自陈

 徙寿春不云自钜阳也㩀此楚不止五都鲍因误文又以其时在徙陈前故徙陈以下不论而其说

 亦不明故为正之三义云江南在豫章长沙南楚之地○韩五都作五湖史苏秦传五渚注引䇿文

 洞庭五渚谓此渚乃湖之讹燕䇿亦有五渚字按䇿既言袭郢而五都郢在其中都字必误当从韩

 五湖说不一索隐云具区洮滆彭蠡青草洞庭又说太湖射阳青草丹阳宫亭宫亭即彭蠡张勃吴

 录谓木湖别名或说太湖中自有五湖荆王亡走东伏于陈见白起传

 当是之时随荆以兵则荆可举㧞其国如举物然言易也举荆

 则其民足贪也地足利也东以强齐燕强于二囯正曰韩强

 作弱是下有中陵三𣈆然则是一举而霸王之名可成

 也举犹四邻诸侯可朝也使之朝秦而谋臣不为引军

 而退与荆人和令荆人收亡国聚散民立社主

 置宗庙令帅天下西而以与秦为难此固已无

 𥙷曰韩无作失下并同霸王之道一矣天下有比志比密也言其志

 而军华下即华阳之战大王以诈𥙷曰诈韩作诏是下同破之

 兵至梁都元作正曰韩本文围梁数旬则梁可拔拔

 梁则魏可举梁以都言魏全囯也举魏则荆赵之志绝魏居二国

 之中而为与囯故举魏则二囯不通荆赵之志绝则赵危赵尤近秦赵危

 而荆孤东以强补曰见上齐燕中陵三𣈆然则是一举

 而霸王之名可成也四邻诸侯可朝也而谋臣不

 为引军而退与魏氏和令魏氏收亡国聚散民立

 社主置宗庙此固已无霸王之道二矣前者穰侯

 之治秦也用一国之兵而欲以成两国之功秦及穣侯

 所封也如封刚寿以广陶之类是故兵终身𭧂露于外士民潞

 韩作病于内潞即露耳故高注为羸霸王之名不成此固已

 无霸王之道三矣赵氏中央之国也杂民之所居

 也补曰韩子注赵都邯郸燕之南斉之西魏之北韩之东故曰中央兼四囯之人故曰杂

 民轻而难用也轻则其志不坚号令不治赏罚不信地形

 不便无险隘故 正曰非无险隘上云中央之囯 此云不便是以大势言之上非能尽

 其民力彼固亡国之形也而不忧民氓在野曰垊悉其

 士民军于长平之下以争韩之上党冯亭大王以

 诈𥙷曰诏字破之拔武安此杀赵括事在四十七年当是时赵氏上

 下不相亲也贵贱不相信也然则是邯郸不守拔

 邯郸完河间冀此囯完之者欲急取修武上党诸郡置之去也正曰韩作筦山东河间

 引军而去西攻修武属河逾羊肠降代上党代三

 十六县上党十七县𥙷曰逾羊肠降代韩作逾华绛三十六韩作四十六十七

 韩作七十不用一领甲不苦一民皆秦之有也代上党

 不战而已为秦矣东阳属清河外滹沱河之外正曰苏秦说赵云东有

 清河张仪说赵告齐使兴师渡清河军即郸之东即此河也东阳既属清河不得为他说

 战而已反为齐矣此本赵所得齐地今赵弱故齐复取之取之则益弱矣

 呼沱元作正曰古沱通史弟子传滂池𥙷曰韩中山呼池以北中言中分之呼

 池在代卤城不战而巳为燕矣燕乘败取之然则是举赵则

 韩必亡韩亡则荆魏不能独立则是一举而坏韩

 蠧魏蠹者病其中也补曰韩作㧞荆以东补曰韩作东以弱齐强燕弱齐

 燕决白马之口张仪传守白马之津津在东郡以流补曰韩作沃魏氏

 流犹一举而三晋亡从者败合从大王拱手以须

 须胥同待也天下编随而伏补曰韩作败也编言众随而伏䧏矣以䋲次物曰编

 霸王之名可成也而谋臣不为引军而退与赵氏

 为和以大王之明秦兵之强霸王之业谓先丗所创

 尊不可得地与相王之尊正曰韩尊作曽刘辰翁谓地犹第皆失考乃取欺于

 亡国亡囯以长平之败言赵是谋臣之拙也且夫赵当亡不

 亡秦当霸不霸天下固量秦之谋臣一矣乃复悉

 补曰韩此下有士卒字以攻邯郸不能㧞也弃甲兵怒战栗

 而𨚫且怒目惧而退𥙷曰韩作弃甲兵拏战踈而天下天下固量秦力二

 矣军乃引退并于李下后志河内有李城赵封李同之父于此𥙷曰韩作孚

 大王又并军而致与战致言极力非能厚胜之也

 又交罢𨚫交言秦与赵俱罢兵而退天下固量秦力三矣内

 者量吾谋臣外者极吾兵力极言度其力之所至由是观之

 臣以天下之从合从岂其难矣内者吾甲兵顿士

 民病蓄积索田畴荒囷仓虚外者天下比志甚固

 愿大王有以虑之也且臣闻之战战栗栗日慎一

 曰苟慎其道天下可有也何以知其然也昔者纣

 为天子元作补曰韩下 作 子帅天下将补曰一本将甲百万左饮于

 淇谷河内共淇水所出右饮于洹水苏秦传注出林虑项纪注在安阳县北前

 后志在良乡东南淇水竭而洹水不流亦竭以与周武为

 难武王将素甲三千领绢素为之非金革也正曰素以色言战一日

 破纣之国以甲子日战遂克之禽其身㩀其地而有其民天

 下莫不伤伤殷之亡耳正曰韩作莫伤智伯帅三国之众以攻

 赵襄主于𣈆阳礼大夫称主决水灌之三年补曰韩作三月赵䇿

 亦两云三年城且㧞矣襄主错龟错措同置也补曰错韩作钻数䇿

 以著筮也占兆灼龟折处曰兆以视利害何国可降三囯中孰为可降

 而使张孟谈赵之谋臣于是濳行而出反智伯之约使

 魏背得两国之众以攻智伯之国禽其身以成襄

 子之功今秦地断长续短方数千里名师数百万

 秦国号令赏罚地形利害天下莫如也以此与天

 下天下可兼而有也臣昧死自言不知死所望见大王言

 所以举补曰韩无此字破天下之从举谓一㪯举赵亡韩举亦㧞也

 𥙷曰非言及于亡韩是岂可不为寒心甚矣其忍也斩臣以徇于囯以主不忠于囯者亡韩之言当

 臣荆魏亲齐燕二囯去秦远未可加兵故亲之以宽兵力其后秦㓕诸囯二囯

 蜀后亡以此故也以成霸王之名朝四邻诸侯之道大王

 试听其说一举而天下之从不破赵不举韩不亡

 荆魏不臣齐燕不亲霸王之名不成四邻诸侯不

 朝大王斩臣以徇于国徇行以示人也以主不忠于国者

 主言以为首恶彪谓此士论事深切著明孙卿不如秦所以取天下盖行其说也而史失其人猥以

 张仪名之惜哉所称谋臣范睢也补曰韩以为为王谋不忠者正曰韩非师荀卿者也其术不主于

卿卿论兵以附民为要以仁义为本以禁𭧂除害为务非而有是言欤大意不过欲极威怒而务攻

取耳鲍既考之不精且谓卿不如谬矣𥙷曰苏氏论荀卿历诋天下之贤人以自是其愚李斯以其

斈乱天下其高谈异论有以激之也韩非此书历诋秦之谋臣盖指魏冉范雎之徒他日谓申不害

徒术无法公孙鞅徒法无术张仪以秦徇韩魏甘茂以秦徇周簏侯应侯攻他囯以成其𥝠封所诋

者亦非一人其刚愎不孙自许太过则亦卿之风也终以忤李斯短姚贾而杀其身太史公谓非短

说之难而不䏻自脱可以为骋说者之戒矣

蔡泽见逐于赵而入韩魏遇夺釡鬲于涂人夺之也尔雅

鬲鼎闻应侯任郑安平魏斉困范雎安平匿之时安平击魏以二万人降赵

 王稽通诸侯也负重罪应侯内惭乃西入秦将见昭

 王使人宣言以感怒应侯曰燕客蔡泽天下骏雄

 弘辩之士也彼一见秦王秦王必相之而夺君位

 应侯闻之使人召蔡泽蔡泽入则揖应侯应侯固

 不快及见之又倨应侯因让之曰子尝宣言代我

 相秦岂有此乎对曰然应侯曰请闻其说蔡泽曰

 吁君何见之晚也夫四时之序成功者去夫人生

 手足坚强耳目聦明圣智岂非土之所愿与应侯

 曰然蔡泽曰质仁秉义质犹行道施德于天下天

 下怀乐敬爱愿以为君王岂不辩智之期与斯犹志也

 辩智者志期得此应侯曰然蔡泽复曰冨贵显荣成理万

 物理治万物各得其所生命夀长终其年而不夭

 伤天下继其綂綂绝守其业传之无穷名实纯粹

 言其两全美泽流千丗称之而毋绝𥙷曰一本此下有与天下终一句

 岂非道之符言行道之效而圣人所谓吉祥善事与应

 侯曰然泽曰若秦之商君楚之吴起卫人仕魏后相楚而死

 越之大夫种姓文越王勾践之相其卒亦可愿与元作

 矣史作欤应侯知蔡泽之欲困已以说复曰何为不可

 夫公孙鞅事孝公极身毋二极身犹竭已尽公不还𥝠

 还反顾也信赏罚以致治竭智能示情素素其所蓄积正曰素愫通

 蒙怨咎集韶蒙覆也蒙冒同鞅尝刑太子之传知必见怨咎犹冒为之欺旧交

 虏魏公子卬卬则鞅之旧也卒为秦禽将破敌军攘地千

 里吴起事悼王使私不害公䜛不𥳆忠言不取苟

 合行不取苟容行义不顾元作𥙷曰姚云固 曽 作顾毁誉必欲

 元作有霸主强国不辞祸凶大夫种事越王王离

 困辱离罹同集韵遭也悉忠而不解解懈王虽亡绝尽能

 而不离离犹多功而不矜富贵不骄怠(⿱艹石)此三子

 者义之至忠之节也故君子杀身以成名义之所

 在身虽死无憾悔何为而不可哉蔡泽曰主圣臣

 贤天下之福也君明臣忠国之福也父慈子孝夫

 信妇贞家之福也故比干忠不能存殷子胥智不

 能存吴申生孝而𣈆惑乱僖五是有忠臣孝子国

 家㓕乱何也无明君贤父以听之故天下以其君

 父为戮辱戮杀也贱之如刑戮诟辱之人怜其臣子夫待死而后

 可以立忠成名是微子不足仁孔子不足圣管仲

 不足大也于是应侯称善蔡泽得少间间言有𨻶可乘

 曰商君吴起大夫种其为人臣尽忠致力则可愿

 矣闳夭事文王周公辅成王也岂不亦忠乎以圣

 补曰姚本以君臣论之论之商君吴起大夫种其可愿孰与

 闳夭周公哉应侯曰商君吴起大夫种不若也蔡

 泽曰然则君之主慈仁任忠任犹不欺旧故孰与

 秦孝楚悼越王乎应侯曰未知何如也蔡泽曰主

 固亲忠臣不过秦孝越王楚悼君之为主正乱

 患折难批𢱧同匹齐切击也集韵𢱧或作批又蒲结切广地殖糓植种

 国足家强主威盖海内功彰万里之外不过商君

 吴起大夫种而君之禄位贵盛𥝠家之富过于三

 子而身不退窃为君危之语曰日中则移月满则

 𧇊物盛则衰天之常数也进退盈缩变化圣人之

 常道也昔者齐桓公𥙷曰一本有九合诸侯一句一匡天下至

 葵丘之会杜注陈留外黄东有葵丘有骄矜之色畔者九国

 吴王夫差无敌元作正曰史作敌适通适人开戸于天下

 轻诸侯陵元作⿰冫麦 -- 凌正曰陵通史凌云汉书陵云齐𣈆遂以杀身

 亡国夏育太史启太史周官其人未详史作太史激岂君王后之父邪叱呼

 骇三军叱诃而身死于庸夫此皆乘至盛不近道

 理也夫商君为孝公平权衡正度量调轻重决裂

 阡陌教民耕战是以兵动而地广兵休而国富故

 秦无敌于天下立威诸侯功已成矣𥙷𥙷曰史此下有矣字

 遂以车裂楚地持㦸百万白起率数万之师以与

 楚战一战举鄢郢再战烧夷陵属南南并蜀汉又

 越韩魏攻强赵北坑马服诛屠四十馀万之众

 杀之流血成川沸声(⿱艹石)雷使秦业帝有帝之业自是之

 后赵楚慑服慑失气也不敢攻秦者白起之势也身所

 服者七十馀城功已成矣赐死于杜邮起传注在咸阳西门

 吴起为楚悼罢无能废无用损不急之官塞𥝠

 门之请壹楚国之俗南攻扬 --(‘昜’上‘旦’之‘日’与‘一’相连)越属扬 --(‘昜’上‘旦’之‘日’与‘一’相连)北并陈蔡破

 横散从使驰说之士无所开其口功已成矣卒支

 解断其四支按起传宗戚大臣射刺起死大夫种为越王垦草创邑

 垦耕创造也辟地殖糓殖植率四方之𥙷士专𥙷上下

 之力𥙷曰史方下有之字士下有专字恐此有缺以禽劲吴成霸功勾

 践终拮而杀之拮戛同㧰也盖逼之楚记言赐剑死𥙷曰拮姚本作掊此四

 子者功成而不去祸至于此此所谓信而不能屈

 往而不能反者也范蠡知之超然避丗长为陶朱

 居陶易姓朱君独不观博者乎或欲衍分𥙷曰姚云一字 本无此 字

 投大言全胜也或欲分功分胜者所𫉬此皆君之所明知也

 今君相秦计不下席谋不出廊庙坐制诸侯利𥙷

 曰姚本有此字史同施三川以实宜阳以𥙷曰一本及史无此字决羊

 肠之险塞太行之口又斩范中行之途斩谓绝之此言断三

 𣈆之栈道千里栈棚也施于险绝以済不通𥙷𥙷曰史于上有通字

 蜀汉使天下皆畏秦秦之欲得矣君之功极矣此

 亦秦之分功之时也秦秦如时补曰史作是不退则商

 君白公吴起大夫种是也君何不以此时归相印

 让贤者授之必有伯夷之廉长为应侯丗丗称孤

 而有乔松之寿乔正子𣈆松赤松子皆不死孰与以祸终哉此

 则君何居焉应侯曰善乃延入坐为上客后数曰

 入朝言于秦昭王曰客新有从山东来者蔡泽其

 人辩士臣之见人甚众莫有及者臣不如也秦昭

 王召见与语大说之拜为客卿应侯因谢病以病辞去

 请归相印昭王强起应侯应侯遂称笃笃犹因免

 相昭王新说蔡泽计画遂拜为秦相在五十二年东收

 周室蔡泽相秦王数月人或恶之惧诛乃谢病归

 相印号为刚成君补曰水经云雁门子延水东迳罡成南泽燕人疑此即其所邑

𥙷补曰姚云一本有居字史同秦十馀年事𥙷正曰史昭上有事字

 王孝文王庄襄王卒事始皇帝为秦使于燕三年

 居燕三年而燕使太子丹入质于秦泽传有彪谓周衰辩士皆矜材角智

 趣于利而巳唯泽为近道德明哲保身之䇿故其得位不数月引去优游于秦以封君令终美矣非

 苟知之亦允蹈之泽之谓乎正曰泽知范睢内惭故西入秦志在夺相扬雄所谓扼其咽抗其气拊

 其背而夺其位乃矜材角智趣利之尤者相秦数月惧诛归印亦智巧之尤无功而退既无当于道

 德之旨明哲保身之义彼何足以知之哉补曰为主为君为孝为楚为越为秦之为去声

   孝文王昭王子元年辛亥周亡于是六年矣

濮阳人属东吕不韦贾于邯郸见秦质子异人子楚𥘉名

 孝文王子归而谓父曰耕田之利几倍曰十倍珠玉之

 赢几倍曰百倍立国家之主赢几倍曰无数曰今

 力田疾作不得煖衣馀食今建国立君泽可以遗

 世遗犹贻世后世愿往事之事犹为𥙷曰不韦鄙耕田珠玉之小赢而图建囯立君之

 大利自以为计得矣徙蜀饮鸩之时能无悔平秦子异人质于赵处于𢨺

 城赵地缺补曰字书无𢨺字龙龛手鉴云音盺故往说之曰子傒异人异母

 有承国之业又有母在中今子无母于中异人母曰

 SKchar无宠如无母然外托于不可知之国史言赵不礼之故祸福未可知也

 一日倍约身为粪土弃死旦贱也今子听吾计事求归

 以求归为事正曰刘辰翁云计事犹谋事求归别句可以有秦国吾为子使

 秦必来请子乃说秦王后孝文后华阳夫人弟阳泉君曰

 君之罪至死君知之乎君之门下无不居高尊位

 太子门下无贵者太子子傒君之府蔵珍珠宝玉君之

 骏马盈外厩美女𠑽后庭王之春秋高春秋举成岁此言其

 一日山陵崩山陵喻高且固崩喻死太子用事君危于累

 𡖉而不寿于朝生木槿也朝荣夕死令又不如说有可以一切

 权宜而使君富贵千万岁衍其其宁于太山四维

 四方之隅不可移也正曰以太山为四维必无危亡之患矣阳泉君避

 席离席前请请闻其说不韦曰王年高矣王后无子子

 傒有承国之业士仓又辅之王一日山陵崩子傒

 立士仓用事王后之门必生蓬蒿子异人贤材也

 弃在于赵无母于内引领西望而愿一得归王后

 诚请而立之是子异人无国而有国王后无子而

 有子也阳泉君曰然入说王后王后乃请赵而归

 之赵未之遣不韦说赵曰子异人秦之宠子也无

 母于中王后欲取而子之使秦而欲屠赵不顾一

 子以留计留不决也是抱空质也此质本以交好今不能然故曰空

 使子异人归而得立赵厚送遣之是不敢倍德畔

 施是自为德讲必以徳绝讲好于赵正曰讲即媾字秦王老矣一日

 晏驾天文志天子当早作而方崩陨臣子之心犹谓宫车晚出虽有子异人不

 足以结秦赵乃遣之不韦传秦围邯郸赵欲杀子楚子楚脱亡归与此驳

 人至不韦使楚服而见以王后楚人故服楚制以说之王后说

 状高其智曰吾楚人也而自子之乃变其名曰楚

 王使子诵诵所习书子曰少弃捐󠄂在外尝无师傅所教

 学不习于诵王罢之补曰大事记不习于诵此楚书之兆也愚按昭王问荀卿

 儒无益于人之囯其来久矣乃留止止宫间曰间政事之𨻶陛下尝

 轫车于赵矣高纪五年注陛者云云轫碾车木赵之豪杰得知名

 者不少以名见知于王今大王反国皆西面而望大王无

 一介之使以存之昭二十八年注一个单使也存问也问其存亡臣恐其

 皆有怨心使边境早闭晚开有警则然王以为然奇其

 计王后劝立之王乃召相令之曰寡人子莫若楚

 立以为太子子楚立是为庄襄王以不韦为相号曰文

 信侯食蓝田十二县王后为华阳太后诸侯皆致

 秦邑致邑为太后养地也按此是子楚以孝文王立后不韦说使归之不韦传则言孝文为安

 囯君时归与此駮彪谓不韦贾人也彼安能知义欲图羸而夺嫡立庶秦囯之不乱败者幸也以是

 得赢而饮鸩于蜀于是知有天道矣凡不韦所立于时皆丧身㓕囯之事周衰士之阴险倾邪无辈

于不韦者不足筭也不足筭也子楚之计平平耳孝文称为奇而立之非老悖乎

  庄襄王文王子元年壬子

   始皇帝庄襄王子元年乙卯

文信侯欲攻赵以广河间使刚成君蔡泽事燕三年

 而燕太子质于秦文信侯因请张唐相燕补曰姚本

 此下有欲与燕共伐赵以广河间之地一句张唐辞曰燕者必径于赵

径者道所出也赵人得唐者受百里之地文信侯去而不

快少庶子甘罗礼庶子掌诸侯卿大夫之庶子罗茂之孙正曰高注少庶子官名罗

 文信家臣也索𨼆引策甘罗事吕不韦为庶子即指此也汪以周制言秦官误庶子说又见后

君侯何不快甚也文信侯曰吾令刚成君蔡泽事

燕三年而燕太子已入质矣今吾自请张卿相燕

 而不肯行甘罗曰臣行之文信侯元作正曰以罗所事

 言故称君叱去曰正曰姚云曽作曰去语胜我自行之而不肯汝安

 能行之也甘罗曰夫项橐列子有问日出者岂其人平正曰无稽

 七岁而为孔子师今臣生十二岁于兹矣君其试

 臣奚以遽言叱也甘罗见张唐曰卿之功孰与武

 安君唐曰武安君战胜攻取不知其数攻城堕邑

 不知其数臣之功不如武安君也甘罗曰卿明知

 功之不如武安君与曰知之应侯之用秦也见用于秦

 孰与文信侯专曰应侯不如文信侯专曰卿明知

 为不如文信侯专与曰知之甘罗曰应侯欲伐赵

 武安君难之去咸阳七里绞而杀之起传言赐剑今文

 信侯自请卿相燕而卿不肯行臣不知卿所死之

 处矣唐曰请因孺子而行因之请于文信离娄注孺子童子今库

 具车厩具马府具币行有田矣甘罗谓文信侯曰

 借臣车五乘请为张唐先报赵见赵王赵王郊

 迎谓赵王曰闻燕太子丹之入秦与曰闻之闻张

 唐之相燕与曰闻之燕太子入秦者燕不欺秦也

 张唐相燕者秦不欺燕也秦燕不相欺则伐赵危

 矣燕秦所以不相欺者无异故欲攻赵而广河间

 也今王赍臣五城以广河间请归燕太子与强赵

 攻弱燕赵王立割五城以广河间归燕太子与𥙷

 赵攻燕得上谷幽州三十六县与秦什一以十之一与秦

 也罗传有𥙷曰史云得上谷二十城令秦有十一索𨼆云谓以十一城予秦也二说未知孰是

秦王欲见顿弱顿弱曰臣之义不参拜王能使臣

 无拜则可矣不即不见也秦王许之于是顿子曰

 天下有有𥙷正曰一本有姚同其实而无其名者有无其实

 而有其名者有无其名又无其实者王知之乎王

 曰弗知顿子曰有其实而无其名者啇人是也无

 把铫推耨之劳铫芸苗噐耨耨噐补曰徐按诗传钱铫也七遥反字与锹同耨亦芸

 田器庄子作鎒而有积粟之实此有其实而无其名者也

 无其实而有其名者农夫是也觧冻而耕暴背而

 耨无积粟之实此无其实而有其名者也无其名

 又无其实者王乃是也已立为万乘无孝之名以

 千里养无孝之实秦王悖然而怒悖艴同语色艴如也补曰艴如

 说文文今论语作勃顿弱曰山东战国有六威不掩于山东

 而掩于母始皇母帝太后也本吕不𮧯姫通不𮧯又通嫪毐人告之王怒九年迁雍

 𥨸为大王不取也秦王曰山东之战国可兼与顿

 子曰韩天下之咽喉魏天下之胸腹王资臣万金

 而游资赍听之韩魏时不通诸囯故请王听其往也入其社稷之

 臣于秦说之使归秦即韩魏从补曰一本叠此三字而天下可图

 也秦王曰寡人之国贫恐不能给也顿子曰天下

 未尝无事也非从即横也横成则秦帝从成则楚

 王秦帝即以天下㳟养且敬且飬楚王即王虽有万金

 弗得私也秦王曰善乃资万金使东游韩魏入其

 将相北游衍于于燕赵而杀李牧赵良将畨王七年杀之此十八

𥙷曰一本此下有王字入朝四国毕元作𥙷曰疑毕

 燕赵也杀牧时巳虏韩正曰高注燕赵韩魏是上已言齐矣杀牧是要终言之顿子之说

 也说始皇在十年还太后前此要终言之彪谓蝢子之义高于范睢而其说过之远矣惜其不知

 择木焉有仁人君子而为始皇用哉鲁连视之蔑矣正曰大事记茅焦说秦王曰秦方以天下为事

 而大王有迁母太后之名恐诸侯闻之由此倍秦顿子告始皇山东战囯有六威不掩扵山东而掩

 于母始皇所重者独兼并诸侯耳茅焦所以能复太后者特以诸侯背秦恐之非能以母子天性感

 悟之之愚按顿弱虽有威掩于母之一言其下即说以兼并行许未尝正諌迁母之失又非茅焦比

 二人虽异于范雎于义皆不足取

或为六国说秦王曰土广不足以为安人众不足以

 为强(⿱艹石)土广者安人众者强则桀纣之后将存昔

 者赵氏亦尝强矣曰赵强何若曰犹举左案齐

 兵于左则齐下案下也举右案魏厌案万乘之国厌言案之不一正曰

 厌益渉反培压也又伏也二国千乘之宋也宋于七囯时为千乘今使齐魏如之

 筑刚平赵地缺赵敬侯四年筑刚平以侵卫五年齐魏为卫取我刚平皆不注正曰正义云

 盖在河北卫无东野详此则刚平赵取之卫也刍牧薪采刍草也以食马牧养

 牛人也大者薪小者采正曰刍草也牧牧人也莫敢窥东门当是时卫危

 于累卯天下之士相从谋曰吾将还其委质还反言改

 事也僖二十三年注委质屈膝也正曰彼注不明此强节入质䞇通即下文抱质孟子传质是也委

 而朝于邯郸之君乎于是天下有称伐邯郸者

 莫不夕𥙷令朝行魏伐邯郸魏惠三十年伐赵赵告急齐是以有马陵

 之败正曰 后因退为逄泽之遇开封陈北有逄池或曰宋之逄泽乘夏

 车夏取其文礼有夏篆正曰乘夏车者言中夏之车下文可徴夏亥雅反礼注夏赤也孤东夏篆

 非天子之车称夏王夏中国也𥙷正曰朝音潮即驱十二诸侯朝天子者为字疑衍

 朝为天子天下皆从齐宣王元作太公太公和时无此事太公

 𥙷曰二字有误闻之举兵伐魏𥙷曰一本此下有壤地两分国家大危八字

 王身抱质执璧质贽同羔雁之属请为陈侯臣齐陈敬仲之后故称

 陈侯赵成侯二十二年魏㧞邯郸齐亦败魏于桂陵不至如此所称故定为宣王马陵之𭛠正曰按

 大事记周显王十六年魏惠十八年齐威二十六赵成侯二十二年魏㧞赵邯郸服十二诸侯遂

 称王齐乘其敝败之桂陵二十七年秦孝公会诸侯于逢泽以朝王䇿谓魏伐邯郸遂为逄泽之遇

 按魏既克邯郸即为齐楚所袭天下未尝皆从当㩀史书秦显王二十八年魏恵三十年齐宣二年

 魏伐韩齐伐魏以救韩败魏于马陵魏丗家书魏伐赵乃往岁事是时亦田忌孙膑将而桂陵马陵

 易混故尔其后惠王用恵施之言朝齐以怒楚魏䇿有显王三十六年魏惠后二年齐宣十年楚成

 六年楚伐齐大败申缚于泗上今以此考之伐邯郸乃魏惠十八年事逢泽之遇秦为之非魏也败

 魏马陵而魏朝之者齐宣王也举兵伐魏一语在会逄泽后则亦指马陵之役而上文伐邯郸乃败

 桂陵时事天下皆从指服四上十二诸侯言之亦未免杀舛也大事记又谓魏为逢泽之遇天下皆

 从又梁君驱十二诸侯以朝天子语虽不可尽信但魏自㧞邯郸后称王则无句疑者天下

 乃释梁郢威王闻之郢楚都也亦避始皇父讳楚威七年伐齐败之徐州

 不寐食不饱帅天下百姓以与申缚遇于泗水之

 上缚齐将掦之水注申诸姜而大败申缚赵人闻之至枝桑

 赵记注根桑一曰平桑疑即此此魏地也盖赴魏之难燕人闻之至格道格

 道不通平际绝二地齐战败不胜谋则不得使陈

 毛释剑掫掫夜戒有所击引也释二者不自卫示卑也正曰掫侧侯反委南听

 罪委去南面之尊正曰听罪于楚西说说使人觧之说燕内喻其

百姓而天下乃齐释不攻齐也于是天下𥙷正曰一本于是夫天即

夫之积薄而为厚聚少而为多以同言郢威王于

侧纣之间高注纣当为牖臣岂以郢威王为政衰谋乱以

至于此哉郢为强临天下诸侯故天下乐伐之

补曰同言郢威王云云言天下又欲谋楚也此章先言赵强而魏伐之魏强而齐伐之齐强而

楚伐之楚强而诸侯又谋之言强者之不足恃召天下之所恶而欲共攻之者也言此欲以止秦之

攻故云为六国说

四国为一荆齐燕伐见下文正曰见下将以攻秦秦王召群臣宾

客六十人而问焉曰四国为一将以图秦寡人屈

于内财力困也而百姓靡于外为之柰何群臣莫对姚

对曰贾愿出使四国必绝其谋而案元作

 正曰怠也其兵乃资车百乘金千斤衣以其衣以王衣衣之宠

 舞以其劔古者饮则以剑舞今以王剑赐之使为舞时用正曰姚云舞刘本作带

 姚贾辞行绝其谋止其兵与之为交以报秦秦王

 大说贾封千户以为上卿韩非韩之诸公子秦王见其书恨不及见

 之攻韩韩遣之使秦秦王说之贾与李斯毁之死知之曰贾以珍珠重宝

 南使荆齐元作吴此章无吴亊此四国后亡者也三晋㓕久矣正曰无考当从旧

 北使燕代之间三年四国之交未必合也而珍珠

 重宝尽于内是贾以王之权𥙷曰一本此下有国之宝三字外自

 交于诸侯愿王察之且梁监门子监门卒也贾其子尝盗

 于梁臣于赵而逐取世监门子父死子继曰世梁之大盗

 赵之逐臣与同知社稷之计非所以厉群臣也

 同䃺王召姚贾而问曰吾闻子以寡人财交于诸

 侯有诸对曰有王曰有何面目复见寡人对曰曽

 参孝其亲天下愿以为子子胥忠于君天下愿以

 为臣贞女工巧有妇功也天下愿以为妃妃四也补曰妃当音配曽

 参止之身云云即陈轸之说今贾忠王而王不知也贾不归四

 国尚焉之使贾不忠于君四国之王尚焉用贾之

 身桀听䜛而诛其良将纣听元作闻䜛而杀其忠

 臣至身死国亡今王听䜛则无忠臣矣王曰子监

 门子梁之大盗赵之逐臣姚贾曰太公望齐之逐

 夫妇逐之也不经见朝歌之废屠朝歌属河内贾肉不售故曰废补曰楚辞师望

 在肆昌何识鼔刀掦声后何喜集注云吕望鼓刀在列肆文王亲往问之望曰下屠屠牛土屠屠囯

 文王喜载与俱归此与猎渭滨而得之说不同盖当时好事者之言犹伊尹百里奚自鬻之比惜乎

 孟子时无问者不得并掊击之也子良之逐臣𣗥津之仇不庸

 后志琅邪西海太公所出又钓于𣗥津今存雔售同盖尝求售与人为庸不见用也文王用

 之而王管仲其鄙人之贾人也五鄼为鄙盖鄼鄙之人为贾者仲尝

 与鲍叔贾𥙷曰鄙下人字疑衍南阳之敝幽修武南阳也仲颕上人尝以贫困𨼆此敝

 困幽𨼆也鲁之免囚见庄二十九年桓公用之而霸百里奚虞

 之乞人传卖以五羊之皮奚虞臣也不见用自鬻于秦养牲者以五羖羊

 皮鬻之补曰说见上说苑邹子说梁王曰管仲故成阴之狗盗也天下之庸夫也太公望故老妇之

 出夫也朝歌之屠佐也𣗥津迎客之舎人也云云亦此类穆公相之而朝西戎

 文公用中山盗而胜于城濮僖二十八年晋文公用咎犯之谋破楚成

 王于城濮与此不同杜注城濮及史注止云卫地正曰文公用中山盗而胜于城朴与上句穆公相

 之而朝西戎文意同此但言用人不问其出于贱恶而卒有如是之功耳按文公有寺人披斩祛𥪡

 头须𥨸藏二事邹阳书文公亲其雠而强伯诸侯注以为寺人勃鞮新序文公用其盗以为里凫须

 即竖头须也二事皆可通此四士者皆有诟丑大诽诟辱丑耻也

 下补曰姚注曾作于天下明主用之知其可与立功也𥙷使

 (⿱艹石)卞随务光并汤时人辞汤之聘申屠狄纣时人自沉于渊并见荘子

 主岂得其用哉故明主不取其污不听其非察其

 为已用污者非者虽不取不听知其为用则或所取察言听取之故可以存社

 稷虽有外诽者不听虽有高世之名无咫尺之功

 者八尺曰咫不赏是以群臣莫敢以虚愿望于上无功而愿

 赏虚愿也补曰魏无知之论陈平曰今有尾生孝已之行而无益胜负之数王何暇用之乎即姚贾

 说也燕䇿苏秦苏代之说亦此𩔗秦王曰然乃衍可补曰本无复使姚

 贾而诛韩非高诱妄人也注此书谬妄非一处如此䇿以姚贾为陈贾齐䇿以伐燕为

 齐宣王𥘉不考其岁月贾乃与李斯同时安得见于孟子之书宣闵皆尝伐燕而之哙之役实闵王

 也诱之率意如此愚天下后世甚矣彪之校注盖为此发愤故其所称皆必有依据惧𫉬罪于后人

 也正曰鲍注是书谓高氏以姚贾为孟子书陈贾以伐燕为齐宣王为是愤发凡䇿之书宣者悉据

 史记改从闵大诋高氏而以此为穪首夫学者考订于千载之上义理事征而巳岁月名字之差互

 者当博取征验而折以事理之是非信其可征者或彼此有据则并存之可也择焉不精凭私臆决

 妄诋前人辄改旧文何鲍氏之果㦲考之赵䇿赵使姚贾约韩魏时虽不可考其云赵使则赵臣也

 魏䇿周最入齐秦王怒令姚贾让魏王秦武魏襄时也其云秦令则秦臣也此䇿姚贾梁监门子则

 魏人仕秦并始皇李斯时者殆非一姚贾矣姚以舜姓得为陈高不为无据使诚孟子书所称当与

 秦武魏襄相及并始皇李斯者则非然未知的为一人而高辄以此姚贾为孟子书讥周公不仁不

 智者固非矣唯之哙之役则有可言者史记年表齐宣王立十九年卒湣王立燕哙七年当湣王十

 年书哙子之皆死惟孟子以为宣王而䇿之丈与之合此通监所㩀也通监宣王二十九年伐燕视

 史记下移十年宣王伐燕即薨次年湣王立宣闵之年或乱而失次通监必有所㩀而大事记亦从

 之伐燕之事莫详于孟子莫著于囯䇿史记年表无明文齐丗家不书特燕丗家剟取囯䇿而易宣

 以湣耳安得㩀史记之略而废孟子囯䇿之详且明哉传曰所见异辞所闻异辞所传闻异辞宣王

伐燕孟子所见也史记所传闻者也安得㩀所传闻而废所见者哉或谓荀卿尝事宣王为之讳也

孟子之书幸有囯䇿明徴不然则非孟之徒得以肆其说矣䇿文书宣非出高氏岂为率意缪妄鲍

 之诋高氏乃所以自谓也高注吕氏春秋阴康氏㩀汉书改为陶唐氏昔人讥其不视古今人表妄

改本文鲍之失正类此学者之所以慎于传疑也

     凡六十七章


战国䇿秦卷第三

      乙巳前蓝山书院山长刘镛重校正